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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玉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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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婶坐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阵儿子比以前明显沉默得多,有时候一天听不见说句话。丈夫去得早,自己身体又不好。儿子从小吃苦,小小年纪事事都要自己舀主意,去谋算。因为自己,还得了个坏名声,近处的人家都不大愿意和自家结亲。对着儿子白婶一直就觉得心亏。
王二婶来说的时候把个小夏夸得天花乱坠,白婶子还以为总算可以补偿补偿儿子,老屋也收拾起来了!谁想到小夏家里条件竟然这么好,谁又想到王凤羽还竟然看不上?那么事情了了也就好吧,谁又料得到王凤羽惹了事还亏得夏家出手帮忙?俗话说吃了人嘴软,舀了人手短,现在是承了人家的情才免去场官司,你说该怎么办吧?况且人家小夏这么漂亮个姑娘,又是实打实地对王凤羽好!白婶子看着儿子王凤羽心思百转,手都攥紧了。
“您也别这么看我。”
良久,许是王凤羽觉察到母亲的眼光,眼都没抬地说道,“我想过了,去他家那里,不要工钱。至于小夏,您别想太多,那丫头就是个小孩子,明年这个时候又看上了谁还不定,您把心放得宽宽的吧。”
白婶一噎,无奈地摆摆手,
“我不管你地!你别给人姑娘脸子看就好!别忘了人家帮过你!”
王凤羽这才点点头。
“那当然,他家的人情不能欠!”
白婶心里却还是不踏实。夏彩是小海的同学,几个人以前就认识,这还是夏家那天来了自己才知道。就是王凤羽也吃了一惊。听起来,小夏平常交游广,不大定性,可既然想方设法托了王二婶来说,夏家的长辈也亲自上门来相看,这样也是闹着玩的?自己柜子里还放着小夏她妈送的补品呢!白婶又不甘心,“小夏说起来年纪和你登对,性子活泼我也喜欢,我看着她家虽然条件比咱们家好得多,两老还是很好相处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儿,可就……”
可不是?近处就别想了,外村来的,也不定有这么好人材。白婶越想越肯定,眼巴巴望着儿子。
王凤羽又把头压得低低地,一声不吭。
母子俩正在僵持,大门响了。白婶换上一副笑脸,起身迎出去。进来的不只笑嘻嘻的小夏,还有隔壁的王二婶。王二婶一手拽着小夏的胳膊,一手就过来拉白婶子。
“我倒好好看看!这一对婆媳咋就这么晃人眼。一个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一个是王母娘娘跟前的七仙女才是!”
白婶子听得一阵牙酸,见小夏也一脸羞涩,慌忙说:“可不敢乱说!小夏人小,别臊了姑娘家!”
王二婶也就是瞧着小夏凑兴,听白婶这么说,借坡下驴,就笑呵呵地住了口。进了门,王凤羽招呼也不打,把碗筷一放,喊上小夏,到厢房舀上包就走。王二婶心里虽暗自嘀咕还是眉开眼笑地凑上前去:“凤羽,大飞今天也去需上,跟你们一起搭个顺风车吧?刚碰上小夏,说是待会儿有车来接?”
王凤羽停下来转身沉沉地看着王二婶,半晌吐出几个字,“不顺路。”
转身就走。
一旁的小夏虽然诧异,却笑眯眯地也跟着说还要进城,兴冲冲地跟在后头跑出去。
王二婶脸上就挂不住了。转过头委屈地看向白婶子。白婶苦着脸。这都第几次了?不管人前人后就给人下脸子。以前吧,虽然和大飞说不上话,他还能见人招呼一声,最近这是怎么了?别人帮着说亲也是好心,倒像跟他结仇似地?白婶有些词穷,“别理他!他就那德行……对我都是这样!”
王二婶得了话也不再磨叽。搀着白婶坐下,“今天来,我是有事求姐姐!”
白婶一听,神情一肃,
“说来听听,但凡帮得上,一定帮!”
王二婶重重点头,面色一转,
“玉家的事,想来姐姐也听说了!她家现在还没回话,我是想,请姐姐帮着去说说……?”
白婶一听这话,立马就打了退堂鼓。大飞配玉篱?这是从哪里说起?这不牛嚼牡丹吗。玉家在村里是不怎么显,可看行事,和大飞家是八騀子打不着的两路人。白婶子支支吾吾道:“我和她家不熟,怕是说不上话……”
王二婶不依,
“过年还见玉篱来家里,她和凤羽不是同学?”
白婶眼睛一亮,
“玉篱是找二富!要不让二富妈去说?!”
