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盛宠之嫡妃攻略-第1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故而,只将苟且逃得一条性命的几人,随意交由舟泗处置。

    舟大人大笔一挥,一纸批文,同样不上心,将几人利落的扔出盛京繁华之地。到偏远的京郊行宫里,安了个养马或倒夜香的苦差事。

    如此,庞刘二人连同一道被灌以“招安”之名的匪寇,一昔之间,不仅被人断了命根子,从此对不起祖宗八代;更如丧家犬一般,前一刻心头还奢想着入了京城,好歹王上宽宏,给个富足的小日子过活。

    哪儿知怀王翻脸无情,竟使人将他们灰溜溜撵出京城。日复一日,一头被人拿鞭子抽打着,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计;一头还被行宫里的太监宫女,背地里指指点点,明嘲暗讽。

    这日子比起当初在西北烧杀掳掠,呼风唤雨,真真是水生火热,天壤之别。叫他二人如何能忍得了?

    这也难怪乎后来他二人为有心人所怂恿,又财迷心窍。甘愿以身犯险,私下勾结朱党余孽,逮住机会,泄露怀王行踪,于京畿酿成一场泼天大祸来。

    **

    正是这一年仲夏,七月流火,燕京闷热犹如蒸笼一般,临近几郡也遇了大旱。

    怀王心情烦躁,草草处置过政事,将朝事托付内阁。浩浩荡荡,携后宫新得宠的几个美人,去往行宫避暑。

    哪知这一去,不日却传回了王上遇刺的噩耗!

    一时间,内阁诸人,慌做一团。末了,还是首辅大人急忙封锁消息,命顾衍即刻带人往行宫护驾,而他本人需得留在京中。京里,一刻也乱不得。

    顾衍自得了这信儿,一直冷眼旁观,异常静默。冷冷瞥一眼面有惭色的首辅大人,顾大人狠狠拱手,转身,领命而去。

    临去前,斟酌再三,特使人火速传令公孙,守护府邸,又给时已担任京畿戍卫营总兵的贺帧带话,请他即刻派兵镇守赵国公府,务必对府上众人多照看几分。

    这一刻,饶是顾衍,也不得不承认,偌大一个京城,能令他稍稍安心将她托付的,也唯有贺帧一人。更想不到,他以防万一的一步棋,竟这般快,便派上了用场。

    **

    七姑娘印象中,这一日,如狼烟蛮布的烽火图,处处刀光,烈火连天。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乱,不禁让她想起,多年前,她随那人去麓山。他与姜昱几个将她护得很好。事后,她只见得道旁淌着一大片血水,那般猩红而刺目。

    这是头一次,她深切领悟到,乱世人命如草芥的道理。

    然而如何也想不到,多年之后,她会经历更为惨烈的一幕,深刻到,令她毕生难忘。

    早在公孙一脸慌张小跑着闯进内宅之时,才一张嘴,话还没说完,外间已传来铁器交击的喊杀声。她心里咯噔一跳,直直看向公孙,两人俱是面色大变。

    怀王遇刺?那人去了行宫。国公府紧接着便遭人进犯?

    他给她留下周准,还有府上一时间能够调集的近百私军?

    她踉跄着被公孙推进房门,颤抖的手臂,紧紧拥住大哭的阿荇。诜哥儿跟在她身后,揪着她裙摆,死死捏着的手指,太过使力有些微微发白。与那人像极的小脸上,倔強抿着嘴角。怕是怕的,却不肯离了母亲妹妹半步。

    她此刻脑子又慌又乱,丝毫也没头绪,攻打国公府的究竟是哪路人马。只透过门上糊的白纸,见得公孙周准两人,带着府上军士,死守在门外,将她所在的上房,围得水泄不通。

    她心里隐隐有着不安:能够硬闯进府,杀出条血路,直入西苑腹地的,岂是等闲之辈?

    果然,一刻钟后,后宅屋檐,被一支火箭嗖一声穿透。公孙顿叫不好,到了这时候,谁都明白,再是坐以待毙,怕是今日都得折在此处!

    火箭扎进抱柱,点着的桐油,轻易便窜起火势,只映得廊下通红一片。

    屋里春英几个已吓得尖叫出声,七姑娘紧紧抱着阿荇与诜哥儿,不知不觉,唇上已咬出排血印子。

    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这时候,她竟恨自己,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此番行刺,来人怕是不光冲着怀王而去,连赵国公府,也一并算计在内。

    一念至此,她心里蓦地一片冰凉。他将周准留给了她,只带着宫中侍卫,孤身犯险,前往护驾。

    他会不会有难?

