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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小妾种田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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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南一北相距甚远,然百姓对于战争的恐惧却是相同的;何况近几日不知从何处起了流言;说皇帝欲将皇位传给四皇子连棭,而一位神僧看过四皇子的面像后竟预言他命不久矣!几日后这位神僧猝死,原因不明。
向来厉害的流言都只传前半句;后半句一定被神神秘秘的掐断;一副不可说、不可说的情态,而好奇心甚重的人们自会衍生出无数种猜测,最终愈来愈离谱,让人听之心惊。
是以,楚宁半夜里听到寒丫悄声八卦的时候版本已经变成四皇子欲夺皇位找人假扮“神僧”预言,但神僧是个颇有骨气之人,并未屈于四皇子的强权之下,关键时刻直言其命数不久,四皇子一怒之下杀人灭口!
楚宁听得直皱眉,她虽对几位皇子之间不甚清楚,但也知此时老皇由在病中,这当口正是皇子们暗中激烈倾轧的时刻,流言未必就不是政治斗争的手段。
“这等话你听听也就罢了,万不可再同他人传去。”楚宁肃然交代。
寒丫连连点头:“我知道的,这话也只敢悄悄的同小姐说呢,连花儿和草儿姐姐面前我都没敢多嘴。”
楚宁笑笑,寒丫想了想又道:“花儿姐姐这两日总有些心不在焉的,连草儿姐都怪怪的。”
这话寒丫不说楚宁也感觉到了,自从她上次撂了那一番话之后,花儿再也没提过季府,对她倒也还如以前一般,但这几日她和草儿明显有些情绪低落。
楚宁笑着拍拍寒丫的脑袋:“兴许是天热,人也燥气的慌。”
小寒丫咧嘴一乐:“那我明儿给咱们煮些子去热的茶汤。”
楚宁瞅着她无忧的模样附和两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没两日,流言又有了新进展,据说此事一出朝臣们群情激愤,联合上疏要求免了四皇子的监国之权,由大皇子监国,然大皇子爱护四弟,苦口婆心的说定是那妖僧胡言乱语诋毁他的四皇弟,他坚信四皇弟的人品!同时认为自己身有痼疾,实在担不起监国重任,五皇子连玠德才兼备,更适合监国一职,此际四皇子避避风头也是好事。
此言一出,朝野内外无不赞他对弟弟手足情深,宽容有度,一时大皇子连晟美名在外,士大夫们多加赞赏,竟将对战事的关注都转移了两三分。
当然,这些都是八卦传言,事实究竟如何怕就真只有身在皇城的当局者们清楚了。
实际上平头百姓并不关心到底是哪个皇子坐了那把龙椅,只要能给予他们平静富足的生活,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
但传言甚广,百姓们自也会受了影响,北方战事未停他们也希望早早有人出来安定大局。
楚宁这几日心里也没来由的有丝不安,约么是影响的脸色看起来亦不太好,成木在某天又“顺路”经过的时候便红着脸道:“你莫要惊心,北边的战事离咱们且远着呢,就算真波及到这来,我、我也一定一定会保护你、你们的,你放心吧。”
这么两三句话他说的很慢,开始的时候都不敢看楚宁的眼睛,到后两句似乎怕她不相信,方急急盯着楚宁说的仔细。
楚宁噗嗤一乐,瞧着他额上满是汗,便说:“是是,成大哥是咱们这小镇上响当当的男子汉,战祸若真延到这来,这镇上的老弱大多都得奔到成婶子那去,我们几个自然也要请成大哥多帮忙的。”
成木看她笑意盈盈,略微有些呆怔了去,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楚宁没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急的一个劲儿跺脚,三个丫头瞧着他这抓耳挠腮的样子脸色各异。
如此两次,连懵懂的寒丫都在花儿的提点下有些明了了。
这日楚宁在后院的老槐树下练绣新花样子,正是槐花开时,满园飘香。今儿个颇有些不顺,不长的功夫扎了两三次手,她不欲再练,动手收拾起来,听见有人“哎呦”一声进了门。
原是隔壁的刘婶子,这妇人身材很是结实,性子直爽也有一副热心肠,同楚宁熟识之后便时常过来串串门,楚宁瞧见她端着个纳鞋底的小筐,便招呼:“婶子快进来坐,到这树荫底下来凉快凉快。”
刘婶子就笑:“你这院子里的槐花真是香,连我那都跟着沾了光呢。”
楚宁深吸了口香气,抬头瞅一眼一串串的槐花,笑道:“这还真是个好东西,这花摘下来蒸做槐花麦饭能香死个人。”
刘婶子掩嘴做了个馋样,楚宁道:“就是这树太高,我们几个不好摘,正想看刘叔哪天得闲请他帮忙上树摘些子,回头我蒸上一大锅,解解婶子的馋。”
刘婶子平日没少得了楚宁的小惠,咯咯笑道:“这是个啥事,等你老刘叔这两天在屋我就叫他来帮忙。”一面说一面在小木凳上坐下来,楚宁将面前东西收拾了给她倒了杯凉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说了几句,刘婶子身子前倾,又往四周看看才压低声音说:“大妹子你听说了没有?北边的仗打得凶得很咧!听说阑州眼下也要不保呢!”
