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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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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两淮盐政,三年肥缺,他愣是一分没捞,两袖清风,深得圣心,这不被圣上宣回京,在户部行走两年,直接进了内阁走动。”
知雅被折了面子,不满地出声报怨:“让他家挑来拣去,面子丢尽了。”
常氏瞪女儿一眼“可知你祖父费了多大力气才说动董家,今天相看的董家四公子品德相貌都出众,人又老实本分,学问虽平常,最难得是家规头一条写着,男子三十五无子才可纳妾。这么好的事,旁人做梦求不到,再不许胡言乱语,仔细皮疼。”
知雅冷哼,脸若冰霜,犹在生闷气。
常氏见劝不住女儿,心中叹气,到口的话又吞回去。董家之所以犹豫,首因知雅貌美,怕徒有虚表,人无贤淑。今日观得董家太太好相与,和善温顺,一直不错眼盯着知雅举动,面露微笑,想来有八分准头。董家公子瞧见知雅挪不开眼,碍着礼数偷瞄数回,他是跑不掉。
常氏心中松一口气,别无他求,只要儿女婚事顺遂,长女出嫁,为知雅寻婆家便是头等大事。先不论董家有多大能耐,听丈夫的意思,这位董大学士简在帝心,妥妥的下任首辅人选,只董家不纳妾这条,是个女人都动心。想尽一切法子也要替知雅谋得这门婚事。
屋中静悄悄,三人各怀心事,知言拿金簪子捅冰块解闷,想起刚在冯尚书府,听众太太夸奖知雅貌美手巧,一手双面绣活计,世间头等。知言做壁花当陪衬,万年绿叶习以为常,有对比可分优劣。董家母子很是满意知雅,定不会起波折。
知雅闷闷地回忆见到的董家公子,不及哥哥们优秀,也曾想过碰见位公子,如书中所说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董家公子只是中人之姿。心中失望之余,盼着最好婚事不成,自己才十三岁,有机会再挑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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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时辰差不多,常氏带两个女儿往正荣堂去,院中便听得屋内笑声一片,原是几位太太都在并大奶奶带着大姐儿,二奶奶陪坐一旁笑意满满,大太太也一扫连日心头阴霾,暂把烦忧抛之脑后。
方太君眉眼皆笑,手中拿着玉环逗弄重孙女,叮嘱几个儿媳:“如今旭儿媳妇有了喜信,平时有空多帮你们大嫂料理家务,让她抽出身照顾儿媳。”
知言三人才进屋,初听喜信,都向二奶奶道贺,因二奶奶要还礼,常氏忙按住:“你现有了身子,一家子人,不用虚礼客套。”
二奶奶微笑点头。
秦家嫡长孙媳有孕非同小可,大奶奶膝下已得女儿,二奶奶头胎产子当是最好。不至于庶嫡出占长,地位尴尬,步秦明后尘。亏得秦明生性豁达,大节小事不计较,多年与秦旭相处甚佳,两人未起嫌隙,也赖二太太素日教养之功。
二太太真心恭贺侄儿媳妇,惟愿她一举得子,来日二房长孙排在长房之后,长幼尊卑有序。二房本矮人一头,不与旁人争天夺地,本分安生才是正理。
四太太调侃道:“怪不得四侄女出嫁时,寻不见侄儿媳妇,原是这个缘故。”
大太太代为解释:“上月日子浅,怕诳了老太太,先让她在屋里呆着,有最好,没有只当我做私心疼儿媳,给她放假休养。”
六太太进门七年方生出儿子,子嗣为大这个理,体会颇深。英公家嫡女又如何,没了儿子,不敢拦阻丈夫到旁人屋里。公婆宽厚,总说不急,自己心内如火焚,日夜坐卧不安,直到嫡子出生,才觉扬眉吐气,腰杆挺直。遂出声帮二奶奶说话:“大嫂所说极是,旭儿媳妇头回坐胎,最是要紧,不敢马虎,再说大嫂疼儿媳那及得上老太太。”
奉承话不假,内情更是如此,方太君对着儿媳妇比对女儿都要体贴,将心比心,几位太太深有感触,谢过婆母数年如一日体恤照顾。
方太君笑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个女儿家在阁中不金贵,我难道只疼自己的女儿孙女,把别人女儿都成奴才使唤,你们也都记着这个理,将来出不了差错。”又唤过二奶奶细细叮嘱:“你年轻没经过事,要强争先的心搁到一边,怀着身子,只在屋里养着,万事有我给做主。”
二奶奶在闺中已听闻祖母贤名,仍噙泪谢过。
闲话几句,屋中只留下大太太和三太太,其余诸人各自回房,知言刚进姐妹们住的院门,迎面碰上韩世英急匆匆地走路,面带怒色,把丫头婆子远远抛在身后,见了知言微做寒喧,直奔方太君处。
知言扭头回望,见韩家婆子快步追上,轻扯韩世英衣袖,轻声劝着什么,韩世英跺脚不依,丫头婆子围住劝阻,她才转头走向花园。
有人惹怒表姐?不可能,府里没人这么不识趣,惹做客的表小姐,韩世英一应待遇高出众姐妹,那又是为什么?
