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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故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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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犹豫了。按照本手,她应该跳出碰试应手,以下边的两个子为依托牵制钱程的动作,不能让他自由自在的做大模样。
但是她犹豫了。她在想她哥哥的话。
最后,只是不疼不痒的托一下,表示反抗。
钱程立刻扳,做最后准备。
毛毛无声的叹口气,退出那里。
最终,毛毛还是听从了苏羽的话,背弃了棋手的尊严。
钱程虎住,把右下的模样开始向右边发展。
张璇用手拢拢头发说:“这里苏妙好像有一些犹豫,不知道是应该稳稳的守住地,还是应该出去硬碰硬。苏羽,你怎么看?”
苏羽毕恭毕敬地……他刚刚被老陈叫过去卷了一顿,说:“没错,苏妙显得有些信心不足,可能是打决赛,心里面紧张,所以想先捞后洗。这个倒是很像是俞斌老师的作风。”
张璇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点点头说:“但是下面苏妙就不应该再退缩了,毕竟如果被钱程再弄出来右边,棋就不好下了。”
苏羽用力点头表示同意。
毛毛这时候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做到她哥哥说的,能在无形中把棋送出去,而又不被人发现。
她用力的咬着自己薄薄的原本红艳美丽现在却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低下头思考着。
不管怎么样,也要反抗吧。毛毛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在右边先发力。
钱程眼睛一亮:来了,前面果然是因为紧张。现在恢复了……
他开始长考。直到计算的心脏开始隐隐难受,才在右上落子引征。
张璇惊呼:“两个人要肉搏了!”
苏羽听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太一样的感觉,就没搭下茬。
张璇也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换了个词:“两个人现在贴在一起,要有所动作了!”
苏羽更加郁闷,低着头不说话,在棋盘上研究变化。
张璇咂咂嘴,想了想,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苏羽摆棋。
两个人开始战斗。钱程对这局面倒是没有什么畏(书)惧(网),直接在角上打穿白棋搜根,逼迫白龙外逃。
毛毛却继续犹豫着,棋形下的很散,像是要逃出,却又粘粘糊糊的似乎想要做活。显得很难受。
这盘棋下得很快,刚刚到了中午,便就结束了。
钱程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冠军,同时也获得了15万的冠军奖金。
站在领奖台上,尽管钱程内心中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奇怪的感觉,却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开心的领受了属于自己的快乐,从主办方手中接过了奖杯和冠军奖金。
他实在太高兴了,尽管心脏被刺激的有一些剧烈的痛苦,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人生得意须尽欢,钱程站在闪光灯前快乐的想着,回去之后这笔钱要给妈妈动手术,要给文静买一些以前买不起的好东西,还要买一箱他最爱的芬达饮料。
苏羽这个时候显得尤为的兴奋,激动地上蹿下跳的主持颁奖典礼。
只是毛毛,一个人低着头站在领奖台的阴影里,显得那么的落落寡欢,那么的冷清孤单。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退场的老陈和王七段一起阴沉着脸又走了回来,招呼苏羽和毛毛过来说话。
苏羽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了,看看低下脸却又慢慢走过去的毛毛。
怎么了?苏羽有些做贼心虚的想:难不成东窗事发?但是围棋这东西,并不是一看就能看出来故意放水让棋的,怎么……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封闭的年轻
混沌理论的故事经典:一只蝴蝶在北京扇动翅膀,纽约的中央公园因此而下了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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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羽并不认为毛毛让棋的问题会被人查出来,毕竟围棋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好说清楚的。况且这个也没有什么证据,只要没有证据,那就说什么都是白搭。
他很坦然地像20年来一样的领着毛毛的手,跟着面色不善的老陈和王七段走进了三楼的办公室。
这时候听到消息的古力孔杰常昊周鹤洋还有陈好张璇华学明等棋手们,都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看到房门一关,立刻一拥而上,围在房门口贴着耳朵听着。
不过中国棋院的门是这么薄的么?古力都快把门推开了,却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走进那办公室,苏羽顺手带上门,扭头却看到一胖一瘦两个警察还有体坛的记者谢利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都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意味,都直直的看着他。
那个瘦一些警察却是熟人,就是在苏羽车祸那次给收费员记笔录的那个二级。
而萧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神色黯然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羽领着毛毛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老陈和王七段在大办公桌后面坐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三堂会审么?苏羽有一些发愣,心里面有一些战掇。
老陈嘬着嘴巴,抬起头从眼镜上头翻着眼睛看着苏羽,不说话。
王七段却在一边倒水,递给警察叔叔和记者兄弟。
在一阵轻微的喧哗之后,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的寂静。
苏羽倒是没什么,看看这看看那。但是毛毛的脸色却更加苍白,更加憔悴。
终于,老陈打破了沉默,开口咳嗽一声说:“苏羽,你知道我今天把你和毛毛一起叫来,是为什么么?”
