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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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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陪笑:“二姐姐小心,有了身子的人是你,眼看着我又要添外甥,年头节下要多送出份礼,愁死了人。”
知棋莞尔:“少哭穷,你的家底不比几个姐妹差。我这是第三胎,后头还有第四个、第五个外甥出生,全等着收他们九姨母的大礼。”
知书走过去扶了知棋坐下,柔声细语:“我恍忽觉得九妹还是老祖宗屋里撒欢的小模样,转眼间,她也出嫁,家里头姐妹也只剩下三四个,只能叹光阴似箭。”
知棋扶着腰扫视几个妹妹,今天也只她与知书、知画来孟府,其余几位妹妹不是怀着身孕,便是在坐月子;再有知仪也传出喜信,因是头胎格外要小心,不宜坐车出行故只使了夫婿前来。
知棋容貌正当盛时,举手投足风韵十足,此刻眉间微颦,略带感伤轻语:“我们姐妹幼时在家中,说笑玩乐好不快活,偶尔有个口角转头便忘干净,都不当回事。如今全都出了阁,大姐姐也去了,五妹妹远嫁,剩下几人虽都在燕京,一年也聚不了几次,只怕以后见面机会更少。”
知言几个把目光投向知书,去岁秋闱白先勇中了举,她马上要跟着夫君回西北,此间一别再会无期。
知书娇柔落泪,如杏花沾雨,楚楚生怜,哽咽着声:“也不是从此再不回来,让二姐姐说得好生凄凉,西北还有十二妹妹和四叔一家,等着他们上京我也能顺道回来,姐妹们莫要忘了我才是。”
知画忙劝说两个姐姐:“说得是,总有见面的那一日,无论在何处,我们姐妹挺直腰杆,过安生日子,不能让旁人欺了去。”
知言“扑哧”笑出声:“二姐姐的日子比谁都过得舒坦,等回了西北更没人敢欺负她,白家可是好人家,真正地道厚实,再者有四叔和槐大伯在跟前护着。”
知书拭泪,不好意思起来,她总是爱哭,自幼主不了事,更是庶庶出,要不是嫁给老辈姻亲表兄,兼又忠厚,恐被人啃得骨头都剩不下。现如今生下两个儿子,房中通房之流又都不碍事,虽夫君比不上别的连襟好学能干,知书早心满意足,只盼着能终此一生安宁平顺。
知棋也羡慕三妹妹的福气,单公婆都是正派和善这条甩了方家老远,今天在九妹家中不愿提及龌龊的事,也笑语:“好了,都是我的错惹得大家心里难受,回头受罚,咱们还是继续逛园子去。”
知言走上前扶起知棋,几个姐妹略逛几处,回屋上过茶,打听到前头男人们也都要散,便送几个姐姐坐上车,目送她们跟着各自的夫婿回府。
送走客人,孟焕之也带着酒气回到后宅,倒也不耍酒风,只哼唧支使知言递水端茶,借机揩油磨得天刚黑,早早歇下。
知言生怕他吃了酒没个分寸,像上回春闱前那晚,她承受不住,放柔了声音求饶,某人在她耳边放沉声音蛊惑:“今晚交给娘子,由你来。”
☆、第3章 。26|
浮雕海棠花扣鎏金铜环拉手的黄花梨镜奁中,镶着得却是水晶镜,这当下最稀罕的物件,在秦家女儿的陪嫁中却有不少,小到顺手可拿的菱花小镜,大到三尺半人高的穿衣大镜。
知言每每坐在妆台前对镜理妆时心中便感叹权势的美妙,怪不得多少才子志士为之折腰。孟家新晋状元郎成天在翰林院苦熬资历,清水衙门七品小官俸禄不够给下人发月钱,回到家意志满满,双眸含着星光。
想到此处,知言对着镜中整理衣领的某人说话:“焕之,来帮我看该如何画眉。”
一旁梳着头的立冬插好最后一枝珠花,撇了撇嘴退后两步,心道姑娘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变着法子折腾姑爷,无奈她家姑爷最喜欢听姑娘差遣,笑吟吟凑近了细观。嗤,立冬转过身去,两人又要开始腻歪,一早上费功夫梳好的头等出门时又要再抿,真是,粘糊了整晚上也不嫌烦。
