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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后妖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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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徽闷哼一声,身影一顿,只这一瞬间,便吃了李墨一刀,若非他躲得快,整个胸膛便要被李墨砍成两半,然而他已受伤,已成颓势,在李墨将他只剩半条命之时,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赫连真醒了过来。
李墨一脚将司马徽踢飞,几步赶到赫连真身边,从李湛手里接过她,将她搂在怀里,箍得她几乎呼吸不过来,“赫连,对不起……”灼热的泪水滴打在赫连真面庞,这个男人第一次掉下眼泪。
赫连真心里却是复杂得很。
这当口,司马徽已被士兵们拿下,而殿门口一群士兵将邺齐王室押了进来。
赫连真目光过去,为首的是王后许芯竹,她的衣衫凌乱,发髻散乱,而身后的妃嫔公主们皆是想差无几,委屈压抑屈辱的啼哭声在大殿里嗡嗡响起。
后面的侍卫还在扎裤子,面上愉悦而舒爽的神色那般明显,甚至还有几人小声讨论那些淫、秽的话语,目光灼灼的看向一屋子的女眷。
她们遭遇了些什么,赫连真一清二楚,她只觉得脑袋已经运转不过来,整个人一阵麻木。
她们,全是她的族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暗里回眸深属意(5)
肃杀血腥的大殿,小儿啼哭的声音别样清晰,“父王,父王,儿臣不想死,呜呜……”孩子才三岁模样,被一个妃嫔抱在怀里,捂着眼睛朝着司马徽哭喊。
李墨冷眼瞧着那一群王室宗亲,完美的唇形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杀——”
赫连真浑浑噩噩的脑子陡然清晰,“不!”她大喊着,凄凉而尖锐,想要奔出去阻止一切,却被李墨紧紧的拥在怀里无法动弹。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血色弥漫,方才还活生生的女人孩子扑通扑通被砍倒在地,他们双目大睁,死不瞑目,面上是恐惧扭曲之色,脖子几乎被砍断,汩汩血液不断溢出。
司马徽面色变了变,他的女人孩子……
赫连真身子晃了晃,身子完全瘫软在李墨怀里,她的目光定格在那血腥的一幕,仿佛那每一刀皆是砍在她的身上,“不…不……”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推开李墨,一步一步走向横倒在地的王室宗亲们,忽觉天旋地转,一切朦胧得不清晰。
“啊——”司马徽大喝一声,大力甩开押着他的士兵,躲过兵刃,一口气砍倒周围一片,他目眦尽裂,劈头就要朝着李墨砍来,动作却僵在了原地。
扑哧扑哧,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赫连真身子一僵,那恐怖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被放大到无数倍,震得她耳朵生疼。
她屏息着转过身,呕出了一口血。
“真儿…你过来……”司马徽神色温柔,微笑的朝赫连真招招手,他的前胸后背,早已插、入好几把钢刀,他每说一个字,都是极为艰难。
赫连真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的朝着司马徽走过去。
司马徽伸手,艰难的抚上女人的脸颊,轻声问:“真儿…你可…恨我……”
赫连真嘴唇颤抖,竟有些哆哆嗦嗦,覆上他的手,指甲掐人司马徽的肉里,“恨,如何不恨……”恨他为了一己私欲置邺齐江山于不顾,若非他瞒着她真相,她何至于亲手毁掉邺齐江山,亲眼看着族人亲眷被折辱,一个个死相惨烈的在她面前。
司马徽呵呵一笑,嘴角已是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那就…恨吧,要恨一辈子…一辈子…才好……”
他的手臂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染了血迹的药瓶递给赫连真,“好好…活着……”而后竟是如释重负的咽下了强撑的最后一口气,合上了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双目。
士兵们拔掉刀刃,司马徽如泄了气的气球迅速倒下,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冒出汩汩鲜血,那血液灼热得令人心惊。
赫连真扶着他,两人一起跌倒在地,她慌了神,忙用双手去堵住那不断出血的地方,却怎么也堵不住,反而站了满手血腥。
“司马徽……”王叔……,她张了张口,王叔二字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她紧紧抱住司马徽的脑袋,目光呆滞,久久无法动弹,她在张口,却再也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李墨瞧着她一系列奇怪的举动,眸色微暗,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尖狠狠的被刺了一下,她这般失魂落魄,竟是为了司马徽……原来她也是会这般伤心失常的……
他走过去,蹲在赫连真的面前,朝她伸出了手,“赫连……”
听见他的声音,赫连真将怀里的司马徽抱得更紧了,良久,才缓缓抬起面容模糊得脑袋,看着面前眸光深邃如海,面容冷峻的男人,一千一万个念头闪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墨擦了擦她不断溢出的眼泪,晦涩道:“赫连,司马徽死了,邺齐亡了,你该高兴才是……你是在为司马徽伤心流泪么……为什么?”他唯一能想能做的合理解释真的会是如此么:赫连真对司马徽有情!
