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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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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攸皱了皱眉。
“四爷,您现在明白了吧,奶奶她,面上慈悲,只是做给四爷看的,心里面却是恨四爷信任奴才、厚待辛姑娘,将辛姑娘和奴才看做眼中钉,她是想趁着乱杀害辛姑娘和奴才。”宋嬷嬷继续哭道。
“明明是你们两人和那些贼人勾结。”麦芽听不下去,指着宋嬷嬷和辛妇了,“辛姑娘,你说说,你弹那怪里怪气的曲调,甩下丫头偷着跑去前面弄堂,你都做了什么。奶奶待你如何,这府里可都看在眼里,你恩将仇报,你的良心让狗吃。你说,你和领头的那个贼人是什么关系,怎地他一看到你,就慌了。”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宋嬷嬷变了脸色。她之所以敢出来喊冤,所依仗的,就是那领头的黑衣人在见到辛妇好被推出来的时候,表现还算镇静,并没有明显的把柄给人抓住。后来更是看到她的眼色,明白拿着刀的婆子没有胆量动手,这才更无顾忌。就是后来齐攸的援兵到了,她也相信,那人的本事,绝不会跟着那些人一起被捉,一定是逃了出去。可这个时候,却被麦芽说破,宋嬷嬷不觉恼羞成怒,就要和麦芽拼命。
一边的辛妇好也跟着变了脸色,弹怪异的曲调,去前面的弄堂,这些荀卿染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银铃招认了?可是,她只是利用银铃摆脱金铃,具体她做了什么,并没让银铃知道。
辛妇好心中惊疑不定,只掩了面,哭的愈发凄惨了。
“将这两个带下去,好生看守。”荀卿染平静地下了命令。
就有婆子过来,将两个人拖了下去。
“四爷,”
“小齐哥,”
宋嬷嬷和辛妇好齐齐望向齐攸,只等着齐攸让人放开她们。
齐攸并未阻拦,回过头来看荀卿染。荀卿染也不解释,丢下齐攸,摔帘子进了屋里。
齐攸略一思忖,紧跟着迈步进屋。
屋里,荀卿染坐在炕上,正将瑄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福生这个时候很有男子汉的样子,虽然眼里还是水汪汪的,却没有哭出声,只是靠在荀卿染怀里,小手紧紧抓着荀卿染的衣襟。
“瑄儿,福生。”齐攸走的近了些,俯身看两个小家伙。
福生抬起小胖手,抹了抹眼泪,看着齐攸的眼神中透着委屈。瑄儿听到声音也从荀卿染怀里转过头来,看着齐攸,似乎有些陌生。
齐攸心中一痛,伸手要去抱瑄儿,瑄儿却往荀卿染怀里挤了挤。
让你一去就是好几天,没有音讯,再看看你那奶嬷嬷还有辛妹妹,都做的是什么事,女儿现在不认你了,哼。荀卿染心中吐槽。
只是看着齐攸受伤的样子,荀卿染终究还是心软。
“瑄儿还小,四爷走了这几天,四爷这个样子,她也没见过。”荀卿染是指齐攸一身的戎装,还有蓬勃长出的胡子。
齐攸这才释然,想要责怪女儿的薄情,可是看看女儿脸上泪痕未干,声音也不如往日清亮,心中就软了,又看着满脸温柔的荀卿染,更加不敢说什么了。
两人都不提刚才的事,一个轻轻哄着孩子,另一个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劫后余生,千言万语,不过都化成了沉默。
两个孩子早就哭的累了,现在是本能感觉安全了,一会功夫,就都睡了过去。
荀卿染让奶妈将两个孩子抱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荀卿染和齐攸两个人。
“四爷,宋嬷嬷说的没错,方才,我是将她和辛姑娘当做人质。”荀卿染首先开口道, “当做对付匪徒的人质。”
“你这样做,肯定有充分的理由。”齐攸看着荀卿染,他在等荀卿染告诉他为什么。
“幸好,还真是管用。”荀卿染道,然后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后来,人家看出我这一院子的妇孺,断定都是下不了手的,就不管用了。”
“但是,好歹拖住了那么一会。”荀卿染又道,那么一会,却也能决定生死。“四爷才能见到活着的我,和瑄儿。”
“钟大用……”齐攸道,“那匪首是钟大用。”
“四爷将人抓住了?”荀卿染问,原来那黑衣人是钟大用。她对钟大用其实并没什么印象,似乎是个话很少的人,样子蛮老实的。就是这个钟大用,昨晚变成了杀人的魔鬼。
齐攸点头。
“卿染,你似乎有很多事瞒着我。”齐攸看着荀卿染道,“宋嬷嬷,辛妇好,你……”
“四爷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是吗?”荀卿染反问。
齐攸一时语塞。
“四爷想说这么做是有苦衷的,瞒着我,是为了我好?”荀卿染道,“那么,我有事为什么要瞒着四爷?”
