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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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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头自己则向往更广阔的天地,说动二宝跟他一起出门,先去江南船厂,再到闽粤海边。
二宝是个天才不假,可天才前面要加上低能两字,他不敢跟陌生人说话交流,更谈不上发挥才干。若没有秦昌发掘,也只能一辈子呆在庄子里给意儿打造顽意,做无数件袖珍家俱之流。
依二宝的性情,奴籍和平民身份差别不大,惟有躲在别人的羽翼下生活。故秦昌只从知言手里讨去身契,只笑语:“我又抢走姐姐的宝贝。”
正巧意儿听见,忙跑到秦昌面前昂起小脸,小指头指着自己的胸膛自我表白:“意儿是娘亲的宝贝。”
屋里人全都笑了,知言要踮起脚,伸长胳膊才能够到秦昌的头。少年郎用红缨络在头顶束住一小半头发,其余乌发黑亮如泻披散在肩头。她也笑语:“你也是姐姐的宝贝,喜欢什么尽管拿,不用跟姐姐客气。”
许是被木讷的二宝磨掉性子,秦昌不再浑身是剌,讷讷道:“姐姐!”
知言轻拍秦昌脸庞,叮咛一句:“对二宝好点,他是个实心的人,认准的事做一辈子,认准的人也会跟一生。”
惟有实心的呆子,才会从一而终,秦昌颔首。
*******
就在次日黄昏,孟府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秦家大太太进门便直言要与九姑爷面谈。
知言不掩心中一丝惊愕,转而想到大太太定是有话要捎给司马清,她命人到前头请来孟焕之,很是识趣带着意儿出来闲逛。
大太太的到来也出乎孟焕之的意料,态度恭谨相问:“大伯母有话尽管吩咐,只要侄婿力所能及一定照办。”
大太太温婉亲和,微微一笑,推过手底下的匣子,四面阴刻兰花,挂着好生精致一把黄铜锁,大小能装下几本线装印书。
“若得机会,把它交给我大哥,他见了自然明白。”大太太轻声道。
孟焕之看一眼匣子,痛快应下,久久等不来大太太说出下文,她却静坐约有一刻钟便要起身告辞。
怪哉!司马氏兄妹几人的恩怨纠葛,孟焕之素日也有些耳闻,见情形也不好多问,只跟随着送大太太上车。
快走到垂花门处,大太太顿足轻瞥周围的下人一眼,见众丫头婆子全都退到几丈外,犹豫片刻终是说出:“有人托我捎句话,这云非彼筠,叫他不必痴念。”
孟焕之嘴边噙念几遍云与筠,抬首问一句:“大伯母可否也有话捎去,甥婿愿一并代劳。”
大太太垂眸,面上现出一缕苦涩的笑容,轻叹:“不必了,大哥也不会问,我也不愿叫他知晓。免得他觉得我日子过得太舒畅,又寻出幺蛾子折腾。”
话音落,留下孟焕之在原地思索,大太太带着人逶迤而去,行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她耳边回响着兰筠姐姐临去暹罗前的留言。
“妹妹,若有机会回江都,替我赶一回观音山的庙会,在菩萨前上一烛香,谢他保佑。”
风华绝代的司马兰筠年近半百,青丝中带着一缕缕霜色,举手投足中仍带着世间无二的气度,歉然一句:“都是我连累了妹妹。”
兰筠姐姐,你没有连累任何人,都是大哥和心魔和野心在做祟。
大太太放松身子,歪在靠垫上,吁出一口气。她会再回扬州,再登司马家大门,也会带着儿孙上观音山逛庙会,离司马氏倒下的日子不远。
☆、186|第 186 章
千言万语终不舍,孟焕之拦住妻儿送行的脚步,只在府里与他们告别。出城一路颠簸,初春时节寒意尚浓,长亭外风大,此间就好。
意儿明白爹爹要出远门,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可劲儿卖乖:“爹爹,意儿在家乖乖的,你要早点回来。”
孟焕之贴着儿子的脸蛋,嘴里应声好,目光不离怀中娇妻,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柔声叮咛:“我走后,可不许哭。”
知言现在就想哭,轻咬唇点头,垂头为他整理衣袍,屋里三人都不说话,异常安静,只听桌上钟表滴嗒声。
把他腰间的玉佩和荷包再细细检查一遍,知言伸出胳膊接过意儿,嫣然一笑,对儿子说也对自己说:“意儿,快和爹爹道别,叫他早去早回。”
