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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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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穆兰看着陈节骑着大红已经冲了进来,当场虚晃一招,退出两把双锤攻击的范围,以手嘬哨使劲一吹!

    清脆的响声之后,大红嘶鸣着人立而起,将身上的陈节掀翻在地,向着贺穆兰迎面冲来!

    披挂着马甲的大红说不出的神骏,它是成年的宝马,比还在少年期的越影更加雄壮,此时犹如一辆坦克一般横冲直撞,提着双锤的男人吓得连忙闪开,让迎上前去的贺穆兰抓到了空隙,翻身就上了马!

    “这畜生,老子伺候你这么久,还是说摔就摔……”

    陈节捂着摔的生疼的屁/股站了起来,还没有立稳,立刻有敌人挥刀来袭,气的陈节一挺手中的长槊,瞪眼骂道:

    “老子今天要被畜生小瞧多少次!看槊!”

    这边贺穆兰上了马,立刻对着众人之中武艺最好的宇文郎叫道:“随我一同前往后宫!”

    宇文家的也不多言,指挥着五百私兵立刻跟着贺穆兰跨马疾奔,独孤诺和其他子弟领着各家的家丁私兵和“柔然人”们战成一片,很快就杀的敌人丢盔弃甲,却没有一个人求饶,有些见无法力敌,竟自刎在当场!

    被卢日土鲁抓住的呲毗卢也想自尽,却被早有防备的虎贲军直接卸掉了下巴和肩膀的关节,又被人押着,连咬舌和撞墙都做不到。

    口水顺着被卸掉的下巴不停留下来的呲毗卢发出阵阵哀嚎,似狼嚎,似狗吠,听得曾经身为同火的卢日土鲁忍不住痛苦地扭过头去。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但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就应该有了承担后果的准备,此时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他此时心软,便是对不起死在宫乱里的兄弟!

    ***

    慈安殿。

    “怎么,还是冲不开门吗?”

    尚书令刘洁焦急的询问身边的将领。

    “那位赫连公主指挥宫人堵住了殿门,我们又没有撞门的东西……”一同谋反的尚书左丞张嵩咬牙道:“谁知道她会突然跑出来杀人抢了小皇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真要柔弱,她就活不到今天!”

    刘洁气急败坏地大叫:“撞!撞不开就烧!一定要把小皇子逼出来!”

    “你这个畜生!”

    一旁被挟持着的窦太后啐道:“你深受皇恩,竟做出这种猪狗不如之事!”

    “我们深受皇恩?这天下,是我们这些宗主帮着拓跋鲜卑打下来的!当年既然歃血为盟共享天下,如今鸟尽弓藏,谁才是猪狗不如?”

    身为匈奴人的刘洁狰狞着面孔喝问窦太后:“御印在哪里!”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太子监国,御印都在太子宫中!”

    “太子才五岁,怎么可能将御印放在……”

    “不好了!不好了!殿外杀进一支人马!”

    “别慌,多少人?”

    “约莫五百,但是是从东宫方向来的!”

    “东宫?”

    刘洁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可能!”

    “柔然人”明明已经趁乱打进宫中了!

    如果那些“柔然人”被生擒,他这边传位的诏书和小皇子又没到手……

    刘洁脸色难看地望着面前的窦太后,后者正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

    “带着窦太后,我们撤!”

    “那小皇子……”

    “小皇子个屁!你去把赫连公主吃了?走!北门有人接应!” 

第457章 狗急跳墙

    贺穆兰赶到慈安宫的时候,整个宫中并不像是被大军围困过的样子,花草树木也都没有东宫那样树倒草俯,狼藉一片,但进出根本没有宫人出面,还有沿路死在各地的侍卫,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宇文家也有女儿在后宫做嫔妃,算起来是这位郎君的堂姐,心中更是焦急,他和贺穆兰奔了半天冲到大殿,却发现大殿里空无一人,气的贺穆兰高声大呼:“虎贲军救驾到此,敢问人都在何处!还有人在这里吗!”

    她连续喊了七八声,才从一处阴暗角落连滚带爬爬出来一个小宦官,哆哆嗦嗦说道:“走走走了,他们绑了太后走了!”

