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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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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松了口气,齐声道:“皇上圣明!”
布日固德见大人正经起来,不敢再出声,再者,秦霖的话他听得似懂非懂。想接也接不上。
秦霖说完,见小苞谷紧闭嘴巴,似乎很不乐。便温声对他道:“朕传布日固德和高姑娘来,是因为高大人和巴音王爷要结亲。没想到你跟他们一起玩,才没传你。并非当你是俘虏。”
见小苞谷依旧懵懂,巴音亲王笑着解释道:“我家布日固德就要跟高姑娘定亲了。”
语气十分得意。
这下小苞谷听懂了,鄙夷地瞅了高凡一眼,不屑道:“卖女求荣!”
高凡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呕得想吐血。
众臣想笑又不好笑的,都十分同情高凡。
秦霖也无奈地看着小苞谷,这孩子从来就不掩饰他对高凡的厌恶,真是没法子。
布日固德虽小,还不通情事,但他很喜欢高雁,听说要跟她定亲,心里十分乐意。谁知小苞谷来了这么一句,把他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加上刚才的争执,更是火大。
他怒视小苞谷道:“你骂谁?”
小苞谷指着高凡道:“骂他呀!你没长耳朵?”
高凡气坏了,决定跟小娃儿较真一回,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于是深吸一口气,问小苞谷道:“我怎么就卖女求荣了?”
小苞谷道:“好好的,你干嘛忽然把闺女许人?”
高凡道:“自然是因为布日固德有出息。”
小苞谷哼道:“屁出息!小孩子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谁说得准?要是布日固德长大了不成器,雁妹妹还要嫁他?”
高凡哑口无言,觉得跟他较真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布日固德却怒了,逼上前道:“你才会不成器!”
小苞谷嗤笑道:“说你蠢还不承认!我又没说自己一定就成器。雁妹妹也不一定就成器。将来她要是变成坏女人,你也要娶她?”
布日固德就愣住了,不禁把目光投向粉嫩嫩的高妹妹,估量她变成坏女人的可能性。
高雁很无辜,伤心地瘪嘴道:“我不会变成坏女人!“
高凡忙上前安抚闺女,越发气得心肝都疼。
史将军等人都惊笑不已,却又不敢笑出来,也不知怎么了, 好好的喜事变成这个样子。他不禁佩服地想,这张少爷捣乱的工夫永远是那么强悍!
这时,胡敏插嘴道:“虎父无犬子。布日固德现在就很不凡,在巴音王爷教导下,将来必定能成大器;高大人也是一样,他教出来的闺女还能差了?”
众人忙都点头。
小苞谷仰头把他打量一番,问道:“你是谁?”
胡敏笑道:“老夫姓胡。”
小苞谷“哦”了一声,很肯定地说道:“你是混世魔王的亲戚,对吧?”
胡敏瞪大眼睛,不知他是根据姓猜的呢,还是听说了自己也来了安国,只得点头道:“不错!”
小苞谷就道:“我娘说,小娃儿就像白纸一样,长大了变坏,都是其他原因造成的。混世魔王小时候肯定跟我一样讨人喜,怎么长大就变坏了呢?他不也上学念书了么?”
胡敏顿时被噎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侄儿变坏的缘故,岂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的?
第593章 朕付不起
混世魔王胡镇在张郑两家,那是被当做反面教材来用的,所以小苞谷对他很熟悉,张口就来。
布日固德生气地质问道:“你凭什么说我就一定变坏?”
小苞谷道:“我什么时候说你一定变坏了?我说不一定。不一定懂不懂?就是也许变好了,也许变坏了。小娃儿好容易变的,所以要管教。就是大人也容易变,那些贪官不都是进士么!”
高凡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孩子太能扯了。
虽然他说的有些道理,但若真照这言语,什么时候定亲都有风险,干脆别嫁了。
这小苞谷根本就是成心让他不好过。
他对小苞谷洒然笑道:“多谢你提醒。所谓定亲,只是暂定而已。若将来本官的女儿真变坏了——”他转向巴音亲王——“王爷只管退亲,本官绝无二话!”
巴音亲王也呵呵笑道:“同理,若将来布日固德品行有亏,或是不成器,高大人只管退亲,本王也绝无二话!就请各位大人做个见证。”
秦霖明白二人心意,忙打圆场道:“如此甚好!”
