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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足良缘-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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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暗中捅了酒儿一 把道:“就你话多!惹得小姐伤心起来了!”
酒儿话已说出去,收又收不回,再看书玉确实垂目蹙眉,心下自责不已,想想没别的那说,只好向外喊道:“走了半天,肚子也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话音未落,老九根领着柱子进来了,两人抬了张八仙桌入内,瞬间将这小屋里挤了个满满当当。
刘妈妈一眼就看见老九根脚下那双鞋,正是自己亲手精心纳出来的,一个月下来,看上去倒还有八成新的样子,知道必是平日舍不得穿的缘故。
因此心里欢喜,说话口气也温柔了起来:“怎么抬这个进来?小姐屋里只怕放不下呢?
老九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道:“小姐累了,我看也不必下去厨房里用饭了,外头店堂里没生火盆,想必冷得很,不如就请在这里吃了倒好。”
说着话儿,就见良儿和皮氏,并毛娘子一起进来了,手里端了不少碗碟盏钟,先是两碟细果——龙眼、核桃,说给小姐吃着玩的,过后将餐具放下,说饭尚在炉上焖着,顷刻就好。
书玉知道大家是一片好心,口中自是称谢,又道:“其实这又何必?我宁可去厨房里跟大家一起吃!多久没一起热闹吃顿饭了?好容易我回来了,倒要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独食不成?”
老九根笑道:“要热闹还不容易?只要皮家的和那毛娘子陪你在座,包管你一顿饭下,头也晕了!这里只她们话多,听和我们几个耳朵都起茧子了!”
皮氏和毛娘子自然要骂的,于是屋里立刻便闹腾开了,书玉看着直笑,倒将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解开了些。
“厨房里还有事,我们先下去,这是新鲜顿出来的好茶,小姐先用些,酒儿,替小姐剥两枚果子甜甜嘴!”说笑半日,皮氏和毛娘子要走,便将这里交给酒儿,嘱咐她好好照顾书玉。
刘妈妈趁机便说下楼去取热炭上来,书玉知道她必去解释自己回来的来龙去脉,这样也好,叫她去说,倒省了自己许多口舌,于是点头,只说去吧。
人走光了,屋里复又安静下来,酒儿默默靠在桌边,剥着龙眼皮,口中没话找话道:“这样的天气,哪里来这东西?必是费了许多心力,也不知是不是东平楼…”
说到这里,酒儿惊觉失言,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书玉一眼,书玉心里跳得慌张,却不愿叫酒儿看出来,只微笑道:“自然是东平楼,这里东平楼也有一份,就送些年货果子来,也不算什么稀奇。”
酒儿见书玉如此镇定,心里倒松了口气,只是想起刚才听许财说,颜予轩被禁足家中,心中不觉又担心起来。
说起来,小姐和东家真是历尽了磨难,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能成事,唉!想到这里,酒儿一口气憋不住,长吁出口来。
书玉明明听见她的声音,心里更如刀绞一般,抬头向窗外看去,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进屋里,外头北风凌厉,枯枝横行,愈发叫人心里,频频生出萧瑟颓败之意来。

第三百八章真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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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娘子和皮氏,一前一后捧着托盘上来,里头满满当当装了好些饭菜,都是书玉以往爱吃的,一路小心,进了书玉屋里。
不料,两人但进去,抬头就见书玉换了妆扮,刚来时的锦袍皮裙已叫酒儿收进了箱底,身上则是布衣布裙,头上珠翠亦已卸去,乌黑油发间,依旧只得一枝墨玉发押,本就脂粉不施的粉面上,一双秋波奕奕生光。所谓裙布荆钗,殊无艳饰,然明眸善睐,皓齿流芳,秀眉在骨也。
书玉见二人看得愣住,不觉抿嘴而笑,问道:“怎么不认识?我可是这里的掌柜!”
皮氏听见这话就笑了,又捅了毛娘子一把道:“我说如何?小姐不是那样轻易被打得倒的!小姐你不知道,才刘妈妈在厨房里将整件事说了,直说得她自己眼泪巴巴,连带这婆娘也猫尿儿直淌!如今怎样?正应了我刚才的话不是!”
毛娘子也不理她,直接将手里托盘在那八仙桌上,然后方道:“小姐别听这恁骗口张舌的婆子,她最好就是扯淡!我哪里就哭了?知道小姐是再刚强不过的,我们跟着小姐,自然也要有样学样,那起没刚性的,也进不了这个门!”