    宇文郎君是个急脾气,抓住他就喝问:“哪些人绑了太后走了?其他人在哪里?”

    “尚书令,还有几位王爷,他们向太后要御印,说是要立小王子为新的太子,还说是陛下走之前的意思,太后不答应,说御印在太子那,他们不信,后来就争执了起来……”

    “什么尚书令和王爷?你莫惊慌,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贺穆兰耐下性子,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自诩速度已经极快,能撤的这么空荡,想来早就走了。

    “小奴也说不清楚,好像是尚书令大人和几位王爷突然来求见,说是太子宫中闯进了贼人,求太后的虎符调兵平定反贼,太后出来见他们却不愿意把虎符给他们,然后尚书令突然就翻了脸,太后也被抓住了。”

    那宦官还算镇定,虽然一边发抖,可事情的经过说的仍有条有理。

    “然后他们逼我们去把小皇子抱出来,赫连公主就抱了小皇子出来,原本赫连公主还抱着边发抖边求饶的,结果来接小皇子的人一伸手,就被她藏在袖子里的金簪扎穿了眼睛,活活痛死了。”

    他露出赞叹的表情。

    “赫连公主趁着屋子里一片大乱,指挥宫人们护着小皇子夺门而出,我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跑,结果走一半外面来了一堆官兵,我就只好又跑回来,没跟着他们逃进殿中。”

    “殿中?”

    贺穆兰一愣。

    “就是后面的偏殿,贺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经住过的万泰殿。”

    贺穆兰悬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立刻率领着所有人往后面的万泰殿冲。

    万泰殿是贺夫人和太子殿下曾经住过的地方,宫殿自然并不简陋,不过平城皇宫各处都不算高大恢弘,后宫尤其如此,鲜卑人“去子留母”的制度让保太后的宫殿并没有超越皇后宫殿的规格,万泰殿也是如此。

    短短的一段路程,就如同东宫之外一般,尸横遍野。死的大多是长相清秀的宦官、宫人,而且伤口都在后方,恐怕就如之前逃回殿里的这个宦官所说,来不及跑进去的都被一刀砍死,绝对没有留下活口。

    如果刘洁等人想要捏造的借口是“柔然人混入城中,入宫作乱,太子不幸罹难”的话,他就必须掌握小皇子和太后的证明才能真的拥立小皇子为太子,但前提还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拓跋焘失踪后下落不明,就此死了。

    御印肯定不在太后这里,太子又早就被安排转移了,这万泰殿里的皇子说不定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遇险设计好的一个惊天骗局,刘洁和造反的宗室注定要万劫不复。

    但这些宫人……

    贺穆兰怀着沉重的心情,越过身边一具具尸体,万泰殿的门口似乎也是经过了一场混乱,一人多高的殿门被破坏的很是触目惊心,露出殿门后被高高堆起的各种杂物。

    柜子、塌、箱子,甚至是香炉都被堆了起来,抵着殿门无法从外面推开。旁边的窗户后面也是如此。

    但相对的,如果刘洁真的丧心病狂下令放火,这一殿之人也逃不出来,要被烧成灰烬。

    赫连明珠是在赌,赌刘洁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烧了小皇子,不敢赌他能灭尽慈安殿的活口。

    她赌赢了。

    所以给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笃笃笃。

    笃笃笃。

    拼死堵住门窗的宫人们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犹如催魂一样的敲打声已经停止了动静,但人人都惶恐至极,那些没有成功进殿死在了门外的同僚们,那些不甘的神情,依旧还不时浮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无法动弹。

    笃笃笃的敲门声不停响起,人人都向着赫连明珠望去,而赫连明珠紧紧抱着怀里的襁褓,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看向殿门。

    挡的住的吧?

    那么多炉鼎和器物……

    她将怀里的襁褓往怀里再收了收,可能不太舒服,襁褓里的小孩哼了几声,伸出一只拳头摇了摇头。

    “赫连公主,是我。”

    让赫连明珠眼泪夺眶而出的声音响起在门外。

    “花木兰入宫平叛。”

    “花……花将军……?”

    一位后宫中的女官颤巍巍地开口:“是陛下身边那位左司马吗?”

