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并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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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安眨了眨眼，隔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他的眼底似有流光闪过，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顾莲香却似乎从他的话听出了什么。
抬眼看了白惜安一眼，顾莲香心想，终有一天，她一定会去到京城。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黑，白惜安带来的那瓶黄柑酒基本上都被王五叔一个人喝光，临出门时，顾莲香见王五叔拉着货郎，叫嚷着让白惜安去他家休息。
白惜安却谢绝了王五叔的好意，说他今天晚上自有去处。
顾莲香心里好奇，难道这么晚了，白惜安还要回白元村吗？她记得从王家村到白元村最少也要走两个时辰的路
顾志刚挤到门口，对白惜安道：“安哥儿，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今天晚上你和我睡吧，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
白惜安看了一眼顾莲香，笑着摇了摇头：“刚哥儿，不麻烦你和五叔了，今天真约了人，你们不用担心。”
见白惜安执意要走，王五叔也不好再说什么，让芳姐回家把之前煮好的鸡蛋拾了几个，另包了三个饼子一并塞在他竹筐里，让白惜安带在路上吃。
白惜安也没推辞，挑起竹筐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走到顾莲香身前，从担头上扯下两根红丝线递给她，道：“香姐儿，这两根红线给你扎头。”
顾莲香一怔，白惜安这是什么意思？还不等她说什么，手里已经握住了红丝线，再抬眼看去，白惜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芳姐走上来，用胳膊拐了拐她，打趣的笑道：“安哥儿人不错呀。”
顾莲香瞪了芳姐一眼，一扭头转身回了屋。
第二天，顾莲香去王五叔家找芳姐包了一份鱼鳞冻带去给吴婆婆，这次她学聪明了，在村里先绕了一圈，打听到柳广邦不在，她才进的王家大院。
吴婆婆站在院井中和一个丫头在说话，见顾莲香进了院子，笑着招呼她先进屋。
顾莲香进屋后，先沏了热茶放置一旁，又把带来的鱼鳞冻切成小块摆好，然后脱了鞋跳上炕，从吴婆婆床头前的柜子顶上抽了一本书下来。
“这本《古镜记》你都看了十多遍了，还没看够呀？”不一会，吴婆婆洗了手，进屋后就见顾莲香趴在床头看书，忍不住念了她几句。
顾莲香抬头扮个鬼脸，无奈的道：“翻来覆去的总共只有这几本书看，我也没得挑。不看《古镜记》难道看《虬髯客传》吗？那书我都看了二十多遍了。”高度的精神食粮溃乏，她真的很无奈呀。
吴婆婆呵呵笑了起来，吃了一块鱼鳞冻，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内院，帮你找几本书？”
顾莲香忙摇头，道：“不用了，内院的书不是四书就是五经，我不爱看那些，我看这几本就成了。”吴婆婆在王家堡可以自由出入内外院，听说还可以进到王大人的书房，可是顾莲香真不想看那些四书五经，那多无聊呀。
吴婆婆听了她这话不以为意，笑骂：“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多读点书总是好事。你也别天天看这些野史小传，同院内的小姐学些《女诫》也是好的。”
顾莲香讪讪一笑，四书五经已经让她避之不及，还学《女诫》？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正说着话，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叫唤声：“吴婆婆……吴婆婆，在屋里吗？”
一听这声音，顾莲香脸色一变，不由唉呀了一声，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听那杀猪般的声音，她就知道是柳广邦来了。跳下炕头，顾莲香忙着去找鞋子，不忘道：“婆婆，是柳广邦来了，你……你帮我拦一下，不要让他看到我。”
吴婆婆也知道柳广邦常常纠缠顾香莲的事，见顾莲香脸都白了，忙起身往外走：“我去外面先拦住他，你趁空从后面走吧。”
顾莲香嗯了一声，真是该死，还有一只鞋呢。
“婆婆，麻烦帮我包一下手。”
就在她低着头忙着找鞋时，一个人突然撞了进来，而吴婆婆才走到房门口。
