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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十里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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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来……”
  她还未说完,九郎已敲着桌面道:“不准说了,那么恶心的事情你还到我跟前讲。”
  双澄先是一愣,继而舒展眉间,笑盈盈地望着他,“不是你问我的吗?自然要说明白了。”
  她两颊微丰,一笑起来,唇边就有小小梨涡。认识至今,冷颜相对多过于和睦时刻,九郎难得见她这样天真地笑,心间竟忽觉春风拂过一般。
  “被人欺负了还笑得高兴!”他微微蹙眉,双澄却道:“都逃出来了,还气什么?再说我还把他推了一下呢!”
  他无奈,只能指了指近旁椅子,“坐下来,有事要跟你说。”
  双澄斜着身子坐在书桌边,一盏白釉刻花珍珠瓷灯隔在两人中间,灯火燃得正红。
  “接下去几天我会令车夫全力赶路。”他顿了顿,又道,“等到了鹿邑,我去道观给嬢嬢祈福,而你则另有事要做。”
  双澄心头一跳,忍不住道:“果然不只是叫我做个跟班!”
  九郎睨她一眼,继续道:“要不是因为你与田进德较为熟悉,我也不需要将你带去。”
  “田进德?”她愣了愣,忽又恍然道,“就是田二?他不是被关在邢州了吗?不会又出事了吧?”
  “虽未出事,但也颇为棘手。他自被擒之后闭口不言,那些在邢州郊外自尽的人也查不出真实身份……嬢嬢对此事格外挂心,只要田进德一天不招,案子就无法结断。”
  “可他确实和我们一起抢了丹参啊,还需要招什么出来?”
  他皱了皱眉,“很多事你不明白,我也不便说给你听。田二原本是个胆小之辈,可现在竟能如此守口如瓶,或许是因为有所牵挂而不得不独自硬撑。五哥与我商议过后,便想要暗中找到田进德的家人。”
  “他的家人?”双澄想了想,这才理清前后因果,“我知道了,田二的老家在亳州附近,你又知道我与田二有过交情,就想叫我去办这件事……可为什么要借着给太后祈福才能离开汴梁?难道怕被别人知道?”
  九郎敛容,“这些你不需去管。为嬢嬢祈福自然是真的,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此事嬢嬢也知道。鹿邑与亳州本来就相邻,到时你我分头行事,我会叫元昌与你一同前往亳州寻访田二家人。”
  双澄咬着下唇,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看似已经完结的丹参事件会越来越复杂,好像各方力量都在暗中较劲似的。听九郎的意思,去鹿邑祈福只是个幌子,真正目的便是去亳州寻找田二的家人,好从这个方面来撬开田二的嘴。而这件事至少得到了太后首肯,甚至说不准就是太后下令的,而且端王也参与其间。
  只是端王在暗,九郎在明。
  忽然想起昨日在端王府中,端王说到此番前去无论结果如何,只怕九郎都会得罪官家。而他则说,只因自己与其他兄弟不同,嬢嬢才遣他前去办事,而自己本就不被官家所喜,故此也无谓无惧了。当时双澄并不是很明白他们两人话中的意思,如今回想起来,才算大致知晓了其中的涵义。太后想查此事,官家却不太愿意,而九哥这次奉太后之命出京,越是将此案查明,就越是会得罪官家。
  她的心情越发沉重。
  莫说其他人了,单单是九郎、端王、太后以及官家之间的关系就令她拆解不清。在双澄眼中,他们明明就是一家人,可为什么每个人似乎都在为着自己或者为着其他目的而行事……
  正出神间,房门被轻轻敲响,回头一看,冯勉提着个梅红四叠食盒躬身入内。九郎颔首道:“送来了?有劳。”
  “九哥这样客气,叫臣受宠若惊。”冯勉依旧笑呵呵的,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首层盖子,端出一小碟鸡脯肉,色泽金黄,上浇滚热香油、细碎葱椒,还隐隐飘出酒香。双澄愣了神,冯勉又已抽出二层三层,一碟清烧落苏,不放葱姜,却有芝麻、松子、核桃等作为点缀。又有两盅倒扣,翻开一瞧,原是晶莹剔透粉糯羹汤,浮沉着切成薄薄片状的冬笋与鱼肉,羹汤间还撒有淡淡胡椒,不多不少,香味袭人,却不浓烈。
  双澄之前只啃了半块冷掉的胡饼,此时眼前之物在她看来直如天上佳肴一般,可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正饿,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望着。
  冯勉又从食盒底层端出米饭,九郎因问道:“跟钱桦说过了吗?”
