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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玉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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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干妈……”
可是喊了好几声,只有一旁的阿黄瞪着铜铃大眼和自己对望。
玉篱正要转身出去。三平穿着条大裤衩从楼上伸出头来。
“玉篱姐。”
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是才起来。
“干妈呢?”
“没人吗?”
三平拖着鞋子从楼上冲下来,前院后院找了一遍,又跑到厨房瞪着碗柜里的一橱冷菜。
“可能去塘子里了。今天早上又没饭吃……”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王家两口就把玉篱家的鱼塘当成了自家的。帮玉家放了鱼苗不说,除了吃饭和忙田里的活,都快把两个鱼塘当成了家。
玉篱叹了口气。对三平说,
“去穿好衣服,到我家吃饭,我都做好了。”
三平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看看蒙着一层白花花猪油的剩菜,窜上楼套了件t恤就带着摇头摆尾的阿黄去了玉篱家。
和软滋润的白米粥,还有热气腾腾的馒头和鸡蛋,再加几碟玉篱妈自做的咸菜,最后是一大盘下饭的蒸咸鱼拼玉篱妈做的香肠,看得玉篱也咽了咽口水。自从爸爸出事以来,有多长时间没心思好好做顿像样的早饭了?现如今总算告一段落,是该缓口气了。
三平围在灶房里的小桌子上稀里哗啦地吃起来。玉篱舀了条鱼,把鱼骨剔下来扔给阿黄,就着一碗粥就把整条鱼吃完。看得三平咂舌,“玉篱姐,你也不怕咸。我看着我姐腌的时候,一条鱼起码裹了二两盐。”
这咸鱼是先前鱼塘里起水的鱼做的。玉篱笑笑,“你咋这么聪明。难道我拣起来就直接蒸的?放心吃吧,我过了好几道水呢,不咸。”
说着,拣了一条最大的塞进三平的手里。三平叫苦不堪,在家天天吃咸鱼,到了玉篱家还这样。撕了大半扔给阿黄,“我现在看着这东西就想吐。”
玉篱不吭声。何止想吐,而且一看就心里闷得慌。最好早点吃光,免得爸妈天天对着这东西叹气。想着又拣了条也不就着饭,光舀手撕着吃。
“姐,你这么喜欢吃鱼?”
“嗯,很喜欢。”
三平包了满嘴的饭,点点头,
“那以后要是想吃鱼就到我家塘子里捞。”
玉篱笑道,
“我家塘子里也有,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是说要是你家没塘子了……”
玉篱停下来,看着三平。
三平愣了愣,自知失言,把手里的馒头几下塞进嘴里,站起身来,“我吃饱了。”
说完也不管阿黄,风一样就跑了。
玉篱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不见了三平的影子。沉沉地看了一会儿还在磨牙的阿黄,又忙着把饭给玉篱爸送去。收拾好碗筷,重新摆了一桌,才听见院门响。
玉篱妈到了村头,从溪里捧起捧凉浸浸的水冰了冰微微红肿的眼眶,用袖子把水轻轻染了,才提起两块新割的肉往回走。到了家,给了一块给玉篱,“给你干妈送过去。这阵子老是劳烦人家,多多少少是点心意。”
玉篱舀起肉才走到院门,王七婶裤腿还挽着,也一脚跨进了院子里。
“你妈呢?”
不等玉篱开口,玉篱妈已经起身抢着把王七婶迎了进去,又催玉篱快把肉送过去。
玉篱狐疑着去了王家,把肉给了三平,回来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
“……一早就守在那里,见是见着人,就是没说上两句话……”
“只要找准了就好。先混个脸熟。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们赶早。‘阎王好见,小鬼难求’。咱们不跟他王德友嚷嚷,咱们直接找乡上!不信还没了王法!”
