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春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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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那样的金银玉器店铺还是延续着当下的风格，并没有过分夸张的装饰，只不过根据茶楼酒肆的格局，这些地方也经过了小小的改良。

一进门就看见正对着门口的柜台，柜台上摆着鲜亮的绿色植物，一盆菊花应景的摆在一侧，已经开始绽放出嫩黄的色泽，穿着大方得体的女掌柜站在柜台里面，笑容可掬的面对着来往的客人。

柜台一侧稍微往后的地方挂着蓝布棉门帘，帘子挑开，后面就是一间连着一间的小屋，专门给客人品香试香的地方，就是因为辛家的铺子里面专门留出给客人试香的地方，生意才比别处好得多，就算后来有别家模仿，也打不破辛家领先的地位了。

有钱要一起赚，天底下的钱不可能被一家人赚了去了，百里岚很明白这一点，因此在仿效出现之后并没有像是辛鑫一样暴跳如雷。

说起来，辛鑫这些日子以来是越发的脾气暴躁了。

“东家来了！”掌柜眼神好得很，百里岚一进门她就瞧见了，招呼了一声却也没有就丢下自己的客人去讨好东家，充满歉意的一笑，仍旧为客人介绍香料。

百里岚满意的微微颌首，掀开帘子进了后面的小屋，好几间屋子已经有人在试香了，百里岚进了一间空着的，小六子乖觉的守在外头。

不久之后，就有一个身着银红撒花长裙，浅青色无袖长褙子的女人走了进来，一头长发绾成坠马髻侧垂一边，一侧的脸上垂着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美艳的另外一半，进门来笑眯眯道：“难得你居然会来铺子里，怎么，最近没人盯着你了，又开始往外跑了？”

百里岚动手倒了茶，伸手示意她坐下来，来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下来接过茶：“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你这个大忙人儿，说罢，又有什么事儿需要麻烦我了？”

百里岚白皙的手抚摸着茶杯，面具上的光芒微微闪烁：“这一年倒真是麻烦你跟梅雨了，辛鑫这个人最多也就是管管内室，跟各家夫人来往打个交道，这些还应付得来，一说到生意上交际上就开始糊里糊涂的，这一年我不在京城，你跟梅雨受累了。”

“虚伪！”凌波很不客气的说道，妩媚的眼睛瞄了百里岚一眼，伸手敲敲那个金色的面具：“咱们谁跟谁，还用得着说这些？”

百里岚也是摇头失笑：“说起来我们认识不过几天的时间，我就离开京城了，一年的时间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你们倒是死心塌地的信任我，也不担心给我卖了。”

凌波只是笑，眼神不再锐利，慢慢的柔和起来，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她跟烟雨两个人坟头上的草大概都长得很高了，哪里会怀疑这个人不安好心。

就算是真的不安好心，也只能怪她们自己识人不明罢了，没什么好怨怒的。

“这次来找你，倒真是有事情找你帮忙。”百里岚说笑几句之后，端正了神色开始说正事：“你对江家，了解多少？”

“江家？”凌波想了想：“你说的是那个百年勋贵世家？”

“没错。”百里岚下意识的摸索着温热的茶杯，面具后面露出来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江家百年勋贵家族，应该是最讲究规矩不过的，怎么会把一个庶出之女捧到天上去？甚至为此不惜与侯府结怨，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更加主要的原因是，江家那个地位高高在上的大姑娘，与柳空蝉之间简直就好像是前世的仇人，彼此之间看不顺眼的很，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只要有机会，江雪燕绝对会毫不手软的对付柳空蝉。

谁说红颜是祸水？连胜卿这家伙也足够引起一场动乱了。

凌波托着下巴想了想，点点头：“好吧，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短期之内一定给你回复，不过，这个江家姑娘是不是对那位小侯爷有点意思啊？你不在京城的这一年里，他们两个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只不过，小侯爷倒是个心狠的，对待一个满怀倾慕的女孩子都能用上那样的招数，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百里岚对此只是一笑置之，连胜卿身上固然有很多的缺点，飞扬跋扈得理不饶人，但是不可否认，也是有很多的好处的，调教夫君后天固然重要，先天的因素也是不可忽视的，若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就算再如何花费心思，那也是白搭。

