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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良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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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瑞竹园的老板，玉玲珑。”
噗嗤，田柔佳忍俊不禁。玉玲珑？这名字也太恶俗了，她原本对于那个女豪商的好印象大打折扣，脑海里浮现出各种恶搞电影中，客栈风。骚女老板娘的形象。
田靖稀似乎并未发现田柔佳的异样，继续道，“玉姑娘极为爱玉，尤其是玉镯。她曾贴过告示寻找各种玉镯。只要是她看的上眼的，都不惜重金收购。可据说，她极为挑剔，自打告示贴出至今一年有余的时间里，她只收购了一只玉镯。此镯出自谁，又是怎样的玉质都不为人知。”
“那么奇怪啊？”田柔佳挑了挑眉，开始担心自己的那对玉镯能不能被玉玲珑看得上眼。
田靖稀却觉得事情很乐观，“姐姐不必担心，咱们手中的镯子一定能卖得出去。只是，今儿怕是不行，伙计告诉我，玉姑娘去了城外的大常寺还愿，怕是要等晚间才能回来。”
“那咱们等等罢。”田柔佳拉住田靖稀，“我瞧着这院子着实有趣，不如我们一起逛上一逛。”
“可是……”田靖稀嘴角抽搐，姐姐平白的来横插一脚，让他怎么好下手敲诈玉玲珑，便是敲诈到了很多银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跑到姐姐的腰包里。
田靖稀用力拖住田柔佳，十分不情愿同她游园。“冰天雪地的，姐姐仔细不要冻坏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家吧，今儿可是小年夜，咱们回去过节。”
“那个不忙。”田柔佳完全不理会田靖稀的不满意，硬生生将他拖了出去。“小年夜想必这园子里会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咱们顺便凑个热闹不好？”
田靖稀整张脸跟着抽了起来，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田柔佳只能点头同意。
那玉玲珑回来的时候的确已经很晚了，田柔佳在外面玩了一天，手脚都开始不停使唤。被小厮引着穿过玉仙楼，向后院走的时候，险些栽倒在地。
田靖稀拉起腿脚不利落的田柔佳，撇嘴。“早说了，那烟花没什么好看的，你偏不停，生了冻疮可别吵着说是我害的。”
田柔佳手上用力，掐了的田靖稀一阵惨叫。“少废话，走你的。马上咱们就要有银子了。”
田靖稀苦着脸，不说话。马上有银子的人是田柔佳，不是他。
从玉仙楼出去，又穿过一个回廊，过了一个垂花拱门，便进了一个极雅致的小院儿。
院内几株红梅敖然开放，虽在夜里，却也看着格外妖娆。廊上挂着的鸟笼里，各色小鸟名叫不停，廊下一溜盆景映衬的整个小院儿生机盎然。
见小厮引着人进来，坐在廊上逗鸟的小丫头起身笑着迎了过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客气的打量着他们，脸上飞过一片潮红，对引路的小厮道，“这四位，可是姑娘今儿请的客人？”
那小厮点头，“是了，劳烦紫嫣姐姐引了他们进去罢。”
那紫嫣娇笑一声，“好了，你且先回去吧，这交给我便是了。”说着便引着众人进了里屋。
第四十三章 结缘（二）
屋内装置典雅，熏香萦绕。
巨大的贵妃醉酒图下是一座檀木雕花塌，而榻上正歪着一位华服美人，在身旁打扇丫头的侍候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来者。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迷离魅惑，樱唇微启，似乎总是带着笑意，眉色虽淡却并不显得刻薄，自有一股媚态从美目中流转而出。
人未开口，笑容已限期而至。美人摇摇一招手，指向堂下的座椅。“坐。”
田柔佳等人客气的坐下，表明来意。田靖稀示意富贵将手上的锦盒递上。
丫鬟接走递上，玉玲珑只瞥了一眼，便将盒子放置一边，笑望向田靖稀。“公子出价吧。”
田靖稀伸手，刚要伸出五指要价，却被田柔佳按住。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姐姐，之间田柔佳微笑着看向玉玲珑。“玉姑娘觉得这镯子值多少银子？”
玉玲珑将一双媚眼抬起，挑眉看了看田柔佳，满眼探究之色，显然是对眼前的人起了兴趣。
田靖稀扶额长叹，让买家要价，自己岂不是要亏死，姐姐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
