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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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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这两天我亲自照看元元,等老九媳妇好了点,再送来。”

高老太本来不愿,可李氏人是笑着,眼睛却看着莺姐儿。

“唉,也好,这两天的确事多。元元,在三爷爷三奶、奶家里不准淘气,知道吗?”

高静媛睁着漆黑的大眼,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在她刚准备融入这个家庭的时候,就把打包送走了?好吧,也没什么大不了!脆生生的应了,“哦。”

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不过拎个小包袱就跨出了大院。回头一看,高静媛总觉得背后有刘氏阴深深的笑容。其实刘氏真的多虑了,她会把集市那件事埋在心理,谁也不会说起。因为说了,有谁会信她!在这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高小宝就是刘氏的护身符,别说只是玩笑恶作剧,就真的把她弄丢了、卖了,难道还能判刘氏个无期徒刑?

没什么好说的,自己的命,自己稀罕。

就这样,高静媛开始了在三房生活的日子。李氏没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就决定,因为接侄孙女过来小住几日,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而已。可不出三五天,就听说刘氏有了身子,害喜非常严重。这下可好,高静媛在三房的日子延长到七八个月……也许更久。

……

“少爷,您要找的两个人,有下落了。”

“哦?快说!他们在哪里?”

“是,那两个兄弟,兄长高勿饶八年前就去世了。只剩下弟弟高勿争,就住在落马坡不远的高家坡!”

“高家坡?”傅胤之微微一皱眉,试图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一点印象,好容易想到了什么,立刻丢开手中的笔,站起身,“走!”

身后轻飘飘落下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人名,“守礼……守拙……守诚……静娟……”

都是高家第三代的子孙。

当高头大马进入山明水秀的高家坡时,引起了不少轰动。小乡村,很少见到这么毛色纯白的骏马,很多小孩子过来好奇的观看,连大人也不例外。

“请问这里是高家坡吗?”

“是啊,几位是哪里人,到高家坡做什么?”

“我等是慕名而来,听说‘雾隐茶’乃是一位茶道精深的老师傅所制,特意前来拜访。”

说起茶,十里八乡没有几个是不懂行的,听说也不惊讶,笑眯眯的指着高家二房,“原来出找高二太爷的,喏,那边就是老爷子的住所!”

还有热心纯朴的乡民领着他们去了,主动介绍,“这里是慕名而来的外乡人,听说老爷子制茶功夫精湛,特意过来寻访高人的。”

高老太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儿子成亲八年多来只有独子,终于又要开枝散叶了,乐得合不拢嘴,“贵客请进!”

傅胤之当先一步进去了,两个侍卫跟随。另外则有两三个侍卫,以“喂马”为名,留在外面。其中一个长相特别成熟的,名唤阿蒙,看到小丫头高静媛蹦蹦跳跳的身影,瞪得眼睛都圆了。

第十九章 逞心机各露马脚

   “哎,我说你眼珠子瞪那么大干什么?没见过世面似的!”身旁一个侍卫看到阿蒙激动的样子,实在看不过,戳了戳他,指点道,“阿蒙,咱们现在可是代表少爷的脸面,你别像上次一样丢人了”。
“不不……是……是……”

“是什么啊?我说阿蒙,你怎么出来一趟,越来越笨了呢?连话都说不清了!”

阿蒙越急越说不清楚,干脆指着高静媛,“看她!看她!”

“怎么了?”那侍卫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三四个乡下孩子在玩耍,男孩扎着冲天辫,穿着开裆裤,鼻涕乱抹,女孩稍微好点。可穿得花花绿绿,丑死了,都不忍让人再看一眼!

“没什么啊?阿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变得严厉了,要是阿蒙老这样“抽风”,说不得只能请他回去了。少爷的身边,不能留下没用的废物!

“那个女孩啊,刘大哥,你没看出来,就是上次那个女孩!”

“啊?你说那个不识好人心,还打了你一拳的坏小孩?”刘大吃了一惊,不会这么巧吧?不过这里是高家坡,距离落马坡不远,是有这个可能的。他再努力看了看几个乡下孩子,发现他们长得几乎一样,都是脏兮兮、土里土气的,根本分辨不出来么!

“就是那个长得白白净净,小脸像玉兰花一样的女孩。”

“啊?像玉兰花?”那不是长得很好看?刘大伸头。伸了半天,发现土孩子几只,跟玉兰花压根不搭,好么!

