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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贵女-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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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挣扎,理智告诉自己这叫他所来之人根本不是苏涟漪;但感性却逼着他去上当,且心甘情愿的上当。
最后一次深吸气,那白皙修长的手伸出,在门上敲了一敲,立刻,那门扉打开,露出了一张妩媚妖娆的脸。
“李公子,快请进。”那声音缠绵,为这夜色增添了几许暧昧,也足够将男人的心抓得痒痒十分。
可惜,李玉堂却未觉得这人、这声有什么美妙,只是冷了眼,“你是苏府的丫鬟。”他还记得这名女子,从前去苏府时,那名为初萤的女子让其在旁伺候,她何为会在此?
李玉堂随即便猜出了个七八分,因他也在深宅大院出生,这种小把戏也见得多了。
若是平时,他转身便走,但如今他却发现这种种漏洞太多,他必须要调查清楚,因为这关系到苏涟漪,这丫鬟只是个引子,其后定然还有人致使,他无法容忍涟漪身边有危险。
挣扎了一下,便入了房屋,那门随即也关了上。
初萤冷冷一笑,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这李玉堂是个情种,原来也是个色胚子。”随后又讥讽一笑,好像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罢了,也许男人也不过如此,送上门来的为何不要?男人呵。”
涟漪能感觉到初萤的悲观,伸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手心,却不知如何安慰。难道要说初萤遇人不淑?这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吗?
她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更不会安慰人,她能做的,也许只能是将初萤的手握紧,告诉初萤,她永远都支持初萤罢了。
涟漪心中疼惜自己朋友的命运,但又忍不住纳闷,那房内是什么人,李玉堂敲门,房门开了,李玉堂连问都不问直接入内,看来两人定然是认识、勾结,难道真是初萤发现了什么?
房内。
那守株待兔的女子正是诗北无误,今日的诗北拿出了自己所有积蓄,添置了一件好裙子,面孔上浓妆淡抹,本就妩媚妖娆的容貌此时更是艳美无比。
当看到那俊美逼人的李家公子入了房间时,她简直如同做梦一般,身子都软了半边。
李玉堂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谁让你来的。”冰冷道。
诗北一愣,随后又是妩媚之笑,“李公子,天寒地冻,让奴婢为您暖暖身子吧。”说着,便准备迎上去。
李玉堂一伸手,将诗北推出了好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正是用涟漪名义将他约出来的信。“这信,是谁写的?”
诗北那双妩媚的大眼微微动了一动,知晓李公子这是准备兴师问罪了,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想着,又是妩媚一笑,“李公子,是这样,二小姐今日太忙,也许要迟上一些,她生怕李公子等得急了,便让奴婢先在此等候,天寒地冻,奴婢这就沏一壶热茶为李公子暖身。”
说完,也不等李玉堂同意与否,直接冲出了屋去,到了厨房,厨房内有水壶,应是从前那户人家留下,便在井中打了水,点火烧水。
这些活,她从前是不会干的,毕竟以她的容貌和眼里,都是伺候主子的。却被那天杀的初萤贱人逼着在厨房中做粗活。
院子外,马车内,涟漪见门开了,有女子从中出来,不解。再仔细一看,那人身形看着眼熟,“她是……”
初萤邪魅一笑,“诗北。”
这一下,涟漪算是彻彻底底明白初萤想干什么了,哭笑不得,“我说我的大公主,你想整诗北我是知道的,至于大费周折吗,还把李公子牵连进来。”
初萤别有神地笑了一下,“若不是李公子进来,你是看不到人心险恶的,别着急,一会我就让你看到,这些贱人心底的卑鄙。”
涟漪虽不是很赞同,但她却知晓初萤是为她好。她确实心软,她承认,因为她和初萤这些在古代从小争斗之人不同。现代社会虽也有一些明争暗斗却根本比不上古代杀人不见血的争斗。
她仅仅是个普通现代人,今日若不是她苏涟漪穿越到此,换任何一个现代女子,也都这样。
在现代连鸡都不敢杀,跑古代就可以丝毫不心惊胆战地夺人性命?好吧,她敢杀鸡,却不敢害人。
不大一会,厨房中水烧好了,诗北从怀中掏出了在苏府偷出的上好茶叶,沏了壶茶,又从腰带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只小小纸包,唇角勾着一抹奸笑,将那纸包之物也投入茶壶之中。
纸包中不是别的,正是春药,只要那李公子喝了这茶,中了药,生米煮成熟饭,他也就不得不认了吧?何况,她容貌自认尚佳,到时候再跪地哀求不求名分,只求为李公子为奴为婢,想必那李公子也不会拒绝。
她可不是想换个地方当奴婢,而是在李公子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有一天被抬个姨娘,那样荣华富贵还会少了?
