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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断你的身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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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她果然生气地跟在他身后。来到他的办公室,她背对着门忘记他是她的处长,满脸羞愤地对他说:“你怎么敢这样放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多不好……”她为自己的声调沮丧,本来是要用尖锐地、气势汹汹的声音来警告他的邪念,却不知不觉地在他坚果一样的眼神中,变成了压低嗓音地哀告……在会议室想好的警告词全没用上。
这是他的办公室,现在除了他俩没有第三个人。他用火热的眼光盯住她,他说:“我请求你原谅,这都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很小却充满磁力。她用发颤的声音问他:“我有什么错?”他慢慢走近她,就像一个猎手看着一只到手的猎物。她害怕起来,禁不住他的这种眼光……悄悄往后退,却把门反关在身后,她已无路可逃。他用两只手扳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急切地说:“难道你看不出我多么渴望你吗?”她的脑子“嗡”地一下,几乎是用气声对他说:“住嘴!你真是无聊……”刚说完,被他一下抱住身子,力量强大之极!立刻用嘴封住她的口,用舌尖拼命地挑开她的唇齿。这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对他突如其来地袭击,她只挣扎了两个就全然不再反抗……很长时间,她挣脱他的怀抱,迅速地逃离了他的办公室,连丢在地上的会议材料都没拿。
她在卫生间里用手抚弄一阵鬓发,双手捂住火烫的面颊,再次望着镜子里那个两眼发光的女人……
两天后,小田晚上给她打电话,对她透露处里可能要调换人员的消息,说一些更年轻的毕业生小姐要充当她们的角色。这些,薛文瑞曾闪烁其辞地跟她透露过……林珊在电话里跟小田讨论了一阵。仅从征兆上看,人员变动的程度是很大的,但不到最后谁都没有底。放下电话,她认真思考了一些问题,认为自己的外语水平在处里还没人可比。但是,她还是沉默起来。一个年过三十岁的女人要在这个白领阶层里生存,只凭借自己真实的业务本领,已明显地不足以保障这个地位。她从薛文瑞最近对她的举动里,好像领悟了点什么。表面心仪端庄的女人,生存的忧患已悄悄潜伏在她的周围。
方易深并不打算跟她讨论海关的这次人员变动,他只知道他的史稿写作。她还要帮他整理年份资料,并且承担着家务、操心欢笑、洗衣服、买菜、做饭,待候这个男人。她仿佛站在一条两边都是深水的窄路上;她需要方易深扶她一把,她随时都有落水的可能……
几天来,她几次都想让他放下手里的史稿,跟她说几句话,那怕开导一下她。但是,那令人窒息的史稿,把他彻底埋葬了。她真想给他点上一把火烧掉!
她像变了一个人,烦恼起来对他很不客气。回来的稍晚一点,对着他恨声问:“这么晚了,凭什么还要我回家做饭。咱们都不吃!”欢笑也成了她的出气对象,“你饿了吗?为什么不找你爸爸!”方易深只好抱着欢笑到外面吃馄饨,她坐在沙发上挘劾帷
薛文瑞随时都要把她吞掉。有时,她很怕他,因为他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在走廊上看到她,见没人注意,就把她拉进办公室;搂住她,引诱着她,求她。极尽男人的手段,再也不是平时的那个礼仪周全的薛文瑞。她几次差点丢掉,坚决地保护着自己,她无法摆脱他,也只能限于让他亲吻、抚弄……她除了屈服于他不可抗拒的诱惑外,她在矛盾的思想中挣扎。