意儿撇着小嘴,眼泪汪汪,奶声奶气喊一声:“爹爹。”
一对磨人精,小的明着流泪,大的恐怕心里在流泪。孟焕之也不顾儿子在身边,勾头揽过妻子,用力吻向她,口齿噙香,留有早间缠绵余味,临了又想咬她一下。放过檀口香舌,他真冲着她的脸蛋狠咬一口。
“哎哟”,知言疼得跺脚,用力推开孟焕之,又怒又气,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腾出一只手捂着脸。
他虽不是属狗,肯定也是狗变的,偏生最好咬人,又咬得这么狠,可怎么出去见人。
他两人亲呢,意儿在旁半捂眼睛,一边用手指着脸说羞羞。
孟焕之笑出声,轻拉开知言的手,亲吻一下刚咬过留下的牙印,“乖,带着意儿留在屋里。”
说完,他退后一步,拿起榻上的鸦青色披风,眼底漾笑,一个回转身人已没了影,空余拱门处垂挂着的水晶珠帘晃动。
意儿咧着小嘴才笑话爹娘,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屋里爹爹不见了,着急得直哼唧,硬挣扎要下地去追。
知言抱紧儿子不让他去,连声哄道:“爹爹过几天就会回来,娘亲带意儿去找四舅舅玩。”
舅舅再好,也没有爹爹好,意儿抽抽答答掉泪珠子,小手背来回抹着泪。一副可怜的小模样瞧着人心都快化了,惹得知言也想落泪。
不行,她要给孩子做个好榜样,打起精神带着意儿,领上丫头婆子和早收拾好的东西去了三房。
反正孟焕之不在家,秦枫又宽和,不会急燎燎赶走回娘家的女儿。知言可以借机赖着多住几日,儿子有外祖父和舅舅陪着也忘记嚷叫要爹爹回来。
知言脸上顶着牙印,脂粉盖不住一圈青紫於痕,装了糊涂无视大家挪揄的目光,成天折腾厨房,吃了睡,睡了吃,陪着快要生产的四奶奶说一会儿话,和知画凑到一处写字作画消磨半日功夫。
姐妹姑嫂间相互取笑,亲近无隙,倒有几分像先前未出嫁时在阁中的日子。
李锦娘呆在秦府身份尴尬,待她养好身子,孟焕之做主送表妹先回沧州。她万分不舍亲生女儿,也自知身份卑微,李家又是小门小户,贸然带着月儿回去,女儿一生都要受人白眼。
苏家虽败落,拿知画无可奈何,若听说锦娘带走女儿,从她手中夺回月儿不费吹灰之力。
再者,月儿也很抵触突然冒出来的姨娘,每见到锦娘,滴溜着黑亮眼珠,始终不肯让生母碰一下。
凡事都要有个过程,锦娘嘴上说不急,暗中落了不少泪,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她除了悔恨再别无法。
思虑来去,锦娘也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顺从听表哥的安排,也只记住表哥一句叮咛:凡事自己多长个心眼,踏错一步即是万丈深渊。
锦娘自觉没脸,不敢抬头看一眼表哥,唯唯诺诺应下,跟着兄长起程回乡。
如此一来,月儿留在知画身边给她解着闷,又府里添了意儿,两个孩子做伴,从早到晚,笑声不绝于耳。
知画自和离后,衣着素简,不再穿艳丽的衣衫,蜜合色碎绣迎春花的褙子,也学了知言只用小凤钗妆扮。淡妆浓抹总相宜,丽人消瘦,凝神作着一副山水图,画成收笔,她瞄到知言脸上的印记,笑意促狭。
被异样的眼神盯了有七*八天,知言全当别人突然发觉她变得更美,依旧我行我素,指着画作点评。
闲来无事解闷,孰好孰坏,知画一笑置之,唤过妹妹坐下用茶点。
知言才端起茶碗,眼前冲出一对淘气宝从身边跑过,差点撞得她失手洒了茶,没来由一阵心烦。
“四姐,我要出去走一走。”
说着话,人已走到门口,知言抬首却望见秦枫和秦昭从前头回来,瞧着神情凝重,莫非。。。。。。
知画抿了一口茶,方要拦住妹妹,说也要同去,觉察出异样,缓缓站起身。该是西北来信,她等待了许久,无论结果如何愿领责罚。
如同她们猜测,秦枫当真带着老狐狸的亲笔手书,信中对于知画一事,只顺带一句:老夫儿孙不可妄自菲薄,秦家不出再嫁之女。
言下之意并未认同知画自请出族,允她留在家中直至老去。
厅中四人全都不做声,知画当年华正好,容貌又出众,才情也在秦家女儿中数一数二。她若心不强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眼,同苏元成貌合神离度过下半辈子。
偏生知画爱得浓烈,恨意也深。情至深处甘为卑微,那般屈辱过后心灰意冷,早先一腔衷肠全化为无限怨忿,与苏元成两相厌恶不能容于一室。
这个结果比知画预料中要好得多,她还是祖父的孙女。不嫁便不嫁,难不成她从火炕中逃出来,还要再进一房人家去受气?
