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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的锦绣良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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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他如愿娶到她,成亲第一年,他们确实恩爱有加。
只可惜,人人都记住了“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却忘记了这诗的后半句是“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风流如他,又怎么可能守着她一人终老?
那个曾经执着她的手,言笑晏晏,说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的人,下了狠心之后,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从高空中坠落的感觉,玉珺上一世有切身感受。
她不是恨他不爱了,不爱了就不爱了,谁能保证恩爱到白头。她恨的是,他分明不爱了,却要对外保持自己的高大形象,由着众人糟践她的名声,由着旁人将她踩到了脚底下,她最终病逝,纵然与中了不知名的毒有关,心病却更是主因。
这样的一个人,这一世又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口口声声说着同样的话,“仙女”,当真足够讽刺。她确实已经成了仙女,在上一世,她因着他的缘故,早已经过世。
命运何其相似,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玉珺惶惶然抓住李善周的衣袖,低声道:“大公子,我身子不适,想先行回府……”
“大哥,母亲方才似乎找你来着,你不去么?”李善均适时地撒了个小谎,用长公主压着李善周,李善周纵然知道可能有假,却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未及李善周反应,李善均已经带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讨好道:“仙女姑娘有我呢,大哥且去。听管家说,府里住进了位漂亮姑娘,想必就是这位仙女,巧了,我也住定国公府,熟门熟路的,不如让我送你……”
“三公子留步,我自己能行!”玉珺惨白着脸,匆匆往前走去。
李善均一双手依旧停在空中,脸上是收不回的尴尬。平素见过的女子太多,大体的反应也都相似,不是惊讶地望着他如见天人,就是低头脸红一派娇羞。如玉珺这般,见了他像见了鬼一样的,还真是生平第一次!
李善均有些难以置信,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问李善周:“大哥,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他说着,恰好看到远去的玉珺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李善均更加惊异:他莫不是看错了?刚才玉珺那一眼,似乎充满了厌恶!?
玉珺跌跌撞撞回了屋里,怔怔地发起神来。
他们其实也有好过的时候。
头几年,李善均将她当做宝贝捧在手心里,夸她美貌。夸她能干,他一张蜜嘴,说什么都让人万分信服,让人心生喜悦。可是一转眼,他的甜言蜜语都给了别人,留给她的只有冷言冷语。
都说男子薄情,可是他风流完了剩下的却是冷血。原本是在外头风流,等到他们搬出定国公府,有了独立的宅子,他却变本加厉,一日复一日往家里带不同的女人,后来她病重了,几次爬不起来,他就再也没回来。。
玉郡仓皇地闭上眼:后来呢,后来她双脚残废,整日只能窝在床上,他却由着秦艽到她跟前,耀武扬威。那时候,他还是带了点怜悯的,同她说:“你们是好姐妹,如今她来伺候我,就如同你在我身边一样。你心胸放开阔些。”
刚刚她不能再在李善均跟前呆上片刻,否则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狠狠给他一巴掌。
闭上眼,眼前是走马灯似的一幕又一幕,玉珺心里痛得难过,心里只念着,身上的伤好地差不多了,她也该趁早做打算。
玉珺想着,就去取橱柜里的首饰盒子,里面全是上等的珠宝。这些全是皇帝赏给宁舒郡主郑世宁的,原本她还不要,如今看来,这些却是她的傍身钱。