    可情势已不容她多想,大门忽而被周准重重踹开,公孙看着她,满是决然。

    “夫人,请随臣等几人突围。”

    说话这当口,院里已又洒下拨箭雨。木质的屋舍竞相着火,西山居外的打杀声已渐渐逼近。

    她低头看一眼怀里瑟瑟发抖的阿荇,小姑娘平日被她爹宠得娇娇气气,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早吓得面无人色,或许在阿荇这般年纪,还不懂生生死死,却也被周围滚滚的浓烟,吓得只知嚎哭了。

    “母亲。”诜哥儿抱着她臂膀,即便强忍,也露了似胆怯。终究还是个少年郎。

    “不怕,母亲不会叫你们有事。”

    那人不在身边,她只觉万般无助,更恨自个儿连对孩子的保证也如此无力,苍白得可笑。

    叫周准抱起诜哥儿,她自个儿抱着阿荇,将就着屋里的凉开水,浸了湿帕子给两个小的捂住口鼻。一行人匆匆退往通往后街的角门,片刻也不敢耽搁。

    临近墙角,却见原本上锁的木门,砰的一声,门板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掀起一捧飞溅的尘土。

    众军士一拥而上,只待拼死护主。不料门外却传出阵高昂的嘶鸣,灰蒙蒙的尘土散去,露出道高坐在马上,一手持刀,身着铠甲的人影。

    来人一脸血污,原本俊朗的五官,如今只辨得清一双焦灼而杀意凛冽的眼睛。见了她,似知她与小儿如今尚好,松了口气,简短有力道,“夫人,请随本候火速撤离此地。”

    说罢叫身后随从让了匹快马,将她与阿荇一同提了上马,望了眼同样抱了诜哥儿登马的周准,丝毫也不顾公孙与春英几个,手腕一抖,箭矢般,****而出。

    *******

    不要问为啥顾衍不亲自回府,保护小七。一来情势所迫,若先救小七,置怀王安危于不顾,即便之后小七母子安然无恙,顾家,也逃不脱满门抄斩的下场。另外,此番行刺来得蹊跷,顾衍离去时,凭他的城府,不会不设想更多。如此情形之下,能让他放下男人的自尊,只为一个猜想,便向贺帧求援,明知前路凶险,仍留下周准,可见他待小七,已是万分尽力了。

第421章 番外??浮 生

    马上逃亡,她一路混混沌沌,只知狠命压低身子,护住阿荇不被流矢所伤。

    眼前俱是逃难的人群,长街小巷充斥着追喊声,只吓得路人躲闪不及,或误中流箭,或被奔马当胸踏过。

    这般惨景,遍地哀鸿。她死死摁住阿荇脑袋,遮住她眼睛,饶是在马上已颠得魂不附体,还是能感觉,背后有一堵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如她护阿荇般,一刻不离,护着她。

    眼泪汹涌而至。她清清楚楚听到,身后的男人,分明已发出几声压抑的闷响。眼睁睁看着搁在她眼皮子底下的缰绳,鲜血淌下,随着他打马,一滴滴震落下去。

    血那样红,红得仿佛能刺瞎她眼睛。

    **

    覃氏被护送到戍卫营的时候,京中乱党,已到穷途末路之时。

    毕竟是天子脚下,这场蓄谋已久,破釜沉舟般的行刺,终究以事败告终。

    来之前,覃氏忽闻赵国公府遇刺,侯爷已带兵前往驰援。手一抖,不小心碰翻了刚沏的热茶。

    本就是酷暑,沸水泼在手背上,可想而知,该是如何钻心的疼痛。可主人却近乎麻木的,一句话也不说,眼神空洞洞,放任娇嫩的皮肤,霎时便通红一片。

    京中大乱,这时候,侯爷当先想到的,竟不是贺家,也不是她这个正室夫人,更不是后院哪个貌美的姬妾。而与贺家毫不相关,无亲无故的赵国公府?