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房门口站着一位男子，因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顾莲香却看清那男子也是一脸的惊讶，顺着那人的目光，顾莲香一低头，就看到自己高高拎着裙摆，下面露出一只脚。平日里，她一向不爱穿罗袜，而此时，她可以看到她脚背上细细的青筋。
惊呼了一声，顾莲香忙跳上床，跪在床头将两只脚都藏在裙底，然后很没底气的冲那男子瞪了一眼，吼道：“看……你看什么？”
那男子忙转过身，向屋外走去。
不明所以的吴婆婆转头看了眼顾莲香，猛的一拍腿，唉呀了一声，急忙走了出去。只听吴婆婆在外间道：“三少爷，你怎么来了？”
三少爷？顾莲香一怔，那人是三少爷？哪家的三少爷？还有，他刚刚看到了吗？
唉哟。




第四章　你认识？

坐在床上，顾莲香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有关于这位王家的三少爷的任何传闻，只是隐隐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这位三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性情又如何，她却从来不曾在村里听到过任何只言片语。
她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位三少爷在王大人面前不受宠，如果在家里地位超群，定也和另外二位少爷一样，时常被村里人挂在嘴上。
轻叹一声，顾莲香这心里五味杂陈，在这古代，被一个男人看了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她倒是无所谓，就怕……
不过想想，三少爷到底是读过书的人，也应该知道“非礼勿视”吧，一个谦谦君子不正应该如此吗？所以，那位三少爷应该不会抬着这件事情到处去说。
下床终于找到了鞋子，顾莲香把鞋子套上，心里寻思，这门现在是出不去了，那位三少爷还有柳广邦都还在外面，这个时候出去，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
想着想着，她突然哼了一声，能和柳广邦那样的人混在一起，可见那位三少爷也不怎么样，俗话说的好——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
大约一刻香的功夫，吴大娘进了屋，手里还拿着小药箱。看到顾莲香坐在床沿边上发愣，吴大娘笑了起来：“香姐儿，这是想什么心事呢？”
抬头看去，顾莲香道：“大娘，外面的人走了吗？”
“嗯，柳大郎跟着三少爷回去了，你要回家了吗？”
顾莲香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道：“大娘，那位公子哥真是三少爷？怎么，不曾听人提起过。”
吴大娘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听了顾莲香的话，神色之间有几分尴尬，好一会才道：“这位三少爷不住在王家堡，所以……所以没几个人熟悉他。”
果然，顾莲香暗道，果然被她猜中了，这位三少爷果然不受宠爱。
见吴大娘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顾莲香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位三少爷的事情，这种深宅大院里的尔虞我诈就和电视剧上演的那样是步步惊心，每个人心里其实都苦呢。
怕柳广邦没走远，顾莲香在吴大娘那又多坐了一会才起身告辞。从侧门出了王家大院，刚走了几步，突然从一旁巷道里冲出一个人，定眼细看，顾莲香立马道：“虎子，你在这干嘛呢？”
不等虎子搭话，又有几个小孩子冲了过来，嬉笑的挤在一起打闹。
一看这情形，顾莲香立马明白是什么回事了，伸手扯着虎子的耳朵，顾莲香骂道：“虎子，你又逃学，是不是皮痒了？走，和我回家去，看芳姐怎么收拾你。”
“唉哟……疼……疼疼……”虎子抱着耳朵，连连求饶，“香姨，你快放手，我再也不敢了。”一边说的一边连连向边上的小伙伴打眼色。
显然，虎子是这几个孩子的里面的头，一见虎子受难，那几个半大的孩子一下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道：“香姨，不是我们逃学，是夫子让我们回家的。”
“真的？”
顾莲香可不信，这虎子爱逃学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再者学堂里的谢夫子一向勤学，虽说岁数有些大，可是听村里人说，这谢夫子来到王家村后一直疼爱学生，从来没缺过一天的学课。
“谢夫子今天有事，所以早早就放了学了。香姨，我说的全是真的。”虎子怕顾莲香不信，忙解释道。
半信半疑的松开手，顾莲香刚想教训虎子几句，可是小家伙也太机灵了，腰一弯，头一低，就从顾莲香手臂下钻了过去，带着一群小伙伴拔腿就跑。
这皮孩子。
无奈下，顾莲香只得冲着虎子的背影大声喊道：“虎子，玩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惹事，听到没有？”
远远，传来孩子的嬉笑声。
