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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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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终于走了!”

    燕七觉得自己的手在痒。

    “只要那群侍卫走了,花家一家的头颅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直到那一群浩浩荡荡的人马离开巷落,燕七闪身出来。

    直到夜色渐沉,他才偷偷摸摸地顺着花家的院墙爬到屋檐上,趁着夜色准备破顶而入。

    然而他才揭开厅堂位置的一块瓦,刚刚往下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家人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睡?

    贺穆兰正在和花平、花弧说着什么,油灯点了四盏,照的整个屋子犹如白昼。燕七一看是白天和他斗过的半瞎中年人和花木兰亲自在厅堂,心中推断自己不能一击必杀,只好小心的又把那片瓦掩上。

    说好的梦中杀人呢!

    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罢了,先从花木兰母亲的屋子下手!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婆,总不能和花木兰一般神勇无敌吧?

    只是燕七一揭开主屋的瓦片,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花家几位主人在厅堂议事,蛮古因为住不下而留在了将军府照看一行人的战马和行李,陈节受了伤行动不便,贺穆兰就把他带在了身边,此时正被袁氏叫到了主屋聊天。

    原来贺穆兰敷衍袁氏时随口说了句“不行我日后招赘个夫婿回来,军中多的是光棍”,立刻被袁氏记在了心上。贺穆兰这是第一次带男人回来,袁氏又听说这个亲兵是伺候花木兰吃喝拉撒的随从,心中就顿时有了种婆婆看未来媳妇候选人的感觉。

    “小伙子,家里还有兄弟吗?”

    袁氏只是肺疾,需要静养,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不过花家人都恨不得她多躺一会儿,她也就遵从诸人的好意,在床上休息。

    此时她正和颜悦色地问着陈节家里的一些情况。

    陈节被打发来陪将军的母亲闲聊已经是十分局促了,加之腿上有伤又不能跪坐,只能没形象的坐在她的床褥边,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有,还有两个弟弟。”

    袁氏顿时眼睛一亮。

    有兄弟好啊!有兄弟的人家好入赘!

    还有其他兄弟传宗接代呐!

    “小伙子定亲了没有?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袁氏笑眯眯地看他。

    ‘花夫人问我这个为什么?是了,花夫人一定是听了我的勇猛,又喜欢我的忠心,想要替我做媒!我就说嘛,我这样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人看上!’

    陈节立刻喜滋滋地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军中,不曾定亲,也没有心仪的姑娘!”

    让貌美的姑娘来的更猛烈些吧!

    袁氏更加满意了,又开口问:“那你能接受入赘吗?”

    “这怎么可能!”陈节大惊失色道:“陈某家中家风严谨,断没有入赘的道理!再说军户人家又不是揭不开锅,我有军中分配的良田,怎么能入赘吃软饭呢!”

    还以为是什么良配。

    搞半天花夫人是想给晚辈找个倒插门的!

    那可不行!

    袁氏见陈节一口否认,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这世间的男儿有几个能接受入赘呢?她的想法是好的,可找合适的人太难。他们叫我不要操心,不操心怎么行……”

    “花夫人,你在说什么?”

    陈节好奇地看着嘴唇翕动的袁氏。

    “我是说,你是个好小伙子,可惜和我家没有缘分。”

    袁氏叹了口气。

    “若你有认识什么合适的小伙子,又愿意入赘的,麻烦支会木兰一声,让她去看看,参详参详。”

    “咦,花将军还有姐妹吗?不是只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吗?”

    “族妹,族妹。”

    “哦。”陈节了然地点了点头。“花夫人您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了!花将军的妹妹一定不愁嫁,回头我就帮您打听!”