苏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老陈又看毛毛。毛毛手紧紧的抓着哥哥的胳膊,眼睛紧紧盯着苏羽,同样摇摇头。
老陈看到苏羽装死鸭子,不由得有些生气,对那个胖胖的警察说:“那么,陆同志,就请你说一下吧。”
胖警察连忙说:“陈老,您是我爸爸的偶像,您叫我小陆就行了。那个,唔唔,这个,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下属的街道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有人在棋院女棋手宿舍进行盗窃活动,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获。当时哪,我也没当回事,想着这事情还不需要我们分局出面。但是后来下边押人上来,说棋院没丢什么东西,但是却在犯罪嫌疑人萧雨身上找到了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磁带,“当然,原件在分局,这个是复件。下面的人说他们当时听了之后,很惊讶,很吃惊,很震惊……那个,您看……”
老陈看看他,有点无奈。
胖警察连忙说:“当时我们就审问了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也交代了犯罪经过。这个我是不是说说?”探询似的看看所有人。
老陈挥挥手,让他继续。
胖警察拿出一张纸,开始念。
“嗯,犯罪嫌疑人萧雨,在1999年6月日当日在中国应氏杯大学生锦标赛决赛阶段第一轮比赛中见到苏妙女士之后,心生邪念……”瞟了一眼正紧紧挤在苏羽身上的毛毛,一时间觉得萧雨这小子不亏,“然后在比赛结束后下午16时许,在中关村逛街的时候,花费270元购入一个小型窃听监视器材,并在第二日上午11时许潜入中国棋院宿舍三楼女棋手住宿部,将窃听器安装在女棋手陈好的床下,意图不轨。而犯罪嫌疑人萧雨,又在转天,也就是今天上午9时许,因心有惶惑,再次潜入女棋手宿舍,意图拿回窃听器和摄像头,被值班的大妈发现,并被保安人员当场抓获,扭送至天坛东路派出所。”
胖警察抬起头向老陈笑一下,却看到老陈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极为铁青,而王七段神色不动,但是一扭一扭的腮帮子表示出了一些别人不敢想象的东西。
转过头,胖警察却看到原本还轻轻松松坐在沙发上的苏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老陈冷冷的说:“苏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羽想了很久,慢慢得抬起头,却让人看到了一脸的坚毅,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我的错误,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让毛毛输掉比赛。”
王七段轻轻的说:“你不相信钱程会赢么?你为什么要让毛毛故意输棋?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棋手所最不应该做的,你的棋手的尊严呢?”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里面,包含了多少不甘,多少的恨铁不成钢,多少的伤心。
苏羽却安静下来,看着王七段已经慢慢变红的眼睛慢慢的说:“如果是我,我也要输掉。因为钱程需要这笔钱,我不能让他失去这钱。而且我知道毛毛的实力,她和钱程的比赛要是正式下的话,是三七开,钱程最多能拼到四六。我不能让他输。”
华老闭上眼睛,良久,才问:“为什么?”
