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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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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奶奶,我这里备好了饭,让他们过来吃,不要总是去叨扰老太太。”
小丫头领命出去,少顷便返回来。
“五爷、五奶奶说是,老太太留了她们吃饭。”小丫头向齐二夫人道。
“什么?”齐二夫人皱紧了眉头,似尧太太病成那样,如何留人用饭,你在糊弄谁
“奴才不敢说谎。”小丫头忙跪了下去,“五爷、五奶奶,都是和老太太一样喝粥,还有、还有颜姑娘。”
“这里山珍海味他们不稀罕,去那里陪着人喝粥,好,好,以前一天还肯来我这里几次,如今,晨昏定省不过是做样子,我白养了这个儿子,他将我只当做仇人了。我,我这都是为了谁……”
已经是掌灯时分,抱朴园枫林旁的小院子内灯火通明。
“怎么样,卿染。”
产房内,齐攸正扶着荀卿染在地上缓缓来回走动。
“还好,四爷你书房陪着阿泽和君晖吧,我这里没事的。”荀卿染推了推齐攸,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鸭子似地走法,十分可笑,不想被齐攸看到。
齐攸却毫无觉察,只小心扶着荀卿染,似乎生怕地面上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伴倒了她似地。
荀卿染有些无奈,又有些小得意,便也不再撵齐攸,只凭他在旁小心服侍。
夜色渐浓,远远地传来四更鼓响。
产房中烛光摇曳,人影瞳瞳,稳婆们来来去去地忙而不乱,有人不断地送热水进去,又有人不断地端了血水出来倒。
四个男人站在雪地里,面色都颇为镇定,但是不断移动的脚步,暴露了他们心中的不安。
“吕老,这么久了,不会有事吧。”
饶是吕太医耐心极好,被这三个明显没什么经验的男人轮流这样发问,也有些烦燥了。
又有稳婆端了盆血水出来,齐攸的忍耐到了极限,正要不管不顾抓了吕太医冲进去,就听得产房中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四个男人齐向门口拥去。
就见厚厚的门帘挑起,一个稳婆笑嘻嘻地出来,冲着齐攸就是一个万福。
“给四爷道喜。”
“怎么样,可都平安?”齐攸冲口问道。
“母子平安,恭喜四爷喜得贵子。”稳婆的声音分外洪亮,似乎就是为了让院子内外的人都听见。
齐攸只听得母子平安,一颗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其余的话便不在意了。
“这次是个外甥啊。”荀君晖喜的拍手道。
齐攸撩起袍子便往屋子里走,“打赏,统统有赏。”
“多谢四爷赏赐。”
稳婆笑的脸上仿佛开出一朵花来,侧身让齐攸进去。
荀君晖自然而然地跟着往里走,却被稳婆给拦了下来。
“那是我亲姐姐,我亲外甥。”荀君晖对稳婆道。
稳婆笑嘻嘻地,只是拦着君晖不让进门。
“荀二爷,”吕太医忙过来拉了荀君晖。
荀君晖退了出来,脸上难掩失落。姐姐最亲的人,再也不是他了,直到这个时候,这种感觉才变得如此的真切。
产房内,荀卿染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淋淋的鬓角,这几个时辰的折腾,让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听到婴儿的啼哭,听到许嬷嬷在她耳边说是个男孩,她几乎没力气去看一眼,就要直接昏睡过去。
“卿染。”齐攸在耳边的呼唤让荀卿染睁开了眼睛。
荀卿染伸出手去,立刻就被齐攸攥住了。
许嬷嬷已经将婴儿洗净,裹在包被中抱了过来。
齐攸第二次做父亲,并不像第一次那般不知所措,很是熟练地接过了襁褓。
“恭喜四爷、四奶奶,哥儿很壮实,足有九斤九两重。”许嬷嬷笑道。
怪不得,原来是个小胖子。
“这臭小子,把我好一番折腾。”荀卿染含笑抱怨。
齐攸小心地抱着襁褓,小家伙似乎有些不适,蹬了蹬腿。
“很有劲。”齐攸道。
齐攸弯下腰来,将宝宝递到荀卿染脸侧,夫妻两人同时望向襁褓中那张小脸。
黑漆漆的胎发,圆圆的一张包子脸,在烛光下晶莹粉嫩,透气的小鼻子,小嘴巴。小家伙闭着眼睛,那眉间赫然是一点胭脂。
荀卿染以为是许嬷嬷没有为宝宝洗干净,伸出手指,轻轻在宝宝的眉间抹了一下,胭脂并没有退色。
齐攸显然呆了一呆,荀卿染可以感觉到他手臂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看看齐攸,又看看齐攸怀中的宝宝,荀卿染不由得抿嘴而笑。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沉沉的夜色中,京城正中皇宫所在,却有几处一直灯火通明,人头晃动。