知画安然认命,莞尔一笑:“祖父终是宽宏大量,我真是无颜面再见他老人家。”
秦枫和秦昭父子两人也满意眼下的结果,这已是最好的决定。知画若被除族,对家中女儿声名更是不宜,索性大方接纳她。
秦家这一代女儿都有了着落,等下一辈妙姐儿谈婚论嫁也还要五六年。时间一长,大家也都慢慢淡忘秦家女儿和离的事。
大家各怀心事,都在心底拿好话宽慰自己。
知言偎在圈椅中没精打彩,直打着呵欠,心里直犯着嘀咕。因着有孟焕之精心调养,三个月一换方子,每月煎服三五副汤药,她的小日子从来都很准,这回推迟了有七八天,说不定真是又怀上。
真不是时候,当爹的人乘般沿运河南下,知言独自带着意儿在家,再怀个小的,想使个性子撒娇找不到正主。
秦枫也注意到两个女儿,该是失意提不精神的那个脖子高昂目光坚定,按理说泡在蜜罐里的一个却又蔫耷拉着,连着好几日眼皮都睁不开。
“知言,身子不舒服吗?府里养着大夫,唤他们过来给你诊脉,若真病了早点服药,万不能给意儿也过上病气。”
女儿天生最怕服汤药,秦枫最是清楚不过,开口拿外孙做筏子,看她还能寻出借口不肯就医。
别人家的爹是爹,严肃板正,不沾俗世烟火。轮到秦家三房,常氏被关起来跟个透明人没甚两样,秦枫既当爹又当娘,两个角色干得有滋有味。察微观色,他没干大理寺卿真是可惜了,套话审案的高手。
孩子的事不能马虎,知言不得不提前透出一句:“谢父亲挂心,先不用,再等上十来天罢。”
秦昭和知画兄妹两人尚未回过神,秦枫却最有经验,他膝下九个儿女全都养活,与秦家家规虽有干系,可离不开他的警醒。
后宅女子争风吃醋生出嫉妒,多半会一时脑热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拿娇滴滴的佳人洠д校ǔ6宰胖啥潞谑帧3J嫌行臎'胆,可她身边的亲信也曾蠢蠢欲动,全因秦枫比常人多个心眼,她们才洠艿贸选
女儿又有身孕是好事,千万不能有闪失。
秦枫听言爽朗一笑,“好好好,你先回屋去,再莫到处乱走动,也别再带着意儿,免得受累。”
说罢,他心情悦然抚须,带许感概道:“待到午末我又能添一个外孙,可喜可贺!”
知言收到哥哥姐姐关切的眼神,彻底无语,老爹咱能低调点么!
