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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夫人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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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陶嫤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还是周溥没错。
她惊讶不已:“你,你怎么在这?”
白蕊上前解释:“姑娘忘了?晌午婢子问过您,是否要跟周大夫同行,你同意了。”
有这回事?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陶嫤那时睡得正沉,哪留意她说了什么,现在真是惊讶得紧。还要再问,白蕊将她扶进客栈里,“在外头说话多有不便,姑娘先进去吧。”
玉茗已经向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四间中房。
小厮领着车夫去后面马厩,因为马车里有许多东西,搬动不方便,夜里便留了两个仆从在马厩守着。
陶嫤跟随玉茗走入二楼房间,坐在榻上好奇地问:“周大夫为何会跟我们一起?他不是在府里当大夫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白蕊关上直棂门,从袖筒里掏出周溥的那张纸条,就知道她醒来还要问一次,便没将这张纸条扔掉。“姑娘看看,这是周大夫的写的字。”
纸上是周溥晌午写的内容,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都解释了。
*
陶嫤看完后拧起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开始他来到陶府当大夫,她便觉得疑惑。上辈子他是家中被抄,编入官奴才会来到长安城,这辈子他家里好好的,为何还要来长安?而且来了没几个月便回去了,真是他口中所说的为了求学吗?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辈子他是如何躲避了抄家的命运?
陶嫤想不通,似乎有些地方出了差错。
她睡了一路,肚子饿得咕噜作响,恰在此时有人敲门,白蕊上去开门:“谁?”
客栈里的伙计站在门口,笑容殷勤:“姑娘,跟你们一道来的公子让小人递个话。他邀请你们姑娘去三楼雅间一谈,说姑娘必定有很多疑惑之处,他都会一一解答。”
这……
白蕊踅身看了看陶嫤,陶嫤此时尚未摘去帷帽,捏了捏将军的耳朵之后站起身,“那就去吧。”
将军跟在她脚边,白蕊玉茗走在后头,陶嫤由小厮引领着往楼上雅间走去。
三楼没有多少人,格外清净,小厮将她领到一扇芙蓉双鸭屏风前,“姑娘请进,就是这里。您若有何吩咐,尽管再叫小的。”说罢低头看了将军一眼,惴惴不安地退下了。
将军最先绕到屏风后面,只听后头崔夏惊叫一声,“公,公子这是!”
白蕊扑哧一笑。
陶嫤随之走进去,便见周溥坐在朱漆茶几后面,对崔夏的叫声置若罔闻,面容平静地倒了一杯茶。他抬眸见陶嫤进来,唇角噙着浅淡笑意,将茶杯推倒她跟前,做了个慢用的姿势。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泰半客人都在一楼吃饭,很少有人上阁楼喝茶,是以周围很是安静。崔夏见陶嫤过来,默默地止住声音,往周溥身后躲了躲。
奈何将军不肯放过他,他往哪里去,将军就跟过去,朝他龇了龇牙,露出锋利尖锐的牙齿。
崔夏有点想哭:“姑娘,您看看这……”
“将军,过来。”陶嫤弯眸一笑,清脆的声音从帷帽下传出。
将军倒是很听她的话,果然向她走去,蜷曲在她脚边,不再戏弄崔夏。
*
陶嫤坐在周溥对面,摘下帷帽,露出皎皎芳颜,靡颜腻理。
她两靥盈盈,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周溥总是觉得亲切。更何况她现在离开了长安城,他乡遇故知,总是让人心头一暖,“周大夫说你会一一解答我的疑惑,这是真的吗?”
周溥放下茶杯,笑着颔首。
崔夏适时地捧来笔纸,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手边。
他知道陶嫤此时必定有许多疑惑,比如为何忽然要回扬州,为何要与她同路,又为何没有家道中落?当然,周溥最想听她问的是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她这么问了,那便可以肯定她与他一样重活了一次。
他一面希冀陶嫤问出这个问题,一面又知道她不可能这么问。
周溥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心思千回百转。
果不其然,陶嫤释然一笑,“你走的时候跟我阿公说了吗?他同意了?”