全是怪事,知言暗嘀咕回屋,对奶娘和丫头们说起韩世英的怪异,奶娘恍然大悟道:“姑娘出门后,聂妈妈来过,隐约提到大姑太太昨日送了信来,只说老太太整晚没睡好,让姑娘多陪着解闷。”
秦家大姑太太一出现,准没好事,又因为何事气着方太君。知言对大姑母毫无感情,挂念方太君,猜来想去,不知原由,等明天问过再说。
☆、第70章 唯心苦
正荣堂中,只剩大太太和三太太两人,当以长媳为主,大太太说起出门的事:“董家太太很少出门应酬,儿媳还是头回见着她,不像是小门户出来的人,经得住场面,很是和善。”
常氏在旁补充:“儿媳也觉得董太太好相与,待人亲和。”
方太君点头,问道:“董家那孩子,你们瞧着如何?”
大太太笑出声,微瞥弟媳一眼,实情托出:“是个实心的孩子,见着七侄女眼睛都挪不开,这事准成,老太太放宽心。”
方太君问常氏:“你觉得如何?”
常氏也点头赞许:“儿媳瞧着他实在,虽挂念知雅,也是少年慕艾,并无失礼。”
方太君思索过后,缓缓说:“七丫头生得好,少年们一眼便相中,在意料之中。董家孩子实在好,若是花头多心思太活,七丫头恐降不住,这门亲事慎之又慎,万般不敢出差错。回头多费心思教七丫头,压压她的性子。”
常氏应下,观得婆母还要有话对大嫂私底下说,先行告退。
一阵衣裙窸窣之声过后,众丫头婆子都退到屋外,只留下双福服侍。大太太心道终是来了,强打起精神应对。
不料方太君开语:“你抽空收拾个客院出来,梅儿带着世华和世期过两日要来,顺道把东城那处院子也打扫拾掇一下,留着备用。”语气略沉重,离了众人,老人卸下伪装,无力地倚在背垫上微闭眼。
大太太轻声答应:“是,儿媳明日便去准备。”心中嘀咕,大姑太太近两年连着给婆母添堵,这又生出何事。
方太君冷哼:“可知为何缘故,你娘家外甥准备进京编著修书,我得了信没几天,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听音,寻死觅活缠你妹妹,要长住京中。这是秦府,轮不到韩家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累家中女儿名声。外头那处宅子,让他们姐弟来了住过去。”语气加重,怒气溢出。
方太君越说气愤不己,轻捶胸口。大太太见状过去安抚,心中大骇,自己娘家外甥还没到京中,韩家外甥女先到,真是乱了套。她图个什么劲,王慎夫妻情深,琴瑟和鸣。还有家中知娴,不懂这些女儿的心,算了,不再去猜。
大太太出神间,不防方太君在旁抽冷问:“娴儿的婚事,你打算瞒我多久,捂到最后,咱们家丢尽脸面,才算好。”语气威严,含着怒气。
大太太见婆母动怒,当即跪下,解释道:“儿媳想等到下月初,再同老太太提。”
方太君语重心长,一字一句道出:“推了去,不是我话不中听,岳家那等人家,求娶咱们家女儿都是高攀,给他们脸面,全不当回事。难道等我的孙女嫁过去,再受排揎,吃尽苦头?!”