她利用被他搂住的机会,深度探听人员变动的情况,她已知道小田她们的命运,大部分87人员处境不佳……她不寒而栗。薛文瑞的臂膀把她抱得紧紧的,尽管她不愿意用这种方式,但她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手里。她的心境很乱,朦胧中像被推进炎热的黑暗,面前是一片沼泽,薛文瑞向她伸出了手,他可以帮她逾越……她不想被处里的那帮人剥夺她的生存权力。她只有在他怀里严肃地要求他:“你要保护我!”薛文瑞对着这个全处里最美的美人,说:“我答应你,我为你争取一份合同。”林珊在他的臂膀中激动地浑身颤抖。她为了这份合同,似乎默认了他的另一种契约。她主动地说:“你可以再亲亲我。”但她从来不主动亲他。这是她的原则。她又十分矛盾,不管他怎样努力,她继续不放弃自己的最后。她说:“不要!你非做得像是交易吗?”他对此十分惊讶。他认为,女人的正经都是装出来的。惟有她的矜持发自血肉中。她的美丽的外表只可让人想象,她如果不想做,那是死都不肯屈从。
她其实知道,这场情事首先是场交易,最后的结果就像阳光下的琉璃瓦,明镜似的反光。而她又是一块暴晒的唐僧肉,无处可以躲藏。她天真地期望让他自己慢慢地升华,她会永远感激他。
他当然不需要这样地感激,他的本能首先不答应。这次变动给了他利用的机会,仅此而已。但机会反而让她利用着,倒像她在牢牢地控制着他。他对自己非常恼怒,在与她单独相处时,情绪几次失控,带来的后果是她冷漠、轻蔑的眼光。
他想起她就浑身燥热,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他抓起电话近似命令她:“你立刻到我办公室!”她款款走进来,一脸询问。美丽的眼神丝毫没有邪光,她清丽的身影没有一点做情人的姿态。她不可遏制地衬托着他的卑鄙,使他非常沮丧。他真希望这张美得让人发狂的脸,多少带上那么一点俗气的媚态。他坐在办公桌后,盯着她好一会。他一时没有了主意,就像对着一盘形状完美的佳肴不忍下手。他心情乱蓬蓬地对她说:“你走过来。”她没挪动。她问:“有事吗?”他说:“我想吻你!”她一脸无奈迟疑着要走,眼神稍有慌乱。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吻她。她闭上眼睛,显得迷离。于是,他把她放在宽大的写字台上,不顾廉耻地往下摸。她睁开眼失望地望着他,小声恳求他:“请你不要!”他颓废地停下。她推开他整理一下自己,连眼梢都不看他,走出他的办公室。
他嗓子眼冒烟。坐在沙发椅子上喘着粗气。他再次抓起电话,尽量平静地对她说:“你晚上有时间吗?”她还是那样问他:“有事吗?”他说:“我要请你吃饭。”她冷冷地说:“就这么简单?”他说:“能复杂到哪里?”她说:“你不能冷静一下吗?”他说:“你只要对我说,你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她说:“你在逼我吗?”他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觉着今天我们有点尴尬,我该向你道歉。”两人很不愉快。他放下电话,闷闷不乐地提前下班,离开了写字楼。
那天,林珊最后一个离开。她淡淡地化了妆,背着包下了电梯,发现还有两辆收尾的班车等候在广场上。她没有上车,走过了广场,去坐上一辆公交车。她并不看是哪条路线,随便把她拉到什么地方都行。
路过栈桥她下了车,毫无感觉地朝“回澜阁”走。徐徐的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裙子里钻入的是热风,鼓荡着裙摆非得给她掀开那一层。她低头望一眼,惨淡地微微一笑。她在“回澜阁”下凭栏临风。落日发出最后的血红色,最后消失在暮白的海岸线上。她一直望着,眼球酸痛,一回身发现已临夜色,周身包围在湿漉漉的潮气里。
她又沿着栈桥朝外漫步,海浪翻卷着泡沫拍打着礁石,那怒潮破空的声音被她渐渐丢弃在身后。中山路是白昼的夜晚,在她看来亮银似的灯光都是卑鄙的,它把人的本色改变了。灯光下的人们都是强颜欢笑……满世界都是琳琅满目的情人,身边走过的一对对,她猜不出有多少能够相伴一生。
路上蹲伏着一个饮料瓶,被人踢来踢去。她无聊地用露在凉鞋外的脚趾碰碰它,它仿佛在说人们抽空我的腹蜜,就把我随手扔掉了。
今晚夜色丑陋,她不想早回家。一阵风吹过,带着海的咸味。她轻拂秀发,真想随风飘到一个无人之处。霎那间,她想起丈夫那一泓清泉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人撕裂一样难受。她给他的承诺就像在昨天,她说永不背弃他……她想起那个秋天的黄昏,静悄悄的宿舍里两人相拥……窗外是花园,里面盛开着喇叭花。她第一次把纯洁交给了他。他真诚地给她跪下,拉着她的手,给她的承诺是永远地爱她。然而,那片美丽的天空被阴云遮敝了,太阳正在离开她,孤独和寂寞正在侵蚀她的灵魂,使她感到无助。