周溥点点头,提笔在纸上写道:“景绩已向陶老爷辞行,他得知我会与你同路,特意嘱托我路上照顾你的安全。”
在她离开陶府没多久,周溥便去跟陶松然辞别了。
说来也巧,陶嫤刚决定要去松州那天,扬州刺史便遣人送来书信,命他必须离开长安城,赶回家中。是以周溥思量了一番,不如跟陶嫤同一天离开,还能照顾她一段路程。
陶嫤想了想又问:“你为何忽然决定离开?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周溥垂眸写下一行字,“家父相逼,毫无办法。”
从字里能感觉到他深深的无奈,陶嫤忍不住笑,随口一问:“令尊在扬州是?”
周溥滞了滞,继续写道:“家父乃扬州刺史。”
说罢搁下笔,认真端详陶嫤的反应。
陶嫤抿了下唇,难道这辈子他父亲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家破人亡了。
可是好端端的,他爹为什么会改变呢?
直到周溥曲起手指在桌子上叩了叩,她才回过神来,“你,你爹竟然是扬州刺史……哦,那你还给我家当大夫啊。”
周溥看着她的眼神深了深,旋即轻轻一笑,似有了然。
他在纸上写道:“彼时生活所迫,囊中羞涩,多亏贵府收留。”
陶嫤摆手道:“那是你的本事……”话语一顿,咬了咬唇瓣道:“周大夫既要学习孔孟,又要学习医术,不觉得辛苦吗?”
周溥在纸上道:“景绩并不觉得辛苦。”
陶嫤没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当初为何要学习医术?”
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
周溥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他提笔在空中停了半响,终于下笔写道:“为了一个人。”
陶嫤饶有兴趣地问:“为了谁?”
他却不再多写,停笔放在笔架上,一泓秋水般的眸子看向她。
陶嫤却坐在那儿苦思冥想,以前没听周溥说过家里有谁患病啊……看来这辈子的变化还挺多的,又或者只是周溥没告诉过她而已。陶嫤似懂非懂地哦一声,没什么要问的了。
喝过茶后,陶嫤坐了半刻钟,跟周溥告辞。
将军跟在她身后走下楼梯,蹦前跳后地绕着陶嫤打转。
到了二楼,不少客人用过晚饭后上来,见到豹子被吓得连退数步。直到陶嫤把将军领回屋子里,他们仍旧立在原地,惊魂未定。
周溥在楼上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感慨地摇了摇头。
还是跟上辈子一样迟钝。
*
他们在路上走了两天,第三天辰时左右,途经一处驿站。
驿站里早已有人在等着他们,得知是陶府的人过来,忙拦下他们的马车,恭恭敬敬地立在车前迎接。
陶嫤戴着帷帽走下马车,透过透纱罗看去,只见跟前立着几个高壮的士兵,各个身姿挺拔。其中最前面的那位穿铠甲,约莫有三十上下,上前朝她抱拳介绍:“在下任勇副尉赵斌,奉魏王之命在此等候广灵郡主。”
陶嫤从车上下来,“魏王呢?”
赵斌循声抬头,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身形娇小,体态玲珑的小姑娘,看模样不过十二三岁。她带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声音娇嫩得很,软糯清灵,使人心旷神怡。
原来魏王交代他好生照看的广陵郡主,竟然是个这么小的姑娘。
☆、第52章 馄饨
赵斌心里腹诽,面上却正经得很,“魏王在前方二十公里外,不远处有一道分叉口,避免郡主走错了路,这才命属下在此接应。”
起初他还觉得魏王多此一举,不就是条岔路么,找个人杵在那儿候着不就是了,何必大张旗鼓地要人护送。等广灵郡主一到跟前,他才明白魏王的用意。
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万一碰着伤着怎么办?
前面虽是岔路,但是另一条路山路坎坷,道路崎岖,容易受伤。在赵斌看来,这个广灵郡主是吃不得一点苦头的,这等娇弱的花葩,还是得好好护着才行。
思及此,他骑上士兵牵来的骏马,走在前方对陶嫤道:“郡主,请随属下来吧。”
音落,忽而一阵风来,吹起了陶嫤帷帽上的透纱罗。她用手扶住帽子,透纱罗重新挡在脸前,然后往车厢里钻去,“那就有劳仁勇副尉了。”
赵斌无缘得见小姑娘真容,遗憾地撇了撇嘴。
待陶嫤跟丫鬟都进入车厢后,他朝后头士兵招呼了声:“出发!”
