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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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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看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偏头一笑：“扬州夜市如此特别，不如走走罢。”罗微也不回话，自顾自向前走去，胤祥只是默默地加快脚步跟在她边上，夜凉如水。走了一段，先开口的是胤祥：“这次出来，老爷子让你伺候我们，却没曾想成了我们配合你了。你究竟是为什么不痛快，说来听听。”
罗微停下脚步，才发现此刻两人正走在一座小桥上，远处河岸上灯火通明，蒸腾的水汽混合着酒香脂粉香扑面而来：“闻说南京秦淮河两岸酒家林立，此处也不差了。”胤祥一时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只能应了一声：“嗯。”“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罗微轻轻地叹着。把边上的胤祥唬了一跳：“我说你，被那绯烟勾了魂去了？一会儿南京，一会儿又杭州了。”
罗微很是惊讶：“你知道苏小小？”胤祥璀然一笑：“兄弟中自有痴于诗文者。”转念一想也是，明珠不有个儿子是大诗人么，三阿哥胤祉传闻也是满腹诗书的，也就不在再介怀。倒是胤祥接着说：“我当你整日要么严肃刻板，要么古灵精怪，却没曾想过你居然也会多愁善感。”
“我哪里多首善感了，不过是看风景看出的后遗症罢了。”罗微脸一红，一记眼刀飞过去。胤祥哈哈大笑：“这后遗症够吓人的，我以为你入魔障了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某微被戳中了心事，脸上刚浮现的笑意又隐去了：“我非入魔，只是被附体了。”
胤祥以为她开玩笑，随即附和：“嗯，这会儿挺像的，这又是哪位名伶？”罗微苦笑：自己今儿是怎么了，净想那些有的没的。胤祥看她表情凝重以为她在担心什么，便道：“你也不用这般，左右老爷子也没要求咱们几日回去，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咱们慢慢来。”
罗微忽然发觉，从刚才走出迎春阁到现在，胤祥一直在想着法子找话题宽自己的心，又想到留在原处的胤禛，脑中纷乱。自打胤禛那日说出“你是我的。”这句话以后，罗微的心里没有涟漪，只有恐惧和紧张。他是未来的帝王，而她无意将自己埋入深宫，胤禛没有什么不好，冷静果敢，手段强硬，而且罗微相信，他绝对是言行一致的，正因为这样，她恐惧了。
“三少，我听说你快要当爹了。”罗微笑看胤祥。“嗯？怎么说起这个，老爷子赏的人，总得装装样子，更何况，自打老爷子亲自过问各房家事之后，我也是无可奈何。”胤祥皱着眉头。
“我以为你会说这个是你宠爱的女人呢，”斜眼蔑着他。胤祥苦笑：”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哪有什么心思宠爱不宠爱的。”“你这副样子要是被孩子的娘知道了，岂不是伤人于无形。”罗微继续玩笑。
“得，你精神头又上来了是不？既然这样，咋们回去把，已经很晚了、”胤祥突然转换话题，罗微瞧着他眼里流露的尴尬和无奈，无声叹息，不知道敏妃的阴影还要在他头上照多少时候。
自从知道自己是兆佳氏之后就免不了对胤祥家室的关注，郭络罗氏那么残酷的例子摆在前面，罗微对从一而终不再抱有幻想。但不表示对胤祥没有幻想，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罗微就暗恼。还好胤禛不是冲动型的，不然自己比砧板上的肉还惨。
看看这个不冷不热的某人，罗微深深的无力。我都肯死在你手里了，你居然还是一副温吞水的死样子，真是气死人。某人根本没把感情问题提上议事日程嘛。罗微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回去吧。明天起我想去附近茶馆喝喝早茶，探探消息。”
“早茶？什么意思？”两人一边往回走罗微一边解释：“喝早茶是南方人的生活习惯，早上找一家茶馆，沏一壶茶嗑嗑瓜子聊聊天儿，兴许还能听上一段书呢。”“哦？听上去不错，你一个人去不妥，老规矩，我陪你去。”胤祥又自告奋勇了。
