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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园生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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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亲亲的女儿再去遭罪。”
唐老爹急了,“不同的两个人能做一样的事么?你别一朝被蛇咬了,让闺女也跟着怕井绳。这亲事不能轻易说退就退,闺女总得嫁人的吧?你得忍住一时气,放眼将来。”
“……你让我好好想。”李氏躺下,大睁着双眼看帐子顶,“做女人怎么那么遭罪呢……”
“你也好好想,总之不能委屈小荷。”
“……好。”唐老爹也上床躺着,疲惫地用两手搓磨着脸,“小荷要是个男娃就好了,就不用担心她到别人家会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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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子是同唐老爹说过会给说法,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说法来得那么快。
第二天早上,唐荷耐着性子把每天例行的活先干了,打了水洗完手脸,刚想问他爹娘商量的结果,院门口就涌进了一堆人。
周氏打着头,喜气洋洋地冲立在院子里吃惊看着他们的唐荷说:“荷啊,南生给你抬聘礼来了。”
唐荷看着被抬进院子里的几抬聘礼,又看着穿了新衣裳的周南生和几个面带喜色的老大娘,说不出话来。
“……爷爷说过大礼得郑重,”周南生忍住心中的忐忑和急促,对她解释道,“跟我一道来的还有族里的五太婆,三奶奶,五奶奶和七奶奶。”
这时唐老爹夫妻俩行闻声出来看究竟,见了这阵势,也有些目瞪口呆。
周氏见了,就接着周南生的话介绍,“这几位都是咱族里儿孙满堂有全福的老人!还有这位张喜婆,”指了其中一个精明妇人,介绍道,“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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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唐荷一家前脚刚走;后脚周老爷子就叫来儿子孙子吩咐连夜把之前备好的聘礼装箱封好,让周南生做好准备;第二日就上唐家送聘礼。
父子两人闻言均吃了一惊,周老爹迟疑地问道:“爹;明天就去,是不是太仓促了?”
“不仓促不行,”周老爷子心情明显不好,他拿着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哼道;“你媳妇今儿做事不地道,唐二蛋当着我老头子面虽没说啥过分的话,不定心里怎么恼怒呢。就是唐荷那女娃;脸上也没有了笑模样。”
“今儿徐家这么一闹腾;跟打唐家的脸差不多,谁家嫁闺女愿意受这样的糟心事?何况唐二蛋夫妻俩看着就是疼孩子的人。指不定他们家闺女不乐意,唐二蛋夫妻俩醒过神来后,就把这婚事退了呢。”
“这不会吧……”唐老爹犹疑,“为了维护唐家,今儿您连…南生娘的面子都不顾了,他们不至于还这样不识趣吧?”
唐老爹冷笑,“小狗子,我看你这些年是被人奉承多了,人都快飘上天了,以为咱老周家真的洗掉腿上的泥点变成了不起的富户了?唐家又没求咱吃也没求咱穿,如今婚事在咱这一头出了差错,人家想退就退,需要识啥趣?”
周老爹被说得涨红了脸,“退亲对姑娘家的名声可不好听,唐家也不至于走这一步吧?何况认真说起来,这亲事还是南生姑奶奶保的大媒,他们总不好打她老人家的脸吧?”
“我当初就是为了南生他姑奶奶才一心求娶唐家闺女,如今出了波折,不妨碍到他们家对她的情分最好,要是因为这个他们起了嫌隙……七妞可是我在这世上还唯一留着的亲妹妹,就是为了她,我也能拆了你们的皮!”
儿子孙子是自己的骨血不错,妹妹也是自己的骨肉至亲,周老爷子在自己能照拂的范围内,总还是希望能为亲妹做一些事。在他看来,与唐家结亲,是为保障妹妹晚年幸福走的一着好棋,对周家对唐家都没有害处。如今被徐家搅了局,老爷子敏锐地感觉到可能出现的变故,“今儿要是反过来,唐荷是我孙女,我指定就乐意再把她嫁给南生了!”
“爹,您这话说的,哪个见了咱南生不说他好人才,他还愁娶不到好姑娘?今儿这事他也没错,”周老爹不乐意了,“再说了,南生还救了唐家的幺儿呢,他家闺女嫁给弟弟的救命恩人,怎么就不乐意了?”
