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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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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何老夫人听到大孙女儿在早晚请安之外的时间里过来问安,她才会显得如此兴奋。不独一叠声命人让大孙女儿进门,更是一连串的吩咐下人准备水果点心,倒象是准备招待贵客一般。
腰束七宝银丝玉带,身着一袭交领银红妆花缎锦袍的杜衡带着清芬沁芳走了进来,自从穿过几次男装出门之后,杜衡便喜欢上了那种男女皆宜的袍服,反而对于装饰繁复的女装没有什么兴趣,寥嬷嬷拗不过自家姑娘,只得赶制了几套颜色鲜亮的袍服,好在这种男女皆宜的袍服这两年在大梁也比较流行,姑娘这般穿着也不算是出格离谱。
何老夫人看到大孙女儿进门,眼前不由的一亮,身着袍服的大孙女儿看上去别有一股子英气,不知怎么的,何老夫人仿佛觉得自己看到了还是小小少年的儿子杜大海,杜大海十来岁的时候也是这般的俊俏帅气,不过孙女儿到底是姑娘家,比起当年的杜大海,总是多了几分柔弱少了几分英武。
因着装中性,杜衡看上去便与她的娘亲没有那么相像了,何老夫人如今又是老眼昏花,况且前儿媳妇石氏是何老夫人刻意遗忘的,所以此时何老夫人看见大孙女儿,竟是满脸带笑,无比亲热的唤道:“若儿快不必多礼,到奶奶这里来,珍珠琥珀,快把水果点心给你大姑娘端过来……”
杜衡起身来到祖母身边,指着跪在地上的清芬沁芳说道:“回禀祖母,孙女儿前番出门买了两个丫鬟,特意带来给祖母磕头,请祖母过目。”
何老夫人顺着孙女儿的手指方向看着,见地上跪着两个小丫鬟,一个穿了淡青衫子青莲色比甲,另一个穿了玉色衫子外罩艾绿比甲,两个小丫鬟都梳着双丫髻,用与衫子颜色相同的发带束起,除此之外头上再无一点钗环。
“哦,两个丫头抬起头来。”何老夫人颇有兴致的吩咐一句,清芬和沁芳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是,齐刷刷的将头抬了起来。这便是双生子的妙处所在,她们的声音动作都是那般的步调一致,倒让满屋子的人耳中一清眼前一亮。
“咦?生的一模一样,若儿,她们莫不是一对双儿?”何老夫人见这两个小丫鬟容貌极为相似,高矮胖瘦也是一模一样,立时便有了兴趣,招手笑道:“过来过来,让老身好好瞧瞧。”
清芬沁芳走上前来至老夫人面前,又屈膝行了个礼,这才将头抬起来让老夫人仔细观瞧。不怪十九楼肯花大把银子买她们两个,清芬沁芳两个生的的确非常好看,两人都是标准的瓜子脸,一双杏核大眼水灵灵的,小鼻梁高高的,小嘴儿红润润的,小下巴尖尖的,小皮肤粉嫩嫩的,如同鲜灵水嫩的蜜桃一般,这般模样的小姑娘家最是招人喜欢,无论男女老幼一律通杀。
自然何老夫人也不例外,她欢喜的叫道:“琥珀,快拿镜子来,老身要仔细瞧瞧这俩孩子的皮子。”琥珀应了一声,赶紧将那把玳瑁柄西洋放大镜取来放到何老夫人的手上。何老夫人拉着清芬沁芳的手先是摸了一回,又命她们拉起袖子用放大镜仔细观瞧了一回,方才满意的点头说道:“手儿虽然有点粗糙,不过身边的皮子倒细嫩的很,不错不错,是好丫头。”
杜衡站在一旁心里别扭极了,瞧她祖母这种相看法,真是让人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哪有这样看人的。清芬和沁芳也觉得不得劲儿,小姐俩被何老夫人瞧的汗毛倒竖,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可尽管如此,她们却仍是一动都没敢动,小姐俩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自由之身了,既自卖自身做了奴才,主家想怎样便能怎样的。依大梁的律法,主子纵然将奴仆活活打死也是不算负任何责任的。这也正是前番杜大海下令重打前管家杜福而没有丝毫顾忌的原因所在。