又对小苞谷三人道:“你们玩去吧。朕跟诸位大人还有事要商议。”
真不该叫他们进来,主要是不该让小苞谷进来。
看着三个孩子转身往外走,高凡松了口气,以为这下完事了,谁知新的变故又发生了。
小苞谷一边走,一边不知从高雁腰里拽过什么东西,惹得高雁大叫起来,抱着他的胳膊软声恳求“给我,给我!”
布日固德停步,转脸对小苞谷喝道:“你干什么?”
小苞谷举起手中的望远镜,道:“这是我的。我拿回来。”
布日固德瞪眼道:“你说了送给雁妹妹玩,怎么又要回来?”
高雁连连点头,道:“我才玩一会子呢。”
小苞谷道:“你要嫁给他。我就不给你玩了。”
满堂文武都听得目瞪口呆——这孩子是在争女人吗?
不对,应该是争女娃!
更恐怖的还在后头,就听高雁道:“那我不嫁他了,我嫁你好不好?你把望远镜给我玩。”
高凡听得嘴角抽搐不止。
众人都以为小苞谷会点头,因为大家都觉得他就是小孩子脾气,要跟布日固德争个高低。出一口气而已。
谁知小苞谷却摇头道:“我不能娶你。我不喜欢你爹,不要他做岳父!”
高凡气得吐血——竟然看不上他这个爹!
与他难看脸色相对的,是巴音亲王尴尬的脸色。
两人都觉得败兴极了,虽是小儿言语,不该当回事的。然赤子童心最真挚的,听了闹心呢!
其他诸人也都神色各异:秦霖竭力憋住笑,憋得胸前伤口都有些疼了。慌忙放松,深吸一口气平定心绪;史将军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蹲下身子去笑;其他人无不口歪眼斜,忍得十分辛苦。
秦霖见三个孩子还堵在门口吵,内侍催也催不走,忙扬声道:“张巽,你既答应把望远镜借给妹妹玩,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妹妹年小,又是女子,你该让着她些。”
小苞谷听后犹豫不决。又见高雁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中不忍,便把望远镜还给了她。
高雁顿时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笑了。很可爱地朝他行了个蹲身礼,甜甜地说道:“谢谢苞谷哥哥!”
众人都松了口气。
唯有高凡一口气顺不来,对闺女和布日固德道:“爹正在命人制作这望远镜。等做出来你们一人一个。”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便利的军事用具。
无奈大靖还没烧出像样的玻璃来呢,他又刚好在那时候被揭穿身份,只能另图他法。害得他眼下想在一个孩子面前争口气都不能,实在憋屈得很。
布日固德也生气了,黑红的脸颊涨得通红,扬起拳头对小包谷道:“你敢跟我比试不?”
八岁了,也知道些事了。
高雁为了一个望远镜说要嫁小苞谷,绝对是他的耻辱;更何况小苞谷还说不要高雁,他如何能忍?
小苞谷爱理不理道:“我为何要跟你比试?”
布日固德嘲笑道:“你就是胆小鬼!”
小苞谷反唇相讥:“你就是无知匹夫!”
布日固德轻蔑道:“你是懦夫!”
小苞谷不屑道:“你是没脑子的白痴!”
转眼间战事又起,众人再次傻眼。
布日固德喝道:“你不敢跟我比试,就是胆小懦弱!”
小苞谷道:“寻常比试,滚一身泥,谁有闲工夫陪你玩!要比就动真的,我怕你听了吓得尿裤子。”
布日固德立即应道:“你说,要怎样动真的?”
小苞谷道:“谁输了就给对方做小厮,一辈子跟着他。你敢不敢比?”
不等布日固德答应,高凡厉声喝道:“住口!还不快走!皇上在这里,你们不要命了?”
秦霖和史将军都面色怪异地看着小苞谷。
高凡喝止小苞谷二人,巴音亲王不乐意了,大咧咧道:“高宰相,既然张小少爷提出比试条件,就让他们比好了。”
又出列向秦霖躬身道:“臣恳请皇上允他二人比试。不论后果如何,老臣无不认命。”
原来他想,小苞谷一直颇受皇上宠爱,这比试一定要经过皇上同意才成。至于小苞谷身后的张家人,根本就被他忽略不计了。
秦霖皱眉,沉声道:“不过是小儿戏言,爱卿何必当真!张巽是玄武王之弟,朕若是把他弟弟输了,这亲事如何结?”
