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爱悲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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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对面》
“溯”
　　　　“各位乘客，西雅图到香港70次航班将于十五分钟后飞抵机场，请系好安全带并作好下机准备。”广播中传来空姐柔和的嗓音。

　　　　机舱内，一名姿色艳丽的女人怔了怔，才从窗外的美景中回过神来。她伸手将额前的一绺碎发挽于耳后，又拿出小镜子照了照。镜中的那张脸是再熟悉不过的：淡淡的叶眉，密而卷的长睫毛，油油的黑瞳，还有挺俏有型的鼻子。虽说历经多年的辛劳，但皮肤仍保养得极好，没皱纹不说，还很细嫩，且白底泛着红润。对于自己的面容，她是极满意的，也十分自信，打幼便如此。

　　　　终于——

　　　　又回到了这块土地，打破了自己的誓言，重新穿梭于这黄皮肤黑头发、熟悉又陌生的人流中。这儿一如九年前般，没有改变，可自己呢？或许没有丝毫相似了吧？

　　　　习惯性地捋了撮碎发，她打量过四周，便拖起行李箱朝出口走去。门外一拨又一拨人群，在领走了一个又一个客人之后渐渐散去。她突然发现心口像受到阻塞，是失落吗？淡淡的苦笑，盖过了一切。

　　　　“铭宇——”一声高八度的尖叫，让她止住了脚步。很快传来“嗒嗒嗒”的奔跑声。那人最终出现她面前：齐耳的短发，小麦色的皮肤，干净的休闲装，一如既往的清秀动人。反观自己，何时已变为老练世故的娇艳女人了？这差距，让她心不禁抽动。

　　　　“小敏。”轻轻的呼出对方，同时报以一计微笑，有些勉强。这使得两人间撞出一道尴尬。

　　　　“欢迎你回来，铭宇。”小敏试着打开话题，可她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不对，不再是梁铭宇，而是梁康，小姐。”话刚完，她就意识到这再次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梁康似未介意，她接过话茬：“对，我改了名字，你叫我阿康好了。”

　　　　“真像男生的名字。”

　　　　“是啊！不少人这么说，但我以前没想过，只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

　　　　“嗯。我想也该是这意思吧。”

　　　　“总裁，我已抵达香港，并与几家分公司以及伙伴单位取得联系，准备明天着手工作。”一切安排妥当后，梁康在宾馆卧房内往美国的总部报告情况。

　　　　“啊，小康啊！用不着这么心急嘛，何不多花点时间摸清情况呢？何况你刚刚到那儿，休息几天又何妨？香港是你的故乡嘛！”

　　　　“嗯——其实，我也没什么亲人在这了，这儿也没啥改变，况且我早就习惯了美国的生活。”

　　　　“好。你自己决定吧。等你回来我们开个庆功宴。”

　　　　挂断电话，梁康复一头倒在床上，明天要做的事还真多：上午要安排各分公司的工作计划，下午得去伙伴单位进行第一轮协商，晚上还得去参加接风洗尘的宴会——这都怪小敏跟她丈夫在里边搅和。

　　　　真是有气没处发，上午把几家分公司的负责人狠狠地批了一顿，下午又在谈判桌上和人家唇枪舌战，到了晚上还得和那些从前的同学玩伴们斗智斗勇。今天运气又特糟，不知被罚了多少杯酒，整个人昏沉沉的。

　　　　“阿康，你看我够义气吧，帮你挡酒，又把你拖到这来避风雨。快谢我吧！”梁康软软地靠在包厢的沙发上，小敏端来了解酒的药。

　　　　“谢你？有没有搞错？想想我现在这样子，还不是拜你和司明所赐？要不是你们，哪有这么多人知道我回来了。我这次来，还特意嘱咐分公司别派人来接我，可没想到接我的人反倒更多了。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你这就不对了。你知不知道，自从那次你一气之下离开，大家多担心你啊，生怕你出事。好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直到去年看到报纸上有你的照片，才总算安心。”

　　　　“照片？”

　　　　“是啊，以你现在的身份，想不让人知道都难了——我的‘谈判桌上的女杀手’小姐，快喝药吧，不然你明天就得在医院呆着了。”

　　　　短短的十来天过得很快乐，原以为这块伤心地不会留给她什么，不料却错了，友情同样可贵，虽然大伙有时让她七窍生烟，不过纯粹是玩笑而已，打闹过后，一切照旧，不像那个人，总是那么认真，却又无法理喻。

