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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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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说说笑笑吃得很是高兴,栓子扯扯荷花示意要吃排骨,荷花知道他喜欢吃有脆骨的,便细细端详了一下才给他夹了一块儿。
结果栓子下口一咬,忽地就“啊”地一声,苦着脸捂着嘴。
“咋了?”方氏皱眉道,“吃个饭还一惊一乍的,当着你姐夫的面儿真是没规矩。”
栓子瘪着嘴不吭声,荷花扯开他的手去查看,见嘴唇上挂着点儿血丝,便取笑道:“最近过年天天吃好的,你这小子还至于馋得咬了嘴?上灶间漱漱口去。”
结果栓子没动地方,忽然从嘴里吐出个还带着血丝的牙。
荷花一见就笑了:“呦,咱们栓子这是换牙了。”说着便捏着他的下巴道:“张嘴给二姐看看。”
见栓子张嘴是下面的门牙掉了,荷花便道:“掉了下牙,等下扔到房顶上去,若是掉了上牙便丢到屋后的沟里,这样出牙快。”
茉莉也嘱咐道:“掉了牙以后别舔,当心新牙长出来都跟狗啃的似的。”
栓子掉了牙之后吃东西不方便,荷花便多给他盛些软糯好嚼的东西,看着平时最爱吃的骨头啃不了,栓子一顿饭也吃得有些恹恹,荷花赶紧吃完了拉着他道:“走,二姐领你出去扔牙去。
茉莉却是问起了博凯的婚事:“娘,博凯哥那边是怎么个章程?是在城里成亲还是在咱家村里?大伯家也没给个信儿,我这儿还想着该怎么备礼呢!”
方氏听了这话脸色就有些挂不住地要往下沉,觉得茉莉当着女婿的面儿问这事有些不太合适,不迂祝永鑫却是嘴快,直接道:“你大伯家还没下帖子呢,到底怎么办咱家也不清楚呢,不过应该是在城里摆酒吧,你祖爷说在家过了初五之后就进城去,也帮着张罗张罗。”
第二百六十六章 方氏自求休书
荷花背着宝儿朝家里走,却见那骑马之人只在院门口徘徊了两圈,朝屋里张望了一会儿,便掉头冲着自己这边过来,她纳闷地看向马上之人,却猛地定住了身子,虽说马上那人装束乍一看像是个送信的小厮,脸上似乎也抹得有些黑黄,但荷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齐锦棠,她张嘴想叫却又猛地捂住了,他既然是改装了回来,想必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这一个寻思的功夫,马上的人也瞧见了荷花,眼中流露出让荷花熟悉的神色,两个人就这般一个立在路边,一个骑在马上,错身而过,似乎有千万句话想问,可是却有都梗在喉头,吐不出半个字来。
荷花立在路上,只到齐锦棠骑马跑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这才背着宝儿回家,之后心里便一直觉得不安宁,第二天全家带着老爷子,老祝头和杨氏一道去了城里,刚到家还没等归置行李安置东西,孙建羽便找上门来,寻了博荣出去说话,荷花瞧见也跟出去到拐角处藏着,只听那孙建羽说得什么朝中、文字犯禁、齐大人之类的话,当时就觉得脑中轰地一声,文字犯禁,这岂不就是所谓的文字狱?
古代的文字狱她没经历过,但是以前在书上电视上也不是没瞧见过的,也不知这里是个什么情况,若当真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可如何是好?想到这儿她迈步出去,颤着声音问:“建羽哥,你、你刚才说什么?”
孙建羽和博荣都没提防荷花会跟出来,两个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孙建羽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被博荣一把扯住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荷花直接过去伸手抓住了博荣的衣袖,虽然也没开口说话,但是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俩,表示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跟去问个明白。
孙建羽无奈,皱皱眉头道:“你们先去跟家里说一声,咱们去我外头那宅子说话。”
坐在马车上三个人都无话,直到在宅子屋里坐定,孙建羽把人都打发走了,这才对荷花道:“你也莫要太急,如今这事儿还不是直接牵扯到齐家,但犯禁之人乃是齐大人当初的同窗好友姜宏涛,如今齐大人在南边儿并不顺当,若是有人故意攀扯诬告,那只要在齐家查抄出姜宏涛的诗集或是什么文字,怕是没事儿也要蒙冤了。”
荷花听了这话,咬住了下唇道:“建羽哥,你今个儿有空没有,能不能送我回齐家村一趟?”