  冯勉连连点头,“臣告诉他,九郎去过端王府几次,很喜欢这小黄门,故此端王才将他送到马队中。钱桦也知道太后疼您,应该不会在路上再生事端了。”
  “但我看他素来趾高气扬,只怕也是表面应承而已。明日里叫他先带一批人去鹿邑,在那儿安排好道场。”九郎冷冷说着,又向双澄做了个手势,道,“怎么不吃?”
  她怔了一下,“给我吃的?”
  冯勉笑眯眯地将竹筷置于她手边,“九哥知道你刚才躲在草棚里啃饼子,便叫我去弄些吃的来。凑巧刚才雍丘县令来拜见九哥,厨房里准备了许多菜肴,稍稍加热就行。”
  白莹莹的米饭还冒着热气,她想伸手去端,却想起上次急着吃包子,一股汤汁溅了九郎一身的丑事,便倍感局促起来。
  “您就别客气了,不然饭菜都凉了。”冯勉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塞到双澄手中。她不好意思地看看九郎,道:“那你呢?”
  “我刚才吃过了……”他端着神色还没说完,冯勉已又盛了些饭送到九郎面前,恭敬道,“九哥请用饭,刚才臣在正厅看着,雍丘官员在场,您只浅尝了几口饭菜,哪里算是吃过了?”
  “你又多事!”九郎微带愠怒地睨了他一眼,觉得这胖子是越来越婆妈了。可冯勉已乖巧地合上食盒,圆圆的腰身一扭,悄然退到门边,说了句“臣先告退”便闪身而去。
  小屋里就剩了他与双澄两人。九郎回过神来,又望向双澄。视线相撞,她的颊上不知为何飞上一缕红晕,好似桃花拂面。
  “发什么愣?”他一本正经道。
  “哪……哪有……谁叫你看我的……”双澄支支吾吾地说着,紧紧攥着筷子,不敢再多瞧他一眼。

☆、第十九章 往事旧游浑似梦

  “吃吧。”僵坐着也不是办法,他先发话,她才伸筷。摇曳的灯火下,双澄一味低着头吃饭,摆在面前的菜肴香气满溢,她却只偶尔才去夹上一些素菜。
  他等了许久,见她还是不去吃那碟黄金鸡肉与冬笋鱼片羹,便略带失望地道:“这两种不合你的口味?”
  她摇头,“不是,很好吃。”
  “那为何只知道埋头吃饭?”
  “……因为在山中的时候就很少吃荤腥。”她带着遗憾道,“所以还不太习惯。”
  九郎怔了怔,“是无钱去买?”
  “是,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每天用多少是有定额的,超出了就得想法子补回来。不过好在山中蔬果不少,夏日里我摘了杏子去镇上卖,秋日里将果实腌制了,到过年时大户人家开宴席,我还能赚上一些。”双澄指了指那晶莹羹汤中的冬笋片,“这个最能卖钱,也算是时鲜货了,我自己挖出了都不怎么舍得吃。”
  他沉默片刻,道:“你现今跟着我的马队,至少不会缺衣少粮,想吃什么,也不必客气。”
  她抿抿唇,笑了笑:“其实师傅也常告诫我要管住自己的嘴,练武之人最忌讳变胖。”
  “哪里来的那么多顾虑?难道为了练武就天天饿着自己?”九郎不满似的拿起白瓷勺子,将羹汤舀进了她的碗里。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一抬手,恰好碰到了他的手侧,却觉悄寂中恍如灯花炸裂,身子猛地一激灵。
  “你怕我?”九郎慢慢收回手。
  “不是……”她掩饰着内心的波动,低头连连吃菜,末了又偷偷瞟着他,“你光是叫我吃饭,自己怎么也不动筷子?”
  “先前不是在跟你说话吗?”他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她,随后才安安静静开始吃饭。双澄悻悻然,想想却觉得不对,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她也听说过,可她先前明明在吃,倒是他主动与自己说话,完了还装出严肃的样子来。虽是这样想着,却也没打算去戳破他的假道理,只是心里有小小的不平。
  她用罢饭,他也顺势停了筷,看她站起来收碗碟,便道:“冯勉会来收拾的。”
  “我能做的事为什么非要等他来呢?”她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很快就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将移至一边的笔墨放归原处,信手研了会儿墨,忽道:“双澄,你识字吗?”