　　　　抽时间同小敏又去光顾一次那家从前经常去的咖啡屋。店内的摆设和窗外的景致依然没有变。支架上的望远镜已由当日的光鲜锃亮变得有些老旧。在再次见到它的那一刻，她的胸口不禁有些痛。透过镜片，那远方是否依旧？她想知道，又怕知道。犹豫着，却一直没有勇气走上前去。

　　　　再过两天就得返程了。大伙为纪念这难得的相聚，准备疯玩一整天。

　　　　一大清早，就来了一大票人把她拖了出去。猛吃、狂叫，好不热闹。玩累了，就挤在路边摊吃风味。

　　　　正尽兴时，从对面一家日式餐厅里走过来一位服务生。他向梁康询问道：“请问，您是不是梁铭宇小姐？”

　　　　她本来是想否认的。“……是。有事吗？”

　　　　“对面有位老先生找您，希望您能过去一趟。”那家餐厅里靠窗的一张座位旁，正坐着一位老者朝她点头微笑。

　　　　她纳闷：不曾见过这人啊。但出于礼貌和好奇，她过去见了这位老者。略谈了几句后，老人通知他的律师带些东西来。

　　　　律师带来了一大摞的文件协议，一盘录音带和一封挺厚实的信。老者把东西推到她面前，带着几分伤心和惋惜的口气说道：

　　　　“这些是属于你的。本来九年前就该交给你了，但一直没找着你，幸亏今天在这儿碰着你。他没有你照片，只有几张画像和你从前的一些情况。唉！现在我把这些都有交给你，也算完成了我的许愿。”
“遇”
　　　　提了一大撂的东西回到客房，却没有心情看它们。犹豫了半天，还是拆开了那封信，看看那个男人会给她留些什么话。好厚的一叠信纸，将她记忆带回到九年前——

　　　　“梁铭宇——”写字间传来秘书尖锐的嗓音，随后，桌旁出现了一具直立的骷髅，还顶着双牛眼睛，“啪——”“重做！”一叠满是圈圈杠杠的打印稿被甩在桌上，秘书气冲冲地扭走了，只留下同事们怜悯的目光。

　　　　“别人都说二十岁是黄金年龄，这一年将决定你一生的命运，难道我梁铭宇真要在斥责下过一生吗？”埋下头，铭宇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自己做错了事所以不能算加班，想想也真倒霉，难怪小敏常告诫自己，趁着现在年轻漂亮，赶紧找个有钱的嫁了算了，不然美丽的脸蛋，一定会在每日的超量工作下给磨光的。想想还真不服气，小敏没自己漂亮，既不温柔也不聪明，偏偏有个傻不啦叽的司明没完没了地疼她，而自认为自己什么都好，却连一个丑八怪都不愿过来。

　　　　九点后才忙完欠下的工作，出了公司又没碰着计程车，只好用脚了。一边走一边自叹命苦。渐渐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却让人的心情好了很多。迎面走来两个小青年，挺痞的，铭宇皱了皱眉。

　　　　“唉呀，小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啊，不如让我们送你回家吧？”两人都露出了轻佻的笑。

　　　　铭宇下意识的只想避开他们，但他们却不好歹地伸手过来。

　　　　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你们放手！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两人回头看了看，根本不信，“对女朋友置之不理，那种男人要了做啥，不如跟了咱们两兄弟。”

　　　　那人影仍以他的速度行进着，但这会已近到不足一米了，两青年停了下来，来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几眼，甚至还没瞪眼，两人便像触及到了什么，灰溜溜地逃跑了。

　　　　铭宇还没弄清楚状况，那人已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追上去喊了声“谢谢”，那人没理她。

　　　　人影已消失于街尽头。铭宇怔了好久，路灯下，她见识了一张有着绝世容颜的面孔，只是那双冰冷又充满哀怨的明眸和那头因雨水而巴在一起的短发让她心颤。

　　　　翌日，铭宇对小敏和司明提起这事，司明听了便怂恿她赶快行动，无辜地遭到小敏的一计白眼，而铭宇却在认真地想这回事呢！然后，小敏苦口婆心地劝诫铭宇，只是她肯定一句也没听进。