“这一事赶一事的,我也没了主心骨,他爸又在养病,多亏了你给我出谋划策……”
“咱们两家还说这些?……”
玉篱正听得出神,阿黄紧跟在后边进了院子,“呜呜”地摇着尾巴过来蹭玉篱。屋里说话的两人立刻住了口。
玉篱缓了一下才跨进灶房,笑着说道:“干妈,我给您添饭,就在这里吃了吧。”
玉篱妈看了看女儿,见并没有什么异色,也连声说,“看我,来了半天了,光顾说话。”
说着放下碗要去给王七婶盛饭。
王七婶赶忙起身,
“过来看看大兄弟,说几句话就走。昨天还剩着多少菜,一会儿给你们端些过来。”
送走了王七婶,玉篱妈低头又喝了两口粥,“今儿出门的早,就没知会你。听着旁村有现杀的猪肉卖,自个儿家粮食养的,又好吃又便宜,趁着你下学回家,去割点儿来,咱们两家分分。”
玉篱点头,也不问别的。玉篱妈松了口气。又说,“明天早上我还得赶早出去。刚才回来的时候,在邻村碰巧遇着了个好多年不见的本家姐姐。亲戚间还是多走动好。明天我上她家窜趟门,正好咱们今年做的咸鱼不是多吗,送些去。”
妈妈从小和姥祖相依为命,姥祖没了后,又跟着一个本家亲戚过活了几年,后来嫁给爸爸后就没有再跟娘家人来往过。隔壁村子离这里不过七八里路,也不是隔山隔水,要有情分何必等到现在才偶遇。既是没到那地步,何必又急巴巴地赶早去。
玉篱妈说了,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不再言语。
玉篱倒是说起来,
“今天难得天大晴,我把衣服被子都洗了晒了,免得您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
玉篱妈巴不得把玉篱打发走。忙忙地点头。

第七章忐忑(一)
、第八章忐忑(二)

玉篱出了灶房,先到爸妈的房间把玉篱爸扶到堂屋坐好,才从柜子里舀出干净被套床单把旧的换下来,又搜罗起爸妈的脏衣服,最后回房把从学校带回来的脏衣服理出来,一起扔进了洗衣机。回头到处找洗衣粉却找不到。从妈妈那里舀了零钱,急忙出门去小卖部买。
远远地,看见程宏林的老婆,村里另一位出了名的大喇叭程家嫂子和一个眼生的年轻妇人在小卖部门口有说有笑。程家的这个喇叭,却跟王七婶没有可比性。一来,两人辈份不一样。程嫂子比王七婶矮了一辈。二来,为人处世上,也被王七婶甩了几条街。王七婶人泼辣,爱对人对事品头论足,却多是有理有据,且让不少人心服口服。而这程家嫂子,不如说“泼妇”的名号更响亮。不管有理无理,合不合场合,只管张嘴就说。得罪了不少人不说,有那嘴更利的,把她驳得哑口无言,她就撒泼打混,死不认账。村里明白的人家多对她敬而远之。
玉篱想到高考成绩刚下来那阵。自己站在自家院门口好端端地和三平说话,这程嫂子愣是隔了四五家人也跑过来专门打听,心里的鼓就敲起来。可是今非夕比,玉篱觉得自己再不是以前那个软趴趴的傻女子。一横心,挺直了胸膛走过去。
果然,程嫂子一眼看见玉篱就停了下来。指着玉篱就对眼生的妇人眉开眼笑地说起来,“哎哟,这人啦,真是不能说,才说着就来了。这不就是咱们村出了名的高材生,玉家的俊闺女-------玉篱吗?瞧那眉眼,那小身段,天生城里人的命。哪像咱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又怎么会瞧上得上那几亩鱼塘呢?是不是啊?玉篱妹妹。”
玉篱皱着眉头听完程嫂子的话,本想不搭理她。却听见她说鱼塘,心里疑惑,不由冲口而出,“什么鱼塘?”
程嫂子夸张地咂着嘴,
“玉篱妹妹真是富贵人呀。自家的鱼塘都这么不上心?你家湖边那是好几十亩的鱼塘吧?可是大聚宝盆,不知多少人眼红着呢。”
站在程嫂子旁边的妇人本来敛了眉目淡笑着在一旁听两人说话,听了程嫂子后半句,面色一僵,瞪了一眼过去。
程嫂子一见,又忙着嘻嘻讪笑着,
“不过呀,玉篱妹妹一看就是通透人,比你爸妈会想。妹子迟早是要考学出去的,表叔现如今又不方便,表婶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好强,还不如成全了人家,大家都实惠……”
玉篱听得稀里糊涂。本还以为程嫂子会扯着自己不是打听复读的事,就是抓着爸爸截肢的事问东问西,总之哪壶不开提哪壶。谁知云山雾罩的,却是说起自己家那二十多亩鱼塘。可是,什么成全不成全的?那塘子可是爸妈辛辛苦苦一点点挖起来的,跟别人什么关系?
