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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园生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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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偎在男人怀里,原本把情话听得是心花朵朵开,后头却见他越说越不像她以为的一回事,忍不住恨恨地掐一把他的手背,哼道:“没门!”便把男人一把推开,愤愤地掀开门帘就出了屋。
周东生只觉莫名其妙,讪讪地摸一摸鼻子,低头对自己兄弟说道;“忍着吧,今晚还是没肉吃。”
徐氏对三儿媳最终还是唐家女,倒是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她仍忍不住跟周老爹嘀咕两句:“唐家闺女派头还挺大,老爷子亲自出马了才肯松口。这姑娘家主意这样大,以后咱南生还不得被她拿捏在手里。”
周老爹心下也同意,只是他一开始就赞成这桩婚事,对唐荷印象也好,又怕媳妇存了意见以后跟唐荷处不好婆媳关系,因此并不附和她的话,只是笑道,“总之误会解开,缘分再续就好。这亲事没黄掉,咱南生都高兴成啥样了,就是他媳妇不拿捏,我看他自个也乐意做面团。不过过日子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不拘哪一个强势,反正两口子你情我愿亲亲热热过得起小日子就成。咱做父母的,拼死拼活都为了儿女。如今南生满意,咱也要高看一眼未来儿媳才是。”
徐氏听得不是滋味,“你们父子都拐着弯儿劝我不要做恶婆婆呢。”
周老爹笑,哄媳妇道:“这哪能呢,放眼整个周家村,就属我媳妇待儿媳妇最和气,谁嫁进咱家,谁就有福了!”
徐氏被他哄得哭笑不得,白他一眼,“你也别给我戴高帽。我晓得家和万事兴。跟唐家这门亲事虽然有波折,我自个也有错,不赖在未来媳妇头上。日后她过了门,晓得事做得人,我也犯不着为难她。何况我也心疼儿子在中间难做人受夹板气不是?”
回想之前与儿子的对话,又忍不住喜滋滋地跟男人献宝,“咱南生说了,我在他心上呢,就是娶了媳妇,凭谁也占不了我的位置。”
周老爹闻言,心里不是滋味。这话儿子可没跟自己说过。“臭小子,读了两天书,就会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哄人。”
徐氏听他话里不掩酸味,得意地笑,“三儿这话说得好,我爱听,都能甜到心窝窝里去。”
周老爹羡慕妒忌很,也不好跟媳妇争儿子的风吃儿子的醋,只好假意哼两声,寻思着日后也寻机让三儿跟他说说好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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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对周唐两家婚事能成也高兴得很。她跟李氏说,“我老人家几十年里看多了儿女联姻,这人跟人有没有缘分,我一看一个准。我就说咱小荷同南生合适,前头虽然不太顺利,这会不也矫过来了?”
之前周老爷子一走,李氏就叫了闺女到跟前问话,唐荷虽然没有原原本本告诉她同唐家的几次交锋,但是为了让她放心,也约略说了个大概。因此李氏此时已大略知道周老爷子给了个分家的承诺,心里既吃惊闺女不声不响变得这么有主意,又高兴她懂得争取,这可比自己当年懵懵懂懂被婆婆往狠里欺负强。闺女既然有自己的主意,日后要嫁的也是一个厚道人,小儿女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把日子过好来。
李氏这操了许久的心,难得就放松下来。听了周氏的话,她不由点头赞同,笑道:“您老说的对。他们能成就好,我现在就等着日子到了赶紧把小荷送出门去。哎哟,我这心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周氏也笑,“我也被吓得够呛。我算把小荷从小看大,她往日闷声不吭的,谁知道她主意那么大。要我说,你跟二蛋也是太宠孩子了。”
李氏失笑,“我还行,我主要是吃过苦,晓得女人日后嫁做人妇不比做姑娘自在,就愿意现在多顺着小荷。他爹才是实打实疼闺女呢,前头他也头疼小荷主意大不肯嫁,如今两家正式过了礼定了下来,他却愁了,镇日长吁短叹他的贴心小棉袄要变成别个的了。”
“昨晚他同我叹气,说等闺女出嫁,白日做活回来就没有人唠叨让他泡一泡热水脚了,也没有人给他捏肩膀放松了。嘿,你说我嫁给他二十几年,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硬是没见过他对我说过一句热乎话,结果倒好,他把功劳全归到闺女那一盆热水去了。”
周氏失笑,“闺女懂事,就是你的功劳。何况我看小荷也不光孝顺她爹,对你不也是热乎贴心着呢。我听桃桃娘说,小荷还给你的腰上按摩呢。”
李氏点头,笑容里有疼爱又有失落,“也不知道咋回事,想到给她说定婚事了,我这心哪,是又安定又难过。”
“做娘的都这样,家有女儿初长成,说不上亲事镇日发愁,说了亲又心酸舍不得。”周氏也跟着叹气,“当初二蛋六个堂姐,每嫁一个,我这心都要抽一抽。”
李氏忙问:“三伯娘,眼瞅着快中秋了,大姑他们姐妹几个今年回来看你不?”
