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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香-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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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明明是我说的那样。”宁老一下子就不干了,瞪大了眼睛。
“宁老,待会可别恼羞成怒。”宁枫却是好笑的看着宁老。
坐在一边的安言看着这两个人争论,心中却是暗暗想到,等会你们两个人可别是恼羞成怒才是。什么圆满结局,哪里看出来要解决的样子了?明明才一半好么?不过安言却是没说,就想要看看等会两个人惊愕的表情。
“这个请允许我暂时保密,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安言笑眯眯的说着。
宁枫和宁老听了也没再继续这个话了,确实要是先知道结果了,再看就没有意思了。
“不过我可是事先声明啊,等会要是看到的结果不是你们两个意料之中的结局的话,两位可不要恼羞成怒。”
听了这话,宁老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心想我老头子看着像是那种人吗。
而宁枫却是但笑不语,落在安言身上的余光极为隐晦。
很快,下面的戏台上就开演了。
“这法海怎么来抓人了?”宁老眼睛瞪得老大,情绪很是激动。
安言转头,好笑的看着如戏太深的宁老。再转头看了看宁枫,发现他比较淡定。
原先下面不时的还有叫好声,此刻随着剧情的进展,下面观众的情绪都显得比较低沉了起来。
终于,来到了雷峰塔下的一幕。法海强行要将白素贞拉入雷峰塔,许仙死死抓住不放。夫妻两个双手紧紧相拉,却又被无情拉开。此时,正是进行到最难舍难分的时刻。下面有些妇人看到这一幕,很多都感性的落了泪。就连有些大老爷们也是红了眼眶,显然触动很深。下面的人天天追着看,从白素贞只是一条小蛇开始看起,一直到今日的分离。这么多日子来,很多人莫名的都倾注了感情进去。如今看到这般激烈又悲情的情节,一个个都显得很是激动。
“这、这……”宁老站起身来,说了两个这字,然后就是徒然坐下,再说不出其它话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安言有些郁闷,这至于吗……
她看向宁枫,却发现人家依然很淡定,神色都没怎么变过。只是看着下面的眼神比较专注罢了。
最后,这幕戏以许仙出家而落幕。
戏子们都已经谢幕退下了,戏台之上空空荡荡的,但是下面的观众却是久久不散,依然坐在那里。
“真是太悲惨了。”宁老长久之后吐出了这一句话。
安言此刻倒是没有这么大的感触,因为白蛇传她实在是看过太多遍了。在现代的时候,不管是戏曲还是电视剧,什么新版的旧版的,不知道看过多少遍。所以要触动早就触动过八百遍了,如今再看,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感触了。难道,她这是麻木了?
宁老评价完,发现没有人符合他,遂看向两人,发现两人神色淡淡的,顿时大怒,“你们两个,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宁老甩了甩袖子就大步离开了。
安言纳闷,这老头子气性还挺大。她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宁老离去的方向,对着宁枫说道:“你家宁老好生激动。”
“这乃是人之常情。”宁枫微微垂着眼眸,神色迷离,话语莫测。
“呃?”安言讶异了,感情走的一个,这里还有一个激动的。
“人妖终究殊途。”安言似叹息似轻嘲的说道。
就好像是古往今来一直讲究的门当户对一般,有些东西横在中间,就是客观存在的,并不是外力可以轻易改变的。但同时,只要足够深爱,也可以不惧任何外力的。
“那又如何,他们相爱就足够了。”
在安言那句人妖殊途落下之后,宁枫却是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墨玉清润的眼中满是浓黑的雾霭,里面深藏着太多的情愫。
安言愣了愣。
“白素贞为了许仙水漫金山,许仙为何不能为白素贞屠尽佛山呢?”宁枫的话语沉沉,眸色很黑很黑,里面有一个漩涡,似乎要将安言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安言一时间有些恍惚,很少听到这样的评论。虽然她的观点不像是宁枫这般极端,但是对许仙也一直不是太喜欢的。许仙始终是在接受着白素贞的爱,即使是被迫分离,也没有做出什么,而是选择落发出家,陪在她身边。只是,想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难道还真的要像宁枫说的那般吗?
