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春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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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高高的昂着下巴，一脸挑衅之色：“我连胜卿乃是京城第一公子，柳空蝉虽不是第一美人，在我看来，却比那所谓的第一美人好看的多了，英雄美人正为良配，你们少在一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本公子大人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计较！”

公子们在里头雅间里面闹成一团，丝毫不知道自己一群人的言辞都被隔壁雅间里的人听得真真切切。

面上蒙着白纱的女子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一双眼睛里面几乎要冒出火来：“连胜卿！”

“姑娘，您别生气啊！”贴身的丫鬟赶紧劝解，心中暗暗埋怨小侯爷太过分，自家姑娘那可是响当当的京城第一美人，跟第一公子的小侯爷这些年来一直被人挂在嘴边上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知道小侯爷前些日子在庙里面撞上了银青光禄大夫家的二姑娘，就跟着了魔似的，非娶不可，这些日子以来害的姑娘没少被其他姐妹们嘲笑。

京城第一美人江雪燕咬紧了银牙，双手绞着精致的绣帕几乎要搅成个疙瘩，怎么会这样？那个柳空蝉不是早就应该死了吗？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相同的事情上一世也是发生过的，连胜卿在庙里面遇上了柳空蝉，纠缠着要娶回家，后来柳空蝉不是寻了短见了？这才使得柳家被侯府和贵妃联手打压，最后落得个罢官免职，落魄回乡的下场？

她好不容易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费尽心机的成为了名声斐然的第一美人，就是为了匹配连胜卿第一公子的，柳空蝉死后，贵妃娘娘就该为弟弟寻亲事了，上一次就是直接找到了当时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林青螺，她重生到这个江雪燕身上，依靠自己的才情和这副身子的美貌，花了好些年时间才从家族里面脱颖而出，把名声打响，顺利的压过了林青螺，本以为事情水到渠成了，哪想到这个柳空蝉居然还活着！

连胜卿还亲口说柳空蝉比起她来强得多……

一旁的丫鬟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家姑娘搅成一团的帕子，咬着嘴唇不敢吭声，知道江雪燕站起身来，才赶紧上前：“姑娘，咱们这就回去了？”

“不！”江雪燕却来了好奇，前世没见过这个叫连胜卿挂在心上的女子，现在既然有机会，干什么不去亲眼看看？“柳家那些人在什么地方踏青游玩？”

丫鬟有些不知所以然，江雪燕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这丫头对自己忠心耿耿，她早就受不了这样蠢笨的性子了：“我们也去！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天仙绝色，能叫人如此念念不忘！”

恰好此时，隔壁那些公子们也说到了此事，朱公子看不顺眼连胜卿倨傲得意的样子，手拿着折扇啪啪的拍打着桌子：“光说不练假把式！你嘴里说着柳姑娘如何如何好，我们却是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这就去瞧瞧这人是不是真如小侯爷说的那样好！”

“胡闹！”连胜卿却忽然怒了起来，放沉了声调怒斥一声，瞧着一群人全都愣愣的看着自己，哼了一声：“你们是什么身份？好端端要去看人家姑娘的模样，不就等同于登徒浪子？简直有辱我辈身份！”

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忽然有人怯生生的问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啊？”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朱公子折扇啪啪的甩在手上，笑的邪气：“咱们嘛，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京城几大公子，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京城里的害群之马！所以，小侯爷你不能区别对待啊，你都可以闯进人家女眷上香的地方去邂逅佳人，兄弟们不过想瞧瞧未来嫂子什么模样，就成登徒浪子了？”

连胜卿被说得有些脸红起来，不自在的干咳几声：“胡言乱语！你们若是要去，自管去就是了，只要不怕被自家长辈知道了，以为你们急着成亲，赶紧遂了心愿的帮你们一把。”

一句话说到了死穴上，这些纨绔子弟们整日里游手好闲过得好不自在，哪里就能早早的给自己上了笼头？闻言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盯着连胜卿，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威胁啊，他们只要今儿跑去瞧了柳家那丫头，保管第二天家里面就得安排他们相亲了。

连胜卿看着一群狐朋狗友们不满的目光，很是骄傲的仰起脸，有些尖的下巴微微抬起来，处处都透着一种叫人忍不住想要打上两圈的得意洋洋。

江雪燕听的怒火高涨，好哇，居然担心别人瞧见柳空蝉的模样给她惹来非议就用这样的手段拦下这些人，她扭头去看着自家丫鬟：“不去那里了，先回府！”