    “不知道是真是假,最好不要开吧。”

    “几位王爷和尚书令一开始不也是看起来一副忠臣的样子吗?后来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我们等等吧,等宫外接到消息平乱的人来了,我们再出去……”

    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宫人们纷纷摇头,用期冀的目光看向赫连明珠。

    “公主,最好不要听……”

    “花木兰!”

    抱着襁褓的赫连明珠却像是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一般大声吼了起来:“花木兰啊啊啊啊啊啊啊!”

    站在殿外的贺穆兰隔着层层的障碍物,心中也忍不住一酸。

    她知道已经破国一次的赫连明珠,恐怕对这种宫乱的痛苦尤为深刻,今日这样的乱象,对于窦太后这样的老成持重之人来说,虽危险却依旧能够镇定,然而对于赫连明珠,肯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是,我在。”

    贺穆兰忍住鼻中的酸楚,看了看已经烂掉的大门,伸出手去使劲一推!

    门后动了动,大概有许多东西落地,乒呤哐啷一片,又有宫女的尖叫不停地传出。

    后宫里男人极少,有的都是宫女和宦官,侍卫肯定都在动乱刚起闻声赶来的时候被杀的差不多了,这些宫女经过动乱犹如惊弓之鸟,一叫起来就一个带动另一个,马上引起惊声一片。

    在这样的时刻,贺穆兰的冷静就显得越发的可靠。

    “明珠,你叫人都往后退……”贺穆兰贴在门上,对着里面的人开口:“我们要撞门放你们出来了。崔使君已经联系平城诸家警觉,内城也有许多人家前来进宫平叛,刘洁他们都逃了,你们继续困在里面,久了说不定粮水不济……”

    “我明白。”赫连明珠指挥起里面的人:“去把大件都移开!”

    里外沟通之后,里面的人总算知道了外面为什么突然没声了,一各个喜极而泣地互相拥抱了起来,又有健壮的宦官去搬动东西。

    贺穆兰力气原本就超过常人,外面来太后宫中平乱的都是宇文家的精锐,没过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藏在里面的宫人半天不敢出去,倒是赫连明珠抱着襁褓,稳稳地迎向面前的贺穆兰。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在京中肯定不会看着这些奸贼得逞!”赫连明珠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贺穆兰的怀中,抱着襁褓使劲哭泣。

    贺穆兰怕她伤心激动之下报不住小皇子,连忙伸手接过襁褓,手忙脚乱地抱住,看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埋头痛哭。

    “呜呜呜呜呜……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没杀没杀,你只是戳瞎了他的眼睛,是那人没用,自己痛死了……”贺穆兰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揽着吓坏了的赫连明珠,正在慌慌张张的安慰,却觉得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再抬眼望去,四周鸦雀无声,从宇文家的人到虎贲军的十几个精锐都露出吓傻了的表情,看着赫连明珠和自己“深情相拥”的一幕。

    再加上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皇子,简直就像是一家三口喜相逢。

    贺穆兰这才想起赫连明珠是以待嫁之身入宫陪伴太后的,自己这样简直就像是光明正大的给拓跋焘戴绿帽子,难怪宫人们都吓傻了。

    可抱都抱了,总不能推开吧?

    贺穆兰僵硬地继续搂着赫连明珠。

    赫连明珠将头埋在贺穆兰颈侧抽泣,一边哭一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话咬牙切齿:“佛狸那个杀千刀的家伙,早就安排太子殿下将小皇子带走了,留在慈安宫的都是诱饵,包括太后和我都是给他掩人耳目用的!死了那么多人!他竟然把我们牺牲了出去!他简直就是畜……”

    赫连明珠大概这时候才想起来贺穆兰是拓跋焘的臣子,硬生生把“畜生”给咽了下去。

    “在他的后宫,还要时刻做好为大魏献身的准备。可怜那些枉死的宫人!这‘小皇子’要不是我抢的及是,迟早也要露出马脚,太后也要出事……”赫连明珠对拓跋焘已经恨的银牙乱咬。

    “我好狠啊花木兰,我杀人了!我竟然杀人了!”