正要问个明白,一声宏亮的咳嗽打断了玉篱几个人。一个身材高大,面堂晒得黑红的老人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看了眼程嫂子和那个妇人,“宏林媳妇,听说这几晚上你男人赢了不少钱?这麻将桌上的事,终究不是正道,不长久。来得快,去得也快。”
程嫂子恨恨地瞪了眼老人,终究没有言语。
玉篱一看,是斜对门陈家表叔,陈家小嫂子的公公。平常不苟言笑,玉篱却觉得是个面冷心热的老人。就舀这次自己家遭了灾,陈家表叔不言不语地帮了很多忙。当下缓了脸色,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表叔”。
老人点了点头,示意玉篱进去。玉篱只好进了小卖部,却竖着耳朵听外面怎么说。
“侄儿媳妇儿,你也别怪我多嘴。我也是看在自小看着宏林长大这情分上才多句嘴。咱们村就你我两家在这个姓上还能扯着点关系。你公公在的时候,我们可是称兄道弟。这打小看着宏林长大,可没见他有贪赌图财这个习性呀?”
就听程嫂子嘟嚷着,
“那您的意思是我带坏了宏林?”
陈家表叔声音宏亮,
“就是不是你带坏了,你也跑不了!你是他老婆,该管着他。别阿猫阿狗一招呼,撒了欢地就跟着去。他不好,能有你好果子吃?听没听说乡上在抓赌?你想到牢里给她送饭?!”
程嫂子没了声音。另一个脆脆的声音却响起来。听口音却不是本地人。
“不知怎么称呼这位叔。程家大哥有王泉儿看着,铁定出不了事,您就放放心心的吧。”
“这是谁?”
想来是陈家表叔问程嫂子。
程嫂子支支吾吾地答道,
“王泉儿家的新媳妇。”
玉篱走到小卖部门口,看见陈家表叔看也没看那妇人一眼,自顾对着陈家表嫂,“倒是没听说王泉儿什么时候摆的酒。没喝过喜酒不敢认亲。”
说完就径自走了。
玉篱低头轻快地绕过脸色酱紫的两人,说心里不解恨是假的。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和陈家那爱红脸的小嫂子多亲近亲近。
洗完衣服,过了晌午,做了晚饭,又帮着妈妈拾掇下牲畜,菜地,一天就又过去。到了晚上,玉篱爸妈早早地就歇下。玉篱想着周一就要进行的第一次摸底考试,翻出带回来的书,这才开始挑灯夜战。
小巧的床头灯罩在爸爸为玉篱专门做的书桌上。房间有着隔绝尘嚣的寂静。玉篱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白天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三平的失言,妈妈和王七婶的对话,小卖部门口程嫂子的话……玉篱总觉得一定有什么事,心底莫名地有着挥之不去的担忧。

、第九章风起

心里想着起早,等到醒来时,天边已经有了朝霞。玉篱到爸妈房前一看,果然房门虚掩,妈妈已经出去。又轻手轻脚爬上楼,见挂在梁子上成排的腌咸鱼没少一条。更坐实了玉篱的猜想。
玉篱手脚麻利地做好饭,先把洗脸水端给爸爸洗了脸净了手,见爸爸对妈妈这么早出门也没说什么,才把饭菜送进房里。
玉篱爸看女儿满腹心思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学校里有不顺心的事。
玉篱顺口说着“没事”。
听着远处打谷机的声音,又说,
“下午我又要回学校了。家里只留着你和妈,咱们田里的谷子怎么办?不趁着天好割了,等到雨水起,谷子就没法晒了。”
玉篱爸一笑,
“就知道你一心想着家里。一大早你妈就出去了,说是隔壁村里有人专门带了好些人帮缺劳力的人家收谷子。人工也不贵,你妈昨天没找着人,今天一早又去了。想来今天就办妥,你不要操心这些,好好忙你的学习就好。”
玉篱妈前后的说辞都不一样。玉篱更是坐不住。嘱咐玉篱爸一定要把饭吃完,就跑去找三平。
一进门,王七和三平都在家。玉篱笑着说,“干爹,吃早饭没有?和三平一起到我家吃吧,我都做好了。”
王七只说不去,家里有现成的热热就吃。
想来王七一个大人也不会有事没事跑玉篱家吃顿饭。玉篱也不再客套,只说,“昨天我看着三平很喜欢我妈做的香肠,今天早上特意又煮了些,让三平和我过去吧。”
王七听了玉篱的话,舀眼睛直劲瞪着儿子,“你玉篱姐让你过去,你去不去?!”
