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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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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走后,揽月公主匆匆而入,拉着佟锦看个仔细,“怎么样?她没有欺负你吧?”

佟锦笑着摇头,揽月公主却又看到她额上的绷带和之前似有差别,追问之下知道佟锦曾拆了绷带,不由万分担心,连忙又叫了小太监去请御医。

佟锦虽觉得公主小题大做,但能被这样的关心着,她心里也是高兴的,便由着公主去了。

待御医到场,再次拆开绷带时,公主的眼泪瞬时而下。

“怎会这样?竟似比原来严重十倍了!”

御医忙道:“公主放心,但凡磕碰都是初时并不怎么明显,过了段时间症状才会完全显现,又因淤血不散,所以看着才会严重了许多,这是正常的。”

佟锦也道:“是啊,我完全不觉得比原先更疼,许是因为肿起来了,所以看着可怕了些。”若非如此,她又如何取信于平安王妃?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公主,又送走了御医,佟锦正想问问出宫的事,却不料黄存喜去而复返。

“皇上召姑娘乾清殿见驾。”

佟锦微讶,“皇上没陪太后赏戏吗?”

黄存喜笑答:“太后乏了,已回宫歇了,皇上便让太子招待群臣,圣驾回了乾清殿,姑娘,我们也走吧?莫让皇上久候。”

佟锦自然马上答应,草草收拾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这才随着黄存喜上了外面的辇轿。

她猜到皇上或许会想见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永兴帝是一位才能出众的明君,在位二十年,识人善用,开创平兴盛世,百姓富足四边平定,可谓人人称颂。

也正是因为他的“明”,佟锦才敢放手一搏。

辇轿平稳地落下,佟锦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低头出去。

虽然平时身边交往的都是家世不俗的公子贵女,太后也见过了,可在得知要见永兴帝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因为出身不差,所以平日与人交往时佟锦并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习惯平等视人,可皇帝这个职业比较特殊,让人既向往,又有点未知的恐惧。

随着黄存喜入了乾清殿,待黄存喜入内通禀过后,佟锦微有忐忑地跨进了殿门。

她没有抬头,这是规矩,她的目光只能盯着黄存喜的衣摆,他走她走,他停她停,然后下跪。

“罪女佟锦,参见皇上。”

很长时间的沉默。

佟锦知道上面有人在打量她,眼角都不敢乱动一下,保持着跪拜的姿势静心垂目。

轻轻缓缓的脚步声自不远处响起,跟着一双明黄的绣龙云纹朝靴出现在她的眼前,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向上而起,“罪女?你说说,你有什么罪?”

佟锦微微抬起身子,仍是不敢抬头,“罪女自残身体,罔顾孝道,乃是大罪。”

“哦?还有呢?”

佟锦便道:“惊吓了太后,也是罪无可恕。”

“嗯。”不置可否的一声,却又明显在等着她的下文。

于是佟锦又道:“罪女不会向皇上说出任何人的名字,此为罪三。”竟是先堵了皇帝想要问的话。

第99章 阴谋论

永兴帝又问:“你与黄存喜说,若问你这事的是你的舅舅,你便知无不言?”

佟锦当即深拜下去,“罪女事后反省,舅舅就是皇帝,皇帝就是舅舅,若是差别对待,罪女便是罪犯欺君,再难被宽恕了。”

“这么说,你是不会供出主使者的名字了?”永兴帝突地冷哼一声,“这同样是罪犯欺君!就不怕连累了你的家人?”

佟锦的一颗心跳得飞快,她略直起身子,盯着眼前的明黄常服,决然而道:“亲情为孝、朋友为义、既孝义难全,锦娘虽活,却生不如死。”

“你竟敢威胁朕?”

头顶传来的声音喜怒莫辨,佟锦的目光晃了晃,视线在接触到永兴帝腰间挂坠一物时,微微一怔。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来,稍带了些委屈地道:“罪女不敢。”

“朕倒看你胆大得很。”永兴帝轻轻踱了两步,“刚刚在想什么?”

