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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相府高冷日常-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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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休息一天。”
    大佛寺的桃花树种在山坡上,要看,还得爬山。
    卫昭对他勉力一笑:“月初就同你约好了要来看,现在都快四月了,再不看,花儿都谢了。”
    看着越慎言脸上有关切神色,卫昭安慰他道:“没事,我还走得动的。”
    越慎言见她倔强,便不再坚持。
    卫昭一路上半走半歇地,也来到了大佛寺后山山脚下。
    虽然只是个小土坡,可是也有三十度斜角。
    卫昭往上一看,不由得有些腿颤。
    “我背你,别勉强了。”
    越慎言说着,在卫昭跟前蹲下。
    卫昭四下看看,没看到什么人,就随行的蒹葭一人在身边,放了心,伏倒在越慎言背上。
    越慎言稳稳地负着卫昭站起来。
    站稳了,越慎言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怎么比小四还轻?!”
    卫昭双手勾住他脖子,笑道:“小四吃得那么多,比我重些也自然。”
    越慎言背着她,慢慢地往山上走:“我都看在眼里的。你这一个月来瘦了许多……你们家里的事真的就这么多吗?”
    “嫂子的月子,侄儿的满月酒,二哥的婚事,大姐的婚事,公主的事太子的事……”卫昭一样一样地数给越慎言听,“有哪样是我能丢开不管的?”
    “卫夫人都不管的吗?”
    越慎言有些不满。
    “我们家夫人生意越做越大,她不让我去帮她,我就该感谢烧高香了。”
    卫昭答。
    越慎言蹙着眉头:“你大嫂又是个不经事的……那你大姐二姐呢?!都还没嫁出去呢,不能帮忙?!”
    卫昭在越慎言耳边轻轻地笑:“大姐自己的嫁妆绣活都忙不过来呢,哪还有空帮我?二姐是帮了不少忙,可是这家里是我管惯了的,家里的管事只听我的话;之前大哥的婚事是我经手,现在给我办二哥的婚事也趁手些……这些二姐也是爱莫能助呀。”
    扭头看到越慎言还是愁眉不展,卫昭伸出手去摸他的眉心:“你就别总是操心我的事了,我都忙得过来的。眉头总是皱着,小心长皱纹变老头!”
    “我这辈子统共就你一个,你的事我不操心,我操心谁去?”
    越慎言不高兴地说,说完了觉得自己语气太冲,又放软了声音道:“既然事情躲不过,那你按着轻重急缓来,重要的细细办了,不重要的讲究些,让别人去办……不要太劳神了。”
    卫昭心里暖暖的,将头同他的靠在一块儿,和声答:“我明白的。”
    言语间,越慎言已经背着她到了桃林那儿。
    满山的桃花正开得灼灼艳艳,红霞似的连成一片。
    越慎言在一处凉亭边停下,将卫昭放了下来。
    蒹葭先走进去,掏了手帕出来给垫在石凳子上。越慎言扶着卫昭进去坐了。
    此时一阵春风吹过,淡淡花香袭人。
    卫昭抬头看去,只见许多花瓣被风吹散,絮絮扬扬地漫天飞舞,绵绵延延无尽头。
    卫昭屏住呼吸看了许久,方呆呆地说了一句:“好美呀。”
    话音一落,就听到越慎言在她耳边附和着:“嗯,好美。”
    卫昭转去看越慎言,却只见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卫昭细想一下他那句好美,羞了羞,又回头去看花。
    “真是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卫昭做不出好诗,也只能念古人佳句。
    “依我看,还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才好。”
    越慎言意有所指。
    卫昭白了他一眼。
    一旁的蒹葭听他两个的对话没头没脑的,也插了一句过来:“应该把桃夭也带来呢,她来了,才应景。”
    越慎言笑了:“你身边两个姑娘,名字都取得不错。闺中带着蒹葭,出阁了使唤桃夭,合情合理。”
    被越慎言这般拐弯抹角地调戏了一把,卫昭伸出手来掐他一下,说:“大姐身边的姑娘还叫鹤鸣呢,是不是娶了她,宋公子就该归隐去了?!”
    越慎言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卫昭懒得和他贫嘴,回过头去赏花。
    越慎言休息了一会儿,站起来,指着桃树问:“要不要我折两支给你带回去插瓶?”