司马徽死了,邺齐亡了,她的族人宗亲们因她而死……赫连真觉得有些冷,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她伸出布满鲜血的双手,红得热烈似火,烙在了她的心头,她捂住嘴,呜呜的哭出声来,悲痛欲绝。
这一幕太过诡异,殿内众人纷纷侧目不解,李湛目光在司马徽同赫连真的身上来回掠过,心情沉重。
赫连真的哭声是魔音,让李墨的理智一寸寸溃烂,她在哭,为了司马徽,从未见过的悲痛无助……他死死的盯着她锁骨处绽放的花朵,倏地起身转身离开。
袖子却被一只小手给扯住,他绷紧了身子。
“墨……”赫连真哭哑着声音道:“放过他们,放过邺齐,求你……”
李墨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女人哀求无措的目光。
“墨,不要再杀人了,是我的罪孽,全是我的罪孽……”声音渐渐低下,她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
赫连真感觉到地面在不断的摇晃,她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暗青车顶,她静了一会儿,缓过了神,才发现她是在一辆马车上。
“太后您醒啦!”守在一旁打盹儿的侍女过了好一阵才发现躺着的赫连真睁开了双眼,忙着欢天喜地的钻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湛掀开车帘躬身进来。
赫连真张了张嘴,嗓子眼却是干涸得紧,李湛赶忙拿过一旁的茶水,扶起她,一点一点的喂给她喝,整整的喝了三大杯,赫连真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阿湛,这是回大黎的路上么?”她声音轻微,即使没有掀开帘子,心头也能判断得出现下发生的一切,恍然间,竟是觉得脑海里难以承受的一幕幕像是一场场梦境。
“是。”李湛替她顺顺背,又细心温柔的替她拨开汗湿的额发,担忧问:“娘娘已经昏睡了半个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其实最想问她,缘何昏睡这么久,久到不愿醒来,司马徽,邺齐之于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可瞧着她透明到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儿,愈发瘦削,这样一具小小软软的身体里究竟承受着些什么?他心里怜惜,却是不忍再提起她的伤心事的。
然而,他不提,赫连真却是没有忘记,她急急起身,紧张的抓着李湛的袖子,问:“邺齐百姓如今怎么样?他说要屠城……”她仍是清晰无比的记得,李墨骑在高大的马上一字一句冷冽的话语,司马徽若是动了她,他便要屠光邺齐百姓……
李湛护着她,担心她一着急便摔了下去,“娘娘莫忧,邺齐百姓很好,皇上并没有迁怒,反而选了仁德之士接管邺齐,恢复生机,邺齐不得建立军队,臣服大黎,须得年年进贡,你身子不好,奈何超纲紊乱已久,皇上必须快马赶回去主持,这才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慢慢回大黎。”他将赫连真想知道的,来不及询问的,通通告诉了她。
赫连真闻言,沉默良久,终是问道:“司马徽……”
李湛道:“司马徽同邺齐王室都已安葬。”掏出怀里的药瓶,问:“这可是蛊毒的解药?我虽能肯定七分,却是不敢轻易冒险让你服药的。”她的万分之一的闪失,他都不敢去赌。