知言在镜中盯着孟焕之走近细端详,又拿起螺黛在空中比划两下,复又放下,微笑称赞:“娘子眉似黛染,形细且长,少一分不能,多一分也失了天然,如此更好。”
受了表扬,知言不禁眉眼皆笑,偏头盯着孟焕之想亲他一口,又想起才抹上口脂,只用嘴型做个亲吻的动作。勾得孟焕之想香一口妻子,又怕沾上脂粉,因连着数日出门带着脂粉香气,惹得翰林院一众同僚在背后窃笑,今天强忍住,轻瞪眼睛威胁知言。
知言笑着站起来,拉了他一同用早饭,又问起午饭带的食盒,孟焕之在旁插话:“天热带去也馊了,中午我与几个同僚在外面随便用两样,你不用再费心,赶紧吃早点,好一道出门,我还能送你一程。”
知言细想一下,也便做罢,想着又不放心叮嘱道:“在酒楼用饭少点几样素菜,天这么热,谁晓得鱼虾荤肉是何年月的,若吃坏了肚子,找都没地找。”
孟焕之带笑点头,又挟给知言一块野菜杂粮团子,带笑说:“堂堂千金小姐喜欢吃这些粗粮,乡野小丫头都嫌它拉嗓子。”
知言吃到嘴的野菜和杂粮经过粗工细做,比做鱼虾都要费工夫,虽然她叮嘱几次,可奶娘总不放心,又私下盯着厨下的人一遍遍加工。今天也是,一咬便品出来,孟焕之也知这点,不过是有闲情打趣罢了,早间时间紧,知言没功夫和他磨牙,一笑了之。
因秦家六小姐知静上月生下长子,即威武伯府嫡长孙,今天出门去恭贺满月之喜。因是盛夏,车厢中闷热难耐,故赶早出门,尚能贪一丝凉快。
知言穿着玉色大敞裙夏装,腰间系着银色绣莲纹帛带,显出玲珑曲线,又衬得她肤色白晢,临出门她问孟焕之好不好看。
某人阴沉着脸:“好看,下回出门不许穿玉色。”又见知言一抬膊,半截皓腕露出来,更不高兴:“娘子,我不放心让你一人出门,碰见个登徒子如何是好。”
知言边上车不屑道:“也就你觉得我好看,旁人才没心情多看一眼。我们姐妹出门,在外人眼里都贴着首辅家孙女的签子,谁会细看长得美丑。”
孟焕之被逗笑,又细回味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俗语,真是情牵所至。他放下心带着知言出门,行到朱雀大街,敲着车厢叮咛:“路上小心,酒席散了和几个姨姐并岳母嫂嫂结伴回来,别贪图外间热闹,若有想去的地方,等着我休沐再带你去。”
孟大妈附体,知言暗自腹诽,嘴上抹了蜜似的甜甜答应,孟焕之自去了翰林院,知言一行再往东去。
威武伯在京的府邸沈府座落在燕京东南角,孟府又在城西北角,两府走动路线贯穿整个燕京城,加之在闹市马车须慢行,至少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立冬见姑娘坐在车中无聊,寻着话头闲扯,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消磨时光,马车猛然停下,外间人语吵杂,依稀听得陈二在辨解,见姑娘点头示意,立冬跳下马车细观。
只见孟府马车前横着两辆并驱的双驾马车,黑漆车厢辨不出标识,一位管事模样的人颐指气使,唾沫横飞正训斥陈二:“瞎了狗眼,承恩公家的马车也是你拦阻的,谁家的奴才这么不长眼,真是没了王法。”
陈二心中不服气,想及九姑爷一再吩咐过要低调行事,不要沾惹上事非苦着脸,只有唯唯诺诺答应,头上急得冒汗,转头瞧见立冬好似见到救星,急跑两步过来小声说:“小的规规矩矩赶着车,不防冲出两辆马车阻在前,非叫咱们给他让路。半条路宽敞,又不是过不去,可他家非要说两辆车并驾过去,真是不讲理。”
立冬冷眼盯着对面的管事,冷哼一声:“老相识,我去问姑娘该如何行事,大叔先受点气,千万别惹火那个王八。”说完碎步快行,上到车里对知言说:“姑娘,外边又是朱家那帮杂碎,拦了路,非要两辆车并肩过去,咱们让还是不让。”