    卫昭摇摇头,说:“桃花长在树上才好看呢,折了可惜。”
    越慎言一向唯卫昭是从。
    她说不要折,那便不折。
    ————
    两人看了好一会儿花说了好一会儿话,越慎言看着卫昭脸色有些苍白,想是她累了,便走过来牵了她的手,道:“要入夏了,日头越发毒了。咱们回去吧,别在外面晒坏了。”
    卫昭在坐下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肚子里一抽一抽的,有些酸胀疼痛。因为这疼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所以她也没说出来,怕越慎言担心。
    现在被越慎言牵着站起来,卫昭只觉得小腹那儿似有一把钝刀狠狠划过去,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当即就站不住往地上跌去。
    越慎言见状心一惊,长臂一伸揽了卫昭的腰。
    卫昭这一倒似如破竹,拖着越慎言一块儿摔倒在地。
    越慎言拉不住卫昭,好在最后时刻折身垫了底,护住了她。
    蒹葭惊叫一声“小姐”,连忙跑过来扶他二人。
    越慎言先蒹葭一步坐起,小心翼翼地扶起卫昭,颤声问:“你……你怎么了?”
    卫昭额头上浸出了豆大的汗珠,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看得越慎言心惊肉跳的。
    狠狠地抓着越慎言的指腹,卫昭哆嗦着挤出一个字:“痛……”
    听卫昭说痛,越慎言心里慌得一片狼藉。
    就算是他当年在旷野里孤身遇上狼群,都没现在这么慌!
    “你别说话!我们马上回去看大夫!”
    越慎言忙扶地起来,弯腰将卫昭打横抱起,一扭头就往山下奔去。
    一路上越慎言的脚都飘乎乎的直打颤,从大佛寺后山腰走到山门外不过一炷香时间,他却觉得怎么都走不到头,人快疯掉了!
    越家的马车就停在山门外。越家的奴仆看到大少爷神色惶惶地抱着卫三小姐出来,忙迎了上去:“少爷……”
    一向待人宽和的越慎言想也未想就踹了那挡路的人一脚:“让开!”
    大少爷如此暴戾,越家人都跟着慌了神。
    抱着卫昭兵荒马乱地上了马车,一坐定越慎言就命人快马加鞭回城去!
    马车启动,车夫忐忑地问了一句:“回咱们府还是去相府?”
    越慎言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直接把卫昭拐回家算了,可到底还未成亲,他鲁莽不得。
    狠狠地咬着牙,越慎言道:“去卫相府!”
    ————
    卫昭痛得快要休克了。
    像有人拽着她的肠子硬往下拉,又像被七十二般兵器轮番着上来捅,总之就是一个字——痛。
    紧紧地靠在越慎言的胸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卫昭脑中一片空白,连越慎言一直在耳边说些什么都没听明白。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卫昭气若游丝地问越慎言。
    越慎言手一抖,复将她抱得更紧,说:“胡话胡话!你好好的,不许说死!”
    越慎言的话卫昭是听清楚了,但是意识混沌,话里什么意思想不明白。
    卫昭努力维持着神志清醒,可是总也办不到。
    在她失去意识时,她恍惚感觉到有几滴热热的水珠,落在她的脸上……
    ————
    到了卫相府,越慎言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什么避嫌了,径直抱着卫昭杀向她院子。
    太医一早被人请了来。
    越慎言将卫昭将床上放好,直接霸占了她床头的位置,跪在她床边。
    太医似乎是被越慎言这架势给唬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得了消息在卫昭屋里等着的卫夫人看不过去,叫了几声“胡太医”,把他叫醒了,指着卫昭道:“势不容缓,请太医为小女看病。”
    太医回过神来,忙上前去给卫昭把脉。
    卫夫人心中叹息,转去对越慎言说:“越公子要不要先下去将身上衣服换了?”
    越慎言一心只在卫昭身上,也没去想卫夫人话里的意思,只摇头道:“待太医看完再换。”
    越慎言没注意不愿意,卫夫人也不勉强,示意蒹葭搬个圆凳放越慎言身边,请他坐。
    蒹葭说话越慎言也听不进去,仍是跪着,紧张地看着太医。
    见越慎言待女儿如此,卫夫人倍感欣慰。
    老天保佑,好歹没有选错人。
    ————
    其实见到越慎言和卫昭的时候,太医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脉一把,确认了。
    站起来对着卫夫人一拜,太医一张口就要拽文:“三小姐这症状……”
    卫夫人不给他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往简洁里说!”