“许仙又不会武功,估计杀鸡都不行,更别说杀人了。”安言无奈的说着。
“杀人而已,只要想做又什么是不可能的?”宁枫似乎对于这个很执着,墨玉般的眼眸黑亮得出去,紧紧的盯着安言。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安言一瞬间觉得有种心悸的感觉。
“如果我是许仙,即使是与天下为敌,即使是背叛所有,我也绝对不会放手。佛门重地又如何,敢锁我心爱之人,即便是双手染血也在所不惜。”
安言没有说话,但是心头却是微微触动。她能够感觉到眼前男子一颗赤诚的心,那种为了爱不顾一切的赤忱。她很好奇,有朝一日他当真遇上了心爱之人,会是何种境地?还没等她想象出什么,宁枫再次出声了。
声音很低很沉,带着一种隐忍的沙哑。
“你能懂吗?”
安言茫然抬头,就那般撞入了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眸之中。里面似乎藏着深深的疼痛和无奈,似有强烈的情感在激动在挣扎。
“唉……”最终宁枫长长的叹息一声。
他猛然起身,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你不懂,没人能懂,竟然没人能懂。”
安言看着他,看着他蓝色的衣袍在空气之中划出最孤独最寂寞的弧度。只觉得一瞬间,眼睛有些涩然。也许,这个男子心中藏着一个深爱而不得的女子吧。
雅间一下子就剩下安言一个人了,她正要起身离开,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白平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毛毛躁躁的。”安言好笑的看着白平,这个家伙即使不断的磨练,变得冷静稳重,但是性子里隐藏很深的那份急躁还是隐隐跳动。
“没办法,冷静不了啊,下面的那些人不停的追着我接下来的情节呢。那种激烈程度,简直要将我们的酒楼给拆掉了。”白平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大口喝了起来。
安言看着一杯上好的名茶,就这样被白平当水一般牛饮了,顿时好笑的摇了摇头。
“然后呢,你是想如何?”安言挑眉问道。
“嘿嘿……,你悄悄告诉我一下后面的情节吧。”白平立刻笑嘻嘻的将脸凑到安言身边。
“这个啊……”安言语调拖长。
白平立刻兴奋的靠近,就等着安言揭晓答案。
“没门,连窗户都没有。”安言看到凑过来的笑脸,立刻一巴掌拍在白平的脑袋上。
然后在白平龇牙咧嘴的时候,施施然起身,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白平在原地唉声叹气。
安言从后门离开,正要转去大街上逛一逛,余光却是看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似有哭声传来。
她微微顿足,缓缓的走过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看到了巷子深处的地上坐着好多个乞丐。其中一个乞丐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那孩子此刻真无力的哭着,声音早已经嘶哑。
“要不然我去大街上求求那些人,只希望能够施舍一碗白粥也好。”
“只是,能行吗?因为酒楼毒杀事件,大家越发惜命起来,一看到我们就好像看到毒药一般……”
瞬间,大家都沉默下来,一时间只听得到那小孩嘶哑的哭声。
安言眸色微微顿住,心中一丝愧疚。她转身回了酒楼,向账房要了一大把的铜钱。
这次,安言没有可以放低脚步声,那些乞丐听到了脚步声纷纷朝着安言的方向看去。
看到他们看过来,安言没有说话,而是将铜钱全都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点了。
接下来的几日,安言都会刻意的绕过来看看,经常都会施舍一些铜板给他们。每次他们都是极为感激的望着安言,只是每次都没来得及说出心中的感激,安言就转身离开了。
这日,安言正在房中认真的写白蛇传的戏本子,就听到丫环过来通报说是宁枫公子来了。
初初听到,安言很是惊讶,想起上次宁枫满身寂寞的离开。如今来找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她放下手中的事情,让下人带着宁枫去客厅。
安言到的时候,宁枫正低眸品茶,隐在白色水汽中的面容,有几分迷离。
“宁枫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小院蓬荜生辉。”安言坐下,笑看着宁枫。
宁枫放下茶杯,转过脸来,依然是精致无暇的面容。只是如今看去,突然就觉得少了几分烟火气,有种越发飘渺的感觉了。
看着这样的他,安言就想起了初见宁枫时的情境。
好戏茶馆初遇,他是刚刚走下戏台的戏子。粉末重彩之下,是画笔难描的精致轮廓。即便是那般的繁华,也遮掩不了他独特的雅致气韵。他就像是似锦繁花之中的一抹水墨丹青,清新卓然,又雅致天成。
“三夫人说笑了,我今日来其实是有笔生意想要和三夫人相谈。”宁枫眸中情思婉转,丝丝缕缕却是藏得极好。
“生意?莫不是宁家对酒楼生意也有兴趣?”安言打趣道。
这宁家乃是,一般都是开设书院或是书店之类的,从不涉及酒楼赌场以及风月场所这类生意的。
“非也。”宁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安言这下确实是猜不到了,只一双眼眸饶有兴趣的看着宁枫。
“三夫人曾经在南郡中开设了一家百草堂,如今早已经是名传整个秦都了。不知道三夫人可有兴趣,让百草堂在南郡之中再造辉煌?”