“那让南生娶唐家幺儿去。”
“爹,”周老爹哭笑不得,“都这会了,您甭胡掰咧行不……”
“我没胡说,”周老爷子冷哼,“你话里的意思是,因为南生对唐家有恩情,所以在亲事上咱就可以不厚道了?南生对唐荷弟弟的恩情,同南生跟唐荷过日子没关系。南生年纪小不知事,你却是几十岁人了,难道不知道日子要过好就得婆娘对你有一颗热乎的心?这婆娘的心热不热乎不得靠男人知趣疼人?”
周老爹一下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周老爷子看向一直低着头闷声不说话的周南生,“三儿,话你听得明白不?你爹说你今儿没做错,你自己说你错了没?”
周南生心情并不好。“大概是错了吧。”
今天在祠堂他爷爷一开口否决了与徐家有婚约,珠娘眼泪就没停过。
他对珠娘没有男女之情,就是为了她家人,他也不想娶她。
其实在他小时候,他舅舅舅娘和表哥也还不是这么贪婪的性子。那时候外公外婆还在世,每年八月十六和正月初七,他娘要回娘家,就会带上平日难得跟娘一块出门的他。
他那么小就认识珠娘,小小的女娃脆声叫自己表哥,一点不会看大人脸色,问他娘“姑姑,你怎么光给四表哥吃鸡腿,不给三表哥吃呀。”
只是人心总是易变,小时候让他骑在肩头的舅舅,把他抱在怀里亲的舅娘,还有带他下地里挖老鼠洞的表哥,以及梳着羊角辫亲热叫着哥哥的表妹,都不知不觉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他自己也变了。小时候他喜欢他们,现在除了他娘的亲缘,他不想再跟他们扯上别的关系。
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自己的表妹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难堪。只要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她今后就不好嫁人了。世人对女子总是格外苛刻的。
为了避嫌,他并没有去送舅舅一家,也不知道娘和二姐怎么劝的珠娘。只是脑海里反复想起她哭着求他:“三表哥,你帮帮我啊……”
他不能帮她。纵使心有不忍,但是他也明白,一帮,赔进去的就是自己和唐荷。
想到唐荷,他心中更加沉郁。
一开始他爷爷也说得明白,就是为了他姑奶奶他也得娶,因为这份身不由己,他隐隐有些抗拒这门亲事,后来他劝服自己心平气和,又看唐荷眉眼无辜,想着她也是个好姑娘,对日后同她成亲过日子,不知不觉就接受认可了,再到后来……
周南生想起她踮起脚给自己擦眼泪,那一张俏脸离得那么近,眼睑低垂,浓密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像一把小扇。还有她手指的热度……
于是心里不知不觉就生出了期待。
今天舅舅一闹,他就猜测事情要起波折。后来娘点头,他的心里,突然就又凉又痛。
但是除了沉默接受,当时他也不可能忤逆娘。
幸亏爷爷出面了。
只是事情终了,他几次想找唐荷讲话,唐荷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
就像爷爷说的一样,她脸上没有了笑模样。他从她的眼睛里,明白了她的想法:她很失望。
现在经爷爷提醒,他突然意识到,她完全有可能退婚。
他心里的那一点凉和痛,突然就漫得到处就是了。
周老爷子见他神色颓靡,长叹一声,“你要往深了想,不然……”摇摇头,没再往下说,只是转而交代儿子,“小狗子,去跟你媳妇说,连夜把聘礼点好装箱。”
“南生,你陪我去见你五太婆,请她再挑余下三个儿孙满堂的全福老人,明日由他们陪着你去唐家。”
“小狗子,你待会去村头的张喜婆家,请她明日做上门的媒人。”
末了,周老爷子又交代儿子,“你媳妇这会估计正不痛快呢。她不痛快是一回事,可不能让咱老唐家抬出的聘礼出差错让人笑话。”忍不住又冷哼几声,“她娘家就是一摊子贪心的糊涂人,蛮不讲理闹了这一场,要是害得咱跟唐家的亲事真的黄了,明明白白错处不在唐家,日后咱家人出门就要被十里八乡的乡亲指点不休了,这信誉被败坏了,咱家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我对徐家已经够宽待了,不追究他们不说,还免了他们欠的银子。叫你媳妇想明白了,甭把自个娘家人的错赖到旁人头上,也别在这亲事上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老爷子常年积威,周老爹就是有心想为自己媳妇辩白几句也不敢说出口,应了是,就找徐氏把事情交代了。
徐氏今日简直是心焦力瘁,哥嫂侄子的闹腾和沮丧,侄女的愚钝和哭泣,让她又愤怒又伤心。如今她心里像被火焚烧一样滚烫滚烫的,既恨娘家人把自己在婆家二十几年的功劳苦劳被败坏了,又担心日后侄女的亲事艰难。听了老爷子的要求,更是烦躁得不得了,“老爷子今儿一口唾沫一口钉地承认婚事安定唐家人的心还不算,咱还得这么急慌慌地去过礼?他唐家闺女咋就成了皇母娘娘蟠桃宴上的仙桃儿了?咱家非得上赶着去咬一口?”
