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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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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会有这么巧的事儿?”钱国庆彻底迷糊了。    
    “所以我想留下来,把事情彻底搞清楚。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魏雯燕的时候,都有些不想管这事了。可是刚才我又想了半天,不管这事跟我有多大关系,如果央金真是她的女儿,那也算是跟我们胡家有血缘关系的。也许我二叔、三叔他们认为很重要。既然都已经找到她了,我想干脆把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你说呢?”    
    钱国庆点点头,说:“我看也是。既然来了,你就索性把事情都弄清楚。不过,怎么说呢?啧,安川,我在想呀,如果她真是魏雯燕,你要突然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你想会是个什么后果?”    
    “是够吓人的!”胡安川点点头。    
    “你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会不会以为一切都已经被人们遗忘了。这对她来说或多或少吧,起码也是个安慰。你们家这事儿可够邪乎的,简直可以写一部书了。”钱国庆认真地分析道。    
    “唉——”胡安川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所以只能一步步地慢慢来。”    
    第二天一大早,钱国庆告别了胡安川,回拉萨去了。    
    


第三章真他妈累 (1)

    十三    
    中午,胡安川又独自来到了“味闻宴小吃店”。几个当地的藏族男女刚刚吃完饭,正在结账准备离去。那位汉族姑娘服务员见他进来,急忙迎上来。    
    “老板,您几位?”姑娘问。    
    “就我一个。”胡安川坐了下来。    
    魏雯燕看见了他,冲他点点头,算是表示对他这位回头客的欢迎,表情也比昨天友善了一些。她把菜单交给身边的央金,示意央金招呼客人点菜。    
    胡安川接过菜单,冲央金平静地笑了笑。央金也对他报以同样的微笑。这一回他仔细地看着菜单,里面的内容不多,实在没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食欲,他只好点了几样价格最贵的菜。    
    “就你一个人吗?”央金记下菜名后问。    
    “对呀,就我一个。”胡安川回答。    
    “那你点的菜太多了,你一个人吃不了的。”央金认真地提醒他。    
    “没关系,吃不了我带走。”他笑着说。    
    趁着等菜的工夫,他站起来,走到那幅毛泽东检阅红卫兵的挂像前,煞有介事地观看起来。他凭借眼睛的余光,感觉到魏雯燕也正在注意着他。当他回过头来时,他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了。    
    “这画得有20多年了吧?”他问。    
    魏雯燕将目光从他脸上移至那张挂像,没有搭腔。    
    “您是这儿的老板娘?”胡安川问。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到后厨去了。那个站在门口的汉族小姑娘走到他的面前,说:“大哥,你还是坐吧。”    
    “她是你们老板娘?”他问。    
    汉族姑娘点点头,说:“你坐吧。曲珍阿姨最不喜欢别人叫他老板娘了。”    
    “那叫什么呀?”他问。    
    “嗨,叫同志、大姐、阿姨,随你便呗。”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为他摆上了碗筷之类的东西。“大哥,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是作家,写小说的。”他信口编了一个瞎话。    
    “真的,你是作家呀?”小姑娘显然很敬重作家。    
    胡安川点点头。    
    “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小姑娘认真地问。    
    “采访,我是来采访的。”胡安川故意提高嗓音。    
    “你真的是作家?”小姑娘又问了一次。    
    “真的,骗你干嘛!”胡安川认真地回答。    
    “是吗?那你都写过什么书呀?”小姑娘问。    
    “太多了,你可能没看过。西藏没有卖的。你多大了?”胡安川问。    
    小姑娘:“……”    
    “三丫,叫你上菜呢。”站在柜台后面的央金喊道。    
    小姑娘急忙转身向后厨跑去。胡安川又把目光转向柜台后面的央金,他发现作家的头衔似乎也引起了这个藏族姑娘的兴趣。她向他投来友好、腼腆的微笑。胡安川盘算着下一步如何才能自然、巧妙地尽快同魏雯燕正面接触。    
    三丫很快将一盘热气腾腾的菜端了上来。    
    “呵,真香,这些菜是谁做的?”胡安川故作赞叹地问道。    
    “曲珍阿姨做的。”三丫回答。    
    “哟,真不简单,藏族还能做出这么好的汉族菜?!”胡安川接着又说。    
    胡安川注意到三丫和央金都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第三章真他妈累 (2)

