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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后妖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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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发了哭哭啼啼的荀王妃,赫连真帕子一抹,脸上的眼泪瞬间没了踪影,拉长了脸,对着安宁公主就是一长串的口语教育,却是没动半个手指头。
    慈母多败儿!李墨只能作这般感想。
    轻咳了几声,极力证明自个儿的存在,却不想那赫连真口若悬河正兴起,连个小眼神儿也没甩给他。
    皇帝便黑着一张脸,郁闷的离开。

☆、第三十五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5)

“仗势欺人固然不妥,可也总好过无势可仗的好。你要记着,你是尊贵的公主殿下,瞧谁不顺眼儿了,自有大把的宫女儿太监供你使,没必要亲自动手,瞅瞅,这小脸儿花得……”
    赫连真牵着小哭包往回走,一番教导,殊不知,这般的惯着宠着,完全导致日后安宁公主扭曲的人格,在这上头可栽了大跟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小夏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指挥小太监们忙上忙下。
    柳贵人昨晚不过是喊了一句热,今早自家主子便吩咐将塘里的荷花移到衍庆宫去,既赏了景又去了热,想法虽好,可就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他正碎碎念,双眼蓦地瞪得老大,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却被叫住了。
    “小夏子,见了哀家你跑什么?”赫连真用宫扇挡挡日头,好笑的叫住一脸郁闷委屈的小夏子。
    小夏子再不敢跑,谄媚的转过身,跪地请安:“奴才小夏子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连真拖着长裙从他面前晃过,馨香阵阵。
    “得了吧,哀家安享百年就不错了。”
    赫连真亲手扶起他,惹得小夏子腿软又跪了下去。
    “哟,还跪上了?你这是忙什么呢?”
    小夏子心中叫苦,心底琢磨了一番才皱着一张脸,恭敬道:“回太后,柳贵人住的衍庆宫酷热难散,这不,皇上吩咐奴才搬荷花呢,好图个清凉。”
    赫连真闻言,目光掠过那一盆盆新鲜的荷花,不咸不淡道:“哀家的凤章宫也热得紧呐——”
    小夏子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你太液池大片大片荷花不搬,非要来这儿凑一脚!再说了,内务府的冰都快被凤章宫占完了,还好意思喊热,他都替她脸红……
    却还是小心问:“要不,奴才先将荷花送去凤章宫?”
    赫连真挑挑眉,蹲下身拍拍小夏子皱着的一张脸,赞赏道:“哀家就说夏公公明事理,不怪皇上如此重用,哀家就喜欢你这性子。”
    好拿捏,好折腾,闲来逗逗趣儿最好不过。
    她牵着小哭包的手施施然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正好撞见小夏子抹汗松气的样子,见着她转身,又耷拉着脑袋规矩得很。
    “太后还有吩咐?”
    赫连真指了指搬上来的荷花荷叶,道:“可要早点送来,晚了,哀家可要收拾你。”
    赫连真笑着远了,留下无力瘫软在地的小夏子,这个时候,他要去哪里再弄一池荷花去衍庆宫……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瞧着几位太医步履匆匆,也不晓得是哪宫主子出了差错。
    “柳贵人昨晚侍了寝,今日身子便有些不大好,咱们皇上也太勇猛了一些。”
    “嘘,你这小蹄子敢拿主子打趣,不要命了。”
    先前开口的丫头又回了一句:“本来就是。”
    然后便一阵嘻嘻哈哈打闹着离开了。
    赫连真沉着一张脸从繁茂的花丛小径里走出来。
    “母后,疼……”
    听见小哭包呼疼,赫连真低头一看,那小手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发青。
    她赶紧放开,又轻轻揉了揉,哄道:“弄疼了?来,母后吹吹。”
    如此,太后一路上皆是面若冰霜,后面跟着的宫人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直到回了凤章宫,众人才喘了一口气。

☆、第三十六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6)