周老爹听了这样的刻薄话,火气立刻从心底烧起,只是看着媳妇一脸焦急憔悴,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定亲是咱爹决定的,明天过礼也是咱爹做主的,唐家只是同咱家做亲,他们家在这件事里犯了什么错处?唐荷那闺女从头到尾不也表现得懂事知礼?我知道你心疼你侄女,可是事情到这一步,你得承认那是你哥嫂自找的,你就是要伤心生气,也不能迁怒到未来儿媳妇身上不是?”
“我……”徐氏无言,沉默了好一会,“道理我都明白,只是那是我亲亲侄女啊,我的心总免不了偏一两分……”徐氏用拳头抵在心口处按揉,“我这心真是堵得慌。”
她茫然地问自己男人,“你说一开始我不给哥嫂希望,不让珠娘到咱家来住不就好了?”
“追根究底还是大舅哥夫妻俩贪心不足,拿自己亲闺女也不当回事。”周老爹不以为然,见自己媳妇还是神思恍惚的样子,又有些心疼,“按你的说法,我跟爹也有错处,珠娘刚来,我们就该把话说明白……如今往回追究有什么意思呢?”
“依我说,今儿闹得虽然有点不像样,但当时在祠堂里的都是自家人,过两日你一一登门了,拿些瓜果赔个好,求求大伙儿心疼年轻姑娘,不要把话往外乱说,这事儿也就传不到哪里去。”
徐氏勉强振奋精神,“如今也只能这样办了。”
“好了,咱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什么样的难事没经历过,这不算啥,打起精神来,”周老爹给媳妇鼓劲,“你要真心疼侄女,我们也不拦着,你张大眼认真给她挑一个知冷知热的汉子,这比什么都强不是?就是日后你要给她添妆,爹跟我都不会有二话。”
“只是珠娘确实跟咱家没缘分,你就放下吧,啊?”
徐氏点点头,叹气,“罢了。过两日我去看看她,劝劝她想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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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来唐家的一路上周南生都在忐忑,但心里大部分还是怀揣着希望和喜悦。只是这希望和喜悦,在唐荷越来越久的沉默里直直往下坠,周南生恍惚听得它们坠地的声响。
唐家人早把五太婆等人请进了屋,又让座奉了茶果。老人们原本笑眯眯打趣着吉祥话,随着气氛越来越僵,也发现不对,逐渐沉默下来。
“小荷……”周南生几次张口都出不了声,等话语终于出了口,也暗哑得难以成句。
唐老爹和李互看了一眼,又都看向面色沉静的女儿,各自都暗叹一口气。
李氏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唐荷先转向她,“娘,我想跟南生表哥先谈两句。”
又跟在座的老人们赔了礼,就叫了周南生跟她出了厅走到院外的空旷处讲话。
李氏往两重厅门和院门一望,见到两个年轻人之间隔了有一步,说话间也没有什么激动动作,只得暂时抛开不想,掌起主人礼招呼众人。
“其实一开始你也并不想娶我吧。”唐荷面带微笑陈述道。
“我……”周南生张口,想解释。
唐荷示意他先听她说,“其实我也不想嫁给你。”
周南生看着面前的少女收敛住脸上疏离的微笑,觉得心里的凉和痛更深刻了。
“……为什么?”周南生喃喃地问道。
“我怕你娘日后拿捏我。”唐荷开门见山道,“她想要的儿媳妇不是我,我们的关系没开好头,我不想去尝试一件已经知道结果的事。”
“不会的。”周南生急急的解释,“我娘不是这样的人,她就从来没难为过我大嫂。”
唐荷失笑,摇头,“也许你大嫂投她的缘。至于我,经过昨天,你说她会不会迁怒?”
