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妾薄命-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往边上挪了一点。谢长庭也没有拒绝,邻着他在台阶上坐下来。
月白风清,院内树影婆娑,银华如练。或许因为景色实在太好,他们俩并肩坐了一阵,一直不说话,倒也不显得尴尬。隔了一会儿彼此看看,似乎是都觉得这样安安静静的很舒服,相视笑了一下。
直到这时,之前几日的种种不快与隔阂才真正消散。符止想起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今天你去哪儿了?”
“妾身一直在房间里。”谢长庭见他似乎有些不解,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这边的风俗是什么样的,江宁那边……只有‘全活人’才能参加婚礼。我猜这边或许也差不多吧。”
他就不明白了:“什么是全活人?”
“就是不能是孕妇和寡妇……”
他不由哑然,有些后悔问了这个。半晌,才低声道:“我们这边没那么多规矩。再者你不说,也没人会知道。”
她其实对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那么敏感,闻言只是笑了一笑,不再去提。那张琴还横置在眼前,她伸手去拨了一下,泠泠作响,如珠碎玉。
他知道她不会弹,只是随手乱拨。就问,“你想学吗?我教你?”
她摇了摇头,慢慢收回了手,“将军不知道,其实我学过。”
见他不信,她笑了一笑,有点懒洋洋地将下巴支在膝头,“刚到长安的时候,妾身无事可做,琴棋书画,其实什么都学过一点。那时候还没有千重,我只是想找点事做,沈……他给了我一点本钱,我的本意是开个琴行、或者是书画行这样的……可惜实在学不会,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开了绸庄。”
其实这二年来,她为人处世的本领已经精湛到了有一些可怕的程度,要说才智不够,他是不信的。要分析其中原因,“大概是因为你没有从小学起吧。”
她不置可否,只是眉目微动。隔了一会儿,才望着阶前那一片铺玉似的月光,似乎只是自言自语,轻声道:“也可能那时候只是太安逸了吧……”
他闻之不由心中微微一空。
好在谢长庭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打算大发感慨。隔一会儿便转了话头,夸赞起他的琴来。符止便解释道:“这是蔻君的琴,这几日她手忙脚乱的,就放在凉亭里忘了带走……过两天还要赶紧给她送去,不然等她想起来,大概又要闹了。”
“妾身听说,今天送亲的路上……新娘子从头哭到尾,倒是件奇景。”
提到这个,他也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她啊……”
两个人都笑了,只是谢长庭这时眼里似乎有一点恍惚,那笑只是浮于皮相之上。他心里稍觉一凉,不知她是想起了什么,正思忖之间,却听她温声道:“蔻君小时候……想来很讨人喜欢,将军说一两件趣事来听听?”
她也自觉有些失态,已经立时将情绪掩藏好,依旧是笑盈盈看向他。
符止却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回望她,谢长庭被他看得有些躲闪。只听他忽然问道:“谢长庭,你很羡慕吗?”
她怔了一下:“什么?”
“这些天,你是不是……”他顿了一下,一时也找不到特别合适的措辞。她这几天一直有一点别扭,虽然并不很明显,但是以她一贯的性格,这已经是很异样的状况了。他起初也只以为她不适应,但是渐渐又觉得不是,她待人比以往都更和气,态度甚至小心翼翼,不自觉有些微妙。
她其实也自卑啊。
她没有这样的一个家,没有这样亲密的家人,从来没有过。
“谢长庭,你是不是……很羡慕我?”
她起先是发怔,随后才明白他的意思,莞尔道:“将军对我……倒比我自己看得还透彻。”他不免有些窘然,好在她也未曾在意,只是慢慢一笑。
良久,有一些疲惫地闭上了眼,“是。”
或许是他问得太紧了,或许是伪装太累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真正的、毫不伪饰的示弱。一时心中滋味难辨,只听她继而低声道:“妾身这半生,其实真正只羡慕过两个人……一个是您;还有一个,是沈佩之。”
“你羡慕他什么?”
