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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高一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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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只听脚步声匆匆而去。傅秋宁笑道:“爷刚才的话,想来是让她都听去了。这时候不知怎么欢喜呢,妾身这里代玉娘谢谢您了。”
一时间雨阶送来了茶水和点心。傅秋宁知道知道玉娘是不好意思过来,也不多问。忽听院中脚步声响,接着金明进来,先看了眼傅秋宁,却听金凤举淡淡道:“秋宁又不是外人,说吧,是不是姐夫不肯见我?”
金明躬着身子小心道:“爷……怎么知道的?奴才拿着帖子亲自送去了荣亲王府,却连门都没有进去,荣亲王爷打发了身边小厮出来传话说,王爷身子有些不舒服,待改日爽利了,再约小侯爷。奴才这一路上心中纳闷,怎的……爷却像是知道了似的?”
金凤举从金明手里拿过自己写的那封拜帖,在手中掂了掂,苦笑道:“果然是恼了我,只是却为了什么呢?这个实心眼子的,连个借口都找不好,今儿早朝明明还看见他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下午就说身上不舒服。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肯用心,可见是恼我到家了。只是这些日子我也没做什么让他着恼的事情,慢说这些日子,就是这些年也没有这样事,这一次可是为了什么呢?”
傅秋宁在一旁听了,不由得诧异道:“怎么?莫非是荣亲王爷和小侯爷间生了嫌隙?却为的什么?”
金凤举苦笑着将那封信向炕上一扔,淡淡道:“你还问我,没看见我还在这里纳闷呢吗?从来没有恼我到这样的,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从那次他邀了我去府里,我当时因为你的事情悬心,就没去。之后再没找我,这可是从来没有的。莫非就因为我敷衍了他?只是这又不是第一次,一顿饭而已,有什么?”
傅秋宁心中一动,想起自己看的那些历史剧中党羽权谋,不由得小心道:“爷说的是上一次我的绣品卖出去的那件事儿吗?妾身记得那消息是烈亲王透露给爷的,爷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用意。如今荣亲王爷忽然就冷落了您,会不会是和这件事有关?”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见金凤举怔了半晌,忽的站起身道:“金明,你仔细想想,还记不记得姐夫最后一次见我说的是什么话?他是不是问了我烈亲王的事?”
“没错儿,王爷说听说小侯爷和烈亲王在一起饮宴,是不是他迫了您什么?有没有什么烦难的事?告诉他。当时因为这……这是家丑,小侯爷不欲外扬,所以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王爷就走了。”金明得了金凤举的提醒,也连忙努力回忆着当日情形。
“这就是了。我说那一日烈亲王为何与我勾肩搭背极尽亲热,他再放肆,也不该在宫门前便有这样不端举止。难不成,那是故意做给姐夫看的?知道他是个实心眼子,不会多想,日后定然会问我,而我也定然不会将这件关系侯府名声的事说与他知道,如此姐夫心中对我存了疑虑嫌隙,日后自然要慢慢冷淡我,只要我不在姐夫身边为他筹谋着,他那个性子,要被人玩死虽然不易,要玩的丢了储君位子,却也未必就十分艰难。”
金凤举一层层想着,越想越觉得便是这样。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道:“这些天我一直心中烦躁,只疑惑烈亲王怎么耐得住寂寞,迟迟不出招。原来他早就出招了,只是我没有明白他的用意,所以还傻傻被蒙在鼓里。只不过,想来那烈亲王怎么也没想到,姐夫这人对我实惠到这个地步,一朝有了疑虑,竟半点不肯虚与委蛇,立刻就存了决裂之心,这才让我察觉。不然他只是那样亲亲热热的扯我一回,便不动声色的让姐夫对我生了戒心,若我和姐夫慢慢分裂,这荣亲王一派还有何惧?好一个看似愚蠢妄想,实则精巧缜密的离间之计啊。竟把每一步都算好了,轻轻巧巧的就种下了这样一颗歹毒种子,真可谓是四两拔千斤。”
金明在一旁也恍然大悟,忽听傅秋宁笑道:“那又如何?任他算的再精巧,却终究是让爷识破了。那烈亲王想来是个性子深沉的人才,只因为以己度人,觉着荣亲王也定然是如他一般城府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的,所以这计必定有效,却不料荣亲王和爷太过推心置腹,一旦生隙,半点都不肯敷衍,竟破坏了他这完美的计划,可见这岂不是天意?”