荀卿染说完就站起身,挑帘子走了出去。
齐攸怔了半晌,正要起身追过去,门帘一挑,许嬷嬷从外面进来。
“四爷,奶奶吩咐奴才过来。”许嬷嬷躬身小心地说道,“给四爷讲个故事。” 荀卿染有什么事要和他说,竟不亲自说,而是打发了许嬷嬷来,而且还是以讲故事为名。什么样的事,这样难以出口哪。
齐攸望了望通往内室垂落的门帘,他很想现在就去找荀卿染问个清楚,但还是耐下性子,在椅子上坐定,示意许嬷嬷说下去。
“从前哪,有一位书香门第的姑娘,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一位世家大族的公子定下了亲事。这位姑娘自是对婚事满怀憧憬,谁料想成亲当日拜堂时,新郎官却迟迟不到……,”许嬷嬷缓缓道来,“后来新郎官被家中长辈寻回,这亲事还是做成了。只是,这样的事却是极为罕见的,落在别人眼里自有许多猜测,那位姑娘自小看惯了人情冷暖,从此以后,难免战战兢兢、心怀疑惧。”
齐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这分明不是故事,而是他和荀卿染之间的事。回想当初成亲时,他态度确实敷衍。后来时过境迁,荀卿染从未提起这件事,而他也就没有向荀卿染解释过,只是想着事情已经过去,他以后好好待荀卿染就是了。他也确实是那样做了,为了给荀卿染撑腰,他做了许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但是,这样真的就足够弥补了吗,他欠荀卿染一个解释,却因为男人的尊严,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荀卿染心里是有疙瘩的吧?齐攸望了望低垂的门帘,那里面毫无声响,不知道荀卿染在做什么。
许嬷嬷已经轻声继续说了下去。
“那姑娘只是疑惧,却还一心想着夫妻两个慢慢培养感情,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每当那姑娘与新婚夫婿欢好,第二天早上,就由那位公子十分依仗的管事嬷嬷,也是那位公子的奶嬷嬷,送上一盏燕窝粥,说是公子疼惜妻子,特意嘱咐的。这姑娘自是甘之如饴,直到有一天,府里一位姑娘过来做客,要吃那燕窝,奶嬷嬷却故意将燕窝打翻了,这个举动实在非比寻常,那姑娘因此起了疑心。”
燕窝?齐攸心中一动,齐府里每个主子都是有份例的,他那宁远居,自然少不了。荀卿染每日早上一盏燕窝,是该有的份例,他也是知道的,这里面竟然还有别的事情?
“说下去。”齐攸对许嬷嬷道。
“因常听着那些深宅大院,多有许多不可言说之事,这奶嬷嬷平时待主母多是面子情,并不曾真心归附尊重,这姑娘留了心,偷偷让人将燕窝残渣带了些出去,找郎中验看。……结果验得那燕窝中果然是加了料的。”
许嬷嬷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张单子。单子上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齐攸展开单子,扫了一眼,墨迹陈旧,却是十几样的药材罗列在上面。
“这方子,恐怕四爷不认得。奴才却是知道的,是宫里的秘方,还是前朝留下来的。若是万岁爷临幸了哪位贵人,又暂时不想那贵人产下子嗣,便会赏下这样一剂汤药,十分有效而且轻易不伤身的。”许嬷嬷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齐攸将单子握在手里,捏成了一个纸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齐攸问,握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那大姑娘刚成亲不足一个月。”许嬷嬷瞄了一眼齐攸的手,立刻转开视线。
是他们成亲刚一个月的时候,那时候荀卿染就已经吃了许多这种加料的燕窝粥了,可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齐攸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当时荀卿染可有什么异样,似乎并没有。是了,那时候,两从单独在一起时,荀卿染曾几次询问过宋嬷嬷的事,他那时候又是怎样说的?他的奶嬷嬷,宁远居的总管事,家里的事一直都是交给她的。是他忽略了荀卿染的情绪,只以为是荀卿染刚进门的一种试探。后来,他出外办差,荀卿染向她求助,他还让宋嬷嬷帮助荀卿染。