    袁氏就喜欢这样乖巧听话的汉子,拉着陈节的手又絮絮叨叨了半天,一边问贺穆兰在营中过的日子一边抹泪,陈节越怎么夸耀自家将军如何英武不凡如何砍人脑袋如砍瓜切菜,袁氏眼泪掉的就越凶。

    一老一小哭的哭乱的乱,屋顶上注视着屋内动静的燕七直趴到胳膊都麻了,也没发现两人要分开的迹象,顿时傻眼。

    万般无奈之下,燕七只好又爬了几下,想朝花木兰的弟弟,那个九岁的孩童下手。

    可叹他一个刘宋有名的剑客,却在魏国落得专拣老弱妇孺下手的地步,已经大减他往日的名声。

    即使是游侠儿,若是被人得知欺软怕硬、明明有一身好剑术却只敢柿子挑软的捏,那以后也不会有人再附庸了。

    可这燕七原本就是独来独往的主,本来就不讲究名声,心中也无善恶是非之分,否则也不会沦为权贵杀人的工具。

    可笑他自己浑浑噩噩,还被吹捧的找不到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世间难有的杀人天才,那刘宋的贵人也还信了别人的吹捧,委托他做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

    可怜柳元景哪怕能碰到的是一个靠谱点的队友,也不会落得被生擒活捉的下场,有燕七这样的本事,护着一个人跑掉总还是可以的,又怎么会好斗到非要对一个亲兵纠缠不休呢?

    这一次,花木托的房间居然是漆黑的。

    再听听动静,屋子里似乎只有熟睡的花木托,并无别人。

    这么个人家,除了小孩居然全都醒着,而小孩熟睡了一般很难吵醒,心中大喜的燕七刚叫了一声“好”,揭开大片瓦片正准备从房顶跳下,就听见那熟睡的小男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魔音穿耳般的哭叫声响彻整个房间,已经纵身准备跃下的燕七被吓得脚下一滑,哗啦啦踩破了一片屋瓦,弄出好大一番动静落了下来!

    花家原本就小,花木托是孩子,家中大人一直悉心照顾,若不是花母生病,晚上一定是和父母一起睡的,他赫然大哭,从贺穆兰到花弧袁氏,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朝着他的房间奔去!

    “莫担心莫担心,他只要一个人睡,晚上总是魇着,一定是魇了撞翻了什么东西,切莫……”

    花弧一边走一边还安慰女儿,可是贺穆兰却面色凝重,之前还是快步,到最后竟疾奔了起来!

    听着声音,明明是什么东西从高的地方落下,绝不会是撞翻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能从高处落下?总不会是只猫吧?

    贺穆兰冲入弟弟的屋子,只见得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条黑影,正落到地面!

    月光顺着房顶的大窟窿落下,照得房内一地残瓦木屑,显然来人是破坏了屋顶跳下来的。

    “哪里来的贼子!”

    贺穆兰一声厉喝,拔出腰间的磐石就掷了出去!

    磐石何其沉重,被投出去的时候犹如一块石墨般旋转着飞出,只要被它砍中,即使不死也要重伤。

    燕七刚落地,正是旧力刚卸新力未生之时,却见催命的重剑朝着自己的腰部腰斩而来,立刻一个伏地避开磐石的袭击,等那剑从他头顶飞过再鲤鱼打挺起身,贺穆兰已经夺步冲到了弟弟的床前,一把抱起了花木托。

    “掌灯!”贺穆兰大叫一声,隔壁屋子跑来的陈节立刻从胸襟中掏出燧石和火折子点着了屋里的灯,一时间屋内大亮,那从地上爬起来的燕七夺门而入,向着袁氏房间的方向跑去!

    此时贺穆兰的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花木托,花弧只是一个残疾的老头,花平见势不妙伸手去挡,却见一道寒光乍起,若不是他闪避的快,他的脑袋就已经被削掉了!

    好快的剑,虽没看清贼人的面目,他也从这把剑上认出了是早上那个燕七!

    “他居然还敢来!”

    贺穆兰也看到了他的脸面,此时也顾不得花木托了,只把他往陈节手中一抛,顺手掠了陈节腰上的佩刀,就直追燕七而去。

    可怜袁氏正在屋子里担心儿子的情况,就见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进屋来,提着长剑当胸便刺!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能顺手捞过床榻边的药罐,兜脸对他砸了过去。

    那男人抬手一剑就劈开药罐,浑黑的药汁泼洒而出,袁氏吓得缩到墙角,脸上被溅了几滴药汁还以为自己是被刺到出血了,吓得没命的惨叫!

    燕七最爱听的便是这种惨叫,正欲抬手再刺,却听到脑后劲风大作,连忙返身以剑相抵。刀剑一个碰撞,立刻撞出金色的火光来,照的两人纤毫毕现。

    “这人好大的力气!”