丫鬟虽然不明白自家姑娘怎么又改了主意，但是听闻姑娘准备回府还是极为高兴的，主仆两人离开雅间走了出去，桌上精致的菜肴早就已经冷了下来，却一筷子都没动。

雨过天晴之后，空气都格外的新鲜，在屋里闷了好几日的人好像出了笼子的鸟儿，纷纷的走到外头去，柳家人到了目的地之后，另外几家约好了的夫人小姐们也已经到了。

何氏带着空蝉几人去跟几位夫人寒暄，几位当家做主的男人们没心思跟女人们凑热闹，聚成一块找地方钓鱼去了，仆人们则是忙着找好地方铺设好休息的区域，点心水果之类的摆上去，开始为了正餐而忙碌起来。

空蝉保持着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面对着夫人小姐们诡异的目光，拜连胜卿所赐，柳空蝉这个名字在京城里是彻底的火了，人人都对这个名不见经传却一举捕获了小侯爷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你就是柳家姐姐？”说话间，一个年纪约莫十一二岁，大眼睛圆脸蛋的小姑娘拉住了空蝉的衣袖，满是好奇的看着她：“我这几天听姐姐们念叨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呢！你可真好看！”

空蝉看看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大眼睛白皮肤圆圆脸，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缓和了脸上的神情，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你将来一定好看的不得了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礼部尚书家的姑娘，何氏的父亲是礼部侍郎，也是从三品，跟自家父亲是同一个等级的，尚书却是二品官，更加不像自家父亲是个闲散人员，难怪何氏对上周夫人就是那样温和中带着点点谦卑的神情。

周桐雨是个极为可爱的女孩子，一笑脸颊上就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我相信你，你不像她们一样，嘴上说我长得好看，其实不过是看在我爹爹面子上的，一转身就背地里笑话我长得胖！”说着鼓起腮帮子，看着就叫人想伸手去戳。

心里这么想着，柳空蝉也赋予了行动，一根手指伸出去准确的点在了周桐雨的腮帮子上，顿时嘴里的气被戳了出来，周桐雨瞪着眼睛看着她。

柳空蝉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指，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周桐雨却忽然伸出两只手来一下子抓住了柳空蝉的脸颊往外扯：“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她这一嗓子声音颇大，附近几个人都闻声看过来，就看到周桐雨手拉着柳空蝉的脸笑得灿烂，周夫人顿时就黑了一张脸。

“雨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来，被人说成没教养就毁了：“不许胡闹！”

何氏适时的递上台阶：“那就是府上的四姑娘吧？真是漂亮呢，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儿，也不知道到时候便宜了谁家儿郎呢！”

周夫人面上的神情慢慢的缓和下来，也就顺势下台：“谁说不是，养个女儿就是麻烦啊，又怕她找不到好人家，又担心嫁了之后受人欺负，招不到好人家要担心，找到了还是要担心，没嫁人是个愁，要嫁人了又舍不得，还是愁啊！”

她们把话题扯开了，周桐雨不出意外的收获了自家姐妹们几个不屑的眼神，对着柳空蝉做了个鬼脸，惹得空蝉笑了出来。


第四章　不速


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们，一生之中少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回难得趁着天晴众人出来一次，很快，认识不认识的就熟络起来，相互结伴的在外头嬉闹起来。

夫人们有自己的圈子，笑眯眯的看着女孩子们聚在一起笑闹，难得的轻松，也不会去说些什么，像是周桐雨这样子胆子大的，干脆就更加活跃起来。

“我们去钓鱼吧？”周桐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顺过来两根鱼竿，眼巴巴的看着空蝉：“我钓鱼可厉害呢，等会儿给他们加菜！”

空蝉对这话保留怀疑的态度，周桐雨可是千金小姐，那里可能容许她闲着没事儿出来垂钓的，十有八九是说来玩的：“可是，父亲和周大人他们已经去了。”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长辈，也不好贸贸然的接近吧？