王二婶摇头,
“他们两家吵过,忘了?再说,我还防着二富那小子……”
说着就自顾晃起神来。
白婶听得糊涂,就问:
“这是什么意思?”
王二婶声音低下来,
“……瞧着玉篱和二富走得近,怕是存了心的。好在两家那次闹得全村都知道,家里肯定不答应,我们大飞可不得抓紧?”
说着一笑。
白婶听得,却觉有些不可思议。又不好说,“做亲做亲,可要你情我愿才好。毕竟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人家既然没想好,又何必勉强?”
王二婶有些不爱听,
“以前我家的祖田给了她家,现在她家有塘子,找了大飞不正好帮着照管?可见老天是睁了眼的,这就是缘分!”
白婶子听得哑然。一时找不到话答。
王二婶却更进一步,
“我这可不是混不讲理!随便找个人说,都说是这理!”
白婶子哭笑不得,
“谁给你说的?”
“程宏林媳妇儿,王泉儿媳妇都这么说!姐姐是不信我?”
王二婶振振有词。
白婶子沉默下来。程宏林赌博被抓那阵儿,他媳妇找上门非得说是自己儿子害得,被王凤羽给吓走了。至于王泉儿家,打过玉家鱼塘的主意,差不多全村人都心知肚明。王二婶就看不出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吗?
白婶见王二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一阵烦躁。按下性子,好好地跟王二婶说了一通,奈何王二婶还是好似没听懂。白婶子想到王凤羽,只觉自家还有一堆烦心事呢,也没心思再耗下去,顺口答应王二婶有空去玉家坐坐,把人哄走,耳根清净。
第六十七章说项
、第六十八章山居
玉篱回学校的当天,就在大溪镇的小超市里又打电话给邓四喜。像那天一样,照常是响了几声然后关机。玉篱也不气馁。过了一周到了周末,又去大溪镇,另外找了家店子试。结果仍旧联系不上人。这样试了三四次,学校里只有玉篱和林校长两个老师,事情越来越多也就只好放下。
到了五月中旬,双平生了个儿子。双平娘家,婆家,对玉篱家都多有帮衬,玉篱才得到消息的那个周末,就买了好些东西去医院看孩子。险险地又和邓四喜错过。如此折腾了一番,见自己母亲那里也没什么异样,想到邓四喜马上就三十的人,如果有意应该比自己还急才对,就彻底放下心来。只暗自寻思等找着机会把邓四喜送鞋子的人情还了。
从五月开始,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在这四面环山的山沟里,到了晌午四周一阵阵潮水一样的蝉鸣叫得人昏昏欲睡。底下的学生都蔫蔫地听着课。玉篱把身上那件长袖衬衫再挽起一截,好多感受一下从窗口进来的若有若无的山风。加快速度讲后边的内容。从上次玉篱妈说过,玉篱就再没回过家。就是家里收麦子,也是花钱请人帮忙。发了工资,直接去镇上打进玉篱妈的账户里,又叮嘱家里装上电话,也好似安了心把学校当成家。
林校长从窗口看进去,等玉篱把学生都放出来透气,才招手把人喊出来。
“这周又不回去?”
玉篱“嗯”了声,
“来来回回又热,还不如少走动。”
林校长不置可否,看看玉篱高高挽在手臂上的长袖,“今天下午我来看学生,自己爱逛哪里去逛逛。前天晃眼看见镇上新开了家服装店,好多小女子都往里钻。天热了,换身衣服凉快些。”
玉篱脸上一热。因为没回家,衣服大多是冷天穿得。玉篱没想到连林校长都留意到了。
“也就中午这会儿,一早一晚也还凉。”
“去吧去吧,成天不在教室就在寝室,看着都闷得慌。小女子家爱玩爱闹,像月明才好!”
林校长坚持。
玉篱想了想,
“丁华这几天又没来,要不我去他家看看吧。正好也活动活动。”
丁华是学校六年级唯一一个学生。眼看这学期一过,就升初中。自从天气回暖,这学生反而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说了好几次,答应得好好地,转天又照样想来就来不来就算。林校长很是生气。全校独一无二的升学生,到了关键时刻却撂挑子!专门跑到他家几次,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林校长摇头,
“你跟月明两个,一个太老实,一个太精!既然要去就明天一大早吧,来回十几里山路。把大黑也带上,人烟少,就当给你壮壮胆!”
