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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人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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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念了几本歪书在肚子里,就是那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李四郎拍手笑道:“姐姐这话骂得痛快,听着倒是解气。只怕今儿晚上我是走不开了,还要跟看街老爷说一声,另换了别的兄弟去更房替我们哥儿俩当一天的差。”
小翠儿见这李四郎好似有些怕官的,笑着说:“四哥在这里等一等,我出去炖了鸡粥来,咱们打发三哥好歹吃两口,你也一处吃些,我再往前头去求求太太,叫她想法子跟老爷回一声儿,保证不叫你落了埋怨就是了。”
李四郎听见小翠儿乐意帮忙,念了一声佛号道:“若是姐姐肯说句话儿,比我们磕破了头都强。”说着,小翠儿自去了。
不一时仍回来,手上端了两大碗鸡粥进来笑道:“三哥的福来了,方才我去上房屋见太太,可巧老爷在家,两个不知说些什么,看样子倒是欢喜,我就趁着这个功夫儿回明白了,全不费一点子事,老爷听见三哥病了,还叫我好生看顾着,若是明儿不好,寻个大夫来瞧瞧,自有公中拿出钱来瞧病,倒不用你们费一点儿事的。”
☆、第6章 挡姻缘假戏真做
李四郎听了心中欢喜,连忙答应了两声说道:“还是姐姐这样得脸又体面,进去回事方才一说一个准儿,也是老爷太太圣德怜下,正是三哥的福份了。”小翠儿见自己在李四面前得脸,面上也是欢喜,打发他弟兄两个吃了鸡粥,笑道:
“老爷说了,他自派了旁人去应今儿晚上的差事,四哥就在这里看顾病人,只是不知道还用不用跟嫂子知会一声儿。”李四道:“这却不妨,吃了晚饭出来的时候已经对我浑家说了,她知道若我不去上差事,定然是在这里的。”
小翠儿这才放了心,又说:“前儿听见四哥家里的哥儿如今长大了几岁,正是好玩儿的时候,明儿闲了也带出来往街面儿上走走,我给他买果子吃。”
李四听见小翠儿提起自家孩儿,心说这倒是个好机会,就是试探着笑道:“如今姐儿年纪也不小了,怨不得稀罕孩子呢。我浑家也是这个脾气,除了自家哥儿之外,街上闲逛时瞧见了别人家的哥儿、姐儿的,也是迈不开步子。”
说的小翠儿脸上一红,啐了一声道:“四哥越发倚老卖老起来了,没得说些混账话……”却只管拿眼睛瞟了张三郎几眼,都落在李四眼内,心说等这回病好了,自己倒要试探着撮合撮合,再叫浑家带着孩子来寻一寻小翠儿,只怕没有不成的,就不知道三哥心里乐意不乐意。
一面想着,连忙陪笑道:“姑娘莫急,原是我说错话了,这厢陪个不是。”两个又闲聊了几句,小翠儿因说家主人安置甚早,自己要往后头烧汤服侍梳洗,起身告辞走了,临走到门首处时,又忍不住回头瞧了张三郎几眼,方才出去。留下李四郎一个陪着病人,这张三郎闹病却是斯文,也不大支使人的,不过晚间起夜两次,要些汤水吃,到了第二日已经是大好了。
见是李四郎在此看顾,心中过意不去说道:“好兄弟,偏劳你了,又叫你为我误工,这一回月钱下来,我请你往二荤铺子里吃两杯。”
李四连忙摆了摆手,“嗨”了一声说道:“值什么,要哥哥记挂着?这一回倒是多亏了看街老爷家中的小大姐翠儿姑娘在老爷太太跟前儿求了情,找人代了咱们的班儿,倒也不算误工,等哥哥大好了,咱们多值几日,还了这人情也罢了。”
张三听见是小翠儿给自己出力,倒有些别扭起来,只是这李四郎也是为了自家着想,又不好埋怨他的,只得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倒是兄弟有些急躁了,人家是看街老爷家中使女,云英未嫁的大姑娘,何苦叫她来蹚这一趟混水,传了出去只怕是好说不好听。”
李四听了张三郎这话,心中又有些疑惑,莫不是张三哥心里早已明白翠儿的心思,只怕自己欠了她的人情,若是恁的,自己倒是好心办了坏事……