凌波是个急性子，得了消息之后就坐不住了，风风火火的出门安排去了，百里岚一个人坐了会儿，起身出门，小六子慌忙的跟上，带着女掌柜拿出来给东家试用拿主意的香料，一溜小跑。

百里岚出门就瞧见了朱迅景，依旧是一身骚包的红色袍子，手里拿着扇子，一脸兴味盎然的跟另外几个公子哥儿结伴从街上呼啦啦的走过去，一眼瞧见百里岚，顿时来了兴致：“呦，相逢不如偶遇啊，你倒是赶得巧，来来来，跟咱们几个瞧热闹去！”

百里岚心下纳闷，不知道又是谁倒了霉了被这些公子哥儿当成热闹来看了，不过朱迅景既然开口邀约，自己当然没有一口回绝的道理：“即使如此，那就劳烦各位公子了，小六子，你先回去吧，告诉夫人，今儿个就不回去用饭了，瞧完了热闹我做东，请各位公子赏个脸如何？”

朱迅景折扇拍在百里岚的肩膀上，哈哈大笑，精致的眉眼似乎鲜活起来：“好好好，还是你知情知趣的，不枉我什么好事儿都惦记着你，走走走，大家伙儿别掉了队，有热闹不瞧的那就不是吾辈中人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到了东大街，这地方住的多是些朝廷官员，倒是没有豪门显贵皇亲贵胄，武将也少，多数是些文臣居住在此。

百里岚一眼就瞧见了连胜卿，穿着浅蓝色深衣，外头加了件纯白绣墨竹敞口罩衣，居然有了几分儒雅公子的派头，与往日里英气逼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见到他这副样子，百里岚微感惊讶，倒是没想到那个一贯张扬的小侯爷还有如此沉静的一面，还是说，往日的飞扬跋扈跳脱不定其实只是在人前做出来的样子？

“你怎么也来了？”拜脸上面具所赐，百里岚实在是鹤立鸡群了些，一眼就被连胜卿瞧见了。

“我叫来的，路上碰上了。”朱迅景代为回答，摇着扇子兴高采烈的凑上前去：“怎么着，那两个胆大妄为的还没出现呢？兄弟们可都等急了。”说着就有几个公子变戏法一样的摸出了黑布袋和棍子，一脸不怀好意的嘿嘿笑。

这副样子，百里岚顿时心下恍然，莫不是打算敲谁的闷棍吧？


第五十九章　闷棍


因为意外的多了一个百里岚，连胜卿皱眉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的装作不知道了，这事儿说起来不算光彩，本来他们一伙儿至交兄弟合伙做了，日后追究起来也没人会认，可是加上一个百里岚后果就不清楚了。

朱迅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干系，却还是叫上了百里岚，他就这么相信这个人？

连胜卿有些不明白，但是他一向信任朱迅景，这个人虽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靠谱，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细腻目光敏锐的，他看重的人，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小侯爷，小侯爷，人来了！”早就在胡同口上候着的小厮撒腿跑了来，跑出满头的汗来：“两个人都过来了！”

这两个倒霉蛋同为天涯沦落人，下了朝之后心情不好，约好了到酒楼里面吃饭，顺便商量对策，如今得罪了小侯爷，江大人也不肯帮着出面，他们两个是怎生是好？

连胜卿嘴角就勾了起来，两个人在一处呢，倒是省事儿了，回头看看眼睛闪亮的兄弟们，一个个都酝酿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摩拳擦掌中。

过了不多会儿，连个身着茧绸直缀，愁眉苦脸的男人结伴走了过来，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的，大多都是各位官员府邸的使唤下人，因此两人即便是没带侍从，也不担心会在这里出事儿。

一个模样普通，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小厮低着头，从后面匆匆的赶上来，压低了声音道：“二位大人，我们主子请二位过去说句话。”

两人犹如惊弓之鸟，先是猛地愣了一下，警惕的看着这个面生的小厮：“你是何人？你们主子又是什么人？”

“小的就是个跑腿的下人。”小厮怡然不惧的抬头看着两人回答，虽说是个下人，骨子里头却好像带着一种天生高人一等的味道，这种东西出现在一个下人身上按理说是很不应该的，但是缺角这两个人放送松了警惕。

江家百年勋贵，他们家的下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俗话说得好，宰相门房七品官，江家的下人虽说也是下人，对上他们这些需要仰仗江家的官员们时，表面的恭敬之下总是隐藏着小小的倨傲。

