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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五娘-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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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楚清摘了花,将花瓣一片一片地择下来,拿吸水的纸两面夹住,然后放入页中。戚妈妈就叹了口气,过来帮她裁纸片,道:“五娘子又做签呢?”
孟楚清点点头,道:“我既不会做针线,也不会画两笔画,逢年过节小姐妹间相互送礼,我都没有拿得出手的物事,也就只能做点干花送人了,这干花瓣,也没必要一定作签,等集多了,拿个荷包装上,挂身上也好,挂屋子里也好,都是香的。”
这事儿听起来挺有情趣,戚妈妈却是泪眼婆娑,以往孟楚清何曾为送礼的事犯过愁,而今却要亲自动手做干花瓣送人了。
孟楚清抬眼瞧见戚妈妈眼中的泪,哭笑不得:“妈妈,我不过是不想太打眼而已,又不是真的没钱了,你伤心甚么。”
戚妈妈还是忍不住哭,道:“五娘子,你那点子私房银子,是防身用的,本来就不能动用,一应开销,该家里出才是,可是你看现在咱们家,连几位小娘子的日常花销都快供应不上了,更别提以后的嫁妆了。”
戚妈妈说的的确是实情,孟楚清看着她的眼泪,也伤心起来。她伤心的倒不是没钱,而是伤心孟家人目光短浅,放着致富的路不走,非要守着银子坐吃山空,照这样下去,他们家何止于家道中落,吃不上饭的日子都有哩。
主仆二人相顾无言,各自难过。
突然外面有人唤,听声音是浦氏,孟楚清连忙起身,迎了出去。浦氏脖子上挂着攀脖,腰间系着围裙,一手举菜刀,一手拿锅铲,脸上还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孟楚清一看,吓了一跳,赶忙停住了脚步,戚妈妈则迅速冲上前,将她护到了身后。
浦氏挥舞着菜刀和锅铲,怒气冲冲地道:“五娘子,董丽娇说她要吃蟹羹,韩家庄连河都干了,叫我上哪里与她寻螃蟹去?”
原来她是生气董丽娇,戚妈妈松了口气,退至一旁。
孟楚清直皱眉头,梅枝才去同董丽娇讲了家里的新规矩,她就马上来提过分的要求,这分明是故意的!她是仗着身份特殊,肆意妄为,还是单为了报复自己,所以故意来为难?
孟楚清想了想,对浦氏道:“太太,家里有甚么,就做甚么,管她吃不吃。”
浦氏以为孟楚清不知董丽娇底细,唬了一跳,忙道:“那也不行,不能得罪她。”她生怕孟楚清会追问董丽娇不能得罪的缘由,一脸紧张。
孟楚清才不相信董丽娇舍得为了一碗蟹羹,就去把孟振兴等人给告了,因此安慰浦氏道:“太太不用愁,且放心大胆地做饭去,她不会怎样的。”
浦氏不相信孟楚清的话,但一想而今家里是孟楚清管事,只要她肯担责,就算得罪了董丽娇,也与她没有关系,于是便放心地回厨房做饭去了。
孟楚清断定董丽娇不会仅仅为了伙食就放弃敲诈一笔巨款,因而很是笃定。连戚妈妈也觉得,敢于作出敲诈勒索事体的人,不会这般孩子气,因而主仆俩不过感概一番孟家正值多事之秋,就各自忙碌去了。
可谁知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孟振业却来了,他先是同孟楚清谈了谈修渠的事,十分自责,认为是自己口才不好,所以才没能获得浦氏和孟振兴夫妻的支持;继而又话锋一转,状似轻描淡写地对孟楚清道:“董娘子想要吃个蟹羹,你便叫太太与她做了罢,不过费些事罢了,咱们家也还没穷到那份上。你去找你大伯母借辆车,遣个人即刻进城,买了螃蟹就回,一准儿能赶上晚饭;若是脚程快些,说不准中饭也能赶上,只不过迟些。”


、第五十七章 摊牌

还没穷到那份上?孟振业这话一听就叫人生气,不过他从来没有管过家事,不晓得账上如何也正常。 孟楚清当即拿出账簿,摊到了他面前。
孟振业果然不明白她这是甚么意思,待得看完账簿,方才大吃一惊,道:“先前我劝你太太莫要分灶,她同我讲说账上宽裕得很,后来见她拿咸豉和辣瓜儿出来与你们吃,我还以为只是因为她小气,却不曾想是家里当真没钱了!”