“我羡慕他有我没有的。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他那天……其实那时候,我真羡慕他。”
相隔太遥远了,许多细节她都已忘记。唯记得那时沈佩之策马而行,清风拂衣,满身阳光。她至今想到还会不自觉地微笑,“那时候我是真喜欢他的,就为了那一眼,那个在阳光下的他……现在想想,实在太盲目了是吧……”
他全身猛然一震。
一时竟不知何从开口,唯有死死盯着她的侧影,入魔一般。见她双手抱膝,绫衣下的肩头,仿若只剩下单薄的一个角。他忽而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谢长庭兀自有一些沉湎于回忆,没有什么反应。他迟疑了下,索性轻轻一带,将她揽在怀里。
谢长庭还是没什么反应,其实也不足为奇。不过是片刻的依偎,也不是第一次靠这么近……他们似乎都忽略了此刻彼此都是清醒的事实。她依在他胸前,谈的还是刚才的话题,“……妾身也羡慕您,其实不只为您的家人,怎么说呢……妾身这二年,也算是什么人都见过了,当真没有一个,比您为人更端正磊落。妾身其实一直很敬重您。”
他脸色说不出的古怪:“你敬重我?……我怎么一点不觉得。”
谢长庭不由笑起来,肩膀瑟瑟抖动,呼吸吹在他的颈侧,让他忍不住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得过分,连借着酒劲做点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只听她笑道:“自然是敬重的。符将军,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您在战场上,想必杀过不少人——”听他嗯了一声,她就问,“那您害怕吗?”
他为这个话题的走向稍稍怔了下,“起初肯定是怕的。第一次见血、见死尸……人人都会怕,只是时日久了,大家就都习惯了。”
“那您怕死吗?”她又问,“杀孽这么重,您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您死在别人手里……”
白天都是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夜深人静突然聊起这个,其实有点莫名其妙,“杀孽太重那是你。”他摇了下她的肩,又想了想道,“死了就死了吧,也怨不得别人。终归是战死沙场,护国封疆……也算是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她似是有一点意外,喃喃重复了一遍。忽地又不再说话,双眼空濛,映着一片皎洁的月华——似乎有点好笑,她素来只知人活着便是“身不由己”四个字,由生到死,因缘业报,不过是在这四字之内苦苦挣扎而已,又有谁敢说自己当得起一句问心无愧?
可是他说了,不知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竟也真的有点相信,一时心神飘忽,直到听他又在自己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妾身只是问问。”
被夜风一吹,两人间那种旖旎倒也淡了。不知为什么,反而有种热血在慢慢凉下去的感觉。
他也沉默了阵子,才低声道:“那你呢,你害怕吗?”
她却没有回答。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察觉吹在颈侧的呼吸规律平缓,竟是渐渐入眠了。
他担心她着凉,不再贪这片刻的温存,起身抱了她回房。她这屋里晚上也没个伺候的人,黑漆漆的,其实是个乘人之危的好地方。但他也没有干什么,站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替她掖了掖被角,就转身走了。
房门被轻轻掩上。屋里,谢长庭这才翻身面朝墙壁,阖上了眼睛。
蔻君的婚事已毕,他们这边,就开始准备打点返回长安的事宜了。那天晚上的事,后来谁都没有再提,唯独谢长庭隔日醒来的时候,发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找了找才发觉,是少了手上那只九转玲珑玉镯。倒也松了一口气——她不想为这个再和他起争执,半梦半醒之际被他摘去了,再好不过。
两天后车马行装都打点完毕,就该出发了。他们来的时候其实是没什么行装的,甚至可以说十分狼狈凄惨,连身上的细软佩戴之物,都在半路上典当了换钱;走的时候却大不一样——杨氏依依不舍,又生怕他们在路上吃苦,一切应用之物都准备得齐全妥当。
待人都送走了,她身旁的丫鬟才低声劝她:“……夫人忙碌一早上了,回去躺着歇会儿吧。”
“我不累,”杨氏抹了抹眼睛,儿女都走了,她心里一下有点空。人也就不愿意闲下来,“我去看看,看看房间归置得怎么样了……”