    贺穆兰看了看怀里的“小皇子”,这孩子出奇的乖巧,见到贺穆兰看他还笑了笑,惹得贺穆兰心中怜心大起。

    这孩子一定是因为最为乖巧被作为替身推出来,要知道这样,他肯定是希望自己做一个混世魔王,至少没有杀生之祸。

    “你们这样抱在一起,太后不会生气吗?”

    一声懵懂的稚嫩之声突然传出,随后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唔……”

    “小女不懂事,将军和公主勿怪。”

    贵妇打扮的乐浪公主捂住了月牙的嘴。这座宫殿自贺夫人死后就空着,两人入宫为质,就安排给了她们母女居住,赫连明珠最熟悉的就是万泰殿,最近的也是万泰殿,当场就带领宫人杀进了这里。

    乐浪公主是经历过不少变故的,月牙儿也不是胆小的女孩,两人给赫连公主和宫人们提供了不少方便,又没有惊慌失措,两位经过战乱的女人不免惺惺相惜,此时见到赫连公主情不自禁之下在引火烧身,忍不住就有些担忧。

    也许是这担忧的眼神提醒了赫连明珠,后者像是跳虾一样跳出了贺穆兰的怀抱,向贺穆兰伸出手去:“把小皇子给我,将军追赶贼人要紧!”

    贺穆兰正觉得自己一个动作就会把这个小孩子的脖子给弄断了,连忙如蒙大赦地将软绵绵的小孩交给赫连明珠,往后退了一步。

    “敢问公主,我那表妹在何处?”

    问话的跟进来的宇文郎君,他问的是自己的表妹王慕云。

    先前太子安排王慕云和赫连公主照顾小皇子,赫连明珠和小皇子都在这里,那王慕云呢?

    贺穆兰这才想起王慕云不在,连忙用眼神询问。

    “我让她逃出去送信,应该是翻墙出去了……”

    赫连明珠捂着胸口,内疚地喃喃自语:“要知道你们来的这么快,我就不让她走了。如果她在这里……”

    “公主放心,我那表妹武艺高强,又心思缜密,不见得有事。”

    宇文家的压抑住心中的不安,连声追问:“敢问宫中,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南门去了!”

    “那就好,南门已经被我们攻破,现在是素和家把守南门。”

    宇文郎点了点头。

    “将军,我们先把小皇子护送出去吧!”

    贺穆兰心中叹了口气,虽然这并不是小皇子,之后虎贲军们也会知道那东宫里没有太子,但事情这样发展,全然不像是拓跋焘的风格。

    他的风格,应当是失踪回城后藏在宫中,等敌人杀入之后跳出来,得意洋洋地将所有人生擒活捉。

    又或者是叛贼气急败坏地搜到四处空空荡荡的宫室,出宫时被率领大军的拓跋焘围住……

    而此时,她却只能选择隐瞒到底。

    “好,我们走!”

    ***

    惊慌失措的刘洁在得到宫外有大批人马杀入的时候就选择了撤走,他的家财和家中的幼子、亲眷早已经通过各种方法出了城去,每个人都带了大量的财物。

    起事前,他早已经将自己的家财转移了大半,留下的没有多少,陪他一起起事的也都是扶不起的儿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分不清是为了意气之争,还是舍不得权势,又或者是想要更进一步。

    他也曾经想过自立为帝,但先别说魏国那么多宗室会不会答应,就连他自己去占卜的结果,也全是不祥,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

    刘洁身边的拓跋范面如金纸,抖的好像随时会摔下马去一般,刘洁在马上掐住窦太后的脖子,以窦太后为人质,轻易地冲过了所有的防守。

    然而事情远还没有结束,随着一声声号角,平城王宫的四门突然被重兵围住,远处也传来敲鼓之声,显然外城的城门提早打开了,就等着让外面勤王的军队赶紧入城。

    “刘洁,你放下手中的太后,我让你死个痛快!”