赫连真这边气儿还没捋顺,那厢乾元殿已经来人了,说是柳贵人昨夜侍寝有功,皇上有意擢升柳贵人份位。
    赫连真眯了眯眼,喝了一杯凉茶才问:“皇上的意思觉得哪个份位才不会辱没了柳贵人?”
    小太监恭敬道:“皇上说一切按太后的意思。”
    好个李墨,好个阳奉阴违!让他这三个月不去衍庆宫,他倒有法子,直接召到华音殿,是了,历来帝王不都是在那地儿宠幸妃嫔么!就这么忍不得,还搞了个大出血……
    “恩,哀家心里有数,退下吧。”赫连真点点头,并不作为难。
    青禾替赫连真摇着扇,就怕这天气燥,赫连真也跟着躁动,劝道:“娘娘可莫要同柳贵人这等小角色计较,白白伤了同皇上的感情,就算皇上再抬举她,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还能撑破了天?奴婢瞧着,顶多封个五品的小仪、小媛便是。”
    赫连真捻起盘子里的荔枝,已经被剥了皮,果肉亮晶晶的,在丹蔻的映衬下,愈发鲜嫩可口。
    “要封便封个好的,否则可不就是委屈了咱们皇上的心尖尖儿?”
    青禾瞧她神色不对劲儿,只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便就昭仪好了。”
    说着,将果肉放进口中,齿颊留香,享受得很。
    青禾尤未回过神,便听邪魅又诡异的声音传来:“爬得越高才能跌得够疼呢。”
    衍庆宫。
    柳贵人接到册封的旨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想破天也觉着不会超过四品,竟然一下子便是正三品的昭仪,如今后宫,最高的份位也不过就是正二品的妃位。
    “恭喜娘娘。”随侍的大宫女连忙道贺,喜滋滋道:“皇上果然最疼娘娘。”
    柳贵人,哦,不,柳昭仪抿唇笑笑,略微有些羞涩,皇上待她,自是不错的,想来,这后宫,得皇上宠爱才是要紧的。
    如此想想,内心便有些颇不平静,觉着血液都是沸腾的,她的富贵远不止如此……
    ***
    这段时日,各自相安无事。
    赫连真立于窗前,瞧着天际逐渐拢在一块儿的乌云,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这天儿,终是要变一变了。
    “青禾,伺候哀家梳妆。”
    她吩咐一声,端坐于妆台前。
    镜中的女子,五官精致而妖冶,青禾用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替她挽起堕马髻,着上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
    赫连真素手芊芊,在妆盒里拨了拨,一眼便认出了那枚五彩祥云凤钗。
    那年,风雪很大,他们都还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他的大手裹着任性胡闹的她,散步在那悠长宁静的街上,他从小贩手里威逼来这枚发钗,亲手替她插/入发间。
    后来,后来怎么了?
    她拿起来细细打量,眼前清晰的浮现那日的情/事,他怜惜着她,疼着她,却被她使了计,用药迷昏了,逃得无影无踪。
    “用这枚。”她将凤钗递给青禾,露出一个惑人的微笑。

☆、第三十七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7)

锦墨居是建在锦湖边的一栋阁楼,此处景色甚好,湖里种着大片荷花,岸边多垂柳,因着地势的缘故,夏季是也算得上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且阁楼建得颇高,从小窗里望去,能将方圆百里的景色都入了眼。
    至于唤锦墨居,想当然的,这自然是皇帝的地盘儿,平日里半个人影也不敢靠近。
    下雨了,且越下越大,那雨珠打在荷叶上,啪啪作响,整个锦湖都雾蒙蒙的一片。
    渐渐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不晓得是哪宫妃嫔,个个被淋得狼狈不堪,许是想来锦墨居避避雨。
    李墨的眉头皱了皱。
    “皇上,是太后。”小夏子提醒,那妖女就算化成灰他都认识。
    “恩。”想来,除了太后,也没人敢往这里闯。
    视线落在宫裙湿透,露出窈窕身段儿的女人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请太后上来避雨吧。”
    小夏子诧异了一瞬,却躬身答是,下去传话。
    “呵呵,原来是皇上在这儿,哀家打搅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话里夹着笑,悦耳动听。
    话落,先是一只秀巧的小脚迈了进来,然后赫连真便娉娉婷婷的立在了门口。
    李墨的呼吸一滞,有女既美且妖,她的存在便是惑人心神,吸人魂魄。
    赫连真用丝绢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黏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姣好的体态,李墨不自在的转过了头,继续瞧着窗外。
    “太后好兴致,下雨天也能逛到此处。”
    背对着赫连真,李墨的底气很硬,冷冷的开口,如若身后那人不是太后,他甚至会以为这个女人是故意穿成这样,寻着机会来邀宠来着,偏偏不是。
    赫连真笑了笑:“皇上既然邀请哀家上来避雨,怎的拿后脑勺对人,莫非——皇上见不得哀家?”
    李墨被她一激,却也不好再置之不理,一转身,呼吸又一紧,因着湿衣贴着难受,赫连真便扯了扯,露出大片凝脂般的玉肌,她的指甲不小心划了划,便留下了一条红色的印记,这该是多嫩多敏感,假使欢爱一场,怕是要青青紫紫才是,偏巧,这样的身体是男人最爱,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他再次背过了身,声音似乎有些不稳:“待雨停了,太后早些回宫,如是受了风寒可就不妙了。”
    赫连真没做声,歪在椅子上,撑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这样一站一坐,阁楼里静谧极了,互不打扰。
    只是,这雨似乎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赫连真换了好几个动作,弄出细细的响声,李墨仍然挺拔如松,丝毫不动。
    那小巧的步子渐渐靠近他,女人身上的幽香也愈发近了,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然后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身后缠上他的腰际,他的身子僵了僵,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他的声音恼怒间夹杂着嘶哑,想要掰开她的手,却反而被她缠得更紧了。
    “皇上,你忘了我们的从前么?”
    她的声音幽幽,似乎有些失望,有些惆怅,却固执的抱着他,半点不松手。

