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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妻-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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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皇后或是四皇子,将这东西交到她们的手上,当今既然不仁,那就怪不得他们不义了。
外命妇们到达奉圣宫正殿之时,内命妇们已然在院中按各自品级排队等候了,站在内命妇队列首位的不是皇后,而是敏贵妃,敏贵妃身后跟着容妃德妃,容妃此时已经快足月了,她挺着个大的惊人的肚子站在敏贵妃身后,看着实在叫人心惊肉跳。一众命妇们不免在心中暗自猜测,看来当今并不是象表面上看的那样宠爱容妃,否则怎么会不颁下恩旨免了容妃之礼,以容妃将要临盆的身子,怎么能禁的起这般在寒风中搓磨。
内外命妇都已经到齐,便由司礼太监引路鱼贯进入奉圣宫正殿,太后早已经头戴九龙九凤冠,身着礼服安座于宝座之上了。
进得正殿,承恩公夫人还是没有看到她一心惦记的女儿,心中自然又是惊慌又是恼恨,转眼又见敏贵妃代行皇后之仪,率内外命妇朝贺太后,承思公夫人恨的险些咬断银牙,看向敏贵妃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看着好不骇人。
太后有了年纪,其实挺不耐烦这种耗神费力的大朝贺,因此脸上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只有看到小儿子媳妇之时,太后眼中才有一丝欢喜之意,老太太这是想到宝贝小孙子源哥儿了,如今源哥儿可是太后的心头宝,若非源哥儿太小,太后都想将他养在奉圣宫了。
朝贺已毕,太后立刻命众人散去,今日是所有家中有女儿在宫中的命妇们光明正大见女儿的日子,所以大家对太后的不耐烦倒存了许多感激,从前进宫朝贺,皇后总是以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拖延,留给外命妇们见自家女孩儿的时间拢共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根本说不上几句体己话儿。如今太后一给就给了将近两个时辰,这让众人如何能不暗自欢喜。
没过多一会儿内外命妇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敏贵妃因为娘家无人来探望她,她便留下来陪在太后身边招呼宁亲王妃等人。
太后带着儿媳妇孙媳孙女孙子去了后殿,敏贵妃唇角含笑温柔的建议道:“母后,横竖时辰还早,您要不要先宽了大衣裳松快松快,回头再穿戴起来就是了。”
因为敏贵妃每日都来给太后请安,她性子和顺与世无争,所以太后挺喜欢这个安份守己的媳妇,便轻轻点了点头。敏贵妃便和宁亲王妃一起服侍太后除了凤冠换下礼服。伺候她戴了湘色如意寿纹金貂卧兔儿,穿上一袭湘色贡缎松鹤纹通袖袄。
太后舒坦的嗯了一声,双目半闭的说道:“摘了坠子,回头好抱源哥儿。”
敏贵妃微笑应了,将太后耳上赤金嵌绿宝石的耳坠小心摘了下来,又将太后发间的凤钗取下,另簪了一朵拳头大小的纱制宫花,这个东西是软的,便是源哥儿用手去抓也不会刮伤娇嫩的小手。
宁亲王妃见敏贵妃仔细,向她微笑致意,敏贵妃亦回以温柔一笑。太后见敏贵妃行事越发温柔得体,不觉将早年间的嫌弃又去了几分,如今看敏贵妃,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了。
见太后收拾妥当,萧灵将弟弟抱着送入祖母的怀中,太后一见了源哥儿便笑的合不拢嘴,任谁见了都知道那份喜爱是发自太后内心深处的。
一个匆匆走进来跪在地下的小太监打破了一室和谐,只听那小太监说道:“回太后娘娘,恪郡王府抱着王府大姑娘在殿求见。”