人走了屋子总还在,仆妇们正忙着拆洗被褥、打扫房间。一个仆妇迎上来禀告道:“夫人去瞧瞧吧,谢六娘住过的那屋里,镜奁上落下了个小盒子。”
杨氏闻言神色一紧,几步走进屋,就看见那个紫檀如意小盒放在桌上。她慌忙走上前掂量了下,发觉轻轻的没什么重量,打开了,见里面果然空空如也。这才松泛下来,叹了口气:“这孩子……”想着,她心里倒也不再那么难受。不由得笑了,“那天还跟我说,要把盒子一块儿带走。结果呢,自个儿转眼就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JJ很抽 有的评论在后台不显示 没有办法回复……如果我没回 不是我不爱你 谢谢看文的大家=3=

☆、52 回京


一路山长水阔,回到长安城,已经是九月头上。两个人也该分别了。
谢长庭自然是回千重——她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方掌柜等人起初是杳无音讯,后来听说湘南起了兵祸,都是心忧如焚。好在她现在终于回来了,大家伙儿都松了一口气。这天也不再做生意,天没黑就上了门板,一起聚在后院,算是给她接风洗尘。
“今年凉得晚,到眼前儿才刚赶上裁秋裳,还不到忙的时候,冬衣也不急着上。”方掌柜给她说着些近况,又嘱咐宁子去将这几个月的账都拿过来,“……给东家过过目。”
“不用了。”谢长庭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办事我放心……那么些个,看着也累人。”
“是,是……东家今天刚到,还是早点歇着。”大家伙儿频频点头。谢长庭其实是有一点卸担子的意思,她心里盘算着以后去郴州的事,就已经把许多事情全安排给下边人去做,此时也是只笑不语。又闲谈了几句,忽听前面门板被敲得砰砰响。宁子过去察看,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走过来。
谢长庭乍一见只觉得有一点眼熟,那边方掌柜已经笑容满面地招呼起来,“缜生来了,吃过了没?……你家王爷近来可好?”
原来这正是简王身边的缜生。谢长庭不在这几个月,他似是已经与千重上下都混熟了。管方掌柜也不叫掌柜,笑嘻嘻的,“谢方叔叔过问,我们王爷最近挺好的……上次您说的那个蝉翼薄棉缎,回去让宫里的绣娘做了套枕被,王爷也说睡着踏实呢。往年到了这时节他夜里总要咳醒个几回的,今年好多啦,还特地嘱咐我要谢谢您……”
他人机灵又会说话,简王这病,其实是陈年痼疾。宫中好医好药的供养着,也不见什么起色,今年恰好夏天长,咳得不如往年那么厉害,这么一说仿佛全成了一套枕被的功劳。
可方掌柜却很高兴:“这就好,这就好……王爷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
这一段时间,千重上下对简王主仆都很喜欢——简王到店里来了几次,那段时间谢长庭一直不在,他几次都扑了个空以后,就派缜生不时过来打听着。当然也不是白来的,就像一匹蝉翼薄棉缎,已经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这样的散财童子自然是请还来不及,方掌柜一定要留缜生吃饭,“……这有什么可谢的?王爷也是的,多大点儿的事,还让你跑一趟。”
缜生却笑了:“也不全为这个,这不是?太后娘娘生辰要到了,前两日拾掇妆奁的时候,那么多好东西,太后娘娘唯独中意几朵挑银绸宫花。听说是咱们千重出来的,还好大夸赞了一番……宫里那些女官个个都心窍玲珑的,娘娘生辰宫宴,赶紧把谢夫人的名字也特地加到名单里啦。我今儿是过来送进宫的帖子的,正好,谢夫人也回来了……”
众人皆是一阵惊愕,这是难得的恩荣,绝没有推辞的道理。谢长庭双手接了帖子,遥向北面皇城的方向一揖算作拜谢太后。
那边缜生交代了差事,也不急着回去,他比雪猊大几岁,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隔一会儿谢长庭过来了,就看他们俩拱在墙根下窃窃私语,不由好笑道:“你们说什么呢?”
两个孩子一齐转过头来,迟疑看了她一眼。缜生扯了下雪猊的袖子,雪猊这才期期艾艾,走上前来:“夫人,我也想去皇宫,缜生说……宫里有御花园,有蓬莱阁,还能去王爷家里玩……”
谢长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事。略一思索便觉得极不妥,又见他神色期待,唯有狠心板起脸来,蹙眉道:“不行,你去也是给我添乱,再者,我也没那个资格带你进宫。”
缜生忙赔笑道:“夫人别怪雪猊,怪我尽他说些宫里的事……这事上次我们就说好啦,我回去请示过王爷,王爷已经点了头。说让我先带雪猊进宫去玩两天,等到时候您进宫赴宴,正好接他一块儿回家。”
原来是先斩后奏。既然简王已经开了口,那她还能说什么?
