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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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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焘对素和君的信任,才是真正的信任。天下白鹭何其之多,却都掌握在这位弱冠之年的青年手里,若不是信任,又怎么能允许一个人知道这么多的秘密?
狄叶飞正在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般的挫折。要是拓跋焘因为他碰了五石散就认为他以后会变成浑浑噩噩为药物所惑之人,他的前程到这里也就算是终止了。
他的前程都终止了,哪怕崔浩再怎么欣赏他,也不会为他谋划一分一毫,而是当做弃子来对待!
狄叶飞的未来,可以说全部掌握在拓跋焘的态度上,只要拓跋焘能够原谅他心性上的弱点,愿意看着他改正,狄叶飞才算是逃过一劫。
否则,哪怕狄叶飞没有死于冷酒,未来也是毁了。
素和君难以理解贺穆兰对诸多同火犹如母鸟护雏一般的心理,之前对待阿单志奇和若干人也是,但凡有一点让别人出头的机会,都急匆匆的送出去。还有陈节、那罗浑、那么多虎贲军,即使主将受伤,还是想法子求拓跋焘带去征讨漠北,以免他们没有了军功和战利品,白忙活一场。
在他看来,这已经有些滥好人了。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若是某一日他也遇难,他希望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像花木兰这样的朋友。一个即使知道他已经掉入泥沼,满身污浊,也依旧不离不弃,将他拉上来洗干净的朋友!
所以素和君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狄叶飞确实是个人才,若是毁于宵小之手,也是我魏国的损失,我会帮上一把,却不是看在你的面子……”
他抬眼看向正在咬牙挣扎的狄叶飞。
“我希望他真能摆脱五石散的控制,配得上你这一求。”
贺穆兰听到素和君的承诺,当下眉眼全部舒展开来,神色说不出的动人。这样动人的神色让素和君的心中忍不住也动了动,竟脱口问出:
“你这般关心狄叶飞,可是心中爱慕与他?”
只是话一问出口,立刻又后悔了起来。
这种*之事,何况花木兰身份又如此敏感,怎能随便去问!
问了就是种亵渎。
贺穆兰却愣了一愣,仿佛听到什么好笑地事情一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狄叶飞确实生的好看,可我也不是只惑于皮相之人。否则无论是库莫提将军、陛下、还是素和君你,都比狄叶飞长得更有阳刚之气,我要爱慕也是先爱慕你们,又怎会是狄叶飞?”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她若因为对方的长相而爱上他,那岂不是就表明了她是隐形的蕾/丝/边?
否则她应该爱的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才是啊。
可是再一想,她好像无论是对阳光英俊的男人,还是俊美过人的男人,都很难生出绮思,至少没有女人的那种幻想。
似乎在她的心目中,这些男儿都差了一点,而差的那部分,就是她难以动心的部分。
贺穆兰回答素和君的表情太过自然,没有人会认为她刚才说的是托词,素和君是白鹭官,看人神色就能看出七八分真心,见她真的不是因为儿女情长才这般帮助狄叶飞,心中对她就又高看了几分。
当他听到贺穆兰说出“否则无论是库莫提将军、陛下、还是素和君你,都比狄叶飞长得更有阳刚之气,我要爱慕也是先爱慕你们”时,这位年轻却位高权重的白鹭官头目莫名地红了红脸,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咳嗽了一声。
“陛下确实是英姿过人,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爱慕上他,因为无论多么出色的女子,一旦爱上陛下,都变得……咳咳……”素和君想了想那位也曾是飒爽英姿的贵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反正不怎么好。”
“我那只是个比方。”
贺穆兰干笑。
“不是真的……”