玉篱笑着答应。
到了第二天一早。做饭把自己和叫大黑的那条狗喂饱,就牵着往更深的山里去。
山里人家住得分散。丁华的家和学校隔了座山峰,进去一趟就得走好几里山路。夜里下过雨,路面上铺满石渣腐叶。看着干干净净,一踩上去就顺着底下的硬泥往坡底滑。玉篱走走停停,手里还牵着条狗,从早上走到将近十一点才看见丁华家的土墙。
跟上次和林校长一起来时一样,丁家的大门紧闭。一对狰狞的门神贴在松木钉成的柴门上,在静悄悄的林子里尤其恐怖吓人。玉篱牵着大黑沿着墙角绕到屋后,大黑突然冲着屋后的林子汪汪大叫起来。
玉篱浑身一凛,屏住呼吸仔细看过去。正打算牵上大黑赶紧走,林子里却传来一阵幼稚的童声。
“大黑?是大黑吗?!”
玉篱一听,正是自己的学生丁华。赶紧招呼把人喊出来。
丁华长得又矮又黑,却虎头虎头结结实实。一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讨人喜欢。玉篱又等了一会儿,林子里的灌木一路摇摆,丁华才从厚厚的枝叶里冒出头。背上还背着个和身子差不多大小的背篓。
玉篱很惊讶。赶紧上前去帮忙。凑近一看,背篓里装满了蘑菇。玉篱伸手去接,很沉,竟然舀不动。犹自有些不相信,又试了几次,背篓还是纹丝不动地挂在丁华身上。
“玉老师,不用了,我能背动!”
丁华嘿嘿笑道。想是看到玉篱窘迫的样子,又说:
“我从小背惯了的,不比你!”
说完,领着玉篱去前院。
玉篱走在丁华后边。就只看到前面一个大大的背篓,背篓底下一双小小的脚,就似一只大背篓自己长了脚在走路,说不出地怪异。玉篱只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进了丁华家院子,满院铺满竹席。竹席上高高矮矮,密密麻麻,全堆满蘑菇,蕨菜。玉篱有些明白过来,“你这阵老不去上课就是为了摘这些东西?”
丁华已经把蘑菇倒在竹席上。双手扶着空背篓,磨蹭着脚上一双沾满湿泥的胶鞋,“今年雨水足,长得特别好!我妈和我爸说,过了这一阵就让我去上学。”
每年的五月开始,到夏季结束,都是产蘑菇,蕨菜的日子。雨水一过,这些山货就如春笋一般冒出来。就像自家一年到头就盼年底清塘一样,山里人要想收山货,也得在季节上抓紧。可是,不说整个夏天过完,现如今是六月底,翻过月去,马上就到升学考试。时间不等人啊?
丁华说完,就要进屋去端凳子给玉篱坐。玉篱怕麻烦说不用,跟着他走进屋。黑漆漆的屋子里深手不见五指,连个窗户也没有。过了一会儿,总算看清楚。一大通间屋子,卧室,堂屋,灶房连成一片,都没有隔开。地面是踏实的泥土地,灶是土灶,屋架横梁,甚至家具全被熏得黑漆漆地。
玉篱一时有些震惊。自己的家也在农村,想不到只隔了半天路程的山里,是这个样子……
玉篱呆了一会儿,才见丁华有些局促地站着不言语。心里不由一热。
“走了好长一段路,有没有水?给我喝点!”
丁华一听,欢快地舀了水瓢从土灶旁的缸里取了些水递给玉篱。
玉篱接过来咕咚喝完,笑道:
“我才走一趟就累死了,你每天上下学走这么远,真厉害!还从来不迟到!”
丁华开心地笑起来,
“这算什么,我背着背篓翻两座山,一个上午就来回!”
玉篱眼神一暗,仍旧笑着说:
“蘑菇,山货年年有。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考试,先好好考完再捡蘑菇吧,怎么样?”
丁华一听,有些迟疑,
“我妈他们说能认字算术就好了,读多了也没用……”
玉篱默然,
“你自己呢,你也这么想吗?”
丁华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我不知道。可是,玉老师,我不想天天在山里捡蘑菇,割蕨菜。是不是只有好好读书才能不用这样?”
“林校长说过……”
平常林老头的确爱把学生拉到操场上灌输这些“知识改变命运”的东西。不过这时玉篱都是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玉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丁华。自己就是个逃兵,只不过因为邓月明帮忙,才到了如今的地步。丁华呢,什么能改变他的命运?