佟锦猛然一惊。

刚刚那失神,不过一瞬,竟也被永兴帝察觉了去。

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乱转,佟锦抿了抿唇,“罪女虽陪母亲多次入宫,却至今也不知皇上的样子,刚刚罪女在想,若不是皇上今天穿着皇上的衣服,恐怕在宫中偶遇,罪女也不会知道那是谁。”

刚刚她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有感于永兴帝的敏锐,佟锦便捡了与他衣服有关的话题来说。

永兴帝愣了愣,随即失笑。

“你这话说的不错,宫中又有多少人知道朕的样子?他们见到朕巴不得头埋到地下去。”上官小透为你整理

佟锦“噗嗤”一乐,随即仓惶地捂住嘴,神情有些惙惙的。

“可是对方位高权重,家世不俗?”永兴帝猛地问。

突然袭击之下,佟锦差一点就点下头承认,可最终她还是控制住了瑟瑟地伏跪下去,没有应声。

“抬起头来吧。”

佟锦一怔,便听永兴帝饶有兴致地道:“不是想看看朕明没有生出三头六臂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跳跃性思维?佟锦极为小心抬起头来,目光缓缓上移,划过精致华美的常服,宽厚的臂膀,落于一张极富威仪之气的端正面孔上。

永兴帝年不过五十,保养得却是极佳,身形高大英魁,比起佟介远也丝毫不让,他的面容刚硬,与他身上的帝王气魄相映成辉,一种无形的强大扬声扩散开来,威严无匹。

佟锦才直起的身子软了软,口中喃喃地道:“皇帝舅舅……好威仪……”竟似被永兴帝的气魄震慑住了。

这几乎是有些失态了,可永兴帝并未追究,相反,他还破天荒地伸出手来,颇显慈爱地拉了佟锦一把,“身上还带着伤,别跪着了。”

黄存喜在旁看在眼里,目光微烁。

这最不起眼的宗女,翻身之日怕是近了。

让佟锦起来后,永光帝并没再多问什么,只让黄存喜安排佟锦母女宿在宫内,明日再出宫去。

仍是那乘辇轿,轿中却多了两个软垫,与公主会合这一路上,黄存喜的话也多了起来,大多是给佟锦介绍宫中的景致,顺便说说哪个宫里住了哪位贵人,哪位贵人又生了哪位皇子公主。

佟锦挑着轿帘认真倾听,丝毫没有怠慢之处,让黄存喜对这个宗室之女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佟锦直到进了黄存喜给自己安排的卧室,洗漱换药,摒下众人后倒在床上时,才极长,极长地吐了口气。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要应对的是天子,是一怒可杀万人的一国之主!要说之前她对面圣只是出于未知的恐惧,那么后来见到永兴帝时的反应,则是真假掺半了。

那样的雄伟气魄,他只站在那里,却给人以高墙远山之感,不动不语便令人生出仰望之心,这便是天子之气吗?

这次见面,佟锦和永兴帝间并无过多交流,但却却是她有史以来应对得最吃力的一次。

怎样才能既显现她的耿直孝义,又能让人觉得她入世不深,从而不对她之前所做种种产生怀疑呢?这并不简单,尤其是永兴帝观察入微,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那她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不过,事虽难办,却有一点对她极为有利之处——永光帝是个明君。

但凡明君,都是听得进人说话的,又不会随便杀人,所以对他的应对不怕稍稍大胆一些,还能适当地引起他的注意,只是一切都需要小心的把握。

事到如今,佟锦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赢了,相反,她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不过这次能引得永兴帝如此相待,她也是有些兴奋的,毕竟,只要处理得当,就能一步登天了。

想到这里,佟锦又不免想起在永兴帝身上看到的那件东西,有印象,但很模糊,此时她细细想来,身上忽地一震!

佟锦与公主今日宿于宫中,自然引来一些人的关注,大家纷纷暗自揣测圣意,却都没什么结果。

疑惑的人中便包括平安王妃。

太后早早去歇了,皇上命太子款待群臣,她们这些宗室命女也都早早离宫。因为适前与佟锦见过面,所以平安王妃特别留意了一下,不仅不见佟锦,连揽月公主也不见踪影,再刻意打听,竟得到永兴帝召佟锦面圣,又与公主留宿宫中的消息。

这到底说明了什么呢?平安王妃直到回返王府,心情仍是不能平静。

今日与佟锦说话的时候,虽未刻意那么想,可有一些想法总是胡乱地蹿进她的脑中。

佟锦说她不明白为什么兰青听到她的告白便会联系到可欣郡主的事,王妃却知道。

最近一段时日,水明月和王府的联系很勤,多到连王妃都觉得十分诧异。

想当初水明月与兰青被人视为天作之合的时候,她也没少约水明月母女过府相聚,只是那事之后,水明月便再没登过王府的门,王府也知知斤两,彻底断了想与恩国公联姻的心思,一晃这几年,水明月与王府似乎已没有了任何瓜葛,可就在年后,突然有一天,水明月登门造访。

王妃即惊且诧,同时心里还有些期待,以为水明月不能对兰青忘情,可如今想来,便正是从那时开始,事情才一步步地走向最坏的预期!