    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御甲的拓跋焘犹如从天而降一般驾马冲到北门之前,身后跟着的是已经一百多岁的老寿星罗结。

    他当然不是真的从天而降,宫中和宫外的人马早已经将宫城围了个水泄不透,他得到消息这些人想要从北门逃跑,立刻领着诸将往北城杀来,北城布有重兵,将这些人拦了片刻,正好截到。

    “陛下……”

    “天啊,是陛下……”

    许多跟着刘洁和宗室们一起造反的鲜卑军户看到了拓跋焘的身影,都惊慌失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部落制度的残余让他们本能的认为应该向他们这位大可汗下跪,然而他们又大多是这些宗室和权贵们的私兵,属于他们的奴隶,他们的家人和一切都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这让他们左右为难,不知道该迈出哪一步。

    “陛下,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还会信您吗?”

    刘洁担心身后的宗室——尤其是拓跋范会动摇,大声笑道:“我若真将太后交给您,我是痛快死了,我的家人如何?我们真能活?”

    拓跋焘脸色难看,握着长刀恨声道:“怎么?你还想全身而退不成?”

    “不敢,陛下,比不得您运筹帷幄。”

    刘洁掐住窦太后的喉咙,阴测测一笑。

    罗结看到刘洁身后的拓跋范,忍不住大声怒骂:“拓跋范,你当年一念之错险些酿成大祸,我匆匆入宫为你请命,陛下方才留下你,你现在保住了你的荣华富贵,就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我真恨那时进了宫去!”

    罗结活的时间比魏国立国还长,白鹭官是他一手创出来的,素和君是他的弟子,他经过的叛乱和各种战争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是真正的“老不死”,如今虽不住在平城,但但凡有事都是驿马请教,白鹭官们也认大为“大首领”,此次的“一网打尽”之计便是罗结的计谋。

    所有皇子小时候在宫中都受这位“内官长”照顾,拓跋范更是一张脸又红又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陛下,请给我们让出一条路!”

    刘洁扯着太后,指着北门。

    “否则我就杀了她!”

    窦太后此时肯定恨不得干脆死了算了,无奈她全身被绑,口中被塞了东西,便是咬舌自尽也做不到,只能含恨摇头。

    ‘我明明让你跟着小皇子先走的啊,阿母……’拓跋焘心如刀割,‘你为何要留下来……’

    其实他不用想也知道,窦太后正是为了让刘洁等人都上当,拖延更多的时间,才以身犯险。

    如果刘洁冲进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慈安宫,说不定当时就跑了。

    他率领大军从南城进入是需要时间的,闾毗的人手只能保证没有人能诈开城门,却拦不了这么多造反的宗室和国戚……

    “让他走!”

    拓跋焘看着刘洁。“但是我只能让你走,如果你要想我连这些造反的拓跋们一起放了,就算我现在救了太后,她恢复自由后也会羞愧自尽,所以我只能接受你一个人走。”

    刘洁在城中早有安排,只要逃出去就能接应,此时哪里管得了后面的宗室,听到拓跋焘的话,当即率先拍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拓跋焘率领的军殿部队眼睁睁看着刘洁裹挟着太后直冲宫门,但由于拓跋焘先前有言,谁也不敢拦他。

    直到这时,带着“小皇子”的贺穆兰和宇文部也匆匆赶到,看到贺穆兰来了,拓跋焘连“儿子”都不管,直指着北门叫了起来“花木兰,随我去追刘洁那厮!”

    能够后发先至追上刘洁那匹宝马的,只有大宛神驹,贺穆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大军围宫,拓跋焘神色慌张,又有宗室人马陷入包围,杀成一片血肉模糊,顿时不管不顾地先凑近拓跋焘的身边。

    这时候,护驾要紧!

    陈节带着贺穆兰的大红和越影进了宫,越影不给他骑,他驾的是大红,后来大红甩了陈节下马载起贺穆兰,越影就一直作为替马蓄养着马力。

    现在明显要的是速度而不是力量,贺穆兰换乘越影,打马狂奔,拓跋焘看面前的宗室人马败局已定,对罗结丢下一句“这里交给阿公了”,就立刻领着宿卫军向北门急追。

    越影还记得自己的兄弟,直追着最前方的高头大马疾跑,贺穆兰驾着马一眨眼间就与拓跋焘并驾齐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问他可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问他知不知道会死这么多人?

    他为君,己为臣,问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陛下可安好?”

    “安好!”拓跋焘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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