酒儿本来一心伤感,被这二人斗嘴惹得好笑,想起前事,倒对毛娘子道:“要说有刚性,真真是妈妈你无 疑了!这里有谁敢跟自己主子对嘴对舌!候千户又不是好性儿的,倒只服你一个!”
毛娘子被提醒了,赶紧对书玉道:“我家老爷已收到信儿。原说立刻就来看小姐,我倒说不必。一来天晚了,小姐将要歇息,二来老爷腿脚不便,外头又冷,还是明儿早起来得便宜。”
书玉点头,说这样安排的很是,又问盘子里有什么。
皮氏一拍脑袋,道只顾说闲话,倒将正事忘了。 便与毛娘子一起,一一指于书玉道:“这是冬笋配糟鱼,再加些上好的云腿丝蒸出来的。这是红烧鲍脯,经小姐传授,毛娘子也做得有模有样了, 这又是白切油鸡,鸡是年前孙大特意从乡下送来的。小姐还记得吗?是那群自己家里头的一只呢!那边是油爆大虾,虾也是年前,东平楼…”
提起这三个字,正说得起劲的皮氏一下哑住了,再看毛娘子,脸色也有些变了。又看书玉,又推皮氏,全然一付埋怨其说错话的样子。
书玉心里如被针刺一样难受。再提到东平楼,她仿佛被人以重拳击倒,想起颜予轩,想到他为了自己,可能与家里斗争到何种程度。书玉简直恨不能放声悲泣。
可是她不能,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任性。
“看你们吓得!这有什么?东平楼是咱们东家,送些东西来也是自然,快说快说,这又是什么?”书玉一句话,轻轻将话头岔开,皮氏松了口气,毛娘子赶紧接过话道:“这是上好的鸭肉,先用滚水烫过,再用糟烩出来,尤其滑嫩,小姐一试便知。”说着将筷子递上去,请书玉品尝。
书玉依言放一块入口,果觉肉嫩味鲜,鸭肉肌理滑香,到嚼完了也不觉得有渣。
“毛娘子果然好手艺!”书玉赞了一句,又将筷子放了下来。此时她虽有些腹饥,却对面前的美食提不起劲来。要不是怕扫了大家的兴,她真是一口也不想吃的。
酒儿看出些不好来,于是冲毛娘子和皮氏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收口不言,默默将菜了,便自出去了。
“小姐,请用些吧!我知道小姐心里难过,可这不是一天二天能好的事,小姐还请多保重身子。若小姐再病了,还有谁能指望得上呢?!东家如今也难再看顾小姐了!”酒儿说到后面,悲难自禁,口中忍不住呜咽出声。
书玉心如刀绞,可诚如刚才毛娘子所说,她是个刚强的人,面前有再大的难处,她也不愿失了尊严,更何况,她深知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将身子挺直绷紧,方才迎得住风,挡得起雨。
“别哭了,叫大家伙听了伤心。他们好意做出这一桌菜来,又在年间,咱们怎可如此扫兴?来来,你坐在身边,咱们一起将这桌上菜吃了!也叫他们看看,咱们没事,潘家的女儿,到哪里都是一样,不会轻易低头弯腰的!”书玉将酒儿按坐下来,又强塞给对方一双筷子,酒儿硬生生将一口郁气吞进肚里,手抖着接了过来。
这主仆两人,皆是包着满腹苦水,却还是相互安慰着将饭吃了。
再说颜家,颜予轩禁足三天之后,高易雸来看他了。
因颜予轩依旧不肯进食,颜父也被惊动了,亲来看视,当面重重斥责了几句,父命难违,颜予轩不得不从,却只以米汤度日,只求维持而已。
高易雸来时,颜予轩正坐在窗下临帖,看见是他进来,不由得吃了一惊,手里的笔落在纸上,渲染出大大的一圈墨点来。
“我去寻你,你不肯见,想不到今日竟亲自上门来了!”颜予轩轻轻笑着,请对方坐下,又叫丫鬟们递茶,却道:“因我不食,所以没有茶果伺候了,还请高兄忍耐些才好。”
高易雸脸上一丝儿笑容也没有,只静静看着颜予轩。几日不见,对方瘦了一圈,看来真是不食不假。只是人虽瘦些,精神却愈发好了,尤其一双桃花眼内,英爽之气皆出,甚是奕奕逼人。
“高兄既来,怎么不说话?只管在我身上看什么?莫不我身上有字?才临贴,我记得没写在衣服上呀?!”颜予轩竟然还开得出玩笑。其实他心里开了锅一样热闹,又有些忐忑不安。到底对方此时前来,是幸灾乐祸,还是另有企图?