御书房,身穿五爪金龙黄袍的男人忽地挥了手中的书卷。
宫门打开,一队数十人的骑兵涌了出来。马蹄敲击着青石路面,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三更刚过,齐府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门房中几个人从美梦中惊醒,听那大门被敲的仿佛响鼓,不由得嘴里一连串的咒骂。半夜三更,不知道是哪一个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敲安国公府的大门。
几个人叽咕了一番,终于有一个倒霉蛋等懒洋洋地爬起来。他穿好衣服,出了门房,打开角门。
外面的情形,让他顿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第375章 问罪
齐二夫人被纷乱的脚步声惊醒的。
“是谁,怎么回事?”齐二夫人从床上微微抬起身子,有些恼怒地问道。
一个小丫头衣衫不整地跑进来,“太太,太太,不好了。有兵丁闯进来了,已经拿了二老爷,就要来锁拿了太太。”
“什么?”齐二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而且是噩梦。这堂堂的安国公府,她是贤贵妃的母亲,谁敢来拿她。
外面大门咣当一声,似乎是被蛮力推开的,就有沉重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往上房来。接着就是小丫头婆子们的惊叫声,夹杂着瓮声瓮气的男人的声音。
这三更半夜,这内宅如何会有男子闯入?
齐二夫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她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你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奴才也不知道,说是宫里的旨意,锁拿大老爷、二老爷和太太去问罪。”小丫头哆哆嗦嗦地说道。
“啊!”齐二夫人愣在那里。
“求军爷给些体面,夫人是贵妃娘娘的亲娘,诰命夫人,总得穿戴齐整了。”上房的门被踹开,一个婆子的哀告声传了进来。
齐二夫人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一个年级略大的婆子跌跌撞撞从外面进来,见了齐二夫人的模样,哭道:“太太,赶紧穿衣吧。体面要紧啊。”
这婆子就手忙脚乱地为齐二夫人穿衣裳。
“宫里的旨意,怎么会,怎么会,娘娘,娘娘那,娘娘该拦着的……”齐二夫人喃喃道。
卧房的门背从外面踹开,几个粗壮的军汉从外面涌了进来。
“这般啰嗦,当这是新媳妇上花轿,爷们还等你打扮不成。”一个军汉粗鲁地推开那婆子,伸手一抖手中的铁索,就将齐二夫人从床上拖了下来,另一个军汉上前,将木枷戴在了齐二夫人脖子上。
“快走,快走,这大冷的天,爷们还要快点回去交差。”
几个军汉连拖带扯地将齐二夫人带了出去。
祈年堂的一干丫头婆子见齐二夫人被人像拖野狗一样拖曳出去,平日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却也是眼泪鼻涕,比她们还不如,先是吓得呆住了,继而扁豆哭了起来。
宜年居
“老太太,老太太。”
容氏睡得昏昏沉沉,听着耳边一连串的叫声,缓缓睁开眼睛。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为首的是大太太,后边是大奶奶、二奶奶、齐儒、齐仪、齐佑、郑好儿、颜明月。
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惊惧,女眷们更是哭红了眼睛。
容氏有些迷茫,难道她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出窍,看得到的是子孙哭丧的情形。
“老太太,快醒醒。”大太太见容氏睁开了眼睛,忙走上前来,就要扶容氏起来。
被大太太冰冷的手触碰,容氏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同时明白过来,她没有死,那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这可要了人命了。”大太太先哭了起来。
颜明月和齐二奶奶一起上前来,一个扶了容氏,另一个为容氏批了件袄子。
“出了什么事?”容氏心知不好,勉强镇定问道。
“……宫里派了人来,就在前厅,将大老爷、二老爷、二太太,还有二爷全都抓了起来。”二奶奶抹着眼泪道。
这是将家里有功名在身的几个人都抓了起来,为什么?