楚宁听着微微蹙眉,也没吱声。
刘婶子又道:“还有西北那一带,也不太平。你说这是啥年头哟!得亏咱们这离得远,不然这会子怕就在逃命哩。”
楚宁叹出口气,心里暗想这平静日子不知还有多久。
刘婶子看她神情带忧,便往下顺话儿:“我问句话妹子你可别着恼。”
“婶子你说。”楚宁突地又是一阵心慌,随口应了一句。
“妹子的男人。。。。。没了多久了?”
“。。。。。。”楚宁一怔,没料她突然问起这个,不好回答,只地干咳了两声。
刘婶子瞧她神情讳忌,只道是前面的男人不行,也不在这上面多转只是语气幽幽,颇有交心之态:“这个月来我也搁心里瞧了,妹子是个要强的,这铺子,田里样样你都没落下,一个人带着仨丫头打理的妥妥当当,我原是佩服的紧,今儿这话也是打心眼里心疼妹子才说的。
眼下这世道不太平啊,今儿是在北边打,谁知哪天这火会不会烧到咱们这来?你说你们一院子都是女人家,一旦真到了那时候,连个提拿扛重的都没有,总归是吃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这么多句话,实际楚宁也就入耳了两三句,但就这两三句也让她猛地反应过来,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今儿这人是要给自己做媒?
她瞪着眼睛颇是意外,这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铺子和才置办的几亩田里,人生地不熟她哪有心思想别的?
刘婶子嘿嘿一乐,也不给她插话机会便眨着眼睛道:
“我瞅着成家那二小子对你很有意思呢,就是这娃笨嘴拙舌的不会说!他三年前原也娶过一房媳妇的,结果那小娘子没福分,不到三月就得病没了。他娘一直想再给他续一个,但成木是个犟货,提过的几个死活不愿意,谁成想瞅见妹子后到上了心!
我在一旁瞧着他那热乎劲都替他着急!前几日这小子忍不住了,跟他娘闹了一通,央着他娘来求我说和呢。不是跟妹子诓大话,成木那我也是我打小看着着长大的,一等一的实诚靠得住,他家底子也不薄,我掂量着委实委屈不了妹子,又觉着真是桩美事,今儿才来同妹子说和说和,跟妹子交个底。”
楚宁一听立下目瞪口呆,这才回头细想成木每次见她结结巴巴的囧样,原是有这个因儿,当下忙起身摆手,正要说话,寒丫自前面铺子里跑进来:“街东边的成大哥过来了,叫问问小娘子得不得空,给程大娘量身衣裳。”
楚宁刚提上来的气一噎,刘婶子已在一旁嘎嘎笑道:“你看,这人就是不禁说,才落下话音儿,这就巴巴找上门了。”
随即她眼珠一转,拉着楚宁说:“妹子不说正要找人帮忙摘这槐花么,这不就有现成的人?你老刘叔那估么还有几天忙头,等他来这花都要谢了,成木来的正正好,小寒丫快去把人叫来,你们小娘子不说也还罢了,一说我这口水都要下来,就在这巴巴等着槐花做麦饭呢!”