张三郎见李四蹙了眉头,连忙找补道:“好兄弟,我知道你这也是为了我好,方才说话失了忖量,你可别往心里去。”李四听了连忙谦逊,弟兄两个正说着,忽然听见外头街门响,好似有人打门的声音。
李四听见声音说道:“若是找看街老爷家里的,必然不会找到后街门儿上,莫不是有人来寻哥哥?”说着,往外迎了出去,一开门竟是张三郎的寡母王氏,大包小裹儿的站在外头,见了李四郎倒是一愣,继而笑道:
“哟,四小子,你如何却在此处?”那李四郎见是盟兄之母,连忙纳头便拜,“给老盟娘请安。”王氏连忙挽住了扶了起来笑道:“哟,如今在街面儿上当差,倒比原先规矩多了。”她是屯里人,讲究就是礼多人不怪,如今见儿子的把兄弟这样懂事,心里自然欢喜。
李四郎笑道:“瞧娘说的,如今一年小二年大了,您那小孙孙都好几岁了,我还能像原来似的愣头青?况且又有三哥管束教训着,自然越发长进。”
提起张三郎来,王氏一拍巴掌道:“可说呢,你哥哥是不是病了落炕?怎么也不叫人传话儿来家,我上城瞧瞧他,若不是今儿早起往你四兄弟那里瞧他,还不知道这档子事情呢。”
李四郎听见提起张四来,心中便不大乐意,只是素知这老盟娘偏疼小儿子,自己何苦说句公道话去触了她的霉头,只得点点头道:“三哥前儿在老娘娘庙撞客着了,回来就发了热,如今看街老爷赏下一碗姜糖水来,吃下去发些汗,已经大好了的,娘不用担心。”
张大娘听了,“吓”了一声说道:“我们这大小子从来都是个让我省心的,素来没病没灾儿,听见四小子说他病了,还道是外头以讹传讹的,若是撞客了不是玩的,你带我进去瞧瞧去。”
李四郎连忙引着盟娘往张三屋里来,张三见了母亲,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张大娘连忙按住了道:“可不忙,仔细起猛了头晕,好孩子,这一回多亏了你这李四兄弟好生看顾你,下回再有这事可千万想着叫人来家说一声,娘带了铺盖过来瞧你,别委屈着自己。”
张三郎摆了摆手道:“些许小事,不敢劳动母亲。这一回都是四兄弟看顾我,明儿大好了,我与他买些酒水谢过。”
王氏点了点头,见炕桌儿上搁着鸡粥碟子,笑道:“哟,四小子倒是好手段,几日不见也会下厨烧汤了?”李四郎正要分辨,忽然听见门外有个声音娇娇怯怯道:
“四哥,怎么家里来客了?我来收了鸡粥碟子,烦劳你递出来吧。”那王氏听见是年轻女子的声音,打了鸡血一般,一把推开李四郎,亲自迎了出去,见门首处站着一个十五六岁年轻姑娘,见了生人,不知如何称呼,只得侧身避过一旁,脸上飞红一片。
张大娘倒是不认生,上前来拉了手笑道:“好姑娘,你别见外,老身是这里张三的娘,听见儿子病在炕上,上城来瞧瞧他的,你如何却在这里,与我们三子有何交情。”说的那小翠儿姑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得喊李四郎道:“四哥,四哥。”
李四郎听了赶忙出来,一面笑道:“娘怎么这样急躁,唬着了姑娘不是玩的,这是我们看街老爷家下使女,名唤翠儿的便是。”一面又对小翠儿笑道:“姐姐莫要认生,这是三哥的老娘,听见哥病在炕上,进城来瞧瞧的。”
小翠儿听说是张三的娘,倒不肯十分拿大,脸上堆笑下来道:“不知道是您老到了,方才忒失礼。”说着,端端正正道了万福下去,早给张大娘一把挽住了笑道:“这才是大家子出来的女孩儿,恁般知道礼数,好孩子,多谢你看顾我们家三子,论理头一回来,总该给你留下样东西,偏生我这回上城是瞧瞧两个孩子,只带了些许山货,只怕你们大户人家出来的,也瞧不上眼,回头等三子病好了,我叫他好生买些胭脂水粉谢你。”
说的小翠儿又惊又喜,又羞又臊的,连声儿说了几句“不用”,也不要鸡粥碟子,转身跑了。那王氏兀自梗着脖子瞧,见跑出影壁了,方才缩了脖子叹道:“倒好个闺女儿,只可惜怎么偏生做了使女……”
张三在房内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一个小翠儿已经是不知如何应付,若是自己的娘也动了这个心思,倒也是难办。
前头李四郎已经搀着王氏复又进来坐下,那王氏问张三郎道:“三子,你心里觉得怎么样,若是还不受用时,咱们查一查祟书本子,看看撞客了哪一位尊神,明儿夜里去老娘娘庙门前烧些纸钱化了,送一送吧。”