    多么讽刺。

    被府上管事催促着,牲口般,赶上马车,无比狼狈逃出侯府,覃氏望着塞了满满一车厢的后宅女人,而今再看,只见个个儿只知哆哆嗦嗦,抱团哭啼。哪儿还有素日在她跟前恃宠而骄的那副嘴脸。平常再得宠又如何,到了生死关头,不也跟她一样,都是被男人弃之不顾的可怜虫。

    覃氏觉得或许她该觉得庆幸。京里虽乱,可乱却只乱那几处地方。那些人要剪除的,首当其冲,便是赵国公与顾家满门。幸而没人来追杀她们这干手无缚鸡之力的侯府女眷,如此才能趁乱出城,有惊无险被送至有重兵把守的京郊戍卫营。

    得知已无性命之忧,覃氏在来时路上,无数次设想:待会儿见了江阴侯,与被他不惜拼死也要带着奔逃的姜氏,她该摆出何种面孔来,才不会显得太失了侯夫人的身份。

    然而任她如何大胆猜想,也不会料到,再见姜氏,竟是在江阴侯卧榻之畔。

    那个女人不知使了何种手段,竟能留在房中,干着在覃氏眼里,随意一个婢子都能打下手的活计。

    覃氏与一干侯府女眷却尴尬拦在门外。得知江阴侯中箭,不仅不能上前照看,连别的女人都能轻易踏足的屋子,她却一步也不能僭越。

    “侯爷有令,除医官,任何人不得入内。”拦她的是常年跟在江阴侯身边的老仆。

    任何人么?覃氏讥讽一笑,眼角掠过正背对她忙碌着拧帕子,丝毫未曾察觉她到来的姜氏背影上。

    那老仆似读懂她笑里的涵义,态度不改,只挡在她身前,如桩子般,毫不露怯。

    “赵国公府上两位小主子受了惊吓,时已服下安神汤,被侯爷安置在隔壁偏房里歇息。还请夫人无事勿要打扰,带着后院诸位,跟随此人,到腾出来的营房内,将就安置一宿。待得京中叛乱平息,再行归京。”

    原来不止他屋里不让进,紧邻的偏房,也给了她膝下子女。而她,不过被他吩咐人打发到不远处的营房中“压惊”。

    覃氏袖下紧紧握拳,闻言,一刻也不肯逗留,转身便走。

    倍感屈辱的步子却挡不住身后姜氏仿佛依稀劝说道,“请侯爷万勿逞强。”

    **

    七姑娘全然不知外间覃氏已来过一回,哄好诜哥儿与阿荇,她实在难以安心,终是主动请缨,留下照顾一力护持她安危之人。

    此时这人虽在榻上,却因身中四箭,其中一箭力道之大,竟洞穿了铠甲,自他肋下径直穿透而过。另几箭,一箭在手臂,两箭在背心。箭支如骨刺,深深浅浅插在他身上,即便已剪了露出来的箭尾,依旧令他无法舒适仰躺下。

    她跟另一侍人扶他避过伤处,勉强靠坐着。亲眼目睹他身下被单渐渐被血染透,感觉医官拔箭时,他肩头忍不住战栗。她扶他的手,也微微一抖。

    可这人还有闲功夫开解她。

    “怕了?他离去前,请本候过来。不曾对你不管不问,你莫怨他。”

    她一直憋着的泪,就这样无声无响掉下来。

    “我知。”

    道谢的话,梗在喉咙,如何也说不出口。情义太重,沉痛到,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她使劲浑身解数,再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拿出毕生本事,以特有的语调,尝试减轻他的痛苦。

    此时此刻,她无比感激曾经的导师,若无导师倾囊相授,眼下即便她留下,也不过是束手无策,再一次感受被追杀时,惶然的无助与深切的无力。

    “犹记得在府衙那会儿,侯爷曾赠我花草,可惜那些都太过名贵,实难养活。下回要再送,索性送珠串吧,如手上这般,即好打理,戴上了,也能佩许多年。”

    他有些涣散的目光,果然如她所愿,迟钝的,凝在她手腕。

    亮闪闪的光折进眼里,恍惚中,她的声音变得遥远。飘飘然,似隔着崇山峻岭,又似徘徊于耳际。

    “曾几何时,夫人曾亲口对本候言曰,不喜花心思打扮,更懒于对镜贴花黄。”

    她心口蓦地一揪,眼里升起无比复杂的光华。极快的,又沉敛下去。

    她记得,都记得。

    那个雪夜,眼前这人,也如那人般,几次三番试探过她。那时候她装聋作哑,言笑晏晏,答得理直气壮,毫不心怯。

    “女儿家小小喜好,羞恼之于……还望侯爷莫要怪罪。”那时候尚能底气十足,漫不经心,到如今,只觉话里干瘪瘪,自欺欺人。

    “是么?”他气息已不稳,随着医官拿刀子,破开他皮肉,又是闷声一哼。

    她看着刀剜进他肉里,血水喷涌而出,刀口那样整齐,仿佛刀在肉里掏掏弄弄的声响,比她最厌恶的用指甲刮玻璃,更叫她浑身冰冷,通身难受。

    之后与他说了什么话,她有些心不在焉,不敢再盯着那切口瞧,只知照这套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引他说话。