    “这人好快的反应!”

    贺穆兰原想着燕七注意力全在袁氏身上,脑后破绽全出,只要一劈立刻得手,花母之危也解了,谁料这一刀却劈到了他反手抵过来的剑上,这样的反应速度,这般刁钻的接招方法,此人果然有些本事!

    此时却不是夸赞别人本事的时候,知道这人是个杀手,而且是冲着花家人来的,贺穆兰招招毫不留情,只朝着他必死之地攻击。贺穆兰心中将这人恨极,又知道他是刘宋来的奸细,每一刀都用足十分力气,饶是燕七的武器是极好的神兵,噔噔噔噔几十招过后,一刀一剑全部碎裂了开来!

    贺穆兰在战场上武器损毁是常事,刀断了立刻抛之不用改为双拳。可怜燕七一生之中遭遇不少对手,哪有过这样纯用蛮力就把他逼得如此窘迫之人?剑客没有的剑,就如同文人没有了笔,美女没有了脸,当下左支右拙,硬生生接了花木兰几拳,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心中大骇,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杀不了人了,再见屋子另一角有一窗子,窗子封的死严,旁边通着一个角门。

    他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到那角门了,干脆身影一纵,立刻朝着窗子飞奔。

    燕七的轻身功夫不弱,这一点上贺穆兰却是不及他,只见他身影一晃,原地只留下几道残影,等贺穆兰追到那床前,燕七立刻护住头面不管不顾地朝着窗子撞了出去!

    “那边是……”

    “噗通”一声,燕七跳出窗户,立刻落入一处臭烘烘黏糊糊的地方!一时间,有无数奇怪的动物朝着他浑身上下乱拱,他正准备推开某一只,只觉得背后一阵大力袭来,竟被那动物给拱到了!

    他这一倒不要紧,无数湿乎乎的怪东西在他身上到处乱碰,还有一个沉重的身子踩到了他的背上,将他压的站不起来,活生生给这一群东西包围到无计可施。

    “哄哄哄哄……”

    “哄哄……”

    它们欢快地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又将他压在丰/乳/肥/臀下,四处乱舔。

    “……那边是猪圈……”

    袁氏已经被吓傻了,一怔之后顿时指着女儿尖叫:“木兰!快去救我们家的猪!我们家的猪下个月就能宰了!”

    什么?猪?

    贺穆兰抓住被撞开的窗框伸出头去一看,花家角门外通向的地方不是猪圈还有哪里?

    难怪那一边的窗子彻底封死了,若是留下一点缝隙,这气味就足以把屋子里的人熏倒。花家地方小,各处设施紧紧凑在一起,猪圈建在后院也是寻常。

    贺穆兰同情地看着那个被一群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燕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荒诞,放声大笑了起来。

    “阿母,莫担心你的猪,我看它们玩的正高兴呢!” 

第270章 幕后之人

    贺穆兰在抓到柳元景之后,又抓到了燕七,原本是该高兴的,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被此人的恶毒和狠戾给惊到了。

    这时代没有什么纲常,魏晋时期的腐朽和一百年前的动乱造成整个社会的动荡,以至于各种之前在治世不会有的罪恶都悄悄衍生了出来。

    比如说这个以杀人为乐,认为杀人是一样本事的剑客。

    贺穆兰在之前也认识过一群在梁郡生存的游侠,无论是屡次对她的财产下手却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栓柱子等人,还是讲义气为了手下生存而带着他们贩私盐的高金龙,都算得上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可这人口口声声称呼着他们“胡狗胡狗”,言语间动辄就是灭她满门的污言秽语,让贺穆兰忍不住扇了他几巴掌,打的他满地找牙。

    对这种三观不正的混账,她真是连打他都嫌脏了手!