“别管他们了！”周桐雨不知道是粗枝大叶习惯了还是怎么，闻言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又不是只有他们那儿能钓鱼，咱们找一个离他们远的地方去，别叫他们瞧见了又来数落人！”说着对着空蝉扮个鬼脸：“我告诉你哦，我在家的时候可是在荷塘试过的，一掉一个准儿！”

原来是在自家荷塘里头练过身手，空蝉为周尚书家荷塘里的锦鲤默哀了一下，人工养出来的傻头傻脑的鱼儿见了饵就吃的，哪有什么成就感？倒是破费不小，要知道，锦鲤可是很贵重的。

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还是有些爱玩的年纪，难得的机会出来，周桐雨的提议马上就获得了好几个人的支持，兴致勃勃的叫丫鬟拿来钓具，像模像样的找地方垂钓去了。

不多久的时间，咕辘辘的马车声传来，心不在焉的摆弄着钓具的空蝉寻声看过去，却见几辆精致绝伦的马车缓缓行来，车厢分为内外两层，外层全都是镂空的雕刻图案，缀着彩色的流苏，驾车的人穿着干净整洁的青色仆役衣裳，看起来精神抖擞。

这又是谁家的队伍？看起来这般富贵？

空蝉本来就不擅长钓鱼，或者天生就跟鱼不对付，很久之前，她还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女子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同样钓鱼，别人那里巴掌大的鱼儿频频咬钩，她这里就可怜的只有鱼饵消失不见看不见鱼的影子。

仅有的一次，她的鱼钩上钓上了一条只有拇指长的小鱼，那还是别人拿着钓竿的时候。

所以，可想而知，对于周桐雨这个兴致勃勃的提议，她是多么的无力，幸好那些娇小姐们也没几个拿手的，谁也没能钓上来一条。

这会子瞧见有精致的马车过来了，没钓上鱼来满心焦躁的姑娘们顿时来了兴致，索性丢下鱼竿低声交头接耳：“瞧那样子张扬的，这是哪家的？”

周桐雨面露不屑之色，哼了一声，瞧见空蝉满眼的好奇之色，撇撇嘴：“你是第一回出来吧？所以不认得她，她可是京城的名人了，人人都道京城第一美人呢，其实就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你等会儿别去理她。”

京城第一美人？空蝉满心好奇，这样响亮的称号，该是怎样一位大美人呢？不过周桐雨的厌恶显而易见的表现在脸上，这小姑娘人单纯得很，既然这么讨厌这位美人，难道这两人之间有些过节？

“哎呀，我说看着眼熟呢，原来是江家的！”旁边一个姑娘忽然低声叫出来，说罢眼神轻轻地扫了空蝉一眼，别过脸去对着自己的小姐妹们眨眨眼睛，江雪燕一直以来被人跟连胜卿放到一起，突然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来，连胜卿居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提亲，可是真真的扫了江雪燕的脸面了。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来寻衅生事的。

本来相谈甚欢的夫人们也有些惊讶，她们出来是彼此之间约好了的，居然会遇上江家的人，实在是难得，尤其是看到马车上下来的那位脸上蒙着面纱的姑娘时，就更是惊讶了，这位江姑娘可是很难露面的，也就只有在规模颇大的诗会、花会上露个面，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众人看向何氏的目光就有些异样起来。

江家可不是寻常人家，那可是世代勋贵，祖上是曾经随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江家的女儿更是不少进入皇家的，这样的家族可不是一般勋贵能比得上的，柳家这样的闲散文官之家更是连个边儿都沾不上。

何氏的脸上不好看起来，扫了一眼那边没什么动静的柳空蝉，脸颊上的肉抽动了一下，就算是柳家远远比不上江家，可也不是任人欺辱的，空蝉那是小侯爷自己看中的，侯爷亲自出面提的婚事，江家就算有气，难不成还能出在柳家身上？

江雪燕目光微微的一扫，把在场众人的举动全部看在眼底，微微低下头，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已经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姑娘们就算游玩，也不该选这样的地方，要不老奴去禀告夫人一声，借了王府的别院来给姑娘们散散心？”

这回除了江雪燕，还有好几个江家姑娘跟着一起来的，江雪燕就是其中年纪最长的，剩下那些最大不过十三岁，还有个八九岁一脸稚气的。

老嬷嬷话音未落，跟在江雪燕身边的一个粉衣姑娘就不耐烦的开了口：“总是去那样的地方也是会厌烦的，还有什么意思？姐姐你看，那边好多人呢！”