本来他二人互交已久,也算对彼此有些了解,可如今经了书玉一事,两人倒有些为敌的意思,也就难说以前了。
沉默良久,高易雸终于开口了:“潘家小姐被赶出钱府一事,颜兄可曾听闻?”
颜予轩的心一沉,他担心的正是这个,不想竟然成真。
“当真钱家如此无情?”颜予轩喃喃自语道。只是过后一想,他又觉得有些欣慰,东恩馆对书玉来说,可能倒是一个更好的去处。钱家?实在不是书玉那性子能待得住的地方。
“看来颜兄业已知晓,不然怎么半点受惊的神情也不见?”高易雸口气中有些东西,令颜予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到底对方是什么意思?
“高兄今日前来,莫来正为告诉小弟此事么?”专为这个跑一趟?不像。
“倒也不是,”高易雸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慢慢道:“因前几日小弟酒醉,醒来后得知颜兄曾来过看视,只是小弟当时人事不知,因此叫人挡了回去。今儿我已好了,头脑也清醒许多,再不糊涂了,便亲自上门,一来给颜兄陪罪,二来么,也看看颜兄,不知颜兄当日前去,有何要事?”
幸灾乐祸?颜予轩忖度着对方心思,亦小心翼翼答道:“陪罪不敢当。高兄无恙便罢了。其实那日我去,正为解释那日东平楼高兄不快之事,只是不知,”颜予轩说到这里,抬眼直视高易雸双目,镇定自如地继续道:“只是不知,高兄可愿给我这个机会?实在事实,不是如高兄心中所想的那样。”
高易雸冷笑了。他心中想过许多,自那日后。最好的兄弟连同自己最爱的女儿,联手摆了自己一道,这就是他心中所想。事实不是这样?依你颜予轩的意思,事实不是这样?
当我三岁小孩一样好骗吧?!
“事实摆在眼前,是人都能看见。你与潘家小姐彼此钟情,独处一室,这是我亲眼所见的。难不成,颜兄连这一点也要否认?”
高易雸的笑,他口中带着鄙夷之气的话,将颜予轩彻底激怒了。
“我确实与潘家小姐彼此钟情,此生我愿与她琴瑟相和,绾就同心!这又怎样?”颜予轩从桌边站了起来,桃花眼中本来平静如水,现在却泛起层层波浪来。
高易雸不甘示弱,也立即起身,直立在对方面前,四目澄澄之下,几乎能听到电光火花闪动的声音。
“这又怎样?你难道不知我钟情于她?!”高易雸发作起来。
颜予轩应声而道:“当然知道!当初你与她相好,正是由我护佑,我怎会不知?”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夺人所爱?!”高易雸气得一张俊脸紫涨起来,对方竟还能如此振振有辞,实在令他心寒不齿。
“夺人所爱?”颜予轩将这四个字在口中慢慢品过,又吐出来还给对方:“夺人所爱?高兄,这话你未免说得太过轻率!你知道什么叫夺人所爱?!我识书玉在先,当日她落难在外, 是我助她生计,她愿以一已之力生存,不愿假借他手,是我在身边提点携手!自见到她,我便心中只她一个,无奈她只取中了你,我多说过一个字么?你与她定情东恩馆时,是谁替你打点隐瞒,是谁?!”

第三百九章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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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予轩的话,如巨石临头,将高易雸击得连连后退。他本以为颜予轩是自他走后,方爱上书玉,不想对方竟倾心书玉这般久远,现在想来,确实对方识书玉在前,自己却是在他之后的。
颜予轩憋在心中许久的话,今日总算可以一吐为快。
“自你上回从东恩馆走后,书玉大病一场,前日你从东平楼丢下重话丢下她,她亦病至卧床,更几乎连命也没了!你知道么?当她要人看顾时,你在哪里?酒后醉去,不省人事!”颜予轩越说越快,眼中怒火直射,意气惊人,几要将高易雸吞没。
“从我识她,我便只愿守护于她,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我,我总归只有她一个。可你呢,你又是如何对她?!”
