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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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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顿时红了眼圈,强撑着才没上前拉住儿子的手。
皇家早改了正德的名字,如今只有一个五皇子李泓,哪还有邢家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公子正德?
“臣妇卢氏拜见五皇子殿下。”卢氏拉着女儿的手就要往下欠身,正德赶紧抬手搀扶起她二人,眼眶里也是悬着晶莹的小水珠,却始终不敢掉下来。
欧阳家那边的人也看到了正德,也赶过来。
欧阳老太太踉踉跄跄就要抱住正德:“殿下,殿下!我是你曾外祖母啊!”
正德心中漾起一阵厌恶,夺身闪开,叫欧阳老太太抓了个空。
“喂,你怎么这样对长辈!”红衫少女挽着欧阳老太太,满脸不忿的盯着正德。
正德今儿穿着一身皇子服,身上绣着蛟龙过江的图案,袍子下尽是朵朵祥云,头上顶着明珠玉冠,不言自威,这才是皇子该有的气派。
正德闻言,冷眼看向红衫少女:“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乾直门放肆!”
皇后殿来传话的小太监忙站出来打圆场:“五皇子。。。。。。娘娘还等着呢!您瞧,这再不进去,只怕时辰就晚了。”
乾直门守门的几个护卫听的分明,都不安的垂下了头,不敢去瞧五皇子的脸色。
岫烟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虽然猜到正德再宫中的日子不会如想象中的容易,但着实没想到,连一个小太监都敢对他口出威胁。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她没看见的。
正德心有所感,忙冲长姐安抚的一笑。六岁多一点的正德,经过这些是是非非,早就练就了一副比同龄人更坚毅的心肠。他才懂事的时候,姐姐就在耳边教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如今不过是皇后联合着那帮人为难自己罢了,正德每每告诫自己,忍过去也就罢了,等来日他有能力还手,必定千百倍的奉还。
“夫人,我求太上皇赐了一顶小辇,您快坐上。”正德一招手,墙根下的两个小太监忙抬了一顶无蓬小竹轿过来。
红衫少女气急败坏站出来,拦手就要挡在轿子面前。欧阳老太太和粉衣姑娘吓得赶紧拽住红衫少女:“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丢人现眼。”
红衫少女一跺脚:“姐姐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为谁出头?还不是祖母?咱们家才是和五皇子有血缘的亲人,邢家一个卖饼的凭什么抢了咱们家的殊荣?你不说帮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拦着我!”
要不是此时此刻地方不对,粉衣姑娘非照着妹妹的脸上来一巴掌,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谁像她傻子似的到处对外人道。五皇子摆明了不愿意亲近欧阳家,她们想尽办法和五皇子拉近关系还来不及,现在可好,几句话就把人又彻底得罪了。
欧阳家诸人看着坐上小轿子,由五皇子亲自护送的邢家太太,心里颇不是滋味的跟了上去。欧阳老太太每走一步,腰间便会传来阵阵剧痛,按理说,她已经到了这个年岁,早就该把如此重任交给媳妇们。可惜大儿媳是个死心眼,当年雨荷那丫头没了,她悲痛之下也跟着走上不归路。老二媳妇不中用,老三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想来想去,欧阳老太太只能亲自上阵。
等她瞧着一左一右服侍自己的两个孙女,心下一宽:如今只能盼望两个女孩子得皇后娘娘高看一眼。
众人随着小太监穿行在红墙围城的一条长长宫巷里,一路上,满眼都是朱红色高墙及明黄色的琉璃瓦。大约走了一盏茶的路程,小太监领着诸人停在一座宫门前。鎏金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这便是历朝历代皇后所居住的正宫。看起来比贾家耗费巨资修建的省亲别院只大些许而已。
。。。。。。
皇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笑盈盈的看着下面并排站着的三个女孩儿:“欧阳老妇人,邢夫人,本宫可实在羡慕你们的好福气。三个姑娘一般的水灵,而且据说都是难得极孝顺的好孩子。看这仪态,看着眉目,就知道是多福多寿的相,三人可都相准了婆家?”
欧阳老妇人先一步开口:“回禀皇后娘娘,两个丫头年纪还小,臣妇想着留她们在身边些时日,过几年也不迟。”
皇后点点头,转而将目光落在卢氏身上。卢氏笑道:“启禀娘娘,臣妇家的小女年岁已大,如今已经相看了几家。”
皇后显然兴致高昂,连连问:“看的是哪户公子?”
