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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十里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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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她猛地抓住他手臂,后方已有一道寒光直劈下来。刀锋贴着九郎的衣衫划落,座下白马受伤腾起,双澄急忙将他拽下马背。
  好似天翻地覆,她抱着他跌落于荒草间。还不及起身,九郎已撑着地反手出刀,瞬间格住了从上而来的一刀偷袭。
  蹄声急促,元昌等人冲破阻拦驱驰至前,拼命护住了两人。
  四周厮杀不绝,九郎拄着长刀想要站起,可终是力不从心。双澄见状,咬牙抱住他的腰,将他拖了起来。两人跌跌撞撞后退数步,九郎急促的呼吸声就在双澄脸侧,她不禁望着他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他瞥她一眼,却不做声。
  遥遥的,夜幕下竟有号角声响。那群黑衣人闻声惊恐,元昌等人更加紧了攻势。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多时远处马嘶连连,有人策马飞驰而来,高呼道:“什么人竟敢在亳州城外大肆动武?!”
  元昌一刀砍翻眼前之人,扬声道:“广宁王在此!来者何人?!”
  那人纵马驰来,身后跟着众多甲胄武士,一见元昌身边尽是禁军打扮,连忙挥手下令。众武士转眼间便将残余的黑衣人尽数围住,手起刀落,血光四溅。
  “住手!”九郎寒声喝止,那群武士这才停下,但黑衣人多数已倒在血泊之中,仅剩几人面面相觑,见势不妙倒头就拜。
  那骑马而来的人留着短须,身穿武官官服,朝着连连求饶的黑衣人叱道:“哪里来的大胆匪盗,敢在此截杀广宁郡王?!”
  元昌握着长刀冷哼一声:“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强盗!”说罢,上前以尖刀一挑,将其中一人的蒙面黑布挑落下来。熊熊火把照亮那人脸容,在颧骨之上果然也刺着青字。
  九郎冷冷望着那人,道:“这是军中刺字,此事果然与地方军伍有关。”
  那武官一惊,急忙抱拳道:“下官这就命人急招亳州官员,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
  九郎盯了他一眼:“你不是亳州兵马使?”
  “下官是淮南东路马军副都监孙寿明。”
  “淮南东路的马军都监怎会在夜间到了亳州?”九郎站在寒风中,望着他身后的甲胄武士,心中浮起莫名的揣度。
  孙寿明恭恭敬敬上前道:“其实……其实是淮南王近日来在各州巡视,下官作为掾曹尽心跟从,以保护王爷平安。王爷前几天到了宿州,又听说官家派广宁王前往鹿邑县。王爷许久未见殿下,想着要与您会上一面,便催促下官赶往鹿邑通传,不想在此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九郎脸色微微和缓:“原来是皇叔到了宿州……他这喜爱到处巡游的性子,倒是多年不改。”
  淮南王赵锐乃是官家异母胞弟,排行第四,年纪倒是比官家要小了十多岁。九郎素来就知晓他不喜繁文缛节,只爱饮酒游玩,却未曾想到自己还未抵达鹿邑,皇叔却已命人前来寻他了。
  元昌等人将田家母子带到九郎近前,那田进义后腰中了一箭,田母急得哭天抢地。九郎没有将事实详情告知孙寿明,只命人速为田进义包扎伤口。
  这当儿,又有一人赶着马车飞驰到道边。车还未停,那人便心急慌忙地爬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草地,隔着老远望到九郎,竟冲上前来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
  九郎见衣衫都被他揉得皱了,不由叹道:“冯勉,我又未死,你哭个什么?!”
  “九哥!你想来是看奴婢不中用了,便自个儿带着随行一路疾驰。”冯勉仰面看着九郎,见他脸上身上沾满血迹,更是嚎啕,“奴婢急得要命,现在见到九哥这模样,整颗心都要疼碎了!”