他又怎么知道一惯忠心的宋嬷嬷,竟然会做下这样欺主的事。
“狗奴才实在可恶!”齐攸一拳击在炕桌上。那炕桌虽是上好檀木所制,却哪禁得起齐攸急怒之下的这一拍,顿时垮了架子。
许嬷嬷见桌上茶杯翻倒,赶忙上前收拾。
齐攸从炕上站起来,在地下踱了两步。他此时心里恨宋嬷嬷,同时……
“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齐攸似乎在自问,又似乎是在问许嬷嬷。
许嬷嬷没有说话。
齐攸踱了几步,在桌案旁坐下。他怪荀卿染不曾和他坦白,但是仔细想想,他凭什么责怪荀卿染哪。宋嬷嬷半是蒙骗半是强迫地让荀卿染吃下那燕窝粥,是借了他的势。他能以不知情来为自己开脱,但是却不能否认,是他的态度,给了宋嬷嬷这个势,而同时让荀卿染不敢轻易开口。
想到此,齐攸低下头,半晌没有言语。
“四爷,”许嬷嬷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奶奶说,昨天晚上的事情,这府里众人都是看在眼里,四爷可逐一询问。”
许嬷嬷说完便要退出去。
“你跟在奶奶身边,该是最清楚的,你说说吧。”齐攸拦住了许嬷嬷。
许嬷嬷迟疑了一下,便将她跟在荀卿染身边以后,所见所闻,捡那主要的,都和齐攸说了。
“这是奴才片面之言,却是出自肺腑,并无歪曲,还要四爷明察决断。”许嬷嬷最后道。
齐攸挥手让许嬷嬷退下。
四周一片寂静,齐攸静静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却一刻都没有停歇。
本来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一记得却分外清晰。
方才他路过小校场,虽是心里急于见到妻儿,不过一瞥之间,已经发现了很多奇怪之处。一般的民乱,仓促之间组织起来,武器必然参差不齐,甚至多有将平时所用的工具,如锄头、木棍等当做武器的。但是被围在校场上的那些人,每个人手里拿的都是上好的精钢制成的刀枪。
再有,就算是民乱,抢夺粮食和财物,以人趋利避害的本能去考虑,首先该选的也是大商户,而不是防备森严的总督府。
当然,领头的人竟然是仲大用,这首先就是最为不寻常之处了。
齐攸觉得口渴,伸手去拿桌案上的茶杯,这才发现桌案上放着一叠素笺。齐攸拿起最上面那一张,上面是簪花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一首词,那端丽的字迹正出自荀卿染之手。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他印象中的荀卿染,喜欢游记、话本,甚至可以将山海经看的津津有味,却很少看这类的小词。
齐攸的手指在素笺轻轻拂过,墨迹已干,想来是昨晚动乱发生前,荀卿染写下的。那个时候,他正在连夜赶回平西镇的路上,心里记挂着妻儿的安危,一路上马不停蹄,为的是早点看到平西镇的城门,早点看到荀卿染和他的瑄儿。能够知道,同一时候,荀卿染也在惦念他,并不比他对她的惦念少,这真的很好。
齐攸拿着素笺,反复看了几遍,又怔怔地呆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心中的焦躁也似乎一扫而空。
桌上笔墨俱在,齐攸提起笔,在这阙词后面,添上了两句,又小心地吹干墨迹,这才仔细地收藏在袖内。
齐攸站起身,这个时候,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一件。
…………
隔间内,荀卿染已经换了件家常的秋香小袄,斜倚在炕上。
“奶奶要奴才和四爷说的话,奴才都已经说了。”许嬷嬷站在炕边,低声道,“四爷又继续问了奴才,奴才便将知道的都说了。”
“有劳嬷嬷了。”荀卿染道。
“该说的都说了,这前因后果,四爷一想必定也都明白了。奶奶只管放宽心吧。”许嬷嬷又道。
荀卿染点点头。她有些累,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把事情都告诉齐攸。接下来就看齐攸会怎么做哪?