太后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阴了下来,她冷声道:“不见。”
小太监为难的小声说道:“回太后娘娘,恪郡王妃是跪着的。”
太后一听这话火气腾的冲了上来,怒喝道:“混帐行子,还不与哀家速速叉出去。”
宁亲王妃听说恪郡王妃跪着逼宫求见,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不过皇家之事能少开口便少开口,所以她只轻轻给太后抚背顺气,口中却是什么都不说。太后知道小儿媳妇的难处,只抱紧宝贝金孙,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宁亲王妃的手。
一向不怎么管事的敏贵妃却开口说道:“母后息怒,今儿是大年初一,晚辈给您请安也再是应当不过的。”
太后脸色这才略缓了缓,沉声说道:“叫她们进来。”
小太监如逢大赦,赶紧跑出去传旨,少顷,恪郡王妃李氏抱着一个身穿水红袄裤,扎了两个小鬏鬏的孩子快步走了进来,她一直走到太后跟前才跪下请安,太后面色沉沉,可到底看在李氏怀中还抱着孩子的份上不曾为难她,只是淡淡叫了起,便将李氏晾在一旁。
李氏也是实在急的没有办法了,自从她的丈夫萧经“进宫侍疾”之后,她便一直没有再见到丈夫,每回递牌子进宫都被驳回,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的大朝贺,李氏才算是又踏入宫门,刚才太后命诸位命妇散去之后,李氏便带着孩子去了凤仪宫请安,不想却被宫门外的守卫挡了回来,李氏无计可施,只能抱着孩子来求太后,指望太后看在孩子的份上网开一面,让她见一见婆婆和丈夫。
“孙媳求皇祖母开恩,让福丫头见见她爹吧。”李氏见太后根本不问自己,只得又跪下来请求,她倒是不傻,知道拿怀中的孩子说事儿。皇家直系子嗣不论男女都得由当今起名子,当今眼中没有萧经这个儿子,所以恪郡王府的大姑娘到现在也没个正经名字,只有皇后赐了一个福儿的小名,如今便宝丫头宝姑娘的混叫着。
太后皱眉嗯了一声,沉沉道:“福丫头还小,没得过了病气,这事以后再说吧。”
李氏被太后堵的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什么过了病气,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皇后根本就没有病,分明是被软禁了,就连萧经也是被当今以侍疾的名义诓入凤仪宫一并软禁的,这会儿还拿着过病气说话,真真无耻最是皇家人。李氏心中恨恨,在这一刻她竟是不把自己当成皇家媳妇了。
许是李氏的脸色实在不好,又不太会抱孩子,她怀中的小丫头别扭的动了动身子,因不得自在而突然放声大哭,听到哭声太后脸色越发阴沉,人老了越发的迷信,也更加听不得哭声,今儿是大年初一,这小丫头在奉圣宫大哭,这不是成心触太后的霉头,让太后一年都不安乐么。
李氏也没想到孩子会突然哭起来,明明进宫之前已经喂过安神药的,怎么还会哭了?这不是李氏的亲生孩子,李氏对她自然不上心,因此不在第一时间哄孩子,而是急慌慌的将孩子放到一旁,只顾着给太后磕头请罪。
宁亲王妃见此情形着实看不下去了,立刻走下来将福丫头抱入怀中驾轻就熟的哄了起来,杜衡听着福丫头的哭声很不寻常,一抽一抽的尽倒气,象是气不够用似的,她便也快步走到婆婆身边,借着帮婆婆哄孩子的机会悄悄给福儿把了把脉。杜衡的手一搭到福儿细弱的手腕上,心中便是一惊,竟然是绝脉,若是不能及时治疗,福儿这孩子只怕活不过三个月。
宁亲王妃这一年多以来与杜衡朝夕相处,不觉也培养出许多默契,她一看杜衡的动作便明白了,立刻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论是什么情况都不要立刻说破。杜衡虽然轻轻点头,可是眼底还是存着一抹怜惜。还不满周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她太可怜了。
宁亲王妃很会哄孩子,福儿很快就停止哭泣,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宁亲王妃,让宁亲王妃忍不住动了慈母心肠。