“……我不能肯定地说不会,”好一会后,周南生轻声道,“心里有怨气,同她日后为难你是两回事。我娘,她真的不是那种人。”
其实上一世,唐荷就明白,儿子和娘,是世界上最奇怪最紧密的一种关系。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儿子去质疑他的娘呢?
唐荷深深地看着他,“你不明白婚姻。”
“我不想嫁给你,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你娘日后会为难我。如果我想嫁给你,我不怕她的为难。”
“一个女人的一生的快乐幸福,同她的爹娘,同她的子女,都只有一部分的关系,大部分的,最重要的关系,在于她嫁的男人。”
“在于她的男人,是否维护她。”
“昨天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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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的呢?诚然我只是你的未婚妻,但是我嫁给你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却选择维护别的女人。”
周南生张了张嘴,唐荷摇头示意他不必解释,“你不用说什么。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我能理解你,我能理解你要先站在你娘一边,我能理解你同你表妹也有情分。”
“我能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尤其,我是被牺牲的那一方。”
“我想嫁给这么一个人,他明白我将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明白我是唯一一个能陪伴他一辈子的人。
“我也没强求你马上就做到,但是你起码得有这个意识。”
“但是就在刚才,你也丝毫没考虑,万一我被你娘为难了,你会怎么做。你的第一句话,还是维护你娘。”
“我欣赏孝顺的人。但是太孝顺的人,也会不顾及妻子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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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为了你娘和表妹决定放弃我;今天你因为家里的决定带着聘礼来到我的面前,属于你自己的歉意;我没有感受到。”唐荷摇摇头,轻而缓慢地说道;“你是否觉得,我们的婚约得以继续,这样的结局已经太好,我因此已经要感激零涕?”
“若是昨日你爷爷没有做声;如今的你会以何种身份站在我面前呢?”唐荷嘲弄的轻笑道;“如果事情顺了你舅家和你娘的意,你跟我就毫无关系了,为了避嫌;你此后不会再站在我面前;到了那时,你才会对我存有一点内疚吧?”
“我看得出你不想娶珠娘。”唐荷继续说道,“我们一家都靠双手挣饭吃,他们做不来上门打秋风的事情。我自己还识点字,据说长得也好看。在你看来,比起娶珠娘,娶我也不算苦差事,对吗?”唐荷平白直述地说道。
周南生想辩解,想说她于他不只是这样。只是这“不只”,他自己也无从探究无从表达,只好继续沉默。
“我并未介意这样的比较和考量。儿女婚姻本就是一个以家庭、人品、相貌估价、博弈的结果。我爹娘选你,是与他人比较过,觉得你最好。你家人选我,大概也经过这样的衡量。”
“只是我所期盼的,比一分平衡要多得多。”
周南生心中一动,喜悦悄悄攀上心头。她所期盼的,和我所期盼的,是一样的么?
周南生深深吸一口气,等她把话说下去。
“只是昨日一场风波,连这份平衡都打破了。如果我继续跟你成亲,他日极有可能会面临你娘的刁难。”
“如此,我为什么还要选择你呢?”