田柔佳的笑容依旧，迎着玉玲珑魅惑中带着几分探寻的目光，并未有丝毫闪躲。
玉玲珑将手中的琉璃盏放下，又伸手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的锦盒。黛眉微挑，“玉镯做工精美，色泽通透，握在手中温润细腻，委实是上好的物品。但……”话锋一转，玉玲珑微微扬起的嘴角尽显嘲讽之意，“此镯非上等羊脂玉，而是有心人用羊脂玉粉伪造的赝品。”
“什么？”田靖稀不淡定的跳了起来，“这不可能！”他是玩玉的专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镯子有问题？冷笑一声，“玉老板不会是故意压价的吧？”
“怎么可能，”玉玲珑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容中的嘲讽十分刺眼。“我玉玲珑会缺银子？笑话。”
“越是有钱的人越吝啬，玉老板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田靖稀最讨厌骄傲的女人，委实不想给她好脸色。若不是田柔佳用力拉拽着自己，保不齐他会冲上去抓住那个傲慢的女人，让她睁大狗眼，看看那镯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田柔佳用力扯着激动的田靖稀，显然有些坐不住。起身，走去过拿了羊脂玉镯。“既然这是赝品，也不好污了玉姑娘的眼，咱们这就带着镯子告辞了。”
转身，瞪了一眼明显反应不过来的田靖稀便要拔腿向外走。
玉玲珑慵懒的抚了抚如云般的乌黑发髻，给身边的紫嫣打了一记眼色。紫嫣会意，疾步上前，将双臂一横挡在了田柔佳面前。“公子且慢。”
田柔佳向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依然安坐于榻上的玉玲珑。“玉姑娘难道连赝品也想收？”
玉玲珑但笑不语，垂头啜了一口茶。田柔佳也笑得十分得意，因为，她清楚的看见玉玲珑握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显然她生气了。
“谈生意嘛，自然是要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公子急什么呢。”紫嫣笑的眉眼弯弯，上前挽住田柔佳的胳膊，将她硬拉回了座位上。“况且，咱们姑娘没说不要您的镯子啊。”
“她的样子摆明了就是瞧不上我们的东西。”田靖稀嘟囔着跟在田柔佳身后。
田柔佳再次入座，抬头看向努力平稳情绪的玉玲珑。“赝品让我怎么好意思卖给姑娘？听闻姑娘极其爱玉，尤其对玉镯更是一往情深，想来姑娘手中必定存了不少上等的玉镯。如此拙劣不堪的镯子想来姑娘必定是看不上的。与其让姑娘费口舌转弯抹角遣走咱们，不如咱们知趣自己离开的好。”
废话说起来倒是很有一套。玉玲珑心中大翻白眼，脸上却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玉质虽算不得好，可做工却是极考究的，留下收藏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前头刚嘲笑完人家的镯子是假的，回头又觉得做工不错？这玉玲珑显然并非真心喜欢玉石，也根本就不是对镯子一往情深。田柔佳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可确定的一点是，这其中有问题。
“我出一百两买公子的镯子，公子可愿意与我交易？”
一百两？太少了吧！田靖稀看了看田柔佳手中的玉镯，又看了看笑盈盈的玉玲珑，心痛难忍啊。明明是个好镯子，被她三句两句就压价到一百两，太亏了。
田柔佳向来是个敛财的，绝对不会同意。田靖稀翘起二郎提喝茶，准备听姐姐和玉玲珑舌战。
“姑娘虽说这玉非上等玉质，可其做工精美。姑娘又素来是喜好镯子之人，对于姑娘来说这镯子不仅仅只值一百两吧？而且，这镯子是不是真正的羊脂玉，姑娘心里最清楚，不是么？”田柔佳将尾音拉的长长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
玉玲珑的笑容在脸上一僵，而后朗声笑道，“依公子所言，我若是爱镯子必定不惜重金买下了？”
“不然何以证明你真的爱镯子呢？”田柔佳挑眉反问。“你用商人获利的方式购买，这不是很有问题么？”
“……”玉玲珑语塞，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只是看向田柔佳的目光中再没有之前的胸有成竹。
田柔佳起身，“玉姑娘买镯子，怕是有其他用途罢。
“能有什么用途？”玉玲珑冷笑。
“或许你要找的玉镯别有洞天也说不准。”田柔佳挑眉，笑的十分阴险。“依我看你是在……”