“母后,福儿这双眼睛生的可真漂亮呢!”宁亲王妃笑着赞了一句,果然引起太后的注意,带着一丝笑意的招手说道“抱过来让哀家瞧瞧。”
杜衡赶紧上前接过太后怀中的源哥儿,源哥儿是被杜衡抱惯了的,一见杜衡伸手便扎着一双小手歪了过去,然后紧紧抱着杜衡的脖子不松手,瞧着倒象是见了亲娘似的。
敏贵妃见了笑着说道:“泽儿媳妇这般得小孩子的喜欢,今年必有好消息,母后,臣妾提前向您道喜了。”民间有种说法,才成亲的小媳妇儿若是得小孩子的喜欢,那就象征着这个小媳妇快要生养了,所以敏贵妃才会有此一说。果然敏贵妃这话说到了太后和宁亲王妃的心坎儿上,两个都笑着应和,直羞的杜衡面红耳赤,萧灵虽然不太明白,可是看到嫂子羞红的脸,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一时间没有人理会跪在地上磕头请罪的李氏了,李氏尴尬极了,心中又生一层恨意。
太后就着宁亲王妃的手上看了福儿一回,见这丫头看上去白胖胖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因为刚哭过一回而显的水雾迷蒙,确实是挺招人的,就是这孩子的头发生的不浓密,稀黄稀黄的扎了两个小鬏鬏,看上去与白胖胖的脸儿很是不相衬。
“哀家抱抱。”小孩儿天真无邪,太后看到孩子便也没了怒意,还拍拍手慈爱的说了一句,这会儿倒象是普通人家的老奶奶了。
宁亲王妃将孩子送到婆婆手上,太后一接过来便不由的皱起了双眉,这孩子瞧着脸儿胖嘟嘟的,可是抱起来却轻的很,比她小半年的源哥儿抱起来都比她沉好多。宁亲王妃知道太后的心思,便笑着说了一句,“小丫头骨子轻也是有的。”
太后嗯了一声,低头缓声叫了一句:“福丫头……”福儿只是呆呆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完全没有一点儿反应,太后双眉皱的更紧,面上重又浮起不悦之色。福儿的目光明显有些呆滞,养过孩子的太后心里暗暗认定,这孩子不是天生迟钝就是有别的什么问题,皇家从来不缺孩子,太后自然不会在一个她并不喜欢又明显有问题的孩子身上费心思,转手便将孩子交给身边嬷嬷,沉声道:“抱给恪郡王妃。”
嬷嬷赶紧将孩子送到李氏手上,李氏只得抱住孩子,心中恼恨的不行。太后见李氏抱了孩子,便沉沉说道:“李氏,福丫头虽然是庶出,可也是老四的长女,不可轻慢了。”
李氏心中突的一沉,赶紧低头应下,然后哀声求道:“皇祖母,孙媳实在担心母后和王爷,求皇祖母开恩,让我们见上一面……”
“放肆!”大后怒喝一声打断李氏的话,吓的李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手上一软险些儿将福儿摔到地上。宁亲王妃见此情形不由轻轻摇了摇头。敏贵妃看了宁亲王妃一眼,眼中亦有着无奈与怜悯之意。
李氏见太后动怒,也不敢再有要求,又因为刚刚被敲打过,就算是面子情儿也得做一做,她抱紧了福儿低头请罪,太后念着今儿是大年初一,又看在重孙女儿的份上,才没有从重发落李氏,只是将她逐出奉圣宫免得给人添堵。
李氏走后,敏贵妃与宁亲王妃又哄了太后一回,才将太后哄乐了。正在乐呵之时,一个小太监从外头飞奔进来,慌慌张张的大叫道:“不好啦……”
太后刚刚有了笑容的脸刷的沉了下来,敏贵妃先是朝着那小太监怒斥一句:“放肆,太后面前也敢胡言!”吓的小太监一愣神,赶紧跪地请罪。敏贵妃又赶紧安抚太后,只是这会儿不论怎么安抚都没用了,太后的怒意已经溢于言表,她一拍宝座扶手挺直身子逼视着那个小太监,大怒喝问:“狗奴才,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那个小太监哆哆嗦嗦的颤声说道:“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薨了……”
“啊……”自太后以下,人人都发出一声惊呼。皇后根本没病,只是被软禁了,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可能突然就薨了?
太后嚯的站了起来,逼视着那名小太监咬牙问道:“皇后果然薨了?”