“我们主子说了，朝堂上耳目众多，有些事情不大好说，两位大人若是想听个明白的，不妨趁着下了朝的机会好好说道说道。”小厮低下头去，不卑不亢的说道。

话说到这里，两人已经动了心思，这地方距离他们的住宅已经不远了，若真是有什么事儿喊一声马上就会惊动不少的官员，就算是有人心怀不轨想要谋算他们，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不利的地方才是。

百里岚就看着那两个看起来不算愚蠢的官员跟在小厮身后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巷子里头，这条巷子对着的就是各个府邸的后门，除了一些下人会经常走动之外，就没有别人了，虽不至于荒凉，到底是不如前街那般热闹的。

或许，他们是觉得这样的地方比较适合谈一些阴暗之事？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丝毫防范之心呢？

两个人才刚走进巷子，早就恭候多时的公子们已经从背后悄悄的冒出来，抖开手里的黑布袋蒙头就把两人的脑袋给罩了起来。

事出突然，忽然之间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好像有什么人在身后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两人不禁慌乱的张口欲喊，哪知道迎面一个拳头砸过来，刚好就砸在面门上，门牙几乎被翘掉了，疼的还没出口的喊叫就变成了一声闷哼。

“就是这两个老杂碎抢了咱们大哥看上的小桃红？”不明不白的挨了打，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身边就有一个粗豪的嗓子疑惑的问了一声，“看这样子像是个当官儿的，咱们就这么打了，不合适吧？”

“管他娘的是不是官儿呢！”另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随之响起来，伴随着毫不客气的两脚踢在膝弯上，两人顿时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干脆打死这些狗官，拿着俸禄不干好事，还跟咱们兄弟抢女人，呸！”没头没脑的又是几拳头打下来，拳拳到肉，疼的人几乎要晕过去，回回求救的声音都被一个拳头给砸在脸上打回去，片刻工夫就成了滚地葫芦给人暴打。

百里岚瞧着朱迅景一手捏着嗓子在那里自导自演着两个粗豪无礼的莽汉关于今日这场揍人事件的解释，紧紧地捏着扇子憋笑憋得肚子疼。

公子哥们性高彩烈的上场，你一脚我一脚的围着，还要当心别叫对方把头上的黑布袋给拿下来了，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尔等何人？竟敢暗算伤人？”负责扮演江家小厮引着两人进入包围的小厮故意一副惊慌失措的嗓音喊了一句，随即“啊呀”一声：“好好好，如此大胆，待我禀明家主，定要治你们一个罪名不可！”脚步声噼里啪啦的远了，似乎是被人追赶着跑了。

两位官员心中大是恼怒，这小人，关键时候不想法子救人，居然自己逃走了！

连胜卿没有参与围殴的行列，斜倚着石墙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瞧着地上那两人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才拍拍手叫他们停下来，差不多就行了，他们做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宣明帝去，公子们胡闹，宣明帝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闹出格，把朝廷官员打死了，宣明帝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们。

见好就收吧！

公子们活动了筋骨，心情很是不错，朱迅景捏着嗓子继续自导自演：“回去瞧瞧小桃红有没有受委屈，这两个直娘贼的，要是还敢骚扰小桃红，咱们兄弟见一次打一次！”

两个被打的几乎失去意识的人默默泪流，那个小桃红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要是叫他们知道了是哪家楼里的姑娘，这辈子绝对不再靠近一步了，宁愿在家里守着黄脸婆算了。

好不容易这些人走了，被打的好不凄惨的两个人也没力气摘掉头上的布袋，还是不知谁家下人从后门出来见到这两个人的样子，大吃一惊之下赶紧帮忙，两个被打的浑身青紫脸都几乎肿成了猪头的人才算是得救了。

一打听，这两个人居然都是做官的，底下人赶紧到他们各自的府邸上去送消息，把两府女眷吓的几欲昏厥，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完事儿百里岚兑现承诺，做东请诸位公子到京城最为豪华的酒楼庆祝，公子们往日里这样的事情没少做，不过太后国丧一年时间里全都收手老实了下来，今日活动了下手脚，心情俱是不错的。

“没想到公子们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席间百里岚不无感叹的说道：“像是这样等手段，其实我以前也曾经做过的。”