孟楚清闻言苦笑,她这个爹,只晓得埋头教,按时送钱回家,却从来没想过去翻翻账簿,管管家事,这也许是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也可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太过于根深蒂固了罢。
她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说话,但眼神姿态无一不是在问孟振业:咱们家都穷成这样了,你还要我遣人进城买螃蟹么?
孟振业显得有些尴尬,但垂头默了半晌,还是咬牙道:“她也不是顿顿都要吃螃蟹,且迁就她这回罢。”
孟振业发了话,孟楚清就不好再拒绝,只得当着他的面叫进戚妈妈,让她马上进城去买螃蟹。
闺女才当家,还是当得个穷家,却要经受这种刁难,孟振业很是过意不去,回去后不久,就送了二两银子过来,说是螃蟹钱。孟楚清本不想接,但想想家里才立的规矩不可废,于是便收下了。
螃蟹顺利地买了回来,做成蟹羹送去了董丽娇所住的西角院,然而孟楚清很快就听说,董丽娇声称自己体寒,吃不得螃蟹,只略尝了尝,就将那羹尽数泼到了地上,惹得浦氏叫骂连连,又不敢当着她的面,只在自己屋里捶桌子捣墙。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横竖那羹,是由孟振业替她出了钱的,任她怎样处置,别人也说不得二话。但董丽娇完全不似孟振业所说的那样,是偶尔为之,她中午才要了螃蟹,晚上又想吃个鱼虾圆子当宵夜。
到了第二天,戚妈妈把秋衣从城里运回来,董丽娇又来事了,坚称不穿茧绸衣裳,要买今秋最时兴的云缎去裁裙子。中午时分,她还闹上厨房,逼着浦氏去买只野兔来让她尝鲜,而此时正值秋季,根本不是打猎的时候,浦氏急得直扯头发。
为此孟楚清倍感头疼,照董丽娇这样子闹下去,他们家的那点子钱,养她一个人都不够!怎么办?戚妈妈翻看着账本,急得唉声叹气。
只有梅枝不解愁滋味,拿了昨天从浦家带回来的一套新衣裳,非要孟楚清换上给她看,道:“五娘子,二表少爷把鱼给送来了,晚上请太太给您做个鱼脍吃罢。”
这套衣裳,梅枝昨晚就拿回来了,但孟楚清却发现,这衣料就是当初她送给浦岩的谢礼,敢情他当初向她索要衣料,是为了给她做衣裳?好端端的,送她衣裳作甚么?孟楚清想不明白,坚决不肯穿,又教梅枝道:“那鱼是二表少爷孝敬老爷和太太的,你莫要浑说,被人听见了不好。”
梅枝猛地反应过来,虽说是表兄妹,这样的行为,也是可以列入私相授受之列的,她为此唬了一跳,连忙把衣裳收进了柜子里,又赶去厨房传话。
但是,到了晚上,他们谁也没吃着鱼,因为全被董丽娇半道给截走了,浦氏碍着她手握孟家把柄,半句话也不敢说。
浦氏在孟家,也算是个谁也不敢惹的角色了,董丽娇见她都怕自己怕成这样,愈发嚣张起来,今日要吃新摘的莲藕,明日要打足金的首饰,这些物事,要么在韩家庄难得一见,要么得花费不少的银钱,而孟振业一味满足她的要求,浦氏也不敢反驳,公中的钱都被她一个人花了,其他人的待遇自然就下来了,因而一时之间,二房上下怨声载道。
然而董丽娇还不满足,抱怨家里奴仆这样多,她跟前却没人服侍,要求孟振业把孟楚清屋里的梅枝拨去供她驱使。
消息经由俞妈妈传到孟楚清耳里,她还以为是俞妈妈听错了,可谁知没过会子,就见孟振业亲自登门,与她说好话,放下父亲的身段,软语求她把梅枝借给董丽娇使唤几日。
董丽娇闹腾了这几日,孟楚清早已忍无可忍,这会儿见她然把主意打到了梅枝身上,更是怒不可遏。不过她最为生气的,还是孟振业的态度,若不是他的纵容,董丽娇也不会变本加厉。
她看着为了董丽娇,不惜在女儿面前赔着小心的孟振业,颇有些痛心疾首,忍不住道:“爹,你究竟还想瞒到几时?非要等到孟家家破人亡,才肯对大家言明实情么?”