巧遇朱家人,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小,“让”知言斩钉截铁说道,并吩咐:“千万不要露出身份,打发个人回去备份厚礼上承恩公府致歉。”
“姑娘”立冬提高声调,不忿道:“朱家算那门子承恩公,京里只皇后和太后的娘家才是承恩公。。。。。。”她眼睛一亮,脸上换上笑颜:“奴婢明白了。”
立冬下去交待陈二让路,孟府马车退到街口僻静,容朱家两辆马车过去,又打了个小厮回府办差,一再叮咛:“让聂妈妈别可惜东西,挑着上等,包好厚厚一份礼,打发柱儿去承恩公家,你也一并跟走。”那小厮也是个机灵人,一听便明白,哈着腰应下撒腿往回跑。立冬这才上车,继续向沈府行去。
若说朱家大管事也在年初上燕京路上与孟家诸人同行,理应能认得一二,无奈他眼高于顶,用眼睛瞥向孟焕之都是看在首辅孙婿的份上,更不把孟家下人扫在眼里。又陈二留守京中未曾见过朱家人,几个小厮之流见是朱家人,生被对方认出沾惹上事非,给主人添乱,更不敢上前。故两相一个装了糊涂,另一个见面不识故人。
知言到得沈府大门时,门庭若市,不难猜出其中原由,一个是太子近侍,一个是首辅孙女,身上的名头光彩耀眼,吸引众多妄想攀交情的人前来贺弄璋之喜。
垂花门处,威武伯夫人带着几个年轻女子亲迎,笑容可掬携了知言的手:“亲家几位太太带着几位媳妇刚到,还念叨孟大奶奶几时能到,才提起,可就听着信,真是巧。”
场面上客套话,知言拣好听的说几句,同威武伯夫一同往里走,问道:“六姐姐可好,从我回京一直没见着她,心里怪想的,又怕刚除服,冲撞怀身子的人,故迟迟没登门,还请伯母不要怪我有失礼数。”
威武伯夫人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暗红色禙子,满副头面珠光宝气,淡妆相宜,如果能忽略鬓角的白发,也是个中年貌美贵妇,不同于以往强打精神,她今日笑得舒畅:“哎哟,有大奶奶这份心意,我和你姐姐谢都来不及。”
知言莞尔一笑,进到屋内,秦家几位太太和秦家大奶奶、三奶奶并四奶奶都围着襁褓中的婴儿打转,啧啧赞声不绝。
榻上斜倚着的少妇体态丰腴,面色红润,不施胭脂也淡然,正是知静,她满眼慈爱盯着儿子,见知言进屋,忙起身迎过来,人未语眼中盈出泪:“你个死丫头,回到燕京也不知道来看我。”
知言也湿了眼眶,微笑不语,一旁威武伯夫人打岔:“你妹妹也是怕刚出孝冲撞了你,好了,莫哭了,才从月子出来,身子还弱着,伤着眼睛,可不敢落下见风流泪的根。”
那边秦府女眷也都回头望着姐妹俩,知静对着婆母一笑,谢了她的心意,拉着知言坐下细细说话。从何时回来,问到圆房,又问妹夫好不好,听闻诸事都顺当,知静也笑着说:“总算回来了,老祖宗天天念着,我们几个时时想着你,五姐还笑说你在府时嫌淘气,等走了又觉得府里又了个淘气的人总缺了什么。”
知言点头:“我也时常想着几位姐姐,刚回燕京老祖宗叮嘱不要四处走动,特别是你和七姐都有身子,再加焕之要备着春闱和殿试,一直耽误到现在。”
“焕之,九妹叫得好亲热。”知静凑近了戏语。
知言不掩饰她对孟焕之的情意,大方地认下。旁观的几位太太都指点笑语:“九丫头在家时常说挑个如何的女婿,出阁了依是大大方方爱慕姑爷,也算你们姐妹中一个异类。”
知言笑而不语,接了沈家外甥亲近,刚满月的孩子滴溜着黑亮的眼珠,养得又白又胖,着实让人喜爱。又立冬拿出备好的礼,都是常见的长命百岁金锁和百子夹被等物,知静谦让几句便让丫头收下。
屋里一个梳着妇人头的丽人欲接了去,被菊韵躲闪开,只陪笑说:“不敢劳动秋姨娘。”秋姨娘讪笑又站回原处,甚是拘谨,帕子不停在拭手里的汗。
姨娘?知言扫一圈屋内,见秦家女眷都不当回事了然于心的模样,挑着眼睛看向知静,知静一脸平淡,凑近低语:“太子所赐,不敢不受。”
知言想说的秋姨娘一股子小家子气,这就是太子的品味?