她独自走进酒吧,喝下一杯浓烈的白兰地,似乎轻松一点。近旁一个男孩歪着头,把眼光热烈地布在她脸上,她迷迷地跟他一笑。他大胆地邀请她跳舞。她被他拥到舞池里疯狂地跳了三圈,她浑身都是汗水,异常痛快。那个男孩一直留恋着她,不顾身边情人地忿怒,把眼光停滞在她的脸上。她拿起挎包几乎笑着走出酒吧。她招了一辆的士……
她醉怏怏地回家已近深夜。她进门后,把凉鞋踢下,赤脚走到方易深面前。方易深惊异,拧一条毛巾给她。她不接,说:“你抱抱我!”方易深抱了她一会,对她说:“让你少喝酒。”见她赤脚,心里十分不快。把她抱上床,回身去给她泡茶。她赤脚跟过来,拦住他,说:“抱紧我。”他摇头,把她揽在怀里。她说:“再抱紧点,求你,用力!”方易深真的用力。她“啊”地一声,说:“骨头被你挤碎了!”她仰起脸,问他:“方易深,你爱我吗?”方易深说:“你已经问了一千遍。”她固执地说:“我愿意听你说一千零一遍。”方易深喃喃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她又问他:“你怎么爱我?”他朝她微笑,并亲吻她,说:“用心爱你!”她认真地说:“你呀,是用心爱我,而我用生命爱你。”她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会背叛我吗?”方易深抚摸着她的脸蛋问她:“你今天喝了多少酒?”她用手比划着,说:“一杯白兰地,”抬起眼,又说,“我跟一个男人在酒吧里喝的。”她仔细观察他的动静。方易深看着她不做声,毫无表情地点点头。她捶他一下,说:“生气呀!你不生气吗?”方易深从眼里朝她射出一道寒光。她一下子清醒一些,心里想,天,他真得生气了!她后悔不该喝这种烈酒。她急忙怯生生地说:“噢,你别变脸,一点不好看。跟你开玩笑嘛!”方易深哼了一声,给她泡了一杯清茶,皱着眉头把高大的身子从她身旁擦过,继续写作。她在他的身后望了他一会,看着睡着的欢笑,给她拉了一下毛巾被。她抬头对问他:“你饿吧,我给你煮碗面吃。”方易深说:“不用了,你洗一下睡觉吧。”她说:“你今晚可以不写吗?我们说回话吧。”他说:“好吧。”回过身来。她说:“那么,你坐过来,可以离开你的写字台吗?”他不是很情愿地离开。她当然能看出来。她叹一口气,说:“方易深,你的妻子和你的写作谁更重要?”他说:“你不要让我选择。”她说:“我就让你选择!只能是一个。”她伸出一个手指。他苦笑一下,说:“你是我的妻子,对我的重要不容置否;而这一切,又是我一生的愿望,我需要你地帮助,你应该理解我。为什么又说出让我选择的话呢?”林珊急忙摇头,不无忍心地说:“不用你选择,不要了,我不难为你了……”走过去,又把他推回写字台前,“你写吧,不打扰你。”她亲他一口,转身出去,洗了洗就上床去了。她以为方易深会过来亲热她。她竟然谶想:只要他过来搂住我,我就坚决不背叛他……她等着,直等得她泪流满面。她伤心地用枕头埋住自己的脸,后悔刚才的谶……
在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面前,对他强大地引诱,她几乎要顶不住。他把她的心变得荡漾。她毕竟是在这样的年龄里。他逼得她不敢涂口红,随时都会被他吃去;她濒临崩溃的边缘。
再一次酒会后,她喝了不少鸡尾酒,当挎着他走出酒店时,在泛着银光的停车场上,他搂着她的腰肢,把脸贴在她脸上,轻轻地说:“时间尚早,你不反对的话,今晚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林珊知道他说得是什么。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都是明晃晃的。她瞪他一眼,似笑非笑,没有做声。她虽然认为自己有着强大的自制力,却并没有反对。她任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他的寓所。他对她久盼若渴,回过身来就把她抱上了床。她的心狂跳着,问他:“你执意要这样?”他并不回答她,眼神疯狂地如同一个强盗。这样的问句是多余的,只不过是她内心的一声叹息罢了。她最终还是上了他的床……
那天晚里,下起了淫雨,雨点扑打着玻璃,发出绝望地喟叹!