“颍川王也不行。他如今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娶亲,你以为是为了什么?”素和君露出十分凝重的表情:“他自十四岁起,也不知道有多少名门闺秀、豪族贵女倾心与他,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定下任何亲事。颍川王在军中威望太重,又是直勤的宗室,有继位的名分,他若在陛下之前生下众多儿子,便会引起许多人的忌惮。陛下的储君一日不稳,颍川王便一日不可能娶妻……”
他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颍川王的母亲早就知道先帝忌惮他家,所以才自行改嫁,留下幼子进入宫中。颍川王也知道陛下最大的问题是子嗣,哪怕收到再多贵女的信函,也只能全部拒绝。他不是会亲手杀死自己子嗣之人,也就只能一直保持独身。陛下对他心中愧疚,对他才不同于一般的宗室……”
先帝的亲兄弟几乎没有善终的,留下的都是非“直勤”的宗亲。鲜卑一族只有“直勤”,也就是最初拓跋鲜卑的那些血脉才能登基,拓跋焘自己的兄弟都不成才,直勤里也就拓跋提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最为出众。
“陛下怎么会……”
贺穆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秘闻,顿时瞪大了眼睛。
“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宗室和诸多大臣辅佐陛下这么多年,不可能愿意留下一个这么不和的种子。若不是陛下这么多年一直明里暗里护着颍川王,这位早就和他父亲一样死于壮年了。”
素和君把宫中一些秘闻都说给了贺穆兰听,就是怕她一时糊涂,被男色所迷。
拓跋焘如此信任她,甚至不以她的女人身份为障碍,可素和君却没有这么乐观。他见多了女人为了“爱慕”而不顾一切的蠢事,担心贺穆兰哪天芳心一动,更是搅得朝堂不安。
有兵权的女人,和没兵权的女人,动摇的地步都不一样。
那些喜欢弄权的,不过就在后宫里折腾折腾。这个可是能够改变柔然战局的女人!
素和君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把这么多不该说的说了到底是因为心中那一刻的悸动呢,还是因为真的担心她头脑会不清醒,反正说完了以后,再见狄叶飞已经安稳了下来,立刻转移了话题。
“狄叶飞已经不再抽搐了,这里不好用宫人,还要委屈将军用温酒给他擦拭全身。”素和君原本觉得这事让个女人做不太合适,可转念又一想,花木兰在军中这么多年,该看的早看过了,而且刚刚狄叶飞来的时候衣冠不整,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再计较这些也是矫情,所以这想法在脑中一扫而过就过去了。
“温酒马上就会有人送来,那医官熬了药也会送来。这里出了这种事,今晚你就在这里宿下吧,我会和陛下告知,你且放宽心。”
素和君安排好一切,这才准备出门去武昌殿禀告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刚刚离开贺穆兰身侧,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贺穆兰在他背后问了一声:“敢问素和君和崔太常是如何知道我们在那里的?”
素和君正准备开门,听到贺穆兰的话转过头来,开口回答:“你匆匆别过颍川王离开后,颍川王觉得你神色有些不对,可他不方便在宫中乱走,便差了人去找我帮忙。因为可能涉及到狄叶飞,而如今狄叶飞住在崔太常府上,所以颍川王又去派人找了崔太常,希望他能照拂狄叶飞一二……”
“我们那时正在陛下殿中商议事情,刚刚离殿就遇见颍川王差来之人在殿外等候,所以相伴去找你们。你之前胡乱闯了那么多大人的……咳咳,有人指了方向,我们就一路找了过来,正好碰见你们。”
贺穆兰听完了素和君的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又拱了拱手。
“竟是这般波折,今日之事,谢过两位了。等狄叶飞好了,我再和他登门向崔太常告罪解释。”
“哎,陛下这里还好,崔太常……”
素和君摇了摇头,跨步出门。
“是库莫提将军么……”
贺穆兰呆立了一会,转身去看狄叶飞的动静。
等到了他身边,贺穆兰却神色一僵。
只见狄叶飞眼角两行清泪,眼睛睁的大大的,正望着屋顶的中央,显然之前他虽然痛苦,但神智却还清醒,听到了许多事情。
“狄叶飞,你莫胡思乱想……”
“火长,我一定会摆脱此药的控制,否则我情愿死了。”
他眨了眨眼,将脑袋扭向她的方向。
“可是你刚才和素和君所说的……爱慕不爱慕的……”
难道火长有断袖之癖?