  因九郎未带拐杖,从之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双澄扶着。许是刚才从马背跌落的缘故,如今他站着也显困难,与双澄握着的手心更是微微渗出冷汗。
  双澄见冯勉抱住九郎,不由咳嗽一声,悄悄道:“冯高品,你再这样揪着九郎不放,他可站得更吃力了。”
  冯勉愣了愣,立马起身弯腰扶住九郎,擦着眼泪道:“臣也是太过着急,才乱了方寸……九哥快些上车休息,哪里伤了,臣来为您包扎。”
  九郎颇为无奈,只能随着他去往车边。双澄望着他的背影,见他走路深一脚浅一脚,心中隐隐担忧。

☆、第二十三章 月下驱驰力将尽

  马车停在了路边,孙寿明手下与元昌等神卫军护在四周。那几个黑衣人被带到近前,火把高照之下,面上刺字清清楚楚,正是“亳州指挥”的番号。
  “既是亳州兵马,怎会在此作恶?!”亳州隶属淮南,孙寿明作为淮南兵马副都监,见此情形大发雷霆。那几名士卒为求保命,连连磕头,说是上司安排不得不从。
  原来这些人均是亳州步兵营士卒,昨日按照上司指令前往尚古庄擒拿田进义母子,但又不能露出真容。他们乔装改扮来到庄内,却找不到田家母子,为了让百姓误以为是强盗洗劫,便有意放火烧庄,另一群人则埋伏在田家附近,想要守株待兔。无奈等了许久也没有收获,便只能留下十来人在附近暗中搜寻,另外几人则回营报告。
  孙寿明追问道:“你们口中的上司,就是亳州步兵指挥使?”
  士卒道:“小人们身份低微,平日里也见不到指挥使大人,这命令只是营中的孔押队说的。”
  九郎在车内道:“孙都监,请你派人通传亳州知州与步兵指挥使,速去抓捕那个姓孔的押队。”
  “是。”孙寿明当即派心腹骑着快马前去通报,而他们两行人马稍作整顿之后,也押着那几名士卒朝着亳州方向齐齐进发。九郎叫来元昌低声叮嘱几句,元昌便策马护在了田家母子所坐的篷车边。
  九郎乘坐的马车在队伍前方,双澄望着那墨黑车影,心中七上八下。疾行一阵之后,她赶至冯勉身边,低声道:“九郎之前从马上摔下,现在怎么样了?”
  冯勉面带忧愁,指了指车子悄悄道:“似乎不大好。”
  她吃了一惊,犹豫再三后,还是潜行至车边,敲了敲车门。辚辚轮声中,里面传来他的问话:“何事?”
  “……给你送点伤药。”
  他静默了片刻,随后道:“进来吧。”
  马车还在疾行,但却难不倒双澄,她很轻松地攀上车门把手,腰身一拧便钻进了车子。车中并未点灯,昏沉沉的,唯有窗外透进的淡淡月光。九郎倚坐在一侧,腿上盖着毡毯,见她闪身而入,才抬头看了看。
  “给。”她从怀中取出常备的伤药,递到他手边。他接过之后却只放在座位上,道了声“有劳”。
  双澄坐在对面,见他这样,不禁有些局促。“果然摔伤了?那怎么不让孙寿明再派人去找郎中?”
  “很快就要到亳州了,这只是小事,不值得兴师动众。”他倚身于一角,语声亦带着疲倦。双澄很少见他会这样,不由低落道:“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赶来亳州了呢?不是说好你去鹿邑,我办完事再找你汇合的吗?”
  “之前只是安排了人手跟在你与元昌之后……”他顿了顿,又道,“但后来想想,此事很有可能牵扯到当地官府,还是亲自前来比较好。”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骑马……”双澄说了一半,觉得此言不妥,便即刻止住了。他却平静得很,道:“年少时也随兄长们一同学过骑射,只是后来有一次从马上摔下,嬢嬢便不允许我再去了,故此只能勉强操控驯服的马匹,久了便不行。”
  双澄怔了怔,忽问道:“押队是个多大的官职?”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是军营中的低级武官而已,怎么了?”
  “那些士兵说是孔押队叫他们去找田家母子,难道这小小的武官就是抢夺丹参的主谋?他哪来的能耐?再说了,他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啊?”
  九郎手撑下颔听她说着,本因疼痛而蹙起的双眉不由微微展了展,“是这个道理。”
  双澄攥着拳,正色道:“万一亳州城的官员们也与那个押队狼狈为奸,我们现在进城去,不就是送羊进虎口了?”
  黑暗中,他安静了片刻,轻声道:“不会的,我有分寸。”
  她还是第一次听他的话语声这样动听。少了平日的清冷淡漠,虽只是最为简单的一句话,也并没什么其他蕴含,可在这不住摇晃的马车里,面容又隐在昏暗中,他的声音却好似笼了轻纱的珠玉,清淡处不减丰姿。
  两人各自静默一霎,外面马蹄阵阵,车内却暂时宁静。
  她在尴尬之余伸手取过那小包伤药,道:“你真的不要吗?”
