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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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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听见他这样称呼,有三年还是更久,瞬时勾起许多往事。
“哪里有小花猫,我也要看。”意儿支着耳朵听,溜下炕也跑到床边,翻起被褥寻找。
知言无语,说他最会哄人还抵赖,看把儿子哄得一愣一愣。
孟焕之轻咳一声,抱起意儿到西边暖阁里看弟弟,为自己圆谎:“小弟弟像不像小花猫,吃了睡睡了吃。”
意儿点点头表示认同,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为弟弟起的第一个外号就是花猫,并且振振有词搬出父亲。使得孟家次子孟显扬很是怨念,时常在娘亲面前嘀咕爹爹为何要给他起那样的外号。
知言惟有装傻,她总不能说小花猫是你爹爹给娘亲起的外号,这叫恶有恶报,看孟焕之还一天没正形,给孩子不做好榜样
☆、197|第 197 章
北方边境的冬天冷得令人难以想像,寒风凛冽吹到人脸上似刀割一般,从脖颈衣领缝隙、袖口及其他任何一个可以漏风的地方穿透,裹着再厚的皮毛也无济于事,浑身冰透了。
辕门外的旗杆下,秦昭与十数个营中将领从早起便在此处,直至天边一轮新月升起,四周仍是寂静,听不到马蹄声,顺着风向也不能闻到血腥气。
这已是第三日,张盛带着一队人马出营打探军情至今未回,接连派出两队军士搜寻也没有结果,冰天雪地里真让人堪忧。
数月前,骚乱数年的鞑靼王庭终于平静,新任汗王斩杀一众兄弟子侄,踏着血海尸山即位,头一件大事便是挥兵南下掠夺烧杀。
鞑靼人有足够的理由确信他们仍能取胜,如同两年前一战,杀得南边文明人片甲不留,继而长驱直入,进入他们久久渴盼的桃花源。
从边境上哨卫发现有敌军出没之日起,英国公当即决定军队开拔再往北进。也是从那一日起,有无数支斥侯小分队折损失踪。不是因为他们遇到了鞑靼军队,而是酷寒的天气——这更为强大和可怕的敌人,用刀剑不能驱赶,凭人众也不能战胜。
等侯无果,也不知谁说了一句:“走,回营里吃肉喝酒。”
都是爽利的汉子,行事不会拖泥带水,转眼间一帮人散了个干净,惟留下两三个仍不死心,伸长脖子再向远处张望一眼,也不知谁先开口,声调一致:“回罢!”
两人相视一笑,秦昭用靴子踏一下脚下坚硬如铁的冻土,大步迈出一边说道:“乔家表哥先回,我到中军帐走一遭。”
惟留下乔骏在原地又等候了约有一烛香功夫,方才慢抬脚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半路上被一个校尉拦住又请他去了秦昭处。
密不透风的土屋只有方寸大,又被一个不大不小的土炕占去多半地方,地下只容两三人转身。炕烧得火烧,铺着黑熊皮毛褥,秦昭已然不客气盘腿坐在一边对灯捧着书卷,北边风沙大吹得他肤色黑紫,再哪里有半分昔日玉面朗君的模样。
乔骏也是可笑,“四表弟旧貌换新颜,佳人见了不知如何伤心。”
“这么说离脱胎换骨还远。”秦昭收好书晒然一笑,眼睛却盯着乔骏带着审视和探究。
乔骏并不避让,从牢关出来跟随大军北上,全凭英国公和一干营将偷瞒君上私自行事。他今日无任何根基和功劳可炫耀,恰恰相反背负着莫须有的弑君罪名,还有牵累家中失掉丹书铁券。
之所以未垮下能撑到今天只因牢关二字,他的嫡亲妹子血染那里,一想到活泼灵慧的妹妹就倒在不远处,乔骏彻夜不能入眠对着北边刻苦练功。英国公等来牢关时,他如笼中困兽,现在他还是一只困兽。
秦昭的话意有所指,他的嫡亲表弟现任宁远侯府世子乔骁因病留在了牢关,也算是一举两得。
乔骁身体底子本不如异母兄长,在军中威仪更比不上乔骏,他不在军中,宁远侯府派系好行事得多。他们可以心无旁骛听从前世子一人的号令,囚犯和世子爷在他们心中只拿本事来衡量。