其实何老夫人也没啥恶意,她也是闲的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个解闷的玩意儿,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所以在琥珀收了西洋放大镜后,老太太犹自拉着清芬沁芳细细的问个不停,从两人的出身爹娘问到她们的年纪,不管是能不能问的,何老夫人都问了个遍。
小姐俩倒也实诚,老夫人问起来,两人就实话实说,把黑心爹为了多赚银子将自己母女三人卖入青楼,幸亏遇到姑娘好心搭救,花钱将她们买了下来,才让她们娘仨逃出虎口,不必沦为倚楼卖笑之人。
姐妹俩个说到伤心之处,不免流下眼泪,何老夫人听罢气的不行,愤愤拍桌子叫道:“世间还有这等黑心烂肝坏肠子的人,多水灵的一对闺女他也舍得推进火坑去,丫头们,别哭了,如今跟了你们姑娘,只要你们好好服侍,将来必有你们的好前程,让那黑心烂肝的下流坯子后悔死去。珍珠,拿两对珠花赏这两个丫头。”
老夫人的思维很是跳跃,才正骂着清芬沁芳的黑心爹爹,忽然又跳到赏珠花上头了。清芬沁芳有点儿不知所措,两人忙去看自家主子姑娘,见姑娘轻轻点了点头,两人这才赶紧跪下谢赏。
少时珍珠捧着一只小托盘走出来,盘上放着两对金银丝串米珠攒着的珠花,分别为海棠和梅花,看上去都很精巧漂亮。何老夫人俯身看了一眼,点点头道:“选的不错,给两个丫头戴起来。”
珍珠应了一声,将那对海棠珠花簪在清芬的双丫髻上,又将攒珠梅花给沁芳戴了起来,带上一对小巧的珠花,两个丫鬟被衬的更加好看了,何老夫人越瞧越喜欢,心中竟生了将两个小丫鬟要到颐寿园的心思。
也不知杜衡是看出了祖母的心思还是刚刚赶巧儿,清芬沁芳两人刚谢罢了赏,杜衡便走下来屈膝说道:“祖母,孙女儿还有事禀报。”
何老夫人心情正好,便乐呵呵的笑着说道:“有事只管说,若儿,不用动不动就行礼,奶奶这里没有这么大的规矩。”何老夫人这会儿自说自话,完全不记得从前她是如何在礼仪上挑剔大孙女儿杜衡了。
杜衡只轻轻应了一声便站起身子,和声细气的缓缓说道:“回祖母,今日孙女儿清点了惜雨轩中的下人,发现有一多半的下人完全没有差使,每日只在园中混日子,孙女儿想着爹爹挣下这份家业不容易,杜衡身为女儿,不能帮爹爹创业已经有愧于心,如何还能摆排场白用那许多下人。所以杜衡便将其中一部分下人清理出来,让大管家带出惜雨轩重新为她们安排差使,免得府中白白花费钱粮养活她们。”
“啊……你是说把惜雨轩中的下人撵出来了?”何老夫人心里一惊,脸上笑容敛去,双眉亦紧紧皱了起来,她刚才还觉得大孙女儿是个懂事的,知道来陪她老人家解闷儿,不想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是先斩后奏来了。
“回祖母,孙女儿没有把人全撵出来,留下以红菱为首的十八个人,其余二十六人已经让大管家带走了。”杜衡知道红菱是祖母派到惜雨轩的人,便将她拿出来说话,果然何老夫人听说红菱还留在惜雨轩中,脸色便缓和了许多。
事实上当何老夫人听说小小惜雨轩竟然有四十四名下人之多,也很吃了一惊,她的颐寿园下人就算多了的,也不过只有三十多人,如此看来也是该清理掉一些下人才是。而且何老夫心里也清楚,这四十四名下人当中,大多数都是她和儿媳妇苏氏安插进惜雨轩的耳报神,想来大孙女儿已经发现了,这才有清理下人之举。虽然安插耳报神这事不算什么,可是说破了既不好看也不好听,反正红菱还留在惜雨轩中,也算是大孙女儿对自己心存敬重了,其他人清也就清了吧。
“嗯,你说的很对,你爹爹创下这份家业不容易,咱们得替他好好守着,万不能胡乱浪费。”何老夫人最终拍板定了调子,认同了大孙女儿的做法。杜衡听了这话也暗暗松了口气,原本她做好了祖母不依不饶,一定不许她清理下人,祖孙两个得好好掰扯掰扯的心理准备,不想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话都不必说,祖母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做法。
心中松快之后,杜衡才有工夫仔细端详老祖母,原本她没怎么注意,现在细细一看,杜衡一双秀眉不由轻轻蹙了起来。何老夫人被孙女儿不错眼珠子的看着,难免有点儿不自在,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问道:“若儿,奶奶的脸上莫不是沾了什么?”