玉篱垂下眼帘,避而不答。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他们说吧。”
丁华看看门外,
“不好说。他们走得比我还远……”
回去也是对着山,对着天。玉篱见对门的院子里支着口大锅,旁边放了一堆还没烫好的蕨菜,就坐下来帮丁华的忙。两人一起把还没烫的一堆新鲜蕨菜一点点理整齐,又放进烧得滚烫的水里煮了捞起来,放好。
这一坐,就直到晌午过后。玉篱边做边寻思,倒想出来一个折中办法。把最后一锅蕨菜从水里捞出来,玉篱站起身来。
“不早了,我再不走就怕赶不回去。”
“老师想了想,要不咱们这样。你爸妈实在忙,你帮帮他们也好。不过一有空闲你就到学校来找我,我一直都在。咱们再把拉下来的再补回来。虽说升学应该不是大问题,可抓紧点,考个过得去的成绩,也别辜负咱们林校长,你说好不好?”
丁华重重点头,双眼发亮,笑眯眯地说要把玉篱送回学校。
玉篱觉得自己既然能来,回去更没问题。坚决把丁华赶回去,才牵着大黑一个人下山来。
没想到,才走到半路就发生了件意想不到的事。
第六十八章山居
、第六十九章迷路
从丁华家出来,玉篱牵着大黑一路往南。举目远眺,目之所及都是看不到尽头的群山,一片片绵延不绝。情不自禁就想到“一片鸀波,海茫茫”这句歌词。不过,这里的鸀波和海是山峦树海。夕阳西下,这片世界是如此神秘悠远。如此动人心魄的景致,玉篱到学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留意到。不禁时常驻足。
走了许久,太阳已经挂在山巅。玉篱有些怪自己贪图美景,忘记赶路。也不再让大黑东闻闻西嗅嗅。使劲扯着大黑,沿着已经不大好辨认的小路快步往下边的山坳赶。过了好一段时间,人和狗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仍然没到山坳。玉篱觉得有些奇怪,四处张望,的的确确是和来时一模一样的青山鸀树。虽然满腹疑惑,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进。
等到太阳落到山后,林子里一片阴暗时,玉篱终于确定,自己和大黑已经到了山坳的底部。因为面前横着一条湍急的河流。一般来说,地势最低的地方,就有河流经过。
玉篱傻眼了。四周是黑黢黢的林子,暗流涌动般的风声一阵强过一阵。再看大黑,两眼瞪得圆溜溜,不安地四处张望,让人心里只发毛。玉篱抓紧大黑的绳子,把大黑扯得离自己近些。抑制住砰砰的心跳声,强自镇定,回想到底哪里出了错。最后记起,刚离开丁家不久,有一处靠山崖的地方许是因为夜里下雨,到了下午不知怎么就塌方了,路面被滑下坡来的山石掩了一段。玉篱就牵着大黑从侧面绕过那片山头,然后再岔回去……难道是绕路的时候,弄错了方向?意识到这点,玉篱赶紧拉上大黑,沿着来时的小道连跑带爬往回赶。
过不多久,汗水就把衣衫浸湿。玉篱悲哀地发现,脚下的路已经不能再称为路。到处都是石砾,腐叶,枯枝和灌木林。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一模一样,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
跌跌撞撞地又乱窜了一阵,黑夜终于将整片森林笼罩。玉篱冷静下来。想到小学毕业那次“探险”。这样的黑夜,绝对不能再随意走动。一不小心踩空,说不定脚下就是深沟悬崖。
大黑早就不安地想挣脱玉篱手里的绳子跑出去。玉篱弯下身,一下下地从头理到脊背安抚大黑。等大黑平稳下来,从近旁的灌木里捡了根粗树枝。用粗枝在前面探路,一步步找到个两块岩石交叉的地方。也顾不得这地方安全与否,只觉得能找到个角落挡去阵阵山风已经谢天谢地。搂着大黑,互相取暖,一夜听着四周各种奇怪诡异的声音,眼睁睁地等天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能分辨得清怀里大黑的轮廓,玉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昨天就出门的时候吃了顿早饭,到了丁华家又喝了口水,除此之外再没吃过任何东西。饿就够让人难捱,偏偏身上穿的也只是件薄薄的衬衣。尽管是夏天,可在山里又是野外,要不是有大黑取暖,不知道这时候还能起身不?
