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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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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能不能给周小将军去一封信呢?让他早点回来就好了。”王氏叹息道。
盛思颜点点头,“我等下去神将府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有没有法子联系到周小将军。”
盛思颜从王氏的燕誉堂离开之后,就又带着盛宁柏往神将府去。
神将府的门子不让他们进去,说他们没有帖子。
盛思颜只好将准备好的帖子送上去。
那门子收了帖子,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等盛思颜他们走后,那门子将盛家的帖子,和别的女眷的帖子一起,给内院主持神将府中馈的吴三奶奶送了过去。
吴三奶奶带着这些帖子去问周老夫人。
“娘,您说,这些帖子我该怎么回呢?”
周老夫人瞧了瞧,笑道:“这些人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你这丫头,笑着跟我装憨!”
※※※※※※※
第173章 规矩
周家三爷的正室妻子吴三奶奶吴云姬是吴国公府的嫡女,从小是周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也是周老夫人最看得上的媳妇。
虽然她不是嫡长媳,可是神将府内院的中馈,却是一直由她主持。
吴三奶奶咯咯笑着,特意把盛家的帖子抽了出来,“娘,您看,这盛家大姑娘,还在打听我们大少爷呢。”
周老夫人没有看那帖子,只是低头摸着自己怀里雪白的大食猫,笑着道:“你们不是看上她了吗?现在怎地不提了?”
吴三奶奶本来是打算为她儿子周怀礼求娶盛思颜的,但是后来传出盛思颜是王氏捡来的孩子,她就没兴趣了,皱眉道:“这孩子人是不错,可惜出身太差。唉……”
周老夫人眯了眼,抚着大食猫的手越发轻柔,“……其实,轩儿也该定亲了。”
吴三奶奶一想到周怀轩的娘亲冯大奶奶总是一副幽怨的样儿,就忍不住想撇嘴,“娘,这件事,您该和爹好生管一管。大少爷的年岁不小了,他又有病,现下虽然说好了,可是我娘家大嫂说过,怀轩那病,有可能传给他孩子……”
吴云姬的娘家大嫂,当然就是吴国公府的嫡长媳郑大奶奶郑素馨。
周老夫人脸色依然慈祥柔和,笑眯眯地道:“不会吧?我们轩儿福大命大,怎会传给孩子?不过就算能传给孩子,也得他能生出来才知道啊!”
吴三奶奶捂着帕子跟着笑了一回,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盛家的那张帖子被她遗忘在周老夫人的屋子里。
而周老夫人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错了,将那帖子扫到熏笼里,很快燃为灰烬。
盛思颜在家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神将府的帖子,却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盛家的庶长子盛宁松。
“大姊!我大哥回来了!”盛宁柏跑着来到盛思颜的卧梅轩,“刚刚到了大门口!”
盛思颜正伏在案上写字。
听见盛宁柏的话。盛思颜的手一抖,将写得好好的一张斗方给墨洇了。
“可惜了……”盛思颜摇摇头,将毛笔放回笔架上,拿小毛巾擦了擦手。问盛宁柏,“回来了?你去招呼你哥吧。”
虽然盛七爷和王氏都知道了盛宁芳、盛宁松姐弟不是盛七爷的孩子,但是却没有来得及对外人说。
盛思颜晓得,盛宁柏却还不知道。
现在盛七爷被关在大理寺的牢里,王氏卧床不起,盛思颜只好担起管家的重任。
盛宁柏应了一声,刚跑出去没多久,就脸色煞白地又回来了。
“怎么啦?”盛思颜走出来问道。
“大姊……我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指了指外头。
盛思颜一看,居然是昌远侯本人送了盛宁松进来的!
盛思颜猛然想起来,盛宁松是跟昌远侯府的嫡女文宜顺定了亲!
盛思颜站了起来。对着镜子整了整妆,便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二门上果然传来喧哗声。
盛思颜皱了皱眉头,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昌远侯文贤昌穿着藏蓝色长袍,一手搭在盛宁松肩上,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盛国公府内院的正院是燕誉堂。但是王氏在燕誉堂养胎,盛思颜就把见客的地方安在离燕誉堂较远的翠竹轩,就是涂氏以前住过的地方。
昌远侯一路走,一路眯着眼睛四处看,对盛宁松道:“现在你爹犯了大罪,你该早些打算才好。不然跟着满门抄斩,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盛宁松听得满脸惶恐。惊慌失措地道:“侯……侯爷,您一定要救救我!我跟您孙女定了亲,我就是文家人,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孙女成了望门寡吧?”