水明月是来给兰青保媒的,当时王妃也怀疑过,可水明月言辞诚恳,半无半点虚伪做作之像,之后更主动说起自己有此作为的原因。就是因为佟锦!

王妃便是从水明月那里得知佟锦与兰青之约,那时她虽不满意,却也是冲着佟府,同时她也承认,佟家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合作伙伴,可水明月后面一席话,则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

“依世子所言,锦娘是主动接近于他,可锦娘这几年足不出户,哪会有这样的胆量与男子私会?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只是……锦娘的行为的确反常,王妃可还记得当年的可欣郡主?也归如此接近世子,取得他的信任后……”

这番话,王妃至今记忆犹新。

就是因为这么一番话,她才主动向兰青问起,并明确表示了自己对佟府的看法,其中便夹带了这番话,那时兰青听过只是笑,并没反驳,想来是不信,可没想到……这么说起来,她倒成了佟锦与兰青误会的源头。

佟锦与兰青告白被误会,却又是水明月提起了可欣郡主,才将事情推至无法转圜之地!今日佟锦自尽的起因虽与因温雅公主的一席话,但温雅与水明月素来交好,今日之言也可看做是水明月之意!而也正是因为此事被当众现于人前,她才会自觉颜面尽失,冲动地求下太后赐婚,回顾整件事,她竟是被人牵着鼻子一步步地走进这无法回头的境地,而始作俑者,正是水明月!

她为什么这么做?当真只是如她所说,虽与兰青无缘,但也不愿见他身处困境这才兴起相帮的念头吗?那么之前数年,为何没有任何作为,甚至连见面时都异常冷淡?

种种疑点,都在自己的心急之下而刻意被疏忽了,与刑府联姻的后果,水明月真的想不到吗?还是她明知此举后果,却仍然刻意为之?她的目的何在?

王妃越想越心惊,最后攥着帕子的手竟微微发抖,她想到了季侧妃,王府二公子的生母,如果是季侧妃联合了水明月做下此事,那……那其中包含的祸心不言而喻!

王妃气怒交加,而此时的佟锦却完全没想到,她刻意暗示水明月与这事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件事,已在王妃外忧内患的忧虑中串成了一个庞大的阴谋论。

佟锦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太后赐婚的事,虽然她想念王妃绝不会让兰青冒那个险,拼尽全力也会阻止这场她自己求回来的麻烦,但心里总归还是有点没底。

那是太后赐婚,重量比圣旨轻不了多少,以平安王府如今的声势地位,虽可以豁出去硬抗,但只怕也会就此大失圣心,平安王妃会冒这样的风险吗?如果王妃无力回天,那自己又该如何?想到这里,佟锦又忍不住怨上水明月,要不是水明月多事,自己可能已经摆脱了锦娘,不必再受这时不时就精神分裂的痛苦了。所以她话里话外都要拉水明月下水,也算是收点利息,替自己出气。

第100章 养伤

佟锦第二天就出了宫,回到佟府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足不出户,在外人看来,这自然是她再没脸见人,可宫里的态度又让人看不懂。

佟介远因教女不严之过,被皇上发配出京,领了九江巡抚的差事外放巡查,身上只兼了都察院右副都使的头衔,官职只得从二品。表面上看他这是失了圣心,官降一级,但明眼人都知道,九江乃是大周与赵明二国的三国接壤重地,纷争频乱,是个难管的地界,可同时,这也是最容易立功的地方。佟介远本就武将出身,在军中威望甚高,这几年被召回京,虽还有将军头衔,却并无什么实权,如今这一外放,便如放龙入海,尤其他领的还是巡抚的差事,巡视天下,抚军安民,以他的本事,抚军自不在话下,这便意味着一旦他结束了巡视,返京之日,必定是加官进爵之时!