“是前刑部尚书狄大人家的小公子。”
皇后双目闪过精光,笑着点头:“本宫也听说,你两家关系不错,原来还有这样的缘分。老尚书鞠躬尽瘁,是朝廷中流砥柱,若不是上了年纪,陛下和本宫怎舍得他解甲归田!只是。。。。。。本宫怎么听说,老尚书家的几个嫡孙都是定了亲事的?”
159、秋后算账岫烟冷观
皇后虽然问的平淡,可欧阳家老太太却极捧场的陪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好记性,臣妇也记得有这么一说,当初狄大人回苏州定居,臣妇家念着和狄大人有交情,还特意去拜会过一次。狄老妇人亲口和臣妇说的,她四个嫡亲的孙子都定好了人家。莫非。。。。。。其中一位还是邢夫人的乘龙快婿?”
卢氏面色不改,只淡淡一笑:“我们这种门第,怎么敢去攀附老大人嫡亲的孙子。这位小少爷是四房老爷的庶子,从小跟着狄大人身边念书,至纯至孝,听说名声极好,臣妇只有一个女儿,不敢奢望别的,只盼着她嫁的好,过的幸福罢了!”
皇后闻言,不住点头,再看邢岫烟,眼睛里又多了几分满意之色:“邢夫人的话说到本宫心坎上去了,三公主如今备嫁,本宫日夜悬心,就怕她嫁过去不被婆婆喜欢。两位夫人都是做过人家媳妇的,自然明白本宫忧心之处。三公主除了不是本宫生的,可打小养在本宫身边,本宫也把她当掌上明珠般对待,怎能不盼她好?不过。。。。。。话说回来了,给女儿定亲可不是件小事,邢夫人不该操之过急。本宫说句中肯的话,狄大人家风虽好,可庶子到底不般配。高嫁低娶,你们邢府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不瞻前顾后的多想想?”
皇后冲邢岫烟招招手:“好孩子。来本宫这儿!”
岫烟明显感到身边那个粉衣姑娘身形轻轻一颤,嘴角浮起笑意,腼腆着步子往前走了走。
皇后又仔细打量了打量邢岫烟,觉得这小丫头虽然不及欧阳家的小姐,但也可圈可点,放在后宫之中也不让那些娇颜半分。
皇后的目光从岫烟身上重新移回到卢氏:“就说本宫为三公主寻到这门亲事,也是绞尽脑汁,既要看那孩子好不好,又要看对方门第高不高。宁远将军有救驾之功,和皇上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这样的家世没的挑剔,他夫人又是出了名的贤良,本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欧阳老夫人忙笑道:“皇后娘娘高瞻远瞩,眼光定然错不了。”
“哎,宁远将军家虽好,可也有一件事叫本宫踌躇!”皇后无奈的看向卢氏和欧阳老夫人。岫烟心头一震,她知道。皇后才刚刚进入正题,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皇后叹道:“三公主从小就叫本宫宠坏了,太过天真!在宫里还好,有本宫护着,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可去了婆家,她有委屈。本宫也不敢插手宁远将军家的内宅。所以。。。。。。本宫就想着。从这些世家小姐中选出来一个聪明伶俐的,随着三公主陪嫁到将军府去。本宫也不亏待她,只要这女孩子好生服侍三公主,本宫就许诺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卢氏神色大变,欧阳老太太也没料到皇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大家又不是傻子!三公主根本不受宠,皇后绝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命世家小姐过去做卑微的陪嫁。说到底,三公主还没那个资格!
皇后与三公主并不亲密,事实上。二人之间非但没有什么母女情分,皇后还曾暗地里克扣着三公主、九公主等人的分例。三公主的母亲虽然不得宠,但也是从孝宗潜邸里就跟着出来的老人儿,这么多年也积累了不少人脉,三公主再落魄,却也还勉强能维持着光纤的外表。九公主却不如这般幸运,小姑娘常常在自己的宫殿里就饿肚子,偏偏九公主胆子小,不敢与外人道。
直至有一次宫中筵席,九公主在太后面前昏倒,太医院三个专家一会诊,竟异口同声道:公主殿下是体虚内匮,长久调养不济,兼之偶感风寒,所以才会当中晕倒。
太后可不想听这些文绉绉的话,总归一句话,九公主是饿昏在皇宫大内的。当着那些皇亲国戚的面,皇后的脸都丢尽了,随即三公主、九公主二人身边换了一大批内侍宫奴,此后吃穿用度的分例更是比照几位皇子殿下,内侍监不敢有丝毫怠慢。
即便是这样,皇后苛刻庶女的恶名还是传到了宫外。
既然对皇后的为人秉性一清二楚,大家又怎么可能认为她是真心为三公主的婚事操办?