　　　　铭宇离开后，司明讲了番颇有哲理的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成熟啊！女孩总希望浪漫一次的，不受次挫折永远都长不大。让她去疯吧，说不定那个男的适合她呢！”

　　　　“唉，铭宇比我大了一岁，心智却我小了十岁，我可是关心她才说呢，整天生活在梦幻里又怎么行呢？”小敏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日子里，铭宇每天走路上下班，还将几乎全部的余暇时间用来到处走，盼望能再遇到他，不过这回，她一定不会让他轻易离开。

　　　　找了十几天，也没见着人影，铭宇只有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的份。这一日，铭宇和小敏相约在那家常去的咖啡屋，今天这儿似乎添了新东西——一架崭新的筒式望远镜。铭宇首先冲过去，抱着它不放，透过望远镜，她看到前方的公路，路的那一边是丛林，还有远方的大海。

　　　　“好美哟！小敏，快来！”

　　　　小敏也奔了过来，看到铭宇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很高兴。

　　　　突然，铭宇止住了话语，抬起头望了小敏一眼又再次低首镜头前，几秒后，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跳了起来，惊呼道：“我找到他了！”说完便丢下小敏跑了。

　　　　小敏尚未来得及开口，便不见了铭宇的身影，于是她也低头去看。远处的丛林里有一幢小楼，阳台上正坐着一位俊美的青年。“应该是他吧。住在这里，难怪铭宇找不到。”

　　　　正值下班时间，好几段路都堵车。铭宇都快急死了，真想跑去找他，但又怕一身大汗坏了淑女形象。进了那片丛林又费了好大一会工夫才找到房子。平定呼吸，整好衣服，她才按门铃。此刻的心情是无比激动。

　　　　开门的是一位瘦高老头。说明来意后，她遭到当头一棒——

　　　　“先生半小时前离开的，真不巧啊！”

　　　　“那您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只晓得他要搭飞机走。”

　　　　“那他现在该在机场吧。”

　　　　“恐怕赶不上了，他乘私人飞机。”

　　　　铭宇有些泄气，“那，他几时回？”

　　　　老头摇头，“没有确定时间，有时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这不是他的家吗？”铭宇突然意识到：也许，他已经有家了。

　　　　“先生在各地都有不少别墅，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我只是帮他照看房子的，不清楚他的家究竟在哪。”

　　　　铭宇真是被打败了，没想到再一次与他“擦肩而过”。临走，铭宇留下了姓名、地址和电话，希望老人能带个口信。

　　　　于是，那家咖啡店成了铭宇每日都会去报到的地方。望远镜那头的景致没有变，只是少了那抹人影。
“寻”
　　　　“呀，真惨！都血肉模糊了。”小敏正收看今天的一起奇特的凶杀案的报道。

　　　　“这算什么呀，这两个月都发生好几起了。不过那杀手还真厉害，这些人都什么身份啊，有钱有势，一大群的保镖，结果还是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杀了。”司明在一旁冷嘲热讽，心里觉得这些人死得一点也不冤。

　　　　只有铭宇在默默看报纸，也是关于近来凶杀案的，看到关于“请读者举报”的那一栏中，她才联想到什么：她在路上偶遇他之前，他离开的前一天，都有同类形的谋杀案发生。今天又有一起，不知他回来了没有。她并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但直觉似乎在提醒她，当然，就凭那次他一声不吭、眼睛都不用瞪一下就能吓走两个小痞子的情形来看，当个杀手他绝对够格。

　　　　回家的路上，铭宇还在想着，但以她的个性，是不会介意他究竟是什么的。到了家，便听了遍录音电话。有一通是那个老头打来的，中午的时候。

　　　　“梁小姐啊！先生上午回来了，我也跟他说了，只是他没作声。这会又不知他上哪儿去了，也不知晚上回不回……”

　　　　果然！

　　　　第二日，铭宇去了那幢小楼那儿，老头告知他一晚没回，这让铭宇颇为担心。以后便没了他的消息，老头总说他没回。

　　　　担心不是办法，铭宇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寻找，就像断定他是杀手一样，不需要任何证据，她肯定他此刻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凭的只是直觉。