第278章 迎难而上
狄叶飞不是会打听人私事的人,所以狄叶飞并没有问自己会不会被拓跋焘厌恶,而是问她的私事时,贺穆兰第一个反应就是“狄叶飞果然脑子被药弄坏了”。
所以一想到这样的事实,贺穆兰就忍不住用同情地眼神看向狄叶飞,拍了拍他放在被褥外的手腕。
“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给你擦身。”
狄叶飞确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身体上对外界的敏感,以及五感大范围的提升,所带来的只有他脑子里的混乱。为什么说五石散这个东西这么可怕,那就是因为它带来的全是愉悦的东西,只要你在正确使用的前提下。
‘火长为何要提爱慕不爱慕?素和君是那样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为何要提点火长不要随便爱慕人?库莫提将军有没有子嗣又和火长有什么关系?’
狄叶飞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隐隐约约似乎抓到了一些眉目,却因为贺穆兰避之不答的态度而不敢深究。
这些同火对待贺穆兰的态度,即使不是敬若神明,也差不了多少了。
‘火长为我如此低声下气,我决不能输给那些小人……先生……先生竟是要害我吗?我有什么值得害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孤零零的躺在贺穆兰的身边,从他的姿势和面容上显露出来的,是一种奇特的犹豫神情,可这种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神情立刻就被另外一种表情替代了。
狄叶飞伸长了脖子,长长的、像是咏叹一般哼了一声。
这种像是小猫被挠舒服了一般的叫声让贺穆兰的心中一毛,拿着帕子的手也顿了一顿。
贺穆兰抬眼看了一下狄叶飞,昏暗的宫室里,火光映照下的青年乌发散乱,因为被泼过水,发丝仍带着水湿,如今眉峰紧皱,为着陌生的触感而难以自抑。
他的身体其实还很青涩,界于成人和少年之间,没有赘肉,也没有过于膨胀的肌块,这曾是他最烦恼的地方,可贺穆兰常年解剖人体,却知道他那紧实的皮肤下骨骼健壮而结实,因为合理的运动而呈现流线感的肌肉也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这样一个能刚能柔之人……
竟有人真的舍得将他毁去。
“医官吩咐要用温酒一直擦拭到皮肤不再红为止,不过你要老是这么叫,我可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贺穆兰把帕子在温酒里浸湿,再拧了一把,“五石散真是害人……”
把一个好生生的汉子,弄的像是娈/宠佞/人一般。
他在清醒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狄叶飞似乎也听懂了贺穆兰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一白后,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和铁锈一般的气味弥漫在他的口/腔之中,这样自虐的行为终于让他找回了一丝忍耐,所以每当贺穆兰用那温热的帕子擦拭过他的身躯时,贺穆兰只能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再也没听到那别扭的娇/吟。
帕子只是普通的细麻所制,狄叶飞忍到舌尖都已经麻木,可有些身体的本能却是不可能忍住的。当贺穆兰擦拭他的腋下、肩窝、大腿和其他部位时,小狄叶飞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并且以一种绝不低头地气势朝着无语的贺穆兰。
贺穆兰虽是个女汉子,可非礼勿视的道理却是懂得,也没有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随手扯了一截单子就挡住他的重点部位,继续做着她手中的活。
‘哎,莫名其妙的,我竟好像知道了狄叶飞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贺穆兰心中乱糟糟地想着一些问题,转移着自己身上也莫名升起的热意。
‘不知道狄叶飞以后的妻子介不介意这一段,我若是个普通的女人,要知道我的丈夫在结婚前就被别的女人从头到脚都碰过一遍,一定堵的要死,哪怕是男人婆也不行……’
她一边继续擦拭,一边乱想:‘难怪后来都只有同袍来拜会花木兰,却不见女眷,怕是这些男人想起来都尴尬……罢了罢了,我这身份还是能多隐瞒一时隐瞒一时,否则狄叶飞以后还如何回忆这相处的片段?这时代的男人可纯情的很!’