“至今没人捎话回来呢。”周氏摇头,“他们也都是做婆母的人了,未必得空。”话里不掩老年冷清寂寞。
李氏忙说道:“今年不是有小荷的喜事吗?我让大山去给他姑姑们捎话,大伙儿今年家来聚一聚,也跟小荷说道说道这做人儿媳妇都要注意啥。”
李氏当初嫁给唐二蛋的时候,也同周氏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同她的六个女儿也都打过交道,关系也还行。每逢年节周氏女儿回来看老母亲,唐二蛋一家也要摆上酒桌凑兴吃饭的。因此对于八月十六共聚的提议,周氏也就没有反对。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周氏让李氏去拿灯芯,让她点了给她往舌根上烧一烧。“最近我就觉着犯了痧气,让小荷帮着给后背刮了刮,她做得挺好。就是这点灯芯,她说手软不敢。”周氏想起唐荷连退三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我就让她去找你来了。哎,你点上吧,烧一烧才舒坦呢。”
李氏从周氏家里出来,提了菜篮子顺道去地里摘菜。一路上碰到村上的媳妇,有相熟的,都纷纷恭喜她给闺女说了一个好姻缘。
前头周家抬来好几抬聘礼,村里有女儿待嫁的人家羡慕的不少。后来聘礼没放他们家,反而抬到周氏家里,自然就免不了村人背后一番议论指点。因为他们一家素来人缘不错,也有相熟的的大娘婶子跟她打听缘由。李氏哪里好说清楚,只能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如此尴尬了几天,终于亲事说定,鞭炮放得震天响,聘礼抬回来,周南生成了她正儿八经的女婿。李氏脸上的喜色是藏也藏不住,逢人就笑,旁人问了,她也不怕耽误功夫,就从当初周南生救起小儿子说起,口沫横飞的直道闺女同周南生那是三生石上定下的缘分。
大婶子小媳妇们平日同她交好,自然捧场,听得一惊三叹,见过周南生的,也都夸他好人才,直说他同唐荷正正是郎才女貌。
李氏喜笑连连,就连碰到张青竹他娘,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拉下冷脸。就是青竹娘听了唐荷的亲事,酸溜溜地说唐家修了八辈子福,给闺女说到一句开铺子的殷实人家,聘礼不要太丰厚,人不要太得意。李氏听了,也只当她羡慕,一点没放她的怪话在心上。
李氏摘完了菜,踩着夕阳回家。走进院门,却见六伯那一房唐大江的媳妇吴氏在院里同闺女说话。她奇怪地进了家门,见吴氏一脸无精打采,唐荷也是严肃的表情,不由问道:“咋了?”
“娘,”唐荷正色道,“嫂子说,咱奶奶快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正文放作者有话说太占流量,我就不放了,正好避免盗文的盗得太容易。
如果正文看不到,我再重新放吧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希望人品爆发,活活~~~~~
今天凌晨把文放上来,八点多的时候看到有评论说要弃文,我的玻璃心马上就碎了一地了。实话说,我现在写文都不太自信了,放上来之前总怕被喷
以前我看文的时候,不太明白作者们怎么都那么鸡血,现在我才明白,支撑我深夜码字的动力,就在于可亲可爱的读者们
每看到文下的评论和肯定,我都觉得特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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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山唐小山两兄弟都挺喜欢周南生;可是他们再满意,自家姐妹不乐意也是白搭。因此在亲事不明朗的那几日;兄弟俩对着唐荷的时候都有点想打听又不敢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事情落定,唐大山摩拳擦掌要找周南生喝酒;唐小山则是直接问唐荷:“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叫南生表哥姐夫了?”