☆、第三十八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8)

从前!他的呼吸停了停,最担忧的两个字到底还是得到了证实,他们的关系果然不同寻常!
    就算他百思不得其解,心底抗拒嫌恶,但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蠢蠢欲动。
    原本要掰开她的大手竟然鬼使神差的握上了那柔软的小手,声音隐约有些缓滞:“我们,从前…是怎样的?”
    “从前……”赫连真将手逐渐往上移,不规矩的贴在他的胸膛,整个人也靠在他身上,声音低哑:“从前便是这样的……”
    果然!李墨扯起一抹冷冽的微笑,同他想象中的一样,这样的尤物,怎么可能不沾身,只是没想到,他曾经竟是驸马爷之流,沦为这个女人的裙下之臣。
    他转过身,抬起赫连真的下巴细细打量,身上的温度高了起来,毕竟,这样的美人儿,这样的尤物,又是巴着贴上来的,没有男人拒绝得了。
    他摩挲着她的唇瓣,力道有些大,俯身舔了舔,味道果真不错,上次在凤章宫,他就想这么做了。
    “太后这是在勾引朕?”他的唇留恋过她的面庞,到达耳畔,呼出的热气惹得她浑身颤了颤。
    赫连真妖娆一笑,咬了他下巴一口,才道:“非也,非也,分明是皇上抵制不住哀家的诱惑。”
    “恩?”
    赫连真嘻嘻的笑着,推开面前的男人,轻盈一个旋身,离开了他的怀抱,目光放肆,竟是脸不红心不跳。
    想来是个中好手了!李墨这般想。
    他呼吸隐约带着不稳,李墨咬牙切齿,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妖妇!”
    一把搂过赫连真,随即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在了休憩的小榻上,整个人也压了上去。
    “敢勾引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似乎觉得这话不够狠,不足以表达心中之恨,狠狠的吻上了她嫣然的菱唇,辗转反侧。
    赫连真很配合,妖娆的双臂顺势搂上他的脖子。
    李墨只觉得那温软的唇味道妙极,他似乎不知餍足,又有些迷了心神,不自觉的加大力气,那架势,便是想要将她拆穿入腹了才好。
    赫连真吃痛,微微有些抗拒,这番动作正好提醒他,太过急色,色令人昏,如此良辰美景,可待细细勘发。
    如此,终是放过了她的红唇,唇舌作乱,绮靡惑人。
    “皇上,……”
    身下的女人微微挣扎着,糯软又娇媚的嗓音轻轻柔柔得唤他,便又是勾了他的几缕魂儿。
    脑中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这身子软得,当真衬得起尤物二字。
    赫连真的手一直便没闲着,待她衣衫不整之时,身上男人的上袍早已被她除尽了。
    砰地一声,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缠在一块儿的两人顺着响声望去,只见柳昭仪面色惨白惨白的跌倒在地,神情恍惚,呐呐不能语。

☆、第三十九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9)