安葬了,安葬了好……赫连真默默地想,想起司马徽,赫连真心头便堵得厉害,他问她是否恨他,说实话,她更恨她自己,这样的悲剧,她怪不得司马徽,更怪罪不得李墨,是她,全是她一人之错,她没有想过会司马徽有朝一日会死在她的怀里,且死状惨烈,没有想过,她的族人亲眷的灾难是她带来并祸及,若是她安安稳稳的做个太后,不管朝堂,不管李墨,她乖乖的留在大黎后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她好大喜功,她自负狂傲,她想在生命最末为那个男人做下许多事,让他一生不忘……是她错了,她太过自大,又太过贪婪。
她没有护住左相一府,娘亲莫名暴毙在天牢,小锦不知所踪,更是害得邺齐亡国,她的罪孽何止滔天……
赫连真从李湛手里拿过药瓶,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一滴热泪毫无预兆的滴打在上边儿,啪嗒一声,格外清晰。
她没有说话,侧过身,背对着李湛躺下,手里紧紧握着小瓷瓶,司马徽想让她痛苦的活着么,她却是没脸的……
马车继续咕噜咕噜的朝前行驶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孤零零的躺在路旁的草丛里,渐渐被灰尘淹没。
***
一路摇摇晃晃,睡睡醒醒,抵达帝京已是十二月中旬,帝京早已银装素裹,鹅毛纷纷,可这凛冽的寒风枯败的冬季却是抵挡不住人们脸上的喜悦之情的,大街户户披红挂绿,还有什么比帝王凯旋而归不仅击退敌人反而拿下对方江山更来得大快人心呢!说书的,凑热闹的,已经将那一场场战争讲述得仿佛身临其境,然而,最为吸引人的莫过于邺齐王上司马徽沉迷美色断送江山,而大黎太后当着千军万马被司马徽侮辱*……
赫连真紧了紧拳头,上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的族人惨遭没顶之灾,竟是作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她冷冷一笑,没想到,如今已是家家户户皆晓,那么她这个所谓的太后,回到大黎又有何立足之地?
不,她暂时还不能死,娘亲的死因她要弄明白,小锦的生死她的清楚,除此之外,她再无牵挂。
她掀开帘子仰头看看白茫茫的苍穹,雪花打在她的面上,很快消融,浸进她的皮肤,冰冷刺骨。
进了皇宫,并没有妃嫔宫人候在宣武门前恭候她,只李湛同着几名在路上伺候她的宫人,安静的走在诺大的皇宫,空荡得惊人。
路上或是偶尔遇见宫人嫔妃,皆是唬了一大跳,而后才低眉敛目规矩请安问礼。
赫连真不理,继续朝前走,可耳力敏锐的她完全能够清清楚楚听见她们在背后的议论同不屑。
她顿住了脚步。
“听说是当着三军的面呢,赤、条条的被邺齐王上压在身下,叫得淫、荡不堪,换做是我,早就咬舌自尽,保全清白,哪像那位,竟然还有脸回大黎,当真是丢进大黎的脸面!”
“脸皮这般厚,看来邺齐王上将她伺候得很舒服才是,要不然怎么舍不得死呢?啧啧啧啧,太后做到她这个份儿上,也是千古以来第一人了。”
“听说她还使着狐媚手段勾引过皇上呢,啊呸,荡、妇!”
“嘘,小点儿声,要是被太后听见了可要死人了。”有胆小的宫女儿惊道。
“怕什么,她不是已经走远了么?再者说了,她做都做了,还怕咱们说不成,要怕也该是她怕才是,咱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呢……”
赫连真深深吸了口气,继续昂首挺胸的朝着凤章宫而去。
李湛阴沉着脸,并没有跟上去,待赫连真走远了,才吩咐左右,指着后面一堆嬉笑的宫人道:“通通杖毙,传话下去,若是谁再敢乱嚼舌根,拔舌!诛三族!”