容氏只觉得头里轰隆一声,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摇晃了起来。
“老太太千万要保重。”颜明月扶着容氏,自然感觉到容氏的异样。
“扶我起来,穿衣服,我要去看看。”容氏候着那一阵头晕稍好了些,咬牙挣扎道。
齐府前院大老爷、二老爷、齐修、二太太被官兵拉扯着站在那里俱都是枷锁在身。夜里寒冷,他们几人身上没有平常穿的狐裘御寒,几乎都冻僵在了那里。
前厅暖融融的烛光中走出两个人,冲着下面问道,“人都抓全了?”
一个兵丁上前回禀说人都已经锁拿了。
大老爷、二老爷和齐修抬起头,这领头的一个是太监打扮,另一个是位武官,却都是他们并不熟悉的。
“大人,请问下官犯了哪一桩罪过?”二老爷问。
那武官鼻孔朝天,并不答话,倒是那太监回答了齐二老爷。
“皇上有旨,有些事情请几位到大理寺去说个清楚。是什么罪过,到了大理寺就清楚了。”
那武官冷哼了一声,“公公何必与他们废话。他们自己做下什么事,自己难道不知。”
“下官一向奉公守法,兢兢业业。”齐二老爷道。
“废话少说。”那武官却是个暴躁的脾气,“人都抓了,咱们就回去交旨吧。”
“大人,去大理寺,她一个妇道人家,可否留住家中。”齐二老爷指的是齐二夫人。
“贵府这位二夫人却是重要人犯,圣旨上钦点,必得到案的。”太监道。
大老爷、二老爷与齐修都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齐二夫人。
“你,你做了什么?”
齐二夫人本来见齐二老爷为她说情,以为可以免去抛头露面的羞辱,却听她是圣旨钦点的要犯,那心中已经是一片冰凉,不过她依旧还存了一丝侥幸。
“贵妃娘娘……”齐二夫人全身几乎冻僵,抖着嘴唇只说出这四个字。
那武官已经不耐烦,下令让小校门推搡着四个人就往外走。
“且慢。”就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众人都停下脚步,转头观看。
就见容氏被大太太、齐二奶奶等人扶着走来,后面还跟了几个兵丁。
容氏发髻散乱,脚步虚浮,这个富贵、利落了一辈子的老人,如今的脚底却粘上了泥污。
大老爷、二老爷、齐修一起跪倒。
“儿子/孙儿不孝。”
容氏强忍着心酸,微颤颤地走到那太监和武官跟前。
“两位大人,请问,老身这儿孙们是犯下了什么罪过?请大人念在老身一把年纪,提点提点。”容氏眼看着这来抓人的兵士粗鲁无礼,而这太监和武官更是面生,心中已经知道不好,如今说话,便十分客气。
齐儒本不善庶务,这时却不得不上前,躬身请这两人到厅中坐坐。
“……也好说话。”齐儒道。
那武官对此不屑一顾,倒是那太监,见了容氏白发苍苍的样子,似乎动了怜悯之心。
“几位的罪过,却要大理寺审理过,才能定夺。老太太还是回去等消息吧。”那太监倒也和颜悦色。
“娘娘……”齐二夫人粗哑着嗓子插话道。
贤贵妃现在如何,这是众人都想问的。贤贵妃如今肚子里怀着龙种,这时候,就算齐府出了什么事,皇上顾念着贵妃和皇子,都会网开一面的。
见齐府众人那期待的神色,太监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娘娘已经宾天……还带走了小皇子。”太监走下台阶,轻轻地丢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啊!”齐二夫人惊叫了一声,扑倒在地。
那太监和武官押着大老爷、二老爷、齐修和齐二夫人出了府,却留下一队兵丁在齐府,却是将那些丫鬟仆妇小厮家丁等男女分开押在一处看管,这边齐儒等一番苦求,那些兵丁才肯容许他们扶着容氏回了宜年居。
各处的房舍、物品都被贴上了封条,不许搬动。齐府各个门上更有兵丁把手,只许进不许出。
这分明是要抄家的架势。
容氏呆呆地坐在榻上,听得府内到处是一片哭声,只觉得头痛欲裂。
大太太、齐二奶奶等人也都早就哭成了泪人一般。那太监临行前的一句话,让众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娘娘没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们身后的屏障没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大老爷他们为什么会被抓去大理寺,皇帝为什么会对他们如此无情。
“便是娘娘薨了,宫里对咱们只会安抚,怎么会降罪,还……”要抄家。
容氏喃喃自语。
“迎丫头,你和我说,二太太她做了什么?”容氏一把抓住齐二奶奶的手。
将齐府有功名在身的男子抓去也罢,怎么齐二夫人一个女眷也被上了枷锁带走,这里面透着蹊跷。
齐二奶奶吓了一跳,见众人目光都在她身上,忙辩解道,“老太太,二太太的事情,我如何知道那。”
看着众人愤恨、疑惑的眼神,齐二奶奶灵机一动。
“便是有人知道,也是……”齐二奶奶扭头,将目光停在郑好儿身上。
众人都知道,郑好儿是齐二夫人违背容氏的意愿,请贤贵妃下旨娶进门来的,况且她又是齐二夫人嫡亲的外甥女,自应该与齐二夫人是一气。那齐二夫人的事,是该郑好儿知道。