昌远侯听了心里鄙夷,面上却不露分毫,笑着道:“我的孙女虽然跟你定了亲。但只是定亲而已。你们家惹下官非,我要退婚,谁都不能说我们一个‘不’字。”
“退……退婚!”盛宁松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有这个可能,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愣愣地看着昌远侯,脸色都变了。
“唉,看你这个样子,也是可怜。也罢,等老夫跟你嫡母见见之后再说吧。”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翠竹轩。
盛思颜没有出来迎接,只是在翠竹轩的堂屋里站着。
昌远侯跨过翠竹轩的门槛,见没有王氏在这里,眯了眯眼,问道:“你们夫人呢?我只要见你们夫人。”
“对不住。我娘卧病在床,不见外人。”盛思颜不卑不亢地道,看也不看盛宁松一眼。
盛宁松还被昌远侯刚才的话吓住了,刚回家时候的气焰彻底被打了下去,他呆呆地在旁边站着,垂头丧气,不时打个哆嗦,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盛宁柏看见大哥回来,当然很高兴,但是看见昌远侯站在大哥身边,又很气愤。
他对盛宁松招了招手,“大哥,到这里来。”
盛宁松木木地走了过去。
盛思颜手里把玩着周老爷子给她的神将府令牌,淡淡地道:“请问昌远侯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如今盛国公府是我当家。”
“你?一个父母不详的野种,也敢当盛国公府的家?”昌远侯嗤笑一声,背着手摇摇头,很是不屑。
盛思颜挑了挑眉,笑着点点头,“原来昌远侯到我家来,是来羞辱主人家的?这样的做客规矩,真是给太后娘娘好长脸呢……”
“规矩?”昌远侯笑了笑,慢条斯理抽出腰刀,在盛思颜面前晃了晃,“我的刀,就是规矩。”
盛思颜也慢条斯理将神将府的令牌递到昌远侯刀下,“没错,你的刀是规矩。神将府的刀,更是规矩中的规矩!”
昌远侯这才看清盛思颜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冷戾,“你用神将府吓唬我?”
“我有吗?这不过是神将府的一块令牌而已。我拿在手里把玩而已,怎么就吓到昌远侯了?哟,那真是对不住。我下午要去神将府跟周老爷子说话,到时候一定告诉他。这令牌,把昌远侯给吓住了。周老爷子一定会笑话我狐假虎威的。”盛思颜咯咯地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倒令昌远侯忌惮起来。
他不知道神将府到底有没有派人手到盛国公府,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手。
他不敢大意。
昌远侯啪地收刀回鞘,“你下午要去神将府?”
“嗯,前几天投了拜帖,约了日子了。”盛思颜说得半真半假。她就是赌昌远侯不敢惹神将府。
果然昌远侯眼神闪烁,没有再坚持要见王氏,只是道:“那好。我等你们夫人病好了再上门拜访。”说着抱了抱拳。
盛思颜只是微微颔首。
昌远侯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走到盛宁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们昌远侯府未来的孙女婿,你爹犯下滔天大罪,这盛家。就完全看你的了。”然后大步离去。
盛宁松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昌远侯一走,盛宁松就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盛思颜不想看见他,转身道:“你回外院去吧。”
盛宁柏忙过去将盛宁松掺了起来,一起回外院去了。
盛思颜去见王氏,跟她说了昌远侯刚才送盛宁松回来的时候说的话。
王氏凝眉想了一会儿,叹息道:“那会子早点把盛宁松和盛宁芳的身世说出去就好了。”就不会有昌远侯这会子趁机借势的事了。
盛思颜笑着安慰王氏。“娘,这有什么可劳心的?就算没有揭穿他的身世,他也只不过是庶子。我们小枸杞,还有娘肚子里的孩子,哪一个不比他身份尊贵?娘真的不用担心。再说,爹那边已经没事了。迟早会放出来的。”
“迟早会放出来?你倒是想得开。”王氏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她没有盛思颜那么乐观。
当年的事,她也是经历过的,一想起来就要做噩梦。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他们还要再经历一次。
盛思颜重重点头,“等周小将军回来。我爹一定没事的!”