阿蒙也急了,打了他的坏小孩那么显眼,别说丢进三五个孩子中,就算丢尽百八十个孩子群中,也能一眼认出来!

“就是那个啊,说话声音叮咚响,大眼睛跟星星一样,一闪一闪,可好看了!”

刘大在脑海里勾勒出粉雕玉琢、眼如寒星的小女孩形象,可任他伸长了脖子,眼珠子在几个土孩子中来回的望,还是没发现!

鸡同鸭讲了半天,刘大觉悟了,“你丫没见过世面!土孩子也能看出天仙来。难怪被个小丫头打了,灰头土脸的!行了,不管是不是她,你还能过去打回来?就当不认得罢!”

“那怎么行?少爷也说了,她当时非常害怕,我得问问她家里人,干嘛把孩子一个人丢在集市,害她可怜兮兮的等了那么久。”

“够了啊!这是人家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可告诉你,别耽误了少爷的大事!否则……哼!”

刘大是侍卫的头儿,认真沉下脸来,阿蒙只好听命了。可他对高静媛充满了好奇,眼睛不住的往那边瞟。

说来也奇怪,无端被打了,阿蒙本来是很生气的,可看见高静媛跟小孩子们嘻嘻哈哈欢乐、不见忧愁的模样,一点气都没了,好像看见她这么快活,就他心底的不郁也驱散了似地。

……

高二太爷白天一般不在家,所以傅胤之只进了高家院子,喝了一杯茶,留下拜帖,约定日后再来拜访就告辞了。路上刘大发现少爷的心情还不错,把阿蒙的事情说了,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阿蒙不知怎么回事,要说府中的三等丫鬟他也见得不少,二等的也见过几个,怎么眼界这么狭小!竟把乡下的土孩子当成漂亮的美人了,还什么‘玉兰花’,‘天下的小星星’,真笑死个人!”

傅胤之诧异的看了刘大一眼,“那孩子我也看见了,破衣烂袄难掩水润灵姿,脸庞虽不如玉兰花静谧美好,不过大眼的确如星星闪烁。怎么,你没发现?”

刘大期期艾艾,摸了下头,“啊!少爷也瞧见了啊?小的,小的……真是有眼无珠了!”

傅胤之摇头,“有眼无珠用错了地方。一个小丫头而已,没认出来有什么打紧。以后别自称‘小的’了。你们都是跟我出府的人,不论之前如何,也不论你们个人资质,就凭‘忠心’这一条,我傅胤之认下了!将来我飞黄腾达,你们都是左膀右臂,切不能看轻了自个儿,也让人看轻了我!”

两三句话说得刘大等人都激动起来。谁也不会怀疑傅胤之将来的前途,那根本是板上钉钉——明摆的事情啊!

“少爷,我等必效死力,以保少爷之恩!”

傅胤之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的实际年龄。

才十二岁,就懂得收买人心了!而且做得水到渠成、不露痕迹,何等可怕!

三日后,傅胤之再次登门。这回,高二太爷在家迎候这位远方的贵客,虽不知傅胤之的真正身份,但那拜帖是烫金的诶!普通人家用得起么!

而阿蒙也再此看见了高静媛。这回没人拦着他了,他趁人不注意,偷偷的走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堆零食,什么糖人、糕点,还有特意买的拨浪鼓,显摆似地,“喜不喜欢?”

高静媛黑线,小手迟疑的接过拨浪鼓,摇了摇,听小鼓发出的清脆响声,半响,憋出一句,“喜欢。”

阿蒙的脸,一瞬间变得年轻了,大大的笑容挂着,“你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带。”

傅胤之只停留了两盏茶时间,便告辞了。

路上阿蒙一个劲的笑着,刘大这回把高静媛仔仔细细看了,仍旧不觉得什么好看的,所以不明白这小子自己花月钱买一堆无用的,讨好小孩子的东西,干嘛啊?开玩笑,“你要是喜欢,直接送彩礼算了!就是等新娘子长大,得花十年功夫!”

阿蒙气咻咻的,“我才没那龌龊心思,就是觉得她可爱。”

刘大等人接着问,都跟可爱的坏小孩说什么了,一脸高兴样。阿蒙没什么好瞒的,一五一十的说了。说道他家少爷名讳“萧彦”,特意来拜访高勿饶、高勿争两位老爷子,而高勿饶已经过世,只剩下高勿争的时候,傅胤之跨下的白马发出长长一声嘶鸣,立定不动了。

几位侍卫的马奔出几丈远才反应过来,纷纷回过头来,只见傅胤之手拉缰绳,并不强壮的身体牢牢控制住马身,脸上似笑非笑,“你,还说了什么!”