孙建羽和博荣的脸上全都变色,孙建羽直接起身儿道:“这不行,太危险了,若是有什么事儿可是谁也担不起的”
博荣虽然脸色难看,但是一直都没有开口,齐锦棠对自家一向照顾,当初自家的日子能慢慢好转,也全赖齐锦棠教荷花识字念农书,方氏素日里时不时地也会念叨几句,他心里不断地天人交战,最后还是起身儿道:“我跟你一道回去。”
“你小子疯了啊?”孙建羽气得几乎跳起来,“荷花不知道这事儿的严重程度,你心里还没数吗?”
荷花却摇摇头道:“大哥,我年纪小回去不惹眼,你跟着回去的话,就算没事儿都让人觉得有事儿了,我会小心行事,你放心吧”
博荣起身儿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可你回去以后自己住在家里,爹娘也不能放心啊”
孙建羽被气得跳脚,也顾不得理博荣,直接对荷花道:“荷花,你年纪小不懂得这事儿的要紧,可是不能随便只顾着一时的心气儿就做了日后后悔都补不回来的事儿。”
荷花没把孙建羽的话听进心里,但是听博荣提起爹娘,心里几乎就要泄了刚才的那股劲儿,自己如今不是孤身一人,还有爹娘、哥嫂、弟弟和侄女宝儿,若是真的惹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要如何善后?
她低头咬着下唇,叹了口气道:“大哥,咱还是先回家吧”
孙建羽以为是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稍稍松了口气道:“我送你们回去。”
博荣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子的性子的,不过也是不愿意把孙建羽牵扯进去,便跟荷花一道回了家,进门见老爷子和老祝头老两口都已经安置好了,方氏皱眉道:“家里乱糟糟的,你俩不知道帮忙,出去干啥去了?”
荷花眉心带着愁意,也没心思应声,只拉着方氏问:“爹呢?我有点事儿想跟你们商议。”
博荣自然是知道荷花想说什么,便去屋里叫了祝永鑫,几个人去了东厢的暖房内说话。
荷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与祝永鑫和方氏知道,又说了那天自己似乎是见着了齐锦棠回来,想回去帮着遮掩一二,却又怕牵连了家里。
方氏和祝永鑫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事儿,两家人几代都是平头百姓,对这些个什么官场朝堂的事儿,最多不过是在大戏里听着过,互相看了看,祝永鑫开口问博荣:“若是被搜出来会出什么事儿?”
“我听着孙建羽的意思,这件事其实跟齐大人没有干系,不过只是当初的同窗犯了事儿,但齐大人怕是碍了什么人的眼,打算借着这件事儿陷害他。原本只是猜测着他们既然是同窗,应该会有些互赠的文章诗集之类,如今既然荷花说见着锦棠改扮了回来,这里头肯定就是有事儿了。”博荣一五一十地给爹娘解释了清楚。
方氏扭头去看荷花:“那你回去能有个什么用?”
“我这儿有锦棠哥当初的书信,说允了我去他家大书房看书抄书,我想拿着这个借口进去,看能不能把那诗集还是文章的偷出来,毁掉应该就是无碍了。”荷花如今也只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心里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底儿的,但若是什么都不做,打自己心里却也是过不去的。
方氏沉吟了片刻,咬牙点头道:“娘陪你一起回去,你先回屋去收拾一下。”方氏说罢又打发了祝永鑫离开,这才又扭头对博荣道,“去拿纸写封休书与我,随便说些什么哄着你爹按个手印儿,齐家对咱家有恩,不能坐视不管,但若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能牵连了一家子人。”
博荣的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惊得抬头去看方氏,嘴唇哆嗦了几下道:“娘,这怎么使得。”
“不过是最后不得已的退路罢了。”方氏叹气道,“如若是齐家当真犯了事儿咱们没得办法,但如今既然是冤得,而且也还没人下来查证,若是能帮得上,咱不能看着不管,若是齐老爷家因此出了事儿,那以后咱们心里岂不是悔一辈子?荷花这点性子随我,受人一饭之恩都得全心报答,齐老爷和齐公子都帮过咱家,无论如何也得试上一试,而且我觉得这事儿也不会牵连太广,难不成会把齐家抄家灭族不成?听娘的话,快去吧”
博荣被方氏逼得没有法子,只得去找荷花要了纸笔,提笔却是写不下去,手哆嗦了半晌,一滴墨落在纸上,顿时污了一片。
荷花收拾了两身儿衣裳,扭头见他这样便问:“大哥你想啥呢?纸都污了。”
“我……娘……”博荣支吾了两句,换了张纸写上休书两个字,而后一咬牙便顺着写了下去。
荷花瞧着是休书,顿时惊得瞪圆了眼睛道:“大哥,这……这是……是爹的意思?”