    太医噎了一噎,道:“三小姐经水不利,少腹满痛。兼之思虑劳累过甚,气虚体虚,加重腹痛……”
    翻译一下太医的话,就是卫昭这尼玛的是痛经啊……
    越慎言听完太医这一通分析,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真相。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卫夫人此刻是淡定的。
    “来人,请太医下去开药方,然后抓药煎药送来。”卫夫人交代完,转头对越慎言又问了一遍,“越公子要不要先下去将身上衣服换了?”
    越慎言今日凑巧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又抱了卫昭一路,大腿那一片血迹斑驳。
    低头看了一眼,越慎言尴尬得要死,想换又舍不得离开卫昭,可是不换又太明显,卫府上下都看着呢!
    低头看了卫昭一眼,确认她睡着了,越慎言才站起来随着丫鬟去卫旭的院子换衣裳。
    盯着太医开了药方,谢了他包了谢礼,卫夫人吩咐屋里人守着些,也下去整治越慎言抱卫昭回来这事的后遗症了。
    ————
    越慎言换好了卫旭的衣服回来时,药刚刚煎好拿上来。
    越慎言疾步上前,帮着蒹葭将卫昭扶起来。
    被惊动的卫昭抬了抬眼皮,用余光看了是越慎言,放松了倚靠在他肩上。
    卫昉卫昀两个姐姐在旁边守着,越慎言只扫了她两个一眼,然后开启隐身模式,自觉无视所有在场人员。
    越慎言坐好了,拿了桃夭托盘上的勺子,盛了一勺药,自己先尝了一口,再吹吹凉,递到卫昭嘴边。
    卫昭连张嘴都吃力。
    越慎言一勺喂下去,洒了一半。
    卫昉忙掏出手绢给妹妹擦掉嘴边和衣襟上的药汤。
    越慎言如是喂了两勺,都是进少洒多,一旁看着的卫昀不由得忧心起来:“药都吃不进去,可如何是好?”
    话音才落,柴骄阳就同卫旭一道儿进来了。
    眼瞧着越慎言又洒了大半勺,柴骄阳恨铁不成钢,上前来一把将桃夭托盘上的汤碗,对越慎言说:“你这样,喂上一整天也吃不了一碗!看我的。”
    说着柴骄阳端起汤碗就要喝。
    与柴骄阳想到一块儿的越慎言见状,眉头一沉,捉住了她的手腕:“柴小姐请自重!”
    一旁的卫旭不高兴了,上来夺了柴骄阳的手,恶狠狠地剜了越慎言一眼。
    魂淡,我的媳妇你也敢毛手毛脚的?!
    越慎言直接忽略了卫旭发来的信息,一脸警告意味地看着柴骄阳。
    柴骄阳的法子越慎言在喂第一勺药的时候就想用了。
    但是他今日抱着卫昭回来已经是出格,再当着卫家人的面同卫昭亲嘴,那就太放肆了。
    可是他这个未来夫君都亲不得,凭什么柴骄阳这个未来嫂子就亲得?!
    柴骄阳捧着汤碗,目光凛冽地看了越慎言好一会儿,方道:“这个法子使不得,那就只能用强了。”
    说着,柴骄阳从卫旭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弯下腰捏住卫昭的下巴抬高她的脸,手中一碗药汁干脆利落地灌了下去。
    柴骄阳雷厉风行,在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碗药汁已经见了底。
    药灌得太急,卫昭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越慎言气红了脸,一把打掉柴骄阳手里的碗,低声喝斥她道:“你做什么!”
    说着,越慎言忙不迭地给卫昭抚背顺气。
    媳妇儿被凶,卫旭跟护主的哈士奇似的冲上来,挡在柴骄阳面前:“好好说话,嚷什么嚷!”
    柴骄阳昂着头,道:“你自己不喂,也不让我喂,那我就只能灌了。有什么错吗?!”