回家前，顾莲香还是去了趟王五叔家。
“芳姐，芳姐在家吗？”
顾莲香拍拍门，不一会门“吱哑”一声打开，顾莲香噫了一声：“二牛哥，你怎么在家？芳姐在家吗？”
王二牛见是顾莲香，呵呵一笑，侧身一让，道：“大嫂在家呢，香姐儿你快进来吧。”
顾莲香嗯了一声，可一进到院子里，却不由一惊，白惜安居然也在。
看到她，白惜安也是一惊，随即笑了起来：“香姐儿你来了呀。”
顾莲香点点头，虽然满心好奇，不过她什么也没问，转头对王二牛道：“芳姐在厨房里吗？我去帮她。”说完，她钻进厨房。
芳姐正在灶台前忙活，见到顾莲香，也不客气，忙道：“香姐儿，快，帮我拔两棵葱。”
顾莲香忙唉呀了一声，从门后小蹬那翻出几根大葱，麻利的把外皮给剥了。闻到锅里的菜香，顾莲香笑道：“芳姐，这大中午的就做好菜，这是要干嘛呀？”
芳姐回头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香姐儿，你是不是知道白货郎在我家，所以特意过来的？”
得，见芳姐还惦记着昨天的事情，顾莲香顾不上脸红，瞪了芳姐一眼，道：“才不是呢，我是和你说一声，我刚刚在村口看到虎子了。”
“啊？”芳姐一愣之后，立马叫了起来，“那小免崽子又给老娘逃学了，一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见芳姐生气，顾莲香忙摆摆手道：“唉呀，我的好姐姐，你先别生气，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虎子逃学了呢，后来一问才知道是谢夫子今天有事，所以早早就放了学。”
“真的？”芳姐的反应和顾莲香之前是一模一样。
顾莲香忙点点头，再三保证：“是真的，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隔壁三婶家的小六子，他说谢夫子今天有客，所以早早就打发学堂里的学生们回家去了。”
芳姐这才信了，把锅里的菜铲起盛好，芳姐道：“香姐儿，你今天去了大院了吧？”
顾莲香嗯了一声。
芳姐一脸神秘的再问：“那你听说没有，三少爷回来了！”
“芳姐，你认识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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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怎么样

虽说被那三少爷看了脚，可顾莲香还真没有放在心上，之后又见吴大娘那神色，明知那三少爷在王家大院里不受侍见，可是顾莲香想那关她什么事情呢。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芳姐这又听人提到了这位王家三少爷，原本不好奇此时也变得非常好奇了。
顾莲香忙道：“芳姐，那位三少爷什么来历？”
芳姐把案板上的白豆腐丢进锅里，又把青菜摆在上面，合上盖子，芳姐才转头对顾莲香道：“那位三少爷不住在大院里，听说一直住在别院那边，那地方没咱青州好，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这位三少爷不受宠。”
一听芳姐这话，顾莲香就觉得这定是一出豪门大戏，她试探的问道：“那位三少爷是庶出？他娘亲不受王老爷宠爱于是连带着儿子也不受宠？”
芳姐给锅加了一些水，听了顾莲香这话，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听说谁说的？人家三少爷是嫡出的，王夫人当年也是相当受宠爱的，只是王夫人去的早，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这位三少爷就是不受宠，六七年前就被王老爷打发去别院生活了。”
啊，是这样一回事吗？顾莲香没想到这完全和她想的是两回事，她又忙问：“那为什么就不受宠呢？按理说，这三少爷是幺儿又是嫡生的，应该很受宠才对，今天要不是你提起，我都不知道王老爷还有一位三少爷呢。”
见锅里的豆腐汤还有一会才煮好，芳姐拍拍手，道：“谁知道呢，不过听说王老爷当年与王夫人感情相当的深厚，可是王夫人却在生三少爷的时候血崩而亡，王老爷就寄恨三少爷。总之，这深门大户的，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
芳姐的说辞还是没法让顾莲香相信，有心再问几句，可是听芳姐意思这王家的事情就没个准，不管原因如何，反正那位三少爷不受宠就对了。
芳姐见顾莲香皱着眉头，一副很遗憾的样子，灵犀一现，忙问：“香姐儿，该不会你今天去大院的时候见到三少爷了？”
可不等顾莲香开口，王二牛的声音从厨房外传了进来：“大嫂，爹和大哥回来了！”
“芳姐，我先回家了！”顾莲香借机出了厨房，和王五叔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就往家赶。
进门，就见顾志刚端着一盆热水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会在吴大娘那用过饭才回来呢！”