“看得出来。”朱迅景似笑非笑，转身去跟别人诉说第一次见面时百里岚脱下鞋来抽晕了奸商掌柜的往事，说的一群人哈哈大笑，彼此之间感觉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百里岚自然明白朱迅景一片好意，这些在座的公子们那个家里都是非富即贵的，自己一介商人，自然是多点关系多条路，有了靠山才能把腰挺直了，也抓住这个机会跟公子们多多客套几句。

“说起来，拙荆倒是跟柳姑娘挺说得来。”百里岚敬了一拳酒，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听说选了这个月的二十八进行过继，眼看着就这两天了。”

说到过继一事，席间的笑闹声算是小了一些，连胜卿今日忽然叫人把那两个不懂事儿的揍了一顿为的是什么，他们心中都有个数儿。

“过继一事没什么大碍，照日子办就是了。”连胜卿一句话，百里岚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下去，这就代表着事儿成了：“圣上已经发话了，此事不过是柳家家事，与外人无关。”

是柳家的家事不错，但是若没有连胜卿帮忙，柳光彦压在那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此事的。

“既如此，那就恭喜小侯爷了！”百里岚再次端起酒杯，真诚的说道：“柳家的事儿我在山东走动时大抵听说过一些，柳家大房这两位是正经的书香人家，规矩立法很是讲究，比起柳光彦大人来，完全不是一类人，想必与小侯爷翁婿之间更合得来。”

话说到点子上了，连胜卿为什么甘冒大不违的帮忙此事，还不就是因为柳空蝉有那么一个奇葩的父亲。

连胜卿面上终于笑出来，觉得百里岚此人顺眼了许多，难怪朱迅景这小子喜欢，的确会说话，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百里岚陪着饮了，放下来端起酒壶给诸位满上，自己用的却是另外一只酒壶，朱迅景夺过来瞅了一眼，笑骂道：“我还道你小子身量虽瘦弱酒量却不差，感情你小子在这儿糊弄人呢？装的这是水吧？”

一句话顿时惹来了所有人的注意，朱迅景还倒了一杯尝了尝：“没错，是水，好像还加了点儿糖，看起来倒是比较像是酒了。”

百里岚敲敲自己脸上的面具，无奈的解释：“因着岳父过世未满三年，拙荆尚在守孝，我若是一身酒气的回去，怕是要跪搓衣板的。”

连胜卿摇头失笑，骂道：“好歹是个男人，居然如此惧内，成何体统。”

“非也非也。”百里岚非但不为公子们的鄙视感到丢了颜面，反倒是振振有词：“男女之间天生存在差距，男人比起女人来，不论是体力还是地位，都要高着一等的，真要是打起来了，男人岂会输给女人？何来惧怕一说？”

“既然不是惧怕，你又缘何不敢喝酒怕回去惹她生气？”连胜卿眉眼飞扬起来，英气勃勃的令人移不开目光，难怪江雪燕如此执着于他。

“夫妻之间，自然是要相互尊敬的。”百里岚很自然的说道：“她打理着内院，忙着与别家夫人们打好关系，将来还要生儿育女操持家业，很是辛苦，我若不加以体谅，夫妻之间为了一点小事就起波折吵闹不休，这个家早晚是要散了的。”

连胜卿禁不住听的愣住了。


第六十章　家人


空蝉换上了新做的鹅黄色齐胸襦裙，外面是天蓝色上襦，白色的披帛拖下来，带了种飘逸儒雅的美丽。

虽然圣旨早就说了她不需要守孝三年，但是身为子孙后辈，该尽的心意还是需要的，她下意识的摒弃了红色等等鲜艳喜庆的色彩，挑着素净的颜色穿着。

“母亲！”进了大夫人孔氏的屋子，空蝉带着笑请安：“母亲今日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过几日可就是你的好日子了，我若是病着，岂不是坏了好气氛？”孔氏是个慈眉善目的夫人，性情也极为温柔，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快来坐着，自打过继之后，咱们还没时间好好说说话。”

空蝉含笑的坐下来，紧挨着孔氏：“今日怎么不见两位兄长？”

孔氏的两个儿子都是很有出息的年轻人，因为守孝的缘故全都在家里，这回要以兄长的身份送空蝉出嫁，因此早就是跟着父母一起赶到京城的。

说到两个儿子，孔氏面上也不禁有了笑意：“你二哥今日身子好了很多，兄弟两个就出去走走看看，来京城这些日子，因着你二哥的身子，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去走走呢！”说着自己也有些心酸，若不是当初自己怀着老二的时候被人算计伤了身子，儿子也不会一直身体不好，自己更是自那之后再无所出。