谢长庭想了一下缜生今天说的这几件事的始末,心里隐隐的有一点不安。但又见两个孩子低着脑袋,并排站在自己面前,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叹了口气:“那叫雪赐给你收拾一下,要走就快点吧……晚了赶上宵禁,就麻烦了。”
两个孩子都欢呼起来,蹬蹬蹬跑回屋里去收拾东西。趁着天还没黑透,坐上缜生来时的马车便离开了。
谢长庭站在门前送他们,晚来风急,她看着巷尾逐渐消失的烟尘,神情有些会莫难辨。
“夫人别担心,前一阵缜生总过来的时候,我们都说这两个孩子真是投契。缜生还说,要和雪猊结拜做兄弟呢……”宁子见她脸色不是特别好,半是劝慰半是补充。没说两句,就被方掌柜狠狠拧了一下,赶他到后边儿去了。
方掌柜毕竟是有些阅历的人了,为了眼前这一点得寸则寸的好处,还没贪婪到不辨是非的程度,低声问她:“依东家您看,王爷这是要做什么?是他的意思,还是太后娘娘……”
谢长庭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一点疲惫,“走一步慢慢看吧……”
毕竟是车马劳顿好几天,这天晚上她早早回房休息了。有心去给沈佩之上炷香,但接下来几天,千重上下都开始帮她着手准备入宫为太后拜寿的事宜。她也就忘了,再想起来时,已不知道过去多少日。
她都不记得多久没有和沈佩之说过话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以前那种急于倾诉的心情好像慢慢淡了。连同他这个人一起,她渐渐很少想起他、很少怀念他……似乎就那么渐渐淡出了她的生命。
方掌柜找来了一对白玉鎏金簪花暖砚盒,用作给太后的寿礼。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但是两只砚盒左右对称,连白玉石里面纹路的走向都是一左一右,至少能看出费过心思,不至怠慢。以谢长庭的身份,也不需要拿出什么太扎眼的东西,否则就是没有自知,不懂惜福,让太后娘娘难堪了。
穿戴也是一样,挑来挑去,最后穿了一条水影红暗纹百褶长裙,配银白色撒花宫绦,头戴一支镂空点翠垂珠步摇。她肤色实在是很白,再擦粉则会显得有一点奇怪,就只用了一点唇脂,稍作修饰。
太后的生辰是个好日子,恰好是九九重阳。太后娘娘虽然不是当今天子的亲生母亲,但是皇帝敬重她,连带整个后宫,都对这次辰宴重视有加。内命妇一早就都到了皇后的华阳宫,等到了下午,外命妇到了,也陆陆续续被领进来。
谢长庭以前是见过皇后的,时隔几个月,皇后倒还没有忘了她。见她上前来行礼,便和气而不失严谨地道:“起来吧,太后娘娘如此看重你,你倒是个有福之人。不必多礼了。”
皇后为人有些严肃刻板,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她是不喜去听的。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随口将“有福之人”这四个字用在谢长庭身上。可她身边那些年轻的嫔妃则不然,闻言,都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色来。
皇后却还无所察觉,只是告诉谢长庭,“来拜见太妃娘娘。”
先帝宫中老一辈的妃子们,大多都已故去了。如今只剩下何太妃和萧太妃两位娘娘,谢长庭一一上前行了礼,太妃们自然也是和颜悦色。何太妃有一点高傲,萧太妃则很平易近人,笑着对她道:“我瞧这闺女怪可人疼的,就是打扮太素了,太后娘娘可是喜欢姑娘们都一个个都打扮漂漂亮亮,花团锦簇的。”
说着就吩咐自己的宫女,“去把我那对明月珰拿来赏她。”
谢长庭吃了一惊,她今日就是本着不欲多事的心来的,萧太妃或许是好意,可是也太惹人眼目。方要跪下来推辞,那宫女却已经把明月珰的盒子取来了。笑着在她面前打开,“我替您戴上。”
在这里推推却却,太不成体统,她只得硬着头皮戴上,又给萧太妃谢了恩。
那确实是上好的羊脂玉,温润明亮,冰冰凉凉坠在耳垂上。但她却仿佛被烫得有些如坐针毡,直到宫人引着她下去归坐了,尚有些回不过神来。隔了一会儿,才听一旁有人温声对她道:“你也不必怕,萧太妃娘娘是位善心人,她说要赏你,必定是真喜欢你。这是难得的好东西,咱们都没见过呢,旁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谢长庭怔了一下,才发觉和自己说话的,正是坐在上一席的湘王妃。