孟振业乍闻此言,受惊不浅,竟猛地朝后退了一步,紧张地左顾右盼,把嗓音压得低低的,问孟楚清:“五娘何出此言?你知道了些甚么?”
孟楚清命戚妈妈和梅枝看好大门,回答孟振业的话道:“爹,不是我知道了甚么,而是董丽娇跟我讲了些甚么。”
原来是董丽娇自己讲的,孟振业松了口气,却又马上羞惭难当,当年那桩丑事,然让女儿给知道了,这让他这张老脸朝哪里放!当初孟楚清进城向他求证孟家秘辛时,他就是觉得太丢人,才讲一半藏一半,没有告诉她事态的严重性的。
孟楚清瞧见孟振业脸上的神情,忙安慰他道:“爹,你为人如何,我哪里不晓得,当年你一定是因为被逼无路,所以才做下了那种事。”
孟振业听见这话,竟满脸感激,道:“五娘,还是你晓得爹。”但说完却又是一声哀叹:“纵是被逼无路又如何,祸事已然酿下,再怎么说也没用了。”
孟楚清赶紧道:“爹所言极是,当年的事,既然已无法更改,多想亦无益,还不如为今后打算打算。”
“为今后打算?”孟振业苦笑连连,“董丽娇要价五千两白银,咱们哪里拿得出来?”
“五千两?!”孟楚清吃了一惊。这要是放在她穿越前,就是一百五十万人/民/币,怪不得董丽娇舍不得去官府告孟家了。但她却又疑惑:“她孤身一人,又怎么敢开口要价的?就不怕孟家为了省下这五千两银子,把她给怎样了?”要是孟家真把她给杀了,倒省事了,一应杜绝后患。
孟振业闻言,笑容愈发苦涩:“她聪明着呢,先借着去城里给太太买布做衣裳,偷偷与当初典卖她的行商邵立行通风报信,待得两人搭上了线,才里应外合,来敲诈孟家钱财。而今她虽身处孟家,但邵立行却在孟家管不着的地方,一旦她在孟家出事,邵立行马上就会去官府,把孟家当年的事给抖露出来。”
孟楚清回想以往,终于明白了董丽娇才进门时,为何那般四处讨好众人了,原来是为了赢得一个出门同邵立行搭线的机会,看来她倒也是个成大事的人,能够隐忍许久,直至目的达成。虽说这件大事,并不是甚么好事。
孟振业讲完,无奈地对孟楚清道:“你看,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般迁就董丽娇,不然也不会腆着脸来求你把梅枝借给她用几日。”
孟楚清坚定地摇了摇头,道:“爹,不是我不借,实在是董丽娇的身份太过于特殊,若她一个不高兴,打死了梅枝,我都无处申冤去。”
孟振业忙道:“她待在孟家,是为求财,不会无缘无故谋害人命的。”
这话孟楚清才不信,不过她没有纠缠于此,而是改了个话题,问孟振业道:“爹,您和大伯,真打算攒齐五千两银子,交给董丽娇么?”