她指着的正好就是空蝉几个人，满眼的兴奋：“真是巧了，今儿也有别家姑娘在这里游玩呢！姐姐，咱们过去看看吧？”

江雪燕微微皱眉，不悦道：“雨燕，用手指着人家这是姑娘家做的事情吗？当心陈嬷嬷瞧见了，叫你回去重新学习规矩礼仪。”

江雨燕有些讪讪的收回手，面上红了起来，身后其他的姐妹们见状偷偷地笑起来，心中暗暗解气，这小蹄子一贯仗着自己跟江雪燕关系好，自觉高人一等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殊不知在这位名满京城的才女美女眼睛里面，她江雨燕也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因为这些人的忽然到来，本来热闹的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江雪燕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带着自己的嬷嬷缓步走到众位夫人们面前：“实在是不知道众位夫人姑娘们在此，有些唐突了，因为连绵阴雨，今日难得放晴，府中忙于修葺整顿，我姐妹才得离府踏青，就选了就近的地方，没想到却是跟夫人们撞到一处了。”

江家这样的勋贵世家，等闲时候想要高攀都找不到机会呢，夫人们简直是喜出望外，连道不打紧，相逢即是有缘云云，江雪燕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微笑着与这些人寒暄着。


第五章　少女


周桐雨面带不屑的看着她们，小脑袋高高的昂着，似乎很不齿那些人对着江家人谄媚讨好的嘴脸，故意要表现出自己的不以为然一样，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空蝉看着，就忍不住的揉揉她的脑袋：“你不喜欢她们？”

周桐雨有些愣住，看着空蝉微笑着揉着自己的脑袋，又重新帮她把乱了的头发整理好，眼睛一时有些泛红起来，伸出手来拿手背揉揉眼睛，嘟囔道：“谁会喜欢她们？故作清高的样子，回回见了那些公子们还不是眼睛放光的样子？也就在咱们面前装模作样罢了！”说着忽然笑起来，解气一般的说道：“不过这回她们可得意不起来了，连胜卿虽然嚣张跋扈了些，眼光倒是不错的，你可是比江家那个惯会装腔作势的好得多了，要我是男人，也选你不选她。”

空蝉却听出弦外之音来，惊讶的挑挑眉，敢情那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居然还行情不错，被这样一个第一美人惦记着？

周桐雨拉了她一把，两个人结伴走到水边去继续垂钓，没去掺和那些奉承：“你可得当心着点儿，江雪燕那个人，哼，都说她温柔大度，全是装出来的，你得了连胜卿那小子的青眼，她心里定然恼恨的紧，当心她找你麻烦。”

空蝉心不在焉的拿起鱼竿，感觉很是古怪，她是多么的盼望着那个什么连胜卿赶紧的移情别恋，也解除了她的困境，哪想到居然还要因为这个纨绔子弟惹来一个情敌：“不至于吧？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也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就找麻烦吧？女儿家的颜面难道就不要了？”

周桐雨厌恶的皱眉：“那是别人，唉，你不知道，江雪燕她就算是找你的麻烦，也会叫别人觉得是你在欺负她，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装委屈装可怜，引得所有人的同情心都倒向她，这是江雪燕一贯的手段，可恨那些男人们脸上的眼睛全都是摆设，居然看不出来。

“咦？原来你们也喜欢钓鱼？”两个人之间的话题才刚停下，就听一个温柔的声音满是欣喜的在附近响起来：“我还以为喜欢这个的女孩子不多呢，呼，幸好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喜欢这个呢！”

周桐雨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空蝉侧目一下，瞧见她满脸厌恶的神情，立刻明白了来者何人，放下钓竿起身，面带微笑的回头看去：“想来这位就是名满京城的江姑娘了吧？”

江雪燕心里对这个柳空蝉好奇得紧，上一世的时候她根本就没见过这个女子，知道她还是因为连胜卿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将这个自尽身亡的女子娶进门，并且在其后的数十年里一直坚持的承认着她嫡妻的身份，使得这个并没有怎么在人前露面就逝去的女子声名大噪，被无数女人所羡慕。

虽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取代柳空蝉的位置，但是对于富于传奇性的女子，她还是极为好奇的。