“周小将军?”王氏皱眉,“这人的性子太怪了,阴晴不定,我可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盛思颜讶异,“娘,周小将军就是说话难听些,其实他的性子……他的性子……”说到这里,盛思颜吞吞吐吐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其实自己并不了解周怀轩。
这人行事飘忽,性子实在太难琢磨。
是啊,她为何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性子阴晴不定的人身上呢?
说实话,那人是正是邪她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
“他的性子?”王氏好笑,“说得好像你挺了解他一样。”
盛思颜强笑,“我怎会了解他?只是觉得周小将军跟爹私交不错,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爹爹蒙冤的。”
“也许吧。”王氏微微阖上眼,“但是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你爹……可就要在牢里吃苦了。”
盛思颜忙道:“爹在大理寺呢。娘,大理寺丞一定不会为难爹的。”说着,还对王氏眨了眨眼。
※※※※※※
第174章 规矩
王氏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盛思颜对她眨眼,想到自己的爹就是大理寺丞王之全,王氏也笑了,嗔道:“你这个鬼灵精,倒是跑得挺快。”说完有些累了,疲乏地道:“嗯,你去吧,我要歇着了。”
盛思颜应了,带着丫鬟婆子回自己的卧梅轩,特意将整件事想了一下,知道现在只要在周怀轩回来之前,她爹没事就行。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盛宁柏带着盛宁松从外院进来。
盛宁松已经恢复过来,对盛思颜不满地道:“我二姊呢?怎地不见她?”
盛思颜将盛宁芳关在绿玉馆。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姐弟俩,便摇头道:“娘说给宁芳禁足呢。你要见宁芳,自己去跟娘说。”
盛宁松一听王氏,立刻泄了气,但是想到如今爹如今在牢里,家里只有自己最大,盛思颜又不是亲生的,便鼓足几分勇气,道:“你别拿娘出来吓唬我!你又不是我爹亲生的,装什么大头蒜!哪有这样的规矩!盛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倒被关起来,成了二姑娘,你这个野种倒是鸠占鹊巢,成了大姑娘,你羞也不羞!惹恼了我,打一顿棍子将你赶出去!”
盛宁柏听得满脸通红,忙大声道:“大哥!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姊是上了族谱的!是我们的亲大姊!”
“上了族谱又怎样?你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的!”盛宁松将心里的恐惧和不安都宣泄出来,用极恶毒的话辱骂盛思颜。
盛思颜倒是不在意,可是她的丫鬟婆子听不下去了,悄悄去了王氏的燕誉堂,回报了盛思颜这边的情形。
王氏听说了,面色一沉,忙让丫鬟将她放到小软轿上,抬着来到盛思颜的卧梅轩。
在门外的回廊就听见盛宁松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全是乡间那些愚夫愚妇骂人的话。不堪入耳。
王氏皱了皱眉,在门外道:“这种话也是人说的?!”一边吩咐:“来人,将涂大郎拖出去,先打五大板子!”
几个婆子立即冲进去。将盛宁松拽了出来,摁到卧梅轩的院子里,噼里啪啦抡起板子打起来。
盛宁柏和盛思颜一起从屋里出来,给王氏行礼。
盛宁柏见了王氏,满脸通红,有心想为盛宁松求情,但是又觉得刚才自己大哥确实太过份,怎么能那样骂长姊呢?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他矛盾的神情落在王氏眼里,倒是让王氏暗暗点头。——这孩子心地仁善,确实和另外两个人不同。
五板子很快打完。盛宁松被两个婆子拽过来给王氏磕头。
王氏皱着眉头道:“也罢,带他去燕誉堂,还有涂大丫,也一并带过去。”
盛宁松被打了五板子,其实并不是算特别疼。但是这种当众被打板子的情形,实在是太丢人了。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盛思颜,一边想起王氏先前是叫他“涂大郎”,这会子说盛宁芳是“涂大丫”,都是他们以前在乡间时候的名字,不由十分诧异,不知王氏怎地不叫他们的大名。而且他们也不姓涂啊……
王氏扶着丫鬟的手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对盛思颜和盛宁柏道:“你们也来吧。今儿就把话说清楚。”