重生之后,她曾经一次次想过,要将前世那些害她的人一个个揪出来打死,可是就是李善周的话点醒了她。娘一辈子悬壶济世,每每对她说的,也是希望她一辈子平安喜乐,若能继承她的衣钵那自然是最好,即便不能,她也该安安稳稳过一生。有点钱,有点田,有个儿子好过年……这是娘戏说她的话,她一直记得。
前一世她错过一回,被困在高墙大院里,眼里心上都是李善均,想的都是如何讨好他,反倒忘记了娘的话,失了本心,失了快乐,若娘泉下有知,也必定心痛不已。
这一世,难道她还要回到高墙大院里?玉珺扪心自问,她不愿意。
她在黑暗中坐了许久,外面的雨哗啦啦地下着,没有半点停止的意思。
直到门外有人叩门,她才站起来。一开门,门外是夏昭雪一张充满笑意的脸。
“昭雪。”玉珺笑着唤道,夏昭雪却是轻声雀跃,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低声道:“玉姐姐,我好快乐。我娘并没有把我卖入妓院,我的哥哥也好好地活着,他们都还喜欢我。还好有你,若不是你,我就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夏昭雪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快乐,连玉珺都被她感染,赶忙拉着她进屋。夏昭雪也不卖关子,虽是眼含笑意,双眼却婆娑,“我原本以为我娘不喜欢我,所以哥哥病了,她就把我卖入妓院,换钱救哥哥。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娘说,那日买我的人白纸黑字说的是让我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她拿的也是活当,她想着等哥哥病好了就将我赎回去。哪知道那些该死的骗子把我卖到了妓院,娘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赶到花想容,那里的打手二话不说就打了她几顿,娘没了办法,又要照顾哥哥,只得退回去想办法。”
夏昭雪哽咽一声:“那会我恨娘,后来才知道她多不容易。那日之后她就白日照顾哥哥,闲暇时候就来求花妈妈,后来花妈妈被说动了,说只要十两银子就让她把我领回去,娘没办法,就把房子卖了,想赎回我,哪知道哥哥那日病突然重起来,险些去了。娘只能拿着那些钱给哥哥看大夫。娘说,那几日她夜里就想抱着哥哥一块去了,她说她对不起我……”
玉珺听着也陪着落泪,手心手背都是肉,夏昭雪的娘确实也不容易。
“后来娘知道我被救出来,生怕我再回去找他们,又要拖累我,所以才让邻居留话,说他们走了,不要找他们……那个苏家大婶太过可恨,拿话诓我,害我险些死了!”夏昭雪边说边落泪,语毕又搂住玉珺的脖子哽咽道:“姐姐,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活到今日。你知道么,我以为我和娘要无家可归,结果周大公子让管家照应我们,他听了我们的情况,跟官府说了一说,官府就把屋子还给我们了!娘说,你是我的大福星,你还救了我哥哥……”
夏昭雪絮絮叨叨地说着,玉珺连忙摇头道:“是你时来运转了,往后你也会顺风顺水,无病无灾的!哦,对了,你哥哥好些了么?”
“哥哥……”说到这个,夏昭雪犯了难色,“周大公子方才请了位太医来看哥哥,太医说,我家中没有前例,哥哥这并定然不是先人传下来的。按推断,这病可能是早些年哥哥服徭役时伤了脑袋落下的病根,一直没去治疗才一日一日恶化。目前只能靠将养,没有旁的办法。”
“怎么可能?不是有礞石滚痰散?”玉珺一句话戛然而止,猛然想起来:是了,这会礞石滚痰散还没出现呢!
娘早些时候治疗邻居家的大婶也是绞尽了脑汁,大婶却总是犯病,娘后来没了法子,照着古法上记载的针灸之法,才勉强将大婶的病压制下来。娘曾经说过,世上犯此病的人很多,有些是婴儿时期就犯病的,但是治愈的却很少。
。
她一直将这话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她进了京师。那年,她爹林牧之随圣上秋狝,不慎从马背上摔下来患上了羊角风,太医如何治疗均未康复。当时圣上下旨遍访名医为爹爹治病,可一直都没能找到。
那会爹都心灰意冷了,没想到她的嫡亲妹妹林南蔷却说自己悉心钻研医术,研制出了治癫良药,号“礞石滚痰散”。
当时她嗤之以鼻,认为林南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通医理的人如何能制药,没想到,爹服用礞石滚痰散半年,竟真就痊愈了。
尽管后来她辗转得知,那药并不是林南蔷所制,而是她在齐地找到的一位名叫张珂濬的郎中的独家偏方,可那时,林南蔷却名声大噪。更因此,林南蔷走入世人的眼中,渐渐赢得了“京师第一才女”的名号,风头一时无两。
想到上辈子处处压她一头的这位,玉珺深深叹息。
“什么散?”夏昭雪的追问把玉珺拉回现实,玉珺正要摆手,却突然想到:对啊,秋狝!算算时间,她爹林牧之似乎就是在今年随圣上秋狝,这一世,他不会再从马上跌下来了吧!