宋氏也教桃桃,“记得上回去太姥爷家给你抓雀鸟的长腿表叔不?以后你见着他,就得叫他姑丈了。”
唐荷被家里人弄得哭笑不得。她自己心思坦然,每天仍然例行下地干活。
他们家在鸭龙江边的小洲上辟了菜地;到了傍晚;她挑着木桶,从江里汲了水,然后把地里的菜都浇上。
此时已是夏天深处;路边的野花已经盛极零落。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摇摆摆。蝴蝶和蜜蜂从花蕊中钻出来又飞远。
唐荷挖了一颗红薯;用江水把泥土洗净,囫囵抠净了皮,就坐在江滩边上一口一口吃着,一边望着远流的江水。夕阳映红了半边江水。暮归的农人在江岸上走近又走远。
唐荷闭上眼睛,感受到晚风拂面。她的内心平静安定。
离开水泥森林,她不再需要追赶,不需要惶恐,她只需要日起作,日落息,等待生活把自己的面貌摊开在她面前。
心中已经生出归属感。她热爱此处的生活。她热爱她的家人。
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唐荷睁眼转身,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周南生。
唐荷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周南生略有些局促,“我从镇上回家,路过,就顺道过来看看你。你果然在这里。”他从跟唐大山兄弟的交谈中,已经了解到唐荷日常作息规律,包括做活的时间和地点,都基本是固定的。因此他寻到了江边,就见到她了。
其实镇上,唐家村和周家村之间连成一个三角形,周南生来到此处,自然不可能是顺路。唐荷一下笑了起来,心中有奇异的欢喜。并不想拆穿他。
周南生在她的笑容里渐渐消去局促,递给她一个布袋子,“给你带了一点果子。”
唐荷“嗯”一声,接了过来。
两人已是未婚夫妻,没有旁的青年人那般需要注意男女大防,周南生几次出入周家村,乡人多有见过周南生的,此时见着一对小儿女并立在江边,各自身上涂了夕阳温暖的色调,一些人会心一笑径自家去,一些人善意地打趣几声。
唐荷对此并不介意,周南生尴尬了一会,也渐渐坦然。
唐荷重又在江滩上坐下,并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周南生也坐。
周南生略微踌躇了一会,寻了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人安静地听着汩汩的水声,一时静默无语。
周南生微侧过头,看到他未婚妻的侧脸被落日光线以浓墨重彩勾勒得轮廓分明,他的心就突然像被小刷子刷过,轻轻的搔痒起来。
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此处不必多言。
“回吧,你的路还远,待会太阳落山就不好走了。”
“嗯。”周南生应了,站起身,“我改日再来看你。”
唐荷点头,目送他沿着田埂逐渐走远。
我很期待,她想着。
眼见暮色更浓,唐荷便挑了木桶,晃晃悠悠地归家。
回了家拿周南生给的果子逗桃桃。宋氏也吃了几个,觉得好吃,随口问怎么来的,唐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能回答是未婚夫特意跑来给她的,故含糊应了几句。
宋氏也没多想,见时辰到了,自己洗手去厨房忙活。唐荷便陪着桃桃在院子里玩,不想抬头便看见她堂哥唐大江的媳妇吴氏来到他们家门前,正探头往里望。
“嫂子,”唐荷招呼她,“你进来坐。”
桃桃乖巧地叫了人,跑到檐下搬来一只小凳子给吴氏。
“好乖。”纵使悲事愁肠,吴氏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桃桃的小脑袋。
“我就不坐了,”吴氏说道,“小荷,我是来跟你家说一声,奶奶可能要去了……”
唐荷一开始没有听懂,却很快反应过来,“啊……”
“回头你跟七叔七婶说一声,”吴氏疲惫地抹抹脸,“现在家里已经在准备上了,你们要去晚了可能就见不上奶奶最后一面了。”
吴氏说家里正是一团乱,事说完了正要走,李氏就回来了。
唐荷把吴氏的话一说,李氏也呆住了。
那个冷漠刻薄一再苛待自己的婆婆要去了?