    屋里气氛一触即发,卫昀忙站起来劝说两边:“好歹药吃下去了。咱们也别吵闹了,让昭儿静一静,好好地歇息歇息。”
    说着卫昀冲卫旭直使眼色,让他带自己媳妇儿下去。
    卫旭难得地智商在线,感受到了卫昀眼中的千言万语,哄着柴骄阳出去了。
    蒹葭同桃夭一个收拾地上的碎碗,一个擦地毯。
    越慎言只觉得胸口闷得慌,眼看着卫昭不咳了,又小心翼翼地放她躺下。
    卫昉心下唏嘘,待蒹葭桃夭收拾好了东西,便同她俩还有卫昀使了眼色,四人一齐退出去了。
    越慎言起身在一旁的水盆里拧了巾子来,细致地给卫昭擦了嘴巴边和脖子上的药汁,再替她将被角掖好了,复跪在她床头,看她睡觉。
    蒹葭给越慎言搬的那个圆凳,再一次被彻底地无视了。
    卫昭似乎还在痛着,梦里也是紧蹙着眉头,偶尔还会轻声呻|吟一下,看得一旁的越慎言心如刀割,恨不得能以身代她,替她痛。
    过了好一会儿药效才发作,卫昭终于慢慢舒展了眉头,呼吸也变得绵长而平稳来。
    越慎言稍稍放宽些心,静静地看她的睡颜,心中思绪纷杂。
    越慎言年幼时,因为越夫人因生越家老三难产造成体虚气弱,跟着太医学过几年妇科。
    万事安定,越慎言静下来回想太医说的那些话,越想越气闷。
    ?卫昭这当是头一回来葵水,按照她的身子骨,不应该痛才对。
    就是因为要操心卫家这一大家子乱七八糟的事情劳心费神,才闹得今天这样狼狈!
    越慎言气得差点儿咬碎一口牙。
    得回去同娘亲商议商议,不管及笄没及笄,先娶了昭儿过门再说!
    省得留在他们卫家受罪!

☆、第61章

“越公子跪着趴在咱们小姐的床边睡着了。”
    蒹葭说着从屋里出来,然后问守在外头做绣活的桃夭:“要不要叫他起来,到二少爷的院子里睡去?”
    桃夭停手想了想,遂摇头:“不好,越公子醒来了看不到小姐,怕是不放心的。你将小姐平日里披着的那张毯子拿来,给越公子披上,莫要让他吹风受了凉。”
    蒹葭应声,去拿毯子了。
    蒹葭给越慎言披毯子的动作比羽毛还轻,可还是闹醒他了。
    越慎言肩膀一抖,像被惊到一般从卫昭枕边弹起身子。
    先确认了卫昭还在眼前,越慎言神情一松,方回过头来看是谁人来了。
    蒹葭拿着毯子的手僵在半空,抽着嘴角笑笑,问越慎言:“这地上凉,越公子要不要到咱们府里二少爷的院子去稍稍歇息一下?小姐醒了我再去叫您来。”
    越慎言给卫昭理了理几丝散落在额头上的发丝,然后扶着僵硬的腿站起来,对着蒹葭摇摇头:“不必了,我就在这儿守着。”
    看着越慎言皱着眉在膝盖上揉揉,蒹葭猜他是跪得麻了,忙转身去搬了一张玫瑰椅过来:“越公子还是坐着罢,要不然小姐好了,您又病倒了。”
    这回越慎言不再逞强,扶着椅子扶手坐下,然后对蒹葭说:“劳烦你倒一杯茶来给我。”
    蒹葭应了,走到桌子边上,将毯子搁在一张空椅子上,给越慎言倒了一杯暖茶。
    看着越慎言喝茶,蒹葭低声问他:“公子饿不饿?要不要拿些点心来吃?”
    越慎言目光不离卫昭,慢慢喝完一杯茶,还了茶杯给蒹葭,答:“多谢,我现在没有胃口。”
    因越慎言说的是“没有胃口”,而不是“不饿”,蒹葭斟酌了一番,还是去厨房领了一碟子绿豆糕来给越慎言放在桌上。
    ————
    卫昭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越慎言。
    越慎言一直看着卫昭的,见她转醒,轻声问她:“身上可感觉好些了?”
    “什么时候了?”
    卫昭睡眼朦胧地问。
    越慎言起身推窗,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答她:“日已西斜,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卫昭“嗯”了一声,挣扎着起来。
    越慎言忙过去扶了她起来:“可想要什么?”
    卫昭倚在枕头上,答:“想喝水。”
    “等等。”
    越慎言转身去桌边倒茶。
    卫昭坐起来后,神智也清明了许多,看越慎言玉树一般站在桌边,天青色的袍子刚到小腿上,不由得笑了。
    越慎言拿着茶来给她,顺便问了句:“笑什么呢?”
    卫昭就着越慎言的手喝了一口茶,目光往他小腿上一扫:“穿的是谁的衣裳呢?”