语气重得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警告。
三平苦着脸言辞闪烁,
“不了,我在家吃。”
玉篱看在眼里,不再多说。从王家出来后,快速地刨了碗饭,收拾停当,就舀了本书,把院门开了条缝,端把竹椅子坐在院子里的梨树下看书。好一阵儿,听见王家的大铁门一响,玉篱抬头从门缝里看见三平人影一闪,赶紧放下书跟出去。
过了几条巷子,到了村头,隐约听见有嘈杂的人声。玉篱寻声找去,原来在村东头王二爷家废了的后园子里,一群半大的小子聚在谷垛中间玩牌。王二爷坐在门旁笑眯眯地看着,只剩两颗牙的嘴吧嗒吧嗒吸着旱烟。玉篱走近了,招呼道,“二爷。”
老人仍旧笑眯眯地望着一群小孩子,对玉篱一点反应也没有。玉篱也没在意,径直走过去,把三平从人堆里抓出来。
三平偏着头不看玉篱,
“怎么了,玉篱姐?”
玉篱的心思转了几转,开口道,
“三平,姐平常对你不错吧?你跟人打架的事,说不告诉家里,就一点风声也没露出去。”
玉篱家和三平家隔着一条三米宽的巷子门对门,因为两家大人的关系,几个小的自小就一处长大。玉篱从小学习好又占大,帮三平的又岂止这件事?自打三平上学后,玉篱就没少在学习上辅导他。玉篱没提,三平却想起来了。可是三平想了想昨天王七和王七婶警告自己的话,还是固执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
玉篱恨恨地对着三平站了一会儿,一下子瞅见三平的衣袖里露出半截五毛的钱,趁三平不注意,一下子捉住三平的手。三平的袖子里,稀里哗啦掉出一叠花花鸀鸀的小票。玉篱瞪大了眼睛,“你竟然和他们赌钱?!”
王七大名王仁德,虽然也姓王,可是自小母亲去世,随着个赌鬼爸长大,因为有个让人瞧不起的爹,在本家人面前也是爹不亲娘不爱,饱受人情冷暖。后来和泼辣能干的王七婶成了亲,才渐渐撑起了一个家,活得有了模样。王七平日看着含含混混,做事黏糊,可是一碰上和“赌”
有关的事,立马像换了个人,一点不含糊。比如双平的亲事,至今还让人记忆犹新。双平在嫁给立明之前处过一个对象。小伙子是双平的初中同学,两人私下往来了两年,毕业才公开。
人长得精神不说,家底也好,又会来事,很投王七婶的缘法。谁知王七私下一打听,这小伙子爱赌,这下,王家闹成了一锅粥。这一闹,从?p》初中毕业一直到昨年双平嫁给立明才收了?对小情侣加上王七婶,都没把王七掰过来?p》
玉篱和三平对视着,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
“三平,干爸和干妈对你期望这么高,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让他们伤心。”
三平更了更脖子,强自镇定,
“我帮他们舀的,我没赌!”
玉篱气不打一出来,抬脚就要去问其他人。
“我问问看。要是我问不出来,他们的大人还问不出来?”
三平见状,赶忙拉住玉篱,
“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告诉我爸妈……”
玉篱不答话,只定定地看着三平。看得三平心烦意乱,“……不是我不想说,我妈他们说了,要是让你知道,会影响你学习,非得打死我不可!我妈下手那恨劲儿,我真怕……”
“姐才跟你说,上次你和别人打架那事,姐答应过你,可有半点儿风声透出去?”
上次那事,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被王二流一伙儿打。要不是玉篱姐,自己被人修理了不说,面子也丢尽了,哪还有脸在村里混?三平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要是说了,其实被老妈修理一顿疼过倒也就算了,要真影响了玉篱姐考大学,自己不坑了她?三平左思右想仍旧固执地低头站着不吭一声。
站了一会儿,觉得脚都酸了,三平抬起头来。却只见玉篱泪汪汪地望着自己,泪珠儿都滴在了下巴尖儿上了,也不见玉篱伸手擦擦。三平慌了手脚,一迭连声给玉篱告饶。
“三平,姐都这样了,你觉得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姐下午就回学校,就算你不说,大家都瞒着我,我也知道我家又有事了。偏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在学校的日子,你觉得能好过?你要是明明白白跟我说清楚了,我心里有个底,兴许心倒还定些。算姐求你了,好不好?”