百草堂?她来的时候已经是有打算的,自是来到这里之后,先是忙着酒楼的事情,然后就被抓了进去,一时间倒真是将这茬给忘记了。如今听到宁枫提起,倒是有些意动。倒不是非要和谁合作,毕竟百草堂的一切运营和规划她已经了熟于心了。但是,这却是个机会,和宁家绑在一起的机会。这样很有利于,将一家孤立出去,以后对付起银家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再说了,她开医馆不求名不求利,只是单纯的想要做这件事情而已。而且她对宁枫以及宁家的印象都很好,合作也是个不错的考虑。
“南郡之中的药店皆是我们宁家名下的,三夫人和我们宁家合作,那么以后药材的供应完全不是问题。再者,我们宁家就是一个极好的招牌。”
宁家在南郡就是清流之家,,名声极好。
安言眼睛轻轻眨了眨,心中暗暗想着,如今白平和沈沉忙着白家那边的事情,一时间也抽不出那么多心力来做百草堂的事情。如今有人亲自上门来说要帮忙,她何乐而不为呢?
这般想着,安言就点头了,“那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安言浅浅而笑,想着以后有人打理百草堂,心情就很好。
宁枫心情更好,以后就有更多正当理由接近她了。
“我这里有一些规划,你先拿回去参详,然后就可以开始着手选址以及找坐堂大夫等事宜了。”安言说完,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做甩手掌柜的样子。
“好,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可惜,人家宁枫却是乐意之极,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容眉开眼笑的,让安言很是不解。
就这般,安言和宁枫商定了要一起开百草堂的事宜。
 
、227 惊险一刻
这日安言比较得空,就去白府之中探望白老夫人。因着天气不错,安言就陪着老夫人出门去逛逛,也能去白家酒楼里看看戏曲。
安言习惯了从后门进入酒楼,这里比较方便也显得清净一些。
才走到门口,耳边就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
安言疑惑转头,就看到是那些接受她救济的乞丐们,此刻正目光殷切的望着她。
“锦绣,这些是?”白老夫人很奇怪的看着那些乞丐。
“原先我看着她们生活极为不易,所以就救济了一些。”安言在一边轻声回答。
“夫人,多谢你的多番救济,使我们度过难过。如今我们决定要离开南郡,想着靠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但在临走之前,却是想要感谢夫人一番。”
这般说着话,乞丐们立刻呼啦啦的跪倒一地。
安言连忙上前,弯身要去扶那些乞丐。
一边的白老夫人看着眼前的情境,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安言的眼神极为欣慰。
就在这时,她眼角感觉到一道利光闪过,凝眸看去,就看到跪着的乞丐中有一个人猛然起身,手上拿着匕首,直直的就往安言心口的方向刺去。而安言此时真挽着腰,目光落在她眼下的乞丐身上,却是没有注意到那人。就算是注意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又是这样的姿势,也很难躲过。
白老夫人只觉得眼睛被那道冷光闪得生疼,心跳几乎停止。
今日的秦都,阴雨蒙蒙,天气不是很好,一如此刻的送别。
秦都城郊,叶清褪下一身凤袍,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衣裙,身上披着同色的白色披风。在她对面,站着的是一身黑衣的苏三。
此刻的苏三看着有些虚弱,一身黑衣的他看着越发清俊萧瑟。他立在那里。手里握着缰绳,旁边的马儿轻轻的打了一个响鼻,然后就懒懒的撇开头去。
“师妹,谢谢。”苏三抬眸,眸中隐忍着感激和愧疚。
叶清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在后宫之中一直很受苏贵妃的压制,而且当今皇帝也因对叶家常年手握兵权而忌惮不已,对叶清也一直是不冷不热的。这次,叶清为了将自己救出来,定然是花费了极大的心血的。这份情谊,很重。
一身白衣的叶清在烟雨迷蒙之中,少了平日的雍容华贵,反而清丽得如细雨中的一株白色海棠。此刻,浸润在细雨中的眉眼,少了平日的威严和凌厉,有的只是细细长长的不舍和隐藏极深的恋慕。
“师兄说这话实在是见外了。其实说到底,还是师妹我连累师兄你了。”叶清微微垂了眉眼,面上满是无奈。
鸟尽弓藏!