说完,命人赶紧带小苞谷三人下去,别在这碍事了。
皇帝不同意,巴音亲王和布日固德不甘心也不行。
谁料小苞谷却转身跑回来,仰脸对巴音亲王道:“你儿子就算现在要跟我比,我也不会跟他比的。”
巴音纳闷道:“这是为何?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小苞谷道:“哼,你欺负我人小是不是?这儿都是你们的人,要是比试完了你们赖账怎么办?要比就等我大哥来了,当着我大哥的面比。你敢不敢比?不敢比的是孙子!”
巴音亲王顿时脸色紫胀——都说不敢比的是孙子了,他还能不比吗?遂大喝一声道:“比!”
高凡想要再阻止已经晚了,眼睁睁地瞅着巴音亲王豪气地跟小苞谷定下了赌约。
他难受地朝秦霖看了一眼,无力地闭上眼睛。
秦霖也觉得歉意万分,后悔不迭。刚才实在不该放小苞谷进来的。瞧瞧,才这一会的工夫,惹了多少事!
好在玄武王不在这,他们还来得及商议对策。
小苞谷若无其事地定下事关终身的赌约后,笑眯眯地对布日固德道:“比试前,咱们就别吵了噢,一块玩去。”
布日固德仿佛对他的示好有些不习惯,轻哼一声,转身先出去了,小苞谷跟在后面。
对于两男娃为自己将举行一场豪赌,高雁丝毫没觉得怎样,开心地跟在后面叫“等等我”。
这下,三个娃真走了。
高凡见秦霖面色有些疲倦,担心他伤势,顾不得想刚才的事,忙以目示意他去歇息。
秦霖便宣布散朝,在赵衡陪同下往后院行去。
才走出后堂,忽听身后有人叫道:“皇上!”
他停住脚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图兰跟来了。
赵衡跟他日久,见他并不回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便转身拦住图兰,笑问道:“将军有何事?”
图兰直言道:“我想跟皇上说句话。”
赵衡道:“将军,皇上长途劳顿……”
“请图兰将军过来。”秦霖忽然开口道,“你去把小苞谷带回来,就说要用晚膳了。”
赵衡犹豫了一下,朝院子角落扫了一眼,才转身往回走去。
图兰来到秦霖身边,抬头望向他眼睛,轻声问道:“皇上真为了娶白虎公的妹妹,一辈子不让其他女子进宫?”
秦霖面无表情地回望她道:“怎么,将军不满?”
图兰眼睛就红了,颤声道:“皇上难道不知微臣心意?”
秦霖点头道:“知道。朕摒除世俗观念,将你留在朝中为官,也算补偿。朕只能做这么多了。”
图兰摇头,无力道:“不,我不要这个!我要……”
秦霖打断她话,冷冷地说道:“你要的朕给不了!朕虽然是皇帝,掌管安国天下,有些东西也付不起。”
图兰流泪道:“不用皇上付出,只要皇上留我在身边,我会付出给皇上……”
秦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是吗?真要是这样,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图兰听了有些发怔。
秦霖轻笑道:“一定要做了朕的女人,然后又希望朕不要冷落你,得陇望蜀,永远不会满足!宫里的女人都这样。”
图兰顿时呆住,望着他泪水不住流淌。
“做不到,就不要说什么情意,白玷辱了这两个字!”
丢下这句话,秦霖转身大步而去,很快消失在二层上房门内。
图兰站在院子当中,觉得心里寒冷如冰。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跟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军何苦作茧自缚?皇宫里的女人,再受宠,不过三年五载,就被帝王丢在脑后了;皇上封你为将军,正是看重你的意思。怎还不明白?”
第594章 小苞谷的人生低谷
图兰转身一看,原来是高凡。
听了他的话,她神色茫然:难道她爱皇上,想嫁给他也错了?明明是很平常的事,在贵族之家也很常见的事,为什么到了皇宫反成了奢望?
高凡揣测她神情,轻笑道:“在大靖,有位玄武将军,想必将军听说过。”
图兰点头,玄武将军之名她当然听过。
高凡道:“皇上封你为将军,就是希望你像玄武将军一样,做个特别的女子。女子碰见这样的帝王,该觉得荣幸才是。必定要遇见一个好色之君,收集天下各种女人,自己也被收集,才觉得荣耀?”
图兰痛苦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爱他!只想跟他在一起。”
高凡深深叹了口气,再不想说什么,转身走了。
又穿过两重院落,在内侍引导下进入上房。
站在大堂门口,高凡问道:“皇上呢?”