小太监边磕头边回话,“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真的薨了,圣上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太后冷冷说一句“她倒是真会挑时候”,然后便命小太监退下,这个小太监不过十二三岁的光景,想来没经过什么事儿,才会吓的这般慌乱,太后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小九媳妇,你就在这里看着孩子们,哪里都不要去,敏贵妃,皇上命你与容妃德妃襄理宫务,容妃现在是不能去的,你速与德妃陪哀家去凤仪宫。”太后已然经历了许多些丧事,所以在震怒之后并不惊慌,反而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谁知道皇后是怎么死的,那凤仪宫中还不知道有什么鬼名堂,所以太后将自己最看重的小儿媳妇留在奉圣宫,让她不必卷入那一团乱局之中。
敏贵妃与宁亲王妃都躬身应了,宁亲王妃送太后与敏贵妃离开,一转身便对上了皱着眉头的儿媳妇和一脸惊恐的女儿,只有被杜衡抱在怀中的源哥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犹自没心没肺的笑个不停。
“娘……”杜衡与萧灵齐齐叫了一声,宁亲王妃微笑的安抚道:“别怕,天塌不下来。”
萧灵听了娘亲的话,明显放松了许多,可是杜衡眉间却皱的更紧,她将源哥儿交到萧灵的怀中,低声说道:“灵儿,你先带着源哥儿,我有话同娘亲说。”
萧灵先是一怔,继而点点头抱着源哥儿去了偏殿,生为皇家子嗣,真的没有哪个孩子是什么都不懂的。
“若儿?”宁亲王妃蹙眉轻唤一声。
杜衡扶着婆婆的手臂,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娘,这事儿来的蹊跷,儿媳心中不安,很是担心父王和阿泽。”
宁亲王妃一想便明白了,她低声道:“你父王和阿泽都不是没有成算之人,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且在这里耐心等待,也免得让他们父王无端分心。”
☆、第二百七十回宫中惊变(中)
当今得到皇后薨逝的消息,面色黑沉的极为吓人,皇后有没有病他心里是最清楚的,一个没有病的人突然死了,还死在大年初一,这里头的意思不想自明。然而不管不问或者是压下消息都是不可能的。凤仪宫中已经敲响丧钟,虽然钟声并没有五凤钟鼓楼的钟声响亮,可是今日百官命妇齐集宫中,绝大多数人可都听到了丧钟。
当今立刻下旨命宁亲王陪驾赶往凤仪宫,萧泽担心凤仪宫有什么要命的陷井,立刻跪下请求随侍,而诸位皇子却是在略略犹豫之后才跪下请求随扈,当今看着率先跪下的侄子,再看看明显迟疑的儿子们,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有这么多儿子,却没有一个如同侄子那般将亲生父亲的安危放在首位。其实就算是凤仪宫里有设了陷井,一国之君又岂会那么轻易就中了算计?
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们,当今沉声说道:“老三老五随朕前往凤仪宫,老七,你留下看顾弟弟们。”当今说到看顾弟弟之时,眼睛看的是他最心爱的十三皇子。未曾言明之意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在当今心中,七皇子是诸皇子中最宅心仁厚的一个,而老三老五却是器量狭小,总觉得弟弟们都是碍眼的存在,巴不得一个弟弟都没有,这样就不会有人与他们争皇位了。
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赶紧磕头称是,只是三皇子五皇子心中着实不平,而七皇子却是满眼担敢说的看向他的父皇,当今见七皇子眼中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浮起一丝安慰,他也不是一个好儿子没有不是。当今走下来拍拍萧绎的肩膀,然后便带人往凤仪宫而去。三皇子五皇子见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七弟突然得了父皇青眼,眼中不免有一抹妒恨忌惮之色,七皇子入了父皇的眼,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又多了一个争夺储位的强劲对手。
七皇子却没将两个哥哥的妒意当回事儿,他只悄悄向萧泽打眼色,他与萧泽之间的感情可比这些异母兄弟亲多了,他是真的担心萧泽。萧泽不着痕迹的向七皇子回了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七皇子看了才略略放心。萧泽的真实身手极好,身上又有各种各样解毒治伤的灵丹妙药,想来安全还是能有保障的。
一行人来到凤仪宫外,守门的侍卫一见皇上来了,不由人人都松了一口气,皇上可算是来了。刚才凤仪宫中响起丧钟,小太监隔着宫门向外大喊皇后薨了,可是把他们吓惨了,见到皇上才算是见到了主心骨儿。
皇上沉声命侍卫打开宫门,就在侍卫开锁之时,太后带着敏贵妃德妃匆匆赶了过来。当今看到敏贵妃来了,双眉皱的更紧,立刻沉声说道:“母后,您已经有了春秋,就不要进去了,也免得被撞克着,敏贵妃,服侍太后回奉圣宫,德妃,你随朕进去。”
德妃一听当今之言,心中立时酸涩愤恨难当,太后敏贵妃是人,她德妃难道就不是人了,谁知道凤仪宫里闹的是什么夭蛾子,有的是什么样凶险的陷井,这一去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出来。只是心中恨归恨,做为没有为当今生下儿子的妃子,德妃始终没有底气,所以她只能低眉顺眼的躬身称是,老老实实的接受这不公平的安排。
太后确实也忌讳这种事情,听儿子说不让自己进门,心中还是很欣慰的,她看着当今关切的说道:“皇儿,你和小九进去看看便罢,不要离的太近的。”当今与宁亲王爷躬身称是,送太后离开之后方才迈入凤仪宫的大门。
凤仪宫院子里跪满了人,个个都在低头小声哭泣,见到当今御驾亲临,赶紧抹眼泪磕头的好一通忙乱。当今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人,他掸眼扫视一圈,却没有看到一直在凤仪宫中“侍疾”恪郡王萧经。当今双眉皱起,抬眼看向凤仪宫正殿,正殿宫门大开,可以看见素白的灵床安放在正殿中间,灵床左侧跪着一个人,那人散发素服伏在灵床边上,看身形正是四皇子萧经。
“皇上驾到……”随侍一旁的太监见四皇子跪在灵床旁一动不动,便扯着脖子高喊起来。
萧经似是刚刚知道他的父皇进入凤仪宫一般,很茫然的慢慢转头向外看去,然后抓着床框吃力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朝外挪动,只是还不曾挪动两三步,萧经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当今再不喜欢萧经,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总还有些许父子之情,他见萧经摔倒在地,不由加快脚步往前走,边走口中边叫着:“老四!”