第12章 秘药
玉珺心中着急,上一世的时候,她爹从马上跌下来险些被马蹄踩中,救回来时情况也十分凶险,至此落下了病根。否则以他驰骋疆场多年的健壮身体,也不会在四十五岁时就因病去世。
玉珺虽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林牧之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前一世她回到他身边后,他一直待她很好。
只是眼下她并不想回到将军府,如何能通知林牧之,让她担心?总不能贸贸然让人传话,说他此番有血光之灾,最好避开?
她又不是神棍!
“姐姐?玉姐姐?”夏昭雪见她发呆,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些惆怅道:“哥哥今年不过二十五,可惜得了这样的病。真是……”
玉珺回了神,想起礞石滚痰散名传于世至少也是许久之后的事情,眼下即便是太医,对于羊角风这病也是束手无策。
眼睁睁看着夏锦良再忍受半年的痛苦?玉珺摇了摇头,那礞石滚痰散即便是许久之后被世人所知,可是药方却被林南蔷交给了太医院,普通百姓想买一颗药,那当真是难上加难。
娘离世前曾经说过,以她从古籍上看来的针灸之法治疗羊角风,时间长了总能见效,若能配合合适的用药,说不定能让病人药到病除。娘孜孜不倦地寻了许久的药,那日她兴致冲冲地告诉她,或许她已经能配出药方来,只可惜,她上山采药时不慎跌下山来……
那是娘一辈子的遗憾,或许可以由她来圆满。
“姐姐,我和娘商量好了,我晚上就搬回家中住,你有什么打算……”夏昭雪自言自语道,却突然听到玉珺的一声低声呢喃:“或许我能治好你哥哥……”
“什么?”夏昭雪以为自己听岔了,睁大了眼睛再问,就见玉珺抬起头来,目光灼灼道:“雪儿,或许我能治好你的哥哥。”
治好他哥哥,并且让礞石滚痰散更早地造福百姓……玉珺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玉珺姐姐你真是我命里的贵人!”夏昭雪几乎跳跃起来,“如果哥哥能被治好,我娘大约会把你供在我家的院子里每日拜上几拜!只是这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我也就是试试,未必能成。”玉珺赶忙说道,“我不会害你哥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昭雪赶忙摇头,见玉珺脸上带着笑意,她松了一口气,笑道:“死马当活马医呗。我哥哥若是见了你,估计会很乐意当这匹死马的!只是这诊金……”
“说到这个,”玉珺恍然想起,将桌上另外一个首饰盒子打开,道:“这是宁舒郡主给我们两个人的赏赐,这份是你的。
“不不不,这个我不能收!这些原本就该是姐姐的。”夏昭雪还要推辞,玉珺佯装生气道:“你若是跟我这般客气,倒显得生疏了。再者说,我跟着你回家住,总要付你房租的!”
“你跟我回家住?”夏昭雪吃了一惊,见玉珺不似开玩笑,反倒迟疑了:“玉姐姐你跟我说过,你是上京师来寻亲的。虽然你舅舅家人将你赶了出来,可是你还没查清事情的真相,你不再去问问么?或许,或许他有什么苦衷?”
“不重要了。”玉珺道:“我只要知道他们过的好好的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等治好了你哥哥,我可能就要离开京师,去过我娘希望我过的日子。”
“玉姐姐你要离开京师?”夏昭雪吃了一惊,玉珺点头笑道:“是啊,如果将来你听到有位女神医的名字叫玉珺,千万别吃惊,那个人可能就是我!”
门外有只猫“喵”一声发出惊栗的声音,玉珺话音刚落,就见门外有个身影,她赶忙起身问了一声“谁”,李斯年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哪儿窜来的一只野猫,半夜三更躲在墙角,也不怕被人踩了尾巴!”