　　　　这一日，适逢休息，铭宇老早起了床，匆匆洗漱后，抓起几片面包便冲了出去。

　　　　香港这座城市，说大不大，但大街小巷地串起来，怎么也走不完。从七点到十二点，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铭宇只觉得头晕乎乎的，全身都僵硬了似的。早晨吃下去的那几片面包，只怕早已化成了热量。肚子的确很饿，可没有丁点儿的食欲。

　　　　“还是吃点吧，”铭宇驻足于一家快餐店前，心里咕哝着，“不然的话，没找着他，自己可能已经先趴下了。”

　　　　进到店里，铭宇扫了一眼餐厅。人还真多——黑压压的一片，中间有几个金色和白色的点在窜动。随便点了一盘，铭宇向人群中挤过去，心里念叨着希望有个座位。

　　　　这儿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是什么呢？

　　　　铭宇突然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盘子捏得更紧——那个身影……

　　　　是他！呜——铭宇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兴奋得一个劲地往那边挤。

　　　　坐在他对面的人恰好起身离开。真幸运！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他对面。他根本未加理会。

　　　　“嗨！”铭宇矮下肩头，想碰触对方的目光，“我们又见面了，我真高兴……”

　　　　他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却在好玩似地搅拌着盘中的食物。

　　　　铭宇认为有必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我找了你很久了，今天一上午都在到处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呐！”

　　　　他仍然没抬眼，只是腰身扯动了一下。

　　　　“哦，对了，我叫梁铭宇，住在——”她迅速掏出记事簿，撕下一张纸，写下姓名、住址和电话，然后很恭敬也很幼稚地把纸片推到他眼前——确认他一定能看到的位置。

　　　　他终于坐直了身子，也抬起了头，双眼直视着铭宇。

　　　　铭宇的心跳在瞬间加快了好多，脸上也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注视着他眸子，让她觉得羞怯，有那么零点几秒，她想低下头以躲避他的目光。但她最终没这么做，而是睁大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勇敢地迎接那两道炙焰。

　　　　也许他反倒害羞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垂下眼，拈起那张小纸片，再看了一次，然后将它折起捏在手心，便起身离开。

　　　　他的步幅又大又快，身手敏捷，一下子就穿过人群到了门口。可怜的铭宇虽然也立即起身追了过去，但还是没赶上。待她追到门口时，他刚好钻进出租车，可她的运气没那么好，不见下一辆出租。铭宇气愤又无奈地跺着脚，但细想一下她还是蛮幸运的。今天的工夫没白花，况且他收下了那张小纸片，以后有得希望了，想着想着，便笑弯了嘴。看她那副模样，还真像个大花痴哩！等她察觉到路人看她时的异样神色时，她迅速地逃跑了。

　　　　这一周过得特别愉快：工作很顺利，没被秘书大姐吼骂，还意外地得到老板的嘉奖。每晚都在梦中见到他，他微笑着、温柔细语。好幸福哦！

　　　　这一日，铭宇同几位女同事去商场大肆采购了一番，收获颇丰，当然，主要是衣服之类。

　　　　回到家，铭宇仍意犹味尽。她站在镜前，一件一件重新试穿，然后陶醉在不断的自我赞叹当中。真是个十足的自恋狂！

　　　　不知过了多久，铭宇才发现屋外正下着大雨，她赶忙去关窗户。窗外不远街角处，有一架路灯，孤单地矗立在这迷朦的大雨中，隐约透露着摇曳的辉光。她不禁回想起那一幕：雨中，街灯下，他们初次相遇。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伤感了呢？她低下头，瞅见身上那件刚买的睡衣，黄色、纱绒质地，据说是最性感的，如果他能看见该多好。两团红霞盖住了她的俏脸。

　　　　“叮咚——”

　　　　这个时候有人来，会是谁呢？小敏和司明吗？不会。他们才不会这么斯文地按一声门铃便等人应门，而会是殴打仇家似的把她家的门铃猛按一通。

　　　　门开了。她吓了一跳，接着便脑袋空白，僵直了好一会儿。

　　　　门外站着个男人，一身黑西装，提着只大箱子。他被雨淋湿了大半，不断有水滴从发梢落下。眼睛仍是一派漠然，泛着几分哀怨。

　　　　是他。不会错的。即使相隔几千米也不会认错，何况在这只有一米的距离内。

　　　　最后，铭宇的脑袋似乎遭到某物重击，她这才回过神来。

　　　　第一件事，把他拖进屋里——自己都送上门了哪能再让他跑掉。进屋后，铭宇又匆忙翻出浴巾和一件宽大的睡袍，再把他塞进浴室。

　　　　接下来，她以飓风扫落叶般的神速收拾好刚才扔得满屋的衣裳——可不能给他留下不整洁的坏印象。她又细心地擦干他带来的那只箱子，并把它提进卧室。咦？比她想象的轻呢！里面是什么呢？不管它。她对这箱子的主人更好奇。