“不是,是娘背着爹交代我的,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出了事儿不能牵连家里。”博荣叹气,扭头看着荷花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没法阻着你,但也只求你答应,量力而行,莫要太出头逞强,毕竟还是牵扯着自家的。”
“其实我心里也慌得很,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是既然锦棠哥回来了,想必他也该有些举动才是,就算我不能帮着偷出诗集或是文章,能帮着遮掩一二也是好的。”荷花对着博荣自然是说了心里的实话,伸手拉着博荣心里十分纠结地问,“大哥,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出了事儿会牵连家人,却还是一心要回去。”
博荣伸手摸了摸荷花的头,“你别想太多了,娘跟你是一个心思的,我跟锦棠也是有情分的,若不是我回去太过扎眼,我也不会留在城里等消息的,你自小就聪明沉稳,还有娘看顾着,只要别逞强……”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荷花也点点头说:“大哥放心吧,我会万事小心的。”
博荣出去随便寻了个理由,让祝永鑫在纸上按手印,祝永鑫对儿子自然是没有防备的,结果就被骗着在休书上按了手印儿。
方氏让博荣把休书给自己念了一遍,瞧着儿子不似撒谎的样子,便好生地叠起来贴身揣在怀里。
祝永鑫出门去雇了马车,把娘俩的东西搁在车上,当着车夫的面儿不敢胡乱说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嘱咐让她们自己当心,博荣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伸手死死地抠住门框,面上强自镇定着,心里却是翻腾得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第二百六十七章 荷花偷书
回村的路上,荷花搂着方氏的胳膊靠在车厢里,心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几次都想开口说话,可话一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方氏似乎是看出了荷花的心事,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道:“别想那么多了,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心里想什么娘难道会不知道?我若是拦着你自然是能拦住的,但齐家若当真出了事儿,你心里会后悔一辈子的,而且娘也觉得咱应该搭把手,那齐公子虽说年纪比你大上几岁,也还是个孩子呢,他家咋就放心让他自个儿回来处置这么大的事儿”
“现在什么事儿也都是咱们胡乱猜的。”荷花伸手紧紧地握住了方氏的手,“娘,你放心吧,回去咱们看情况再说,我不会贸贸然地做错事害了家人的。”她心里酸甜苦辣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听到齐家许是要出事儿的时候,她当真是想不顾一切地去帮忙,但是待见到祝永鑫,方氏还有家里的人,她就如被一盆凉水浇了个清醒,自己如今不是孤身一人,不能什么都凭着自己的感情用事。
从城里回齐家村的一路都很安宁,也没有荷花想象中的什么路障盘查之类,村子里更是跟往日一般安宁,瞧不出有任何要出事儿的端倪,但是看在荷花眼里,却是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可怖。
从家里箱子中寻出了齐锦棠的信,又准备了笔墨纸砚,荷花寻了个包袱装好了东西,揣了些铜板便到齐家侧门叩门,唤了小厮出来道:“小哥儿,我是齐家村祝家的荷花,当初你家少爷应了我能来抄书,这是他上次来的信,不知道小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说着伸手把信递了进去,顺势把遮掩在信下的一小串铜钱也一道塞在了那小厮的手里。
小厮守着宅子一年多,虽说没什么主子需要伺候,但是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平日里就是寻常的月钱,这会儿平白得了铜板,顿时露出了笑容道:“原来是荷花姑娘,我家爷以往就借书给你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做不得这个主,得去问问管事的才行。”
荷花自然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又掂了一小串铜板递过去道:“大冷天的辛苦小哥儿了。”
“不辛苦,这都是应当的。”小厮接了两份儿的钱儿,眼睛都笑得只剩一条缝了,也没关门就直接奔着里面去了。
荷花站在门口等了片刻,见那小厮颠颠儿地出来道:“荷花姑娘,你跟我里面来吧”