杜衡摇了摇头,走到祖母近前凑近看了一回,方才皱眉问道:“祖母,您这阵子是否觉得身体倦怠乏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对对,就是这样,若儿你是怎么知道的?”何老夫人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她大孙女儿再没说错的,这大半个月以来,她是一天倦似一天,成天价睡不着醒不来的,昏昏沉沉别提多不得劲儿,也曾打发管家请了太医,可太医诊过脉后却说老夫人什么事都没有,之所以会昏沉沉没有精神完全是因为上了年纪的人每逢春日便会困乏之故,也不用吃药,过了端阳节就能好起来的。何老夫人听太医这么一说,又见自己房中其他有年纪的老嬷嬷也是这般倦怠乏力,便也相信了太医的话,只想着熬过端阳节也就好了。
杜衡又仔细看了看祖母的气色,然后便在房中缓缓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两个给老夫人讲古的老嬷嬷面前,仔细看了她们的脸色后沉声问道:“你们也常觉得倦怠乏力提不起精神么?”
那两个嬷嬷赶紧躬身说道:“回大姑娘的话,您说的一点没错,老奴们常也觉得浑身无力,连吃饭都不香甜了。”
杜衡点了点头,站着想了一会儿,何老夫人见状可急了,她一叠声的催问道:“若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杜衡走回老祖母的身边,又仔细看了看祖母的面色,然后还伸手按压祖母的双眼下眼睑查看,何老夫人被她一系列的动作闹的越发摸不着头脑,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孙女儿。
“祖母,您有日子没出这道房门了吧?”杜衡并没有回答祖母的问题,却出声问了起来。
何老夫人想了想,缓缓点头道:“嗯,是有日子没出门了,玻璃?”
一个容长脸儿的丫鬟赶紧上前屈膝禀报,“回大姑娘的话,老夫人已经有一个月没出门了,她老人家总说身上没劲儿,不想出门走动。”
“嗯,这便是了。祖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孙女儿能刺破您的手指取一滴鲜血么?”杜衡看向祖母出声问了起来。
何老夫人此时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立时变的更加灰败,重重点了点头,何老夫人沉声说道:“若儿,你尽管刺。”
杜衡点点头吩咐道:“碧玺姐姐,请拿三只干净的白瓷酒杯,再取一壶烧酒,酒性越烈越好。”不等碧玺应声行动,何老夫人便急急催道:“快去快去,一切听你大姑娘吩咐。”
少倾,碧玺取来烈酒与酒杯,杜衡用烛火烧过的银簪子刺破老祖母的中指指尖,挤出一滴血色暗沉的血珠子,血珠子滴在烈酒之中很快散开,只过了一息的工夫,盛放烈酒的白瓷酒盏中便浮现出一抹妖异的幽蓝之色。
何老夫人一直死死盯着那只白瓷酒杯,一看到杯中烈酒泛着幽蓝之色,何老夫人就算是再不晓事也知道自己的血有问题,她立刻指着那两个嬷嬷说道:“你快快刺血滴到酒里!”
两个嬷嬷也都依样刺破指尖将血挤入白瓷酒盏之中,与老夫人的不同,她们面前的酒盏里只是泛着淡淡的蓝色,并不象老夫人那只幽蓝幽蓝的好生吓人!
☆、第七十七回最毒妇人心
“若儿,这是怎么回事?”何老夫人一见三只酒杯中的血全都泛着蓝色,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面色也越发灰败的下人,随便一个完全不懂医术之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祖母,如今天气也没那么凉了,先把窗子打开透着气,孙女儿再慢慢给您解释好么?”杜衡心中有数,便轻声细气的说了起来。
此时杜衡说什么何老夫人都是肯听的,她急忙吩咐道:“快快,听你们大姑娘的,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一众丫鬟好一通奔忙,将十数扇窗子并两道大门全都打开,两道门帘也被高高挑起挂于门侧,带着青草气息的微凉春风立刻吹散了一屋子的浊气。何老夫人与那两个嬷嬷同时感觉一阵透亮的清爽畅快,这感觉真真是舒服极了。
感觉舒服一些,何老夫人灰败的脸色也变浅了许多,她紧紧抓着杜衡的手说道:“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能说了么?”