齐二奶奶是巧惯了的,这个时候竟用这样祸水东引的法子。郑好儿见众人都将疑惑目光转向她,有些百口莫辩。
“老太太……”郑好儿一肚子的委屈,不由得又滴下泪来。
容氏放开齐二奶奶,叹了口气,她还没有糊涂。
“你若不知,只怕就没人知道了。”容氏轻叹道。
郑好儿松了口气。
“老太太,那现在咱们怎么办?”众人都望着容氏,等容氏拿主意。
第376章 煎熬
眼看着家中有功名的男子都被抓走,众人心中都没了主意。容氏现在就是她们的主心骨。不过,现在内外消息不通,就是容氏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主意。
“稍安勿躁,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咱们切不可慌乱,为人留下口实。”容氏缓缓道,当然,这只是为了安抚众人的。
“老太太,您如何断定是二太太做下了什么事?”大太太问。
“只抓有功名的男子,只抓她一个女眷,这必是与她脱不开干系的。”容氏道。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众人方才慌乱,如今听容氏这样说,都觉得有理。
“这二太太做的事,却牵连了我们。老太太,咱们府里已经分家,外面却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却是要说与她们知道才好。”大太太急忙道。
二奶奶悄悄地挪动脚步,站到了大太太身侧。
“有分家的文书,想法子递给上面。”齐二奶奶的声音算不得低,“方才那些兵丁趁乱已经打了不少抽风。
大太太点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要派人出去,定远候爷……”
两个儿子分了家,如今若真的只有二房,那么不得已的时候自然是要保住大儿子这一支。但是儿媳妇和孙媳妇这个时候就急急忙忙地议论起自保来,还是让她寒心。
“若真是天塌地陷的事情,天威难测,分了家也躲不过去。”
“三爷那,怎么不见三爷?”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老三他……”大太太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齐俭自打分家,便要了些银钱,据说是在外面置办了个小宅子,又接了蔡氏去住了。这些大太太是知道的,她也有个私心,她是没有儿女的,眼看着二爷和二奶奶都和她不亲,心中便想着要依靠齐俭和蔡氏,便有些纵容。
“罢了。”容氏摆摆手,“不听也罢。”
这个时候要紧的是打探消息,有人活动疏通,只是现在府里这些人被看住了,根本出不去。
“四嫂产期将至,肯定会派人来告诉老太太知道。”颜明月突然道。
众人都有了一丝希望,如果齐攸派人来,就会了解齐府的现状,有齐攸在外面帮着疏通,那事情就有转机。
“四弟已经赋闲了许久……”齐儒缓缓道。
“总还有些朋友故旧。”又一个人道。
“四爷昨个已经派人来过,说四奶奶即将临盆。”一直守在门口没说话的一个婆子突然道,“二太太吩咐了门上的人,说凡是四爷、四奶奶那边的消息,一律不准往里面传,还将来人撵走了。”
“什么?”容氏又惊又怒,继而长叹一声,昏了过去。
众人忙乱了一番。
容氏悠悠醒转,“只有耐心等待,希望没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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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抱朴园
齐攸看了看酣睡的荀卿染,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将珝儿的小襁褓往荀卿染身边挪了挪。他站起身,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低着头看了半晌,才走出产房。
齐珝,是他和荀卿染为他们的儿子取的名字。
应泽、荀君晖和吕太医跟着守了大半夜,荀卿染生产后,吕太医为荀卿染诊脉,说一切都好,开了几个药膳方子,便回去睡觉了。也为应泽和荀君晖安排了客房,他两个都没有去歇息,只是在书房喝茶下棋,直等到齐攸从产房出来。
“九斤九两,恭喜你啊,小齐。”应泽见齐攸一夜未睡,却依旧精神抖擞,上面给了齐攸一拳。
齐攸毫不客气地回了一拳,依旧面瘫着一张脸,只说了三个字:“羡慕吧。”
应泽呵呵笑了起来。
“姐姐怎么样?”荀君晖问。
“卿染很好,现在正睡着。”面对妻弟,齐攸就温和多了。
“我外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我姐姐和我外甥。”荀君晖又问。
齐攸看了荀君晖一眼,又瞧了应泽一眼。