    若说鬼方那样的敌将她都能保持自己应有的尊重,那这个人真是连看一眼都不配。

    因为怕他跑出去再害人,贺穆兰折断了他的双手,又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请了花平将他压到将军府去,交给素和君。

    他是柳元景的同谋,若是在柳元景身上找不到的答案,在他身上应该会找到。

    ***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拓跋焘当夜宿在怀朔城的将军府,戒备森严,却不是因为回去麻烦,而是因为柳元景一醒过来就试图咬舌自尽,拓跋焘担心他在路上会寻了短见。

    这么有决心的死士,想要在他们身上探到什么秘密,怕是要花费好大一番功夫。

    “我们翻遍了他们身上带的东西,没有可以显现出他们身份的要紧事物。客店的掌柜倒是招了,他们都是宋人,只是在这里做生意,偶尔搜集些兵力布防的资料传回去,平日里不做什么大的动作。接应这个人也是刚刚接到不久的命令。”

    素和君脸色凝重。

    “消息是从平城传过去的,他们的老窝应该在平城。”

    平城是魏国的国都,天子脚下,即使拓跋焘常年在外征战,京城里也依然有大军镇守,秩序井然,如今这怀朔的掌柜却说他们每次接到的命令都是从平城传来,他们怎能不惊?

    “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从这白衣文士身上审讯出消息来。”拓跋焘恨他在柔然人身边煽风点火,他已经知道柔然几次试图生擒他都是这个人的手笔,对他的胆大和野心也有了印象。

    这种人一旦真给他得了势,走的全是阴谋的路子,那才叫又恶心又难缠。

    “陛下,他一醒就嚷嚷虎威将军花木兰是个女人,许多刑讯的白鹭官都听到了,实在是……”

    素和君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觉得他是意志坚定,可白鹭官们都说他像是得了失心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发声逼问,就这么一句。”

    “随他乱叫,花木兰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回头我派人去趟军府,把花家的军贴改了,添个长子花木兰便是。”

    拓跋焘不以为然地说:“若不是担心花木兰不好服众,就算她是女人,让她带兵也无不可。我出门在外的时候,京中的虎符就在窦太后的手里,统兵靠的是威望和带兵的本事,我执意要用,就算他们知道了真相也只能认了。”

    更何况花木兰那样的确实不像个男人。

    他已经毫不吃惊了,只是好想看到他们眼珠子都掉下来的那一刻……

    “陛下!花将军家送来一个刺客,说是交给素和大人的。”一个侍卫进屋禀报,并带来了花家的消息。

    “什么?刺客?”

    拓跋焘错愕,转眼看向素和君。

    对外不好暴露拓跋焘的身份,说是交给素和君,其实便是交给拓跋焘的。拓跋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素和君,后者立刻出去看个究竟。

    没一会儿,素和君回来了,大喜过望地叫道:“陛下,陛下,不必担心那个宋国人了,花将军送来的是他的同火!”

    “太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拓跋焘便下了御令,花木兰要和他一同起驾,共同返回平城。

    贺穆兰原本是想独自前往平城的,路上还能了解下大魏如今的情况,结果御令一下,贺穆兰要和拓跋焘一起走,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旨照行。

    花家人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回来,却遇见这种刺杀的事情,心中委实不安,好在拓跋焘还派来了花家几个白鹭官与侍卫,一来是为了保护花家,二来贺穆兰和拓跋焘透露了花家一家人想要搬去梁郡的事儿,拓跋焘认为搬家可以避免花木兰以后被人刺探,便允诺会派人来处理此事。

    有魏帝亲自过问此事,无论贺穆兰是想保护家人还是掩饰自己的身份都是绰绰有余。

    清晨,贺穆兰收拾收拾行装便准备前往将军府去和拓跋焘汇合,袁氏和花弧依依不舍的送别女儿,袁氏更是拉着她的手,不住的道:“你现在年纪也大了,拖不得了,早日把终生之事确定,啊?”

    贺穆兰被袁氏唠叨的心中大虚,一边点头应和,一边嘱咐些小心身体之类的话,再和花平与花弧告别之后,便踏上了行程。

    一行人来到将军府,没见到来迎接圣驾的仪仗,却只看见轻车简从的拓跋焘早就等在门口,就等着贺穆兰到了出发。

    “杜……杜使君……”贺穆兰左右扫了一眼,大惊失色道:“您竟然又……”

    一群侍卫立刻露出了“是的你没猜错他又抽风了”的诉苦表情。

    “花木兰,你总算来了。”

    拓跋焘心虚地摸了摸耳朵,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古弼等大臣的咆哮。

    “素和君还要留在此地处置昨日你送来的两个奸细,我有多年不曾巡视边防,已经下令大军慢慢回京,我们在各处逛逛,再行追上大军。”