“你说，多少钱卖给我？”玉玲珑打断田柔佳，收了脸上的笑容。
“二百两黄金！”田柔佳回答的干脆利落。
“扑哧”……田靖稀将一口热茶喷了自己一身，蹦起来手忙脚乱的擦拭。不可置信的瞪着田柔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再好的镯子也不至于卖二百两黄金吧！
玉玲珑蹙眉，看向田柔佳。“二百两黄金？你以为凭你的几句话我就会花那么多金子买你的东西？”
“可是，玉姑娘不想让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在找一个非常特别的镯子吧？我听说，南平郡王也是极其爱玉之人，他似乎也在四处找一块非常特别的玉。”
第四十四章 打算
田柔佳得意的看着玉玲珑的脸色变了几变后，沉淀成惨白色。
“取钱。”玉玲珑将广袖一拂，起身走到田柔佳身边。身子如无骨软糖一般，扭着水蛇腰轻轻的坐在了田柔佳的腿上。双臂搭在田柔佳的颈上，姿势好不暧昧。
田柔佳身体僵硬，一双手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
“公子的作风着实让玲珑欣赏，可否请教公子贵姓。”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软软的歪在田柔佳的身上，真是让人好不酥软。若是男人，恐怕这会儿早就七魂丢了六魄，任其予取予求了吧？
本来还以为她是个颇有魄力的女豪商，想来不过是别人摆在台前的幌子，真正的豪商另有其人。
顺藤摸瓜，是好办法，只是田柔佳实在害怕被这玉玲珑发现自己是女儿身。慌忙的挣扎起身，看着好不容易平稳住身子站好的玉玲珑，掸了掸衣服，双手抱拳。“在下不过是个小人物，名字入不得姑娘的耳。”
玉玲珑抚了抚有些松散的发髻，嫣然一笑，“你不说怎么知道入不得我的耳？公子相貌不凡，又风流倜傥，想是有一个雅致的名字呢。”
田柔佳牵强的扯着嘴角，用手肘怼了下身旁呆若木鸡的田靖稀。
田靖稀会意，挡在田柔佳身前，接住无骨般柔软靠过来的玉玲珑。“玉老板还是快些拿金子来吧，咱们还有要事在身。也不好一直叨扰玉老板。”
玉玲珑瞪大眼睛，忙向后退去，咬唇，十分不满的瞪着嬉皮笑脸的田靖稀。
紫嫣拖着装满金子的漆木雕花托盘出来，还没等开口说什么，田靖稀已经在田柔佳的示意下上前取了。笑嘻嘻的道了声有劳姐姐，便拉着田柔佳等人匆匆跑了出去。
玉玲珑美目圆瞪，看着拂袖而去的众人，气的咬牙跺脚。
紫嫣则一脸疑惑，看向自家姑娘。“姑娘，您从不做亏本买卖，今儿是怎么了？”
这事不说还好，一说真是让人呕的想上吊。玉玲珑一脸戾色，一笑玉手在袖中紧握成拳。“你没听到她用南平郡王来压我么？”
紫嫣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南平郡王算什么？咱们的主子可是……”
“闭嘴！”玉玲珑转头怒视紫嫣，那目光足以将人千刀万剐。紫嫣还欲说话的嘴保持着原有的嘴型，目露惊慌之色，缩了缩脖子，将头垂下，“奴婢知错，姑娘息怒。”
“咱们的主子是什么样的身份，这整个瑞竹园也不过只有咱们主仆两人知道。你若是说走了嘴，传扬出去，仔细你的脑袋！”玉玲珑看着聪明脸孔，本头脑的紫嫣，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
紫嫣低头不语，默默认错。心里却觉得自家姑娘太草木皆兵了些个，能在她们玉仙阁随便走动的人一定是经过主人层层筛选的，怎么可能安插进别的人呢？
玉玲珑瞥了一眼紫嫣，心下正在算计着什么时候找一个聪明又靠谱的丫头提拔成大丫鬟，换掉这个让她十分费脑筋的紫嫣。真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为什么给自己安排了这么笨的丫头。
田柔佳托腮盯着金子看了又看，田靖稀也爱不释手，恨不能搂着入睡。姐弟二人自从回到家就围坐在八角桌上，对着放在上面的金子直流口水。让其他几个人很是崩溃。
苏氏对着金子留了半天口水，才想起来担心。“我说姑娘，您这金子是从哪儿弄来的？”拉了拉托腮发呆的田柔佳，一脸的担忧。
田柔佳从拉回神游的思绪，蒙蒙的看向苏氏，“啊？嬷嬷说什么？”
苏氏见状，更为担忧。“姑娘莫不是和稀哥儿一起劫来的银子吧？”
田柔佳一脸无奈，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嬷嬷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纵着小稀去做不靠谱的事儿？我们将大嫂送的羊脂玉镯卖了出去。”
“怎么可能卖这么多？”苏氏猛然瞪大双眼，她再怎么不识货也知道，那镯子不值这个价钱。
田柔佳不想多说，便转头看向春桃。“春桃，你跟嬷嬷说说，咱们今儿遇到的事儿。”
“是。”春桃应了声，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苏氏听。