内侍朝左侧通道看了一眼,恭声道:“郑姑娘在帮皇上换药。高宰相请等等,小人去通报一声。”
高凡摇头道:“不必打扰。本官去徐伯那里等候。”
遂去厢房找老管家。
上房内室,气息温暖如春。
当初建立这府邸时,就防到日后皇帝偶然会来巡察,特别用了心思的。然边关条件不足,加上秦霖也不许赵衡靡费铺张,所以一应装饰陈设都简单,布置以舒适便利为主。
眼前的卧室,四周墙壁都有烟道,地下也安置了地热,又特别引来山中流水以为洗漱用。
整间屋子宽敞深远,并未间隔开,只悬挂了两重帷幕。第一层是书房起居处;第二层帷幕内,各色家居之外。正面安放了一张雕龙金饰的拔步床;第三层则布置紧凑温暖得多。想是专门为冬天用的,靠墙设置了炕和矮榻。
此刻,秦霖正靠在矮榻上,斜倚一个明黄大引枕,领口半敞开,露出胸前的创口,紫茄子在帮他换药。
佳人近在咫尺,发丝不住从眼前扫过,香息可闻;素手在胸前忙碌,每每轻触肌肤。就令他浑身轻颤。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忍耐,面上一片红潮。仿若喝醉酒的酡红。
让她照顾自己,简直就是找罪受。
紫茄细心地帮他清洗了伤患处,又涂了药,才轻轻覆上棉纱包扎。
感觉他精神紧绷、肌肉僵硬,她蹙眉道:“应该不太疼了吧,都要好了。你紧张什么?放松些,这样血脉不畅。对伤口不利。”
秦霖苦笑,又不敢造次。
她行医时极为专注,全不避男女嫌疑;但若是他情动不禁,去拉她的手,她便会惊吓,再不能如常。所以他只好拼命忍着,以免吓走了她,就再别想她来伺候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你治病时。手脚麻利的很,不像平日那么胆小呢。”
紫茄听了他的话,不知想起什么,唇边浮现一丝笑。但她没立即回答,认真地将绷带从他背后斜绕过来,缠了好几圈,小心系上。
等系好了,一边帮他拢上衣襟,一边笑道:“说起这个来,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呢,不知被师兄师姐笑过多少次。”
秦霖忙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紫茄道:“师傅教授我们处置伤口的时候,为了防止我们紧张胆怯,看见伤口流血害怕,特地命我们用动物练手。所以,平日里没少帮兔子接骨、开刀、缝合伤口,甚至帮牛马接生、做剖腹之术……”
秦霖睁大眼睛道:“你敢动手?”
紫茄抿嘴笑道:“当然了!你瞧我这医术,还过得去吗?”
秦霖忙夸道:“岂止过得去,简直精通的很。徐太医常对朕夸你呢!”
紫茄忽然用手掌覆在红唇上,呵呵笑道:“可笑的是,我都敢拿刀剖孕妇肚子,但你要我杀鸡,割鸡脖子放血,我就难受了。我不是装的。真的!我看见杀鸡放血,我就哆嗦,我就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师傅不信邪,怕我以后做大手术时会出事,就逼我们杀鸡。哎哟,我那个受罪哟……”
她又是难受又是懊丧,还有些悻悻的。
秦霖温柔地问道:“那你可敢杀了?”
紫茄道:“怎么不敢杀?我又不是真胆子小,不过就是心里别扭难受就是了。不像帮人治病,我心里安生的很。”
秦霖点头道:“一个是救,一个是杀,你心里过不去杀戮那一关,就是这样了。”
紫茄叹道:“小葱姐姐就不会这样。她说,万物相生相克,它们死得其所,没准下一世投胎做人去了呢。我听了觉得好有道理,就是做不到。”
忙完后,她伸手拉了拉悬挂在矮榻一头垂下的线绳,道:“皇上该用膳了。”
秦霖凝视着她,轻声道:“你不问我,刚才……”
紫茄道:“你自己怎么不告诉我?要我求你?”
秦霖摇头道:“不是要你求我。我……我……”
他想说,自己舍不得告诉她,怕她知道玄武王来了,就要走了,怕王穷给她支主意,怕一切无法预料的事。
“大靖派来一位使臣,还带了书信给你。”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随时可以召他来见。”
紫茄顿时眼睛就亮了,轻声道:“谢谢你!”