玉珺赶忙迎出门,带上笑意正要叫一声“李管家好”,一抬头,却是李善周站在门外,院子里只有几盏灯笼亮着,灰扑扑地照在他的脸上,是晦涩不明的光景。
雨势稍停,转作毛毛细雨。她赶忙欠身行礼,叫了声“大公子”,迎他进了门,这才发现李善周的青衣被雨水打湿变了色,发梢也有些潮。
“大公子这是打哪儿来,怎么衣裳都湿了?”玉珺正要问,李斯年巴巴地走上来,抢着说道:“大公子真是为您上心,大晚上去了牢里……”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李善周扫了李斯年一眼,李斯年闭了嘴,乖乖退到了门外。
玉珺听李斯年意思便猜中了*成,敢情李善周大晚上不为别的,竟是去牢里了?为了她?
李善周依旧面无表情,扫视了一眼桌面,问道:“夏姑娘这是要走?”
“是呢。”夏昭雪赶忙回道,“今日真是多谢大公子……”
“举手之劳罢了,”李善周连忙道,扬了声问门外的李斯年,“我记得咱们库中还几匹布,你带夏姑娘去选几匹带走,顺便给夏姑娘备几支人参。”
“不不不,”夏昭雪赶忙推辞,这一下一下的,当真太多了,不是她这等凡人能受的,可惜不容他拒绝,李斯年应声就来请她。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李善周这才仰了头,看玉珺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拿手在那些首饰盒上打着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玉珺的心上。
玉珺直觉得这位爷今晚上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润的笑,这会子脸却是绷着的。虽然依旧俊朗,可笑面佛变成了怒金刚,再俊朗也让人胆战心惊。
“玉姑娘也要离开?”玉珺等了半晌,终于等来了他一句问话,看他脸上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嘴角微微带着笑,她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本也该跟大公子说一声才好离开。我的身子已经大好,没有理由再住在府上。我同昭雪商量过了,先去她那儿住着,我想试试医治他哥哥的病……”
“再然后呢?”李善周追问,玉珺茫然一怔,正想回答李善周,李善周却突然换了话题。
“那个花想容不是个简单的老鸨。”
“啊?”玉珺只觉得今天的李善周特别奇怪,可是提到了花想容,她却来了精神,“她一直是个精明的人。”
“不只如此。”李善周沉吟着,想起这几日见她时她的表现。多年经营妓院,她很有些打蛇随棍上的本事,也很能为自己讨价还价,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从她的嘴里套出线索,可是她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我如果全告诉你,那我的命也活不长了。”逼急了,她就这么说。
好在在玉珺的事情上,她却回答地很干脆,甚至有些愤然:“当初老六抓她进来,只说她被人盯上,那人付了钱,只要我破了她的身,可能想的是破了她的身,她就会跟一般女子一样寻死觅活,即便她不死,也是残花败柳,再也没法抬头做人。我在这行久了,看得也多,这姑娘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可惜我当时被钱冲昏了眼,只想着将她调教好了能卖个好价钱,没想到酿成今日大祸!”
他再问,她却摇头,再说不出其他话来。老六死了,玉珺得罪的人成了一个谜。
李善周对玉珺如是说,玉珺沉吟了片刻道:“我在京师人生地不熟,能得罪什么人呢?”