罗微看了看他：“你去也行，不过得换个打扮。”“行，听你的。”胤祥很爽快。于是两人边走边讨论细节。深夜的街灯把两人的影子拖的老长。
回到住所，两人诧异地发现胤祥的房里亮着灯，走到房门口一看，胤禛和胤禩一边一个坐在桌前，胤禛首先发话：“怎么这么迟？”罗微诧异：“你们怎么那么早？”“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胤祥，你也是，这么晚了还由着她。”胤禛越说越火，茶碗往桌上一顿，茶水溅了一桌子，胤禩笑笑地起身，躲在一边。
胤祥明显被他四哥的阵势吓到了，垂着头站在罗微身后。罗微白了他一眼，瞧你这德行。想到他只有十五岁，耐着心挪到他身前：“大少爷，三少爷只是陪我去看了一下夜市，南方几个城镇的夜生活，先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今夜算是身临其境了。”
“放肆！你一个姑娘家，说什么夜生活！你女扮男装已经是颠倒阴阳，居然还上窜下跳和妓女谈诗论词，现在又深夜不归。简直荒唐！”胤禛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罗微没注意，他注意了。她念完那首诗之后，全场的男人女人目光全聚集到她的身上，那种探究的热切的目光让胤禛无名火直冒。偏生这女人毫不自觉，还默默然摆出伤心模样，天下哪有如此媚态天生的“男人”！胤禩一直在边上看戏：嫉妒你就直说嘛，这丫头明显是吃软不吃硬，你这么大火，她就离你越来越远了。忍不住同情的目光看向胤禛。果然，听完胤禛的话，某微脸都变了颜色：“大少爷，奴婢自知身份，多谢大少爷提醒，但奴婢自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奴婢女那绯烟有诗文往来，也只是一时兴起，多言了一句。绯烟是风尘女子不错，但奴婢并未见其人，只闻其声罢了，更何况……”
“够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有理了，老爷子让你出来伺候我们，不是让你出来闹事的，从明天起，你就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了。”胤禛把茶碗重重地一顿，碗盖跌落在地，摔的粉碎。罗微脸色青白：“我是老爷子的随侍，不是大少爷的随侍，大少爷没有权利命令我，老爷子是说要我伺候你们，却没说要听命于谁，我没有做错事。”胤禛气得指尖都在抖，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罗微背后的胤祥吓坏了，探出头来说：“哥，没那么严重，是我提议的，我们只是出去逛了一下，丫头顺便看了一下扬州城的珠宝的商号分布。”“老三你少说两句，没看他火气大得长江黄河都浇不灭么，丫头你先回房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早点歇息，虽然真的不早了。”胤禩在这个时候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他一边截住胤祥的话头，一边给罗微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溜。
罗微当然是收到信号的，一甩袖子横了胤祥一眼，对着胤禛胤禩行了个礼，耐着气：“几位少爷也请早些安置，奴婢告退。”胤禛拧过脸不看她，胤禩撇了撇嘴，示意赶紧走。罗微这才恨恨地转身回房，当然回房前还不忘给四四的后脑勺一记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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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原谅我，胤禛的火气源于嫉妒，但更重要的是三班年前的古人和现代人观念的差异，我尽可能地柔化这种差异，但是累积是会爆发的，今天的四四，只是小爆而已^_^淡定
第四十六章 宅女
更新时间201168 20：32：31 字数：2811
第二天开始，罗微当起了宅女，倒不是她怕了四四，而是她觉得自己需要反省，从淮安到扬州，她的确是太张扬了，第一次远离紫禁城，远离乾清宫，让她近乎贪婪地呼吸着相对自由的空气，而淮安差事的顺利解决，也让她的表现欲空前膨胀。而昨天四四的一席话如六月里的冰水，把她彻底浇醒了。
她是什么身份，女官只比宫婢大一点，但是在他们这些“二世祖”面前她和宫婢没两样。她居然敢在他面前说“我不是你的奴婢”这种话，简直是活腻了，自己不是他的奴婢，难道还是他的主子不成。哎，冲动是魔鬼啊！