楚宁翻个白眼,只想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成木进来的时候本就紧张的一手汗,瞧见刘婶子在一旁掩嘴笑更是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花儿估计是不放心,也在后头跟着进来了。
楚宁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瞅瞅成木涨红的一张脸,心里也感好笑,当下大方的指指老槐树道:“那麻烦成大哥帮忙多摘些,回头蒸好了让程大娘尝尝鲜。”
成木瞅着楚宁乐的两眼放亮,憨憨的只知道点头,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傻乐半晌搓搓手便去爬树。
楚宁进屋提了两只篮子出来,一只递给成木,另一只却往小臂上一跨拉着刘婶子道:“这吃麦饭最好配菜团子,婶子既等不及,你这会儿便同我一起去挖些野菜回来吧。”
楚宁是为了避免尴尬,刘婶子眼神却一个劲儿的在楚宁和成木之间转悠,见楚宁脸上微红,只以为她是羞了,心道羞了就代表有几分意思呢,于是也既乐呵呵任她拉着往外面走,一面还回头冲着成木悄悄比划手势,意思是有门儿,直将花儿气了个黑脸。
俩人出了铺子往南,刚走了不远便见一辆马车与她们擦身过,随着车夫的一带缰绳,在楚宁铺子跟前停了下来。
楚宁二人起先并未主意,回身见车在自己铺子前停下才多瞅了两眼,先下来的是个婆子,随即才是主子,是妇人打扮。
刘婶子瞄见“啧啧”两声碰了碰:“妹子,像是个大主顾呢,你要不要先去瞧瞧。”
楚宁稍稍定神才偏头细细打量,女子身段高挑,行止端庄,好像感到了二人的视线,侧身看来,然她这一转头意外的楚宁差差喊出声来!
那女子明显也是一愣,神情几经变化,竟比楚宁还要意外复杂几分。
“竟是故人呢。”她嘴唇动了动,低低似自语,随即移步朝楚宁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105章的竟被锁了,呜呜呜,俺骚扰了专审一个下午!可是连这种渣渣都要锁,这让正在酝酿第二场船戏的我情何以堪呐。。。。。。。
正文 第110章 “哄骗”
女子一步步走近;楚宁才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原是有了身孕的!既如此;这当口不在家中安胎;跑到这个边陲小镇来作甚?
“不想在这里能偶遇故人”,女子在随行婆子的小心搀扶下行至距离楚宁一步处站定,先行开了口:“故人安好?”
楚宁扬眉,心知在眼前这个明晓当日内情之人的面前也不必装傻;于是大方的打招呼:“燕四小姐安好,哦不;应该是。。。。。”话说这里楚宁略微有点尴尬;这女子正是燕家的四小姐燕盈;楚宁实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这姑娘而且是在一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所以竟一时想不起来她夫家姓什么了。。。。。。
燕盈不咸不淡的瞅着她,丝毫也没有提示她一下的意思,好在楚宁死命回想了一番后脑袋灵光了一下:“应该是穆大奶奶才对。”
燕盈看她一身农家小媳妇的打扮,布衣钗裙,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小篮,又瞧瞧一旁与她神情亲昵的刘婶子,眼中透出几缕深思。
“不请我到内堂坐坐?”燕盈说着扶了下腰,明显示意她是个孕妇,这样当街站着很是乏累。
楚宁默默的幽怨了一下,这姑娘不同于燕家的其他人,虽然身为嫡出小姐,但她在燕家的时候并未因身份低微受到她的刁难,相反的,她还有意无意的帮过她两次,楚宁想这大概与她自身的经历有关,使得燕盈比平常的高门女眷更深的体会到为女子的无奈,是以她的想法与惯常的女子不甚相同。
将小竹篮往刘婶子怀中一放,楚宁笑道:“婶子也瞧见了,我这来了客,一时半会是走不开了,咱们明个儿再去吧。”
刘婶子早在一旁瞅着燕盈的举止不像是一般人家的,见二人竟然熟识,对楚宁的身份也有高看两眼,听她这话忙笑说:“你忙你忙,咱们这又不打紧,啥时候去都行。”
楚宁拍拍她的手,坐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带着燕盈往内院走。
甫进第一道院,就看见了正在树下仰着脖子说话的寒丫和冷眼旁观的花儿,顺着二人的视线往上,便是正在树上摘槐花的成木。
想是不料竟有男子在此,燕盈相当诧异的看了看楚宁,楚宁淡淡一笑,仿佛说:哦,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啊。
花儿是不认识燕盈的,寒丫却认得,瞪着眼睛“啊”了一声,“四、四。。。”话没说全忙惊讶的看向楚宁。
楚宁示意她淡定,也抬头往树上看。
成木正认认真真的摘着槐花,满心喜悦,一低头见一众女子都抬头看他,楚宁也在其中,一紧张差点自树上摔下来。傻了一瞬后,赶紧手忙脚乱的爬下来。
那婆子扶着燕盈后退两步,微微侧身避忌,楚宁瞥了眼,叫寒丫接过大半篮的槐花:“成大哥辛苦了。”
成木摸摸脑袋,瞧见来了女客,忙道:“那我明日再过来帮忙。”
楚宁对着他浅浅一笑,也没吱声,成木乐的跟个孩子似的跑了。
花儿几步走到楚宁跟前,防备看看燕盈:“姑娘,这是?”