薛文瑞是个强有力的男人,他的动作与喉音调动起她阵阵风暴。从进门开始他就迫不急待地拥住她、抚弄她,从床上又把她抱在宽大的沙发上,捉住她的手,用牙一点一点地解她的裙带和扣子,又用舌舔她的脚趾。这些挑逗的方式方易深从来没有。她被他刺激地兴奋起来,在一段时间里开始不自觉地配合他。她从这种浮华地外遇里,体会到一个女人偷情的滋味。她抵挡不住这美妙地诱惑,女人的红杏出墙也有这般动人之处。她在他怀里不必压抑自己,可以随着他尽情放纵,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他们从沙发到地毯,从地毯到床上;最后,他们喘息不止,汗水湿润了她大半的头发……
一场疯狂之后就是出奇地平静。那天晚上她没有留下过夜,让他送她回家。
方易深不知道这一个雨夜对他多么迷茫。林珊回家站在他的身后,她比往常更加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望着他的背影,一种悲凉的感觉从肋骨里生出。她没有尽忠她的诺言,以此方式对他报怨并非她的本意。她很惭愧。当他惊异地回过头时,她用美丽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对他轻轻地说:“写吧,你写吧。”她去厨房给他细心地做了一碗面,用筷子抄着给他吹凉了,送到他面前……也许,这是她对他的一点补偿,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安慰。但是,她同样意识到,无论如何都已经污辱了自己的丈夫。
尽管她懊悔,却遏制不住刚刚萌发的私情。它势不可挡地侵蚀她的心灵,那种从骨头里发出的快感,让她一再地跟着薛文瑞走,那种额外地美妙感觉使她不能自制。跟他在一起,她的肉体纵情而放荡,没有思想地束缚,只有本能和感觉。她与他,有时是在黑暗的野外一起燃烧;有时在幽闭的车上进行;有时,他特意找一个全无遮敝的旷野,在草地上与她寸丝不挂地做。这比他们开房间和在他的寓所里更刺激……而每次之后,她又很后悔,因为她无法面对方易深了。她认为这是对他的背叛,是对他们的爱情肆虐地践踏。她最初跟薛文瑞只是相互利用,仅是一场不言爱情的情事。但毕竟方易深之外的景致让她迷惑,它矇眬初现,强烈地吸引着她。在此面前,她表现出女人共同的弱点,除了着魔般地风情想象,还对此偏执地带上一种愚蠢地探究色彩。涉足后,他们极力地相互取悦。随即产生的负疚感,在猛烈地刺激中忘记得一干二净。在这种情事面前她的思想显得苍白。这种经历为女人发挥情爱美感增添了浓郁的色彩。她灵魂地漂泊感,以及所体现的自私和褊狭,使自由情事没有约束。然而,以情事体现她的价值观,完全与她的爱情思想背道而驰。
她有时极力要把方易深也置身偷情背妻的脚色里,以减轻自己的内疚。但现实中的方易深幽闭、清静,如一潭秋水,没有一丝肮脏的影子。这是她犯下最不可饶恕的心灵之罪!她除了依附在薛文瑞的西裤旁,当然是无助而痛苦。
第三章
他们的情事持续了三个多月后,她疲惫不堪。她问他:“你真得爱我吗?假如让你放弃你的家庭跟我结婚!”薛文瑞惊讶地望着她,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设想。她追问他:“你能为我放弃一切吗?”他想了好长时间。她说:“不用想了,你回答不出来。”他说:“你太美了,任何男人都会为你动心。这也是我对你的追求……”她说:“你除了爱我的外表,除了想占有我,再没有别的吗?”他说:“没有,我没有想过。”她闭上眼睛,流下了眼泪。她说:“我明白,你不会专注一个女人,你对我的爱只限于此……”她问他:“你看我现在还美吗?我已经背叛了我的丈夫。”他说:“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你的美丽。”她感激他没有骗她。这是她摆脱情事的前兆。
她慢慢地从思想深处开始觉醒。他们没有爱意萌生,没有生命的光辉,如一场地狱漫游。赤祼的肉体表面,依稀残存爱情的影子。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两人不断花样翻新的偷情场景里,她的思想根本不加抵抗。女人最软弱最致命的是沉醉肉体体验,而最可怕的是她性格的柔弱加速她的堕落。