见她还要起身给自己行礼,湘王妃忙摆了摆手,对她笑道:“快别多礼了。往次这种场合,我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今天正好你坐这儿,咱们还能说话解解闷……”她说到这里不由停下来,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和谢长庭两个人彼此看看,似乎都愣住了。
华阳宫规模有限,正殿里坐着皇后、太妃和嫔妃们,几乎就已经占满了。给外命妇不剩下几个座位,所以他们大多被安排在偏殿里。湘王妃身份尊贵,自然能在正殿占有一席,但她下首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因为那是要留给……未来的简王妃。
思及此处,湘王妃心中暗暗纳闷,只疑心是派座次的女官弄错了,正待叫人来问问。转头却看见谢长庭僵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异样,心中不由也微微一动,开始考量起太后破格令她进宫拜寿的真正用意来。
隔了许久,才轻轻一叹,伸手在桌案下覆了谢长庭冰冷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儿的……待会儿开宴,要过仪和宫去。到那边分桌坐了,必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皇后和太妃比谁大,查了一下说法不太一样。在这里我们姑且尊皇后为大。
其实我姥姥的生日是重阳节嘿嘿=?=

☆、53 凌虚(上)

天色渐晚,华阳宫里的水晶碧玉灯一盏一盏点起来,照得殿内明亮辉煌。
这时候陆陆续续,殿内都已坐满了。皇后令女官点了一下人,就侧头问道:“宜贵嫔还没来?”
“娘娘忘了,皇上今天中午叫了宜贵嫔妹妹侍膳呢。到底不知为什么,侍了一下午还未回来。”答话的是惠妃,提到这位新受封的宜贵嫔,她目中也是微含怨色……从八月采选开始,她几乎是扶摇直上,进宫不过一个月工夫,就已经升到了贵嫔。这后宫之中,提起宜贵嫔其实没人不暗中咬牙切齿的,也就唯独皇后,闻言依旧是木着脸,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侍人尖声唱道:“钟离娘娘到——”
殿内稍有片刻的安静,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脸上都有些奇怪。皇后是微微愕然,惠妃则是冷笑着看了对面的钟离德妃一眼。这当口,钟离薇已经走进来,她身穿织金红的长衣,头上是满满一副红宝石累丝头面,金穗簌簌抖动,压得她走路的姿势都有一点蹒跚。
见殿内众人都在看她,她十分局促地低下了头,颤声道,“给皇后娘娘、萧太妃娘娘、何太妃娘娘请安。”
皇后便淡淡嗯了声,“钟离昭仪起来吧。”
钟离薇这才起来归坐,走过谢长庭面前的时候,她脚步明显也顿了一下,但是不敢多停留,匆匆又走了,长长的衣尾使她的行动显得尤其艰难。谢长庭也稍怔了一下——钟离薇还是昭仪。按说有钟离德妃这一层关系,她至少过得该比眼下好才是。
钟离德妃也是面色微微难看。就在这时,只听惠妃轻声嗤笑道:“昭仪妹妹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这样晚?也亏得大家都将你忘了,否则啊,皇后娘娘少不得要责问你一顿了……”
钟离薇僵了一僵,虽然被讽刺得满面通红,却找不出什么话能反唇相讥。唯有低声道:“只……只是路上耽搁了。”
惠妃点点头:“要我说也是,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呢,叫你住得那么偏,和德妃姐姐一道挤在仪瀛宫里……你们那里啊,或许是地下接了河道,阴天下雨时候都阴冷得不得了。我去过一两次就受不了了,也真难为你们……”
皇帝将钟离氏姑侄两人安排在一起居住,其实是个照拂的意思。却不想叫惠妃一说全变了味,德妃气得脸色铁青:“仪瀛宫是太后娘娘当年下旨建的,今日恰逢太后娘娘生辰,惠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俩又开始了……大家伙儿彼此看看,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
但凡见面,德妃和惠妃总是要吵一吵的,也算是宫里逢年过节的一个保留节目,不必要觉得稀奇。就连皇后都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斥责了她们几句,又叫宫女端上些点心小食,请大家吃,“离开宴还有一会儿。都饿了一下午,先垫垫肚子。”
皇后虽然为人严肃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