宫人一愣,从未见过和煦温润的湛王有如此狠辣的一面,脊背陡然发凉,忙颤颤的应了一声,下去办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暗里回眸深属意(6)
李墨论功行赏,兵士各赐一百金,各阶将军品级皆进三级,英国公被封了大黎第一个异性王,破例赐了康郡主公主身份,号永康,这康郡主也是个没福气的,原本打了胜仗,回到帝京第一桩事便是要立后,奈何康郡主突然染了顽疾,缠绵床榻多日,如此这般,怎能为后,英王府一门愁云惨淡,不得已带了永康公主到江南别庄将养。
出了这种事,英王爷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也是知晓帝王原本就极不满意自家孙女儿为后,不仅如此,怕是自个儿还被这开疆扩土的帝王给记恨上了,毕竟那日在邺齐安城,太后那桩事上,他确实在逼迫帝王……好在他是个通透人,名利富贵也到了极致,皇上并没有明面上难堪,该有的尊荣也一一应了,做不成皇后便罢了,成为外戚也算不得好事,他移交了权力,做个空闲王爷,皇上会因为亏欠他一门三分而善待齐氏一族,且齐善少年得志,日后官途定是平步青云,畅通无阻。
青禾见赫连真每日里恹恹,身子骨愈发不好,皇上虽然每日都来看望,也倍加温柔体贴,但两人相处虽然和谐,反倒没有以往剑拔弩张时的自然,中间横了鸿沟,谁也没有办法跨过去。
她只当赫连真还在对安城那件事耿耿于怀,知道得并不多,为此,无数次偷偷的抹了眼泪,没想到,娘娘竟会遭遇这种事……
***
赫连真一个人呆在园子里已经两个时辰,守在不远处的宫人们一个个都冻得跳脚,青禾捧着暖和的裘衣担忧的望向立在雪地里仰头看天的赫连真。
这天可真白,赫连真想,白得那般极致,让她很容易的想起邺齐的血流成河,同这无暇白雪刚刚相反,那些血液红得那么热烈。
她伸出手腕,瞧着上面明显的红痕,她推算着日子,只剩下一个月不到……
她有些怔怔,茫然无所措,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昨日风阁下属来回,小锦的事,她娘亲的事,通通指向一个人,朝堂新贵——丞相连池,李墨整顿超纲,取消左右丞相,只独设一人,统领百官。
连池么,他效命的,唯有一人。
小锦,或许还活着,她这般期望着,否则,她不知这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会让她做出什么事来。
“娘娘,元贵妃和长公主来了。”青禾总算找到理由靠近赫连真,顺便将手里的裘衣披在她单薄的身上,满脸心疼。
赫连真倒是无所谓,冷不冷的,她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眼神有些呆滞,动作有些迟缓,目光定在不远处那粉妆玉砌的小姑娘身上,嘴角这才扬起了一抹微笑。
她朝倾城招招手,“倾城,过来。”
小姑娘快四岁了,走得极稳,经过了叛军造反,愈发淡定,小小年纪,那高高在上的气度已经初露痕迹。
“倾城给太后请安。”一板一眼,礼数很是周全。
“太后。”元贵妃也欠了欠身,垂下的眸子里是怜悯,亦是难过,虽然极快的低下了头,但也还是被赫连真收在了眼底。
“阿蔷,你是在可怜我吗?”赫连真摸摸倾城的小脑袋,偏头笑着问。
元贵妃诧异的抬头,太后竟然唤她阿蔷,从前待字闺中的时候父亲母亲会这般唤她,但自从嫁给李墨之后,便再没有人这般叫过她,从三皇子妃,到元妃,再到如今的贵妃,这些年的心酸委屈不是没有,一点一滴沉淀在心底,今日竟被赫连真这般唤,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红,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才是她最该憎恨的人才是。
“臣妾不敢。”元贵妃定了定心神,敛下了往日里温和柔情的面色,咬咬嘴唇,犹豫片刻,终是道:“臣妾今日前来不是来献殷勤,更不是看太后的笑话来,而是——想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望太后据实以告。”
赫连真‘恩’了一声,道:“你且说便是。”她隐约能猜到是什么,总归时日不多,也无须藏着掖着。
元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同赫连真站在一块儿的倾城,倾城的眉眼,真是像极了赫连真,可笑她这些年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发觉,“那日叛军攻进皇宫,幸得袁二公子相救,臣妾记得当时二公子说……他是倾城的小舅舅……”
赫连真并不否认,仍是噙着笑,问:“还有呢?”