这些事情空蝉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面上带出几分喜意：“原来二哥的身子大好了，那可真是喜事儿，母亲您也别太担心了，二哥虽然身子不算太好，可人聪明着，加上性子坚韧，是个有福气的，将来还有的好日子叫母亲享福呢！”

好话谁都爱听，孔氏自然也不例外，闻言笑得眯了眼睛：“就你嘴甜，我呀，就一直想着有个女儿就好了，儿子虽好，可是跟娘不贴心啊，后来见了你，感觉就好像天注定的缘分似的，一见就喜欢上了，可谁知道你因为那个婚约，被家里牢牢的拴住了。”

柳光彦本来对这个女儿是不放在心上的，哪知道这个女儿有造化，居然被皇上赐婚嫁给永安侯小侯爷，这可是莫大的荣耀，柳光彦那样一个爱慕虚荣的哪里舍得放过？

孔氏都以为这事儿不成了，哪知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仅自家公爹支持他们，就连小侯爷都出了一把力，硬是把过继这事儿给办成了。

“对了，眼看着好日子就到了，嫁妆什么的，那些绣品都做得了？”孔氏说笑了几句，就开始说起正事儿，如今最大的事儿就是他们家姑娘要嫁给小侯爷连胜卿了，柳家最近忙做一团，全是为着这事儿。

“嗯，那些东西一年前就开始做了，已经全都做好了。女儿有时间，给父亲母亲做了件衣裳，母亲您看看合不合身？”空蝉一开口，晚照立即就把自己带来的衣裳拿过来，一身宝蓝色那是给柳大老爷的，给孔氏的是一件石榴红镶边裙，外加孔雀蓝宝相花纹长褙子。

孔氏很是欣喜，有个女儿就是不一样，像是这样的事情儿子可取代不了，拿着衣裳照着身子比划了一下，问身边的人：“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我？”

身边伺候的丫鬟忙凑趣：“可不是，还是咱们姑娘眼神好手艺好，这做的真真的就适合夫人您了，穿上定然美极了！”

“瞧瞧这些丫头们，一个比一个会说话。”孔氏叫人把东西收起来，拉着空蝉的手：“我的儿，母亲知道你孝顺，不过眼看着就要出嫁了，可别累坏了眼睛，要多休息才能做个漂亮的新娘子呢！”

空蝉面上泛红的低下头去，孔氏见她害羞了，取笑了几句，也就打住了这个话题：“之前你婶娘何氏跟我说过，你那早逝的母亲早早的给你们姐妹俩留下来好的木料子好做婚床家具，那知道这些年给你那不知事儿的叔父拿来贴补自家小妾庶女了，说起来真是个糊涂的，那可是女人陪嫁的东西，那是他一个男人动得的？难怪老太爷要生气。”

说起柳光彦的荒唐事，就连身为大嫂的孔氏都瞧不下去，傅氏幸亏是早早亡故了，要不然迟早给他气死，就连老太爷那样一把年纪的人了，见了这个不孝子，还不是提着拐杖追着打了好几个院子。

空蝉不去评论柳光彦，在她心里这就是个人渣，可是在这时空里孝道比天大，就算他再多的不是也是她的生父，不能忤逆，她只装聋作哑，凡是涉及到柳光彦的话题，只当自己听不到就是了。

“母亲，儿子们回来了。”正说着，出去闲逛的两位兄长已经回来了，还在院子里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一进门瞧见空蝉，两人都露出笑容来：“妹妹也在。”

“大哥，二哥！”空蝉行了礼，微笑着看着两位哥哥俊秀的脸，他们兄弟俩模样上都随了孔氏，也不缺男儿之气，看起来极是俊朗的：“两位哥哥如此高兴，莫不是在外面见了什么好事？”

孔氏瞧着两个儿子的脸，也不禁微笑，就连素来体弱的二儿子都是一副面上带笑，脸颊泛着红的样子，可见是极为高兴的，也符合道：“说的是，你们两个不孝子，丢下为娘的跟你们妹妹自己跑出去玩，是做什么事儿了，这样高兴？不说明白了我们俩可是不依的。”

柳家大郎柳空远是个身材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