杜衡点点头道:“祖母您知道爹爹赏给孙女儿一间药铺,这阵子孙女儿也看了几本医书,书上恰好有和您情况差不多的病症,若是孙女儿没有猜错的话,您这是中了须弥花之毒。”何老夫人脸惊慌失措的紧紧攥住杜衡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杜衡赶紧说道:“祖母您别着急,这须弥花毒是有办法解的。”
听到有办法解毒,何老夫人才长长出了口气,刚才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没救了,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年,何老夫人哪里舍得死呢。
“若儿,那须弥花是什么东西,得怎么解毒?”何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后又紧跟着追问起来。
“祖母,您首先得把你这屋子里的所有陈设全都换了,再用艾草彻底薰屋子一个时辰,然后每日早晚开窗通风透气,时间不能低于一个时辰,所有换下来的陈设,能用艾草煮水清洗的就侵泡一个时辰后仔细洗涮,那些不能清洗的字画绣品等物最好用箱子封起来永远别拿出来。”杜衡在屋子里边走边说,何老夫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再不有一时半刻的移开。
“好好,这个都好办,若儿,你快说怎么解毒啊!”何老夫人心焦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杜衡在屋子绕了一圈,其实基本上已经确定哪些东西被做了手脚,刷上了须弥花汁,只不过她不想将每一样都点出来,这样会暴露她自己精通药理之事,所以干脆一锅端了,将这屋子里的陈设全都换。她绕回何老夫人的身边,缓声细气的说道:“祖母您别急,这会儿时辰还早,等到午正时分,您也用热热的艾草汤浸浴三刻钟,然后进一碗浓浓的甘草白梨汤,如此坚持一个月就能解毒了。”
何老夫人惊诧问道:“就这么简单?”
杜衡点点头道:“万物相生相克,只要运用得法,就没有什么难的。”
“好好,珍珠,赶紧按你大姑娘的吩咐去做。”何老夫人唤了一声,然后便抓住杜衡的手激动的说道:“好孩子,你救了奶奶的老命啊……”
杜衡轻轻摇头道:“祖母您言重了,爹爹出征在外,孙女儿理当为爹爹在祖母膝前尽孝,若杜衡不懂药理也就罢了,可巧自爹爹赏了药铺,孙女儿便学了一些,说起来这都是爹爹的功劳,孙女儿怎能居功。”
大孙女儿的一番话说的何老夫人心里慰贴极了,她紧紧拉着杜衡的手,双唇颤抖了好一阵子方才涩声说道:“若儿,你是个好孩子,从前是奶奶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别记恨奶奶!”
杜衡抬头看着老祖母,轻叹一声摇摇头道:“祖母,杜衡从来没有恨过您。”
“好……好……”何老夫人连说两声好,一把将杜衡紧紧搂入怀中,早已经不习惯与人有这般亲昵接触的杜衡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却无法挣脱老祖母的怀抱,只能这么被抱着。何老夫人抱着孙女儿,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若儿,你爹爹说的没错,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从前奶奶对不起你,往后奶奶会加倍补偿你,好好照顾你。”
因被祖母紧紧抱于怀中,所以杜衡完全看不到何老夫人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悔恨愧疚的眼神。虽然当年之事何老夫人一直想彻底忘记,可是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何老夫人还是不能真的全部遗忘。这些年来,她对杜衡的不管不问,其实是心虚,是不敢见这个孩子,她以为不想不见就可能逃避,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有何老夫人自己心里知道,她有多少个夜晚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总是会梦见浑身是血的前儿媳妇向她索命……
不知道娘亲被害真相的杜衡听老祖母说了这样情深意切的一番话,心中很是感动,她轻轻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被老祖母紧紧拥抱的温暖,自从娘亲过世之后,她就没在被人这么紧紧的抱过了。寥嬷嬷再好,可她总是守着奴婢的本份,便是抱一抱也都是轻轻的缓缓的,绝对不敢如此用劲。
过了一阵子,何老夫人方才松开杜衡,却没有放她离开,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挨着坐定,还得用手揽着肩膀,杜衡虽然渴望温暖,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亲热还是让她会感觉不自然,可是何老夫人却不管这些,只一叠声叫道:“琥珀碧玺,快把年上新得的好缎子首饰全都拿来,还有你老爷上回拿来的那匣子珍珠宝石,全都拿出来你大姑娘带回去……”