知雅和知仪都已生下第二胎,各得一个儿子,轮到知言,秦枫也希望她能为孟家再添一个男丁。女子宜男,在夫家地位更稳固,外孙们也是女儿后半生的指靠。
真是老了,秦枫自嘲,成天跟在儿女身后操些闲琐事,惟愿他们过得舒适。
秦昭回来为着妻子生产时能在身边,孩子却是慢性子迟迟没有动静。他领着军务在身,一等再等实在不敢耽搁下去,准备动身的前夜四奶奶才喊着肚子疼。
阖府上下彻夜未眠,知言因才有了身孕不能见血光,故知画陪在产房里亲自坐镇,太医稳婆一早请来,万事齐全。
至到次日近午,秦昭长女呱呱落地,彼时他已出城行出数日里,报信的家丁连换数乘赶在日落时分追上他。
亏欠妻女的,来日加倍补偿。
秦昭顶着落日的余晖回望燕京城一眼,策马北上。
滔滔江流中,孟焕之迎风伫立在船头,远抛京都在身后。
☆、187|第 187 章
船上时日无聊,孟焕之闲时只与王善叔手谈一局,或清茶一壶倾谈半日,两人聊些各地风情民俗,避口不提即将要面对的扬州司马氏。
接下来的路,谁都明白不好走。司马氏在江南经营数百年,号称天下文人之先驱,门生故旧盘根错节,遍布朝野上下大江南北。司马清自诩为孔圣第二,甚至凛然于其上也是有十足的底气,换个有野心的人坐在他的位置也会做出同等的事。
可谓文人相轻,世上最有风骨的正是读书人,可最没骨气趋炎附势的偏偏也是文人,何况背后有极大的利益为饵。江南数省已连着数年递减赋税,一无天灾,二无*,数十个世族暗中授意,商户儒生只向州府交半数的租子,美曰其名为民减免。
事实上,普通平民的所交赋税一文不少,相反富得流油的富商及衣食无忧的儒生们可趁机逃脱税课,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得了好处的文人卖力追捧司马清,直把他夸得天上地下人间绝无仅有,其德工操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数万人联名上书请求天子褒奖司马氏。
当真画蛇添足,以司马氏的名声和家底,再传个十几代不成问题,司马清之心路人皆知,他要可与天子比肩的无冕之王,享庙堂供奉。
正值北边战事吃紧,国库存银储粮日渐消耗怠尽,再如此下去,数万将士无口粮可充饥、缺棉帛御寒,枉论抵御外敌,与鞑靼做战。
如将天下一分为二,长江以南富饶黎民安居乐业,中原大地尚平稳,再往北行民不聊生,军士们顶着寒风苦训,沙场出生入死只为护得疆土平安。
一忍再忍到忍无可忍时,长盛帝方下定决心铲除扬州司马这一块毒廇,钦点王善叔出京,孟焕之亦同前往。他两人便如江流中官船,乘风破浪要做那急先锋,身家性命就在此一战之中。
临出门时,瞒着妻子,孟焕之写好休书并附上房产田舍过继文书,亲自交到四舅兄手中,倘若他有个闪失,可保得妻儿周全。他不忍心告诉她,就怕她在家中提心吊胆。
事到临头,孟焕之还是遵从本心,违背当日在祖母面前应下的承诺,对不起妻儿。他身上流着祖父的血,骨子里天生带着执拗和孤傲,蛰伏多年只为一次出击,无论成败,修远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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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浑然不知已被人暗中休了,等太医为她诊出喜脉,便急不可耐提笔写信向孟焕之报喜。
意儿守在娘亲身边寸步不离,不时拿小胖手摸着知画的肚子相问:“娘亲,妹妹什么时候生出来?”
他见过四舅母挺着大肚子,前几天小表妹出生后,依稀有几分明白小宝宝是从何处来的。
后来知言也传出喜信,偶尔问意儿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意儿总是神情笃定要小妹妹,最好是像月儿一样好玩,惹得知言开心不已。
“小妹妹要到冬天才能到咱们家来,到时候爹爹也该回来了,叫他成天呆在家中,陪着意儿和小妹妹好不好?”
知言写完信,拿了封蜡封好信口,对着意儿笑着说。
意儿扑扇、扑扇眼睛,卖力地点头,他见娘亲站起来要往走,学着外祖父的腔调:“不可,娘亲只能呆在屋里。”
奶声奶气的童音逗乐了屋内其他人,秦枫不在家,意儿帮着外祖父管着知言,严密监督她的行为,小面孔板得方正,一字一顿全是外祖父素日说过的话。
知言轻叹一口气,故作无奈道:“那好吧,娘亲不出去,意儿可要陪着娘亲。”
意儿露着小白牙笑着点头,拉了娘亲的手坐下,缠着她讲好听的故事。娘亲讲的故事和别人的不一样,意儿总是很纳闷。
“娘亲,公主为什么要吃雪?”
知言无语,“公主不吃雪,她叫白雪公主。”
“哦,吃雪的白公主,肚肚会疼。”
意儿捧着肚子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下雪的时候,他和成儿哥哥出去玩,偷偷抓了雪团塞到嘴里,后来小肚肚变得冰凉,好疼好疼。爹爹说不能偷着吃雪,会生病。
自个给自个挖坑,知言心血来潮想起来讲一则童话故事,意儿天天追着问,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头。她正愁怎么不着痕迹圆转过来,可巧来了救星——知画出门才回府,瞧过弟媳和侄女后,到知言房里看望她们娘儿俩。
意儿见了姨母,乖巧地喊一声:“四姨母。”
知画摸摸小外甥的头顶,面上全是温柔之色,搂了意儿在怀中说起正事:“钱大家约我今天见面,倒被你猜中,她自称身子骨不如以前,想让我替她给京中的贵女授课。”
几日前,钱大家下了贴子邀知画过府一叙,大家心中都纳闷。她们姐妹出嫁后只在逢年过节时,才派人给授业恩师的送节礼。钱大家素日独来独往,不喜别人登她门上搅扰,收礼都懒得收,每每提前放出话,府里不接待外客。
说起来,钱大家和知画倒有几分渊源,做为苏元成的表姨母,知画的苏元成的婚事就是她暗中促成,可如今知画和苏家了断关系,她更没理由找和知画套近乎。
知言当时只是顺口一说,听后也是惊奇:“四姐应下了?”