金凤举笑道:“你说他性子深沉城府极深,真是一点儿也没说错。不必别的,只说那一日的时机,他在我身后,定然是发觉到皇上会留下姐夫一会儿,且时间不会太长,这才故作出那么些姿态来,只是这时机的把握,便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可见天资太高也有一条不好,那就是太过自信,这自信过了头,就有些盲目了。不然这一次,也不会被咱们寻到机会。”说完站起身,对秋宁道:“若是你家里人来接你回府,就把锋儿和娇儿送去老祖宗身边住两天,等你回来再接回晚风轩吧。”
傅秋宁答应了,他便往外走,说道:“我近日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过来了。你家里人来接你的时候,去回老祖宗一声。”说完傅秋宁一一答应。看着他出了大门,这才转身回来。
“爷,眼下荣亲王爷恼了您,这可怎么办呢?是不是想法子过去解释分辩一下?”回去的路上,金明小心询问着,却听金凤举冷笑道:“不必。他爱生气就生去,这样的沉不住气,让人挑拨了两下就开始疑心我。如今皇上春秋鼎盛,这各人的打算还都只是在水面之下,不算激烈呢。若真有一天,圣体违和,将立储之事提上议程,就他这个直性子,还不得让人连窝端了?这一回就让他多生几天气,磨磨他的性子吧。”
“是。”金明在一旁答应着,心想哎哟我的妈,这到底王爷是爷的姐夫,还是爷是王爷的姐夫啊?听听这教训,活脱脱跟长辈儿说的话似的,让王爷知道了,还不得呕死?

第九十四章:上门

果然,三天后,镇江王府来人,只说秋宁的母亲病重,十分想念她女孩儿,要接姑娘回府一趟。江夫人早早得了儿子的吩咐,便只说知道了,让那些人回府,第二日过来接傅秋宁。
到得第二日一大早,就有镇江王府的八宝香车停在侯府的西角门外,几个婆子媳妇去了江夫人院里,不多时便有丫鬟出来,引着她们来到了晚风轩。彼时那屋中再不是之前的简陋,傅秋宁住的屋中极尽奢华精美,连挂的纱帐都是别国进贡然后皇上赏下来的。这自然都是金凤举的安排,只为了让王府中人真真切切意识到他们家的姑娘今非昔比,真正是小侯爷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女人了。
因赞叹了一回。傅秋宁便对几个婆子道:“还要先去回了老祖宗,把两个孩子托付在那里,才能随嬷嬷们回去。”说完换好了一袭华丽长衫,披上金凤举特地命人给她做的黑狐皮披风,带着一双粉雕玉琢的儿女来到了老太君屋里。
先是请了安,傅秋宁就回了娘家来人接自己回府探母的事,这时几个婆子又上来拜见金老太君。却听她点头笑道:“原是应该的。秋宁从嫁进侯府,还没回过娘家呢,总是她这些年身子弱,我也不放心让她回去。如今她身子大好了,莫说母亲染恙,便是完好,也该回去探探的,哪有女儿嫁了人,竟然母女数年不能相见的道理呢?只是有一条,原本母亲染恙,秋宁作为女儿,侍奉汤药是应该的。只不过如今他们夫妻情深,你们姑爷事情又多,又忙乱,身边很得一个贴心人照顾着。所以若是府里有人手,倒是早些将秋宁送回来为好,待等你们姑爷忙过了这一阵子,瞅个闲时候儿,亲自送媳妇再回去一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婆子们听了,心中暗喜,忙都答道:“这个自然,自古以来出嫁从夫,我们姑娘既已经是嫁了人的女孩儿,自然要以丈夫为重的。不过是回去探一探病,立刻就送回来,也不必她侍奉汤药,省的过了病气倒不好。”
金老太君听见她们这样说,似乎十分满意,点点头道:“既如此,你们就快去吧。太太那里既已知道了此事,也不用多此一举去回了,等下我派个丫头过去说一声就是。”