秦昭从来不担心二姑母心中不安,据他所知二姑母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聪明女子,行事大度有致心胸也宽阔,若说她这一生犯过何错,勉强算没教好亲生女儿。
乔婉之所以肆意任情最大的原因在于异母兄长,乔骏把对继母和异母弟弟的感激与关爱全给了乔婉一人。她死了,乔骏最为自责和愧疚,他是来复仇,更甚者会用战场上的血洗涮自己担负的一切,那血不分敌我。
乔骏抱着必死之心,便如死士,其威力不可挡抵。旁人未必愿意让他做死士。
秦昭再追问一句,“表兄是否洗骨换胎打算重新来过。
炕桌上大瓷盆里热气腾腾的炖肉,地下火炉上烧得滚汤的烧酒咕噜做响,乔骏默然,仰脖干了一杯,招呼道:“吃菜。”
他目光躲闪不曾看对面的秦昭一眼,乔骏生性不会撒谎做伪,更不会虚与伪蛇,所以才在当年吃了定远侯府赵家的暗亏,一败涂地。
秦昭并未放弃,边吃边聊家常,闲谈中又扯到宁远侯府:“乔家表弟临行前病倒,表哥可知原由。”他也不看乔骏的表情,自顾自说:“他嘱托我务必带话来,请表哥平安回牢关,也不枉他在冬日里洗个凉水澡受的罪。”
乔骏愕然,停箸在空中半响,脑中转过两个回合即明白,这是二弟为了他便宜行事腾位子。山中不容二虎,军中也不能同时并存两个发号施令的人,二弟若是来了夹在中间很是难为,索性放开手把一切都交到他手中。
兄友弟恭,乔骏垂目心中一声长叹。
秦昭轻敲桌面,修长手指一一划过,观察乔骏有一丝松动,并没有乘胜追击。任由对面的人闷头思索,自己也在遐想,想京中未曾见过面的女儿,想就在不远处的九弟或许能见上一面,还有。。。。。。
秦昭轻抬眼皮看一眼乔骏,还有八弟也在军中,大概就在北漠某处。家中众兄弟十弟和十一弟都已经成婚,越过了在军中八弟和九弟,八弟他还不知道乔家表妹的死讯,但愿他已淡忘年少时的一段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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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仍是一整天的等待,大家不仅没能等到张盛,反而在天近黑时迎来暴风雪。
铺天盖地的雪珠纷涌而下,瞬时给大地披上银衣,雪整整下了一夜,累积四尺深多半人高。莫说是旷野中,营中军士都要靠着铲扫出来的一条甬道通行,逼冗拥挤寸步维艰。
有几个将领请求出营搜寻张盛,都被英国公严词拒绝,大雪封路军士们出营即是送死,张盛是他的独子也是英国公府的单传金苗,可他平白无故拿普通军士的命去换回自己的儿子,何况是希望渺茫。
命人严守营门,无论任何人进出都要有主帅的令牌。
发完号令,英国公挥手驱散众武将,围坐在火炉前静候消息,他把仅存的一点希望寄存在早逝的大哥身上。
“大哥,若你在天有灵,万万要保佑盛儿平安。”
大哥死去三十多年,英国公已记不清长相,惟记得京中人盛赞当年的英国公府长子乃神兵天降,也记得祖母喟叹恐天人不能久存于人世。
果然,年仅十五岁的大哥战死沙场,灵枢运抵京郊时天子亲迎,死后封侯设祠荣贵之致。可英国公府就剩下他与父亲两个男丁,再后来有了盛儿,祖孙三代人。等父亲去了,惟有他和儿子两人。
儿子成婚后在燕京度了蜜月,许是外甥女兼儿媳年幼,也没能传出喜信。英国公比谁都明白,若儿子不能活着回来代表着什么,他心里堵着块大石头,全身的脉胳都堵得严严实实。
若有可能,英国公想亲率一队人马出营搜救儿子。他不能,只有坐着干等,听着火苗劈啪声候到天明复又黄昏,一日复一日。做为父亲他该绝望,做为主帅他却要打起精神准备出战迎敌。
********
北漠的人在绝望中,京中知言众姐妹也都心神不宁,聚齐了在一起说话。
小十三仍是一副娇憨模样,一进府直奔着狗舍去了,逗玩了多半晌小狗方回到正屋,仍嚷嚷道:“我要抱一只回去养着。”
知言发话,“不许,你现在调养身子,整天服着药,还是离小狗小猫远一点。”
知媛撇撇嘴,表哥不在京,她养得再好也没有,跟谁去生孩子?