大太太羞忿难当,泪如长流,哽咽着说:“娴儿幼时最爱笑,临了却是最为难管,起了心思不说,婚事上也生出波折,儿媳实在羞愧,不敢跟您说起。”
方太君长叹:“你精明要强一辈子,怎么在这件事上糊涂,女儿家年少时思慕个少年郎都乃平常,谁家孩子不爱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董家的婚事我本中意娴儿,可你父亲说三房势单,雅儿生得好,平常人家不敢接,所以把这桩婚事让给三房。今日把话说透,望你不要埋怨公婆偏心。”
大太太表白剖心:“受家中长辈垂爱,大房几个儿女婚事都是上乘,儿媳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更从未有半点异心。”
方太君这才说:“起来吧,早点打发人到江南退了约定,不用找托辞,只说咱们家恼了岳家,没他们家挑三拣四的理。娴儿的婚事不用发愁,眼下有门好亲事,只有五分准,再等等也无妨,我也喜欢她在跟前说笑做伴。”
快刀斩乱麻,有婆母出面,大太太定心,总是为人母,出声询问:“不知是谁家,儿媳也好先筹备。”
方太君瞧着屋外出神说:“孟家,那孩子我还没见过,听闻在外声名,不会辱没娴儿。”
大太太回想起与孟家纠葛,受公婆重视在情理之中,陪笑说:“儿媳白活了几十年,连个人都识不清,险些酿出祸事,多亏老太太周全。”
方太君轻抚额头,摇头语:“关心则乱,谁没个娘家,没个软肋让人抓。二丫头嫁到方家,受够了啰嗦闲事,我也只能睁眼瞧着,亏欠她了。等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多照看着她,有亲兄弟相护,方家翻不起风浪。”
大太太落泪说:“儿媳当二丫头是亲生,决不会让她委屈。老太太何出此言,让儿媳无地自容,岳家与司马家怎好与老太太娘家相比。我大哥张牙舞爪,恨不得吞下我母亲、亲兄长,才解恨,他因恨我父亲不能为亡妻守节。当真是笑话,世间只有女子为夫守节,何来男子做此举动。他还不是妻妾成群,美婢环绕,只黑起心肠寻个借口罢了。”
方太君感叹:“世上伪君子多矣,不差令兄一人,男人们干大事,寻出女子做托辞,成不了大器,令兄心中恐有更大的盘算不能与外人道,只苦了你们娘儿几个。”
想到传入耳中关于母亲和亲兄长的只言片语,大太太捂脸失声痛哭,哭出五脏六腑内郁气,为自己,为母亲,也为女儿,更为不明了的伤感。
方太君放任长媳哭个痛快,盯着海缸内冰山慢慢消融化做水,无声无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悄对清风明月诉衷肠,唯怕旁人窥心意。能哭出来也好,尚年轻!
*****
知言次日缠磨方太君半晌,正荣堂内都快被她吵翻天,方太君无奈地说:“该是明日就把你嫁出去,我好多活两年。”
知言厚脸皮,赖着说:“老祖宗说谎,你最舍不得我,将来为我招个女婿上门。”
方太君被逗笑,轻骂:“越来越不像话,没脸皮,家中十几个兄弟,女婿乐意,你兄弟们还不情愿。”
知言又不是真小孩说起婚事情郎会害羞,全然不当回事,央求方太君:“老祖宗,我要个最俊俏的,比四哥都要生得好,要会拉弓习武,读书平常,比六哥会玩……”扳着手指一一数来,秦家儿郎优点全集中,知言觉得这辈非当老姑娘不可,那还是个人吗?神仙都比不上,降低标准,重新对方太君描述:“生得好看,会玩就成,能养家糊口有饭吃足够了。”
方太君强抑笑意听完,终忍不住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轻拭眼角笑出的泪水,屋里众丫头也都笑起来。
双福轻松一口气,可是见着笑了,心中也对大姑太太一家生出埋怨,从来没安生过,每每生事,老太太年岁大了,再是经受不起。
知言做天真,扯方太君衣袖撒娇:“老祖宗,你还没应下,当底成不成,给个准信,我好让四哥到外头暗中留意。”
方太君拍着知言,笑说好,几个丫头凑趣出主意,更加添乐。逢着秦敏下朝回来,进屋便问:“何事这么高兴,在院外听见你们说笑,说出来我也乐一乐。”
知言挡着不让方太君说,双福忍笑说出。
秦敏也做开怀大笑,知是孙女为逗老妻开心之语,因说:“知言幼时曾说要寻个像祖父一般的人,现时改了主意,嫌祖父不好?”
知言一时呆住,年少时说过的戏语,他都记得,真是的,撇着嘴说:“祖父太好,旁人那能及得上,所以孙女退而求次。”
秦敏吃吃笑说:“哪是退而求次,此乃云泥之别。不用到外头去寻,眼前真有这么个样样符合条件的,老夫说出来,你还愿意?”