这里面必定有什么叫人隐晦不知的典故。
皇后淡淡笑道:“万岁也赞成本宫的意思,可惜这人选上出了点岔子。关起门来不说两家话,你们或是小五的亲外祖母,或是他的养母,本宫的意思,这种好事还是出在自己家安妥些。几位姑娘都是难得的姿容,今后就是哪个跟着三公主嫁进宁远将军府,本宫也没有不放心的地方。”
欧阳老太太和卢氏闻言不约而同垂下了头。
皇后在心中冷冷一哼,继而蔼声笑道:“可本宫又一细想想,叫这三个孩子去做滕妾,确实是委屈了,本宫也于心不忍。如今请两位夫人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叫你们帮本宫想个妥帖的办法。”
欧阳家的两位小姐颜色大变,惊慌的看着祖母。欧阳老太太就是见多识广,此刻也看不透皇后在打什么主意。如果是逼着两家表态,送一位姑娘出来做妾陪嫁,那皇后的语气又太和蔼了些;如果不是,那皇后兴师动众又没有理由。
欧阳老太太晦暗的看了看两个孙女。。。。。。都怪自己贪心,听信了那小黄门的话,以为皇后是替三皇子选妃,所以为抢占头筹,带了两个女孩儿。要是如邢家似的,大家谁也不占便宜,皇后未必逼着欧阳家出人。
“怎么?两位夫人不开口,难道不打算给本宫这个面子?”皇后霍然冷笑,起身就要撵客。
欧阳老太太大骇,他们家在京城还没立稳脚跟呢,如今近不得五皇子的身,唯一仗着就是皇上偏疼他们家多一些。要是叫外人知道,她这老婆子和两个孙女是被皇后赶出皇后殿的,那将来欧阳家也没脸见人了!
可若是答应。。。。。。欧阳家在扬州积攒下来的百年清誉也会毁之一旦。
祖宗立下的家法,即便是庶出的女儿,也不能卑贱的去给人当妾!
岫烟冷眼看着急的直冒虚汗的欧阳老太太,再往凤椅上瞧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皇后,忽然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皇后针对的一定不是邢家,而恰恰就是欧阳府。
天底下哪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接受丈夫的私生子?更何况是心胸并不甚宽广的皇后娘娘?孝宗一生多情,却也无情,皇后辛辛苦苦半辈子,舍了命生下个体弱多病的四皇子,却还是换不来孝宗的一丝情意。这事放在哪个正妻身上也受不了!
加上孝宗点选的几个妃子,身上都有着正德生母的痕迹,就更加成为了皇后的心结。
换了岫烟处在这个位置,也不会忍气吞声,她必须将这股子邪火儿发泄出来。找谁发泄?自然是找勾了孝宗一缕魂的欧阳家大小姐。
过去讲究父债子偿,反过来也是一个道理。欧阳雨荷死了,欧阳家就该为养出这种女儿付出代价。
孝宗越是维护欧阳家,打压邢家,皇后的心里就越是愤愤不平。
岫烟不想在这个时候幸灾乐祸,可到底是因为有欧阳家在前面冲锋陷阵,邢家才有可能躲过皇后的雷霆震怒,就算躲不过,也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她见母亲卢氏不安的想要开口说话,忙冲卢氏挤了下眼睛,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岫烟就站在皇后不远的地方,粉衣姑娘一抬眼,正对上岫烟的目光。
大殿内正气压低迷时,小太监忽然进来报:“回禀娘娘,三皇子和五皇子殿下来为娘娘请安,如今在大殿外候着。”
皇后莞尔一笑,不见刚才的犀利神色:“这俩孩子倒是孝顺,宣他们进来吧!正好欧阳老夫人和邢夫人在,叫五皇子也见见。”
老夫人身边的红衫小姑娘早忍不住娇滴滴抱怨道:“启禀皇后娘娘,五皇子他早在乾直门的时候就见过邢夫人了,还巴巴儿的弄了个竹轿给邢夫人坐。”
“惠萍!”粉衣姑娘低声呵斥着三叔家的妹妹,欧阳慧萍委屈的看着皇后,小嘴一扁就要哭的样子。
皇后笑答:“这姑娘叫惠萍?倒是个忠心的好孩子。”说完,两眼带着满意的打量红衫小姑娘,越瞧越觉得不错。
等欧阳老夫人琢磨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心头顿时一凉:
这就是惠萍的命!她早就该相信,惠萍迟早会在那张嘴上吃大亏!今天不就恰恰印证了?
众人正心思各异的时候,殿外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儿臣叩见母后!”