可怜狄叶飞一边忍受着全身上下一下子热一下子凉带来的痛苦,一下子感受着自己直立起来后*不得纾解的烦躁,整个人几近昏迷,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要爆炸开了。
贺穆兰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自己曾经中过“颤声娇”,自然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难熬。她丢下帕子,掩饰着自己已经快要爆炸的面皮,端起温酒站起了身。
“要不然,我出去一下,你自己解决吧。”
贺穆兰见过无数同袍躲在角落里打飞机,知道男人这个和女人不一样,忍多了反倒伤身,五石散药力已经渐渐散去,狄叶飞用下五姑娘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好心的提了议。
狄叶飞在听到贺穆兰的话时浑身就僵了一僵,扭过头去看她。
等见她的目光中满是澄明,毫无亵渎轻视之意,自然就犹如问他“尿急了?自己上个厕所行吗”一般,终是横过一只手臂遮住自己的眉眼,开口小声地“嗯”了一声。
随着狄叶飞发出的声音,从他舌尖上涌出的鲜血也沁出了嘴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质。
这是一种禁/欲的气质,足以把所有骨子里有暴虐倾向的人逼疯;即使是没有暴虐倾向之人,比如贺穆兰,也猛然间生出了“实在是可怕”的想法。
她垂下眸子,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大步离开了这间宫室。
一时间,宫室里只盘旋着贺穆兰推门而出的“吱呀”回声,以及细细碎碎的隐忍闷哼,衬的走出宫室的贺穆兰越发觉得夜凉如水。
***
武昌殿
“你说你是赫连明珠?赫连定的亲生妹妹?”拓跋焘烦恼地按了按额角,“你怎么会是那个公主呢?你他娘的给我把了这么多月的……”
想来拓跋焘的心里实在是苦极了,所以才把汉人乡野间骂人的粗话都冒了出来。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夏国的宫女,为了担心沦为宫奴或者官妓一般的地位才乔装成宦官,所以逗弄起她来也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天杀的!他之前以为她听不懂鲜卑话的时候还在她面前倒过许多苦水!什么豆妃有口臭早上醒来实在不想和她说话……什么别的妃子听壁角他也很烦可是实在没钱扩后宫好吗……什么每次一洗澡宫女们就恨不得把他x皮都洗烂了简直不知道是谁饥渴谁云云……
拓跋焘无力地用宽大的手掌捂住脸,看着殿下面如死灰一般跪着的赫连明珠,继续问她:“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我是问魏国的。”
赫连明珠摇了摇头,用如今已经非常熟练的鲜卑话说道:“没有,陛下,没有一个魏国人知道我是赫连公主。因为全天下都知道‘赫连公主’被赐给狄子玉为妻了。”
“花木兰也不知道?”
拓跋焘随口问了她一句。因为在他看来,花木兰和她曾共处一室过,两个女子同病相怜,花木兰对她特别关照让她忍不住吐露心声也是有可能的。
“自是不知,否则我还能好生生的在这里吗?花将军甚至警告过我不要老是想着故国,也不要随意打听朝中的事情……”
赫连明珠的身子晃了晃,心中如遭剧震。
他为什么要扯上花木兰?
是了,他之前还点名让她去照顾花木兰,他是不是曾经想过把她赐给花木兰?就像是把替代她的玉翠随随便便送给了狄子玉一般!
还是他怀疑自己和花木兰有什么苟且?
一想到这里,赫连明珠的心中涌上一股无名之火。
她趴伏与地,高声朗道:“陛下,我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和宫女替换了身份,并没有其他歹意。当日统万城破,宫中乱成一团,人人都担心后宫女子会被糟蹋至死,我从小名声在外,心中更是担忧。那时候我以为我兄长的亲人只剩我一人,总想着拼死留着一条命活着,好告知我兄长之前遭遇的一切,所以才打扮成宦官混入武英殿,因为人人都知道武英殿没有活人了,那里反倒是安全的地方……”
“陛下和花将军会藏入武英殿乃是凑巧,我被当成宦官送到陛下身边也是凑巧。阴错阳差之下骑虎难下,我也只能一直这么瞒着……”
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所有被隐藏的事情乍然揭开,俏脸吓的惨白。
“我心中害怕,身边又没有相熟之人,自然对救过我的花将军更觉亲切,可是这种攸关生死的大事,我又怎么敢告诉他?”