“没、没了!”阿蒙后知后觉。

刘大气得不得了,“好好!你可真行,被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套出话!”

“行了,没说要紧的,我相信阿蒙也不至于糊涂到这地步。对了,你说了不少,可知道她的事情?”

“呃,她说她叫小元元。”

“还有呢?”

“今年六岁。”

“还有吗?”

“没,没了……”

第二十章 晚聚餐兄妹议论

   傍晚,金乌西坠。天边火红的晚霞练成一片,那红彤彤的色彩如出自画家笔下,浓烈而奔放。若问古代有什么比现代好的,估计也就是这天空,以及不含任何污染的空气了。
“小元元,吃饭嘞!”

八哥一声高呼,高静媛赶忙把多余的心思收起,撒丫子小跑着回到院子里,后面还跟着一只老黄狗,吭哧吭哧的摇尾巴。三房的人多,老老少少足有十五六个人,晚饭准备得十分丰盛。相比较二房高老太连米饭都舍不得的抠门,三奶、奶是个在吃食上绝不节俭的人,直径一米五左右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味道且不论,每盘菜都能看到油光——这在二房是根本见不到的事情!

高静媛想起之前在二房,高老太把油壶看得死紧,炒菜的时候只轻轻倾斜一点,末了还把逸出壶口外的油往里抹。刘氏多放了一点油,都要被她念叨许久,说是败家。从这么看来,在三房的日子还算不错,至少吃食上亏待不了自己那柔弱的肠胃。

因是二房的人,高静媛算半个客,是唯一一个坐在饭桌上的女孩,虽然是最下手。首座是高三太爷,他老人家别看一个乡下土老头的模样,在家却是绝对的权威。三个叔叔禄叔、寿叔、全叔都是高高大大,老爷子不发话,都不敢坐,只眼巴巴的望着老爷子身边摆着的那坛杏花酒。

老爷子慢悠悠的抽了一袋子旱烟,这才动了筷子,其他人陆陆续续坐下开始吃饭。大人们说的当然是连云山的茶园,看其神色,应该进行得非常顺利。小孩子们则有自己的世界。八哥高守诚坐在静媛的旁边,一边飞快的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跟她说话,“你怎么接了那个大胡子的拨浪鼓?以前你不是说那东西给小孩玩的么?”

高静媛撇了下嘴,“是小孩玩的,我不给小十了啊!”

在她的旁边,是一个奶声奶气的男童,占着一大片空桌。据说是收养的小孩,名叫高守节,只有三岁大,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哥哥姐姐。高静媛以前了解的不多,现在到了三房生活,才疑惑——高家又不是没男孙,干嘛收养孩子?就算收养,也该是现在还没儿子的寿叔、全叔,怎么养到禄叔的名下?

她深深的怀疑,小十是禄叔亲生的,是他跟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因为四哥、八哥和高萱姐儿的亲生母亲,卧床已经有五六年了,病病怏怏,估计……咳咳,长辈的房事不是她该问的,不过男人么,可以理解,三年五载守着不能碰的媳妇守活寡,有几个能忍住不到外面偷腥的?

小十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一只手抓着高静媛给他的拨浪鼓,另一只手则抓着勺子。他不让人喂,四婶把他身边的桌子空出来,菜和肉都切得碎碎,放在他碗里。他人小个子矮,就站着,用勺子一勺一勺的挖着吃。挖得到处都是,还有从嘴里掉出来的饭粒。等他吃完了一碗,四婶又过来,把溅出来的饭菜划拉划拉,再放进碗里,小家伙继续用勺子挖。一顿饭要吃个半天。

刚开始,高静媛十分不习惯,好像看新闻一样看着小家伙。不过待了两天,忽然觉得这算不是“独立”?这么小的小孩就知道自己吃饭,比那些追着不肯吃饭的小孩子,强多了吧?