    “二哥的。我那件染了东西,换掉了。”
    越慎言比卫旭还高半个头,所以卫旭的袍子穿在越慎言身上,码数不合,短了半截。
    听越慎言这样说,卫昭依稀想起太医的话,又感觉到小腹那儿一下一下地往下淌,猜到一定是自己霸气侧漏,弄脏了越慎言的袍子。
    卫昭好尴尬。
    越慎言已经尴尬过了,现在倒是自然,又将刚刚的问题问了一遍:“你刚刚吃了一剂药,现在还痛吗?”
    越慎言这样淡定地同自己讨论痛经,卫昭有些不太淡定。
    扭头往床里清咳了一声,卫昭答:“不痛了。”
    越慎言知道她是怕自己担心没有说实话,心里微痛,握着卫昭的手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候,在屋外偷听了半天的蒹葭觉得是时候进去了,便唤了一声“小姐”,然后端着药汤进屋来:“小姐,该吃药了。”
    “我来。”
    越慎言接了托盘上的药碗,先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才递给卫昭。
    卫昭斜斜地瞧了越慎言一眼,道:“我的药,你喝什么?难道你也有病?”
    “怕烫到你。”越慎言说着将药碗送到卫昭嘴边,“赶紧趁热喝,冷了伤身。”
    卫昭微微颔首,抬手扶着碗底,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药汁苦涩,一碗下去,卫昭的脸皱成了菊花。
    一旁伺候着的蒹葭忙将托盘上的蜜饯叉了一粒喂她。
    越慎言搁了药碗,拿了装着蜜饯的盒子,对蒹葭道:“这里头有我呢,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唤你。”
    蒹葭是个知情知趣的人,躬身退下了。
    又喂着卫昭吃了两粒蜜饯,越慎言看她怏怏的,本想让她睡,可又怕她饿……
    “要不要先吃些吃食,再睡上一会儿?”
    越慎言问。
    卫昭摇摇头,指了指越慎言身后的平头案,气息不稳地说:“你把案上的那本册子拿来我看。”
    越慎言听了,转身去拿了那册子,自己先翻了翻,只见上面许多官名诰命姓名,有些画了勾,有些又画了圈。
    “这是什么?”
    越慎言将册子递给卫昭。
    “是我们家小哥儿满月酒请的宾客名单,我得对好了,若是没遗漏,就让下人写了帖子各自送去。”卫昭说着清咳一声,又伸手问越慎言拿东西,“把案上的朱笔也拿来给我。”
    卫昭不提便好,一提越慎言就来气。
    将那册子从卫昭的手里抢了回来,拢了她的双手塞回被子里,越慎言板着脸对她说:“你都这样了,还操什么心!我让蒹葭拿了粥来,你喝了就给我睡去!”
    ————
    督促卫昭喝了粥,又看着她睡了,越慎言回头一看窗外,天已经擦黑了。
    卫夫人着人来请越慎言留下来吃饭。
    越慎言一肚子气,实在是没心情同他们卫家人坐一起,便去谢了卫夫人,然后告辞了。
    一回到家,越慎言连衣服都没换上,先杀到越夫人屋里去了。
    越慎言一进屋,望着越夫人一跪,开门见山道:“娘,你寻个好日子上卫相府说去,年前就迎了昭儿过门来罢!”
    越夫人一愣,说:“你糊涂了罢?!卫小姐还未及笄呢!”
    “八月她就十三了。虽说京城中人习惯在及笄之后嫁女,但是大周朝律法规定,女儿十三岁即可成婚,娶她也算顺理成章。”越慎言说着顿了顿,“横竖先把人要了过来,我不动她就是!”
    越夫人叹息一声,过去扶了大儿子起来:“你啊,素日里看着最是稳重懂事,怎么碰上卫小姐的事就这样的毛毛躁躁了的?”
    智商和情商都被狗吃了吗?!
    越慎言心中烦闷无处排解,干脆就同母亲说了:“他们卫家事多,还统统给她管!分内之事也就罢了,甚至连她哥嫂的事情,也丢给她!她做事又恨不得样样都尽善尽美,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她的丫鬟桃夭私下里同我说了,这一个月来,她都是忙到三更天才睡下的……这样下去,伤身伤神,如何使得!”
    关于卫昭今天在大佛寺痛得快晕过去的事情,越夫人听下人说了的。
    现在看越慎言这样,就知道他是被卫昭这一痛给逼急了。
    转身回去在椅子上坐下,越夫人道:“人人都说你的性子不知道随了谁,依我看,你这一条走到底的死脑筋,可不就是你爹那儿来的?!卫小姐辛苦,你寻个人给她分忧不就结了?”
    越慎言摇摇头,说:“这个我早跟她提过了。可是他们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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