苏氏心下对于田柔佳的小聪明十分得意，可得意的同时，看向田柔佳的眼神中却似乎多了些什么。这样的姑娘，委实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田柔佳趴在桌子上，看田靖稀对金子爱不释手，轻轻的叹了口气。
田靖稀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粘在金子上的目光挪到田柔佳的身上。“姐，你叹气做什么？”
“我在想，你还能傻呆呆的对着这些金子乐呵几天。”
“什么意思？”田靖稀向田柔佳靠拢，一脸探究。姐姐这话中分明有玄机啊，他怎么觉得要大事不妙？
田柔佳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听闻国子监祭酒，庞大人是个极其贪财的，若是想要通过他送钱弄个捐生要花好多银子。”
“朝廷不是明令捐生只要五百两么？”夏莲取了新蜡点上，换下了烛台上快要燃尽的旧蜡。
田柔佳恹恹的抬头看她，“朝廷怎么可能下这样的令？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捐生所用的银子，还不是那些官员说的算。而且，想要进国子监，咱们如今又不能直接找庞大人，只能通过下面的助教大人。这上下打点起来又要好些个银子。手头这些还真不知道够不够用。”
“姐姐算计这些做什么？谁要去做捐生？”田靖稀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金子上，在家姐姐打的主意他实在不感兴趣。
田柔佳叹气，拍了拍田靖稀的头。“乖弟弟，整个屋子里，除了你应该进国子监读书，还能有谁？”
“什么？”田靖稀跳脚大叫，这句话于他无异于五雷轰顶。过去在私塾读书已经够让他痛苦的了，田柔佳竟然比老爹还狠，要不惜重金将他推进国子监？！那是读书人的乐土，混混的坟墓啊！
田柔佳起身，笑的十分温柔。轻轻揉了揉田靖稀的头，“姐姐是为你好，乖。”
第四十五章 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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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靖稀听见这样的噩耗自然是挣扎不休的，可田柔佳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逃脱的。抱起沉甸甸的金子，转身便进了卧房。
把金子锁进柜子后，抻头看看并没有人能来打扰自己，便钻进了空间。
空间里似乎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该生长的生长，该结果的结果。田柔佳忙着收获，播种，升级，待一切都弄好后，便练了小竹凳坐下对着对面高耸入云的宝塔发呆。
那里面的宝贝，什么时候才能到自己手里？田荣德留下的那只玉镯到底被田靖稀弄去了哪里？会不会真的和那个玉玲珑有关？
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手牵着自己，却一点也想不明白这只手想牵着自己去做什么。、
梁氏在金钗的陪同下一大早便等在太太的房里，想要请她出来吃一顿小年饭。可等来等去却只等来宁氏几句极其敷衍的话。
梁氏决定还是要到佛堂去将婆婆请出来，关于田柔佳手中的秘籍，婆婆知道的总比自己多。她思来想去，总觉得田柔佳那丫头是摆了自己一道，骗走了月例。
可如果她真的能看见秘籍上的字怎么办呐？如果现下贸然的将她打包扔出府门，日后可断然没有再要回来的办法。
如今的田柔佳虽不及往日刁钻，可呕人的功力却不减当初，着实让她头疼。
宁氏见梁氏要走，赶忙上前。既不敢伸手拉拽主子，就只能一溜小跑的跟着。“奶奶留步，太太吩咐了，打今儿起礼佛，谁都不见。您是知道的，若是扰了清静，佛祖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怪罪的恐怕不是佛祖，而是那个阴晴不定的老妖婆吧。梁氏收住脚步，调转了自己的方向，笑着对宁氏道，“嬷嬷多虑了，我是要回去，并不是要去吵母亲。”
老妖婆的脾气，她清楚的很。礼佛？呸，是躲起来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吧？田柔佳手中的秘籍，绝对不能让她和田柔瑶夺去造福唐家，便是她自己不一心想着田家这宝贝也理所应当的为她梁家效力。
宁氏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笑着福身，目送梁氏离去。