孟振业道:“不然还能怎样?就算我们家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出来,也只能先这样稳住她。”
孟楚清质疑道:“万一她拿到了钱,还是不觉满足,继续朝孟家伸手呢?”
孟振业语塞,人心不足,乃是世人通病,他也不敢保证董丽娇不是那样的人。
孟楚清趁机便道:“爹,与其每日里伤脑筋如何让董丽娇心满意足,还不如召集大家开个会,一起商讨商讨对策,不然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咱们家的余钱可是不多了,依着她这般闹下去,很快就会山穷水尽,到时她一见五千两银子遥遥无期,一气之下干脆去官府告了咱们也不定。”
孟振业听了这话,仔细思忖一时,深觉有理,遂同意了她的提议,决定入夜后,召集全家人到东厢房开会,共同商讨应付董丽娇的对策。
孟振业走后,一直守在房门口的梅枝猛冲进来,抱住孟楚清又哭又笑:“还是五娘子有法子,我还以为我真要去伺候董丽娇了呢。别个不晓得她为何偏偏要了我过去,我却是知道的,她这是嫌那五十两银子不够,存了心报复五娘子呢,我若是真去了,哪里还有命回来。”
孟楚清一想到那五千两银子,心情就莫名沉重,勉强打起精神安慰了她几句,就吩咐她和戚妈妈去安放桌椅,烧茶水,装点心,为晚上的家庭会议作准备。


、第五十八章 开会(一)

韩家庄的夜晚,寂静非常,连狗吠声也难得听见,惟有一弯下弦月,由无数的繁星簇拥着,远远地挂在树梢。 孟家后院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下去,最终西边角院的那盏灯闪了闪,也被人吹熄了。
孟楚清隐在窗帘后瞧见,便命梅枝煮茶,自己则同戚妈妈一起,迎至大门前。不一时,便见孟家众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各自屋里出来,或顺着抄手游廊,或直接穿过院子,蹑手蹑脚地踏上了东厢的台阶。
当先两人,是满脸凝重的孟振业,和晚饭时才受了董丽娇刁难,犹自愤愤不平的浦氏;在他们后面,仍在禁足期间的孟楚洁和孟楚涵也来了,一个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就着月光乍一看,惨白得有些吓人;另一个则深深垂着头,始终没把脸抬起来,似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远远地,孟振兴和肖氏提着气死风的灯笼,也顺着抄手游廊走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都找不见惊讶与疑惑,有的只是凝重和愁闷,看样子,是孟振业提前把董丽娇事件真相告诉他们了。
孟楚清就站在门口与众人施礼,将他们迎进厅内,又遣戚妈妈和梅枝分别去守着大门和屋后。
孟振兴和孟振业到上首落座,肖氏和浦氏分坐下面左右首,孟楚洁则坐在浦氏旁边,孟楚涵走过去,欲挨着她坐下,却被猛瞪一眼,只得眼泪汪汪地坐到对面去了。
孟楚洁旁边的椅子空了出来,孟楚清便走去坐下。孟楚洁大概还以为自己的银子是她偷的,望向她的眼神,也并不怎么友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楚清不好说甚么,只得保持沉默。
上首,孟振业的脸上愁云密布,端着一盏梅枝事先煮好的茶,自顾自地想心思,根本没注意几个女儿间的波涛暗涌。
孟振兴的脸上除了愁容,更多几分担忧和惧怕,因为真正偷拿湖北老家钱财的人是他,孟振业只是包庇他,跟着他一起出逃而已,若真论起罪来,他才是主犯。
下面,肖氏锁眉抿嘴,满面苦恼,而浦氏则烦躁地拿盖子拨着茶盏里的茶叶,催促着:“究竟要怎么对付董丽娇,赶紧拿出个章程来,不然我真是受不了了,方才晚饭,她非要吃个甚么粉蒸鹅,韩家庄又没有,黑灯瞎火的,我上哪里买去?折腾我足足半个时辰,”
孟振业本不爱做当庭训妻的事,但当着孟振兴夫妻的面,总得给个交代,于是便将手中茶盏猛地朝桌上一顿,怒气冲冲地道:“也不知那董丽娇究竟是何人引到我们孟家来的!”