知静在旁解释:“几位娘娘为太子寻来好生养的民间女子,有几个八字和太子相克,故都赏给东宫众人,不只我家,宁远侯世子也带回去两个,另还有几个伴读都有份。”
怪不得,知言不再多说话,对付小妾通房之流的话不用她教,秦家女儿心中都有数。除了前几日刚去了西北的知书性子柔弱拿不住事,其余姐妹都不弱。
众人闲话间,威武伯夫人又出去迎人,这回来的是知画和知雅,三房这对嫡姐妹在沈府大门会合,并行而来,华如桃李,娇艳惊人,满屋脂粉都失色。
知雅也是才生下女儿不久,前几日才贺过满月,不过董大学士素来简朴,几桌寻常酒席,只几门姻亲小聚,不及沈府排场大。她本好美,又贪恋虚荣,一路行来,心中微微泛酸,待见到知言,张口就是:“九妹真是失了身份,给朱家那种货色让路,连累姐妹们都没脸。”
知言一听秦家七小姐比不过别人,没地撒气,把火头对准对了她,只上前陪笑说:“七姐消息好灵通,多半个时辰前的事,已经传进了你耳中,不服都不行,来坐下细说。”
知雅气鼓鼓坐下美目瞪着妹妹,知画在旁训斥:“牛脾气又犯了,从那里受了气撒到妹妹身上,小心四哥知道。”知雅小声轻嘟囔:“路上人都在说,使人丫头一问原是孟家的马车。”
常氏欲过来劝和,被几个妯娌拉了回去,知言对大家说了在前面街道碰上朱家管事的事,前因后果说完,大家都会心一笑。
知雅仍跳脚:“九妹也忒好脾气,服软让了路不说,上门赔罪又是为何。”粉面含怒,恨不得立时拉知言去和朱家拼一架。
知画轻嗤,鄙夷地看着嫡妹,恨铁不成钢戳着知雅:“学着点,如今还这么不长心眼,亏得也嫁了个实心的呆子,若遇上个鬼心眼,只有被哄得团团转。”
众人窃笑,知雅思及她家董郎,那儿都好,自不容姐姐埋呔,辨解:“董郎夸我比他学识好,见识也强,我觉得他也不差。”
众人都撑不住,全都哄堂大笑,连知静冷谈不喜热闹的人也笑得合不拢嘴。知画很是无语,揽了嫡妹轻拍,也笑出声。
威武伯夫人来请着入席时,见秦府女眷和睦融洽,带丝艳羡的语气:“别的不羡慕,唯眼热贵府这和气劲,排在京里第一。”想到她家中一大摊子暗自喛气,她现时能为儿媳和儿子撑一日是一日,让他们小俩口躲在燕京过清闲日子。等威武伯那个老色鬼闭了眼,再回去收拾家里一帮大小狐狸精,容他们先消遥两天。
知言众姐妹在席上无非听各家官太太称赞秦家女儿生得好、好生养、有福气云云。知言不经意回头扫到三房婆媳两人面色不豫,特别是四奶奶眼中落寂,瞅了空拉着她到偏厅绕着弯子说话:“焕之这几日正准备打发人回沧州,给两位舅舅和几位授业恩师送礼,并他学过医术的施老。多亏了施老倾心传授,我现时有个头痛脑热并每月小日子来,都是焕之开药调剂。”
四奶奶对着桌上的玉桃仙盘出神,许久后笑意温婉:“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等回去和四郎商议,若他点头,还望妹夫能请来名医,我也好多份希望。”
都是刚强人,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知言也开解道:“四嫂先要放宽心怀,指不定我的小外甥正在路上往来赶。”
四奶奶眼中噙泪轻拍知言的手背,见有小丫头走动,怕席上人寻她俩,复又带着知言入席。
一时席罢,又吃过茶,秦府女眷结伴离开,知画住在东城,离得最近,她家车驾先离开,又知雅也回了董府,知言和众位婶娘、嫂嫂一直到西城才分手各自回家。
☆、第3章 。26|家
盛夏骄阳伸长射线穿过檐下,透过窗格和大敞开的轩窗,洒满玉堂署各个角落。书卷笔墨沐浴在阳光下,安静祥和;微尘飘浮,舒展着身姿;更不消说殿中十数位才子俊杰,或清雅、或俊俏、或狂傲、或深沉,此时都垂手候立,恭谨卑顺。
殿中只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回荡,平静无波的语调饱含威仪:“太子,你来点评一下今年新选上来的翰林并庶吉士才学如何,你们兄弟几个也跟了大半日,总该心中有个数。”正中最显眼一人着明黄龙袍,正是当今天子,他站在书案前边翻着各位新翰林编修的前朝史籍,边对着一旁侍立的三位皇子说话。
打头身穿杏黄四爪蟒袍的青年正是太子,说法中规中矩:“据儿臣观察,各位翰林都是学富五车、才贯古今的有才之士,单从文章来论,一时难分高下。”
语音刚落,站在太子身后的桂王轻嗤了一声,殿中本静得落针可闻,他这一声入到众人耳中,异常剌耳醒目。
太子做何想众人不知,天子微抬眼皮看向桂王,顺口说:“老四,你那是什么态度,在你大哥面前太不像话。”平和的面相不怒而威,令人心生畏惧。
桂王缩了缩脖子,收回话头,继续装恭顺。
天子也不再向皇三子楚王和皇四子桂王问话,只轻叹:“若纯亲王在,以他的学识尚可能谈论一二。”
偏生今天跟着天子来翰林院巡视的阁老为杜尚书,听出天子扼腕痛惜故去的鲁王,借机搭话:“启禀圣上,江南司马族长新为纯亲王作的传记这两日才送到燕京,待老臣回家整理一番,再呈圣上过目。”
天子微笑:“不急”,转头走向各位翰林并庶吉士,眼睛定在杜谦身上,笑语道:“杜阁老,你家六郎尚未娶妻,朕来保媒许他一桩好亲事,你看如何?”