“珝儿也很好,恩,总要出了月子才能……”见外人。
荀君晖脸色立刻变的有些难看。
“洗三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了。”齐攸中途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荀君晖脸色恢复过来,“还要等两三天啊。”
“太好了,到时候我也来。”应泽很自然地道。
“爹爹,爹爹。”福生和瑄儿从外面跑进来,他们两才起床,还没有吃饭。
“爹爹,我们要见娘,要见弟弟。”两个孩子一人拉着齐攸一只衣袖,央求道。
他们昨天晚上也要跟着熬夜,不过毕竟年纪小,后来都睡着了。一早上睁开眼睛,知道他们的娘已经生了个弟弟给他们,两人就跑去产房。然后当然是被人给拦下了,他们这才跑来找齐攸。
齐攸一边搂了一个,“你们娘和弟弟还在睡觉,她们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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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园大门口,应泽和荀君晖拱手告别。他们都在抱朴园留了一天一夜,现在总要回家里去瞧瞧。
应泽转身要上马,就见一个小厮飞跑了来。这小厮跑到应泽跟前,对着应泽耳语了几句。
应泽皱起了眉头。
“荀二爷,”应泽让人牵了马,转身又来和荀君晖说话。
“竟有这样的事情。”荀君晖听了应泽的话,也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应泽往抱朴园内看了一眼。
荀君晖想了想,“已经分了家,那边又这样对待他们,这件事不该将他们牵扯进来。”
“这事牵连极大,况且也瞒不住。”应泽与荀君晖商量。
两人商议了一番,依旧返回抱朴园。
“是什么时候的事?”齐攸一听,立刻站起身。
“便是昨个下晌与夜间的事。”应泽答道。
“姐夫,这件事不是咱们能管的了的。”荀君晖见了齐攸的神色,忙道。
“这件事,先瞒着卿染吧。”齐攸道。
应泽和荀君晖都点头,荀卿染刚生了孩子,身子虚弱,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跟着担心。
“咱们也得好好商议一番,……”三个人重新归坐,低声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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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内,人心惶惶,因为府内的财物都被官兵看守住了,这几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心中更是煎熬,因为不知道大理寺审理的结果是怎样,他们的未来如何。
“圣旨到了,都去前厅接旨。”一个兵丁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齐府众人拥着容氏跪在前厅,听颁旨的太监宣读圣旨。
“……欺君罔上,……斩立决……抄没家财……官卖……流三千里……”
圣旨还没有念完,厅内已经是哭声一片,等那颁旨的太监读完了圣旨,已有半数人晕厥过去。不一会外面的人也知道了消息,齐府上下人等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齐府大老爷、二老爷、与齐修三个人都判的是斩立决,齐二夫人则是绞杀,齐府全部家财抄没充公,其余男女全部流放三千里,家时的奴才另行官卖。
至于罪名,则是买通太后身边的太监,意图毒害太后,示恩邀宠,是欺君谋反,十恶不赦的大罪。圣旨中没有一个字提到贤贵妃。
“冤枉啊,我们不过是内宅妇人,只进宫给贤贵妃请过一次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大太太痛哭过后,连声喊冤,“这是二房做下的事情,与我们大房无关的,我们早就分了家。”
齐二奶奶也跟着点头,“没错,分家的文书就在这里。”
齐二奶奶将分家文书递了上去。
“这样的大罪,没有牵连九族已经是皇上洪恩。”跟那太监同来的一位官员将那文书看了一眼,便扔在了地下。
“敢问老大人,太后娘娘可还安好?”容氏住前跪爬了两步,问道。
“太后娘娘洪福齐天,自不会被你们这等宵小所害。”
“我家四爷,可也在查抄之内?”
奉旨来办事的几个人相互交换了眼色。
“这圣旨里面没有提到,咱们也不好随便裁夺。”
“今天查抄的,便是你这府内的。”
看来齐攸那边却是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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