苏羽把自己在天津那间小房子里看到的一切都说了一遍,然后同样闭上了眼睛。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很久很久。
华老再一次打破了寂静,声音低沉的说:“不管怎么说,你都犯了错误,而且是最大的错误。你知道么?你这样子做,是粗暴的蹂躏了两个棋手,不,是所有棋手面对围棋的尊严。你让所有棋手蒙羞!”
苏羽轻轻的说:“我知道这是错误的,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我直接给他钱的话,我认为也是在看不起对方。”
王七段大声说:“所以你就让毛毛输棋,你认为这样子即不会被人发现又帮了别人一把是吧?”
苏羽看着王七段,点点头。
王七段走到他的面前大声说:“不对,你背弃了你作为一个棋手的尊严!”
苏羽摇摇头,不说话。
这时候,老聂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苏羽,看到正像小猫一样躲在苏羽背后的毛毛,老聂明白了。
他因为迅速赶来而胀得红红的脸,霎那间变得雪白,身体摇晃几下,勉强站住了身体,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苏羽大骂:“你混蛋!你丢进了我聂卫平的脸!我一直还为有你这么个徒弟高兴,没想到你竟然让棋!你收了那个叫钱程的王八蛋多少好处?”
苏羽低着头看不到,谢里却看得一清二楚,连忙跳起来冲过去扶着老聂,让他坐在椅子上大叫:“苏羽,你师父药在哪?”
苏羽连忙过去从老聂的上衣口袋里拿出药,喂下去。
老聂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然后一巴掌打在苏羽脸上。
王七段连忙过去拉着苏羽坐下,然后把苏羽为什么让毛毛让棋的原因跟老聂说了一遍。
老聂立刻精神了,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王七段哭笑不得,无奈的走了回去。
老陈站起来说:“不管怎么样,苏羽让棋的事情是事实了,谁也不能掩盖了……”这时候她不由得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自己一怒之下也不先问问怎么回事就把这事情先捅到外面呢?这至少算是个好心办错事,可以从轻的……
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记者在路上呢。老陈想起来就头疼。
但是话出来了,也不能咽回去了,他继续说:“处理决定明天开个全体会,商量一下。但是毛毛的……苏妙的这场比赛,怎么处理呢?冠军还是钱程的,毛毛取消资格,没有了亚军奖金,先停赛……禁止参加业余比赛三个月再说。”
说完,他看看王七段:“这个,你就跑一趟,去跟外面的人说这件事情吧。”
然后,拱拱手请诸位出去。
但是他专门留下了老聂和苏羽。
王七段站在颁奖台上,看着台下的十几家媒体和正喜滋滋跟家里面报喜的钱程,咳嗽两声却又说不出话。
他开始暗暗的咒骂萧雨:你个混蛋喜欢人家就追啊,没事干偷什么听!而且还偏偏听出来这东西!而且听就听吧,还做贼心虚,还非要着急弄回来!弄回来也就罢了,还偏偏被人抓住!抓住了你倒是先毁了录音带啊,还偏偏跟个呆头鹅似的把证据拱手送上!
他甚至想着,如果萧雨没有弄出这些事来,那么就是皆大欢喜的结果,苏羽完成了助人为乐的心愿,钱程拿着奖金去给他妈妈治病,比赛圆满结束……
但是现实是,他必须告诉正仰着脖子开心的猛灌芬达的钱程:你赢的棋,是别人让给你的。
这话他怎么说出口?
他在心里骂两句老陈之后,硬着头皮说:“这个,因为有了证据,所以,……因为苏妙消极比赛,所以被取消了本次比赛的资格,亚军奖金由第三名递补。”说完匆匆走下了台。
下面炸窝了。记者们已经准备好收拾东西转移阵地了,却又来了这么一剂猛料……任谁都知道,消极比赛就是下假棋!……立刻蜂拥到王七段的身边,围住了倾泻火力。
只有站在一边的钱程愣住了。
假棋?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我是靠着苏妙放水才赢的?
他看着手里面的冠军奖杯,愣愣的。
他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一股热血冲到脑子里。他忍住苦痛的感觉,一直全力挤进圈子,大声地说:“我没下假棋,我没做任何对不起我良心的事情。王七段,苏妙为什么要让我棋?!”