此时一见之下，却有些微微的怔住。

美。的确是很美，要不是个美人，怎么可能叫早就见惯了美女的连胜卿一见倾心，可是柳空蝉给人的感觉却很奇怪，大多数女子都被以花形容，或者牡丹一样艳丽，或者兰花一样清幽，莲花一样高洁等等，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一眼之下就叫人忍不住的想起高天上的云，丛林间的风，清新宜人却又不可捉摸。

江雪燕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你就是柳姑娘了吧？”即便心中厌恶极了空蝉，江雪燕却是眉眼带笑，一副极为欢喜的样子，面纱下的脸也好像容光焕发起来：“这几日可是到处听说你的名字呢，今儿可算是见着了。怎么样？我没打搅你们吧？”说着看了看周桐雨，报以善意的微笑：“原来周姑娘也在呢，说起来上次沁幽园一别，可是好久没见面了呢。”

周桐雨不想理她，可又不愿意自己失了礼数，回去母亲又有话说了，只得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个惨兮兮的表情来：“是吗？很久吗？真是对不住，我这个人时间上没什么概念，倒是没有江才女这样的感受。”

空蝉呛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说起话来如此直白，也不禁暗暗佩服江雪燕的好涵养，被人这样说话居然也没有生气，仍旧是笑眯眯的。

“说到钓鱼，我可是个中好手哦！”江雪燕看了看空蝉随手搁置一旁的钓竿，满是期待的看着她：“有收获了吗？”

空蝉汗颜，她天生跟鱼儿不对付，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这个人天生就不讨鱼儿喜欢，就算继续坐下去也是没什么希望的。”

“那可就巧了。”江雨燕瞧见自家姐姐过来这边了，赶紧走了过来，恰好听到两人对话：“我姐姐可是高手呢，就算再狡猾的鱼儿也会乖乖咬钩呢，害的我每回都被姐妹们笑话钓不上鱼来！原来这鱼儿也是登徒子，专门对着美人献殷勤的！”

江雪燕顿时娇嗔几句，姐妹两个好一阵子笑闹，空蝉悄悄地去看周桐雨，小姑娘已经眉头皱的疙瘩一样，忍不住要暴走了。

“你们烦不烦？别人钓鱼的时候你们在一旁叽叽喳喳，还说什么高手，连规矩都不懂吗？”果不其然，周桐雨呼的一下子站起来，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看着江家姐妹俩。

江家姐俩顿时愣了一下，可能出身尊贵的她们从来不曾受过这样不客气的指责，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呆住了。

周桐雨本来就看她们姐妹不顺眼，自然不可能继续留下来让她们碍着自己的眼睛，拉着空蝉：“咱们换个地方去，鱼儿早就被吓跑了。”

空蝉抱歉的对着那姐妹俩笑笑，被周桐雨给拉着走了，也就顺水推舟的远离了这个令她感觉有些不大舒服的江雪燕。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江雪燕她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有种遇见天敌一般的毛骨悚然。

江雨燕呆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愤恨的跺了跺脚：“不过就是个尚书之女罢了，居然这样嚣张！”

“好了好了，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嘛，的确是我们俩忘了看情况，把人家的鱼儿吓跑了，也难怪人生气。”与她不同，江雪燕却是满脸歉然，对着一直跟在自己附近想找机会拉关系的其他姑娘们点点头：“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跟柳姑娘好好聊聊呢，没想到却是没这个机会。”说着，眉眼之间满是黯然之色，就连姑娘们见了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方才周桐雨那样刁蛮不讲礼数，江姑娘居然都没有动怒，还替她们说话，果然不愧是有名的才女美人呢，容貌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小侯爷偏生看惯了娇花，不懂的欣赏了，去对一朵野花感兴趣。

那柳空蝉能跟周桐雨走到一块去，显然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还没成为小侯爷的妻子呢就目中无人了，以后若成了皇亲国戚，那还不得眼睛长在头顶上了？

本来就因为空蝉意外的获得了小侯爷的垂青心中嫉恨的各家闺丽们，心中对她更是厌恶起来。

还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被人厌弃了的空蝉被周桐雨拉着远离了那群人，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不禁笑起来：“你好像格外的跟她不对盘，是不是她哪里得罪你了？”

周桐雨不说话，脸上却满是厌恶鄙夷之色，好像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