涟漪看着诗北端着托盘,其上放着茶壶茶杯入内,眉头忍不住皱起,“那壶中不会有什么蒙汗药之类得吧?”
初萤噗嗤一笑,“涟漪你也不傻嘛,这些贱人的手段,你也能想出。”
涟漪哭笑不得,“我从来都不傻啊。”这些狗血的镜头,也许对古代人还算是新鲜,但在现代电视剧里,十个故事八个春药,她就是用膝盖都能猜到。
只不过……
涟漪看着那房间,“若真是什么迷药,这诗北就到大霉了。”
“为何?”初萤不解,其实她倒是希望既成事实,一箭双雕,她也算是帮小叔击倒一个强敌。
涟漪微微一笑,“因为李玉堂的鼻子灵得很,无论是迷药、春药,一闻之下都能辨识,诗北最好别搞这些小动作,否则恐怕吃不完兜着走。”
初萤一愣,“他能辨识,为什么?”
反正闲来无事,涟漪便将从前她与李玉堂如何被李夫人暗害,李玉堂又如何带着她去药房解了药,都一一说了。后来也顺便说了为初萤找寻麻药,也是这李玉堂帮忙。
初萤大惊失色,她以为自己所有事都了如指掌,却没想到,涟漪为了她,竟做了这么多。
她赶忙抓住了涟漪的手,将其袖子撸起,果然,见涟漪那修长白皙的手臂上有着两道淡淡的疤痕。又检查了她另一只手,有着同样得疤痕。身子颤抖,一双淡淡小眉皱起。
“涟漪……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初萤的声音呐呐,带了些许颤抖。
涟漪有些后悔将后面一件事说出来,赶忙安慰,“没什么,都是小事。”
初萤抬起头,潋滟的大眼眼圈通红,带着一种说不出得迷茫和感动,看向苏涟漪,“我从未想过,这天下竟有一人能为我心甘情愿做这些事,真的……我从未想过会有……”说着,哽咽得难以再语。
别说她的夫君,就说她的父皇和母后,都不会!
“怎么哭了?至于吗?”涟漪赶忙掏出怀中手帕为其擦眼泪,“你千万别自责,其实我只是抱着对医学实验的严谨态度罢了。”手忙脚乱地安慰。
初萤忍不住哭,心头的感动和幸福感满满。
涟漪叹气,将她放开,哭吧哭吧,哭完了就好了,谁让自己不会安慰人?
就在这时,被监视房间的大门被猛地打开,一袭白衣的李玉堂从房中出来,身后跟着的踉跄的诗北,她哀求着哭着,说自己愿望,等等。
初萤此时有一些后悔,她原本以为李玉堂就是个肖想苏涟漪的富家子弟,但刚刚涟漪将从前发生之事说出她才知晓,李玉堂是个不错的男子,何况他也算是间接救了她和熙瞳的性命。
毕竟,若非李玉堂,涟漪也找不到那些麻药。
她擦干了泪,一撩车帘,下了车去。涟漪也赶忙跟着。
李玉堂正准备向自家马车而去,不再管这不安分的丫鬟,也懒得再去追究那信到底是谁写的,另一侧却有了响动,一抬头,很是一惊,因为,向他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初萤和苏涟漪。
他不自觉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诗北,又看了一眼苏涟漪,不解。
涟漪只觉得对李公子无言以对,惭愧地低了头去,心中将初萤责备了一百零八遍。
初萤已重新带上了咄咄逼人的面具,似笑非笑地看着诗北,“真是一场好戏,诗北,你身为我的贴身丫鬟,怎么不在苏府却出现在这里?”
李玉堂冷冷看了一眼初萤,心中猜想这一切都是这人所为。在他心中,这女子非奸即盗,涟漪待她如同亲姐妹一般,她却在背后做这种小动作。
涟漪也不懂初萤转了一圈到底想做什么。
诗北哑口无言,脑子中转得飞快。惊恐地看了看初萤,又看了一眼苏涟漪,银牙暗咬。
涟漪正想着如何将这场圆了,先解决了燃眉之急,再回家责备初萤。却看见,那诗北紧走几步到初萤面前,噗通跪倒,“初萤小姐开恩,这些都是……二小姐让奴婢做的。”
苏涟漪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诗北你疯了?我让你做什么了?”她一头雾水,这到底事怎么回事?