知画垂眸给意儿整理衣襟,轻摇头:“我要和父亲和大伯商议后再做决定,再者还不知道祖父能不能容得下让我出去抛头露面。”
她能安然留在秦家已是祖父开恩特许,知画不敢再妄想其他。
知言却觉是有几分可行,唯一不足在于钱大家时常要到大明宫中为公主们授课,出入掖廷与天富贵胄打交道,大明宫华丽的外表下掩藏着肮脏和阴谋,知画若踏进便等同于涉足险境。
想到此处,她提议道:“宫外头那几家,譬如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及其几个公侯府都可去得,唯独不能应下宫里的差事,那地方最没意思。”
知画颔首赞同,望着屋外目光悠远,娓娓道出:“我才气不及钱大家,更比不上她慧心知变通,世间像她那样人再难寻出第二个。”
两姐妹对视一眼,咽下后面的话各自在心底回味。钱大家和天子之间的暧昧京中人尽皆知,名噪一时的才女终生未嫁,游走在禁庭和权贵家中,始终不肯做天子禁脔。
钱大家有隐退的心思,是否在传递另一个讯息,长盛帝真的时日不多?
自从嫁给孟焕之,跟着他上京,知言比以前要敏觉几分,搜集信息分辨背后真像。她抬眸瞧了瞧沉思中的知画,清清喉咙说道:“等姐儿办完满月宴,我便带着意儿回孟府,焕之不在家,我要替他守住家。”
知画轻拍妹妹的手背,“也好!”
姐妹俩商量好,却在秦枫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他沉下脸只道:“不许。”
跟老狐狸是截然不同的画风,若老狐狸在京中,老早赶着知言回孟府。秦枫再是宠女儿,貌似有点不同寻常。
知言半撒着娇,“父亲,我住了快了一个月,也不知那边府里怎么个情形。您就应下,让我带着意儿回去只半个月。”
秦枫借机抿了口茶,方才一时激动差点露出破绽。傻闺女,孟家小子出去干大事怕牵累到你,暗中写下休书,临行前特意托付为父照看你们娘儿俩,还算他有良心。
秦枫一辈子滑头,哄女儿不在话下,回过神故作老态:“你留在府里,为父心里也踏实。若是在孟府,难道叫为父成天牵着心,从衙门里回来特绕一圈去过孟府后方能回家。”
说着话,他用手揉着后背及腰,言下之意,你看着办,忍心老胳膊老腿跑得没停。
也是,知言心软,秦枫的确很辛苦,她不好给他添乱。心里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慌乱,令她坐卧难安。
见女儿有一丝软和,秦枫适时说道:“你的身子不宜来回奔波,明儿让你六哥回孟府一趟,顺道打发几个人跟着他同去,你想拿什么物件吩咐一声便是。”
只有这样,知言勉强应下,没注意到一旁秦枫暗松一口气。
*******
进扬州城之前,孟焕之私下会见两个人,一位是张盛的大姐夫卫国公世子,另一位便是秦家六姑爷两年前被夺爵的沈博。
江南之行凶险,他的王善叔奉旨出行,随行有官差和锦衣卫护送,另有几样事须得托付可靠的人暗中行事。
卫国公府数代盘踞在江南,别人奈他不得,有英国公父子鼎力做保推荐,卫国公世子拍着胸脯打保票护得孟焕之等安全,卫国公手下全听钦差调配。
这还不够,孟焕之拿了几封信札交给沈博,眸色幽深不见底,郑重其事,“沈兄,个中厉害你也能明白,只许成万不能有失。”
沈博示意明白,沈家方出孝,他本欲投军北上谋功名,年前却收到连襟来信,让他留在淮阳,年后自有要紧差事,或可能夺得奇功。
不管信与否,他都要博一把,若真能建下功业,也能谋个一官半职。沈家在他手里衰败,压得沈博差点喘不过气,沈家再无可输之物,他没甚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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