三皇子身材高挑,器宇不凡,比五皇子高了一大截,两人站在一处,前者风流飘逸,后者古灵精怪,乍看起来并不像两兄弟,唯独眉眼中依稀有几分神似,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胚子。
皇后笑的合不拢嘴:“你们小哥儿俩倒是凑的巧,本宫听说万岁又给五皇子找了个师傅,如今很该在书房里念功课,怎么得闲往母后这儿来玩?”
正德笑眯眯道:“昨儿四哥说儿臣的蛐蛐葫芦好看,今天儿臣便跟师傅请了半日的假,专门拿来给四哥把玩。谁想一进宫门就看见三哥,倒也是儿臣的缘分!”
160、语重心长皇后心机
正德一口一个四哥,叫的很是亲热,皇后口中含笑,不住点头道:“好孩子,难为你还惦记着你四哥,有什么也不忘想着他。那天你叫人送来的孔明锁,他喜欢的不知什么似的,摆弄了一整晚,天亮的时候才解开,兴奋了整一天!”
三皇子下意识看了看新认的五弟李泓,心中微微一叹:这孩子,刚来没几天就把皇后娘娘得罪了!
皇后是这后宫之中心肠最毒辣的女人,却有一样致命的弱点。她把亲生的儿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凡是不怀好意接近四皇子的人,最后的下场都逃不过被生剥下一层肉皮。
也不知道小五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老四的身子骨就像纸糊的,偏小五弄了个孔明锁叫他玩了一宿,第二日可不就病了?
皇后气得要去云台找小五算账,要不是皇后殿的老嬷嬷拦着,小五未必逃得过。
如今见皇后满脸和蔼的笑容,三皇子只觉得后脊梁发寒,此刻才是皇后大怒前的征兆,这个老女人越是笑得温顺,结果报复的手段就越是强硬。
三皇子心头一紧,忙往前走了两步,低声笑道:“母后,儿臣听说四弟这两日犯咳疾,耽误了些许功课,儿臣便去先生那里,求了这本讲义来。先生又出了两题制艺,儿臣特抄写来,给四弟拿来解闷。”
皇后的贴身大宫女早把东西接了过来,转交给皇后。
皇后看三皇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与待正德截然不同。语气透着亲近,而不是和正德的那种刻意做作:“劳你费心了。你四弟这一病不知耽误了多少功课,今后少不得要求你过来帮忙开导开导他!读书固然重要,可身子骨也禁不住折腾。”
正德脸红了红。皇后忙笑道:“本宫与你三哥的话你也不用都放在心上。你们虽然都是皇家子嗣,可每人际遇不同,你三哥天生劳碌的命。对谁的事儿都上心,你四哥多亏了他开导。”
正德诺诺道:“儿臣今后定以三哥为垂范,不敢擅自行事。”
“瞧着你们兄弟和睦,本宫心里也欣慰。”皇后转而与卢氏、欧阳老太太道:“本宫这两个儿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惜老三眼界太高,陛下和本宫选了十七八个待字闺中的小姐。没一个入了他的眼!”
欧阳老太太赶忙陪笑:“三皇子气宇轩昂,加之身份贵重,眼光高些自然不足为怪。皇后娘娘慢慢挑就是,难道还怕没有中意的!远的不说,邢家的这位小姐就是极好的孩子!”
三皇子下意识往三个女孩子的方向瞧去。第一眼就落在了粉衣少女身上,眼睛有一时的愣神。
反而对站在她身边的岫烟和欧阳慧萍都显得淡淡的,并没提起精神来看。
皇后了然的一笑:
男人还不都是这样,老三每天装的一个知书达理的样子,却是也不过道貌岸然,和他父皇一个德行,见了略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迈不动步子,挪不开眼珠子。
难不成欧阳家天生就出狐媚子?要是这样看来,反而是邢家的丫头可人些。
皇后与三皇子、五皇子说了几句家常话。二人很有眼色,见皇后端起茶杯,忙起身告辞。时间已经是正午时分,皇后便叫老嬷嬷带欧阳家老夫人和三位小姐去偏殿用膳,自己则留了卢氏在身边说话儿。
卢氏心中惴惴,皇后便笑道:“本宫才与欧阳老太太说的话你也不用多放在心上。不过就是看着她们家那张狂的样子,本宫气不过,替邢夫人出口气吓唬吓唬她们罢了!给三公主找滕妾的事情非同小可,本宫还不放心将那重任交到她家手里呢!”
皇后款款走下凤椅,上前挽住了卢氏,羡慕的看着卢氏的肚子:“恐怕有三个月了吧!”