  她本打算要走了,听他这样问了,有些诧异,又有些赧然。“识是识的,不过读书不多。”
  他点点头,提起笔蘸着墨,道:“是谁教你识的字?”
  “我师傅啊。”双澄眨眨眼,忽而心中一动,“不过其实最早的时候,还有个人也教我写过字。”
  “是吗?”他微挑着眉觑她。
  她想起那模糊的往事,不禁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划过书桌边缘,“那时候我还很小,就记得他每天坐在窗口,而我呢,越过围墙坐在树上,隔着小河与他说话。多少年啦,每次想到他,就会想起这个场景。”
  他静默了片刻,又问道:“那是你的朋友?”
  她撅了撅嘴,好似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嗯,起先他都不愿与我说话,后来渐渐熟悉了,才开口问我名字。我本想叫他哥哥,他却说不想再多个妹妹。”
  九郎放下手中的笔,淡淡道:“听你这语气,像是不喜欢这个人。”
  “不是啊!”她连连摆手,“那会儿太小,什么都不懂。其实后来我每隔一两天就会去找他,他教我认字,还给我讲书上看到的故事。”说到此,她的神情忽而黯淡了下来,“可是再后来,师傅把我带走了,那从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你就没试着去找过他?”
  “怎么找得到?”她无奈道,“我只记得他是住在道观的后院,那观中还有一条河流,上面建着白色的石桥。可那道观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想来他现在长大了,应该顺理成章出家做了道士,说不定云游四方,就算跟我擦肩而过也认不出来了。”
  他屈指支着下颔,淡然道:“世上的事本如浮云飘忽不定,时隔多年,纵然见面也互不相识,倒也是常有的。”
  ******
  她后来又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也都是山野间的琐碎细节,他却一直听着。灯火将灭的时候,冯勉进来请他早些休息,双澄才想到了睡觉的问题。
  “我能不能不和那些黄门睡在一起……”她半是请求半是抗议地道。
  他从容道:“本来就没那么打算。楼侧有偏房,冯勉会带你去。”
  于是她那夜就独自睡在了朱楼之畔,窗外朗月高照,梅枝疏影映在窗棂间,是无心勾画出的孤高。许是与九郎谈到了过去,闭上眼不久,她便在恍惚中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绿。
  ……
  那时蝉声喧闹,满目苍翠,小小的双澄趴在高高的墙头,一眼便望到那团雪白毛球钻进了院内的草丛。
  “小白球,别跑!”她心急慌忙地攀着墙头往下跳,不料腰带被树枝挂住,落地时一个不稳便崴了脚。钻心的疼痛让她坐在草地上抱着脚踝直落泪,耳听得远处小猫儿又喵喵地叫着,泪汪汪一抬头,临水的窗子缓缓而开。
  云影浮光,碧波浅漾,丝丝缕缕的翠意跌碎在水底,摇晃出一池幻绿。
  窗内坐着个穿着白衫的男孩,眉目如画,神情倨傲。小白猫纵身跃起,绵绵软软蹲在窗口,侧过脸来望她一眼,同样含着藐视之意。
  他注视她许久,方才扬起眉梢问:“你是谁?”
  “我……我是双澄。”她扶着身后的梅树站起来,单脚跳上前,隔着小桥看他。她从未见过那么标致的男孩子,可他眼里分明含着霜雪,冷澈透骨,让她自惭形秽。
  “双澄又是什么人?”他睨着她,声音沁着夏日的水流,清凉干净。
  她愣了神,指指自己,“当然就是我啊!你呢,叫什么名字?”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却冷冷道:“这些天将踏雪摸得一团脏的人,就是你?”
  “踏雪?”她扭扭手指,恍然道,“就是小白球?!我可没有故意弄脏她,前几天我在外面看到她爪子出血了,还给她敷药呢……我以为她没有主人,原来是你养的?”
  小白猫跃到男孩腿上,他低头抚摩一下,旋即沉声道:“我的踏雪不需要别人照顾。”
  她有些沮丧,觉得自己这些天来的苦心全都白费了,便踮着伤了的脚往回走。到了墙角下,却听他遥遥问:“你摔成这样了,还能爬墙出去?”