一共四十八名士兵,各个勇武不凡,他们一部分骑马,一部分步行护送在陶府的马车后。白蕊玉茗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光景,但又不好意思,坐立难安:“姑娘……”
陶嫤比她俩淡定得多了,毫无商量余地道:“不许看,省得给我丢人。”
白蕊当然知道不能看,她满怀激动,往玉茗腿伤狠狠掐了一下,“婢子不是在做梦吧?竟有幸能跟魏王的军队同行,婢子就此死也甘愿了。”
外面军队行进的声音整齐规范,听不到一点杂音,连步伐都一致得紧。可见平常魏王训练得多么苛刻,才练成他们现在的模样。
陶嫤斜倚着引枕,没有搭理她。
倒是玉茗被她掐疼了,嗷呜一声叫了出来,“掐你自己的,你掐我做什么!”
白蕊理直气壮道:“我怕疼嘛。”
玉茗气不过,在她胳膊上还了一下。
两人就此忘了外面行进的军队,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
陶嫤给趴在身边的将军顺了顺毛,对她俩视若无睹,低头把玩殷岁晴送给她的翡翠镯子。
*
约莫傍晚时分,马车总算到了江衡所在的驿站。
驿站门口站着一个穿墨色竹节纹长袍的男人,英姿昳丽,他负手而立,似是等候多时。待远处出现马车影子时,他动了动,偏头向身旁的士兵吩咐了句话。
士兵领命,着手去办。
及至一队马车行至驿站跟前,一旁驿将早知马车里面是什么人物,热情地上前迎接:“恭候广灵郡主光临。”
白蕊掀开布帘,扶着陶嫤走出马车。
陶嫤不知道此人身份,下意识地去寻找江衡。当看到驿将身后的人时,她张了张口,尚未出声,后头便有人凶巴巴地问:“你是何人?”
循声看去,原来是一个士兵在质问从另一辆马车里走出来的周溥。
路上陶嫤忘了跟仁勇副尉赵斌解释,以至于一路下来,周溥的马车总是跟在他们后头,就连到了驿站也如此,难怪会有人怀疑。
周溥不能说话,那士兵又不让崔夏开口,陶嫤只好上去解围:“这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路从长安来的,不是歹人。”
小姑娘护在周溥跟前,身高才到周溥的肩膀,看不见她帷帽下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坚定的语气。
她在前面,是以不知道周溥的眼神霎时柔和了下来。
那穿裲裆的士兵听罢,忙后退两步致歉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郡主恕罪。”
陶嫤没看他,对周浦道:“周公子跟我来。”
说罢领着他到江衡跟前,热情地介绍道:“魏王舅舅,这是我家府里的大夫,他要回扬州老家去,路上会跟我们同行一段路。多一个人,你不会介意吧?”
江衡垂眸,头一回见她戴着帷帽,看不到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他沉默片刻,“不介意。”
“那你能给他安排个住处吗?”陶嫤不放心,继续追问。
江衡转身走入驿站,里头已经摆好了为她准备的接风宴,“这事交给驿将打理,他会替周公子安排住处。”
陶嫤左右看了看,原来驿将就是刚才跟她搭话的人。
生得肥头大耳,肚子溜圆,一脸谄媚地笑道:“郡主放心,下官定会给您安排妥当。您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下官便是。”
陶嫤若有所思地哦一声,“那就有劳了。”
驿将迭声:“不麻烦不麻烦,能为郡主效劳,乃是下官的荣幸。”
真是个滚刀肉,陶嫤不爱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敷衍地嗯一声便往里头走去。白蕊玉茗上前扶她,将军大抵刚睡醒,这会儿才从马车里下来,慢吞吞地来到她的脚边。
那驿将一路跟在陶嫤身旁,以为她是个小姑娘,便一个劲儿地拿话哄她。陶嫤听得眉头越蹙越紧,左手悄悄朝将军做了个手势,示意它扑上去。
将军没有如她想的那般扑上去,而是朝那位驿将叫了一声,露出牙齿,凶恶地又叫了两声。起初还当它是一条半大的猫,待定睛看仔细后,妈呀一声往后退去,撞在驿站屋里的梁柱上。
将军不依不饶,还想朝他扑去,他吓得赶忙躲在柱子后面,腿肚子直打哆嗦:“郡郡主……”
这副丑态逗得陶嫤扑哧一笑,她弯腰把将军拖了回来,故意敲了敲它的脑袋:“谁让你乱叫的?伤着人了怎么办?”