王七段有苦说不出,只是说:“记者朋友们,我澄清一点,打假棋的不是钱程,而是苏妙和苏羽,这件事情跟钱程没有一点关系……”
但是谁会相信呢?钱程被记者们拥挤着,看着一双双不信任的眼睛,看着耀眼的灯光,大声地喊着:“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干……”
办公室里,苏羽低着头,而老陈和老聂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老陈慢慢的说:“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如果你说了,咱们完全可以向别的法子解决。比如说……发个特别奖金什么的,还不是咱们棋院说了算?你怎么就想到让毛毛去让棋呢?”
苏羽声音低低的,没有一丝活力:“没什么。我只是……我想错了。”
老陈看看老聂:“这件事情你起码也是一个教徒无方,也脱不了干系。”转过头继续对苏羽说:“好了,你先走吧,回来先写个检查上来。你知道自己的错误么?知道?那就是明知故犯,写的严重一点。去吧。”说完,长长的叹口气,十分疲惫。
等苏羽走出房间,立刻被一群棋手围住。古力紧张的说:“老大,怎么样?你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连警察都来了。”
苏羽摇摇头,说:“现在王老师正在前面呢,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我很累,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下。”
说完,轻轻推开众人,走了。
棋手们愣了一下,立刻向楼梯涌去。
老陈磕磕烟,慢慢的说:“这小子还是太幼稚了,还以为什么事情都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子走……这里面你有很大责任啊。”
老聂叹口气:“是我不对,他从那个小山村的家里出来就一直在我那里闷着,跟外面的世界显得很隔绝,人情世故除了知道见长辈要问好之外可以说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每天除了摆棋就是和陈好那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家闺秀去逛街,能知道什么?而且还没怎么上过学……他缺少的是社会的历练,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老陈说:“这次就当给他个教训,能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好好知道一下这个社会,不然以后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你看这次,怎么处理?”
老聂犹豫了。从心里话来讲,他不愿意惩罚太重,毕竟苏羽也是好心,而且也不算造成了太严重的后果……虽说棋院门面扫地,但是还有话说,还能争取舆论。
但是太轻了,也不像话,毕竟这是假棋,是围棋里最严重的棋手违纪行为,自然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就在老聂还在想的时候,南开大学却已经从相熟的记者那里知道了消息,并且迅速的开了个主任会,认为毛毛给南开大学这所全国名校丢了大脸,决定对毛毛进行惩罚:行政严重警告,撤销学生会宣传部长职务,撤销第七次学生代表大会副委员干事职务,取消预备党员资格,取消本班团支书资格。
跟毛毛相当要好的一个学生在门口听了整个会议之后,犹豫了半天,终于给毛毛打了电话。
毛毛眼前一黑,立刻晕了过去。吓得张璇和华学明忙不迭的叫救护车。
毛毛是完了,那么苏羽呢?刚刚回到聂家正铺开纸,嘴里叼着水笔,正在打草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荆棘的十字架
钱程站在台上,无助的看着所有的记者把所有的焦点都在对准他,却不是因为他的成功,而是因为被让棋,头脑渐渐的沉重起来,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一下一下,仿佛是一把重重的大锤在敲击着他的胸膛。
王七段拉着他,让保安挡住像见了血的苍蝇一样的记者们匆匆的跑到了楼上的办公室让他坐下,然后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拿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浑身发冷的钱程似乎又有了一些暖气,勉强睁开眼睛看看空空的办公室,低声问:“她让棋了?苏妙她今天的比赛,是让棋给我的?”
王七段坐在他的身边说:“小钱,这件事情是我们一个职业棋手做出的不理智行为,你的冠军是毫无争议的,不要放在心上。回来等你拿了奖金就会天津,我们会认真处理他们的。”
钱程困难的用力喝下一口茶水,让那条水线给身体带来一些轻松的感觉,问:“他们为什么要让我?”