颜予轩步步紧逼,终于将高易雸的火也逼出来了。
“我如何对她?我连家也不要了,只要她!”高易雸的话,令颜予轩愈发觉得好笑。
“你不要家?你在家里受了气,便求她来庇护你!这才是当日你去东恩馆的真实目的!”颜予轩此时已忘记了兄弟情谊,这些事在他心中憋得太久,已近发酵,再不说出来,只怕就要闷死他自己了。
“跟你的丫鬟事事与她过不去,你看见了也不曾理,是也不是?你娘来了,几句话打发了她,就将你带了回去,是也不是?又始至终,你当她潘书玉是个什么?替你挡风避雨的木牌么?!”颜予轩终于失去了理智。将真相说了出来,本来他不愿意这样,可事到临头,他管不住自己了。
高易雸呆住了, 颜予轩这话里的意思,叫他一时失了方向,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我娘来了,几句话打发了书玉?
待到醒过神来,高易雸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颜予轩的衣领就怒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有种的再给爷说一遍!”
颜予轩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开口,只冷冷地看着高易雸。什么意思?自己去想吧!
高易雸等了许久,等不到对方的回应,他急火攻心,眼内发红,双拳紧握。直接逼迫到颜予轩的脸上来了。
“我再问你一遍,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怒火已烧得他头昏,原来书玉不是故意?!原来竟然另有原因?!
颜予轩的目光却逐渐缓和了下来,开始有些同情之意浮现出来,他看得出来,高易雸依旧难忘书玉。实在这也不是他的责任,却也难说是高太太的错,她一心为子。正如自己的父母现在所为一样。
高易雸看出对方眼神,高高举起的手慢慢也垂了下来,双目中本自熊熊的怒火,燃尽熄灭,成了灰。
颜予轩也不说话。默默看着对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命运弄人,唯有承受而已。
“自我走后,她,她过得怎样?”高易雸垂首颓然,此刻他觉得在颜予轩面前抬来起头似的,对方刚才的话,一下将他的心浇了个透明,那信是母亲拿出来的,从此之后凡提到书玉,母亲总在自己面前惶恐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过得不好。不过她性子刚正,却是不肯白白受人欺负的。”颜予轩短短一句话,将高易雸打得无力还击,她过得不好,她过得不好!自己爱她,却没给她丁点保护, 想想身边五尺男儿,心里实在有愧,此时再念及那日对她出言不逊,真叫高易雸头也抬不起来了。
“高兄也无需自责,毕竟,一来你不知情,二来,你离京去了外头,也无力回护。”颜予轩倒是体量其意,出言安慰。
高易雸此时再不想看对方一眼,不是鄙夷,是自己羞愧,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将书玉拱手相让了。相反,现在他知道了一切,反倒更激起他的斗志来。
“我这就走了,今日是我来错了,不过也好,知道了真相。颜兄,临走我有一句相赠:既然书玉现在再次蒙难,颜兄这样躲在家里却不是事。一向颜兄不是自诩总护于书玉身边?这回却又如何?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真要帮她,还要用心用智才行!”说完这几句,高易雸掉脸就走,留下颜予轩在身后,沉思不语。
这天晌午,颜予轩便开始进食,他吃了许多,甚有 将前几日弥补回来之意。
颜予岚听得下人来报,心中甚是宽慰,以为二弟醒悟过来,自觉心中大石落定,饭后因冬日天短,不便午休,便出来在园子里走了几步,疏散疏散。
不想才走到书房外,就正撞见了颜予轩。
“大哥也出来了?”一见颜予岚过来,颜予轩便笑着上前来,又道:“想必几日未吃油腻,中午吃得太多,有些腹涨肚饱,只好出来走走。”
颜予岚笑着点头,因心情大好,便玩笑道:“你也是玩得过了火!现在怎样?自己肚子受累。”
颜予轩少不得陪笑,跟在自己大哥身边,慢慢向前踱去。
“明儿就是元宵节了,宫前正门处,山楼影灯已结起来了,宫中内外山棚皆起,想必又是一场热闹,明儿咱们倒要好好高乐一回。” 颜予岚边走边说些闲话,又看予轩神情。
颜予轩淡然自若地笑道:“这是自然。腊月间我便命下人去了灯市,买了好些珍奇者回来,想必明儿都要挂出来了。”
颜予岚点头,随口道:“明儿想必皇帝也要去宣德楼上观灯,黄罗彩棚下,御座业已设好。我听高太师说,就连太妃也是要一并去的。”
颜予轩点头,有意无意地道:“太师最近甚有东风再起之势,大哥倒要多加小心为是。”
颜予岚听这话不对,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安地问道:“二弟,你这话是何意思?”