荀卿染正低头思索,就听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声。
许嬷嬷一笑,“奴才先告退了。”
许嬷嬷说着话,便掀起门帘,果然齐攸正站在门外。许嬷嬷退到一边,替齐攸打起帘子。
“四爷请进。”
齐攸迈步进屋子,许嬷嬷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
“卿染,咱们成亲那天,我……”齐攸慢慢走过去在荀卿染身边坐下,缓缓开口。
“四爷不用解释,那个时候,你我不过是陌路人,四爷并不将我放在心上,并不将这桩婚事放在心上,我、能、理、解。”荀卿染听得齐攸说的十分费力,心中腹诽,嘴上却如此说道,只是那我能理解四个字,却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说完之后,扭过身,再不搭理齐攸。
“卿染,那件事,是我、是我错了。”齐攸站起身,“为夫错了,卿染,你就原谅为夫吧。”
屋内并没别人,齐攸还是四下扫了一眼,躬身对荀卿染作揖。
“看着瑄儿的面子吧。”见荀卿染依然没有回头,齐攸加了一句,又从袖内取出件东西递了过去。(未完待续……)锦屏记 第268章 处置
荀卿染心中很清楚,齐攸是个十足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齐攸心中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只会在行动中来尽量弥补,最多言语中暗示一下,当面道歉神马地,对齐攸来说,实在是太为难了。
可是现在,齐攸真的在向她赔礼,没有一丝含糊,虽然最后拉了萱儿出来有些狡猾,但是这份真心,还是让荀卿染微微有些动容。
荀卿染也就转过头来,又见齐攸递过来一张素签。等她接过素签看了,脸颊便有些发热。这是昨天夜里,她挂念齐攸时,心有所感随手抄录的,之后就放在那里,后来出了事,也就忘了,没想到被齐攸看到了。
这样的一阕词,齐攸定是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荀卿染有些被人偷窥到内心的羞恼。
“拿这个来做什么,我无聊随便写的,都忘了写的是什么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荀卿染恼羞成怒了。
“那个,卿染,你再往下看。”齐攸轻声提醒。
荀卿染一时羞极,并没注意到,这阕词后面,又添了两行字,被齐攸提醒,这才注意去看。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墨迹尚新。
这是齐攸写下的?荀卿染抬眼看着齐攸,齐攸点点头。
齐攸和她,是同样的心情吗?荀卿染不禁瞟了齐攸一眼,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眼睛有些发花,荀卿染眼中,齐攸的脸上,似乎也有一抹可疑的红色。
荀卿染默默坐了一会,心中一会酸一会甜。
“就看着萱儿吧。”荀卿染终于道。她本就不是爱作态的女子,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又知道齐攸和她同心,便就不会拿乔。
这却是原谅了齐攸。
齐攸重又坐下,握了荀卿染的手,他是喜欢极了她的大方不矫情。
“四爷,你就是来道歉的?”荀卿染问。她让许嬷嬷去跟齐攸讲故事,可不只是为了诉说她的委屈。
“卿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小时候遇险被救的事情吗?”齐攸不答反问。
“荀卿染点了点头,”记得。“
”那个救了我的人,就是永和亲王的儿子,名叫应泽。他当时也还是个孩子。那时候,我们年龄相仿的几个人,康郡王,康郡王妃,应泽,还有我经常一起出入,是极好的朋友。。。。。还有应泽的妹妹,永和亲王的宁馨郡主,也常常跟在后面。“
荀卿染静静地听着。
”永和亲王爱读读书,对商王武丁的王后母辛十分赞赏,宁馨郡主,小名就叫做妇好。“齐攸道。
”永和亲王一家坏了事,我们一直想营救应泽和宁馨。我在皇帝身边,了解陛下的想法,也曾几次进言。如今政通人和,陛下行是赦免、起复受文字狱株连的人,接下来,就办到当时受牵连的宗室,其中包括永和亲王的后代。咱们成亲那一天,陛下刚有了这个心意,我和康郡王当时都在,心中高兴,便去城外跑马,回来又去喝酒,商量如何早日让应泽获救。“
原来是这样,这就解释了他们成亲那天,齐攸身上的酒气和青草香气。
”因此,我才会迟归,错过了咱们。。。。。“齐攸后面的话,说的有些快。
荀卿染抬眼看了齐攸一眼。
触到荀卿染清澈的目光,齐攸便又说不下去了。
”这件事,是我亏欠了你,是我那时候不知珍惜,不知道卿染你的好。卿染,你别记恨我。我愿意,用这一辈子来补偿你。“齐攸握着荀卿染的手,目光坚定。