几个姐姐可不这么想,围坐在一起对着知媛灌输生育经,她听得头直大,半捂着耳朵抱怨:“生孩子这么麻烦,我不生算了。”
“胡说!”知雅训起人毫不留情,扳着手指头厉数当中要害,“公侯承爵首要嫡枝嫡子,庶子承爵要受多少磋磨。上头一个不高兴,另封了瞧得顺眼的旁枝,这例子海了去。你不生,等着通房们生出来有得哭。”
“他敢!”知媛瞪圆大眼睛,她的眼睛本随了舅舅长得很圆,如今更像两只汤圆。
也只有她嫁给了舅家表哥,才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知媛当真称得上是蜜罐里养大的孩子,家中姐妹排行最小,上头有十二个姐姐和哥哥。祖父是首辅,父亲是探花,外祖家更是朝中第一英国公府。现时做着世子夫人,将来更要做超品的英国公夫人,千娇百宠有谁能比得上她。
见几个姐姐都笑了,知媛抠着衣角,声音柔和了几分:“我想着表哥,做梦都能梦见他,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再抬起头时,眼眶中盈着泪花,楚楚生怜。
“他会平安回来,世子爷自小就比别人福气盛,要不怎么会取名为盛。”
“也是寓意家族兴盛。”
知言几个争相说着好话安慰,小十三也是心性简单三言两语被哄得破涕为笑,转而说起其他。
那一刻,她们还不知道张盛生死不明,知媛憧憬着将来的生活。武将家眷的苦她方才能体会得到,同她的外祖母、曾外祖母、高外祖母一样终生都要受等待的煎熬,锦衣玉食、荣华显贵背后是无尽的苦涩及与亲人的分离。
生离就够了,不必死别!
☆、198|第 198 章
整整十天,连英国公都不再报希望,暗地里伤心之余,发愁如何向家中老老少少几个女人交待,带儿子出来历练是他的主意,也是全府上下的心愿。
要继承一个偌大的公府,张盛注定不能当一辈子闲散无事之人,从小家中对他寄望过深,文武师傅请了无数个。英国公更是恨铁不成钢,便凡逮住机会就对儿子加以打磨。
这回也是,眼看着十几支斥候分队或死或伤折损大半,张盛一再请命求出去巡视,英国公便也准了。
若时光倒流再重来一次他也会准,只因他不能护得儿子一生平安,终有一天他会故去。轮到张盛掌舵时,万般繁琐杂务都要面对,百样艰险和危机也终将历经。
英国公府之所以屹立不倒数百年,全因付出比别家更多的血与汗,若是做缩头乌龟躲在京中尽享安乐,恐早已让天子夺爵降等。嫡枝绝了脉,还有庶枝,军中就有几个张家的年轻后生看着也不错,不如趁机带在身边,天家不会让这么一杆旗帜就此倒下,只要沾了张家血脉袭爵完全没有问题。
从儿子生死不明再盘算到袭爵事宜,英国公猛然觉醒自己是否太过于冷酷绝情。
也不全是,他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身兼数职。换而言之,他只做一个好父亲远远不够。
军营中弥漫一股焦虑,雪停停歇歇下了有四五日,积雪足有一人多高,寨门堵得严实,也不必再让主帅派人严守盯防。
天终将放晴,阳光折射在雪地上辉映得天地一片白,晶莹剔透,冰晶闪亮,真幻为仙境。有经验的人用黑布遮了眼睛,避免长时间盯着雪地得雪盲症。
秦昭至死都记得那天的情景,辕门被人在外拍得震天响,同样响如洪雷的噪门大声喊道:“开门,张盛回来了,我是张盛。”
平地一声惊雷,震醒全营的军士将领,守在垛口、待在营房的军士全都蜂涌向营门奔去,马倌儿、伙夫也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跟随大家的脚步向前,无数个黑点汇聚在一起。
寨门打开的一瞬间,越过被人群团团围住的衣着狼狈的熊孩子——九妹总是这么称呼张世子,秦昭定眼在又笑又说的熊孩子身后一人一骑,他不由轻抬脚步向前走去。
高大健硕的黑色骏马,扑扇着鼻息,轻刨蹄角,姿态优雅高傲,闻到久别的熟悉气味,它略有些焦急。
马上之上黑衣麟甲,头盔锃亮,面目如画,长眉入鬓,凤目半眯,轻动眼眸之瞬潋滟生辉,双肩平直,半身颀长,手提银杆长|枪,红樱络被风吹偏,冰天雪地里黑马黑衣分外抢眼,端得是绝世无双的风姿。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也似一眼找寻到秦昭,轻驱座骑向之靠拢,不再收敛美目,任由它在人群中大放异彩。
“四哥”,清音若歆带着颤抖。
“九弟”,秦昭也在同时回应,伸展开双臂接应从马上跃下来的人,那人带着强大的冲力几乎带倒他。
六年多未见,弟弟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喉咙里像堵了一块东西,似陈年的旧酿沁入脾胃,秦昭只用力紧捏住弟弟的肩头,未曾察觉自己的手握得生疼。
“四哥”,有如天籁之音再次唤出,来人正是秦家九郎秦旷,在北疆苦寒之地待了六年之久的秦家玉郎。
“好”,秦昭狠拍弟弟一把,“来了就好!”