李氏犹不敢相信,问道:“这是咋回事哪?”虽然见得不错,可是秦氏看着一直都很康健。
“奶奶前两日人就有点迷,还摔了一跤,因为没伤到骨头,家里人就没放在心上。昨晚睡觉前也还好好的,就是今早上没起来,大丫去看她,才发现她眼睛迷迷糊糊的,囫囵话也说不起了。大江请了郎中去看,郎中说她这是到时辰了,估计就是一个白天黑夜的光景了。”
李氏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再问,放下菜篮子,叫上闺女媳妇带着桃桃,随着吴氏就赶紧一起走了。
路上吴氏又简单说了一下秦氏的情形,说已经把把秦氏抬去家祠,放在铺好的稻草席上了。
唐荷疑惑,随着她娘和嫂子来到祠堂,发现族人都已经收到消息,祠堂里老人在交代青年注意事项,妇女们使唤着小孩跑腿。这是堂亲们张罗着吃白酒了。似乎大家对一个生命的消逝本身无动于衷,只等着死亡来临,好进行一场俗世的仪式。
唐荷看见秦氏被放置在一铺稻草上,她身上盖着白布,苍老黝黑的脸露在外面,花白的头发沾了稻禾。如果不是白布随着她的呼吸有着微弱的起伏,唐荷还以为她已经死去了。
她陡然生出了极强的荒谬感。她的奶奶,与她的身体血脉相连的人,在生命终结的前夕,被放置在冰冷肮脏的地上,她身上盖着象征死亡的白布,布下的身形被陈旧的祠堂与喧哗的人群衬托得格外瘦小干枯。
即使她对这个奶奶没有感情,这一刻她也难过得想流泪。
“娘,”她扯扯李氏的衣袖,“奶奶在生着病呢,应该把她放在床上好好养着,哪能放在地上呢……”
“你这孩子添什么乱哪。”李氏原本已经挽了衣袖打算去帮干活,听了闺女的话就有些不耐烦,却看她表情不对,就止住脚步耐下性子跟她解释,“你奶快不行了你知道不?”
唐荷点点头。她觉得,不管一个人生前是怎样的一个人,至少他可以体面的死去。被这样破布般地放置在草堆上,太过凄凉了。
“人死之前都得移到祠堂里来,在神仙和祖宗跟前爽爽快快轻轻松松地上路。不能让你奶死在床上,不然她到了地下,还得背着她的床赶路,你让她怎么去投胎?”
唐荷张大嘴,又闭上。虽然她不赞同这样对待生命的方式,但是乡人对风俗自有信仰,也没有她质榷的余地。
唐宝福的媳妇张氏见了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又见一个男丁都没有,就皱眉问李氏:“七叔跟大山他们呢?”
“他们父子三下地干活还没回呢,”李氏连忙解释,“我让一个小娃子跑去田里送信去了。”
“几个小姑也没回来,族里还在等着咱出钱办白酒呢。”张氏揉揉自己的眉心,“他们兄妹得赶紧商量出一个章程来。”
李氏正想答话,就见自己男人急惶惶跑进了祠堂,后头跟着大山兄弟俩。父子三卷起的裤腿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脚上都还粘着田泥。
“娘?”唐二蛋在草堆边跪坐下来,迟疑地凑近他娘,轻声叫着她。
“娘认不起人了。”草堆另一边跪坐着的唐宝福说道,“早上她睁了一回眼,叫了小龙和我,之后人就迷糊了……”话到最后说不下去了,他抬手遮住眼睛,忍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从早上到这会,没听过娘喊痛,估计她没遭啥辛苦,这样挺好……”
“……娘有交代啥吗?”
唐宝福不说话,木呆呆看着他娘。
边上站着的唐大江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唐二蛋,说道,“奶奶清醒那会说过几句,让七叔您日后……多帮衬帮衬我爹……”他看看像一截树桩一般跪坐着的叔叔,又看明明已经几十岁却因为老娘将死流露仓惶软弱的亲爹,觉得话有点说不下去。
唐二蛋一动不动,看着稻草堆上他娘枯败的脸,平静地问,“还有啥?”