颜予轩轻言细语道:“眼见过了年就要殿试,今年赴京会试的学子水平不知如何?若实在太差,只怕皇帝那里也不好过关。”
颜予岚一听,本走得轻松的脚步便有些放慢了下来,一手抚须,开始陷入沉思。
颜予轩似没看见,又闷头说了下去:“高太师看顾自己的亲家,也是应当自然,太妃偏袒自己的弟弟,更是理所当然。只是,大哥也是知道的,翰林院向来主管科举,乡试主考监场也向由大学士担当。这回是潘士杰,下回,却又是谁?若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天弄出祸来,到时金殿之上,皇帝看入京的竟是一般俗物,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当众叫皇帝难堪,他老人家发起火来,可不是玩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予岚不想自己的二弟不入宦海,竟也有如此心思,当下便斜了眼看他,有意问道:“若依你意思,又该如何?”
颜予轩见问,便胸有成竹地答道:“要我说,太师已近利令智昏,潘大人去了,再无人辖制,太师愈发有恃无恐,只怕越弄越大,到最后不可收拾。”
“可是他背后有太妃撑腰,就连皇帝也要给他三分薄面,李大学士那样受宠,不也一样当面碰了钉子?更别说我了。” 颜予岚连连摆手,他知道自己二弟的话里意思,只是他一向稳重保守,是绝无可能当那出头先烂的椽子的。
此外颜予岚心中也十分明白,颜予轩有意将事态说得严重,也是有其自己的私心的,不知为何,自己二弟偏就是对那潘家小姐念念不忘?
颜予轩看得出大哥的心思,遂不再多言,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下的工夫,今天能说到这一步,已属不易,机会早晚会用,到时候再看吧。
却说高易雸回到家中,首先就去了高太太院里。因台夫人来了,高太太正与其说些小时候趣事,不想几个丫鬟拦着抱着,还是阻不住自己的儿子,见其径直冲了进来,也不管有人没人。
台夫人看着不好,又不知何事,只好看看高太太。
高太太脸上有些抽动,强忍着不安,笑问:“你在哪里吃了酒来?没见我这里有客?来人,快领三爷下去,洗把脸换个衣服再过来!”
高易雸哪里肯走?到底当了人又不好发作,只得喘气坐了下来,却是既不上前来请安,也没有行礼的意思。
台夫人知道不妙,于是笑对高太太道:“想必你母子有事要说,罢了,今日我也来得久了,还是回去得好。咱们有话留待下回!”
高太太求之不得,赶紧起身相送,又道:“明儿晚上看灯,到时候再见就是。”
台夫人去了,高太太回身便嗔道:“雸儿,如今你也没了规矩了!你台伯母在这里呢!怎么看见也不说句话儿?”
高易雸早已忍耐多时,见台夫人去了,正好要说话,高太太看其脸色红涨,青筋直暴,心里慌了起来,挥手叫下人出去,又抢在儿子前头开言道:“你才去了哪里?谁把你气成这样?”
高易雸怒极,手抖心颤,直接问到自己母亲脸上来:“娘!今儿给儿子句实话!当初潘书玉写给儿子的那封绝情信,到底是怎么来得?!”
高太太怕的就是这个,一句果然被戳中心窝,惊得气也喘不均了,向后几步,跌坐在炕沿上
第三百十章新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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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易雸见母亲被自己惊到,知道这事必与其相干了,来时路上心里本来还报有些希望,希望是颜予轩为自己开脱,因而才找自己母亲做了借口。
虽然想想也不可能,颜予轩不是那样的人,再者,自己母亲一向的表现,恐正印实了事实。
可当事实正摆在眼前时,高易雸又觉得难以接受了,怎么会?为什么?
“我儿,为娘的也是无可奈何呀!”高太太扑到自己儿子身上,哀声求道:“你知道在这家里,我没有别人,只有依靠你一个,你爹又是那样,我也是没法子呀!你若丢下这个家,叫为娘的今后怎么活,还见不见人呢!”
高易雸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摒住了没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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