  “没说不要。”他低声道,“只是就算敷上了也不会有多大起色……我伤着右脚了。”
  她“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可疼得厉害?”
  九郎摇了摇头:“其实应该不算严重,只不过我这条腿禁不起碰撞……”他说到这儿,又不由蹙起眉,抓住了盖在腿上的毡毯。
  双澄见状,急忙将手中纸包打开,浓郁的清凉之味即刻充溢了车内。“这是我练武时常用的,抹上一些可以消肿止痛。”她低着眉递过去,“看上去不怎么样,其实还是很有用的。”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但也并未伸手去拿。
  “要找东西包裹一下……”她自言自语地找了一圈也寻不到能用的东西,只好从怀中取出帕子,将纸包内的黏稠药粉倾倒其上,然后抬头道,“把这个包在你最疼的地方。”
  九郎沉闷地应了声,在黑暗中很缓慢地卸去了筒靴。她正惴惴着想要替他敷上,他却从她手中接过了帕子,弯下腰敷在了右脚脚踝之上。
  他只留给她略显压抑的背影,双澄坐了一会儿,谨慎道:“最好还是要用温热的手巾敷上去……”
  “等到了亳州再说。”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没等双澄再说话,自己解下腰间缎带,在脚踝处缠了几道。
  “别扎得太紧。”她碰了碰他手肘,九郎下意识地转过身。这一下,恰是双澄抬头之际,两人目光皆停了停,如幽潭起纹,丝丝点点,漾漾荡荡。
  她咬了咬下唇,正想着如何消除这尴尬,却听外面马蹄声由远及近急速迫来。
  ******
  深蓝夜幕下,一队人马自亳州城方向飞速驰至车队前。孙寿明策马上前,对面的官员脸色仓惶,还未等坐骑停下,便滚下马背伏地高声道:“臣亳州知州杨驰不知广宁王与孙都监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在他身后的众多官员亦纷纷下拜,个个面如土色。孙寿明怒道:“亳州是淮南大郡,竟会有士卒假扮匪徒截杀禁卫,更险些伤了广宁王!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步兵营押队孔盛可曾带到?!”
  亳州知州惶恐得不敢开口,在其身侧的亳州步兵指挥使只得道:“臣得知此事后立即率兵前去捉拿孔盛,谁知他竟已潜逃出城去了……”
  “岂有此理!”孙寿明脸色铁青,“还不速速将他捉回?!莫非要我亲自出马?!”
  这步兵指挥使本已须发花白,此时更是双手发颤,呼吸急促。他身边的中年武官急忙道:“孙都监息怒,余大人近日身体不适,若非如此,定是早已领兵去追赶孔盛了。因郡王与都监传召,臣等不敢怠慢,故此一面安排部下出城追捕,一面急速赶来此地迎候诸位。”
  孙寿明瞥了他一眼,道:“原来是祝勤祝大人,许久不见。”
  那人听他这样说了,只低头抱拳:“祝某如今只是亳州步兵副指挥使,怎敢在孙都监面前妄自尊大?”
  此时车窗开了半分,九郎往那群官员所在方向望了望,随即道:“祝大人,日落之后城门应该已经关闭,孔盛是如何逃出去的?”
  祝勤俯首道:“启禀郡王,孔盛想必是觉察自己行迹败露,于是欺骗守城士兵说是奉命出去查访案情,那些士兵也知道尚古庄的事情,便将他放了出去。不过臣在赶来之前已经派出一队人马循迹追踪,定要将他捉回亳州。”
  九郎颔首:“我只怕他另有同谋,你与余大人对此地地形最为熟悉,就请你二人再带上精兵,务必要将孔盛生擒回来。”
  “遵命。”祝勤与余顺威叩首领命,随即翻身上马,带着精兵急速追击而去。
  这边孙寿明还在询问知州杨驰,马车内的双澄却忧心忡忡,“九郎,你说那个孔盛能被抓来吗?我怎么觉得咱们每一步都好像在被人监视一样?”
  九郎略扬起眉,“是吗?”
  双澄往他身边坐了坐,将声音压得极低:“我和季元昌才到亳州,就有人想抢先一步抓走田家母子,难道不是有人盯着我们?”
  他默不作声,双澄正待开口,却听孙寿明在外面道:“郡王,既然两位指挥使已经都带兵出去搜捕孔盛,我们就先入城去。那些犯案的士兵也需要再细加审问,您看怎么样?”