懊恼也没用，某微开始想办法补救：首先，她不再出门，本来还想着带胤祥见识一下扬州早茶文化的独特魅力。现在没希望了，胤祥也很配合地没在提起这个事情。
罗微宅家，其他人可没闲着，在胤禩广大的基层人脉的帮助下，三兄弟顺利转型成北方来的珠宝商，专做珍珠买卖，这次来江南就是来进货的，江南是淡水着珍珠的主要产地，三人披着商人的外衣混迹在江南的商场上。表面上的人请往来交给胤禩和胤祥，胤禛负责暗中决策调度。然而这些事情，完全不是罗微所关心的。
她关心的是，他们好像走错方向了。老爷子派给他们的任务是赈灾，不是反贪，照道理说，看到扬州表面上如此繁华平静，他们应该直接路过去到苏州镇江一带，然后继续南下，到大水的源头去，继续扮演救世主。
然而现在，他们把矛头间接指向扬州官场，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不知道老爷子派来的第三路人马作何想法了。八八这次那么积极，无非是想与四四合作让自己的门人崭露头角，渗透到太子的根基中去，而四四呢？他为什么那么起劲？康熙晚期吏治腐败初现端倪，尤以两江为甚，难道四四是想客串一把前国务院总理？但他现在远没有这样的地位和实力。
看着他们每天忙进忙出，罗微又不好意思插嘴，扮珠宝商做生意是自己的主意，现在又要叫他们避开扬州的铜墙铁壁，说不过去啊。而且自从和胤禛起了冲突之后，自己也鲜少到他们房里了，甚至连饭也没有一起吃过。两方面的刻意回避，现在罗微想说两句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上话了。时间一天天过去，罗微开始坐立不安。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这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心事，突然有人敲门，胤祥的声音传进来：“你在里面吗？四哥请你到客厅去。”罗微一愣，胤禛请我过去？难道说真的发生了什么情况？自从那晚以后，她就没有再和他们一起议事了。
罗微快步过去打开房门胤祥见她出来，连忙说：“你可算出来了，也不怕在房里憋出病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胤禛坐在那里：“你们来了，坐。”说罢目光停留在罗微的脸上扫了一圈，罗微低着头不与他的目光相接，小步走到桌子前坐下，胤祥连忙跟过去。胤禛也不多话，从怀中拿出一张拜帖放到罗微面前：“你看看，还记得这个人么？”
罗微往帖子上一瞧，上面写着“江宁织造府曹”的字样，嗯？曹家？罗微知道江宁织造曹寅，更知道他那出名的孙子曹雪芹，但曹家不是在南京么？怎么跑这儿来了？再看下面的小字“连生”。曹连生？谁啊？罗微疑惑地抬头看了看胤禛，又转头看向胤祥：“奴婢不认识此人。”
“他就是那天在迎春阁叫住你的人。”胤祥解释道。原来他姓曹。“奴婢与他只是一面之缘，不知大少爷特意把奴婢叫来，所为何事？”罗微诧异的问。“他想见你。”胤禛看向她。这句话让罗微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大少爷您说……”“我说他想见你。”胤禛看着边上忙不迭地递茶拍抚的胤祥，眼里流露出思索。罗微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可是为什么？”“他主动找到二哥，说要见你，想必是为了你在迎春阁念的诗。”胤祥耐心解释着。“若是普通人，想必二少爷也不会放在心上，原来他是江宁曹家人。”罗微思索着。“胤禛看向她：“他是曹大人的长子。”罗微吓了一跳，慌忙掩住嘴巴：“天哪，他是曹顒”的惊叹被咽回肚中。
曹顒有可能是曹雪芹的父亲，但也有可能是曹雪芹本人。现代红学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天哪，不管他是谁，自己都要去见一见。传说中的人物啊。但是眼前胤禛这座大神正在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自己，连忙轻咳了一声把手放下：“原来他是曹大人的公子，大少爷的意思，是见还是不见？”
“你说呢？你不是最有理的么？”胤禛挑着眉毛看她。似乎对她的恭顺表示不满。罗微想了想，压下了对曹顒的好奇心低首细语道：“奴婢觉得，还是不见好。”边上胤祥好奇道：“你这几日当真是转了性子了，怎么，沾染了江南小姐的脾气，成“千金”了？”