“一位故人,今儿碰巧预见,去端些新鲜果子上来,你们便下去吧。”
燕盈也不管两个丫头打探的眼神,自顾的打量着小院,等都收拾妥了,便随着楚宁在树荫下的竹椅上坐了,将伺候的婆子也打发到一旁。
“看来。。。。小娘子在这里过得颇为闲适,难道此处的风水真比上京城还要养人么?”燕盈睇一眼楚宁的妇人发髻,语气很是怪异,有那么一点疑窦、讽刺,还有些无奈和自嘲。
试问,对着一个曾是自己亲弟弟的宠妾,后来却被拱手送人,并间接或多或少的救了自己父亲乃至燕家,而如今却不知为何又隐于农家的女子,燕盈此时的心境也非是复杂和感慨所能形容,更合况她前阵子才刚刚得知自己的丈夫竟与那位季大人交情匪浅!
——因此,她如今看着楚宁,真是矛盾。
楚宁这会子还不知穆家长子与季桓的关系,到后来得知,回想起来方明白燕盈今日的心境。
是以,她此刻听了这话只当试探和嘲讽,笑了笑坦然回到:“我嘴笨手拙,哪能讨得了人日日欢心。”
燕盈微微皱眉,听她这话倒像是被赶出府的?可怎么会?
她避开楚宁的话锋,往院子四下里指了指:“瞧这院子里有翻新的地方,估么也有三四个月了。”
楚宁随着她的手指扫了两眼,不置可否。
燕盈看她的神色想来自己说的不错,不由在心里想三、四个月。。。。。比自己来的还要早一些,只是若真是被赶出季府,怎偏巧就同她一样到了这个地方,这里可是。。。。。她眼神忽地微微讶异,飞快的盯了楚宁一眼,随即低头左右转着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大奶奶今儿是路过此处?”楚宁瞅瞅她的肚子闲闲的问,心里却在想看来那位穆某人的命果然够硬。
燕盈好一会儿才抬头,却没答她的话,突然毫无预兆的说了句:“我母亲心疼老七,是以孩子在她跟前。。。。养的颇好,你日后也不必挂心。”
楚宁身子明显一震,虽说她也曾暗暗思量过在这古代要将孩子接出几无可能。况且,在燕家她虽是庶出,但倘若能博得父亲与祖母的疼爱,将来总归比跟着她没一个正当名分来的好,可是理智如此,心里总还留了那么一丁丁念想,如今,燕盈这般没有寰转余地的告诉她,将她心里最后一点虚无的希望也掐灭了。
手尖微凉,楚宁咬着唇不吭声。
燕盈缓缓啜着杯中用鲜果绞的汁,偶尔看楚宁一眼,似有点犹豫,两人默坐了有两刻钟的功夫,院里微微起风,燕盈起身道:“出来时间太久,我乏了。”
楚宁也随她起身,稍顿了顿,心话儿听这么说燕盈眼下也落脚在此?
她心结难抒,此刻并未往深了想,闷声准备将她送出院子,走了几步,燕盈低低一声叹,似乎作了决定一般转过身拉住楚宁:
“我两个多月前曾回府给父亲贺寿,因有些闲情儿要去拜会季老夫人,可不凑巧,听说季夫人带着季家二小姐一同去了兰安寺,未能得见呢。”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却又明明白白是说给楚宁听的,直搅的人一头雾水。
人心神不定,病痛便易侵体,当晚楚宁念着燕盈日里关于孩子的话夜不能寐,第二日早起便头疼的厉害,到了晚间感觉脚步也是发飘,难受的下不了床,这模样吓坏了几个丫头,轮番找了三拨大夫来,苦口良药的连连吃了五六日,方见些起色。
中间成木知道了,急的送了好些药材来,日日在外面巴望。
这日晚上,楚宁沉沉睡了一整夜,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方醒,她睁眼看着帐顶,觉得脑中清明了不少。
花儿进来伺候她洗漱的时候楚宁鬼使神差便蹦出一句:“季夫人和二小姐不在府里?”