“哎呀哎呀,女人就是爱多想。”拓跋焘头痛的听着自己问一句赫连明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我只是随口问问。”
赫连明珠捏紧拳头,闭着眼不做回答。
拓跋焘虽然表现出头痛的样子,可是之前其实和诸多大臣和熟悉赫连定的将军们商议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赫连止水和赫连明珠可以给赫连定,毕竟西秦和北凉都是连接西域的要道,一旦将西秦收归国土,北凉又已经称臣,那么从汉代开始已经断绝的通西商路就算是通畅了。
西秦国小势微,人口稀少,不值一提,可是他的地理位置却是极好,否则几十年前国力强盛之时也不会把南凉都灭了。这块地拓跋焘是势在必得,原本想着过几年再动手,如今有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朝中对赫连定此人却是评价不一,他召来商议的大臣,有的认为赫连定狼子野心,能亲手弑兄,又自立为帝,恐怕种种做作都是学着当年的勾践,只为了最后腹背一击的那一刻。
而以长孙翰和库莫提为主的武将们却大都对赫连定持有褒誉之词。他们都知道在举国将倾的时候孤注一掷带着精兵阻击敌国国君有多么困难,而阻击不成后辗转数千里几乎是如同丧家之犬、马贼盗匪一般的回到夏国,心志又有多么坚毅。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良臣,其自身的意义就已经远超了西秦的价值。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如果能接受他的臣服那是最好,可迎回来后怎么用,就成了一个问题。
此人年少丧气,中年又全家被屠,如今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妹妹和前妻所生的长子,若是真把妹妹和长子都送去了西秦,怕是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得让他带着少量的军队来平城献国才算放心。
他们谁也不知道赫连定的想法,因为整个人做事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若是一般人,在全家被主君屠戮之后要么就放弃抵抗投降敌国,要么就举旗起义重整山河,只有他,不但亲手杀了之前效忠的主君,还自立为帝,却没有招兵买马,只不停派出使者俨然一副他不急的样子。
如今得知妹妹被调了包,儿子也平安无事,他竟去灭了西秦以作为晋身的资本,就这份魄力,已经高出许多人了。
反正柔然那位投奔魏国的年轻右贤王就没这么决断,之前左右逢源的事情做了不少,甚至还想偷偷拿下高车一族,若说没有自立为汗的心思,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只可惜他顾首顾尾,结果两头都没有顾到,如今也不过是个败灭之国的没落宗亲,带着一支近万的人马,既不受柔然降臣的待见,拓跋焘似乎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闾毗最近遍访平城的达官贵人,积极参加不少宴会,显然是在为日后在魏国的前程想法子打点。
相比之下,赫连定真是甩了他几条街不止。
因为整个大魏最聪明的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让赫连定全心全意的为大魏服务,毕竟他和北方诸国交战多年,熟悉各国情形,又在夏国有着极高的威望,夏国现在新归,还有不少死旧派蠢蠢欲动。
柔然已经被灭的连牛羊都没有了。
“我若让你去信一封,希望平原公带着部将来魏国做客,商议归顺之事,你可愿意?”
拓跋焘毕竟是位国主,言语间不怒自威,赫连明珠哪里听不出来这话绝无商量之意,只得乖乖地点头回“是”。
“你兄长倒是挺爱重你。”
拓跋焘仔细打量了几眼赫连明珠,怎么看都觉得她不过是长得有些漂亮的小姑娘罢了,甚至还不及后宫独孤氏族的那位夫人艳丽。不过一想这几个月这位“宦官”细心体贴,远比其他女子安静懂事得多,拓跋焘又有些明白赫连定为何爱护这位妹妹了。
“我母妃生下我后就一直病弱,从小都是我兄长和我在宫中相互扶持,才能好生生长大。我兄长,实在是一个忠义可靠之人,他爱护我,也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他的责任之一。”
赫连明珠见拓跋焘提起自己的兄长并没有表现出深恶痛绝的意思,忍不住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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