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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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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
    华苓朝几个姐姐安慰地笑笑:“不要太担心。这会儿伤口处理好了,是妥帖的。等七娘歇一歇,定定神,大家伙儿都用几口饭,我们就立刻套马回城去,让最好的良医再给七娘看看就是。”
    二娘和三娘略略放下心来,脸上也多了些血色。
    王霏歉疚地坐在一边简陋的椅上,低声代弟弟道歉:“菁娘,这回是阿磷的不是,若不是他说错了话,也不会叫你惊了马。回头我就让他来大礼予你请罪,后面再上你们家去请罪。若是有什么需用的物事,只管打发了人上我们家去要。”
    说起王磷,七娘刚被眼泪洗过的杏眼闪过恼怒,但随后她镇静了下来,吸了几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摇了摇头:“这回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鲁莽作出来的伤。”七娘是很恩怨分明的,她知道这回是自己身上的错大些,如果她沉住了气,没有胡乱甩马鞭子,她那匹温驯的小马不会发怒的,她也不会摔下来。
    但七娘深深地觉得,经此一回,她和王磷之间的血海深仇已经又深了一层。
    王霏眉峰一竖:“不要这样委屈自己。我早就说过他了,哪有男子汉、大丈夫像他那样,从小就连根头发丝儿都计较?他身为男孩儿,又是兄长,原本就不该与你置气,与你计较!居然敢累你惊了马!菁娘等着,回家我爹定要请出家法,大棍子打他,打得他抬不起头,看他还敢不敢!”
    七娘这会子是被安置在一张颇为简陋的长塌上,原本平日里小脸就苍白得很,如今更是毫无血色,看得王霏心惊又心疼。王霏有些失控地哽咽:“是我们家对不住你,菁娘……最近事事都不顺……”
    华苓看得出,王霏这其实是最近心里压的事情太多,已经临近崩溃的界限了。二娘三娘忙一人一边安抚王霏,眼里同样含着忧愁,明明是笑着出来玩的,今日却几乎定然是哭着回家的了。
    晏河那女人真是害人不浅,原来是想把王霏配给她弟弟,那个一看就眼神不正的太子?华苓又轻又冷地在心里笑了一声,妄想于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愚蠢成这样的男人,当真能当好一国天子?要祥瑞而已,还不容易?走着瞧吧,回去她就跟爹爹说,在各地弄出百十个祥瑞来,看看他钱昭娶不娶得完!
    原本她只是想过点安生日子,但是既然晏河非要祸害到她在乎的人身上,她也不会介意动动脑子,给晏河那一家子添添堵了!
    把七娘的伤口处理好,又让她在马场里将就着休息了约半个时辰,期间大家都用了些食物,各种受惊的情绪都慢慢镇定了下来。
    眼看着已经快到傍晚,华苓便和二娘、二郎说了一声,去寻了卫羿,让他着人套马车,赶在天没黑透前启程回府。
    二郎是个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哥哥,这边出了大事,他跟着急,但是也没拿出个可靠主意来。二娘如今很信任华苓的判断,华苓说要启程回府,她便令姐妹们的仆婢收拾起来,说道:“大事儿跟前才显得出小九的能耐,真怪不得爹爹看重她。都听她的,仔细别漏了物件儿,护好七娘。”
    王霏被王家的仆婢护送回王家的庄子上,卫羿和王磷一路骑马护送谢家车队回金陵。谢七娘在卫家的马场坠了马,卫羿作为主人,于情于理都是有着几分责任的,这回是准备和王磷一起登门请罪了。
    回程路上,卫羿驭着马,看了眼华苓所在的第二辆马车。看不见马车里的情景,但是他知道,谢九一定是在认真地照料着谢七。明明看着是那样的一个小粉团子,但内里从来都不是一个柔弱的芯子。
    卫羿收回视线,看向王磷。“王磷,过来。”
    王磷垂头丧气的策马靠近卫羿:“五哥……”
    “说一遍,你与谢七娘说了什么。”
    卫羿的视线冰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锻炼出来的那一份嗜血杀气毫无保留地压向了王磷。
    王磷浑身发冷,乖乖地把当时和谢七娘之间的争执说了一遍。
    卫羿道:“身为男子,与柔弱女流斗气,你可有血性,可有脊梁骨。”
    王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抬头想要争辩几句,但是在卫羿注视着他的,那种平静、通透、带着了然的目光下激起了血性,咬牙道:“我再不会如此,我发誓!”