“回禀娘娘,再过两天正好四个月整。”
“哎呦,夫人好福气,这样的月份也不见你孕吐,实在难得!”皇后十分感慨:“本宫怀着四皇子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是一刻消停功夫也不得见。哪像夫人胎相这么稳?不过话说回来。。。。。。夫人还是生个儿子傍身才最重要。”
“娘娘教诲的是!”
皇后挽着卢氏往殿外的小花园去,皇后殿与旁处不同,太宗皇帝和元后感情极好,元后又爱四季如春,太宗皇帝便将拆了临近的殿阁,置办出一大片地专门种花草。
当时太宗痴情,皇后殿里便是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连御花园里的百草都要黯然失色。
虽然岁月变迁,如今的皇后殿里只剩下些凡花,可并不影响赏花人的兴致。皇后带着卢氏穿过大簇大簇的蔷薇丛,落座在一张石板凉椅上。
宫人赶忙递上来蒲团,对待怀着身孕的卢氏非常客气。
“刚刚在大殿里,本宫有些话也不好和你说,只能捡着这样单独的机会嘱咐夫人几句。皇上越是看重欧阳家,你们府上就越该韬光养晦,别事事都抢在欧阳家前头。”
卢氏一笑:“臣妇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夫人何必与本宫这样客气?不过。。。。。。本宫确实有个大事儿要寻夫人帮忙。”皇后一顿:“刚刚你也听到了,三公主出嫁,本宫不想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本宫亏待留她!所以这陪嫁的滕妾一定要寻对人选。”
见卢氏心慌,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也不用多心,看在五皇子的面儿上,本宫也不会拿邢家开刀。只是本宫听说,元妃娘娘家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少女,个个都有惊艳之姿,不知这说的可是真是假?”
卢氏便陪笑道:“确实不凡,但究竟没外人传的那样夸大,单说姿容这一块上,绝不及刚刚出去的欧阳家两位小姐。”
“欧阳家倒是专出美人!”皇后言辞中尽是嘲讽:“可惜心思都不单纯,将来就怕难缠的很,不如选个敦厚老实的丫头,本宫把三公主交到她手里也放心。”
皇后顺手撷了一朵怒放的芍药随意把玩:“你们家和柳国公家走的可近?”
卢氏慌忙道:“国公府那种门第岂是我们能高攀的!娘娘放心,臣妇和柳家并无往来。”
“可本宫怎么听元妃娘娘说。。。。。。柳国公夫人常打发人去你们府上送保胎的药?”
“臣妇不敢欺瞒皇后娘娘,自打五皇子正名之后,确实有不少人家欲与臣妇交好,然而臣妇心知肚明,那都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都是五皇子的功劳。臣妇何德何能,敢叫众家夫人太太们劳师动众来看臣妇?欧阳家进京之后,臣妇家的门前就冷落了不少,唯独柳国公夫人还时常送些吃食,可哪一次臣妾也没叫那些仆妇们空手回去,都按礼数还了回去。娘娘明鉴,臣妾句句属实,不敢掺杂半句欺瞒的话。”
皇后已然大笑,看得出是极满意卢氏这种恭敬甚至带着几丝卑微的态度,她连忙拉起卢氏,笑容柔美:“本宫与邢夫人虽然仅一面之缘,但不知为什么,夫人就是合了本宫的脾气。小五虽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到底有养育了七八年的情分,况且本宫知道,你们一家在小五身上下了不少苦心。冷不防这孩子离了身边,你岂有不惦记的道理?不过。。。。。。”
皇后声音顿时冷了下来,目光咄咄的审视着卢氏:“不过夫人要开慧眼,别选个命不长久的合作。”
卢氏满心疑惑的看着皇后,前殿的小太监念着碎碾子步走了过来:“回皇后娘娘,凤藻宫元妃求见。”
皇后满意的看了卢氏一眼:“她倒是个耳聪目明的,知道本宫宣你进宫,便一时也坐不住来瞧你了!”
卢氏觑着皇后的神情,多少猜到她刚刚指的命不长久之人便是贾元春。
果不其然,元春进了后殿小花园的时候,整个人尽是疲惫和憔悴。卢氏从那清丽的眉眼中还能瞧出王夫人的影子,只是贾元春更婉约柔美一些。
皇后早命心腹宫人早搀扶起了元妃,嗔道:“妹妹怎么不多爱惜身体,万岁体谅你身子虚弱,已经免了你的请安,如何又跑出来?这会儿日头正毒,小心害了暑气!”
“皇后娘娘怜惜臣妾,臣妾永生铭记在心。刚刚内侍监去送宫中月例,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有意为太妃塑金身,正要缩减皇后殿的用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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