大人们对此也见怪不怪。

高家十分重男轻女,别看小十只是个私生子,生母不详,但他是男丁,就有上桌吃饭的资格。辛辛苦苦做了饭菜的三奶、奶李氏,都没这个资格。她得端着炖得烂烂的饭菜给太婆送去。如果那一天太婆心情好,希望看见一家子团团圆圆,这才让儿媳妇孙媳妇上桌,否则女人们都得在厨房吃。

包括三房最漂亮的萱姐儿。

高静媛来了三四天,就没跟这位姐姐一起吃饭过。她的心理啊,充满了许多不公不甘的念头。这要是换到现代,如高萱姐儿这样漂亮又乖巧的女儿,还不被父母当成眼珠子疼爱?可这个世界就不同了,再漂亮的女儿那是人家的人!呆得越久,高静媛越是深深刻的了解,在高家很难有出路。

老老实实的等到长大,然后跟猪猡一样论斤称两的卖掉?

这太不符合她的审美观了,也严重挑战她的底线。这几天,她一直寻思,自己应该怎么做?不想离开高家,那怎么在高家“闯”出个未来?帮助高家发家致富?算了吧,高家再富有,也不是她的钱。她还要担心高家富有了,奇货可居,把她卖出更高价码呢!

“小元元,你在想什么?跟你说话呢!”

“啊?八哥,什么事?”

高守诚郁闷的瞪了她一眼,“今天那个大胡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以后少跟他热乎。”

说的是阿蒙?高静媛暗中嗤笑,心想那个大胡子应该年龄不大,就是毛发过于茂盛了些,让人误会他的真实年龄。

“八哥,我才没跟他热乎呢。”

“瞎说,我都看见了,你拿了他的糖!”高守诚化身义正严词的兄长,谆谆教育幼妹,“我爹都说了,外面有一种坏人,专门用糖啊,小东西什么的骗小孩!等你不注意,给你下药,等你醒过来,都离家八千里啦!”

“那我,我不是想吃么!”

“想吃也不行,忍着!”

四哥高守诺淡漠的看着几个弟妹,英俊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就算小十挖饭的力度过大,米粒飞溅到他的衣服上,他也只是随意的拂掉。直到高静媛的嘟着嘴,

“哥哥都是坏蛋!八哥不让我吃糖,四哥也坏,我看到你把麦芽糖给陈家的娇娇吃了,就是不给我!”

高守诺脸上的淡然维持不住了,迎着父兄责怪的眼神,不得不辩解,“那是陈家哥哥托我送给她妹妹的。”

第二十一章 闻身份外乡访客(上)

   一句话就解释完了,见祖父高三太爷和父亲高祈禄面色缓和,高守诺瞥了一眼小堂妹,竭力压制住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对此,高静媛恍然不觉,失望的用筷子戳碗里的饭,“哦,是陈家哥哥带给陈家娇娇的?为什么都是哥哥,不给我带一点呢?”

轻轻的抱怨,听得高守诺额头青筋一跳——他为什么要带?简直无理取闹!

可是“家”是什么地方,从来不是你觉得有理,就能理直气壮的。高三太爷能允许高静媛上桌吃饭,就代表某种程度上对小姑娘的看重,咳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大孙子,“麦芽糖几个大钱?三五文能买一大包了!下次去镇上,带个几包来!”

末了,加上一句,“累不到你!”

是,是没多累,可凭什么啊?高守诺憋着气,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闷闷的应了,“是。”

高守诚见兄长一脸黑黑,连一个斜瞟都懒得丢过来,压低声音,偷偷的问高静媛,“你干嘛惹他啊?大哥最近心情不好。”

高静媛也低声说,“我心情也不好。”

“嘿,小丫头,你懂得什么。给你好吃的,你能乐上一整天!”

是么?她又那么傻大妞?

高静媛楞了一愣神,随即发现自己面前一盘土豆炸丸子快没了,立即抢了几个过来,狠狠瞪了一眼八哥高守诚,却看见后者一脸笑意,漆黑的眼睛分明在说——我说的没错吧?

高静媛:……

真是的,她明明心里藏着比大海还深沉的无奈,比天空还广阔的遗憾,比有情人不能相守一生还要刻骨的悲伤,怎么没人能看懂呢?

别说看懂,就连透过她稚嫩的六岁稚龄女童外表,看穿她内里芯子换了,高家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竟木有一个人!

一个都木有!

所以,她比烟花还寂寞啊!

高静媛越发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好没劲儿。她害怕被人拐卖,落入不堪的下场,可留在高家。想想未来十几二十年,她永远找不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知己,找不到理想的伴侣,甚至找不到真正关心她内心声音的人……这样的活着,也就是活着而已!