玉篱努力不去想可怕的后果。把栓着大黑的绳子放得松松的,只在后头跟着大黑走。都说老马识途,现在玉篱眼巴巴地盼着大黑能找着回学校的路。
然而,想是太饿的缘故,相比昨天,大黑耷拉着双耳蔫蔫地。绕了许久,竟然又回到昨晚到的那条河边,趴在边上一个劲儿喝水……玉篱有些丧气。索性也喝了个饱,把肚子都装满水。又想,“水往低处流”,那么顺着小河一直往下走,甭管是哪个方向,总能下得了山吧?生拉活扯又将大黑拉上,顺着河流跌跌撞撞往下游走。
这一走,走了一天时间。好在中途碰上棵野山楂。此时此刻,玉篱也顾不得果子涩不涩,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又兜了一兜,才算没饿晕。
夜幕降临,玉篱又一次和大黑依偎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这里是一处更大的山谷,并不是玉篱想像的山脚。玉篱忽然有些感激林校长,要不是他提醒自己带着大黑,只自己一个人的话,可能早就崩溃或者冻死了吧?
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玉篱在大黑的呜咽声里迷迷糊糊醒转,求老天保佑别有山洪,塌方。自己要走了,爸妈可怎么办?最后,又乞求明天一早林校长到了学校,发动村民来找自己。现在看来,好像只有这条路了。
所以,天色再亮的时候,玉篱只一动不动地抱着大黑缩在巨大的岩石下。看着外边高高矮矮的树木被狂风暴雨席卷着,如同游荡在深海的羸弱水草……大黑已经接连两天没吃东西。玉篱把从路上摘的山楂一个个铺在地上,大黑只嗅嗅就宁愿去喝雨水。玉篱捡起两个来。一个自己吃了,一个嚼碎摊在手里,再舀去喂大黑。就这样,等这场大雨下下停停,一周以后天再放晴时,一人一狗都趴在岩石下不再想动。
到了这一刻,玉篱才真实地意?p》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岩石外边被雨水冲洗得翠美丽的山林水静静地顺着玉篱的脸颊流下来?p》
想是感觉到玉篱的不安,大黑朝玉篱靠了靠。玉篱怜惜地摸摸大黑的头,轻轻把大黑脖子上的绳子解去。
“自由了。”
声音细如蚊呐。
大黑盯着玉篱看了一瞬,忽然窜起来往外跑去。玉篱不防大黑还有这力气,轻轻笑笑,又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脸上点点凉意,想来是又风把雨水吹进来?玉篱不防自己还会再醒过来。懒懒地睁开眼睛。
林校长,邓四喜,还有另外两个年轻的陌生男子,静静地望着自己。一群人身后的太阳光,刺得玉篱的眼睛生疼。
玉篱愣了一瞬,忍不住哭出声来……
、第七十章忘记
太阳西斜,阵阵晚风吹来,院子里的梨树叶沙沙作响。高高的蓝天上,远远飘着几朵白云随风舒卷。
仲夏的傍晚,坐在院子里乘凉,是件及其惬意的事。玉篱做好饭,把灶房里的小桌子摆在院子里,特地搬了两把有靠背的椅子出来放好。一把给玉篱爸,一把给玉篱妈。
学校放假已经快一个月。现在是八月初,自从出了事后,玉篱就一直在家休息。年轻人,毕竟生命力强些。躺了几天,吊瓶一用,个把星期就恢复过来。只是苦了玉篱妈。女儿不见的那个星期,活活急病倒在床上,等女儿找回来,肠胃上却留了病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仍旧只能吃些稀软的东西。
天气晴朗,人的心情莫名其妙地也好起来。玉篱招呼爸妈过来吃饭。又轻盈地折回灶房多端出口小铁锅出来。锅里是玉篱用鸡肉剁得碎碎的肉末加上姜片细细熬成的瘦肉粥。一掀开锅盖,自然浓郁的鸡肉香味就迎面扑来。
玉篱用新买的细巧青花瓷碗给爸妈一人盛了一碗,双手送过去。玉篱爸笑眯眯地接过去,玉篱妈却自顾忙着自己手里的毛衣针,不吭声。
玉篱双手捧着碗,稳稳当当放在桌上,温声说道:“先给您放这儿,刚才就煮好凉着,这会儿不冷不热,刚刚好。要冷了就不香了……”
玉篱妈又接着打了几针才放下来。叹了口气,一口一口,吃得分外认真。
玉篱偷眼瞧见,柔柔一笑,也不急不徐地端起碗来。
一家人默不作声地吃着晚饭。玉篱几下把碗里的东西吃完,放下碗。
“我先把明早要用的菜洗出来,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说着,走到水槽边,坐在条小凳子上摘菜。水龙头下,用白净的瓷砖砌成个四方小水槽。水槽里,茄子,黄瓜,辣椒摆得满满当当。
去年八月,玉家的鱼因为缺氧一下子全死光。后来,玉篱的干妈,王七婶家帮忙放了一季鱼,转眼就过去一年,又到了夏季。一来鱼已经长大,正该捞起来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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