盛思颜心里一动,明白王氏是要挑明这两人的真实身世了。
想想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这两人以为自己就是真的大少爷、大小姐,成天给她添乱。
她现在忙里忙外。可不想再应付这两个脑子不清楚,又爱犯浑的浑人。
跟着王氏来到燕誉堂,盛思颜坐在王氏身边,盛宁柏站在她身旁。
小枸杞带着小刺猬阿财跑过来,偎在盛思颜腿边。笑眯眯地将大胖脑袋在她手边拱了拱。
盛思颜将小枸杞抱在腿上,揽在胸前,听王氏说话。
盛宁芳被带了过来,满脸惊恐,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她一见盛宁松,立刻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哇地一声哭了,抽抽噎噎地道:“二弟你可回来了……”
王氏静静地等盛宁芳哭完了,才道:“好了,今儿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涂大丫,老爷出事之前,已经验过你的血脉,证实你不是老爷的女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说盛宁芳不是盛七爷的女儿,那盛宁松肯定也不是盛七爷的儿子,因为盛宁芳和盛宁松是双生子……
盛宁芳的哭声立刻停了下来。她紧紧抓着盛宁松的胳膊,将头别过去,不看王氏那边,身子微微发抖,并没有出言反驳。
这话一说,盛宁松和盛宁柏都愣了。
堂上的丫鬟婆子也吃了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对着盛宁芳和盛宁松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
盛思颜笑着低下头,和小枸杞一起抚弄阿财身上的软刺。
盛宁芳的头垂得更低。
很显然,她是知道的,盛七爷亲口对她说过,所以她一点都没有反驳。
盛宁松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大叫:“你骗人!我要去问爹!你这个恶毒的婆娘,不要趁着我爹不在,就收拾我们!”
“收拾你们?你也配?”王氏不屑地阖上手上的茶杯盖,轻轻放到身边的方几上,“你当你是嫡长子呢?你姨娘是老爷几两银子买来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再说盛家现在失了势,我会不会这么好心,为了你们两个贱人的性命,特意做出圈套赶你们走?我其实巴不得你们是姓盛呢……”
这话让盛宁松无从反驳,他脸上神情立时变得灰白,如丧考妣一般,刚才在盛思颜的卧梅轩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样儿完全不见了。
他这才明白,王氏为何唤他“涂大郎”,唤盛宁芳“涂大丫”!
他全身哆嗦起来,竟比先前知道盛七爷犯下“弑君”大罪还要恐惧。
他本来是担心爹犯了大罪,自己会被连坐。但是回来之后,发现家里没事,只有盛七爷一个人被关在牢里,而且从昌远侯那里,知道了盛家有三大国公府担保,不会有事,所以早就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是现在知道他不是盛七爷的儿子,那昌远侯府的那桩亲事,岂不是泡汤了?!
没有了昌远侯府的婚事,他又不是盛国公府的庶长子,那他还有什么混头?难道要回到当初的那个小山村?!
盛宁松脸上神情变幻,都看在王氏眼里。
王氏淡淡地道:“如今我们府里遭了难,我也不留你们。给你们点儿银子,你们回老家寻亲去吧。”又对盛宁芳道:“你和你远房表姨家定了亲,正好去他们家投亲也好。”
“不!”盛宁芳和盛宁松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
王氏抿了抿唇,看了他们一会儿,笑道:“你们凭什么在我面前说‘不’字?这涂氏生了你们的身子,忘了给你们生脑子了吗?”
盛宁芳不忿地指着坐在王氏身边的盛思颜道:“她也不是爹的女儿,她为何能住在盛家做大姑娘?”
王氏挑了挑眉,“我的话,不说二遍。”竟是连解释都不屑。
盛宁松好歹是在外面读了两年书,于人情世故上,比盛宁芳强一点点。
他很快回过神,拽了盛宁芳一把,拉着她一起给王氏跪下,道:“母亲,我不知道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验宁芳的血脉,但是如今咱们盛家有难,我和二姊还是想留下来,跟盛家共进退。求您成全!”又道:“母亲,我和昌远侯家的三姑娘有婚约,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多个朋友,而不是再跟昌远侯府结仇。”
言下之意,是如果昌远侯府知道他不是盛家的庶子,说不定就要告他们骗婚了……
这不就是结仇吗?