在高家三房住了七天,影响高静媛性格形成,乃至一生命运转换的契机来了。

可能有人要问,高静媛明明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怎么会“性格形成”?她前世活了二十八岁,性格早就定型了啊!这就要重点阐述下——环境对一个人性格的重要影响。举例,众所周知,军队是个熔炉,尤其是那最优秀的尖刀部队,管什么胚子进去了,出来都是一块精铁、好钢。当过兵的人,和没有当过兵的人,绝对是两样。

在高静媛还是林芳雅的时候,是个在孤儿院待了不到两个月的孤儿,她懂事起就知道一定要讨好养父母。后来的二十年,她一直按照养父母的期望,要求自己,塑造自己。变成淑女不是她所愿,知性、沉静、淡然、优雅,并不是她本性。

至于穿来后的愤世嫉俗,愤怒不甘,伤心绝望,也不是她的本性。

过惯了压抑的日子,高静媛的本性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那两个人再来的晚一两年,对他人情绪非常敏感的高静媛,或许为了伪装,就把本性中的头角缩回去。可来者太恰到好处,高静媛刚离开二房,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了,跟三房的人还处在磨合期,她们就到了!

那一天,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天空很蓝,飘着几朵云。高静媛跟几个小伙伴在老槐树下晚“跳房子”。

这个游戏就是蹦蹦跳跳,说穿了,无聊至极。可几个小伙伴玩得不亦乐乎,你来我往的,单脚跳得满头大汗。

高静媛的身体里面毕竟禁锢的是成年人灵魂,教会了小伙伴玩法,就躲在老槐树下休息。数着脚底下忙忙碌碌的蚂蚁,用木棍制造诸多障碍,正如老天爷对她做的那样。

“小朋友,请问高老庄还有多远?”

高静媛抬起头,见是两个外乡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女的五十左右,穿得十分体面整齐,茫然的说,“啊,你找猪悟能啊?可是我们这里没有姓朱的人欸!”

“啊?朱什么,不,我是说,我们不找姓朱的。小朋友,你知道高老庄吗?”

高静媛心说,我能不知道吗?高老庄有个高翠兰,差点让猪悟能放弃西天取经了。如果高翠兰能接受猪鼻子的猪悟能,或许后者就不会受戒离开高老庄,那西天的路上就少了一个人,西方也少了净坛使者。哎,她果真无聊了,这种假设有什么意义?

这世上,都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她的玩笑!

“小朋友,你怎么不说话啊?”

两个外乡人好言好语的问不出,有些生气,不过对着几岁的小孩子发作不得,就转头问其他孩子。其中的陈家娇娇,跟高静媛同岁,扎着俗气之极的麻花辫,歪着头,“高老庄?我不知道。”

外乡人心说问小孩估计问不出什么了,步行几步去问大人。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终于问清楚了,连忙背着包袱走了。

高静媛压根没放在心上。等陈家娇娇跳不动了,才到叉路口,各自回家散了。

“小元元,快过来。”

一回家,四婶婶沈氏一把拉过她,开心的说,“快跟我去,你外祖家的人到了!”

外祖家?难道是那两个外乡人?

高静媛一惊,随即无所谓了。古代跟现代的思想不一样,儿子女儿同样负有抚养义务。在古代,女儿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外祖差了老远呢。比如说万一某天她亲爹亲妈都不在,有资格监护她的人只有叔伯,哪怕堂的,同族的,也比外祖一家更名正言顺!

第二十二章 闻身份外乡访客(下)

   此时的高家二房热闹之极,里里外外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高老太难得换了年前新做的绸子花袄,头上抹了桂花油,抿得一丝不乱,坐在炕上。对面是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两个人客客气气的说着话。话里话外,不离远在他乡的高祈恩和房氏那对夫妻。
屋外,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把带来的礼物一样样摆出来,东西不多,样样精致。常年在闭塞的小山村的高家坡人,哪里见过?这个也稀奇,那个也好奇,都睁着大眼过来看。

四婶婶沈氏拉着高静媛过来的时候,人群让开一条道,仿佛才意识到她是不同的,有一门显贵的亲戚!

高老太这几天喜事连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好些。“老姐姐,这是小元元,小孩子家家就知道调皮捣蛋,又疯哪去玩了!到处找不到你影儿!快过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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