他何尝跟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想过会对谁说这样的话,可是发自肺腑,今天说出来,才会如此自然。
荀卿染轻轻的点了点头。齐攸不是个轻易许诺的男人,她也不是一个会揪着男人的过错不放的女人。
”去日不可追,来日尚可期。“荀卿染道。夫妻相处,就要以诚相待,最忌讳心中存有疙瘩。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和将来,才是重要的。
“宋嬷嬷所做的事,我并不知情。”齐攸又道,终于说到了宋嬷嬷,“她自来颇为忠心,从未出过差错,我对她十分信任。谁知道,竟让她有了胆子,敢如此欺负你。这总归是我不好,是我太过粗心了。”
荀卿染又看了齐攸一眼,能够检讨自己的粗心,而不是责怪她不早告诉他,齐攸,可谓是孺子可教也。
“我刚才的话,只怕你已经猜出来了,辛妇好,就是宁馨郡主,阿泽也在府里,便是骊院的蛮子。当初瞒着你,是因为这件事扯到为永和亲王平反,这事暂时不能外泄。我这次外放到平西镇,还有皇上交代的秘密差事,就是考察阿泽,是否可以为朝廷所用。”齐攸将荀卿染揽在怀里,将如何带了阿泽和辛妇好进府的事情全部和荀卿染说了。
“阿泽身上流着异族的血,皇上对他并不十分放心。我到平西镇后,也发觉他本事不小,即便有永和亲王当初留下的人脉,阿泽的本事也不容小觑。这也是为什么我先接了宁馨进府,后来又让宁馨劝说了阿泽,将阿泽收入府中,也好牵制看管。”
“阿泽,就是蛮子,还是唱戏的六郎?”荀卿染不禁问道。
“是。永和亲王不仅喜欢听戏,还能自己编戏唱戏,阿泽这方面和他父亲很像,又自小跟戏班子的高人学了易容术,他在平西镇来去自由,也靠了这一点。”
“只可惜,他资质不好。他那样的身材,再如何装扮,都是扎眼。”荀卿染实事求是的说道,“不过从另一方面想,他能做到这样,非常不易。”
夫妻两人又喁喁地说了半天话。
“卿染,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齐攸柔声道。
荀卿染轻轻点了点头,靠在齐攸怀里。
“这件事,卿染你想如何处置?”齐攸问。
“只凭四爷去处置。”荀卿染道,满脸的倦意,“我只要和萱儿福生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好生歇一会,我会处理好。”
荀卿染嗯了一声,齐攸既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去处理自然是他去操心。经历了那样的危险,她是绷着一股劲,这才挺了过来。如今在齐攸怀里,心情完全放松,她才是感到了疲倦得几乎虚脱。
荀卿染合上眼睛。
齐攸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轻轻拍着她的背。
齐攸这个动作,就好像是在拍哄萱儿。荀卿染也懒得计较了,反而觉得分外安心,一会功夫果然睡了过去。
齐攸一直抱着荀卿染,见她睡熟了,这才轻轻将她放在枕上,又拿了一床被子替她盖了,这才走出屋来。
“好生照顾奶奶。”齐攸出了门来,对门外伺候的丫头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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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卿染睡得毫无负担,齐攸在外却是一刻都没有闲着。等终于将该审问的人都审问完了,已经过了晌午。
齐攸派人去住院,听说荀卿染还在睡,便独自一个吃了几块点心,就往西跨院来。受伤的家西都安排在旁边的院落,这西跨院内却只安排了蛮子住进来。因为他昨夜的功劳,伤的也颇为严重,单独安排了这里让他养伤。
“小齐,你来了。”蛮子躺在炕上,除了腿上的夹板,身上也密密匝匝包着许多的纱布,一看就是伤的不轻。
齐攸点了点头,缓缓在炕前的椅子上坐了。
有那么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齐攸是一贯的冷着脸,蛮子脸上却一直含笑,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伤痛,也看了惯了齐攸的冷脸。
“小齐,你有事要问我?”还是蛮子先开口道。
“很多事,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齐攸道。
“如果我说,这些我根本不知情,你会不会相信?”蛮子笑道。
“那么知情的人是谁,主使的人又是谁?”
蛮子没有回答。
“骊院惊马,是你做的吗?”
“不是。”蛮子答的很快,“小齐,我从未伤害聊染。”
“宋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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