“皇上!”
    赫连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受了惊吓,衣衫不整的她抱紧了面前的男人,身子微微发抖。
    “怎么办?”小脸无措极了。
    李墨这会子早已恢复了清明,看了看仍旧呆滞的柳昭仪,眼里闪过杀机。
    “回去,忘了你今日看到的,否则……”
    否则如何,他没有说出口,柳昭仪却是惊醒了,浑身颤抖着连连磕头:“是,臣妾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这就走。”
    说着,竟也不顾礼仪,跌跌撞撞的离开,又是一阵重响,然后是一记闷哼声,想来是从楼梯跌了下去。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赫连真的声音闷闷响起,咬着红唇,衣衫半解,又是别样一番春/色。
    方才还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大手忽的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不断的用力,李墨的声音冷冽又阴森:“这不就是太后的目的,又何必假惺惺的问朕!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么!”
    如此折腾了一番,凭着李墨的脑子自然明白过来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好一个美人儿计!
    他又气又恼,这个女人便是如此笃定他会禁不住□□么!
    虽然,他确实禁不住……
    “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提醒了他的举动,只见面前的女人面色已然由青到紫,若是他再用力一分,这个妖妇便再也害不得人!
    只是——
    他的视线落在她布满吻痕的身子上,像是受惊般,倏地松了手中的力道,赫连真便脱力的倒了下去。
    她捂着脖子难受的咳了半天才缓过了这口气儿,半撑着身子,目光恨恨的盯着李墨。
    “你……”
    他伸出的手还未碰到她,便被她大力挥开。
    她的目光既冷且凉,起了身,就要离去。
    手腕却被一只大手钳住,然后一个用力,人已经被压倒在榻上。
    李墨狠狠地钳住她圆润的双肩,咬牙切齿,那话像是一个一个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太后,利用完朕便要离开吗?”
    赫连真吃痛,复而一笑:“皇上,你可要想清楚,哀家可是你父皇的女人。”
    回答她的是冰冷的吻,如狂风骤雨般打在她身上,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那一寸寸莹白细嫩的肌肤一阵阵泛疼,方才的青青紫紫,愈发的惨不忍睹,赫连真不适的呻/吟了一声。
    他看她在他身下绽放成迷乱的花朵,嘴角掀起冷笑的弧度,不给她任何缓冲准备的机会,便狠狠的欺负她。
    赫连真蓦地呼痛,脸色有些泛白。
    如此翻雨覆云,月□□临,透过纱窗洒进来,披在两人身上,柔美得不像话。
    他翻身躺在旁边,赫连真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再想其他,一阵阵喘气,差点儿被他折腾死。
    李墨摸了摸脸颊被她抓伤过的伤痕,心下恼怒,怒极生恨,却也不得不承认,方才那般滋味当真销/魂得紧,便是死在她身上也不枉此生。
    毫不留恋的起身,窸窸窣窣的整理好自己,撇头瞧了一眼被他折腾得要死不活的女人,冷哼一声,正待离去,却被她幽幽的叫住。
    “替我叫青禾进来,衣裳都被你撕烂了,恩,就这样,我先睡一觉。”
    说着,果真沉沉睡了过去。

☆、第四十章 :针锋相对机关尽(10)