老夫人这一番吩咐惊呆了一屋子的人,众人都知道老夫人是从贫苦中过来的,她看财物比什么都重,这会儿竟然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全都搬出来给大姑娘带走,看来老夫人对大姑娘是真的用了心。
老夫人一声令下,琥珀碧玺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急急去后面库房中将老夫人指定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杜衡看到放在面前的一只大箱子和两只小匣子不免有些咋舌,这东西也太多了吧。
那只大香樟木箱子里满满都是最时新的绫罗绸缎,还有各色贵重皮毛,什么狐皮貂皮狼皮猞猁皮,可谓应有尽有。两只小匣子被打开之后立时宝光四溢,一匣子是制成的头面首饰,全部都是十足赤金镶各色宝石,花型并不是最新巧的,可绝对是十足材料,最小的一块宝石也有黄豆大小,成色极为匀净清透,真真是有钱都没地儿买去。再看向另一匣子,杜衡越发不淡定了。
那只一尺半见方的匣子里分成四格,分别盛放着宝光盈盈的上品珍珠,最小的也有莲子那么大,其中还有几颗如龙眼大小,颜色是还最神秘的紫色。还有一格放着最顶级的红宝石,每颗的形状都不一样,最小的也有手指肚大小,另外两格放的是帝王级的翡翠和品相绝佳的金琥。杜衡虽然并不很了解珠宝玉石的价格,可看着眼前的东西,杜衡也知道若是将这些东西拿出去卖,少说也能卖上几十万两银子。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家的家底子竟然如此殷实。
何老夫人误会了大孙女儿的眼神,还以为她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而震惊,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了,想想她的大孙女儿也是当朝大将军的嫡出大女儿,怎么可以看到这点子东西就露出那样的眼神呢,都是她素日里太亏待了这个孙女儿啊!
心疼之下,何老夫人更加怜惜这个可怜的孙女儿,当下大声说道:“若儿,这些都是给你的,你要是喜欢,往后奶奶得了再给你。”
杜衡一听这话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呢,这些东西都是爹爹孝敬您的,孙女儿可不能要。”
“诶,你这孩子尽说傻话,奶奶老了,这花儿朵儿珍珠宝石的奶奶也戴不着了,你是年轻姑娘家,正是花一样的好年纪,就该好好打扮起来才是,奶奶给你的你就拿着,不拿奶奶就生气了。”何老夫人也是个牛心左性的人,她若是喜欢谁,那就会不顾一切的对那个人好,给东西不要都不行,若是她讨厌谁,那份讨厌也会明明白白的写在她的脸上,就差派人出去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了。之前对杜衡是这样,后来对儿媳妇苏氏也是如此,自从亲家公主府犯事之后,何老夫人对于苏氏的打击报复都已经公开化了,甚至于原本得宠的二孙女儿杜鹂都被老夫人一并嫌弃了。也就是宝贝孙子杜鹏没有受到他娘亲的连累,在何老夫人面前依旧有脸面罢了。
旁边的丫鬟嬷嬷们忙也跟着劝,杜衡眼见推辞不得,只能道谢收下。何老夫人这才笑咪咪的命人锁好箱子,等大姑娘回惜雨轩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惜雨轩和颐寿园中的动静很快传到了棠棣院的苏夫人耳中,她听说杜衡先是将她安插在惜雨轩中的眼线全都撵了出来,又跑到颐寿园识破了须弥花毒,还得了老夫人极丰厚的赏赐,其中就有那匣子她眼红很久的珠宝。苏夫人立时气的脸都绿了,她死死攥着手里的帕子,拼命压着心里的怒火,才没有当着前来报信的下人发作出来。
强压愤怒,苏夫人重赏了那报信之人,将其打发走后,苏夫人再也忍不住,尖声厉喝道:“快把你江嬷嬷抬到这里来!”江嬷嬷自年前被毒打之后,又受了很重的风寒,已经养了近三个月的病,她还是不能下床走动,每日里只是昏沉沉的睡在床上,清醒的时候实在不多。这也是杜衡能过上几个月安稳日子的重要原因,若是江嬷嬷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杜衡可就又要有麻烦了。
丫鬟们见夫人脸色极差,惨绿惨绿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好不吓人,她们哪里还敢靠前,都抢着出去抬江嬷嬷,虽然这样的粗活素日里她们连边儿都不肯沾的。莫约过了一刻钟,江嬷嬷被六七个丫鬟七手八脚的用软藤兜子抬了进来,放到了苏夫人的面前。因为怕夫人无故责罚,众丫鬟在抬江嬷嬷进门之前已经将她唤醒了,所以江嬷嬷一看到夫人脸色极差,便勉强撑着身子颤声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气着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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