  双澄望着九郎,他微一忖度,朝着窗外道:“孙都监可先进城审问,至于我……倒是还有别的打算。”
  ******
  夜色已浓得无法化开,本就缺损的月被缓慢移动的云层遮蔽了大半,只露出苍白弯钩。荒郊之中风声凄紧,副指挥使祝勤率着一小队精兵驰至山岗下,见前方已无路可寻,便回头向手下道:“我守在此地,你们沿着原路回去找余指挥使,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大人为什么独自留在这儿,万一遇到危险,岂不是连个帮手都没有?”
  祝勤神色严肃道:“山那边就是邻县,说不定孔盛会走这条路,我们若是都留在这里,反倒是打草惊蛇。你们尽管去找余大人,要是他那里也寻不到头绪,再过来此处汇合。”
  那一列士兵领命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祝勤等他们远去之后,方才策马独行,绕过山脚之后,前方便是荒凉的草丛。枯败的古树间有鸟雀为之惊醒,悚然叫着飞向夜空。他一手持着火把,一手紧握缰绳,行了不到一里,便举起火把在半空中左右晃动了三下。
  周围先是一片死寂,过了片刻,斜侧草丛深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祝勤翻身下马,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道:“出来。”
  草丛中的人慢慢站起,一身戎装,虎背熊腰,手中紧紧握着钢刀,神情却凄惶。

☆、第二十四章 浅山荒草记当时

  祝勤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火把熄灭,愠恼道:“我早就吩咐过你要办事小心,现在却弄成了这样!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广宁王和孙寿明已经迫着我们必须抓到你,你自己说该如何是好?!”
  “广宁王真的来了?!”孔盛重重喘了几口气,“祝大人,你放心,我就算被抓也不会出卖你们,只不过既然他到了亳州,我倒想见他一面!”
  祝勤惊道:“胡言乱语!你想见他作甚?!”
  孔盛一怔,急切道:“你们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时机到了,就能帮我替少将军一家翻案,还他们清白吗?”
  “但眼下时机未到,你就算见了广宁王又有何用?!他是潘太后嫡系,难道会听你的陈说?!”
  孔盛听了此话如同五雷轰顶,咬了咬牙道:“要不是为了少将军,我也不会参与你们的谋划!这么多年来我在军中吃尽苦头,还不是想要有朝一日能替少将军伸冤?可惜我没有能耐当不了大官,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汴梁的人,现在广宁王来了,哪怕他不信我,我也要说出心里的怨愤。就算是死了,也好过窝窝囊囊东躲西藏!
  祝勤还待劝阻,远处忽有马蹄声响起。回头一望,竟是一列士兵擎着火把朝这边驰来。他暗叫不好,迅疾道:“你先避一避,倘若来的是孙都监他们,只怕你连广宁王都见不到就已经送命了!”说罢,用力将孔盛推进荒草间。
  孔盛在惊愕之下连忙朝着后方奔去,摇曳的荒草间,他的身影渐渐湮没不见。祝勤这才转过身,准备迎向那列骑马而来的士兵。岂料他还未曾上马,却听半空中风声萧萧,甫一抬头,便见一道黑影自半山间疾跃而下,如飞燕般掠过莽莽草丛,直没入其间去了。
  他大吃一惊,竟不知这黑衣人是何时来到此地,急忙翻身上马追踪而去。
  黑衣人身形极快,转眼间已迫近了奔逃出去的孔盛。孔盛听得声音回头一望,眼见一名黑衣人足踏草叶飞速掠来,在其后方还有人策马紧追,便愈加发足狂奔。
  ******
  荒草丛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速奔掠,一身劲装的双澄已能望到孔盛的背影。她极力往前一纵,腕间银钩急速射出,倏然扣住了他的后背。孔盛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双澄正欲上前擒获,忽觉后方风声疾劲。她下意识地一侧身,“叮”的一声,银钩上掠,在电光火石间将那柄飞掷而来的钢刀挡了一挡。
  钢刀弹射飞出,正中孔盛肩膀,顿时间鲜血不住渗出。
  耳听得孔盛惨叫不已,偷袭不成的祝勤急欲掉转方向,却发现四面八方已被飞驰而至的禁卫死死包围。双澄一把抓住孔盛肩头刀柄,用力拔出后迅速将其伤口堵住,虽如此,鲜血还是顷刻流满了她掌间。
  祝勤攥着马鞭僵硬笑道:“我还以为是孔盛的同谋要杀人灭口,原来都是自己人……”
  双澄一拭刀尖血痕,扬眉道:“分明是你要杀他灭口,要不是我挡了一下,只怕他现在已经断了脖子!”