    “可是陛……安全问题……”

    贺穆兰东顾西盼,见将军府外还算清净,压低了声音道:“如果在路上遇见有不轨之人……”

    “每到一处,都会有暗卫保护,更何况白鹭官们都随我调拨,我在自己的疆土上行走,有什么好担心的。”

    拓跋焘撇了撇嘴,现在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其他人也都习以为常。

    贺穆兰苦劝几次无果之后,只得认命的带着腿部有伤的陈节跟着拓跋焘,朝着城门而去。

    八个宿卫跟着拓跋焘,加上贺穆兰和陈节二人,一共是十人,若干狼头也赫然就在其中。陈节一知道自己要跟着皇帝一起走,顿时腿肚子发抖,上马翻了好几次都没有翻上去,引得拓跋焘打趣道:“你这个亲兵,可一点都没有你的胆量啊……”

    他说的是她昔日在库莫提身边时,面对自己这位帝王不卑不亢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宽厚之君,他可不知道啊。’

    贺穆兰在心中腹诽一句,端着脸替自家小弟解释道:“那是因为使君太过威严的缘故。”

    好话人人爱听,拓跋焘听了贺穆兰的解释笑了笑,一边驾驶着御马,一边凑过去和她闲聊:“你昨日送来的那个刺客,招了不少事。”

    “咦?难道不是之前的文士招的吗?”

    那白衣文士长得比较文弱,反倒是那刺客戾气极重,若是刑讯,理应是会武的穷凶极恶之辈扛得久些,文弱的书生立刻就招才是啊。

    “你不懂,像之前你抓的文士那样的人,最重的便是气节,对他们来说,如果你严刑拷打他们,将他们迫害死了,那才是他们的荣耀,美名其曰‘杀生成仁’。对于这样的人,我向来不赞成严刑逼供,另有其他的法子让他们吐露实话,只是时间要耗的久些,所以反倒来的慢。”

    拓跋焘有一统之志全天下都知道,每天各国的探子和奸细也不知有多少,他已经习以为常,对这种事情看的也淡了。

    “反倒是那些心思恶毒,毫无坚持之人,即使看起来再怎么铮铮铁骨,只要一拿出手段拿捏,他们就会什么都招了。”拓跋焘冷哼了一声:“你是不知道,你送来的那个叫燕七的刺客,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在客店附近杀了一户人家,一家三口全部惨死,连小孩都没有放过。我只不过让素和君随便打熬了他几下,他就什么都招了,似乎害怕我用更可怕的手段对付他。”

    “他竟然乱杀平民?我以为他对我家下手是想要救先前的文士……”

    贺穆兰愤然大骂:“难道这群剑客都是这种德性?!”

    传说的侠义精神呢?

    就是对老弱妇孺下手?!

    “什么剑客,不过是自封的一群犯禁之人罢了。他是受了刘宋的彭城王刘义康之命前来接应这个叫柳元景的文士的,去的地方也是奇怪,竟是陈郡的袁家邬壁。”

    贺穆兰听到“袁家邬壁”之时,脸上不由得露出怪异的表情。

    她的眼前一下子浮现出袁放那鬼畜的笑容。

    好在拓跋焘专心驭马,没有注意到贺穆兰的神色,只是继续说道:

    “我比较好奇的是,刘义康手下也是人才济济,为何只让这么一个蹩脚的剑客来接应柳元景。”

    拓跋焘离了怀朔,马速却不加快,继续不紧不慢地和贺穆兰说道:“我怀疑刘宋有变,刘义康已经派不出人手了,或者是不敢派出人手。”

    “彭城王……”

    花木兰在军中拼杀的时候从未和刘宋交战过,虽说刘宋一直数次陈兵北方边境试图做出北上的样子,但那都是牵制魏国的举动,后来无论是平燕还是平凉,刘宋都没有真的出兵北上,以至于贺穆兰对南朝之事也不甚了解。

    但她即使不怎么了解,也知道这个彭城王刘义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刘宋开国之君刘裕的第四子,如今的宋帝是第三子。他在刘裕在位期间就担任彭城王,今年更是领了侍中之位,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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