乾元殿门前,柳昭仪已经跪了三个时辰。
    来往的宫人莫不感到奇怪,这位一向受宠又才被册封的昭仪娘娘怎的惹怒了龙颜。
    各宫得知消息,莫不幸灾乐祸,得意得很。
    “皇上……”柳昭仪嗓子都喊哑了,不明白一向对她温柔小意的皇上为何这般铁石心肠,这桩事情里头,最无辜的是她,不是么,但为何却是要她来承担这后果。
    她恨!皇上怎么可以同太后……难道往日里,他们之间的情意缱绻都是假的么!
    小夏子眼观鼻鼻观心,心中略微有些不落忍,这柳昭仪也是个可怜人儿,怎么就撞到了那位手里头……
    他听着柳昭仪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有些动容,偷偷抬头打量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从回来到现在便一直拿着一枚发钗瞧,竟不顾外头的柳昭仪一丝一毫。
    “小夏子。”
    李墨收起发钗放在案桌一侧,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才道:“出去告诉柳昭仪,出宫修行和冷宫让她自己选。”
    说罢,起身,进了内殿。
    ***
    赫连真悠闲的斜倚在榻上,下了一场雨,天气已经不再燥热难耐,她的手里捏了一卷资治通鉴,有事无事便翻两翻。
    时间久了,便点点脑袋,开始打盹儿,手间的书卷也落到了地上。
    烟青色的裙摆停在书卷面前,青禾蹲下身将书拾起来,摇摇头,这书也是能这般摆上台面儿来看的?待乾元殿那位知晓,又该要发作一场了。
    将书放好,拿了披风替赫连真盖上,临窗而睡,再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唔。”睡着的人儿轻语一声,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了流光溢彩的眸子。
    “哀家怎么睡着了?”
    这样说着,已经在青禾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咕哝:“不晓得怎么回事,哀家最近总是累得很,思绪也乱。”
    “恐是这天气的缘故,人家那些闺阁小姐是犯会子春困,娘娘倒好,四个季节都困。”青禾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赫连真也跟着笑笑,喝了一口镇梅汤,脑袋才彻底清醒过来,问:“柳昭仪搬去冷宫了?”
    “恩。”青禾点点头,又道:“昨日跪在乾元殿前求了皇上这么久,也不见皇上松口,想来皇上也不怎么在意这柳昭仪。”
    她半是陈了实情,却也有一半是为了宽慰赫连真。
    赫连真冷嗤一声:“就是因为在乎,才迫不及待的要将她送出宫去呢,咱们皇上呀,是怕哀家再次出手对付她。”
    想了想,又哼道:“她倒不领情得很,宁愿住冷宫,以为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笑话!”
    赫连真面上得意,眼中却闪过狠戾,明明白白对柳昭仪的厌恶。
    揭过柳昭仪这篇儿,赫连真伸了伸懒腰,又将脖子摇得咔擦咔嚓响,心情隐隐有些放松。
    “这宫里委实压抑得很,赶明儿咱出宫晃晃去,顺便去瞅瞅朝阳。”似乎有些感慨:“算起来也好些时日没见了,也不晓得她还恨哀家不?”
    又叹了叹:“这公主与驸马爷算得上一对儿磨人精了,五年都过去了,两人还这般扯着,不像话。”
    “哀家真是操碎心的苦命人……”
    青禾敷衍的笑了笑,不再搭话。

☆、第四十一章 :暗香浮动夜昏黄(1)

袁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路段,来往虽然叫嚷吆喝,独独袁府门前是不敢声张的,先不说袁家财大气粗,这里头如今可还住着当今公主殿下,门第自然非同一般。
    赫连真立于门前便被家丁拦住。
    她打量了一番有些仗势欺人的家丁,很是眼生,也是,她都进宫六年了,护卫早就换了好几拨了。
    “去禀报公主,就说故人来见。”
    她知晓袁慕轩此刻是不在府上的。
    “公主病了,概不见客,现在做主的是梅夫人,管你是谁,你以为袁府是谁都能进的么。”
    赫连真挑眉:“哪里钻出来的梅夫人。”
    据她所知,袁慕轩虽然爱胡来,府里确实也豢养了不少歌姬美眷,却并未真正纳妾,他那般的人,自是挑剔得很,况且,有朝阳这只醋瓶子在呢,眼里容得下别的女人?还不把袁府给掀了!
    “表小姐?”老管家不知何时到了门口,见着赫连真惊喜又诧异。
    “柴管家。”赫连真点点头,经年不见,这小老头儿好似老了不少。
    “真的是表小姐。”
    柴管家老脸笑得堆起皱纹,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面前的少女可不再是以往他见着头疼的表小姐,而是当今的太后。
    赫连真赶紧将他搀起来,笑道:“柴管家不必多礼,还是叫我表小姐吧,听着舒心。”
    柴管家突然就有些感慨了,老脸也有些沧桑:“表小姐,你赶紧去瞧瞧公主吧,哎……”
    那声叹息里夹杂着太多无奈与心酸。
    赫连真面上的笑容敛了敛,跟着柴管家去了朝阳的屋子。
    一进屋子就是一股冲天的药味,朝阳,原本那个琼姿花貌,神采飞扬的少女,如今躺在床上没有半点朝气,面色苍白,孱弱得让人心惊。
    赫连真想起那个敢跑来馨宁宫同她叫骂掐架飞扬跋扈的少女,仿佛还在昨夕,她明明是公主不是吗?袁慕轩,到底是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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