傅秋宁答应了,再次起身拜别金老太君,又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嘱咐他们要听祖奶奶的话,在学堂中要努力攻学,与其他的兄弟姊妹和平相处,忍让为上。”如此絮絮说了许久,方转身而去。
出了府门登上马车,傅秋宁想着这具身体记忆里的王府也只是个模糊轮廓,只因是出嫁前才被从庄子接到王府上。而自己穿越之后,更是头一次回王府。真不知道那里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想来,会比金镶侯府更加冰冷吧?毕竟在金镶侯府久了,老太君和金凤举虽然也是受礼教毒害,最开始做了一些渣事情,但是相处下来,倒觉得他们还算公正,不至于做出为了利益就牺牲儿女的事来。但是镇江王府却不同,是那两个在王府中高高在上的男人——她名义上的爷爷和父亲,将她送到了金镶侯府,在明知她嫁过去会面临怎样凄惨命运的情况下,将她毫不犹豫的当做一颗棋子抛了出去。
马车缓缓行动的同时,金凤举正站在书房中,听金明来回报说奶奶已经离开了侯府,正往王府而去。他看着满院盛开的梅花,忽然莞尔一笑,轻声自语道:“秋宁,为夫祝你这次回去可以扬眉吐气,马到功成。”
话音落,他霍然转身,对身旁的金明道:“更衣,去荣亲王府。”
“哎,好嘞。”金明高兴的答应一声,所谓更衣,其实金凤举早已穿妥当,只要再披上一件大氅就好。于是他从衣架上取下大氅,一边给金凤举披着一边感叹道:“爷可真是沉得住气,小的这三天心里头就像猫抓似的。只恐爷再不去王府,您和王爷这心里可就都有了裂隙。说来也怪,王爷这回竟也沉得住气了。平时他待爷多亲热啊?三两天便要来召一次,这一回好嘛,足足有近半个月。”
“那是他以为自己没错,错的是我,所以自然理直气壮不肯理我了。”金凤举冷笑一声,见金明为他系好大氅的带子,便迈步往外走:“也好,这一次就让他看看烈亲王的心计,让他知道知道这条路的凶险。”
来到荣亲王府,门前小厮看见是金凤举,大概早得了荣亲王的命令,忙上前陪笑道:“小侯爷,我们王爷身体不适……”
“我不见你们王爷,我是来找你们王妃的。”金凤举不等他们说完,便截了话头,见那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似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便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们王妃也病了?那怎么今早打发人来给老太君请安的时候,无人说起此事呢?”
“哦……”
小厮们连退路都让他一句话给堵死了,登时更没了主意,又听金明在一旁冷哼道:“好大胆的奴才,还不快去通禀王妃?王妃就算病了,小侯爷是她的弟弟,见不见自然是王妃说了算,难道你们在这里就替王妃拿了主意?还不滚进去通报?”
看门的家丁无奈,只好撒腿跑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满脸赔笑的回来,对金凤举恭敬道:“王妃娘娘让小侯爷赶紧进去呢。”
金凤举“嗯”了一声,便从侧门进去,他出入王府多次,自然知道自家姐姐的院子。轻车熟路进了院门,早有丫鬟等着,见了他都围上来笑道:“小侯爷怎么这些日子也不来府里?娘娘最近每天都念叨着,王爷只说您公务繁忙,奴婢们还以为你又去了西北或是下了江南呢。”
金凤举笑道:“是吗?你们王爷说我公务繁忙?他在王妃房里吗?”