“奶说她要有个风光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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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跌落青山的那一刻,秦氏咽了气。
唐荷的几个姑姑回来后同她爹和六伯一起商量了各自出的份子,给她奶奶置办了葬礼的全部行头。
祠堂里挂上白帆,晚辈们着上白色麻衣,师公带着徒弟对着祠堂的香案,敲打唱念,送别死去的人。
唐荷是小辈,跟秦氏的其他晚辈二十来号人,都穿了丧服,齐齐地跪在祠堂里的稻草堆上。
师公们要唱上一整晚,他们也要在一旁跪灵。
唐荷极度恍惚,觉得祠堂,棺材,烛火,经唱,以及族人,都像一场梦境。
到了下半夜,在师公的唱念声中,晚辈们绕着白布行桥。
白布做桥,逝者往生。生者许以祝福。从此青山绿水,各自把生活过好。
结束后李氏怕几个小的扛不住,就让唐大山护送他们先回去,眯一眯,天亮了再过来。
一行人安静地走在深夜的村道上,经唱声随着凉风一起飘散在村庄上空,隔着竹林,隔着几重的池塘与荷花,灌入他们的耳中。
“以前咱爹被欺负,我就想着至少她熬不过晚辈,总是她会死在前头,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唐大山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望着前路空茫的夜色,突然开口说道,“我看到她躺在棺材里,我以为我会高兴,但是并没有。”
宋氏挨近自己男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圈着女儿的手。
“咱爹很难过。”唐小山也开口说道。
唐荷摸摸小弟的头,没有说话。
其实入夜后她回过一趟家,在院子里听到了他爹在在自己房中压抑的哭泣。
即使已将迈入知天命之年,但他余生永远也无法等到自己期盼了一生的肯定和疼爱了,那个生了自己的人已经死去,自己就成了没娘的人了。生死两隔,非苦痛不能言表。
第二天,各处的亲戚都赶来吃白酒。唐荷她爹娘和兄嫂等人忙得脚不沾地。她自己也帮忙去采了桃枝、白茅和蒲草,分扎成一小束,然后又插在抬棺材进山会路过的人家的墙缝上。
周南生因为已经同唐荷定亲,就是他家长辈不出面,他自己也要上门奉上一把香火。
因为人多事杂,唐荷也只能同他说几句话。
“你看上去有点累。”周南生看着她眼下的暗影,觉得有点心疼,又不知如何把话说出口,“呃……你要节哀顺变。”
唐荷也无法同他说清自己一家的恩怨情仇,只能疲惫的笑一笑,让他回去给家里人带个好。
周南生又不放心地看她几眼,“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不要熬得太过。”
唐荷点头,看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唤他,“周南生……”
自从他们定亲,她就没叫过他表哥,反而是连名带姓地叫,明明是生疏的叫法,周南生自己却察觉出别样的亲密,心中欢喜,于是也没想过纠正她。
听到她叫自己,周南生回头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没有,”唐荷深吸口气,笑笑,“想抱抱你而已。”
“轰”地一下热血冲上脸,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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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慌乱地顾盼左右,又鼓足勇气看向自己未婚妻,“以后……以后吧……”
“……嗯,”唐荷轻笑,“成亲后吗?”
周南生脸红得要滴下血来,“……对。”
“抱歉,这下婚期又要延后了。”
“没关系,”周南生力持镇定,深深地看她一眼,“我等你。”
“……”唐荷笑,催促他,“你回吧。”
这确实不是好时候。周南生无法,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唐荷看着他走远,叹一口气,觉得自己想同小未婚夫谈个恋爱,也真的挺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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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高的时候,亲戚来齐,村中的青壮年也吃过了酒饭,等族老唱念了秦氏的生平,就要封棺进山了。
棺材将将合上的时候,唐宝福突然失态地拍着棺身,哭喊着:“娘啊,你去了,儿子没有娘了,你让我怎么办啊?”
唐荷看着这个已经有了白发的软弱的中年男人,心中情绪复杂。
她又看着他爹面孔麻木,只觉心疼,悄悄地走近他,拉住他粗糙的手,轻声唤他,“爹。”
唐二蛋低头,顿了几秒了反应过来,低低应了她一声,长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定让他们成亲,我发四……
我家蛋蛋烧退了之后,全身又起了红点点,我中午抱他去社区医院,医生说先不用药,让我抱回来。
孩子爷爷还在老家。孩子爸出差。孩子奶奶不停念叨: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带他去看医生吃药啊
我难过,烦躁。心力交瘁。
百度了一下,发现这是婴幼儿的普遍现象,勉强安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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