兴许是见她气色转好花儿心里高兴,也兴许是她这话的语气太过随意,让花儿产生了错觉,她随口便回道:“嗯,如今只有大小姐留在府里。”
。。。。。。。。。
这话回完瞬间,两人都是一愣。
花儿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脸色顿变。楚宁也不知为何,她今儿一早,突突地就想起了燕盈前几日的话,口不由心的说了出来,这会儿听见花儿作答,她一愣之后,“腾”地站了起来。
混沌了数天的脑袋豁然清明异常,她退后两步,缓缓问出:“你与草儿一直与季家有联系对不对!?当日你们根本不是真心同我一起离府,是你们主子吩咐的对不对!?”
问到后面一句,楚宁的声音已渐渐拔高。
草儿正端药进来,听见她的问话将药洒出去大半,但这时刻她竟比花儿要平静的多,她先出去让寒丫将铺面和院门都关好,才进屋来拉着花儿行礼:“既然姑娘已然知道,就请姑娘责罚。”
楚宁冷眼看着,半晌方微微沙哑的问道:“季家。。。。出事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联想到花儿草儿最近的沉闷,又细细自出府以来的一路顺遂以及花儿对季家偶尔的维护,猛地明白了燕盈说那句话的用意。
她被赶出府也许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季桓也不在京城,而且在她出府没多久季夫人便带着季馨月去了兰安寺,当然,是否真在兰安寺还是未可知,但这时刻她二人离府,燕盈又特意给她说了这话,不得不让人起疑。
那么,季桓当日赶她出府,一种可能是楚宁真的触怒了他;而另外一种可能,是避祸。
或者说,最起码,季桓此次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完胜。
联想到之前的传言,楚宁背脊一寒,却瞬时通晓了他的立场。
“到底是如何?”她问的艰难。
草儿抬头看她一眼,思索半晌皱眉回道:“我与花儿眼下也不清楚,传回府中的消息公子爷已有月余未回复,但也尚未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所以。。。。”
楚宁被她说的心中一紧一松,闭眼喃喃:“你们当真是主仆一心,哄骗的好得很!”
两个丫头有些赧然,草儿道:“姑娘稍等一等。”
说着,跑去取了个包裹来,解开呈到楚宁面前:“这些都是爷给姑娘备下的,足以让姑娘这辈子衣食无忧,钱庄里还有已姑娘名头存的银钱,爷说他日若无意外,姑娘日后便是我同花儿的主子,不得有半分不敬,今儿姑娘若真是恼了,我与花儿任打任骂,只求您莫气伤了身子。”
楚宁气的身子轻轻发抖,看向眼前的包裹,里面尽是些田产地契、值钱器物。她忽忽一声冷笑:“你们爷真是好深的心思,原来早打定了主意。”
环视这屋子一眼,她有些发颤的问:“难道这一路上我们如此太平是有你们爷的人相护?连着院子也。。。。?”
草儿瞧她神情不对,忙到:“不敢有瞒姑娘我们来这一路起初是有人看着的,但貌似是老夫人派的人,至于到了这的一切,爷不想叫姑娘发现内情,所以这些都没与爷干系的。”
见楚宁微微松了口气,草儿也是如她一般,她心里默默自责,实际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她们来这一路她虽没有亲眼见人,但却是知道是季桓派人相护的。
而这院子也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否则怎会那么刚刚巧?但后来楚宁一手操持的铺面和置办的田地确然非季桓插手,这也如她所说,怕被楚宁发现。
楚宁默然,如今回想起那晚,她仍是找不到破绽!且那日是她自己提出要离府,季桓怎能在之前就算的那般精准?
花儿与草儿对看一眼,开口说:“爷的心思也都是为着姑娘呀,那日我与草儿也并不晓得爷与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爷中间出了趟院子,回来便将这些东西交与了我们,并交代若是一会儿听不见动静便罢,若是听见茶盏摔地的声响便进屋去,与姑娘同进退。想来。。。。姑娘当日若是不执意离府,爷也是有第二手安排的,不过经姑娘那一场,倒更顺理成章了。”
楚宁听了花儿这一番话,也蓦地想起中间季桓确实离开一段,可他回来时脸上并未有丝毫表露,若是有一丁点,就一丁点儿。。。。。楚宁心下狠狠一收,就是她发现了又如何!?在那时刻季桓还只当她是昔日的楚凝,他保的、护的也是那一个楚凝!
想及此,她只觉入眼的东西刺目之极,心中愈发难堪,她嫉妒,可嫉妒的却是自己!这叫她如何已对!
季桓也如潮水般无声涌入或退出,让她根本没来得及防备。
呼吸都带着闷闷的难受,楚宁一把拉住身旁寒丫,语气艰涩的到:“好,你们爷的心意我领了,可惜我不是他以为的人,也不敢受这些东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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