     对于胡安川来说,这顿饭尽管实在令他胃口难开,但他还是竭力表现出对饭菜的喜爱和满意。然而,魏雯燕却始终没有再露面。胡安川结完账,起身离开。他想也许下午应该再来一次。    
    下午6点的时候,胡安川再次来到“味闻宴小吃点”。一进屋,他发现魏雯燕正跟央金和三丫一起打扫屋里的卫生。见他到来,魏雯燕急忙吩咐央金和三丫先为他收拾好一张桌子,让他能有个坐的地方。胡安川感觉到自己的到来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魏雯燕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她的眼光里甚至流露出了对胡安川的敬畏和好奇。    
    “你想吃点什么?”魏雯燕来到他的跟前,温和地问道。    
    “随便吧,您的手艺不错。做什么都行,”他发现菜单已经换成了新的,里面的内容也有所增加,“大嫂,您就看着办吧。”    
    “我听央金说,你是四川人?”魏雯燕看着他问道。    
    “我从小是在四川长大的,我父亲是北京人。”胡安川别有用心地回答说。    
    “你是作家?”魏雯燕又问。    
    “谈不上‘家’,就一写字儿的。您呢,您到底是汉族还是藏族?”胡安川笑着问。    
    “你看呢?”魏雯燕笑笑,看上去有些勉强。    
    “哟,我看不出来。我到西藏没几天,看您的打扮像是藏族,但我听您的口音倒像是北京人。所以……”    
    “我是汉族。”魏雯燕平静地说,“我到西藏已经快20年了……”    
    胡安川本想表示一下惊讶,但他又实在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他生怕自己的大惊小怪会打断她的话。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魏雯燕不再往下说了。他这才只好装作满腹疑惑的样子,点点头,说:“是这样,难怪您的普通话讲得这么好。”    
    “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做菜。”说完,魏雯燕离开了。    
    钱国庆回到医院以后,仍然惦记着胡安川跟魏雯燕交往的进展。昨天夜里,他梦见了魏雯燕。在梦里,他依旧无法把那张18年前照片上的魏雯燕和今天的曲珍统一重合为一体。他本能地感觉到,胡安川此行很难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不知为什么,他很同情魏雯燕,尤其当他看见她那张被艰难岁月和坎坷人生蹂躏、摧残的面容时,他对命运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弱小的女子感到由衷的不平。这两天他的神经一直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他不明白自己的情绪怎么会陷入这场跟他毫无关系的泥潭中而难以自拔。    
    下午下班的时候,江小玲来到办公室。    
    “钱医生,姗姗来信没有?”江小玲一进屋便问。    
    钱国庆先是微微一怔,然后随口回答:“还没有呢。”他这才意识到这些天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起过王姗姗。他甚至忘了王姗姗是怀着身孕离开的,而且现在很可能已经做了人流手术。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的薄情寡义感到羞愧。    
    “哎,我发现你从山南回来后这两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到底干嘛去了?”江小玲凑到钱国庆身边,伸手接过钱国庆递给他的肥皂问道。    
    “陪我同学去办点儿事。”钱国庆简单回答了一句。他发现自从王姗姗回内地以后,江小玲对自己平时的一举一动有了明显的关注。这种令他浑身不自在的“关心”使得他对江小玲产生了敬而远之的念头。    
    “钱医生,晚上去我那儿吃饭吧。我那儿还有几块儿我们家从内地给我带来的腊肉,去吗?”江小玲落落大方地邀请他。钱国庆没想到江小玲会邀请自己一起吃晚饭。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在她的宿舍吃过饭。但没有季有铭在场,这还是第一次。他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有些为难了。他一时还想不明白江小玲为什么会突然邀请自己去她那里吃饭?    
    “怎么了,还不好意思呀?”江小玲反倒奇怪地冲他说道。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主要是怕给你添麻烦。还是等有铭在的时候吧……”钱国庆急忙申辩道。    
    “哟,你还挺封建的!你到底是怕什么呀?实话告诉你吧,是有铭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我们俩发现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要是姗姗在,我们才不管你呢!”江小玲半真半假地生气说道。    
    钱国庆为难地看着满脸不高兴的江小玲,心里暗暗埋怨这他妈季有铭,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行,那还需要我去食堂买点什么带去吗?”钱国庆咬咬牙,心想,不吃白不吃。    
    “你去食堂买点米饭吧,别的就不用了。”江小玲看了看手表,接着说,“你7点的时候过来吧。我先走了。再见!”江小玲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钱国庆自言自语说:“妈的,这他妈季有铭,自作聪明!”    
    