杜润张口结舌,杜家与王家的婚约京中人尽皆知,天子不可能不知道。说赞同,司马家那边如何是好;不赞同,当众违逆圣上,更是不妥。他正在为难之中,听见杜谦话音响声:“启禀圣上,小臣与王家小姐已有婚约,虽小臣一力不愿履约,也要先行与王家解约,再受天子恩惠。”
天子面带赞许:“言辞坦荡,虽失信之举,却不失君子之风,果然这两年你长进不少。”
杜润在旁擦着冷汗,心中痛骂幼子,你个不孝子,司马老儿是那么好惹的?老子与他虚与委蛇多年,谋得一点好处,全葬送在你个逆子手中。
天子兴致颇高,拉媒保纤之心依盛,又问起其他几位庶吉士可否婚配,正好有两位年轻俊杰尚未成婚,他正挼须回想朝中众大臣家中适龄的女儿家,郎才女貌撮和在一起,也是佳话一桩。
天子也无聊,更喜做出寻常长者的慈爱,不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他的美梦。他偏头一看,原是身边的近侍小黄门,觑得天子面色,凑近了耳语。天子听后微哼一声,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翰林院众人面面相觑,坐到自己的书案前继续埋头整理典籍。杜谦无视杜尚书临去时凌厉的眼神,提起笔蘸墨欲书,又烦燥地掷笔扔到案上,任已成多半篇的文章染墨做废,闭目靠在椅上平复气息。
那边几个翰林打着眼色,秦昭也看见,强忍下话头。连他自己都发现一遇见杜六郎,整个人有所失态,受了祖父严厉敲打,也在房里静思反省,莫骄莫燥。从年少起杜谦就是他面前那道坎,一直想跨过去,几成魔怔;或许另辟蹊径,绕行过去不失为良策。
一时熬够时辰,孟焕之整袖正欲与秦昭相伴一同回家,才出翰林院大门,眼望到韩世朗负手牵着马站在远处,心中明了,与秦昭道过别,直奔友人。两人相交多年,不说客套话,韩世朗笑指着翰林院大门:“好去处,白丁之身之不敢贸然登门,走,我们寻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孟焕之颔首,两人上马奔向城中闹市一处宝斋,专售文房四宝,也是韩世朗在京的产业之一。进了内院,竹管幽幽,草木森丽,轩屋洁净,几件陈设古朴,真是个雅致的去处。
小厮们上了茶,全都退下静守在院中,韩世朗这才开口:“朱家可闹了没脸,遭了圣上的训斥,你更要当心。”
孟焕之微拂茶气闻清香,听言纳闷:“为何是我要当心?”
“赖你那位小娘子功劳,承恩公和皇后有借口在圣上面前哭诉,把故去的太后都搬出来,圣上不能不让步。”韩世朗狡黠一笑,又说了前因后果。
柱儿带着小厮去了承恩公家赔罪,一口咬定不小心冲撞了承恩公家大管事。承恩公周家也有些来历,故去的太后即今上的养母就出自他家,上百年的后族,不可能单凭谨小慎微,现任承恩公也是个妙人,闻听其意,命大管事出面。柱儿当场傻了眼,不管他装没装,戏演到此,剩下的就交给承恩公。
承恩公当即备车递了牌子进宫,寻到姑母哭诉,又寻了圣上求做主。圣上本对周家有所亏欠,他生母早亡,先帝皇后养他长大,又一力扶植他为太子,近年为着鲁王的事对朱贵妃母子一再盛宠,再是薄情也对原配周皇后有一丝愧疚。
周皇后也凭故去姑母的一点香火情,无子无宠勉强保住后位,早对朱贵妃恨得咬牙切齿,但有一点儿由头绝不放过,哭闹着姑母的谥号求给自己做主。
综以上诸因,故天子小惩了朱家以敬效尤。
孟焕之听完却是一笑:“天子只寻了个由头敲打朱家,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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