秦九郎自幼寡言,眼睛中闪过晶莹亮光,用力顿一下头算是回应。
张盛带着英国公等人赶奔秦家兄弟站的位置,“全靠九表弟助救,儿子才能平安回来。”
秦家兄弟从久别重逢中回过神,秦旷自己要先见过英国公。当年有赖英国公的照应他才能在京中安然度过两年,免于受到桂王的骚扰。救张盛一命却不敢居功,他连声推让。
英国公欢喜得语无伦次,紧拉着秦旷不松手,“九郎,我们到帐中一叙。”无半分主帅的架子,儿子失还复得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就是拿自己的命来换也毫不含糊。
秦旷身不由己跟随英国公去了中军帐,同来的还有军中要紧的将领及随军的文官秦昭,人不多才七|八个。被头一波喜悦冲昏头脑后,英国公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做主帅的职责上,他开始询问秦旷、张盛等是如何安然脱身。
雪地中行军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秦旷因在北地生活了多的,练就一身的本领和生存技巧,方圆数百里山川地貌他都很是熟悉,平时领着手下二十来号的小队人马穿棱在林野之间,遇到到张盛说巧也不巧。
秦旷听闻英国公带人驻扎在这附近,嫡亲兄长也在营中,他心生向望,今次巡逻时不由多走了几十里路,就盼着见个熟人,这才碰到雪地里迷了路的张盛。
张盛出去一遭狼狈至极,手下亲卫并兵丁全都折损在暴风雪中,要不是他天赋异禀体质比常人优出许多,也是断断不能支撑到有人来相救。
英国公抚须,有个主意顿然而生,军中正缺少像秦旷这样熟知本地地貌军情的人才,思索片刻后打定主意:“不知九郎可愿再来我帐下效力,老夫拭目以待你们这帮后生小辈建功立业。”
秦旷垂目,玉颜无暇,若是在上京定惹得得众多官家并民间女子倾慕,但在军营战场上没人会因为他生得好看而放他一马,相反他的外貌却是拖累,从京中到北疆其间受到的骚扰惟有秦旷一人知晓。
“小的愿追随大人,甘做马前卒。”须弥,秦旷已做出决定,自始至终他没向兄长看一眼。
秦昭欣慰之余又有几分伤感,弟弟长大了,不再躲在兄长的羽翼下避风雨,九郎单飞数年,已然与他比肩。
帐中众人还有要事商议,张盛很是亲热拉了秦旷出去,为救命恩人兼表兄安顿住处,他倒是机灵了一回,直接把秦旷带到秦昭的屋子,一叠声命人置办热汤好酒菜,又出去安顿秦旷带来的兵卫。
熊孩子耿直藏不住话,出去一圈回来皱着眉头,“九表哥,你手下那个何大郎总有些古怪。”
“可是他最先发现你,发出信号,你才能得救。”对于张盛抱怨了一路的何大郎,秦旷觉得要适时提醒一下。
“这我都知道,可就是不喜欢。”
张盛暗自嘀咕着,挠头很是不解,不知何故他十分厌恶何大郎,看见了就好似碰到敌手,从屋子里出来心中仍憋着不舒服,想找人说道两句,可巧碰见乔骏,二人携手去张盛住所闲聊。
那厢秦昭与英国公商议完布兵排战的密事,对于今后的战事有了明确的方向,大战前昔,众人都要放松一回,他抱着两瓮酒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九郎黑发如瀑披散在肩头,信意斜靠在炕上翻看兄长带来的兵书,神情专注,不曾发觉屋里进来人,直到洒坛置地发出声响方才惊醒他。
秦昭止住弟弟起身的动作,走到炕头前,拉了九郎的手来看,手心虎口关指布满老茧,骨节粗大。他又脱了弟弟的粗布袜,卷起裤管向上检查,青紫淤痕星点遍布,都是冻伤后留下的疤痕。
“四哥?!”秦旷的声音带丝慌乱,急忙用皮毛遮住手脚,无奈兄长铁钳着不让他动。
秦昭深咽一口唾沫,牙关紧咬,几步走到箱笼前取出药膏,站在原地再吸一口气,这才回转身为弟弟亲自上药。
“疼不疼?”