王氏笑了笑,道:“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是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如果盛宁松一回来,就摆出这幅甘苦与共的姿态,王氏也许就混着不说了。
就像她一直认为的,盛宁松只是庶子,就算娶了昌远侯府嫡女,也翻不出浪花。
但是如今盛七爷入狱,生死未卜,盛国公府里小的小,嫩的嫩,她可是不能太过大意,便不为所动,道:“这不关你的事。你的亲事,是昌远侯府主动提的,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你不是老爷的儿子,这也怪不了我们。要怪,就怪你那个偷人的姨娘……”
盛宁柏的脑袋垂得更低,也有无地自容之感。
涂氏也是他的生母,而且涂氏确实偷人了,他想为她说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宁松还想再求情,王氏已经端了茶,道:“我乏了,你们下去吧。也罢,这事太过突然,就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收拾收拾东西,三天之后再启程吧。”说着,又吩咐盛思颜,“给他们两百两银子,再送一辆骡车。”还对盛宁柏道:“他们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姐,你去送送他们也行。”
盛宁柏不知所措地应了,闷闷地走到盛宁松和盛宁芳身边,道:“哥,姐,咱们先出去吧。”说着,带了他们去外院。
盛家的下人知道这俩不是盛七爷的种,都在心里暗暗嗤笑,对他们再也没有了恭敬之心。
※※
第175章 诱惑
盛思颜从漏窗里看着盛宁芳三姐弟走出燕誉堂的大门,摇摇头,道:“辛苦娘了。若是他们能消停一些,我们也不至于把他们赶出去。”
王氏笑着抚了抚她的面颊,道:“我知道。你如今家里外头一把抓,娘是不会把这两人留在家里给你添乱的。再说,你没看见涂大郎的面相吗?眉尖眼竖,赤目方腮,气横人急,乃是豺獐之相。咱们家现在运势正是低谷,不能容这种人在家里生事。”
盛思颜忙点头,笑道:“想不到娘还会相面。”
王氏避而不谈,指着小枸杞道:“今儿你带小枸杞吧。他有些咳嗽。”
盛思颜应了,拉着小枸杞的手,回自己的卧梅轩,给小枸杞诊脉煎药去了。
小枸杞十分喜爱盛思颜,在她这里很是听话。哪怕喝苦药,他也皱着眉头乖乖喝下。
盛国公府的外院里,盛宁柏给两位兄姐践行,命外院的小厨房准备了酒菜,招待他们一起吃喝。
盛宁松闷头喝酒,不知所措。
这件事实在太过突然。
转眼之间,盛宁松不再是盛国公府的庶长子,就连侯府嫡女这样的婚事都泡汤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盛宁松喝完酒,就回去睡了。
而盛国公府里这件事,因王氏并没有瞒着人,连下人都在旁边听着,因此很快传到了外院,又从外院传到了昌远侯府的守将耳朵里。
盛国公府的下人本是为了恶心恶心昌远侯府的守军,才故意让他们知晓。
跟他们昌远侯府嫡女定亲的,并不是盛国公府的庶长子,而是涂氏这个妾室生的野种!
昌远侯府的守将立刻把这件事报回了昌远侯府。
昌远侯听见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连声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将那回报消息的守将吓了一跳。
一般人听见这种形同“骗婚”的消息。肯定要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侯爷却哈哈大笑,那高兴的神情一点都不像做假。
守将摇了摇头,暗道侯爷的心思他不懂。他这辈子大概都只是做门将的命,他还是乖乖回盛国公府门前守门吧……
结果昌远侯却叫住他,道:“我派人跟你一起去盛国公府。”
守将精神一振,“侯爷是要找他们算账?”
昌远侯笑而不语,派了自己的心腹管事跟他一起来到盛国公府门前。
那管事坐在车里并没有下来,只是道:“劳烦将军进去把盛宁松叫出来。”
那守将便去传话。
盛国公府的门子以为昌远侯府是来兴师问罪的,便赶忙去把在外院盛宁柏那里歇息的盛宁松叫了出来,笑嘻嘻地道:“涂大爷,你的亲家来寻你了。”
听了这话,盛宁松的酒醒了一大半。他惴惴不安地穿好衣裳,从盛国公府的角门出来,看见昌远侯府的马车,还踌躇了一番。
昌远侯的心腹管事见他出来了,忙对他招手。让他过来。
盛宁松一步三挪地走过来,期期艾艾地问了一声,“侯爷呢?”正眼都不敢看那管事一眼。
那管事笑着让他上车,温和地道:“盛大公子,你别多心。我家既然跟你定了亲,就不在乎你的身世。”
盛宁松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管事。连嘴都张成一个圆形,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您……您都知道了?”盛宁松结结巴巴地问道。
“当然知道了。”那管事点点头,“我是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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