顾莲香呵呵一笑，道：“哥，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边说边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煮饭。
顾志刚把手里的水盆往地上一支，笑道：“饭都热在灶上了，你先洗洗手，我去端饭。”
“哥，还是我去吧！”顾志刚在田里劳累了半天，顾莲香心疼他。
兄妹俩正说着话，却进从门外走过一人。
“二牛哥，你怎么来了？”
王二牛呵呵一笑，冲着顾莲香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道：“我家今天宰了一只鸡，我爹叫我送一碗过来。香姐儿，我大嫂说了一会来找你说话。”说完，也不等顾家兄妹俩拒绝，把手里的大土碗往顾志刚手里一塞转身就离开。
看着捧在手里满满一碗鸡肉，顾志刚愣了半天，然后转头看着顾莲香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今天王五叔杀鸡了？”
顾莲香道：“我刚刚去过隔壁，见昨天那货郎在五叔家里，会不会五叔想着昨天喝了好酒，今天就回请一顿？”
这倒也说得通，王五叔是那种性子实诚的人，为人本份，昨天喝了一瓶上年份的好酒，今天回请货郎吃一顿鸡肉也在情理之中。
顾志刚呵呵一笑：“五叔这也太客气了吧！”顾家与王五叔左邻右舍的，平日里关系亲，家里有好酒好肉都会给对方送一份，顾志刚虽然嘴上说，可是脸上却什么异样也没有，端着碗就进了厨房。
等顾莲香就着热水洗了手，顾志刚把饭桌一支，摆上饭菜，叫顾莲香吃饭。
“昨天拿到药了吗？”顾志刚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顾莲香碗里。
顾莲香美美吃了一口，才嗯了声：“昨天吴大娘就给我包好了，今天我去大院，大娘又另给了我几样药，叫我一并熬了喝。”
顾志刚仔细瞅了瞅顾莲香，道：“这药虽然有些贵，可是你喝了两月，这精气神越来越好，上次我问过吴大娘，说你只要坚持服用，这病迟早会好。”
顾莲香忙顺着顾志刚的话点点头，这先天性心脏在科学发达的21世纪都治不好，更何况这古代了，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而且顾莲香也感觉到这两个月，她的确要好了许多。
吃过饭，休息了半个时辰，顾志刚就去田里做活。顾家兄妹俩没自己的田地，一直租种着别人的地，这两年顾志刚长大了，力气也见长，去年又从王家大院多租两亩地，兄妹俩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
顾莲香早前也想跟着顾志刚去田里做农活，可是顾志刚就是不准，顾莲香去一次顾志刚就发火一次，三番两次下来，顾莲香也知道这是顾志刚心疼她，索性她就不去田里帮忙，自己窝在家里做些女红，打几条络子。
申时前后，芳姐来家里做客。
顾莲香给芳姐倒上热茶，笑道：“芳姐，你下午不去田里了？”
“田里有大牛二牛在呢，用不着我。对了，白货郎回去了。”芳姐盘起腿坐在炕头上，仔细看了看顾莲香放在绣线箩里的东西，一副受打击的样子，“香姐儿，你不要和我说，这是你做的衣服？”
顾莲香抬头，见芳姐抖开一块有些乱七八糟的料子，脸一下红了，忙着抢过匆匆塞进被子里，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我这针脚是有些乱了，不过慢慢练总会越来越好的。”
芳姐见她一脸娇羞，“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嗯，这些年你身子不好，这绣针也没摸过几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已经不错了。”
顾莲香前世除了绣过十字绣，像什么裁衣服打毛线的都不会，前个月去镇上给顾志刚扯了一块布，她就一直寻思着给顾志刚做件冬衣，可她也知道她那手艺实在拿不出手，这些日子她就拿了一件旧衣服来练手艺，原是想着等她手艺好一些，就好好给顾志刚做一件冬衣。
芳姐知道顾莲香脸皮薄，也没继续打击她，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闲话，等顾莲香打好两个络子，芳姐突然问了一句：“香姐儿，你看我家二牛怎么样？”

冷清，太冷清了。
哭。
求一切呀求一切。



第六章　我不同意

好好的，怎么突然扯上王二牛了？顾莲香不解的抬头向芳姐看去。
芳姐呵呵一笑，脸上有几分尴尬，清咳一声，芳姐又问：“香姐儿，眼瞅着你马上就要及茾了，你……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呢？”
以后？顾莲香还是不明白，之前不是在说王二牛吗？怎么突然又说到她及茾的事情？
好半天她才猛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芳姐，顾莲香张口便问：“芳姐，你是来当说客的吗？”原谅她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论是前世还是后世，顾莲香生命中就不曾出现过“爱情”这玩意，芳姐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她要是不懂就是傻子了。