她心中疑惑重重,脑子里突然闪过林南蔷趾高气昂的样子,她赶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此刻的林南蔷应该不知道她的存在才对。
无所谓了,反正她想得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劳公子将我的事放在心上。”玉珺郑重道谢,“往后玉珺走到哪儿,都记得公子的救命之恩。今日不得报,只得下辈子了。”
李善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看得玉珺无处可躲,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低着头,拍了拍桌上的首饰盒子笑道:“玉珺命好,遇上了公子,得公子相救不说,还赢得了这一箱子珠宝,往后的日子也算有了着落。”
屋子里静悄悄的,玉珺低着头都能感觉头上的目光像是要戳穿她一般,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这目光身后悠远的深意,只盼着这位公子爷赶紧离开。
心里打定了主意,就不想同定国公府有任何的牵扯。若是再迟疑下去,以李善均方才一副要吞了她的模样,她只怕自己会惹麻烦上身。
原本是早早离开京师为好,可是眼下她却想医治好昭雪哥哥的病,权且当做完成娘的遗愿,同时还了夏昭雪的情吧。
她心中纷纷乱乱,低头不敢看李善周,许久后,就听李善周微微叹息,道:“玉姑娘执意离开,善周也不拦着。只是哪日玉姑娘离开京师,请务必通知善周,善周……不论风雨,必定十里相送。”
玉珺只觉得有人在她的心上拧了一把,疼得厉害。可是她不敢抬头,这位公子爷,平日里喜怒不放在脸上,说这样的话,必定也是客套。不是客套,她也只能认为是客套。
只是定国公府的爷们,说起这样的话竟全都丝毫不费什么气力,果真是一个爹生的。
耳边是他匆匆离开的声音,他走出门外,夏昭雪见了他道了声谢,他顿了顿道:“夏姑娘、玉姑娘在鄙人府里做客,断然没有半夜离开的道理。不若再住上一夜,明日我再安排下人送二位出府。”
他的声音里依旧温润,玉珺却不敢听仔细。待他走远,才惶惶然想起自己方才是想问他秋狝之事,一时间竟是忘了。
李善周匆匆离开,一路疾行,出了玉珺的院子抬头看,那儿灯火昏暗,明明灭灭,哪儿还有佳人倩影。可是只要她在,他的心就觉得异样的充实。即便他极少和她说话,她却是那样特别的存在。
李斯年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大公子,真就这么让玉姑娘离开么?这天大地大的,如果她当真离开京师了,咱们上哪儿去找她去?”
李善周撇开脸,提了步子要走,李斯年的声音围绕着他:“如果夏姑娘的哥哥一直病着就好了,这样玉姑娘就可以一直呆在京师……”
“……”李善周顿了顿脚步,原本想告诫他一句“这样想未免太过恶毒”,可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换了低低一声叹息。
一个如狗尾巴草一样的女人就要离开了,他将将提起的好奇之心就这么无声无息得被掐灭了,可又如何。
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见……也就再见了。可这心里头,空空落落的,又是怎么了?
第13章 离别
昭雪捧着一堆的东西走进门来,见玉珺望着首饰盒子发呆,她低低说道:“姐姐,你的身子还没大好,要不然还是留下来,再将养些日子?”
“不必了。定国公府毕竟不是你我的家,我一个外人住着,总归不大方便。”玉珺摇头,夏昭雪难免有些可惜道:“其实大公子是很好的人。只可惜,他耳朵不大好。老天爷不长眼,好人没有好报。”
玉珺打断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大公子就是一块美玉,即便有些微瑕,也是瑕不掩瑜。”身子残疾的人最怕的就是同情,上一世她双腿残疾睡在床上,觉得谁看她都是一副怜悯的表情。前后躺床上一年,她觉得自己就熬过了一辈子,到也到不了头。
听说当年的李善周很是伶俐,两岁就能将一本论语倒背如流,四岁时候就能洋洋洒洒写一篇策论,五岁时,就能跟在定国公身边出谋划策。当年人人都称他为天才,可就是五岁那年,他失聪,至此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天堂到地狱,他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
她残疾不过一年,就觉得熬了一辈子,可是他呢?十几年了……一个地位尴尬的庶子,如何过过来的。
玉郡简直不敢想。
“也对……”夏昭雪怔怔应了声,见玉珺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思量着怕是累着了,出门打了水洗漱了一番上床,二人并排躺着,夏昭雪低声细语道:“玉姐姐,方才我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大公子在我心里就跟天上的月亮似得,我连跟他说句话都怕亵渎了他。我一个平头百姓,能见到他,祖上几辈都积了大德了……”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渐渐声音低了下去,传来平缓的呼吸声。独独剩下玉珺,一个人躺在黑暗里,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二人起了个大早,原本想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走出门外时,李斯年早就备好了车马在外面候着,见了二人笑眯眯道:“大公子说二位姑娘都是客气人,不爱给人添麻烦,肯定会趁早走,吩咐我早些在这等着,真是给他说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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