天家之人,无情到令人发颤。
“师妹,如今因为这事,皇家更加倾向于苏家了。这般,你的日子更加艰难了,师兄有愧。”苏三忍了忍,终究还是叹息一声。
他真的欠叶家很多,叶清父亲对他有再造之恩,而叶清则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两份恩情,就算用他的命来报答都不为过。如果是很久以前,他愿意留在秦都,为叶清斩掉一切对叶家怀有歹心的人。但是如今,他却是再没有这般不顾一切的气魄了。因为家中,还有一个小女人在等着他。他,早已经不是孤单一人了。
叶清面上神色依然从容,但心头却是温软一片了。她从来不奢望他会回头,从来不求他为自己做什么。一直希望的是,他能够记着自己一些好,这样就足够了。在他很长很长的生命当中,有着自己的一笔。待到岁月尽头,他还能够记起来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为他做了很多很多。只要如此,她就觉得非常满足了。他这样一个性子冷漠又寡言的人,能够让他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心中的愧疚有多甚了。
叶清眉眼轻轻的弯了弯,轻松随意的说道:“那些争斗早在我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和师兄无关。且,这次若是我没有能力救出师兄,那么如何得到父亲那些部下的信任?一个没有能力保护他们的主子,如何能够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将生命交托?所以,救师兄势在必行。相反,让师兄在里面受了多日的苦,师妹才是有愧。”
叶清的眉目轻轻的笼罩上了一层哀伤,那一日那一幕再次浮现脑海,令她的心和灵魂同时轻颤。
那种痛,深入她心脏的每一寸地方。那种爱,却是嵌入他灵魂的每一个空间。
那日,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她一身水汽的跑进了牢房之中。就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歪靠在墙上,她满心恐惧的跑进去,颤抖的去探他的鼻息。在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之后,她几乎喜极而泣。原来,一个人的活着,几乎可以在瞬间决定她的生死。她想,那一刻要是他死了,她也许会不受控制的陪他共赴黄泉。只是,那些也许,终究没有得到证实。
她正为他的活着而欣喜的时候,却是很快的为他身上惨烈的情况而痛心不已。
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了,身上鞭伤,烙痕无处不在。
似是感受到她的到来,他微微睁开眼睛,轻轻的说道:“我没事。”
只是这一句,差点就让她泪如雨下。
“我若死去,她该怎么办?”
她伸手过去扶他,耳边恰好靠近他的耳朵,正好清楚的听到了这句带着欣慰带着欢喜的声音。
她?是那个在南郡中等他回去的女子吧?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令这样的一个男子,为她化为绕指柔。
该是一个倾国倾城,善解人意,温柔婉约的女子吧?
只是一瞬间,叶清将心中所有美好的词汇都组合在了一起,只为描述苏三心中那个即使在危机关头也不能遗忘分毫的女子。
叶清希望那个女子是足够优秀的,优秀到让她自惭形秽,否则她该如何让自己甘心呢?