将军果然停了下来,仰头舔了舔她的掌心,乖乖地跟在她身旁。
这一幕看怔了驿站里的士兵,他们都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毫无攻击力,怎么敢养如此凶悍的宠物?更让人吃惊的是,这只豹子竟然还很听她的话?
*
一楼人多口杂,接风宴设在二楼临窗一席。
驿将鲁一荣大抵被将军吓怕了,再也没敢靠近陶嫤半步,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一路跟着她上到二楼。
楼上仅设一席,设施虽简陋了些,但胜在干净安宁,简洁雅致。
江衡立在窗边,偏头见他们上来,对陶嫤道:“路上辛苦了,过来坐吧。”
这一路舟车劳顿,为了赶上他的速度,他们确实没怎么休息过。陶嫤确实有些疲惫,再加上现在是晚膳时分,肚子空空如也,她便不客气地坐在江衡左手边的位子,正要引荐周溥坐在他右手边,鲁一荣已经自觉地坐了过去,朝江衡弯起一双绿豆眼:“还是魏王考虑得周到,知道郡主没用晚膳,特意让了做了一桌好菜。”
没有办法,陶嫤只能让周溥坐在自己旁边,正好听见鲁一荣的话,扭头问江衡:“魏王舅舅特意让人做的?真谢谢你,我确实很饿了。”
江衡面无微澜:“没什么,正好本王也要用膳。”
哦,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不过这桌菜肴确实挺丰盛的,带着帷帽没法吃饭,她抬手摘了帽子,露出新月般皎洁的小脸,笑吟吟地递给身后的白蕊,“帮我拿着。”
白蕊接过来,顺手替她抿了抿耳边鬓发。
因为戴着帷帽的缘故,这一路她都没怎么晒黑,脸颊仍旧光洁如玉,白得让人羡慕。即便白天晒了太阳,晚上最多红一红,第二天又恢复原样,怎么都晒不黑,可教底下一干丫鬟羡慕死了。
对面驿将看得痴了,他以为喜欢养豹子的郡主必定是个凶悍粗野的女人,未料想居然是如此娇嫩俏丽的小姑娘。她抿唇一笑,好似这个简陋的驿站都亮堂起来,蓬荜生辉。虽然还小,但已让人诺不开眼,尤其那白豆腐一般的皮肤,真想上手摸一摸,看看究竟有多嫩多滑。
桌上的菜多是农家菜式,比不得陶府的珍馐玉馔,陶嫤一路上虽住客栈,但吃的都是白蕊精心安排的,这会儿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
陶嫤舀了一勺子玉糁羹送入口中,入口才知道里面掺了萝卜。她最讨厌吃的就是萝卜,当即皱紧了眉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脸为难。
周溥知道她为何犯难,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姑娘若是吃不惯,可以吐在这帕子里。”
可惜他说完了,陶嫤已经咽了下去。
周溥只得把帕子收回去。
陶嫤盯着面前的玉糁羹,再也不敢多吃一口。她举起筷子夹桌上的一道蒸鸭,鸭肉片成一块块,卖相很好,可惜吃到嘴里味道也不怎么好,寡淡无味。一桌子菜吃下来,竟然没一道满意的,陶嫤悻悻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江衡没有动筷,从头到尾只喝了两杯酒,听她这么说,便往她面前的碗里看去,玉糁羹只吃了一口,桌上的菜更是没怎么动过。他重复了一遍,“吃饱了?”
就算没饱也只能说吃饱了,难道还让人重做不成?
陶嫤没了胃口,扁扁嘴站起来道:“我的房间在哪?我要回去休息了。”
江衡略作思忖,对仁勇副尉赵斌道:“带郡主去她的房间。”
赵斌对江衡言听计从,当即便领着陶嫤往楼上走:“郡主请随下官来。”
驿站一楼是大堂,二楼是议事厅,三楼才是住房。陶嫤的房间在三楼东边倒数第二间,推门而入,里头摆设还算齐全,她对赵斌道:“多谢副尉,这路上麻烦你了。”
赵斌承受不起,忙摆手道:“郡主哪儿的话,这是下官该做的,您只管住着便是,若有不满意的随时开口,下官定会竭力帮忙。”
方才吃饭时他也在旁边,再加上这一路陶嫤都没戴帷帽,他可算把这个小郡主看清楚了。就跟他第一印象一样,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仅娇气,还很招人疼。
他总算知道魏王让他在二十公里外等着的原因了。
屋子事先打点过了,床褥一应俱全,并且干净整洁。关上门后,陶嫤软绵绵地倒在榻上,苦兮兮地哼唧了一声。
白蕊知道她没吃饱,那一桌子菜她根本没动几口:“姑娘怎么不多吃点?咱们路上的点心也吃完了,附近荒郊野岭的,可没有卖吃的地方。”
陶嫤又累又饿,听到这个噩耗更是悲痛,“可是那桌菜都不好吃,我不喜欢吃萝卜,也不喜欢吃鸭子。”
这个小祖宗真是难伺候得很,白蕊咬了咬牙,“婢子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东西,大不了让人再做一回,总不能饿着您的肚子。”
陶嫤霍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眼睛亮如星辰,“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白蕊笑了笑,“伺候姑娘这么多年,您说呢?”