第三章真他妈累 (3)

     胡安川言不由衷地一个劲儿猛夸魏雯燕的手艺如何高超,并再三强调,这是他进藏以后,吃的最可口的饭菜。他还特意要了一瓶白酒,一来可以借酒壮胆;二来,进藏十来天了,他感觉身体已经适应了高原气候,喝点酒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渐渐地,魏雯燕被他夸得有些云里雾里了。很快,她对这个举止言谈既高雅又豪爽的“青年作家”就有了好感。她开始乐意主动跟他开上几句玩笑了。    
    “大嫂做的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看你是饿了……哟,您慢点吃,别噎着喽!”魏雯燕在旁边另一张桌子跟前坐了下来,“你说你一个挺斯文的文化人,吃起来跟头小猪似的,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    
    魏雯燕的一席话给了胡安川一个极好的机会。他琢磨着如何把话题引向他所期望的主题边缘。    
    “大嫂,那您的汉族名字叫什么呀?”他喝了一口酒,头也不抬地问。    
    他没有听到回答。接着又漫不经心地问一句,“大嫂,您在内地还有亲人吗?”    
    这回他得到的是魏雯燕一声哀叹的回答。    
    “大嫂,您怎么了?”胡安川抬起头来,关切地问道。    
    魏雯燕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有点累了。你慢慢吃吧,需要什么,就叫央金和三丫她们俩帮你弄。”说着,魏雯燕迈着有些颤悠的步履回到后厨去了。    
    胡安川沮丧地喝了一口酒,他只好又把希望寄托在明天了。    
    江小玲娴熟、麻利地把做好的几道菜端上了桌面。钱国庆呆呆地坐在桌旁,双手夹在两腿中间,委实不知如何是好。然而随着阵阵袭来的饥饿感,加上饭菜飘香的刺激,他的唾液开始了疯狂的分泌。    
    “你要是饿了,你就先吃吧。”江小玲还在忙着不知道有什么好忙的事务,头也不回地说。    
    钱国庆没敢动筷子。心想,妈的,这季有铭平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    
    终于江小玲忙完了。她一本正经地坐在了钱国庆的对面,说:“好了,开吃吧!对了,喝酒吗?我这儿还有上次你和有铭喝剩下的半瓶‘白干’。”说着,江小玲准备起身去取酒。    
    “不、不、不,不喝,不喝酒。”钱国庆急忙摆手。    
    江小玲嫣然一笑,说:“那你赶紧吃吧。”    
    钱国庆于是埋头猛吃起来。这顿饭的味道和内容与钱国庆的心情完全相佐。他一边吃,一边觉得有种被人豢养的阿猫阿狗的感觉。累,真他妈累。    
    钱国庆终于放下了碗筷,直起腰来,长长出一口气,尽量轻松地说道:“谢谢你,小玲。我吃饱了。”    
    江小玲莞尔一笑,说:“再喝点汤?”    
    “哟,那我是真没地方装了。”他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好吧。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江小玲似乎是突然才想起来。    
    “什么事?”钱国庆问。    
    “你跟王姗姗究竟怎么样?”她问。    
    “好啊,我们俩挺好的。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钱国庆没想到江小玲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没跟我说什么呀!我就随便问问,没什么。我这个当媒婆的偶尔关心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你说是不是?”江小玲说。    
    钱国庆笑了笑,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们俩挺好的。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小玲注视着他,眼神有些异样。钱国庆被弄得有些尴尬了,他不太习惯一个女人这么看着自己。他转身匆忙离开了江小玲的宿舍。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江小玲那双令他不安的目光一直在他的眼前徘徊。妈的,怎么回事儿呀?他想。    
    钱国庆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他为自己这么快就失去了对王姗姗的激情而感到十分沮丧。他分不清自己曾经有过的短暂激情究竟是肉欲还是爱情。他再也找不到当初和龚丽红在一起时候的那种纯美、浓烈的感觉了。他想,也许是自己灵魂中的某些东西早已随着龚丽红一起飞走了。回想起和王姗姗有过的一幕幕,继而又让他联想到了警卫班长和蒋副营长老婆的奸情,他想起了警卫班的战士对蒋副营长老婆的评价:——那屁股果然又白又大——可劲儿地蠕动,日巴,很是吓人……    
    