收回迷离的思绪,叶清潇洒的说道:“师兄你快走吧,不然天色晚了,路就不好走了。”
苏三深深的看着叶清,只觉得心头难受。这一离去,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回来。他不知道这般留她一个人在权力的漩涡之中挣扎是否足够残忍?只是,残忍又能如何?他的心早就不在这里,留下来一具行尸走肉,也许只会给她增添麻烦罢了。
苏三转身,不敢再回头,翻身上马。
“师妹保重。”
说完这句话,苏三扬鞭,骏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开始在细雨中狂奔开来。
“师兄保重。”
那清俊孤傲的身影早已经在细雨之中模糊了轮廓,叶清的目光却是不曾离开半分。她轻启朱唇,深情的念着。
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秦都是秦国最繁华的地方,但同时也是秦国最安脏的地方。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阴谋诡计,这里没日没夜的都是那些丑恶的嘴脸,永不停歇。而你,是我生命之中最明净的色彩,我只愿你不沾染这里的一分尘埃。即使再也看不到你,再也触及不到你,我也愿你在那遥远的地方,恣意而自在的活着。在那里,有一个干净明澈的女子守在你身边,为你生儿育女,与你白头偕老。
我只愿,我最深爱的男子在另一个地方活得很好。
即使过去很久,叶清依然站在那里,眸光依然专注。她感觉到面上一片冰凉,却不知是这漫天的细雨,还是那心中的泪。她轻轻的笑了,似是将心头所有的包袱卸下。
再转身,她又是秦国那个智慧超绝,手段凌厉的一国之母了。
再见了,我最青涩最纯净的岁月和那些朦胧的恋慕。
南郡。
“啊……奶奶……”一声惊恐的叫声划破悠远的长空。
银紫芙看到匕首刺错了人,连忙一把拔出,就要再次刺向安言。
只是这次,安言和白老夫人带来的下人已经反应了过来,在银紫芙匕首刚刚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近前。银紫芙还来不及再刺一刀,就被赶来的下人给制服了。而那些乞丐,有的在慌乱之中跑远了,有的则是被人拿下了。那些乞丐满心恐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安言看着满身是血,挡在自己身前的白老夫人,只觉得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那些久远的血色记忆,再次开闸。
苍白的面色,无边的血色,满满的塞满了她的脑袋。那种记忆,那么深刻,那么沉痛。
似乎是情景再现,她曾经那般深刻而痛苦的失去最爱的奶奶,成为她一声无法复制的缺憾和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痛。
她慌乱的全身都在颤抖,瞳孔一缩,一颗心几乎窒息。她狠狠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此刻,绝对不能慌乱,必须冷静。
用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中一片乌沉沉的光亮。她伸手从腰间抽出几根银针,快速的扎在白老夫人的几处穴道上。原本汹涌不止的血液终于是被止住了,但是此刻白老夫人面上的神色已经是一片惨白。那种苍白的色泽,令安言整个人都要窒息。
“扶老夫人上马车,快速的赶往苏府。”
“你,快速的去苏府禀报,让三爷院中的丫环准备好热水,干净的剪刀和白色棉布以及烈酒。”
“你们将这些人全部押去白府,交给家主,让他先关押着。告知家主,银紫芙刺伤了老夫人,让他着重审问。”
安言快速的下着命令,然后就带着白老夫人飞快的往苏府赶去。
马车之上,安言面色透明得如一张白纸,她紧紧的握住白老夫人的手,哽咽的说道:“奶奶,你一定要坚持着,一定要。言言已经失去你一次了,再也不想失去第二次了。”
说着说着,安言已经泪如雨下,几乎不能自己。
那种伤痛被深深的埋在灵魂深处,遥远而陌生的仿佛上一辈子的事情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微笑着面对一切磨难了,却没想到上天再次和她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这种伤痛,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是她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血色的记忆之中,缓缓的浮现出了舅舅白起那张温和慈爱的面容来,安言一只手扣在马车旁边的车壁上。指甲深深的扣进车壁里面,丝丝鲜血蔓延开来,而安言却是毫无所觉。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白老夫人身上,随时注意着白老夫人的状态,不容有任何疏忽和闪失。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安言似是对白老夫人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她缓缓擦干泪水,一双水洗后的眼眸,乌黑清亮,里面有着不屈的意志。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苏府,原先已经有人快马加鞭先回来禀报了。所以马车一到,立刻有一群人冲了过来。
苏老太太打头,白氏王氏等人也赫然在列,更是有一群丫环婆子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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