那张三郎当日撞见庙中拜月的女子,惊艳了一回,心中只当她是玉女娘娘临凡,又惊出一身冷汗,风一吹窝在心里,这才得了一场症候。如今大好了,心中细想一回,许是谁家的女子脸软,白天不肯抛头露面出来烧香,晚间自己出来拜月也是有的,许是姑娘头发细软光华,雪夜里照着好似白发三千似的,倒是自己痴心了。三郎原要轻描淡写说看错,好让母亲放心,如今见她对待小翠儿这般光景,只怕又要旧事重提自己婚事,倒不如借题发挥一番,假作撞客着了,好让母亲无暇分心纠缠此事。
张三心中盘算,嘴上只说:“想是遇上玉女娘娘了也未可知,那一日走在老娘娘庙门前,就听见里头有女子娇弱之声,细细听取,好似梵音玄歌一般,儿子以为内中有人,撞了进去,不想竟瞧见玉女娘娘真身从碧霞元君宝相身旁下降,见了儿子满面嗔意,只怕是怪我冲撞了她,后头的事情,全然记不清爽了。”
那王氏是屯里来的,素来肯信这些事,张三说一句,她就闭着眼睛念一声佛号,满嘴里罪过善哉,张三见母亲没有正眼瞧他时,不动声色对着李四郎使个眼色,那李四也是乖觉后生,见三哥此意,心中便猜着了几分,一面帮腔道:“若是冲撞了玉女娘娘可不是玩的!”
☆、第7章 仙姑一进秀才第
那王氏素来肯信这些鬼神之说,听见李四郎从旁煽风点火,也点点头说道:“人都说这玉女娘娘都是未嫁而逝白日飞升的,只怕心里有些怨气,三更半夜出来显圣迷惑年轻后生也未可知。”说着,仔细瞧了瞧张三郎的容貌,越发笃定了说道:“我儿好个模样儿,莫不是给这玉女娘娘瞧上了,要招了你做驸马去?”
说得张三郎脸上一红道:“娘说到哪儿去了,还是查查祟书本子烧一挂纸钱罢了。”王氏摇头道:“这事可大可小,我儿还没成亲,可要谨慎些才是,常言道礼多人不怪,依我看,越发请个人来跳个大神驱驱邪祟也是好的。”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四郎,可巧自家那位老干娘就是这一行的尖儿,浑家又常常念叨着要接来来家逛逛,给家里的哥儿沾沾仙气儿,何不趁此机会请了来,倒也是两处便宜。
想到这里打定主意笑道:“老盟娘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就是我儿时认下的干娘,如今依旧回乡下居住,离娘的村子许是不远,她老人家年少时就曾经下神,终身不嫁,在这一带人称三仙姑的便是,不知道盟娘听过她的名号不曾?”
王氏哎哟了一声说道:“敢情这位三仙姑竟是你这小厮儿的干娘,有这样好的亲戚怎么往常没听见你提起来,听说她如今名声在外,可不是什么人都请得动的,若是能请了这位仙姑过来瞧瞧,就再也没有不妥当的了,既然恁的,还要劳动你一番,若是请了来时,娘少不得好生做两双鞋给你穿。”
李四郎听了,笑嘻嘻地说道:“那敢情好了,可巧这几日我也要往乡下去请了老娘来家瞧瞧,不如让我送了盟娘回乡去,再顺道接了她老人家来此处跳神。”
王氏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听了这话不依道:“老身倒爱看个跳神的,再说放了三子一个人在此处也不放心,索性请了来我也见见,听仙姑怎么断的,住两日再去也不迟。”
李四听了,抬眼偷瞄一眼张三,见他对自己做个杀鸡抹脖儿的姿势,强忍住笑意,摇头说道:“老盟娘要住在三哥这里,只怕是不便宜,再说前院儿就是看街老爷,知道您在此处,若不前去拜会打点,人家倒要挑理的,若是去了时,城里不比乡下,少不得要办几样礼物,挑费是大的,如今听见你们家那老兄弟念书正要钱,也是坏钞,倒不如叫我今儿就送了您老回去,不然放着大妹妹一个人看家也是害怕。”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王氏,一拍大腿道:“可不是么,五姐如今大了,虽说村里都是老街旧邻的,只怕她自个儿睡觉害怕,我还是回去一趟的好。”说着,站起来拿了小包袱就要走,张三郎和李四郎两个连忙起身相送,走到街门处,张大娘回头说道:“三子病才好些,家去躺着吧,叫四小子跟了我去罢了。”
张三点头说道:“既然恁的,娘路上小心些,有劳兄弟为我跑一趟。”李四郎笑道:“值什么,要哥哥说一声。”说着,扶了他老盟娘,娘儿两个一路往街上去。
街面儿上雇了一辆车,李四扶了王氏上车,两个坐车往乡下赶,王氏倒是个闲不住的碎嘴,路上直盘问李四郎道:“你们弟兄两个自幼同窗交好,如今又在一处供职,到底三子心里有个准谱儿没有,可是相中了哪家的姑娘了?”