丫鬟们都笑道:”原本是在的,和娘娘正下着棋,听说小侯爷来了,抬脚就走了,说是想起有道折子在书房还没写完。”一边说着,已经来到门前,挑起门帘笑道:“娘娘,小侯爷过来了。”
金凤举进了门,便见姐姐早已满面笑容的接过来,先拉着他打量了一番,摇头道:“果然是清减了些,王爷说你这些日子繁忙,唉你也是的,忙着公务,也要顾惜身体才是。不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再累出一个好歹来可怎么办?”说着话,就拉金凤举坐到榻上,把小桌上的精致点心一起推过去,笑道:“快尝尝,都是我府里新来的厨子弄出的新花样,我和王爷都爱吃,你素日里也爱吃这些,尝尝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命他们再做一些,到时给老祖宗和娘再送一些。”
金凤举拈起一块点心吃了,赞几句,姐弟两个又说了几句话,他便问王妃道:“姐姐可知姐夫在哪里吗?有些事我要问他,偏他生了我的气,不肯见我。”
“好端端的,怎会生你的气?王爷一向最器重你的。”王妃十分惊讶的问,一边叫过身边的小丫鬟道:“去悄悄看看王爷在哪里,如果问起,就说是我让厨房现做了点心,问了地方好给他送过去。”
小丫鬟答应着去了。金凤举这里就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听的王妃秀眉紧皱,摇头道:“怎会有这样的事情?母亲和婉莹也是糊涂。那烈亲王也未免太有心计。最可恨是我们家这直性子的王爷,就这样上了人家的圈套还不知道。”因一时小丫鬟来回,说是王爷在花园的“临风亭”里赏梅,王妃便笑对金凤举道:“你快过去吧,把这事儿说开,你姐夫心里就舒坦了,我就说他这些日子愁眉不展,倒像是有许多心事似的,还以为他为朝堂上的事烦心,原来起因却是在你。”
金凤举答应了,便举步出去。一路来到花园的临风亭,只见荣亲王身边的太监正靠在亭下的假山石上打盹儿,看见他忙行礼,金凤举“嘘”了一声,悄悄道:“这个天儿靠在石头上打盹儿?你也不怕伤风了。”说完也不待那太监说话,便拾级而上,转眼间就进了临风亭。
那荣亲王正是满腹纠结的时候儿,一时觉着金凤举不至于背叛自己,他姐姐是自己的王妃,这么多年他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可以说一直都是尽心尽力,怎么会是包藏祸心呢?可一时想着他和烈亲王竟那样亲热,两人平日里冷冷淡淡,却原来都是做给自己看的。何况,若不是和烈亲王交好,因何自己试探他的时候就那么敷衍?莫不是烈亲王许给他天大的好处,所以他心变了?只是再大的好处还能有自己给他的多吗?难不成那八弟还答应他一旦坐上龙椅,能分他半壁江山不成?
正想的脑袋都快炸了的时候,就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听说姐夫身体不适,怎么却跑这儿吹风来了?难不成得的是什么热症?必须要吹吹冷风才能好?”

第九十五章:释怀

荣亲王霍然转身,看见金凤举正好整以暇的坐下,拿起桌上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着道:“水不够热,不过在这天气里,能这样也就不错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荣亲王一屁股在金凤举对面坐下,气哼哼的看着他。
“我听说姐夫病了,所以过来探病啊。”金凤举仍是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水,眼睛向上微微挑着,带出一缕笑意。
“哼,用不着你来假好心,你若想品茶,我想我那八弟一定是欢迎之至。他那里的茶叶比我这里的名贵,你何不去尝尝?”荣亲王冷哼了一声,索性将脸也转过去了。
“我只道你吹了冷风,头脑能清醒些。谁知吹了半日,倒好像更昏沉了。”金凤举放下茶杯,悠悠道:“我这时候儿若是去烈亲王府喝茶,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要多名贵有多名贵,就算是把烈亲王府所有的好茶都要来,姐夫的八弟也必定都心甘情愿给我,你信不信?”
荣亲王听他这样说,更觉有气,一拍桌子道:“那你就去啊,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告诉你,我那八弟最是个多疑的人,你若再往我这里跑,可就不敢保他还请不请你喝茶了。”
“原来连姐夫都知道烈亲王爷生性多疑狡诈。”金凤举慢慢将茶杯放在自己指间把玩着,不紧不慢道:“那姐夫可是认为我就愚蠢到这个地步,放着一心扶持的姐夫不去辅佐,倒跑去他那里投诚了?我是脑袋进水了还是魂儿飞了才能做出这种决定来?还是姐夫以为,你这小舅子若投靠了烈亲王,帮他登基之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不是一杯毒酒赐个全尸?姐夫,那是你自己的弟弟,你觉着他有这个心胸吗?”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和他交好?”荣亲王只觉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拍案而起道:“他能给你的,我哪样不能给你?不说将来的事,只说现下,你那一母同胞的至亲姐姐可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他烈亲王的,你……你说,你怎么可以去和他相交?”
金凤举一顿茶杯,冷笑道:“姐夫从来都夸我智计无双,如今我倒要问问你,你倒是给我指出一条,我只要一条,投靠烈亲王的理由,你说出来了,我便服你,从此之后唯你命是从。”
“我……我怎么会知道?根本就没有理由。”荣亲王怒吼,却见对面的小舅子猛然站起来,吼的声音比他还大:“既然没有理由,你到底是凭什么就认定了我会去投靠他?就因为那一天我被他硬扯着去喝酒?那你怎么不看看除那一天之外,我什么时候和他有过好脸色?”