小佛堂里灯火通明，纯金的如来佛像下面摆了上好的贡品。不远处的小圆桌上则摆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太太一身黑色素服端坐在桌旁，看着一身乳白素花长裙的琥珀布菜。
眼睛微微眯了眯，指着放了雕花的盐水鸭，“先尝尝这道吧。”
“是。”琥珀答应着，手拿银筷，夹了一小块鸭肉放在玫瑰花盘上，另外又放了一块爽口梅子在一旁。
太太执筷先取了爽口梅含在口中，又细细的尝了尝鸭肉。闭目点头，一脸享受，“果然含了梅子再吃肉，味道就变得鲜美不少。”
“那是自然。”琥珀又递了青花瓷茶盅。
太太接了茶，掀开盖子，用长袖掩住，品了口茶细细的漱了口。用绢花手帕擦了擦唇，挑眉看向门口一动不动的厚重门帘，“琉璃还没有回来么？”
话音刚落，一身大紫色髦衣的琉璃，掀了帘子进来。“太太，奴婢回来了。”
太太点头微笑，看向琉璃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和宠溺。“如何？”
琉璃脱掉了带着寒意的外衣，搓着冻红的小手上前福身，甜甜的笑着。“回太太的话，出了大奶奶今儿去给太太请过安外，并没有他人去过。大爷一早出去办事，现在还未回来。姨娘和二姑娘无非是在自己屋子里做女红刺绣，并没有其他动静。二爷和三姑娘一大早一前一后出了门，方才回来不久。三姑娘不知道打哪儿弄了许多金子回来，他们正在屋子里对着金子打算盘呢。”
“恩，难为你打探的这么仔细。”太太点头，赏了琉璃一串铜钱。便又垂了眼皮开始用餐。
琉璃看了看桌上的大鱼大肉，又看了看烛光下散发着金光的佛像，心中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和琥珀交换了一下眼色规规矩矩的立在了太太身后侍候。
酒足饭饱后，梁氏擦了擦嘴起身。“你们也下去用饭吧。”起身扶了一旁丫头的手，又对琥珀道，“若是大爷来，大可不必拦着，让他进来便可。”
“是。”琥珀蹲身，同一众丫头婆子目送太太离去。
梁氏因没能找到太太而大为恼火，田靖瑜又被太太扣在佛堂，梁氏一佛袖将满桌丰盛的菜肴推在地上。
瓷器落地砸出的巨大响声，吓的立在一旁侍候的丫头婆子们都禁了声，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唯独金钗一个人蹲在地上收拾。
“这是做什么？”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白袍的一角落入了梁氏的视线。梁氏扭头向里，恨恨道，“用不着你管。你们田家人只会合起伙来欺负我。”
田靖瑜绕过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的金钗，撩起袍摆坐在梁氏对面，好脾气道。“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是田家人？”
“你们可没把我当成田家人，如若不然，你们母子并姊妹们做什么藏着那传家的宝贝不给我？”梁氏赌气，坚决不肯看田靖瑜。
田靖瑜叹气，“说过多少次了，那宝贝是父亲留给小柔的，便连母亲想要也得不到。”
“胡说！”梁氏一拍桌子，拔高声音，瞪着田靖瑜。“母亲和大妹妹算计什么，你当我不知道？我不管，我不听你那些没用的道理，我要把田柔佳嫁给我弟弟！”
田靖瑜嘴角一抽，叹气。“晚了。”
“什么？”梁氏瞪大眼睛，“什么晚了？”
田靖瑜一脸悲怆，“母亲已经为小柔定了婚事，明日聘礼就到。”
“你说什么？”梁氏受不了刺激，一翻白眼，忙跳下床去，她要连夜赶回娘家，决不能让太太得逞！
春光明媚的冬日早晨，真是让人感觉无限惬意啊。
田柔佳抻胳膊抻腿的在院子里晨练，却见苏氏挎着食盒进来，满脸的不高兴。
“嬷嬷怎么了？”田柔佳做了最后一个伸展运动，深吸了一口气，迎向苏氏。
苏氏嘟嘴，“唐家自正门处抬进来好些个聘礼，二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陪在太太身边在前厅陪着唐家的管家叙话呢。”“唐家要娶二姐？”田柔佳挑眉，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第四十六章 忙乱
今天上午出门了，忘记弄自动更新啦。更新晚了，大家表拍我哦！
田家正院里摆了好些聘礼，绑着红绸的大箱子摆满了院子。再看看抬东西的都是些锦衣小厮，进门同太太叙话的领头也带着老爷派头，来下聘的人家果然出手不凡啊。
打扫的小厮们执着扫帚观望，早不知道自己该扫的雪被扫去了什么地方。打水的婆子抻着脖子望着热闹的门口，也早忘了自己手中的水盆该送去哪儿屋。伺候鸟儿和盆景的丫头们，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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