　　　　窗外，数辆警车正拉响长笛呼啸而过，今晚，又有什么大事。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怎么办？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梦？

　　　　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还在。在卧室里睡着。

　　　　铭宇轻轻地走到床边，缓缓俯下身去看他的睡脸。那是在某位能工巧匠的精雕细琢下诞生的极品，无论怎么看都无可挑剔，只是……那股哀怨的气息，在任何时刻都无法隐藏自己，却赋予了他更多的神秘与莫名的气质。

　　　　这样凝神地注视着他，不知过了多久，铭宇才起身。她绕到另一则上了床。脸贴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心跳，缓慢却有力。隔着睡袍传来他的体温，一种清澈的温暖，不似岩浆烈焰翻滚沸腾，只是一种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暖。铭宇挪动了一下身体，更加贴近他，然后，她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淡”
　　　　窗帘被“唰”地拉到一侧。清晨的灿烂立即敲醒了铭宇。她坐起身来，看着他转过身，朝她望了一眼后走出卧房。

　　　　她立即跳下床追到餐厅。哇！餐桌上居然摆了吃的哩！一盘冒着热气的蛋糕，一碟苹果片，还有牛奶。

　　　　“这是你做的？”铭宇兴奋地朝他扑过去，一把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我从没一个人在家里弄过早餐。真是太谢谢了！”说着，她就准备去抓蛋糕。

　　　　在手指即将触到蛋糕时，她突然扭头——他正站在一旁呢！铭宇作了个十分抱歉的幼稚表情，又“嘿嘿”傻笑了几声。接着，她搬过两椅子放在桌的两旁，并把他按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自己则风驰电掣般跑进浴室洗漱，一分钟搞定，再飞快地冲出来坐在他对面。

　　　　他第一次有了表情——挑了一下眉。

　　　　这是铭宇自独立以来第一次淑女般的吃东西。她一边吃着，一边偷瞄他，还不时傻笑。而他只是静静地吃着自己那份。

　　　　今天是休息日，她有一整天的时间陪着他，让他多了解她。她心里暗暗地盘算着。

　　　　用过早餐，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残局，便搬出一大摞相集，拖着他一起看。一边看，一边给他讲述以前的事：她的父母和朋友，她的学生生涯和打工经历，等等一切。而他只是凝神听着，偶尔挑挑眉或勾勾嘴角，却不发一语。

　　　　一恍就过了几小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该吃中饭了。”铭宇的脸上浮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我的冰箱里没有准备菜。”她的脸涨红了。“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菜好不好？”她试探性地问道。

　　　　响应是对方轻点了一下头。

　　　　铭宇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来——他居然同意了吔，好浪漫。

　　　　☆☆☆

　　　　俊男美女的搭配，永远都让人撤不走目光。她挽着他的胳膊，只觉得自己是最最幸福的小女人。

　　　　提着大包小包几袋菜回到家里。还在门外就听到房里的电话爆响。

　　　　她就知道是小敏和司明。“小宇呀！你今天没生病吧？怎么上午不打电话给我们啊？你不是每周六一大清早就要把我们吵起来的吗？怎么，今天不需要人陪呀？”

　　　　“是呀！是呀！甜蜜你们自己吧！别管我！”铭宇“叭”地挂掉电话。

　　　　他望着她轻笑。然后，两人开始准备中饭。

　　　　她真是越想表现越糟。厨房里是尖叫声不迭，她在里边左蹦右跳，弄得油盐满地。结果，饭菜是他做的。由他单独处理的菜挺漂亮，但凡有她插手菜就被弄得一团糟。

　　　　铭宇又气又懊悔，“我一定要到烹饪学校去进修！”她心想，“至少，要买几本书回来看。”

　　　　☆☆☆

　　　　好不容易挨完了午餐，又花了近两个小时收拾厨房的一片狼籍。

　　　　两人坐在沙发上对视着。

　　　　铭宇怯怯地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两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