王七段挠挠头。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解释,如果直说是苏羽看到钱家有困难就让他妹妹让棋,那也太伤人;但是不直说,那段录音已经被记者听到了,明天肯定见报,到时候让钱程看见了更麻烦。
他只能先顾左右而言他:“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样吧,你先回棋院招待所去,明天我们开完会,就给你消息,好不好?”
钱程紧紧地攥着水杯,脸色苍白的说:“不,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请您务必如实地告诉我。我的身体不好,您别让我提心吊胆的。我问一下,是谁让苏妙让棋的?”
王七段回答得很痛快:“苏羽,苏妙的哥哥。”
钱程心里面没来由的一跳:“他是名人,为什么要指使苏妙让棋?我不明白……”
王七段心里说:别说你,这个事情一开始我也不信,无缘无故的他让棋给你干什么?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不说了:“苏羽去过你们家。他知道你妈妈身体不好,正在医院里面输液维持,需要钱来动手术。所以……他就让苏妙输棋给你,让你拿钱回去治病。”
钱程懵了,一种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愤怒的感觉立刻从胸口一直顶到了脑子,冲得他一阵一阵的晕眩。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蹒跚的向着门外走去,喃喃的说:“因为我家穷,所以让棋给我,让我拿钱回去,让我回去治病……他不相信我能赢?不相信我的实力?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苏羽,你是名人,但是你也不能瞧不起我!”说着,他甚至大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宁可死,我也不要你的怜悯!我来到这里,是要靠自己的实力来救我妈妈的!你不是在帮助我,你是在侮辱我!”
然后他轻轻地抖着,站在门口,慢慢的倒了下去。
苏羽这时候正坐在聂家的椅子上,咬着钢笔搜肠刮肚的在自己墨水不多的脑子里想着词写着检查:敬爱的棋院领导,尊敬的各位棋手,各位支持我的广大的棋迷朋友……
突然电话铃响了,苏羽被打断了思路,有点恼火的站起来跑过去:“喂,我是苏羽,请问找谁?”
古力没好气的声音传过来:“找你!我是古力。赶紧过来吧,钱程晕倒在棋院里,送到新兴医院去了。”
苏羽一愣:“怎么?钱程怎么了?”
古力那边很嘈杂,声音模糊的说:“钱程好像心脏病犯了,刚才给送到新兴医院去了,快去看看去。而且毛毛姐姐刚才也晕倒了,送到协和了。我不跟你说了,老陈叫我呢。”说完挂断了电话。
闻着协和医院里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消毒酒精的味道,苏羽急急匆匆地走在静静的过道上。
这里他来过很多次,已经很熟悉了,熟门熟路的走进急诊室病房看到毛毛正躺在病床上目光无助的看着天花板。
而孔杰正坐在毛毛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低声的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
看到苏羽进来,孔杰的目光有些气愤,有些无奈,还有些迷茫。他站起来,拉着苏羽走了出去:“毛毛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劝你先别过去,过过再说。”
站在走廊里,坐在一个正拿着x光片对着灯光左看右看的妇女身边,孔杰声音冷冷的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出来让毛毛去打假棋呢?你知不知道南开大学那边正在讨论怎么处理毛毛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毛毛这个大学上不下去了,你就麻烦了。我看你怎么跟伯父伯母说。”
苏羽知道孔杰现在看着毛毛躺在病床上心里难受,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声音轻轻颤抖的说:“这件事情,错误全都在我,我会跟学校他们去说的,让他们别责怪毛毛……”
孔杰站起来来回的走着,指着苏羽的鼻子大声说:“苏羽同志,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想想后果好不好?你要让棋别把毛毛也拖下水好不好?现在毛毛在病床上躺着,钱程犯了心脏病在新兴那边生死不知,你以为这事情你担的下来是怎么着?”
苏羽深深的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面像是被一把小小的钻子一下一下的钻着。而这是他一开始怎么也想不到的。
孔杰放低声音说:“也许是你跟这个社会接触得太少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实际上如果没有萧雨那家伙掺一腿,这件事情也许会按照你所想的那样子发展,最后皆大欢喜。但是现在什么都完了,你就等着处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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