“奴婢是想，咱们是不是该继续南下了。”罗微小心地说。“你想说什么？”胤禛见她不见客似乎另有隐情，不由来了兴致。罗微看了看胤禛的脸，确认没有动怒的迹象才说：“几位少爷在扬州待的时间很久了，而且，江南雨季将过而这赈灾却只到了淮安一地。这恐怕有些不妥。”
“你是怕有人暗地里参咱们一本？”胤祥在傍边摸着下巴道。胤禛却眯了眯眼睛：“我怀疑，扬州的繁华是假象。我们暗访也没什么，老爷子心里明白。”“可是，这儿与淮安大不相同，淮安有灾民呈与道旁，而这里歌舞升平路人相逢毫无悲苦之态，无论从哪个表面看，这里都是太平而富足的地方。三位少爷在这里逗留一月有余，现在又冒出个江宁织造府的公子求见，这放在旁人眼中，当作何想法？”罗微进一步细说：“老爷子若是知道三位少爷在这儿与官家结交，又当作何想法？”
胤禛和胤祥的脸同时变色：“你说老爷子有派其他的人……”一脸的惊疑。“奴婢不知，只是，这样的确不妥，三位应该早日启程才是，扬州这儿早已是铜墙铁壁，现如今只怕更加坚固了，三位少爷与其在这里投鼠忌器，不如绕开，早些办完老爷子交代的是，早些回家，免得老爷子惦记。”
“你的意思是先前做的事情全部白费了？”胤祥有些气馁。罗微却不看他，盯着桌上的茶杯说：“有人能保的扬州如此繁荣太平，其能量定然很大，既然如此，何不如了他们的愿，离了扬州，左右二爷的商号依然开成了，以后来，也方便了许多。”
“既然你决定不见，我明白了，等二弟回来，我们再商议一下。”胤禛说。罗微顺势起身：“奴婢告退。”胤禛对边上的胤祥说：“丫头说得对，你府上将要添丁，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胤祥愣了一下：“老爷子的事比较重要。”罗微看着胤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大少爷，明天奴婢想出门一趟。”
边上胤祥来了精神：“你不是说喝早茶的么，明天我陪你去。”“奴婢是想给十六和十七阿哥买些小礼物回去。”罗微老实地说。出来前，两小交代了一堆的东西，自己这会儿才想起来，汗。胤禛看着罗微：“明天我陪你去。”啊？罗微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大少爷，奴婢只是在附近走走看看，让暗卫跟着就行了，不敢劳动大少爷和三少爷。”
胤禛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还是让老三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不好。”边上胤祥跳出来：“我早说我陪你去了。”罗微没理胤祥，只是深深看了胤禛一眼，然后一福身，回到自己屋里。还没到晚饭时间，罗微坐在椅子里发呆：胤禛眼里的情绪她到了，也明白，所以她必须拒绝。她不能放任自己投入那个巨大的圈套里。她没有能力改变他作为未来帝王的命运，更不愿去改变。他会是比康熙更好的皇帝，罗微暗想：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玩这么恐怖的政治游戏。
第四十七章 回宫
更新时间201169 20：30：58 字数：2318
第二天一早，罗微和胤祥两人就出门了，两人先去了茶馆，不出罗微所料，果然有说书的，说的却是樊梨花与薛丁山的故事，罗微听得津津有味，她学的虽然是苏州弹词，但是艺术是相通的，当年她为了高考而放弃继续学艺，现如今看到三百年前的艺人她自激动万分。但胤祥却坐不住了，因为他压根儿一句话也没听懂，左瞧右瞧，果然很多人，磕着瓜子吃着点心喝着茶，悠闲的样子，处处都有人在交头接耳。
边上罗微早就发现胤祥的不耐烦了，扔了几个铜板在桌上之后，就拖着胤祥两人猫着腰走出茶楼。一道大街上胤祥伸了个懒腰：“你怎么会喜欢那个劳什子的东西，闷死了。你看看那里面的，都是市井小民……”
罗微横了他一眼，自从她被胤禛骂过之后，她算是明白封建的可怕了：“三少爷，这世上最多的是什么人？可不就是市井小民么？”胤祥愣了一下：“可是……”没有他们种米，咱们吃什么？没有他们裁衣，咱们穿什么？吃喝穿都没了您还有什么？”胤祥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你被大哥训斥了，不开心。”
“哼，”罗微一甩袖子：“走吧，咱们去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你也顺便买点回去逗逗你儿子。”“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胤祥很没骨气地跟在后面。“我不知道，随便说的。”罗微一边逛着一面摇着扇子。