李四郎知道这一路上必回遭此盘问,心中先埋怨了义兄一回,偏生把这样劳苦差事交与自家,又想到三哥平日里多有照顾提携,也只得忍了,一面打哈哈儿笑道:“盟娘切莫乱说,三哥再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念书不多,贵在安分守己,连我们看街老爷都说三哥是个未学君子,这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何他自己就敢擅专呢。”
王氏听了这话叹道:“唉,我倒是有心管一管,只是寡妇失业的,哪来的这一份能耐呢,他如今上城住着,又是穿官衣儿的,我也不敢管他,只盼着他自己张罗罢了。”
说到此处,抬眼瞧了李四郎一眼,笑道:“四小子,你是娘看着长起来的,有事可不能瞒我,到底那翠姑娘跟我三子有些手尾没有?”
李四郎心中暗暗叫苦,只得装傻充愣笑道:“哟,瞧您老说的,翠姑娘是看街老爷家中的使女,并不常到后院儿来的,不过是这几日哥身上不好,我托了人家多来看顾,搭伙做饭,烧些滚汤滚菜给三哥吃,平日里两个可是安分守礼,并无半点儿逾矩之处的。”
王氏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空欢喜,自己念叨起来:“我瞧着那翠姑娘倒是挺赶着我们家三子的,这小子是个呆头鹅,人家闺女至多不过是跟你多说一句话儿罢了,还能隔三差五搭讪着往你房里去不成,也是个没算计的……只是这闺女好是好,一则模样儿次一等,二来到底是使唤人出身,我们虽是小门小户的,倒也未必只好讨这样的媳妇儿……”
李四郎听了半日,心中不大耐烦,也只得陪笑着说些闲话儿,高显不是个大镇甸,离乡下倒是不远,娘儿两个坐车,小半日就到了,李四郎送了张大娘回家,嘱咐他们母女两个看紧了门户,又劈了柴火,挑了一缸水,张五姐出来见过,下厨烙了二斤一张的大饼,下了烂肉面,端出来与他吃了。
李四郎吃饱喝足,方才告辞出来,搭了下地老乡的牛车往隔壁村中去寻他干娘三仙姑,见锁了门,一问邻居才知道往别处跳神去了,走了小半日,只怕人家留了午饭,晌午便回来。
李四郎只得在三仙姑家中门首处石墩子上坐了干等着,那邻人倒是过意不去,因往屋里让,叫他进场院里吃茶等着,李四郎儿时曾经跟了母亲前来串过几次门子,恍惚也认得几个老街旧邻,知道这一户人家儿只有两个男丁,倒是没有女孩儿,进去坐坐不妨,就告了扰随着那老爹进了场院之中。
因陪笑着说些闲话儿,一面打听仙姑情况,那老爹笑道:“早起听见是乔家集来人请,说是乔秀才家中大姑娘撞客着了,若是旁人,只怕仙姑未必肯去的,无奈这乔秀才家却是这一代的大户,黉门秀士,是个老爷,如何拿大不去?所以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去了,临走时还抱怨他家主母是个会挑理的,这一去只怕银子钱不多得,倒要费些心思去应酬那些太太奶奶。”
放下李四郎如何与这老爹闲话不提,却说那三仙姑早起给人寻了往乔家集上跳神,原本不大想去,只因那乔家太太是个爱挑理的,如今爷们儿死了,还要摆个秀才夫人的架子,手上又紧,不大赏人的,只是她家里老爷那前妻倒是留下两个女孩儿,又都大了,来日这一份媒谢钱却是舍不得,有心拉她一个主顾,也只得耐着性子打扮了过去。
到了乔家集上,直奔着乔秀才家里而去,到了门首处打了几下门,不见里头有人应门的,抬头瞧见门上一块匾,写着“秀才第”三个大字,一旁的题款又有许多大印,看着倒也唬人。
忽然想起来他家的规矩,只得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回事。”果然听见里头妇道的声音道:“二姐儿,怎么还不去开门。”一个姑娘的声音应道:“方才我问娘,原说不必理会的,这会子又说我……”说话儿间开了门。
那三仙姑定睛一瞧,见一个双十年华的大姑娘出来,虽是荆钗布裙,也是难掩娇俏,见了她方才有了些笑模样儿道:“仙姑来了,我姐姐如今病在炕上,还请仙姑给瞧一瞧,莫不是撞客着了。”
三仙姑一面打量这姑娘,点头笑道:“不妨事,若是寻常头疼脑热的,我老身也有些偏方儿,若是撞客了就更不用说,老婆子就是吃这碗饭的,寻常小庙儿里的尊神请送也都容易。只是二姐儿许久不见,如今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怎么你们太太也不着急给你寻人家儿么?”