方太君带笑听着,知言催促他快说。
秦敏一本正经,指着窗户上探头的阿福说:“阿福是也,毛色好看,成天四处乱窜游玩,不用劳碌,衣食无忧。”
方太君再次笑出声,身子软将,靠在知言身上。屋里丫头们闷笑连连。
知言摸鼻子,被人打趣了,感觉一点都不好,想本着脸装生气,又觉得实在可笑,也笑出声。
秦敏、方太君笑完心情舒畅,说起正事,闲聊中,知言得知,经典史籍主编撰花落到韩家大老爷——秦旭的岳父身上,司马家派了王慎上京协助,最后一件事,知言听得惊诧,大姑母不日上京,领着一双儿女,主要一条韩世芳要长住京中。
议及韩世芳,秦敏尚可,仍不动声色,方太君带出怒意:“她自己不安份,连带家中人等都无宁日,世英哭了两日,饭菜只略动一点,梅儿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女儿来。”
秦敏语气平常:“养儿是债,梅儿一步走错,招招被动,你也不用忧心,我们管不到韩家的事务,由她去吧,看管好世英也算对得住梅儿。”
方太君说:“也是,女儿嫁出去,不用再跟着她操闲心。”又拉住知言叮咛:“眼看你也长大,旁的祖母不求,唯求不要学你韩家表姐,切记。”
知言点头如捣蒜,方太君轻搂着孙女出神。
一旁秦敏瞧着祖孙之间言行,也做沉思。
☆、第71章 明珠焉
数日后,秦梅带着一双儿女上京,知言再次见到韩世芳,与想像中大相径庭,不再是昔日萎靡不振、行同枯木的模样。世芳相貌本生得出众,娥眉皓齿,云貌月容,质本出尘,带出不寻常的美,风致脱俗,犹如空谷幽兰。
大姑母衰老许多,眼角细纹增多,面带疲色,笑不达眼底,锦衣华服、珠光宝气;遮掩不住她内心的疲惫与伤痕,引得屋中诸人唏嘘不已。
方太君心疼女儿,外孙女差了一辈又是外姓,难得见到她对人甩脸色,对着韩世芳眼皮不抬,看来真是恼了。
世英在旁抠着衣角欲落泪,怒嫡姐不争,怜母亲心劳,更羞愧自己的处境。外祖家优渥待人,自己与表姐妹们相处甚佳,习课游玩,畅快自在,经姐姐这么一出事,再有何脸面赖在此处,真让人无地自容。忍着气性终于等着母亲回客院,这才同去。
韩世芳活在自己臆造出的精神境界,并不同他人做解释,进院冲母亲福身,自回屋去。世英满腔怒火无处可泄,下死眼盯着姐姐的背影,又要体贴母亲,暂且按捺住,压制于心。
秦梅瞧着如花似玉般的幼女,几年不见,眉眼长开,秀丽清雅,此时虽带出怒气,依能瞧出素日之欢畅,举手投足间气质不凡。父亲和母亲费了心思,自己真是有愧于二老。
世英柔声唤:“母亲,你一向可好,家中祖父母及父亲身体可是康健?”
秦梅噙着泪点头,拉住世英的手坐下细瞧。
世英瞧见母亲憔悴的模样欲落泪,又觉得同母亲变得生疏起来,终是忍不住报怨起长姐:“姐姐行事没个章法,母亲怎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京中那个闺中女子同她一般,韩家的脸面都让给丢尽了。”
秦梅轻声制止幼女:“她是你姐姐,血脉相连,不得失礼,于你声名有碍。所有的罪孽让我一人来承担,总不是眼睁睁瞧着她自寻死路。不想嫁人便不嫁,做人儿媳有多苦,你还小体会不到。索性有我在一日,遂了她愿。”
世英忿然站起来,只觉胸闷气结,日夜盼着能与父母见面,长姐的事横在中间如巨石阻路,绕不开避不急,从何时起一家人便得不再亲密。她站在当地平息怒气,扭头坐到一旁:“你们想如何,不干我事,也别说给我听,幸好把我一早送到燕京,离了徽州,眼不见心不烦,落个清静。”
秦梅安慰幼女:“你们姐俩都是我心头肉,母亲天天挂念着你,冬天怕冷,夏日畏热,不得安宁。”
世英定睛瞧向母亲,赌气道:“有何挂念,我在外祖家一应用度比表姐妹高出一等,家中上下人等待我亲厚,日子过得舒畅,不至于在徽州碍了你们的眼。长姐有什么好,一个外头的男人只见了三四回,统共隔着帘子说过那么几句话,前些年听她日日念叨,我都听腻了,句句倒背如流。徽州第一才女,便是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人,把礼义教养全抛到脑后,父母生养之恩弃之不顾,让世人嗤笑韩家。她一日不悔改,我不当她是姐姐,势不两立。”
“住口”秦梅见幼女言辞激烈,呵斥道,说完即意识到不对,句句属实,何必自欺欺人。
世英受惊,面色涮白,不料母亲做此言,满怀委屈,因含着泪说:“母亲只知有姐姐,可曾记得尚有外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年过六旬,外头看着康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几位舅母挖空心思讨她老人家开心,众位表哥表姐妹从不敢为她添忧,姨母不是她所出,竭尽全力为舅家分忧。唯有你,每每来信诉苦,外祖母便夜不得寐,茶饭不思,嘴中虽道不再管韩家事务,却在心中牵挂。母亲,你也是为人母,由己度人,不应为姐姐一人之故,再给外祖家添忧,女儿在旁瞧不过眼,羞愧难当。”
秦梅也知愧对父母,每回都告诉自己最后一次相烦二老,临了逢着事,忍不住求助父母。夫君离了心,婆母蛮横,长女更是讨债鬼,有人撑腰,心底踏实,不至于空落。今番被幼女说教,只觉自己立在索桥中,脚下万丈深渊,前行艰难,后退更不易。难道真要弃长女不顾?!