“有劳小哥儿了。”荷花跟着小厮穿了两个月亮门,来得一处很是幽静的小院子,那小厮掏出钥匙开了门道:“荷花姑娘,我们管事的说了,我家爷走前也有交代过,若是您来看书我们自然是要行方便的,不过这大书房是老爷的,也还是有规矩的,不可点灯烛明火,也不能把书拿出书房,只能在这里看或是抄写。”
“小哥儿你就放心吧”荷花把自己拎着的小包袱在桌上解开,“我纸笔都自个儿带着呢”
荷花把东西摊开来,便在屋里随意地走动翻看书架上的书,心里只记得从孙建羽那边问来的那诗集名叫“忆古咏今”,乃是姜宏涛所著,果然在靠近书桌的架子上看到一本,跟另外几本诗集本子随意搁在一处,看上面的落的灰尘,怕是许久没人动过了,想来不过是同窗同僚之间的礼尚往来罢了。
不过那小厮站在屋里,荷花也没法动那本诗集,只能随意寻了本自己没看过的书,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再去专心抄书,但是这哪里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
齐家书房不许生火,所以屋里阴冷难耐,荷花心里装着事儿自是不觉得,可那小厮却是在门口来回地搓手踱步,有些呆不住的模样。
荷花见状眨眨眼睛道:“这位小哥儿,咱们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我以往也经常找锦棠哥借书,从来都不曾出过差池的,我得在这儿抄上好一会儿呢,怎么能烦劳小哥儿一直在这儿陪我受冻,不如小哥儿去吃几口酒暖暖身子再来?”
那小厮听了很是意动,可又担心书房里,神色间颇有些犹豫。
“小哥儿快去快回便是了,若是有管事的来,我自然会帮你遮掩一二。”荷花继续动摇他道。
“那就多谢姑娘体谅了,我尽量快去快回。”那小厮一跺脚,转身就挑起棉布帘子走了。
荷花听着脚步声远了,又扒着门缝看院儿里没人,这才忙去从架子上抽了那诗集,却又跟拿着烫手山芋似的,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最后一咬牙,左右那册子薄软,便解开了衣扣塞进了衣裳里头,仅搁着小衣就是皮肉了,又一层层地把衣裳扣好,腰带用力扎紧了些,然后把外面的小袄扯平整,压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尽量稳住了心神,又站回桌前去继续抄书。
其实荷花这会儿心里乱得很,又怕提前离开惹人怀疑,压根儿都不知道自己在抄什么,正写着就听得后窗“咔嗒”一响,她猛地回头却瞧见有人翻窗进来,吓得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刚要开口说话,却又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她这会儿已经看清了进来的人竟然就是齐锦棠。
齐锦棠也没想到荷花会在屋里,瞬间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过还是先对荷花做了个不要大声的手势,然后轻轻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荷花下意识地左右看看,然后也小声地回道:“我听建羽哥说了那文字犯禁的事儿,我是来寻那诗集的。”
“这么危险的事儿,你好端端的搀和进来做什么。”齐锦棠眉头紧锁,语气里虽说是埋怨但也带着关切,只板着脸说了两句话,就再也绷不住了,伸手摸摸荷花的头顶叹气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我心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荷花听着那声音不像一个人,赶紧推着齐锦棠道:“你快走,那本诗集我已经收起来了,我跟这事儿没有关系,不会被人怀疑的,我娘这会儿在家,你先去我家躲躲,等我回去再说。”
齐锦棠刚翻身出了后窗,荷花把桌上污了的纸团了丢到脚下,就有人开门进来道:“这位爷,您里头请,这儿就一个村儿里的姑娘在抄书,您若是要找什么进来找便是了。我家老爷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绝对不会有什么犯禁的东西。”
荷花见进来的人模样不像小厮打扮,躬身地引着几个身着官衣的进门,荷花的心更是狂跳了起来,不知道齐锦棠有没有被人发现,不过面上只是淡淡地惊讶道:“这……这是怎么了?”
那管事看着荷花道:“没你的事儿,是几位官爷来办差,你也甭抄书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去,莫要耽误了官爷的差事。”
那几个穿着官衣的人面色狐疑地看向荷花,更有一个迈步上前,皱眉道:“村里的姑娘?哪家的?好端端的来这里抄得什么书?”说着就一把将桌上的书扯了过去细看,瞪着她问:“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抄这东西做什么,你看得懂?”