  “你!”祝勤脸色发白,此时元昌一声令下,五六名神卫军齐齐上前,一下子将祝勤擒下马来。而远处火把交映,点烁成海,赤红光焰下,墨黑马车从道路尽头驱驰迫近。
  元昌持刀站在祝勤身后,厉声道:“祝勤,你明里说是全力追捕孔盛,暗中却是其幕后主使。身为亳州步兵副指挥使竟犯下此等罪行,你究竟意欲何为?!”
  祝勤被众神卫禁军紧紧压在地面,连头都无法抬起,听得马车已至近前,不禁高声呼道:“广宁王恕罪!微臣并非孔盛的幕后主使,刚才只不过是见他亡命奔逃才想要出手阻止!”
  九郎推开窗子冷哂:“那倒是要犒赏于你了?”
  双澄哼了一声,朝着祝勤道:“我就跟在你身后,亲眼见你专门支开了其他士兵才来到这儿,要不是你事先知道孔盛的行踪,又怎么能轻易找到他?!”
  祝勤紧咬牙关,元昌亦道:“郡王早就吩咐我们暗中跟随,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他话音甫落,那本已疼得快要昏过去的孔盛挣扎着爬过来。两旁的神卫禁军持刀拦住他的去路,他却抬起头道:“广宁王,小人确实犯下死罪,但小人满心冤屈没处说,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听祝勤的话为他卖命!”
  九郎冷冷道:“你与祝勤皆是朝廷武官,竟收买江湖匪盗劫掠宫中急用的丹参,食君之禄反为逆贼,如今还有脸面在我跟前喊冤?!”
  孔盛双肘撑着地面,悲声道:“食君之禄?我孔盛十六岁入军,一直跟着少将军戍守边疆。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少将军对朝廷忠心不二,到头来却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孔盛!”祝勤怒视于他,但立即被元昌以刀背压得不能动弹。九郎盯着孔盛,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孔盛咧开嘴苦笑了一下:“郡王难道没有听说过傅泽山傅帅吗?!我当年便是傅帅之子傅昶少将军营中的士卒,他们父子二人为朝廷任劳任怨,从不曾有过半点畏惧之心!十多年前要是提到他们,就算是北辽、朔方最厉害的将领都要怕上几分!”
  九郎沉声道:“你说的人我自然听说过,傅泽山父子虽曾立下赫赫战功,但在与北辽的最后一役中轻敌冒进,使得本已可以完胜的战局陡然逆转,我朝三十万精甲将士拼死血战却葬身冰雪,最后反被北辽侵占了许多土地。事后他愧对朝廷引咎自裁,其子亦按罪流放。这些俱已是陈年旧事,你现在提起又有何用意?”
  “傅帅绝不可能轻敌冒进!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孔盛好似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吼叫起来,双澄与禁卫急忙将他按住,只见他肩头鲜血直流,衣衫都已被濡湿,可脸上肌肉抽搐,一双眼睛更是瞪得鼓出来。
  九郎挑起眉梢:“且不管真假,你既想为傅泽山鸣不平,却为何收买田二等人抢夺丹参?难道是为了引朝廷派人来追查?岂非太过儿戏?”
  “丹参……丹参……”孔盛忽而哈哈大笑,嘴角边渗出血丝来,“当初要不是潘皇后极力怂恿,官家也不会在傅帅自尽后还把少将军发配千里!都是她害得少将军与少夫人死在了半路!现在她倒成了太后,还要什么丹参续命,我听到这消息自是恨得入骨!她这个妖婆就不该活到现在……”
  “住嘴!”素来温文的九郎陡然提高了声音,竟一下子掀开腿上覆着的毡毯,咬牙撑着车门走了下来。双澄见状,急忙奔上前想要搀扶,他却避开了她,独自瘸着走到孔盛近前,厉声道:“太后与傅泽山一家并无冤仇,怎会刻意陷害?!傅昶被发配充军,本就是毋庸置疑之事!你一心为主鸣不平倒也罢了,竟敢在我面前诋毁太后,简直是自寻死路!”
  元昌俯身抱拳道:“殿下息怒,此人已经丧心病狂,待臣等将他押回汴梁,交由刑部从重处理!”说罢,转身便命令手下禁卫将孔盛捆绑起来。
  孔盛肩头的鲜血已将甲胄染红,他在痛苦中嘶声喊叫,即便被拖开的途中犹在詈骂潘太后。
  那些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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