在下一次的幽会中,她要用心体会一个女人的感觉,结果她的灵魂与肉体彻底对立起来。在做爱的前奏时她就让他停止了……从爱的角度出发,除了远离心惊肉跳的感觉外,她对他没有一丝留恋。
她又把身心都回到了方易深和女儿的身边,去为他们做一切,从中体会无尚的快乐。但是她的经历使她的内心感觉起了变化,与丈夫在一起的那一刻,她摆脱不掉那一段情事的场景和感觉,它像烙印一样复印在她的心里,纠缠着她的思想和全身的神经。她竟然在半夜里两次给薛文瑞打电话,求他过来接她,让自己再次堕入深渊。回到现实她觉着欠丈夫的太多了,并且她把丈夫的尊严全都丢掉了。直至最后她痛苦地不让他碰她,因为她体会到这是对他深度地玷污,她半夜里起来,望着不戴眼镜的方易深,轻轻把他的头搂在怀里。你的妻子与人私通,你竟不觉,整天写你的史稿,你把妻子写没了。林珊不敢想象方易深什么时候能完成他的史稿,今后她唯有苦苦地等待着。她苦恼之极……
她的不贞洁和对丈夫的复杂情感让她绝望。她彻底崩溃了。在一天晚上,她流着泪对丈夫忏悔了自己……
方易深捧住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他说:“你毁了我们……”她望着丈夫痛苦的样子,心疼得如同被人揪去一样。她痛恨自己。她要求丈夫处置她,怎样都可以。方易深因此很痛苦,却并没有责备她……方易深说:“你没有错,都是我不好。我不怪你。”
几天后的早晨,方易深的父亲在干休所的床上再也没有醒来,他在睡梦中与世长辞。那是他们惟一的至亲……老爷子把全部的财产留给他们,然而,也把一半的忧郁留给了方易深。儿子继承了他计划经济时代多半的思想,今不比昔……老人临终前枕边摆着方易深的第一本史稿和他早年写得三本史考。他的著作权在他的遗书中再次申明赠与他的儿媳。
林珊追悔莫及,她趴在老人的身上痛哭,有一半是为自己悲哀;她似乎从老人身上得到一种启示,对她是一种生存价值的启发。
文史馆转给他们全国各地文史单位的唁电,这就是人们对他父亲的肯定;他的最终结果是他倾其终生换来的。
她看到方易深经受的打击太大,而一大半来自她的身上。她不知怎样才能替他承担,因为两人都已无法面对了。她有一天晚上突然问他:“方易深,你能原谅我吗?”方易深在一瞬间,显得痛苦异常。林珊苦苦地为他寻找一个原谅她的理由……电光石火的一霎,他们都沉默了。从此,他们除了欢笑再也没有话说,甚至他的眼光一个多月都没有与她相对。
他们给老人过了“五七”祭日。一天早上,她流着泪对方易深说:“如果你还爱我,让我离开你吧……”林珊提出离婚。她不原谅自己,用离婚的形式在心灵上给丈夫找回尊严……她与方易深结婚七年,他们的女儿欢笑已经六岁了。方易深望着她,痛苦地问她:“你有什么打算?”她以泪洗面,说不出有什么打算。她请求他给她租个房子……他对她说:“我原谅你。如果你还爱我,我们可以不离婚。”她想起那天晚上他的表情。她摇头,大哭起来,说:“不行。我无法忍受我自己……”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把自己搞得没有退路。他相信,如果她不离开他,她将更加痛苦……这个时代,也许就是要把人变得什么都可以放下。两人缘分已尽,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原因和理由就不重要了。
那时,他的史稿已经写作三年,他欲罢不能。杵臼之交的夫妻缘分至此,他穷猿奔林,又实逼处此。在世纪之末的97年,他的人生之路险象环生。他把自己变成了与时格格不入之人。他本来就缺少左右逢源的手段,虽然文章写得好,人物发挥却不得极致。他孤傲、清高与世俗不妥协,头破血流不回头!他把自己推到悲壮的高峰——他别无选择。
方易深的父亲刚刚去世,整个杭州路中段的平房面临拆迁……方易深从丧父的悲痛中拔出自己,既要面对心爱的妻子离开自己,又要面对拆迁。离婚的那天,他在夕阳如血的时刻,递到她手上一封信。信上说:我理解你的选择,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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