好在荷花之前也不算是全做样子,拿了本有关策论诗文的书,也已经抄了几页,她这会儿心里只盼着能混过去,“我哥今年秋天要参加科考,但是如今的书卖得太贵,他要念书也没时间,我就过来帮他抄了回去给他看。”荷花装着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扶着椅子扶手道,“我……我是读不懂意思,可好歹还算识得字,能写出来……”
那人又上前看了荷花抄的几页纸,有些意外地看着荷花道:“字写得倒是不错,还真是小看你了。”
荷花见状就把东西都收拾起来道:“若、若是没旁的事,我、我就先回去了,不耽误官爷办事。”
“去吧去吧”那人挥挥手不在意地说。
荷花心底如豁大赦,但面上却还是不敢露出模样,收拾了东西就快步走出了书房,这会儿齐家都被拘在一起搜查东西,也没人带路她便沿着来路往外走,谁知道刚转出一道月亮门,就被人在身后一把扯住,她回头看竟是齐锦棠,赶紧把他扯到角落处压低着声音道:“你怎么还不走?官差都进了书房了,你……”
“我不看着你平安出来,我怎么能走。”齐锦棠见荷花无事,这才舒了口气道,“你赶紧回家,我自个儿想法子出去。”
荷花一把拉住要往回走的齐锦棠,气得恨不得跺脚道:“那边都是官差,你能有什么法子出去?”
“这儿好歹也是我家,我熟门熟路的,你如今把东西带了出来,就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齐锦棠安抚了荷花两句,也知道这会儿不能耽搁,便闪身往后宅去了。
荷花出门倒是一路都没受阻,提心吊胆地回到了家,先急忙把那诗集添到炉子里烧了,这才算是喘匀了气儿,跟方氏简略地说了下午的事儿,这才觉得有些后怕,心里还惦记着齐锦棠,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地逃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小姑娘,爷可是在哪儿见过你?
(今天去复诊,大夫要求小无以后晚上十点前就要睡觉,苍天啊,对于只有晚上码字有状态的,这还让不让我活?不过身体是奋斗的本钱,还是要好好地听大夫的话养好身体,希望亲们也一起监督小无。)
方氏点着灯做针线,荷花抱着本儿书也歪在一旁,但是压根儿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只支棱着耳朵听着外头有没有响动。
终于到了后半夜,后院儿的鸡鸭传来躁动,荷花一个翻身起来,果然随后就听见后窗被轻叩了两下,她趿拉着鞋过去支开窗户,齐锦棠探身翻进来,喘着粗气道:“婶子,荷花。”
方氏丢开手里的活计,上前关好窗户道:“没事儿就好,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说着拿了身儿博荣的衣裳道,“先将就着换上,今个儿你就睡东屋里吧,有什么事儿明个儿再说。”
齐锦棠看着方氏神色间满是感动,沉着声音道:“婶子,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婶子的这份恩德,我谨记在心。”
方氏听了这话,冲着齐锦棠叹了口气道:“齐公子万万莫要说这样的话,齐公子对我家的恩德,虽说您不搁在心里,可我不能不记得。打从荷花小时候,齐公子教荷花识字念书,又教她农书上的道理,我家能有如今的光景,全是仰仗着齐公子的恩惠,我虽说只是个乡下的妇人,可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听了方氏这话,荷花和齐锦棠对视一眼,又各怀心思地错开,方氏铭记在心的恩惠中有多少水分,旁人许是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心里还是有数的,荷花觉得对方氏愧疚,齐锦棠更是心下难安,但是如今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寒暄了几句,荷花催着他快去东屋安置,这才解了当下的尴尬。
借着荷花到东屋给点灯的功夫,齐锦棠拉住她道:“这回牵连了你,我心里本就很是过意不去,又白白地担了婶子的感激,更是让我心里难受,只盼着这回的事儿快快地过去,莫要再出状况才好。”
荷花心里也是盼着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最好,垂头低声道:“今日之事都是我任性,娘也是被我拖累进来的,愿菩萨保佑,能顺顺当当的过去最好,不然……”荷花的话说了半截,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低头把火石搁在东屋的炕桌上,对齐锦棠道,“时候不早,睡吧。”
齐锦棠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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