    待得伤口上了药,彻底包扎好,她垂手立在一旁,看那侍人与医官,一人抬他腿脚,一人托他上半身,总算费力的,将他平放在榻上。

    直到此刻,她紧绷的心弦,才得以放缓。

    默默打量他半晌,自认留下已无用处,夜里能为他守夜之人,不会是她。到底是多有不便,能亲自看他从鬼门关抢回条命来,她已不甚感激。

    是夜,她与诜哥儿阿荇,还有晚些时候与公孙一道赶来的春英几个,凑合着,挤在三间屋舍里。整夜整夜的翻身,夜不能寐。一闭眼,便是漫天的火光,与那人不告而别,可恨的背影。

    关乎那人的消息,连带行宫那头,都似断线的风筝,彻底没了信儿。

    公孙来时没瞒她,只说是出京通往行宫的官道上,也设了大批埋伏。待得之后集结的官兵赶至瞿河,河上桥梁已被人截断。三五日内,过河已无望,更不需说打探他与怀王的处境。

第4222章 番外??百态

    一早上,她都在担忧那人的安危。一头还要哄着受了惊吓,不依不饶,抱着她胳膊追问“爹爹去哪儿了?”的阿荇。

    诜哥儿比妹妹懂事,安静守在母亲身边,只时不时瞟向门外的眼神,泄露了心里对那人的依赖。

    这时候七姑娘才无奈又难过的体会到,两个孩子对父亲是何等依恋。

    那人在时,凡事做得太好。阿荇耍性子撒娇,他温言教诲,很是包容。对诜哥儿,于课业上,无论谆谆教导或严加督促,诜哥儿心里,他是那个会手把手教儿子读书习字,讲史论的好父亲。

    之前还不大觉得,此时方知,正应了老生常谈那话,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她的天,也是孩子们的天。

    **

    下午天突然就阴了。瓢泼大雨淋淋冲刷着驻地上空扬着黄沙的穹顶,空气也似乎变得轻薄起来。

    本打算往主帐探病,不想却扑了个空。廊下值守的军士告诉她,总兵大人今早便离了营地,具体行踪却是不便相告。

    她心里正因这两日之事,乱作一团。心不在焉往回走,刚走出不远,便遇上只带了贴身婢子,同样抱着探病打算的江阴侯夫人覃氏。

    覃氏迎头在门口撞见她,记起昨儿受的不平跟委屈,好歹强忍着,规规矩矩福了礼。

    “府上大子与姑娘,惊吓可好些了?夫人这是往哪儿去?可要妾身陪同?”

    不知为何,跟在七姑娘身后的春英,总觉着侯夫人这话,阴阳怪气。仿佛对自家主子,隐隐带着那么几分不耐烦?

    嘴上自请着要如何“陪同”,面上却是一副提防赶人的嘴脸。只差明摆着敲打“男女大防,夫人来此处,怕是不大妥当吧?”

    这哪里是关心府上大子与大姑娘。分明是明嘲暗讽,怪罪主子不知照顾小儿,反倒别有居心,往侯爷跟前献殷勤。

    春英被覃氏一番似羞辱,却又挑不出错儿的话,气得面色涨紫,护主心切,冲口对覃氏言道,“多谢夫人记挂,府上两位小主子俱都安好。我家夫人此来,只为探望侯爷伤势。不巧侯爷不在,这便要回了。”

    虽气恼覃氏,好歹还记得分寸,话也答得不卑不亢,柔里带钢。与春英不相熟之人,很难听出她话里的火气。

    见春英自作主张插了话,七姑娘眼底微沉。打量覃氏两眼,浅笑点了点头,似在肯定春英之言。

    覃氏心里正不痛快呢,见她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当主子的,不仅不管教那多嘴的婢子,竟冲她浅浅一笑,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就这么错身而过,从容离开了?仿佛她之前夹枪带棒,暗中挑衅,都成了笑话。

    莫名的,覃氏脸上一阵火辣。越是不服气,这结果,越是自个儿送上门,陷入令人更加难堪的境地。

    绞着手上的锦帕,覃氏伫立在原地,目光随着那抹鹅黄的身影,渐行渐远。突然的,心头那口怨气像是再也憋不住,不及多想,已冲姜氏喊话。

    “夫人放心,打今儿起,妾身定当亲自为侯爷侍疾。凡事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不劳夫人您费心!”