元贵妃见状,将手里的手绢揉成了一团,胸膛剧烈的起伏,抖着嗓子道:“袁二公子是太后的表弟,所以倾城该唤他小舅舅,而倾城是皇上捧在手心里最宠爱的长公主,倾城她是,是……”
“是,你说得不错。”
赫连真看着元贵妃迅速白下去的脸,上前一步,抓过她的手,柔声道:“阿蔷,首先我得谢谢你将倾城教得这么好,你对她尽心尽力的照顾和疼爱我都看在眼里,将倾城交给你,我很放心。”她叹了一口气,诚挚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害得你父母颠沛流离,害我夺了你的丈夫,甚至让你错失皇后之位,我十分抱歉。”说着,向着元贵妃蹲身行了一个大礼,又道:“至于倾城,如果你能摒弃前嫌,还能做她的母妃,那么我向你保证,这一辈子,倾城的母妃有且只有你一个,谁也无法将你们拆散。”
元贵妃浑身一震,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赫连真会这样说,愿意将倾城给她,她心底有些许的难堪,不错,她是恨赫连真,恨她抢了皇上的心,可这些她都能接受,能想得通透,毕竟,她的丈夫是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总有一个女子会占据他的心,但不会是她,这么多年了,皇上连半根指头都没有碰过她,她也早就死了心,她能占据着这表面的不断荣宠,也可安慰沈氏一门。
她最恨的是,赫连真居然是倾城的生母!皇上待赫连真的心意,她以往粗心不知道,如今细细想来,皇上一直不立后是何缘故?后宫诸妃越来越少是为了谁?连早先定下的皇后也突然抱病染疾出走江南又是为何?这些统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凭着皇上对赫连真的重视,倾城当初可以让她抚养,日后也可以送回赫连真的身边,不,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个皇宫已经让她死心,倾城便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一切,她不能失去。
可是,她在心里盘算着一切,该要怎么对付赫连真,拔出这个威胁,没想到,赫连真竟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太后,你大可不必这般敷衍臣妾,哪有不想要儿女在身边的母亲呢?”她嘲讽一笑,“你放心就是,就算臣妾再恨你怨你,也断然不会将气撒在倾城身上,毕竟她也是叫了我三年的母妃。”她将目光温柔的看向皱着眉头的倾城,恋恋不舍的移开,“再者言,你是太后,臣妾只是区区贵妃,是断然不敢再你面前放肆的,你的手段,臣妾至今都还胆战心惊呢。”
赫连真对她的怪腔怪调,难得好脾气没有发作,“你不信我吗?”她倾身,凑近她耳畔,低语:“还有一个月便是我二十二岁生辰,可是我却活不到那个时候,你信还是不信?我把倾城托付给你,她这一生,只你一个母妃,我不配,其她人更不配,阿蔷,你明白了没有?”
阿蔷,你明白了没有,我不是在施舍敷衍,而是在拜托你,好好照顾我唯一的女儿,让她有父皇母妃疼爱,做一个快乐无忧的公主。
元贵妃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面色白皙毫无血色的女人,明明长得那般耀眼夺目,整个人却是弥漫着层层死气,像是一滩静默的死水。
“皇上知道吗?”她问。
赫连真摇摇头,拉着她到了倾城身边,将倾城的小手塞进元贵妃的手中,笑道:“阿蔷,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元贵妃看着笑靥如花的美人儿,心绪复杂难平,几次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是紧了紧倾城的小手。
“好了,跪安吧。”赫连真转过身,将裘衣紧了紧,她从来都知道,帝都的冬日,最是寒冷刺骨,缩在袖子里的手,指甲掐进肉里,闭上了眼,少看一眼吧,要不然,到了那个时候,舍不得倾城,可该怎么办才好。
倾城,贝贝,我的女儿。
***
连府。
连池将将下朝归府,便接到探子密报。
他沉思片刻,低声道:“他倒是个命大的,再次现身,竟然只是为了接走阮玉绾。”
探子道:“丞相,卑职可要调集人马将他拿下?这次保证不会让他轻易脱逃。”
“不。”连池摆摆手,胸有成竹道:“吩咐阮玉绾让她盯紧赫连锦,暂时不要行动,以免打草惊蛇,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顿了顿,又道:“还有,所有事情不可泄露半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爱屋及乌,一定会看在太后的面上绕过赫连锦,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断不能因着一个女人而乱了朝纲,不仅赫连锦,便是连宫里的那位,待到时机成熟,他也是要替皇上彻底解决。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里回眸深属意(7)
阿婉肚子已经七个月,早先因着李湛生死未卜奔波操劳,这一胎怀得极其痛苦,每日里只能进半点汤水,孕吐很是严重,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下去,李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得上了折子,请求带着王妃一同回济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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