  她不甘示弱地回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说罢,忍痛攀到梅树的最高处,纵身一跃,便爬上了墙头。回望幽静庭院,小白猫不知去了何处,男孩子独坐在窗内,正一言不发地望着这边。她没有理他,费力地够到墙外古树,很快便从墙头消失了踪影。
  原以为以后再也不会去自讨没趣,可几天后途经那座道观时,却又见小白猫蹲在墙头,那琉璃般的眼睛,粉嫩的耳朵,加之轻柔的一声声唤得她心泛涟漪。她鬼使神差地又爬上古树,这一次,这倨傲的猫儿倒是难得的听话,由着她摸来摸去,只偶尔间动动鼻子,打个呵欠。
  她坐在树梢笑得开心,不经意之间往院内望去,竟见那男孩依旧悄无声息地坐在窗后,好似已经看了她许久。
  窗下河流静静流淌,水中棂花倒影幽幽,蝉声忽起忽落。
  她害怕起来,想要跳树逃走,他却垂下眼帘,很快关上了窗子。
  ……再后来,每当师傅外出的时候,她还是会按捺不住溜出门去。在她的印象中,每次去那座道观后院的时候都是黄昏时分,小白猫多数都会在墙头等着她。
  也不记得是从哪一次起,她又开始与那个坐在窗口的男孩说话。
  这个庭院里似乎只住着他一人,至少双澄来的时候,从未见过旁人出现。幽寂的院落中,他总坐在书桌边,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字。熟稔之后,她爱趁他未开窗时跑过石桥,蹲在窗口下学猫叫,他知道是她来了,便会将窗子打开。
  她趴在窗口,与他只隔了一张书桌的距离。“你每天在这写什么呢?”
  “经文。”
  她点点头,“我看到前院有很多道士,师傅说他们会念咒消灾,你也会吗?”
  他摇头,“不会。我是在祈福。”
  “祈福?为谁?”
  他不吭声了。她大着胆子去摸他的头顶,像对待那只小白猫一样,可他却偏过身子,躲开了她的手。她倒是不在意,趴在那儿睁着圆圆的眼睛,“你教我写字,好么?”
  他打量了她一番,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于是她便持着树枝跟他学写字。她每次来的时间不能太久,天色一黑便得离去,临走时回头张望,总能看到他坐在窗后,点亮一盏油灯,为她照亮出去的路。
  闲暇时他还会取出一串环环相扣的银环,解开一个,再串起一个。他说这叫做九连环,她不懂如何才能将之全部解开,只是喜欢看他在那静静摆弄,手指起落,甚是好看。
  “能借我玩玩么?”她曾红着脸央求。他却拒绝了她,“别的可以借你,这个却不行。”
  她略显失望,师傅的身体在慢慢好转,也许再过几日就要带她离开,但她却不好意思对男孩说出来。那天日落后,她情绪低落地离去,他在后面叫住她。
  “明天晚上,你还来吗?”
  “干什么?”她闷闷不乐。
  他握着九连环,认真得近乎拘谨:“这观里有座映月井,据说月亮升起的时候,井水里会有极美的倒影。明天正是月圆……你,你如果想看的话,我带你一同去。”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你等着我。”
  离开的时候,她一如既往攀上梅树,坐在枝头朝他回望。他正微微扬着唇角,在那儿拨亮灯火,光影在窗口跃动如波纹。
  ……
  窗外起了风,双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却不知自己究竟是梦是醒。近十年光阴倏忽而过,以前的遗憾渐渐淡忘。
  那时虽答应了他,但终究是没能前去。映月井究竟有多美,他又是否等了她许久,她都不得而知。若不是今夜提及,那座神奇的映月井,那个寡言的男孩,竟已被尘封如此。

☆、第二十章 薄寒依依笼古径

  如九郎说的那样,离开雍丘后,马队便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不过,自从那夜之后,双澄总觉得九郎对她的态度有了些变化。
  譬如途中休息时,冯勉会来叫她去车边伺候,说是伺候,其实也就是端茶送水。青缎帘子一挑,她躬身将茶盏送进窗口,九郎默不作声地接过去。她再一抬头,总会感觉他有意无意地朝她望上一眼。
  目光相触之时,双澄便总是忙不迭地垂下头,不想让心底暗自晃漾的湖水再起波澜。
  几天过后,随行人员看着她的目光起了变化。从开始的轻蔑高傲,渐渐变为虎视眈眈,再到如今的笑意迷离。好几次双澄觉得背后有人在看她,猛一回头,却只能望到一群低头急速散去的内侍。
  她板起脸不加理会,直至抵达襄邑驿馆后,她忙完一切回到偏房门前,却听有人窃窃叫她。循声找了许久,才发现有个细眉细眼的人在躲在廊柱后朝她使眼色。
  “什么事?”她认出此人就是之前跟在钱桦身边献媚的黄门,很是纳闷。那黄门见四下无人才谨慎上前,低声道:“这趟祈福完毕后,你可还会回到端王府?”