殊不知她虽然贴了假喉结黏了小胡子，可是女孩的皮肤细腻白皙，再加上他摇扇子时露出的纤细手指和手背，柔和的动作。引来路人纷纷侧目。后知后觉的某人和胤祥都没有发觉直到有人上来搭讪：“公子是哪儿的？绿珠阁还是怜香轩？
这两一听就不是好地方，罗微心底暗晕，身后的胤祥更是黑了脸，他有点明白胤禛为什么生气了，拖着罗微二话不说回到住处，更让他气结的是，某女人被搭讪后还傻兮兮地问他：“我真的有这么帅？”
于是某早上神气活现地出门，不到中午就被打包装箱带回来了。胤禛和胤禩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出去买礼物了么？”胤祥气呼呼地灌了一口茶：“大哥，我算明白你那天为什么这么生气了，这丫头的男装扮相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罗微很无辜地看着胤禩：“二少爷，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哦还有十五阿哥的礼物，只能拜托您了。”胤禩忍着一张要笑喷的脸，看着罗微一身男装：“这会儿看比迎春阁那会儿更漂亮了。”“嗤”边上胤禛和胤祥同时一口茶喷出。罗微脸涨得通红：一群色胚。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
第二天，四人离开扬州，去往镇江，这次胤禛和胤祥保持高度一致，严禁罗微上街，要上街也要坐轿子。某微被彻底禁足了，好在后面的差事相对容易，有了淮安和扬州的经验积累，一切都顺风顺水地完成了。老爷子给的一万两花去五千还剩一半。这五千两还是看在“皇上的官银多少要花一点表示皇帝的心意”的基础上花出去的。
实际上这趟四个人出来办差，不但没有花国库的钱，还抄了不少地方官和乡绅的家，当然都是四品一下的小官，那种死了也不会有人惦记的类型。罗微心里琢磨：怪不得胤禛一上台就迷上抄家，连自己弟弟的家也不放过，原来是这时候种下的因。当然经过这次办差，某人更加坚定了要改变胤禩的人生轨迹的心思。理由是：这么好的理财高手，绝对不能毁在四四手里。
胤禩做生意的能力绝对比传闻中的九财神胤禟要强，至少某微是这样认定的，就看他那张永远微笑的脸也应了和气生财的法门不是。就这么着又经历了一个半月的折腾，差事圆满结束，四人踏上回程。仍然是罗微坐马车，其他人骑马。
一路上，罗微都在想心事：传说雍亲王江南办差不是捡了个李狗儿回京么？怎么人影儿都没有？难道是时候未到？老板肯定是有派第三方暗访，但是现在他们都要回去了，人却始终未见端倪，难道是自己惊弓之鸟想太多了？心里惴惴不安的她变得异常沉默，马上就要回宫见老板了，还不知道老板什么态度呢。
原本罗微担心的第二件事是路上会不会不太平，会不会有灭口之类的，却没想一路太平，经过保定的时候罗微还住了一回国营宾馆“驿馆”，感觉比现代的招待所条件好多了，也过了一把有丫头服侍的瘾，让罗微想念起家里小桃小翠两个丫头来，她们应该都嫁人了吧。
离开皇宫时还是春天，但回来时已经入秋了。老板并没有罗微想象当中那么苛刻，相反的，他很高兴，招待三个儿子吃了顿御膳，罗微却嗤之以鼻：老子请儿子吃饭，弄得跟天大的赏赐似的。罗微当然是自动屏蔽，她早就忙着去分礼物了。
晚膳过后，康熙才召来罗微，让她述职。康熙直接了当地问：“你怎么想到卖堤的？”罗微低头：“当时大雨连下数日，淮安的堤坝多处垮塌，渗水处更是数不胜数，情况刻不容缓，然而四贝勒却说朝廷只下拨了一万两银子，赈灾修堤只能选一样。有一日，奴婢和四贝勒八贝勒十三贝子一起去寺庙祈福，正好瞧见有乡绅替他爹捐往生牌位，于是就想起来为什么不能向有钱人筹钱呢？但是皇上您也知道，江南地界的有钱人多是经商世家，那是无利不起早的。所以奴婢才会想到让匠人在地上刻名字这个办法，庙里头的香油大户不也有记名么？”
罗微说完，小心翼翼地瞧着老板的脸色。康熙却一点表情都没：“那你为什么又要朕在下旨钦定“下不为例”？”罗微一边暗叹果然会问到我头上来一边回答：“因为这只是一时之计非长久之策且与礼不合，奴婢当时也只是想解决问题，时间仓促，有欠考虑。”
“嗯？怎么说？”首先，朝廷官员不得与民争利，这是阿玛在家时告诉奴婢的，而捐堤势必有盈余，故而捐堤是不合规矩的。再有就是，如果这法子推广开来，一旦被宵小之辈利用，势必危害百姓，成为贪污的新途径。最后最实际的一点就是，物以稀为贵，如果这法子被滥用一来不一定有第一次的效果，二来很可能会造成治水的误区……皇上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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