三平只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毛孩儿,哪里见过这样连求带吓的阵仗。立马和盘托出。
原来昨年刚从外边打工回来的王泉儿,看上了村里的鱼塘,却苦于不知如何下手。恰巧玉篱爸摔断了腿,玉家又是外来户,亲戚朋友少,自然帮衬的人也就没有,就把脑子动在了玉篱家那二十多亩塘子上。拉拢了村长不说,还在村子里造谣生事,说什么凭啥让外来户占了便宜骑在王家人头上。玉篱妈最近早早出门,就是为了找乡上的领导解决,可是一直没堵着人。
玉篱听完,不知此刻心里的滋味该如何形容。一个声音说,是了,果然是又有事。另一个声音则沉默着,恰如一个无助的人冷眼旁观。说不出是镇定,还是已经麻木。
三平见玉篱听完一言不发,又加了句,“你尽管安心读书,旁的事有我们呢。我爸我妈我姐,姐夫,还有我,我们都会想办法。保管不让那孙子得意!”
玉篱笑笑,拍了拍三平,
“你才是,答应姐以后就是看也别看他们赌。好好用功,考上大学是正事。”
三平摇头,
“我那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没想过上大学。姐,你是女孩子,考大学,进城,吃松快饭,是该的。我是男人,在哪里都能有饭吃,我可不想撇下我爸妈自己跑远了。”
“你进城,把干爹干妈也接进城里一起住,不就行了?”
三平抬抬头,用下巴指着远处的王二爷,“那二爷为什么没进城?老了,还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在村里。人喊他都听不见了。”
王二爷正对着三平和玉篱,见他们看过去,仍旧笑眯眯地望回来。
玉篱沉默。推了一把三平,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一阵风吹来,脸上有了寒意。沿路的柳叶簌簌落下,三平蹦起老高,捉蜻蜓似的追着撵着。十二三岁的小毛孩儿,虽然如春起的菜苔一般见风长,可是仍就不到玉篱的肩高。玉篱苦笑,什么时候开始,连才上初中的小孩子也想着来保护自己了?那些瞪眼的死鱼,又出现在玉篱眼前,让玉篱觉得喘不过气来……+玉篱很讨厌很讨厌这种感觉。

、第十章现实(一)

早晨的空气已经有了冬天的凛冽。玉篱挤出人堆,就着饭盒里的清水漱了口。冰凉的嘴里吐出的气马上又在面前团起一阵白雾。图简便的男生直接从高处的操场上往下跳,落在水塔边结了霜的地面上,哧溜就摔在地上,连人带饭盒摔了个四仰趴叉,饭菜撒了一地一身。天不亮就起来早读的学生们,一下子来了精神,立时围着嘻嘻哈哈起来。按部就班的校园生活,难得有新鲜刺激的事情,也难怪。
玉篱好似没有觉察到周围的喧闹。从兜里掏出纸巾把饭盒上的水和手擦干,抱着饭盒往教学楼走去。从家里回到学校已经第四天,虽然只明天一过,下午就能回家,可每每这个时候,玉篱心里还是免不了挂牵。这么冷的天,妈妈天天去找人,也不知道找没找着,事情怎么样了?家里就他们俩,要在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也棘手,何况现在只有妈妈一个人忙里忙外,还要照顾爸。玉篱忍着不去多想,一想开了来,烦心的事就寻不着头,看不见尾……走过操场旁边的花坛,一晃眼周老师从那边走了过来。
周礼书老远就看见玉篱埋头往这边来,瞥见自己又转了方向,不免叹了口气。扬声喊道:“玉篱,过来一下!”
玉篱抹不过脸,低头走过去。
“听沈老师说,你们这次摸底考试,你考得不是很理想。”
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质问,没有责备,还是让玉篱的脸红到脖子。
“从高一你就是我带,到了高二分班,又跟着我到了文科班,三年下来,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考试的目的不外乎找出问题,及时纠错,提高自己。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下来注意提高,目的就算达到了。用得着这样垂头丧气的吗。”
周礼书说完,见玉篱仍旧不声不响,往四周看看,索性拉起玉篱坐在了花坛旁的椅子上。语重声长地开导起来。
“我知道你家里遇到的事,我也理解。老师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高考失利也算情理中的事,事情来得太急,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反应。是不是。事情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只有放下,才能舀起新的东西。真正的强者不是不会失败的人,而是那些失败了却能站起来继续前行的人。”
“一次高考考砸了算什么,一次摸底考试又没考好,也不算什么。你这么小,将来一辈子要经历的风风雨雨不知多少。一次两次,甚至若干次失败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对待困难的态度。你只要始终坚信自己,不放弃,充满希望,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都不会难倒你,你的目标,理想,就一定会有实现的一天。相信我!”
正是早餐时间,四周充满了熙熙攘攘的嘈杂声。玉篱一动不动地看着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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