“你……说话就说话,吼……吼什么?”荣亲王眨巴眨巴眼睛:“怎的……怎的和你姐姐一样厉害?”
金凤举看他坐了下去,手拿着茶杯喝水,知道他心下又信了自己的话,这才觉得郁闷稍平,冷冷道:“姐夫,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疑心我?连你自己都找不到一个我投靠对方的理由,你自己都知道我嫡亲的姐姐是你的王妃,你……你怎么还会信了那烈亲王的挑拨之计?”
“那……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坦白?我试探你的时候,只拿话来敷衍我?”荣亲王吭哧吭哧的道,却见对面的小舅子面色难看,好半晌才轻轻开口:“好,我看出来了,你若不知道这件事,大概是不能信我了,那我便说给你听。”因将当日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又将烈亲王的动机说了一遍,只把一个荣亲王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是……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金凤举没好气道:“自然就是这般,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又怕我姐姐知道了,生气上火,所以才没告诉你。而你那好八弟,恰恰是算准了我这种想法,所以才大胆行此离间之计。没想到烈亲王军功赫赫不说,这份心计也着实难得,姐夫,你那日是不是出了勤政殿就看到他搭着我的肩亲热往宫外走?所以才起了疑心?”
荣亲王点头,却听金凤举道:“由此可见他的心机多可怕了。宫门前,他即便是从军队出来,圣上对他行为甚少约束,但也用不着表现的如此亲热,如市井之间无赖般勾勾搭搭的。我当时只是疑惑,却没有参透这其中关节,如今自然知道,他定是算准了皇上找你说话,又知这说话时间不能长,所以才故意做出那番情态,都叫落在你眼中。只要你对我生出疑心,日后慢慢疏远,我自然会察觉到你的疏离,如此一来,又怎敢尽心尽力为你做事?看看,他不过是费了一顿酒,就让咱们两个分离崩析,这是什么样的心计?只可惜啊只可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漏算了一条。”
“漏算了什么?”荣亲王听着金凤举的分析,就好像听故事似的,惊出一身身的冷汗,因此一听金凤举这么说,就连忙发问。
“他漏算了你的性子。”金凤举没好气道:“他只因为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还以为你也和他差不多,纵然做不到他那样好,也有八九不离十,这疏远我自然是要暗地里疏远,表面上自是什么也不说。却不料他这六哥,心中藏不住事儿,如同小孩儿玩过家家似的,一旦生了气,雷厉风行的就要老死不相往来,如此才让我这么快就发觉,终于让他功亏一篑。”
荣亲王脸一红,咳了一声道:“这个……也不怨他,我对别人,还是能虚应故事的。这不……这不是因为咱们两个关系太不寻常,所以我格外生气吗?那个……那个话怎么说来的?爱之深责之切……”
“噗”的一声,金凤举不等他说完,就把茶水给喷了出来,看着自家直挠头的姐夫,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不会用词就别乱用,这种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
“我也不是乱用词,就是……就是打个比方,就是这个意思。”荣亲王嘿嘿直笑,忽然又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看着亭外的青松翠柏,黯然道:“凤举啊,我原本还以为,我的资质就算不好,但也不差,然后为人再仁厚一些,也有资格去争一争那个座位。谁知如今听你一说,才知老八的心思竟如此深沉,你说,我……我是不是太愚笨?根本没资格去和他争?”
“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姐夫,你是大智若愚。我如此尽心尽力的帮你,难道你以为,这是因为我的姐姐是你的王妃吗?固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若你不具备帝王之才,我又何苦将身家性命都搭上,去扶一个根本不可能上位的阿斗?还是你以为,我就是个唯亲是从的烂好心的人?”
这话本是大逆不道的,但是此时说出来,却只令荣亲王兴奋不已,看着金凤举小声道:“你……你帮我,是觉得我……我有这个资格?”因为这亭子高高在上,下面又只得自己的一个心腹太监,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所以荣亲王和金凤举说话间少了许多顾忌。
“当然是有。”金凤举毫不迟疑的道:“就算你不信自己,难道不信你小舅子的眼光?我可是连皇上都夸赞生了一双毒眼的人。”金凤举又为自己倒了杯茶,微笑道:“今日我和姐夫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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