秦霖道:“等小苞谷回来,咱们一起用膳。用完膳,我小睡一会,你吩咐赵衡将军,他会把人带来的。”
紫茄微笑点头。
两人忽然静默下来,仿佛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霖看着她,心中始终窝着一团疑虑:为什么到了这里,她反而不提放她回去的事了呢?
他心里时时刻刻准备着,就等她提出来;同时,又怕她提出来,怕她采用激烈的手段……
正静默间,小苞谷从外面跑进来,大喊道“皇帝哥哥,紫茄姐姐!”
紫茄忙站起身。道:“在这。快过来!”
小苞谷跑到矮榻旁。一猴身就爬了上去,坐到秦霖身边,问道:“皇帝哥哥,你吃过药了吗?”
秦霖点头。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拉着他手问道:“你这么讨厌高宰相,为何还要跟高姑娘玩?”
小苞谷道:“爹是爹,闺女是闺女。”
秦霖失笑起来。
紫茄打来水,帮小苞谷洗脸洗手,又告诉他,等下吃了饭。和她一起去见大靖使臣,板栗哥哥有书信带来。
小苞谷顿时欢呼不已。看得秦霖心中酸涩难受。
可是,等小苞谷真见到了王穷,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会面是在正厅,高凡和赵衡都在旁边,玉米也来了。
小苞谷拿着大哥的信,不相信地问王穷道:“皇上真要我赔烧山的银子?”
他口里的“皇上”,当然不是安皇秦霖。而是大靖英武帝。
王穷略打量紫茄后,不便盯着她细瞧,便移开目光,看向小苞谷。
香荽很担心这个幺弟呢。
还好,看他这情形应该没受罪。
正想着,听见他问,便点了下头道:“应该是。我听我爹也是这么说的。”
他才说完,就觉得不妙:只见小娃儿眼中开始弥漫雾气,小嘴瘪了两下。让他的心也跟着扯了两下,眼看就有雷霆爆发、江河决堤、洪水泛滥的趋势。
可是,奇迹般的,他竟然忍住了!
用力闭了下眼睛,挤出眼中泪水,再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然后转向高凡质问道:“你为什么写信说,是我放的火?”
高凡有些莫名其妙,道:“本来就是你放的火。怎么……”
“你不把我带走,我能放火?”小苞谷拖着哭腔嚷道,“你跑就跑,谁叫你多嘴多舌的?”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纠正,是多手,不是多嘴。
紫茄和玉米听见他声音,同时觉得不对,忙都从书信中抬起头来,看见小苞谷脸上泪痕,忙问怎么了。
小苞谷忍得很辛苦,把信递给紫茄,只说了一句“我欠了一屁股债,好多银子……”就再也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
紫茄和玉米忙凑一处去看那信。
一目十行地扫完,拎出让小苞谷流泪的重点内容,两人反应一致,都谴责地看着高凡,质问道:“你干什么要说是他放的火?”
高凡郁闷万分:这是什么世道?
不埋怨放火的人,却埋怨说出真相的人。
他不这么说,难道要说是自己放的火?
还有,英武帝怎么这样有闲心,跟小孩子逗乐起来?
“我是想告诉玄武王:他弟弟在我身边没吃亏,把我害惨了,让他放心的意思……”
玉米道:“你还不如让七弟写封信留下呢。”
说完就去安慰小苞谷——他已经窝在紫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就是没哭出声来,不住吞咽,看了格外可怜;又左一把右一把用手背擦泪,仿佛忘了世上还有手帕这样东西,紫茄帮他擦也不让。
紫茄和玉米百般安慰均无效。
玉米附在小苞谷耳边说,他在王府地道里留有一箱财物,是高凡哥哥留给他的,就送给七弟了,可小苞谷听了依然哭泣不止。
王穷和高凡都有些跟不上眼前情境——这大敌当前的时候,双方情势又紧张,他们是不是弄错重点了?
王穷想,张家那么有钱,至于这样嘛?
高凡就更想不通了,上次在那一线天的峡谷打小苞谷,他都没哭,这会儿就跟天塌了似的,整个人都崩溃了,至于嘛?张家好有钱的!
他们不知道小苞谷心里的想头,那真跟天塌了一样。
原来小苞谷想道,哥哥姐姐们出去逛了几年,再回去的时候,那不是升官发财、轰轰烈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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