“一点小伤。”
“刚来的时候疼不疼?”秦昭手下用力,眼睛紧盯着弟弟的表情。
秦旷灿然一笑,“四哥,都过去了。”所有经受的若痛与折磨都已是往事,他终是扎根于北疆,再提也无宜。
秦旷为了宽心,尽挑好听的来说,“四哥,我的手下那帮兵卫中有一个还是南边人,父亲在苏州时,何大郎的娘亲曾在府里打过两天杂。”
偶然机会救了一个逃奴,三言两语问出底细,他乡遇故交,秦旷很是喜欢听到有人说起父亲弟妹们的旧事。北边军营空虚,边民全迁往内地,无法补充兵力,上头也乐见多出来年轻力壮的兵士,允许秦旷收留何大郎在军中。
秦昭也高兴弟弟能结交三五知己,于次日提出要见何大郎一面,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年轻人,口齿伶俐,人也看着机灵。说起来,秦昭也觉得有几分面熟,当时他并未做他想,只当是缘分使然。
张盛嘀咕了好几回瞧着何大郎不顺眼,他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动劲,言语攀扯间倒让大家打探出何大郎亲眼目睹张盛落魄狼狈的模样。
这是丢了面子,才觉得别人碍眼,众人一笑置之没把他当回事。
可惜,若是孟焕之在必警觉于张盛的反应,熊孩子的直觉准得连他自己也道不清来路,一点疏漏之后差点铸成大错,可已然失去的却是无可挽回,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199|第 199 章
长盛三十五年,大明宫含章殿内
汉白玉书案后,长盛帝挥笔蘸墨作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六尺山水水墨画赫然现于纸上,气势磅礴,御前随侍众人少不得齐声称好。
奉承天子也是极为讲究技巧,要恰到好处夸到正点上,又不能让九五至尊感觉你在刻意赞扬。
孟焕之在殿前行走近五年,干起这勾当是轻车熟路,几句话轻描淡写既哄得天子高兴,也不失自己的身份与风骨。
趁着长盛帝转身去捧茶碗的空当,孟焕之再细看两眼桌上的画作,依他的经验,天子真是笔力大不如从前,有几处笔起承落明显看出气力太弱。
年迈所致?不是,有八十老朽者行书作画仍是铮铮风骨。君上心衰,内里是百般煎熬,处理朝政大事也是力不从心,更重要的是千秋之后,谁来承担社稷?
不仅孟焕之关心太子的人选,满朝上下乃至后宫嫔妃皇子们都在翘首以盼,现存的四位皇子谁会是那个幸运儿?
桂王铁定没了机会,与他同母所出的六皇子尚年幼,八岁稚龄,虽说也有几分聪慧,可前头还有三位成年的哥哥,另外朱家举动频繁,反倒拖六皇子的后腿。立长不立幼众所周知的,长盛帝不会昏聩到挑个幼子继承大统。
楚王也是有几分才气和胆识,美不之足在于素日目无下尘,再者他与桂王斗得太狠,两人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心思。立他为太子,等同长盛帝要将朱贵妃母子三人置于险地任人宰割,看着也悬。
惟剩下五皇子,这位宫中的透明人看似平庸,读书学问都泛泛,却是当下最稳妥不过的人选。
除非长盛帝能狠下心将爱宠与两个儿子交到楚王手中,事情又另当别论。
孟焕之对着画作出神,不防天子在一另头唤他:“朕的笔墨有何特别之处,令修远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学生最近也在家中作画,对几处用笔始终不能随心所欲,正好借此机会可以窥得君师丹青之玄妙,也算是偷师一回。”孟焕之谦卑答话,言语恭敬却带着不见外,正是龙椅上的人最喜欢的相处方式。
长盛帝果然龙心大悦,合上茶碗笑语:“也不必偷师,带回去观摩,你过来,朕有话要说。”
天子赐物可是极大的荣宠,孟焕之先谢过恩赏,走到离长盛帝三步处垂手听候。含章殿中耳朵和嘴巴、眼睛与平时格外不同,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要听,嘴巴更要管严实,莫说是半句,半个不妥的字都不能吐出来。
听着长盛帝拉家常般说起几个皇子,他最为怀念早夭的鲁王,夸第二个儿子天资聪颖。毫不怀疑,若鲁王还在人世,定是太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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