说的那乔二姐儿脸上一红道:“找您老来瞧病的,好端端的又扯上我做什么……”说着,将那三仙姑往屋里让。仙姑进了堂屋,但见堂上端坐一个妇人,总有四十上下,生得倒也妖娆,虽然徐娘半老,也算风韵犹存,她又是个好打扮的,虽说如今家里没有男人,也要戴个花儿粉儿的,书中暗表,正是乔家续弦夫人陈氏。
见了三仙姑就满面春风的问了好,那三仙姑知道这个主儿是个讲究人儿,连忙福了一福道:“给太太请安了。”那妇人娇笑了一声,摆摆手道:“还什么太太奶奶的,说来奴家也是命苦,先头我们老爷在时,这一声太太奴家倒是当得的,谁知平白无故的伸腿儿去了,先前大姐姐又留下这两个丫头,如今我听了老爷临终遗言,一家人守着他的牌位好生过日子,夙兴夜寐看紧了门户……”说到此处,从胁下排扣上扯了手绢儿,乔模乔样在脸上抹了一回。
☆、第8章 病娇娥红颜白发
仙姑见了,不由得身上有些肉麻,口中兀自劝了一回,那陈氏方收了神通,往后头绣房瞧了一眼,见二姐儿兀自回屋了,方才又说道:“谁知道这两个又不让我省省心,那大的是个天老儿,仙姑是知道的,既然得了这号儿病,自然是不能嫁人的了,就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在家里做些针黹,整治几个小菜儿托人上城去卖了换钱倒也罢了,谁知那一日不知听见哪个来买珠花儿的姑娘说了,那天是老娘娘庙做好事,她就动了心思,也想去拜一拜,只是这样的病怎好青天白日的出门去,若是唬着了旁人,岂不是我们家的罪过。
奴家就说了她两句,因说要去时也容易,便是晚上没人的时候去叩拜一番也使得,仙姑听听,这不过就是句玩儿话么,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半夜里跑到城里去做什么?
谁知这大小姐倒当真了,果然趁着天色擦黑儿的时候进了城门,缠头裹脚的躲在庙门外头,等人都散了,起了更她才敢进去的。这也罢了,谁知道三更半夜的在庙里就撞客着了,唬出了一身冷汗,想跑腿又软了,只得躲在庙门后头的韦驮殿里将就了半日,好容易熬到了五更天,等着开了城门跑了回来,就发起热来,耽搁了好几日的针线、吃食,你说我心焦不心焦,一天开门过日子好大的挑费,她不去挣回来,难道叫我一个当家主母去外头抛头露面的缝穷不成?”
那三仙姑听见这话,虽然心里替乔家姐妹不值,只因这婆娘如今是扶了正的当家主母,她家中两个成年姑娘并一个小子,自己多有生意仰仗着她,倒也不敢十分得罪,只得陪笑道:
“太太说得很是,只是闺女家大了,哪儿能没有个心思呢,倒也是可叹,当日府上大姐儿没病时,十里八村儿谁不说她就是江东大乔转世,生得美人儿一样的模样儿,饭食汤水针黹女红,在这些女孩子里头又是个尖儿,来日难说还能选进宫里做娘娘去呢,谁知好端端的就得了这号儿病,可见红颜命薄这话也是有的……”
那陈氏叹道:“谁说不是呢,这不,如今唬出病来睡在炕上好几日了,这丫头原先身子就弱些,都是奴家我怕她养不活,自小儿担着后母的虚名儿,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叫她们姐妹两个下地做活,如今到底好些,泼实多了,谁知在老娘娘庙又撞客着,我们家里那小的……”
说着,朝后头绣房里努了努嘴儿,又说道:“是个会挑理的,这几日挑三唆四的,说我一碗水端不平,不给她姐姐请大夫治病。仙姑,你说我冤不冤?这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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