芳姐尴尬而笑，半天都吱唔不出一个字。
而顾莲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迟疑半晌，她才小声道：“芳姐，二牛哥是好人，可是……可是我一直当他是哥哥。”
话到这个份上，芳姐也只得道：“二牛这人呀老实本份的，人又善良能吃苦，其实……其实你和他相处长了，就明白二牛这人真是个好人。”
顾莲香在脸上勉强挤出一笑，她知道芳姐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是还是那句话呀，她对二牛真心没感觉，最主要的是感情这种事情一向不能勉强，二牛是好人，可她不喜欢呀。
想了想，顾莲香道：“芳姐，我明白你意思，这事……这事以后再说吧。”
芳姐有心再替自家二牛说两句，可是见顾莲香脸色不好，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在心中幽幽轻叹。芳姐见线箩里有几个花样，随手拿起，一看不由一惊：“香姐儿，你这花样子是打哪来的？”
顾莲香看了一眼，道：“哦，这是我没事自己瞎画的，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顾莲香前世是学画画的，画几个绣花样子那还不是随手拈来之事，只是看芳姐一脸惊讶，她不免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她画的东西犯了某种忌讳？
的确，芳姐先是吃惊，既而是掩不住的高兴：“香姐儿，这花样画的可真好，大方又漂亮，能……能借我用用吗？”
顾莲香见芳姐是一副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的神色，忍着笑，忙道：“芳姐，咱们什么关系呀，你若喜欢，这几个花样你全拿去用吧。”
顾莲香画的那几个花样，芳姐还真全都喜欢，原本也只是想着要一个花样回去，没想到顾莲香却如此大方，芳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莲香来到王家村两个月，平日里和小媳妇大婶子接触的多，也知道这村子里要是哪家的女人得个好花样，都爱藏着掖着就想着独一份，如今她一下就给芳姐好几个花样，芳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高兴傻了还是苦恼要先绣哪个花样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香姐儿，这……你看这有四五个花样，你全给我，那你……那你做衣服用什么花样呀？”芳姐看着手上的花样，哪一张都舍不得放下。
这样的花样顾莲香随手就能画好十几个，可是她怕说出来更是把芳姐吓倒，想了想，顾莲香道：“芳姐你也知道我那针线活是要多丢人就丢人，这么好的花样子放在我手里就算是糟蹋了，你手巧，绣出来的东西在咱们村也是数一数二的，这花样在你手里才算得其所，你要是再和我客气，就不是我的好姐姐了呀。”
芳姐见顾莲香说的是情真意切，也知道这是顾莲香一番好意，她要是再推三阻四，反面显得小家子气了。
“得，这花样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咱姐妹俩，的确说那些客气话反而生份了，改明我给你做两件里衣，外面买的可不如自己做的舒服。”
顾莲香唉哟了一声，笑嘻嘻的道：“几个花样子就换两件里衣，这买卖合算，姐，你别可出了门就不认帐呀。”
芳姐瞪了她一眼，伸手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道：“尖牙利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扑过来就挠顾莲香的痒痒。
姐妹俩说说笑笑的，坐了一会，芳姐就起身告辞。
瞅着一会顾志刚就要回来，顾莲香也没留芳姐，把芳姐送出门，她转身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可顾志刚却比往常晚回了近一个时辰。
顾志刚进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灶上的饭都热了一遍了。
“哥，怎么才回来？”顾莲香忙着把饭菜摆上桌。
顾志刚呵呵笑了两声，然后一脸神秘的道：“香姐儿，我和你说件事呀。”
“嗯？怎么了？”见顾志刚笑得像捡了元宝一样，顾莲香也忍不住好奇。
“香姐儿，你知道吗？三少爷回来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个个都和她说那位三少爷？顾莲香下午的时候也仔细想了好一会，虽然与那位三少爷有一面之缘，可真要说起来，那位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