于是这段时间大家对佟家可谓又爱又恨,一边又想和佟介远这个未来的官场红人拉拉关系,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揣摩错了圣意,与受罚之臣过于亲近,反而连累了自己。

不过不管怎么说,众人对佟锦这件事带来的后果还是十分惊讶的,也猜不出皇上到底是欣赏佟锦为全孝义不惜碰柱自尽,才做出这番明降暗升之举,还是皇上早有了让佟介远再进一步的心思,正好趁这当口给他表现的机会。

佟锦看来,自然是后者。

国家大事岂能儿戏?尤其永兴还是一个难得的明君,更不会因为女儿家家的事不顾朝中大局,佟介远此番外派,回来后的晋升是一定的,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追求一个“平衡”。

佟介远深受皇帝信任,皇上又将佟介远调到太子麾下接受太子直接领导,用意不言自明,可偏偏太子与定北侯府关系深固,对佟介远也并不如心腹一般信任,加之定北侯府在朝中势力愈有扩张之势,这便导致皇帝产生了难以避免的疑虑,但定北侯府素来低调,也寻不到什么过错,不好发作,那就只能再提起一个可与定北侯相庭抗礼之人,便是佟介远。

其实这事和她基本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借了她这件事发作一下罢了,但在不知情人的眼里,无疑又看重她几分,以为她和皇帝间存在着多么深厚的舅甥之情。

这对佟锦而言是非常有利的。

这段时间佟锦闭门谢客,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实在不能见人。头上的伤已经消了肿,却还是黑紫一片,大夫接连的请,也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继续开些活血散瘀的药,让她安心静养。

时间转眼便入了四月,天气已渐渐热了,佟锦额上的瘀迹淡了些,颜色由黑紫转为红褐,瞅着倒是胎迹一样。

“已经快好了。”御医院派来替佟锦看伤的蒋御医虽然年轻,但医术不错,隔个三五天便要过来替她看看情况,“我配了些凉药,配合按摩的话会让淤血消得更快些。”

蒋御医又嘱咐了几句,正待告退之际,曼音微喘着跑进来,“姑娘,黄公公来了,正在厅里,老夫人让姑娘过去呢。”

佟锦便朝那蒋御医道,“蒋大人一起过去吧?”

蒋御医微一摇头,“我还是先告辞了。”

佟锦也不勉强,让静云送他出去,只是心里难免觉得奇怪,黄存喜是皇上身边的贴身红人,谁不愿与他多有些交情?可这蒋御医也不知是年纪轻心高气傲还是怎么的,碰见过黄存喜两回,也都是淡淡地一点头,并不上前寒暄。

送走了蒋御医后,佟锦自百宝匣内拿了个早已备好的荷包,随后便来到佟府正厅。

老夫人居于正位之上,黄存喜坐了左侧下位,正随意闲聊。

见了佟锦进来,黄存喜立即起身,微胖的脸上满溢笑容,“咱家给大姑娘请安了。”

佟锦连忙上前虚扶了一下,这才又与老夫人见了礼。

黄存喜道:“宫里新进了上好的薄荷与冰片,我与姑娘留了一份,今天才寻得空来送过来。”

佟锦又是连声道谢,黄存喜道:“这都是皇上吩咐过的,药要挑好的给姑娘送来治伤,咱家只是遵从圣意罢了。”

话虽这么说,但这种没有实质指示的圣意最是好钻空子,要是黄存喜不上心,就算不送,也是没人能说出什么的,况且还是黄存喜亲自跑这一趟。

佟锦自然不会怠慢,亲自送黄存喜出门,分别之际,佟锦弯了下腰,似在地上拾起一个荷包,笑着递过去,“黄公公的荷包掉了。”

黄存喜接过荷包,入手便知里面装了东西,当即也不推辞,笑呵呵地道:“多谢大姑娘了。”

佟锦笑道,“以后还得公公多多照拂。”

黄存喜笑着点头应下,这种出不了多少力,既能在皇上面前讨好卖乖,又以有得到实惠的差事他向来是最喜欢的。

马车启动,黄存喜便由袖中拿出那荷包打开,凭着刚才的触感,他摸得出里面的纸张很薄,便也没抱什么能得大数目的希望,可当他抽出那张薄纸打开,看清了写的是什么后,却是唬得当时就叫了停车。

“回去!回将军……”顿了顿,又看看手上的东西,最后的吩咐却是没说出来。

听得车夫在外询问,黄存喜定了定心神,把那纸收到心口处,又把荷包塞回袖中,吁了口气,“罢了,回宫!”