唐荷看着面前的青年眉目暗淡,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愉悦,这愉悦到了脸上,就变成了属于少女独有的明媚。“
周南生恍惚看着少女脸上明媚的笑容,却蓦然发现,面前的少女这样的锋利。
此前他见到她的几次,她或沉静或明媚,像他园中静默的美人蕉。只这一刻,她在心中陡然生动,硬生生在他心里削出一个轮廓分明的她。
这份锋利割伤了他,于是他失去了语言。
像是努力了许久,他才艰涩地开口道:“我自小就不在我娘身边生活,小时候她偏心四弟……其实就是现在,娘心里几个儿女算十分的话,四弟独个能占到五分,我最多一分。”
“太爷爷去世后我本来想继续读书,爷爷说他也老了,家里干活的男丁太少,而且读书人花费太多,我和北生,家里只能选着供一个。娘求我,让我把机会让给北生。当然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处,谁让当时家里钱财不够呢,谁让我天分就是比不上北生好呢。”
“道理容易想得明白,原谅却并不容易。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怨娘,我同她亲近就觉得尴尬,其实事实应该像你说的一样,她是我娘,一有事我下意识就维护她。我怎么能不那么做呢?她生了我,虽然没把我养在身边,可是日子艰难,她也是为了供我吃喝,不得不下死力做活,这才理不到我。”
“娘就是这样一个偏心人。因此她看珠娘,总比看你亲一分。但是她偏心不代表她苛刻,娘真的不是会刁难媳妇的人。”
“你说我为了珠娘放弃你,这不对。在我心里,你即将嫁做我的妻子。珠娘,只是我的表妹。”
“小时候到外婆家,大人总说,做哥哥的要照顾好保护好妹妹。我们大了,这话我渐渐也就忘了。就像你说的,我不想娶珠娘,她来到跟前我心里还嫌她烦。只是经过昨日喧闹,她此后婚嫁必然困难,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负有怀璧之罪。因此我对她,难免就生出一丝同情和愧疚。
“只是这同情和愧疚,抵挡不住我还能娶你的欢喜。你没有说错,一开始我是有些不愿意,但是如今我很乐意。”
“我想娶你。咱们走下去,好么?”
唐荷摇摇头,“你还是没明白。事情同你娘和表妹有关。却也不是完全因为他们。”
“你是个好人。”唐荷看他神色疑惑,就转了话锋,微笑着说道,“你救了我弟弟那天,整个人衣裳脏乱,发髻里还掺进了泥沙水草,可是我觉得你挺拔高洁,是一个可爱的人。”
周南生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适时的喜悦,这喜悦像琴弦,操琴的少女只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的心却被震荡不止。但他内心更多的是苦闷,这苦闷像丝线,缠绕着他的心脏,而线头同样被少女提捏着,周南生几乎是怀着悲伤的预感等着她说出更冷酷的话,等待丝线把他的心脏缠紧勒伤。
“我们之间……我本来已经接受了的,适应得也挺好……真可惜。”
两人不是没有缘分,可惜不够多。
周南生看着她,“你既跟我一样,已经把对方视作未来的伴侣……如今虽遭遇挫折,但我愿意日后对你好……”
唐荷摇头打断他,“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吧,我不信任你。”
周南生只觉自己瞬间被击中。
少女却在继续往下说。
“你真是一个软心肠的人。你能跳下江救起陌生人,对自己亲娘若不感恩,对表妹若是毫无情分,才是奇怪的事。”
“你对亲娘和表妹有情分,对我也舍不得,只是人心中重要的人有许多个。这许多个人有时会彼此对立,你不能两头都讨好,大多数时候你只能顾一头。”
“可惜,昨日你顾的不是我这一头。”
“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有人对他有这样的恩那样的情,我真怕你不断地还,然后不断地委屈我。”
“为了成全对其他人的感激或内疚,先委屈了决心要好好对待的人,这决心岂不是白白下了,这誓言岂不是被抛到了脑后?”
“在你今天当面说会对我好之前,三奶奶就告诉过我,你对她说,你会对我好。”
“我曾经真的相信过你。”
“我也有错,我不该期待不可能有的东西。”
“若有一日,你决心不再顾虑旁的情分,只一心一意不让妻子委屈彷徨,或者哪怕你把夫妻情看得同爹娘的恩情一样重,这对嫁给你的人,都是极大的幸运和幸福。”
“等你做到了,可能我就会后悔今日放弃你了。”
“只是现在,我远望同你走下去的路,觉得走到那一日的路途太过遥远。我懒怠得很,我就不走了。”
唐荷知道,她是在表达她自己,是在阐述着21世纪那个唐荷的婚姻观,因此她没有把青年叫做表哥,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叫他的名字,对他露出已经渐渐熟悉的明媚的笑容,“周南生,我们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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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碧蓝;白云疏淡。
唐荷平静地注视被夏风吹得飒飒作响的竹梢。偶尔有枯黄的竹叶被风吹落,纷纷扬扬洒落在地。其中一片打着旋儿;慢悠悠落在周南生的发上。
这样的情景好像梦里有过的。
很多时候人会做很多梦,有些梦境醒来就不复见;有些则会在某一日与某一处场景蓦然重叠。
唐荷有点恍惚。
“你的发上落了竹叶。”她示意周南生把它摘掉。
夏风渐渐灼热熏人。周南生摸索着把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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