    前边那人脚步一顿,顷刻之后,转身,客气颔首,仿佛在示意覃氏:这话,她听进去了。只温婉的侧脸上,一派坦荡,丝毫不见被覃氏当面折辱的羞窘。

    **

    晚间贺帧风尘仆仆赶回,毕竟是拖着病体,舟车劳顿一日,神情稍有萎靡。还没跨进二门,半路便听说了午后发生之事,脸色当即便不好。

    握拳咳嗽两声,抬头,一眼望见已等候在廊下许久的覃氏。贺帧阴阴扫她一眼,当即调头,往不远处,相隔不远的屋舍行去。

    哐当一声,覃氏端着的药碗砸在地上。热了不知多少回的汤药,乌糟糟,淌了一地,渐渐向石阶下蔓延,似要追随正眼都不瞧她那人,滴滴答答流淌着,细如绢线,离她越来越远……

    **

    贺帧过去那会儿,两个小的已睡下。她身旁未跟着丫头,独自一人倚在门边,遥遥望着远处出神。娇小的个头,半夜里,越发显得柔弱寂寥。

    贺帧眉头微皱,不知为何,见不得她如此模样。轻声一咳,拉回她神思。

    “午后之事,乃是吾妇莽撞,出言不逊,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时已不早,若无别的事,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回眸刹那,余光瞥见一男子高大身行,以为是那人,眼底有一瞬惊喜。待得定睛一瞧,欣喜的目光顿时黯淡下去,却错过他眼中同样黯然的目色。

    “侯爷回来了,身子可还好?医官可是有言在先,这几日,侯爷的伤势,宜卧榻静养。之于下午之事,不怪侯夫人,却是我欠了思量。”

    语毕,他安静盯着她,两人谁也没说话,小小的院落中,静了许久。

    待得头顶那片乌云慢腾腾飘过去,月亮重又露了脸,他别开脸,而她垂眸,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问道,“不知侯爷今日去了何处?在外间,可有听闻我家夫主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

    问话时,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神色。语气尚且算得平稳。

    贺帧背在身后的手,指尖颤了颤。拿捏着与她一般无二的语调,回她道,“只得些许眉目,尚未查证,是真是假,尤未可言。此时告知于你无益,不过平添诸多胡思乱想罢了。你也莫急,照他素来行事,知留你在京中,时刻对他牵肠挂肚,定然不肯轻易涉险,罔顾了性命。还请安心住些时日,但使有了确切消息,定当使人速来通报。”

    只他知晓,说这话时,心里如何涩涩,言不由衷。竟至卑劣做想,倘若顾衍一个不好,他是甘愿代为照顾她——尽心竭力,不会比那人差分毫。

    她努了努嘴角,深知某些时候,眼前这人,跟那人,真是固执得相似。到底是与他共事了一段不短的时日,这人要三缄其口,再多纠缠,也是枉然。

    “如此。”她正待行礼回房,这时候才有心思认真觑他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只见这人不止面无人色,且眼下印着两撇明显的乌青。

    重伤失血过后,伤口疼痛,彻夜难眠么?

    她在心里暗自估量。

    “侯爷您稍等。”匆匆回去叫春英取出个闲时缝的素净香包,里面装着艾草薄荷等几味晒干的药草,递到他手中。

    “原先是给诜哥儿缝的,多制了几个,闲置着也无用。侯爷若不嫌弃,此物可挂在帐内,驱虫安神,能起些助眠之效。”

    “哦?”他接过在手中摩挲两下,前后翻转着瞅了瞅,不动声色,放进袖兜。

    “那便谢夫人美意。”

    之后她回房,他目送她身影消失在门后,抬步向回走去。只跨出一小截路,再回首,却见她屋里依旧点着灯。

    男人浓密的眉毛皱了皱,稍一迟疑,止住脚步,将身影避进屋里人看不见的树荫底下。

    背靠着树干,贺帧仰着头,透过漆黑的枝冠,半眯起眼,遥望时隐时现的月色。

    手上却细细捻着她赠的香囊,极慢的,一寸寸抚过。

    直到子时敲过更鼓,她屋里熄了灯,再无一丝光亮透来,他这才抻一抻已站得僵硬的腰杆。不慎牵扯到背后伤处,痛得龇牙咧嘴,无声吸口凉气。

    缓过这一阵,拢拢沾了薄露的外袍,拖着疲惫的身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