第三章真他妈累 (4)

    这天夜里他又梦见了龚丽红,她那娇柔的身体紧紧依偎进他的怀里,他在梦里紧紧地搂着她,他知道,她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魏雯燕百般无聊地坐在靠近门口的餐桌旁。她在等待那位神秘的青年作家再度光临。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有一种令她心悸的不安和惘然。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突然被一个自称是作家的毛头年轻人搅乱了心绪。想来想去,她发现是他又让她不由自主地把思绪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20年过去了,在这段漫长而又短促的生命时空中,麻木是她赖以活着的最坚实可靠的基础。她失去了对痛苦、欢乐、悲伤、忧愁、羞耻、自尊、满足、失落等等七情六欲的识别和感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这么活着,偶尔她也会梦见一些残破的往事,但她不会再有发自内心的忧伤和感触了。她曾经拼命地强迫自己忘记昨天的一切,然而渐渐地她发现,麻木比忘记更能够让她从一个个的噩梦中彻底地解脱出来。活了40多年,她为自己曾经有过的爱与恨悟出了一个道理,一切都是因有了宣泄的欲望而生成的。记得当年母亲苦苦哀求胡家收留自己的时候,胡家太太那鄙夷、厌恶的目光整整折磨了她6年。母亲上吊自杀以后,她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见那双一开始令她恐惧、害怕,以后渐渐演变成最能激发她心灵仇恨和敌视的目光。她为了复仇,以自己处女身体的代价作为交易的本钱,换来了领导那次抄家行动的指挥权。当她疯狂地挥动着皮带抽打胡家太太的那一时刻,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满足,痛快淋漓的宣泄使得她完全陶醉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巨大而又强烈的快感之中。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胡家太太的惨死给她带来的却是内心世界的轰然塌陷和灵魂的死亡,没有了宣泄的欲望,没有了恨没有了爱,只剩下了一个没有任何内容的躯壳。无论以后她怎么追逐、寻找,那失去的一切再也没能回到她的身边……她在绝望和恐惧中开始病态般地摧残自己的肉身,不停地跟一个又一个邋遢、健壮的男人性交,她记不清自己的身体里究竟盛纳过多少男人的生命源泉,也记不清他们的相貌和姓名。她把一个女人的身体发挥到了极致,在体验肉体极度欢娱和灵魂彻底崩溃的剧烈撞击下给她带来的生存的勇气和理由。她和第一个丈夫结婚以后,产下了一个女婴,不久丈夫死于脑炎。很快她又嫁给一个游牧汉子,没想到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又夺走游牧汉子的性命。再以后,她把孩子寄养给了一家孤寡老人。这个孩子就是央金……    
    胡安川一进屋就发现魏雯燕坐在那里出神。    
    “您好。”胡安川轻轻说了声。    
    “来啦。”魏雯燕起身招呼他。    
    “您坐、您坐,”胡安川说着,顺势在魏雯燕的对面坐了下来,“您也坐吧。”    
    魏雯燕又慢慢坐下了。    
    “你真是作家?”魏雯燕喃喃地嘀咕一句。    
    胡安川笑笑,说:“我不是专业的,只是业余爱好。我这次来西藏主要是散心来了。”    
    “那你是做什么的?”她问。    
    “做生意。”他说。    
    “个体户?”她又问。    
    “个体户。”他四周看了看,又问,“三丫和央金呢?”    
    “我让他们去镇上玩去了。”    
    “大嫂,您真是汉族?”    
    “是,我是北京人。60年代的知青。”    
    “那您怎么没回去呢?”    
    她看着他,布满无数皱纹的脸庞没有丝毫的异样。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她把目光转向另一侧墙上的那幅挂像。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轻轻地说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您在北京还有亲人吗?”他又问。    
    魏雯燕摇摇头,说:“没有了,我是一个孤儿。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是国家把我养大的。”    
    “那您的父亲呢?”    
    “我没见过他。听我母亲说,他很早就死了。”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淡漠。    
    胡安川明白,她指的父亲其实就是逃到国外的爷爷——胡开秤。    
    “大嫂,这些年您一定吃过不少苦吧?”他试探性地问道。    
    她笑了,但却是凄然的一笑。    
    胡安川突然觉得屋里的空气很沉闷。他和她的攀谈像是两个受伤的幽灵在痛苦的呻吟。    
    “大嫂,我有个故事想跟您讲讲,您愿意听吗?”他问。    
    “你讲吧,我听就是了。”她说。    
    “从哪儿开始说起呢?”他想了想,接着说,“就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吧。我是6岁那年上的小学。我从小是在一个四川的劳改工厂长大的。我父母都是现行反革命,是里面的劳改犯。我记得我刚刚懂事的时候,父亲就被打死了。以后,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过得很苦。那时候的情况,您是过来的人,我想您一定能够想象得到的。很多年以后,我母亲才告诉我,我还有几个叔叔和姑姑在北京……”    
    