李玉堂也惊讶,原本很明了的态势,如今却看不清了。
初萤带着淡笑,“哦?二小姐让你做的?二小姐让你做了什么呢?”好像是配合诗北演戏一般。
那诗北明知前途凶险,但她却自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回初萤小姐,二小姐的意思是让奴婢为李公子下了春药,而后二小姐来……就……就……”
苏涟漪惊讶得忍不住长大了嘴,“诗北,你有神经病吗?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这种事了?”这诗北绝对是疯了,明明一切都是初萤让她做的,难道这也是初萤计划中的一步?初萤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疑问地看向初萤,初萤想害她?但这样下去,她也没什么损害。难道初萤想破坏她在李玉堂心中的印象?但这有必要吗?不解!
李玉堂也是一愣,他彻底懵了。若是换了其他事,他自能明察秋毫,但一旦是牵扯到了苏涟漪,他的脑子就不听了使唤。
那诗北偷偷看了一眼初萤小姐,见她眼中带着赞许的笑意,便坚定了这栽赃的心。“就是二小姐,二小姐难道您忘了?前一日夜晚,您从初萤小姐的院子出来后,将奴婢叫到偏僻处,交代今日让奴婢这么做的。”
诗北心中是怎么想的?她虽不知这二小姐和初萤小姐之间到底是何种情谊,既不是姐妹,又不是妯娌,却日日相处得如此好。但自从前几日二小姐不知何故离开县城半月,而初萤小姐接手了二小姐的生意,她便逐渐有了一种猜测。
初萤小姐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尤其是对她和对二小姐时,态度完全是判若两人,人心险恶,她认为,初萤小姐是在暗暗架空二小姐的势力,将这些生意、财产用巧妙的手段纳为己有。
而如今让她做的,便是挑拨二小姐和李公子之间的关系。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而诗北的秤便是偏向那种强势的主子。因为只有强势的主子才能护下人们周全,那些心软愚善的,往往自身难保不说,下人们也是护不住的。
她从前在有钱人家深宅后院伺候,这样的事见多了。宁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所以,如今便只能委屈无辜的二小姐了。
她也是苦无办法,若是将初萤小姐交代出去,初萤小姐善于伪装,而二小姐心肠又软,只要初萤小姐花言巧语便能蒙混过关,待最后初萤小姐自能让她生不如死。
但若是将二小姐交代出去就不然,进一步说,这初萤小姐既然如此安排,定有她的法子。退一步说,就算是没蒙混过关,她回头苦苦哀求二小姐,说得苦情一些,想必也能得到原谅。
还是那句话,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李玉堂此时真是懵了,看了看那信誓旦旦的诗北,又抬头看了看苏涟漪。若是她想……何必如此大费周折?不对,这绝对不是苏涟漪的作风?
虽理智知晓如此,但心中还是期盼,这丫鬟说的是真话。
“你疯了?你个神经病,我没有,李公子……我真没有。诗北,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受什么蛊惑了?”涟漪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诗北心中暗笑,觉得自己猜中了初萤小姐的阴谋。
其实她哪能想到,夏初萤身为公主,有大笔财富,怎么会暗害苏涟漪,谋得她这一点点银两?
涟漪深深叹了口气,“好了,初萤,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说吧。”
初萤一耸肩,手一指面前的诗北。“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只是让这诗北来了,却没说让她栽赃你。”
诗北一愣,摸不清头脑。
苏涟漪想不通,“那她为何要说是我指使?”
初萤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头不语的诗北,笑意吟吟,“因为她怕我,却不怕你。”随后,便为苏涟漪细细分析此时诗北心中所想,令苏涟漪大为吃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诗北,因那初萤竟将她心思不分巨细都一一说出,心中慌张,“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都是奴婢的错,二小姐您看在奴婢孤苦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小姐。”
初萤微微一笑,“这么快就弃暗投明了?”而后回过头看向苏涟漪,“涟漪,你从来都是聪明,一点就透,只不过心地太善,只因没亲眼见识这些阴暗之人。从前我若是给你讲,你非但不会信,还会当成耳畔风,如今亲眼见了,你应该明白了吧?”