当今一加快脚步,其他随行之人忙也都加快脚步,院中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也都围拢过来,三皇子心眼儿多,他想借机在父皇面前搏表现,立刻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萧经身边,半跪着扶起萧经,让他半坐着靠在自己的怀中,口中还急切的叫着:“四弟……四弟……”
五皇子见状也不甘落后,冲上前“四哥四哥……”的叫个不停,让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不知道这兄弟俩和四皇子得有多么的手足情深呢。
可是无论三皇子五皇子怎么叫萧经都双眼紧闭牙交紧咬醒不过来,他的脸色青白青白的很是吓人,看上去象是得了什么要命的重病一般。
“传太医……”当今大喝一声,立刻有太监飞奔着去请太医,当今则俯身低头紧着叫了两声:“老四……老四……”
当今的声音刚落,倚在三皇子怀中的萧经眼皮动了几下,看上去他好象是将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就为着能睁开一双眼睛。片刻之后,萧经吃力的睁开眼睛,虚虚向他的父皇伸出手,气若游丝的叫道:“父皇……”
当今见儿子仿佛只剩一口气了,心中着实不是个滋味,不免伸手握住儿子那摇摇欲坠的手,涩声叫了一句:“老四,你撑着,太医马上就到。”
萧经抓住当今的手,吃力的坐直身子,悲痛欲绝的哽咽着叫道:“父皇,母后……薨了……”萧经这一声叫真如杜鹃泣血一般,让人听了心中既悲且酸。当今更是如此,将儿子的手握的更紧,似是想给他一些支持似的。
宁亲王爷双眉紧锁,他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之感,而站在宁亲王爷身边的萧泽却是不错眼珠子的盯着萧经,萧经的行为太假,让萧泽无法不怀疑他别有用心。
萧经许是很久没有打理自己的仪容了,他的指甲长出手指肚几乎有小半寸长,在紧紧握住他父皇的手的时候,萧经右手小指那边缘粗糙尽是毛刺的指甲将当今的手掌划出一道极为细小的伤痕,渗出了细如发丝的一点血色。因为萧经握的极为用力,所以当今并没有感觉到手掌处的细微刺痛。
“父皇,四弟身子虚,还是先把他扶进殿内,免得受了风寒。再者母后之事也还得细查。”三皇子见父皇对四弟突然亲近起来,心里自然不舒坦,只想将父皇与四弟隔开一些,没的在这殿门口上演什么碍眼的父子情深。
当今一听三儿子提到皇后,脑子立刻清醒了许多,他毫不犹豫的松开四儿子的手,沉声道:“李全,好生安置恪郡王。”李全应声称是,立刻带着两名小太监架起萧经往偏殿而去。萧经垂下眼皮,双手垂落到身侧之时,不偏不倚的抓了三皇子的手背一下,五皇子手背吃疼,口中不免逸出“咝”的一声,他本能抬手查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有条半寸长的刮痕,可也没破皮,只是略有些红肿罢了。在这种时候,别说是这么轻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伤,就算是萧经将他的手背划出个血口子,三皇子都没法子与萧经计较什么。
萧泽眼尖,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越发起疑,自从与杜衡成亲之后,因着爱屋及乌的缘故,萧泽对于毒物的兴致也与日俱增,而且他又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内情,因此便怀疑萧经的指甲中是不是藏了什么歹毒的毒药。
因为在想事情,所以萧泽脚下便慢人一步,大家都已经走进正殿,他还停在正殿门口,宁亲王爷见儿子没有跟上来,便转身轻声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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