世英说完不去瞧母亲神色,抽身朝外走去,迎面碰上韩世芳站在竹帘外头偷听许久,两姐妹对看一眼。
世英狠狠剜长姐一眼,咬牙切齿道:“遂了你的意,好生待在燕京城中,瞧着你那位王郎与旁人恩爱相伴,让京中人讥笑韩家教女无方,厚颜无耻。”
世英说完挤过长姐身边出门,不防被世芳一把拉住为己陈情:“世人都说我痴,妹妹尚年幼,体会不到思慕一个人,辗转反侧求之不得,何等无助。妹妹难道让我同俗人一样,寻个夫君嫁了,夫妻情薄,过母亲那般日子,成天受婆母之气,耗神伤心,放下身段斗小星侍婢,此与明珠蒙尘无二。”发自肺腑,声情并茂,意在打动妹妹,亦或是坚定自己内心执念。
韩世英面含讥讽,轻笑说:“姐姐真是高看自己,明珠?比鱼眼睛都不如。像母亲又有何不好,世上女儿家都是这般,生养儿女,相夫教子,哪点差了去。姐姐原也知道祖母时常刁难母亲,真是稀罕,为何不曾听你说出一言半语在中周旋。姐姐自小志向高,视旁人如无物,先瞧清自己,不是顶着韩家嫡女的名头,外头青楼的头牌作出诗文比你都要强。寻死,你怎么不寻个没人的地儿死去,活现眼。”
言语犀利狠毒,直捅人心,句句羞辱长姐,韩世芳大骇,花容失色,倒退数步,扶着廊柱稳住身形,闭目落泪。
秦梅隔着湘妃帘瞧着屋外两姐妹,摇头叹息。流泪?她的眼泪已流干,夜里眼睛涩疼难耐,一切苦楚无处可诉。
世英痛快地吐出郁结在心的言语,顿感神清气爽,扔下满院屋内瞠目结舌的众人,径直出院,回到自己屋中才抹泪哭出声。
秦梅在府中小住两日,带儿女去了东城秦家外宅暂住,世英本不欲同去,又恐招来外祖母扰心,强撑笑脸跟去,离了外祖家,母女姐妹间陌如路人。
秦梅无力劝和两姐妹,索性丢开手,回想起母亲的言外之意,也是,该到二妹府上拜访,再顺道瞧一眼外甥,如真如母亲所言出色,姨表做亲,最好不过。世英正值豆蒄年华,也该考虑为她寻个合适的人家,嫁给姨表兄,本就亲厚,更无婆母刁难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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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太太一家到访,如投下一块石子扔进湖面,只泛起涟渏数圈,须叟便无声息。临近秋闱,府里三位爷,外院有两个借读的亲戚家孩子,并三姐夫都下场应试,众人全力筹备此项事宜。
知言好久未瞧见秦昭,不知他功课温习得如何,托了婆子寻来秦昌问话,两人正在屋里边吃茶点,说着闲话,小丫头在檐下通禀乔家表小姐来了。
秦昌听信微皱眉,经知言眼神警告,换上笑脸相迎。
乔婉风风火火进屋,便喊着渴,知言命丫头们上茶,笑问:“又去了何处疯玩,茶都顾不上喝。”
乔婉伸起脚搭在椅上,小脸做苦样:“从大姨母处出来,直奔你家,见过外祖母,母亲就使我出来,也不先给口茶喝。”心有不甘,喛声叹气,听不到八卦,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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