苏涟漪长长叹了口气,明了了初萤的一片苦心。
若非她亲眼所见,想必是不会信的。这些,想必都是在京城时,初萤吃过的苦吧。初萤不忍心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后习得教训,便未雨绸缪,用这种方式让她见识人心的险恶。
她能感受到初萤对她的好,只不过……
涟漪无视给她磕头的诗北,看向前方的李玉堂,“李公子,这件事……抱歉了,竟将无辜的你扯了进来,回头我定然布了酒菜正式赔礼道歉。”
李玉堂垂下了眼,想对其安慰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心中是重重的失落。若是这丫鬟说的都是真话,那该……多好。
失落,无比的失落。
“恩。”随便敷衍地嗯了一声,李玉堂转身便走。
“李公子。”
李玉堂停下脚步,因被人叫住,是那个名为“初萤”的女子,她又有什么可说的?
初萤有一些尴尬,为李玉堂深深地福了身,“今日之事,都怪我,将无辜的李公子牵连其中,对不起了。”她道歉,是因为李玉堂也有份救了她母子的命。
李玉堂连答都懒得回答一下,转身离开。
那抹雪白颀长的身影,越走越远,在雪地里,在黑夜中,带着一股深深的孤独和失落。
初萤心中愧疚,她若是早知此事,绝不会戏耍李玉堂。
涟漪深深叹了口气,“初萤,不知者无罪,虽然你这方式确实极端,但你的初衷我已经完全明了。”而且……也十分有成效。
苏涟漪用眼角扫了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诗北,心中的善良已烟消云散,因为她知晓,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对待这种心思阴沉之人,愚善只会害得自己走投无路。
“你上马车吧,有些事,回府再说。”苏涟漪的声音略冷,但还算是温和。
诗北低着头,心中虽害怕,却觉得迂腐的二小姐早晚会原谅她,因从前二小姐对她的维护,她能感受到。便千恩万谢,跑去了马车方向。
诗北不敢趁机逃跑,因她的卖身契还在主人手中,若是逃走被通缉抓回,那后果便极为严重,必死无疑。
空旷的雪地里,便只剩下苏涟漪和初萤两人。
初萤还对着李玉堂远去的方向,微微低着头,自责。
涟漪伸手轻轻拍了她的肩,“别多想了,李公子是男人,有男人的胸怀,会原谅我们的。”刚刚初萤以公主之躯为李玉堂见礼,可见其真是自责。初萤平日里虽未表露身份,但身价却再,从来不对人表示软弱卑微。
初萤回头幽幽看了苏涟漪一眼,小嘴一瘪,点了点头。
……
回苏府的马车走得很慢,车夫在外赶车,苏涟漪、初萤和诗北三人则是在车内静坐,车内气氛压抑十分,诗北一边害怕着初萤,另一边则是认为二小姐定然能原谅她。
这样心善之人,她见多了。
初萤不再多语,因她能做的都做了,能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要看涟漪的了。
而苏涟漪本人,则是静静坐在车内,面容沉静,外人无法猜出其心中到底想了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到了苏府门前,猫儿披着披风等在门口,因今日初萤小姐和二小姐都要晚归,她闲来无事,便在门口转悠,想第一个迎接到二小姐。
马车声响,在苏府大门前停下,车夫下来叫门,还没等门丁开门,猫儿便冲了过去要开门。
大门开,猫儿蹦蹦哒哒,“二小姐回来,初萤小姐回来了,太好了,咦……诗北姐姐,你怎么跟着两位小姐出门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初萤,她看了看猫儿,心中感慨这猫儿还真是活泼没什么心机,若是人人如此该有多好。
第二个进来的是低着头的诗北,此时她自身难保,懒得去打理猫儿,也懒得去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从开始到如今,她拽着猫儿只因为猫儿心思单纯好控制,若是出了什么篓子,便将其当成替罪羊。
猫儿看着两人一声不吭地入内,也觉察道了气氛的诡异。
最后进来的是苏涟漪,猫儿赶忙跟上,“二小姐您回来,奴婢……”
“回我院子,去打扫。”还没等猫儿说完,涟漪便开了口。
猫儿不解,“二小姐,奴婢早晨打扫了一次,下午也打扫了一次。”二小姐的房间连粒灰尘都找不到的,猫儿从来都是勤劳肯干的。
涟漪无奈,“再打扫一次,快去,一会我要检查,床下柜下,都要检查。”她想将猫儿支开,换句话说,她想努力保留猫儿心中的纯真,不想让看看到接下来发生之事。
“哦,好的,奴婢这就去。”猫儿也不问为什么二小姐让她打扫,转身便泵打打地跑去干活了。