第三章真他妈累 (5)

     钱国庆收到了王姗姗的来信。王姗姗在信中告诉他,她已经做了人工流产手术。身体恢复挺好,让他不用担心,以及她如何挂念他、想他云云。看完了这封信,他除了如释重负以外,竟然无动于衷。他发现自己在跟王姗姗分开的这些日子,既没有思念也没有期盼。更糟糕的是,近来他常常莫名其妙地把蒋副营长的老婆和王姗姗联系在一起,当年警卫班战士的描述——那屁股果然又白又大——可劲儿地蠕动,日巴,很是吓人……成了他意识里混淆两个女人的根源。他被自己这种很不正常的心态搅得有些心神不定了。    
    “姗姗来信了?”江小玲进屋便问。    
    “刚收到的。”他回答。    
    “怎么样,她身体好吗?”江小玲话里有话地问。    
    “还行。”    
    “对了,有铭今天过来吃晚饭,他让我告诉你一声。待会儿你去食堂打点儿米饭就去我那儿吧。”江小玲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钱国庆点点头,心想:季有铭这家伙真能折腾。    
    胡安川的故事已接近了尾声。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去年我二叔和三叔从美国回来了,他们把爷爷临终前的遗嘱转给了我……”    
    魏雯燕的眼眶有一丝很淡的潮气,她看着胡安川,表情仍然是那么冷漠、平淡。    
    “大嫂,按道理我应该叫您姑姑,我们胡家这段历史确实是个悲剧,但我们全家都希望这个悲剧到此为止。说实话,我本来也不愿意来西藏和您见面。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么多年您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您现在是怎么想的。您能告诉我,听完这个故事以后,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魏雯燕轻轻地摇摇头,没有说话。刚才在胡安川讲述这段她既熟悉又荒诞的往事时,她的内心竟是出奇的坦然和平静。唯一让她有些不安的是,她对胡家兴师动众寻找她这个既是仇人又是亲人的真实目的有些茫然。“那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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