车夫有些莫名,却还是依言将马车赶向皇宫的方向,黄存喜坐于车内却是不断地摸着心口,心中暗道:乖乖……这佟大小姐,出手也太阔绰了……

再说佟锦,送出那荷包后不仅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压力倍增。

这又是一个冒险的事情,要是黄存喜胆小不敢应她的要求,那她的打算便要落空了。

心事重重地回到正厅,老夫人还没回去,似在专门等她。

见佟锦似有心事的样子,老夫人招手让她过去,先是看了看她的伤势,又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声。

“想来你也从黄公公那听说了?”

佟锦一愣,连忙询问。

老夫人便道:“听闻平安王妃已依旨向刑府下了文定。”

佟锦怔了怔,随即脸色大变,“怎会……”

难道王妃终是不愿抗旨,宁愿与刑家联姻了吗?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这样也好,世子早些完婚,你那事情也好早些过去。”停顿一下,老夫人又顺:“那撺掇你的人到底是谁?竟连奶奶也不能说吗?”

虽然佟锦一直咬定所有事都是自己所为,但她受人撺掇戏弄兰青的说法却流传甚广,更因她一力承担甚至以死相搏,让人对她多了些同情,同时对她那个至今不敢露面的“同党”更为不耻,认为佟锦是误上了贼船,被人利用。

佟锦摇摇头,“奶奶莫要问了,这件事随着时间会慢慢淡去的,若是此时再提,却是又掀风波了,皇上不会乐于见到的。”

老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疑问总是不好受,便又问道:“可是那明月郡主?”

佟锦微讶,“奶奶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老夫人道:“前几日十七皇子满月,我与你母亲进宫恭贺,见那平安王妃对明月郡主很是冷淡,按理说世子的婚事还是恩国公府一力促成,王妃怎会如此对待明月郡主?思来想去,怕不是明月郡主当年与世子有过一段过往,如今对世子另娶他人心生不愿,这才想了报复的法子,找上了你。”

佟锦万没想到老夫伯伯推理能力也相当不错,当下也没否认,只是道:“奶奶别问了,此事以后也莫要提起,免得惹恼了皇上和太后。”

这么一说,老夫人更认为自己所料不错,面上恼意更甚。

“以后莫要与她来往!”

佟锦笑着应了,又送了老夫人回去,这才返回栖霞阁。

才进了院子,静云便笑着迎上来,“姑娘,有一件好事。”

佟锦没什么心思地笑笑,“我猜猜,定是你哥哥办好了庄子那事,是吗?”

静云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佟锦当初让刘长空去修整庄子,结果引来一场官司,前段时间佟锦身体好了些后,静云就逮空与她说了这事,她听后只给了刘长空一句话,“那里是皇庄,到皇庄占地本身就是触犯了刑律,他们还有胆说已占了十五年?我倒是该向他们讨个说法哩!”

其实有胆到皇庄占地的家里肯定也是有些倚仗的,但得了佟锦指示的刘长空死咬这一条,反向对方索赔,最后还是取得了全面胜利,虽然静云表述不全,但佟锦可以想象,要将这件事办得完美实在并非易事,从这事也可以证明,刘长空确实是很有能力的。

回到房间,佟锦脸上的笑容瞬时垮下。

要是兰青真娶了刑茉华,她该怎么办?是就此放弃,还是甘心为妾?

不管是做小妾,还是锦娘继续存在,都是佟锦难以忍受的事。

坐在镜前掀起抹额看了看,那一大片红褐实在碍眼,佟锦放下抹额,静坐了一会,招呼曼音进来。

“你去一趟吏部尚书孙大人府上,我有封信你带给梦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佟锦也不愿意顶着一张丑脸出门,可为了自己的未来,丑就丑吧,她认了!

第101章 偶遇

和孔梦云见面的地点仍在八仙楼。

佟锦从第一次到了这地方就喜欢上了,当着正街,视野宽阔通敞,又是一些人下朝出宫的必经之地,所以每回约人见面,她都要约这地方。

还是八仙楼的三楼包间,佟锦早早的就去了,到了楼上就把窗子推开朝外头望,一方面告诉自己说这是在吹春风呢,一方面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点期盼,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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