  双澄不解其意,只敷衍道:“这个……凡事都由端王做主。”
  黄门故作亲密地凑过来,附耳道:“大家伙儿都在猜测,九殿下会不会向端王讨了你,带回凝和宫去?”
  双澄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做讨了我?”
  “你就别谦逊了,殿下素来不近女色,这些天来却时常让你这小黄门随从伺候,可不是因你能博得殿下的欢心?”黄门低着眉梢窃笑,“我叫做李善,去年才到凝和宫去伺候九殿下……要是你能跟着殿下回去,到时候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彼此要多照应。”
  这人声音绵软,说话时又总往双澄身上靠过来,呼吸都喷在她脸上,使得她浑身发毛。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摆脱他的纠缠,远处忽传来一声咳嗽。她回头一看,竟是冯勉正望着这边,身后还站着一人,锦袍长裘,面容冷峻,正是九郎。
  “正事不干,在这儿议论些什么呢?”冯勉难得板着脸,眉眼间倒也有几分威严。
  “回高品,只是跟双成叙谈一些宫中的琐事……”李善匆忙跪拜,又向九郎问候。九郎寒声道:“宫中的事情何时能由着你与人随意叙谈了?”
  双澄见李善吓得脸色发黄,不由道:“也没说几句话你们就来了……”
  冯勉很快向九郎行礼致歉,拎着李善往偏院而去。双澄尴尬地站在长廊下,朝着九郎道:“你不是回房休息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房中阴冷,火炉才刚生。”斜阳脉脉,他的雪色狐裘亦拂上淡淡金辉。“适才此地官员说这驿馆内有暖阁,你随我去找找看。”
  “暖阁?”双澄还从未见过暖阁是何等样子,九郎只点了点头,也不容双澄考虑,转身便沿着小径往西南方向走去,她无奈之下只得依照规矩低头紧随。
  ******
  雍邑驿馆从外表看不甚起眼,占地却也不小,至少她跟着他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什么暖阁。树丛掩映,假山嶙峋,天际橘色云层渐渐褪去光华,笼上了暗蓝之色。
  “要不找个人问问?这驿馆里不是有驿丞吗?”她好心建议,九郎却回头道:“什么都要问别人,岂不是太无趣了?”
  “可这天色都晚了,绕来绕去也没找到啊!”双澄抿抿嘴,“你出来的时候说屋子里火炉才生,到现在也该暖和了,还找什么暖阁?”
  她本是担心他累着,他却无端沉了脸,“你刚才跟那内侍谈得热络,怎么现在我叫你走走就推三阻四?”说罢,也不顾双澄,就独自往假山后走去。
  “哎!”双澄一顿足,心底埋怨这人怎么这样不通情理,可脚下却生风,一径追着他上了假山后的石桥。
  “乱说什么?人家跟我攀谈,我难道还像你一样冷着脸不吭声?”她愤愤说着,九郎这才放慢脚步。桥下寒池微漾,侧过脸望着那碧泠泠的池水,忽而道:“你喜欢这儿吗?”
  她踮起脚尖望着池中倒影,水纹如银丝,两人的身影时聚时散,像一副洇开了的水墨画。
  “嗯,如果是夏天就好了,池里应该会开满荷花。”她见水面尚有枯黄荷叶残留,便有了小小的感触。
  九郎颔首,“凝和宫附近就有一片荷塘,到了夏日,妃嫔们便会去水榭避暑赏荷。”
  她想到刚才李善说的话,“那儿是你住的地方?”
  “幼时我是跟着养母德妃住在蕙真阁。”他顿了顿,扶着石栏道,“十二岁之后不能再随她而居,便搬到了凝和宫。”
  “对了,上次端王说过,他们几个兄弟都出宫各自开府,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大内?”
  九郎侧身望着她道:“你希望我离开大内?”
  “不是啊……”双澄诧异道,“我听说皇宫大内规矩森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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