是何人?自然是浦氏。 她马上缩了脖子。但却有些委屈:“我哪里晓得她是大娘子乳母家的闺女。”
孟振业听了这话,真有些生气了:“既是不晓得她的底细,又如何敢买回家来?即便是买头牛,也得打听打听详细罢?而且我听说,当时五娘子可是力劝过你的,你为何不听她的劝,执意孤行?”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二房!”浦氏委屈地叫了起来,指着肖氏对孟振业道:“你没见大太太仗着有个傻儿子,就不把咱们二房放在眼里,一遇到难处就嚷嚷着要分灶,将来分家的日子都有呢,这还不是因为我们家光生闺女,没有儿子!我急着给你买个妾,承继香火,这有甚么错?”
肖氏听了这话,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孟振兴在心里也曾埋怨肖氏做事不地道,但却见不得浦氏当着小辈的面落他娘子的面子,因而脸色沉了下来。
孟振业大声地喝斥浦氏:“你胡说些甚么,还不赶紧向大嫂道歉!”
浦氏忿忿不平,不肯向肖氏低头,但也没敢再吱声。
这时孟楚清却突然道:“爹错怪太太了,其实人是四妹挑的,她之所以选中董丽娇,正是因为她是湖北人氏。”
孟振业大吃一惊,而孟振兴望向孟楚涵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孟楚涵亦是惊讶万分,当众踩着亲姊妹维护继母,可真不像是孟楚清的作派,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孟楚洁反应慢些,有些没弄清情况,面带茫然。孟楚清却恰恰就指了她问:“爹若不信,尽可问三姐,董丽娇的确是四姐挑的,而且典卖文也是四姐帮着太太看的。”
孟楚洁极不愿替浦氏作证,也不肯顺着孟楚清的话说,但摸摸自己敷了厚粉的脸,就还是点了头,道:“当时为这事儿,我和五妹还同四妹吵了一架,但她不肯听我们的劝,我们也无法。”
孟楚清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浦氏方才也在震惊之中,此时方才确信,孟楚清是真在帮着她说话,登时大喜过望,忙忙地站起来道:“五娘说得对,我真是冤枉透顶了,我虽然掷了几回头钱,但人是四娘子挑的,文也是四娘子看的,这事儿从头到尾,与我有甚么关系?”
孟振业却道:“即便人是四娘挑的,文是她看的,但最后拍板的人,还不是你!你自己没把好关,又怎能怨得了旁人!”他嘴上偏着孟楚涵,但其实心里气得很,深恨孟楚涵行事鲁莽,还没打听清楚董丽娇的底细,就怂恿浦氏将其领进了门,尤其还是在孟楚洁和孟楚涵都相继劝过的情况下!
孟楚涵最会看人脸色,如何瞧不出来,当即也不分辨,径直站起身来,到孟楚清跟前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地道:“我本来就是个罪人,再添一桩错事也无妨,只是恳请五妹妹以大局为重,先议如何应对董丽娇一事。”
这话马上冲淡了孟楚涵的罪过,让事件的焦点转移到了孟楚清身上,今夜他们匆匆前来,不是为了商讨大事么,却怎么在这些已成既定事实的事情上纠缠了起来,孟楚清为免也太不分轻重缓急了。
孟楚清知道自己是没分轻重缓急,她也不想这样,可谁让拉拢浦氏的机会就在眼前,不利用一番就亏了呢?以往她同浦氏针尖对麦芒,那是因为浦氏觊觎她的钱财,而今这个根本矛盾,已被她设计化解,若还一味同浦氏作对,就是愚蠢了。浦氏再怎么也是孟振业的正室太太,她的正经继母,不论是眼前的修渠,还是以后的婚嫁,她的意见都是至关重要的,甚至能够左右她一生的幸福,不好好拉拢讨好她,怎么能行?