涟漪看着猫儿的身影,笑了一笑,当看到诗北的背影时,这笑容却忍不住消融。
……
初萤的房间,一片死寂。
丫鬟送上了温热的参汤,初萤与涟漪一人一碗暖身,而诗北则是跪在屋子当中。
初萤彻底一语不发,连看都不看面前的诗北一眼,将接下来之事交给涟漪。心中暗暗祈祷涟漪能硬下心来,这是她习惯京中大宅院生活的第一步,虽然残忍,但却是为了涟漪好。
若是涟漪争气,那是最好。若是不争气……
初萤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涟漪还是那般愚善,她也不能不管涟漪,只能打起万般小心,护着涟漪罢了。
诗北见初萤不再说话,心中暗喜,若是只有二小姐便好对付。随后自然是连哭带喊,认着错,求着情。
涟漪心中知晓应该怎么做,她在挣扎,最终,心一横,叫来了管事郑荣生。
少顷,郑管家到,“二小姐。”见礼。
涟漪低头看着诗北,面前女子那精致妆容此时已经哭花,身上的新衣下摆满是泥水,因在雪地里跪着,沾了雪土,到了温暖的室内皆华。
她犹豫十分,世人追求梦想没什么不对,谁愿意永做奴婢?诗北只是想过好日子罢了。但心中另一个声音说,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何况这诗北刚刚还含血喷人,欺软怕硬,就看准了她的善。
苏涟漪讨厌自己被人算计、拿捏,更讨厌有人将她的善良当成愚蠢来摆布。
初萤放下了查看,淡淡看了一眼涟漪,心中在暗暗祈祷。
最终,涟漪深深叹了口气,“郑管家,叫人将诗北绑了,关柴房三天不许吃饭。”
几不可闻,初萤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她未来的日子会很辛苦,以后到了京城,她要打起万般小心保护涟漪罢。
诗北低着头,唇角勾起,眼中带了不屑。
二小姐会做生意又能如何?就这等心性,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院早晚一无所有,最后连被谁害的都不知道。往后,她定要装作痛改前非,骗骗猫儿在二小姐面前说说好话,去二小姐身边伺候。
“是。”郑管家道。
涟漪抬眼,深深地看了诗北一眼,她的观察一向敏锐,能看出诗北如释重负,“三日之后,卖出去,卖到边关。”
初萤一愣,略带惊喜地看向涟漪,潋滟的大眼带着欣喜的笑意。
“二小姐饶命啊,二小姐……”诗北惊慌失措,刚刚不是已经饶了她吗?怎么又……边关,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带下去吧。”涟漪微微闭眼,再一次睁眼,眼中已没了不忍。
诗北虽然叫嚷挣扎,却被家丁们绑着拽了出去,拖去了柴房。
诗北自然不知边关是何样。边关不比鸾国中部安稳,在鸾国的牙子手中,也许她还会被大户人家看重买了当丫鬟。但边关是为作战而准备,哪有大户人家在边关安家?更别提什么丫鬟。
卖到边关的女子全部充入青楼,有一些更是被军妓营选了去。
边关人皆是走商,可没有钱多的恩客,所以便没有恩客帮忙赎身的可能,可以说,一入边关深似海,永不翻身。
“二小姐,初萤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郑管家道。
涟漪挤出了一抹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了,天色已晚,管家也去休息吧。”
“是。”郑管家恭敬告退,温暖的室内只剩下初萤和涟漪两人,相对无言,只有火炉燃烧的噼啪声。
涟漪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碗。
“怎么,后悔了?心软了?”初萤歪着头,笑意吟吟。
涟漪叹气,“没有,只是在想,人之初性本善,为何她却成了那般模样。”
初萤微笑着,“还记得你从前给我讲的感冒病毒、病菌吗?这世道,本应健康,但却有一些病菌的存在,诗北等人,只是被病菌感染了罢了。因为无法医治,便只能隔离,不能有丝毫心慈手软。”
涟漪噗嗤笑了,“你学的到快。”
初萤一撅嘴,“学以致用。”
苏涟漪的微微看向门的方向,“放心吧,我只是从前没经历过那些,并非是傻,如何做,我知道。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更重要得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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