那她就放心了,顿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那你快去吧。”
白蕊摇了摇头,踅身走出房间。
玉茗便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桌椅都擦拭干净,她端起木架前的铜盂正准备下去换水,迎面撞上回来的白蕊。
白蕊端着一个托盘入屋,上面放着一碗热乎乎的小馄饨。
“怎么这么快?”玉茗纳闷道,她前后才去了半刻钟,就算让人重新做也不该这么快。更何况还是馄饨这种麻烦的食物。
白蕊把托盘放在桌上,老实交代道:“我方才去的时候,里头的人就在煮馄饨了。”
她不无感慨道:“他们说是魏王吩咐煮给咱们姑娘的,魏王真是个好人,知道姑娘没有吃饱。”
☆、第53章 任性
虾仁馄饨香脆可口,汤汁鲜美,陶嫤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毫不吝啬地赞扬:“好吃。”
白蕊递给她一块绢帕,“姑娘吃饱了就去洗漱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
说来也奇怪,既然驿站能做出好吃的馄饨,为何饭菜却那么不尽人意?白蕊一壁揣摩一壁从托盘里拿出一碟切好的羊肉,放在将军面前。
将军从晌午到现在便没吃东西,也是饿坏了。看见肉便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一块,吃相粗暴。
它最近越来越能吃肉,有时候一碟子根本不够。白蕊喂完便退开好远,在它吃东西时根本不敢上前,它会以为你要跟它抢食物,说不定还会反咬你一口。
陶嫤洗漱完毕,将军也吃饱了,正卧在床榻脚踏上,慵懒惬意地舔着爪子,跟刚才狼吞虎咽的模样大相径庭。陶嫤上去捏了捏它的耳朵,对它嫌弃得不得了,“你都几天没洗澡了?看看身上脏的,都臭了。”
将军转动眼珠子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应。
陶嫤忍受不了它的脏,让白蕊玉茗去准备一桶热水来,她要好好给这只脏豹子洗洗澡。
不多时她们抬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房间中央,“姑娘要亲自给它洗吗?”
陶嫤把将军抱到跟前,闻言笑着问道:“那你来?”
白蕊连连摇头,她可不敢跟这只危险的动物相处,平常有姑娘在还好,它不会动她们俩。谁知道姑娘不在会怎样?万一像咬青思那样咬她们呢?如此一想,白蕊更加不敢碰它了。
两个丫鬟都不愿意,陶嫤只好自己动手。
她没给将军洗过澡,以前在陶府院子里有水,它可以自己随便洗洗。目下出府之后,它在外头摸爬滚打,又没有碰过水,可以想见身上有多么脏。
对着木盆犹豫了一会儿,陶嫤直接把它放到水里,让白蕊去向驿站里的人借一点皂荚,她便开始一点点地给将军清洗身体。将军大概不喜欢洗澡,好几次想从木盆里逃出去,都被陶嫤狠狠地摁住了。
它朝陶嫤叫了几声,从喉咙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表示愤怒,然而陶嫤不以为然,揉了揉它的脑袋,“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她知道将军不会伤害她,所以根本不怕。
事实也就是这样,将军只会用声音发泄不满,但却从不对她龇牙咧嘴。快要洗干净时,将军终于忍无可忍地甩了甩身上的水,从木盆里一跃而出,飞快地穿过白蕊和玉茗的脚边,向屋外逃去。
待陶嫤拭去脸上的水珠,再睁开眼时它已经不见了。
“将军!”
*
陶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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