至于孟楚涵,也不算十分冤枉她,她当初的确是没听孟楚清的劝告,执意要讨好浦氏,把董丽娇领回家的,而今这局面,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孟楚清承认,孟楚涵批评她的话是对的,但是说事儿就说事儿,她这样当前一跪,算个甚么意思?传将出去,别个还以为是她仗着是嫡出,又当着家,欺负庶出的姐姐呢。
她抬头一看,孟振业果然已是面色微冷,连忙站起来避开孟楚涵,道:“都是我的错,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所以就先替太太申冤去了,却忘了这主意,大家不一定同意。”
孟振业日夜为董丽娇一事苦恼,忽闻孟楚清已然有了应对之法,惊喜非常,当即甚么也不计较了,急切地问她道:“五娘有甚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孟振兴和肖氏也是惊喜万分,纷纷跟着问她。
他们都只顾问孟楚清,却忘了让孟楚涵起来,孟楚涵跪在空椅子前头,尴尬不已,干脆磕下头去,道:“请五妹妹快快说出来,以化解咱们孟家的危机,四姐这里替大家伙儿谢你了。”
这是甚么意思!不管她的话内容是甚么,单凭她磕的这个头,就能让孟楚清名声有碍了!逼着庶姐磕头,这是何等的恶行,以后别说无人敢娶,只怕连肯与她结交的人都没有了!孟楚清火冒三丈,怒极反笑:“四姐这般气作甚么,虽说董丽娇是你引进门的,但我们从来没怨过你,而今大家同舟共济,我出出主意是该的,实在不值得你行如此大礼。”
她这样说,看似在谦逊,其实却是坐实了孟楚涵的罪名,这让她惊慌不已,赶紧张口辩解。然而孟振兴等人急着听孟楚清的好主意,很快就制止了她,命她回位坐下,不得再说废话。
孟楚涵只得从地上爬起来,黯然归座,垂泪不已,惹来孟楚洁好几声讥讽。
孟楚清向孟振业微微躬身,道:“爹,我想着,咱们和湖北老家,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然他们也不会只在湖北境内通缉我们了。所以,以女儿愚见,咱们与其躲躲藏藏地过一辈子,受着董丽娇敲诈,还不如回湖北负荆请罪去,求得族中长辈帮忙说话,事情总还有回转的余地。”
孟振兴闻言大惊,脱口而出:“五娘,你想让大伯去坐牢么?你爹虽然没偷拿家中钱财,但他包庇过我,还跟着我一起逃家,若真被董丽娇告起来,也是要坐牢的!”
其他人亦吃了一惊,望向孟楚清的眼神里,满是气愤和指责。
孟楚清却毫无畏惧,朗声道:“若老太爷真是爹和大伯气死的,就该回去伏法;若是被冤枉的,更该回去洗脱罪名,还自己一个清白!”
从古到今,孝道至上,这话大义凌然,令众人都垂下了头去。若老太爷被气死属实,孟振兴等人的确该回湖北去服罪,不然便是大不孝之人,岂能苟活于世上。
孟振兴不敢再作声。
孟振业默然许久,问孟楚清道:“你相信老太爷真是爹和你大伯气死的?”
孟楚清十分肯定地道:“我自然不信,所以才更要劝爹和大伯、大伯母回去一趟,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孟振业深感欣慰,但却仍然不认同孟楚清的提议,叹着气道:“你们不晓得我们家的老太太,她既然敢颠倒黑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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