    “记着你自己的话。”卫羿平板地说:“我不与软蛋为伍。”
    王磷死死握着拳,不再尝试用话语表达自己的决心,他知道,卫五哥不在意他说出什么话。但只要卫五哥发现他没有践诺,绝不会将他视如兄弟,只会视他如耻辱。他有血性,绝不会成为一个耻辱!
    。
    晏河长公主被拘在公主府十来日之后,终于得了诏令,进宫面见圣上。
    “晏河在此见过圣上。”晏河着了一身规规矩矩的宫裙,缓缓步进泽帝面见属下的偏殿,恭敬地行礼。
    泽帝正背着手看书案前的一副诏令。见女儿来了,双眼向她一看,笑道:“孤的女儿往日里不是最不拘小节的么,如今却如此懂礼了?”要知道,往日里晏河仗着备受宠爱,面见泽帝这个爹的时候经常只是敷衍地一拱手而已。
    晏河垂下视线,依然是恭恭敬敬地说道:“圣上,晏河之前实在是太过任性了,这些日子里在公主府里,痛定思痛,晏河已经诚心改过。以后定然不会再做出格的事,让我天家无颜。”工坊被毫不留情地从她手上夺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她最好不把这个父亲看作是父亲,他首先是一个皇帝!
    毕竟是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泽帝看到总是神采飞扬的女儿如今恭恭敬敬的样子,却也有了两分怜惜。他往女儿的方向走了两步,放柔了声音问道:“父皇拿走了工坊,是不是很恼?”
    晏河在心里‘呵呵’笑了一声,抬起头,面上露出满满的愤怒和委屈来:“当然恼!父皇,明明我们说好了的,工坊一开始是你送予我的生辰礼物,那是属于我的东西,父皇你怎能将它收回去呢。——你还将它送给了赵王叔!我不喜欢赵王叔!”
    她委屈地看着泽帝:“父皇,赵王叔对工坊的运转一窍不通,他会让许多好工匠流失的。父皇,你把它交回我手上吧,我只是想要为我们大丹多做些事而已,我可以保证,我真的不会再那么嚣张跋扈,让那些人弹劾我了,我也会对赵驸马很好的……父皇,好不好啊,父皇……”
    晏河像小时候一样拉着父亲的手臂摇晃撒娇。
    这也实在是两父女之间保留了多年的亲昵动作,泽帝的表情很自然的就缓和了许多,叹了口气道:“不是父皇不想,父皇自小不是就最疼爱你?如果能给你的东西,定是会给的。只是现如今你的脾气太燥,还得磨磨,现在就把工坊交回你手上,父皇实在怕你鲁莽置气。父皇可以答应你,这两年等你脾气稳重了,工坊一定会回到你手上,赵王就是代管一时而已。父皇并不曾忘记,还是你的东西。”
    晏河眼里闪过失望,垂下头不说话。
    泽帝就知道长女会有这样的反应,温和的笑着说道:“来看看这份诏令。”
    晏河接过明黄色绢布制的诏书看了看,是一份册封她为“晏河大长公主”的诏书,依然是正一品。
    在她的记忆里,从出生开始泽帝就十分喜爱她这个长女,五岁的时候赐了她封号‘晏河’,九、十岁的时候封她为‘晏河长公主’,如今又要加封她为‘晏河大长公主’,也算得上是封无可封之时绞尽脑汁了。
    要知道,至今那几个妹妹连封号都还没有,‘长公主’原本也是皇帝姐妹才能有的称号,‘大长公主’更是皇帝的长辈才能有的称号,如今却破格晋封了她,由此可见,泽帝对她这个女儿,也实在算得上十分恩宠了。
    晏河看清了诏书,眼里闪过不屑,却还有两分意料之中的傲然,都被泽帝看在眼里。
    她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其实女儿对自己有什么称号并不在乎,女儿只是想要能为父皇的江山多做点事而已。”
    泽帝背着手立在书案前,眼神十分温和:“父皇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在父皇心里,始终是父皇最爱重的女儿。父皇拟这份诏书,是为了告诉这天下的人,父皇的长女始终是这大丹朝最尊贵的皇室女。那赵驸马,若是你不喜他,便休了他罢,父皇允你另择良婿,可好?”
    晏河的眼神骤然发亮:“父皇可是说真的?”
    “君无戏言。”
    。
    金陵城中的流言依然繁盛,每日里递到泽帝跟前的,请求泽帝为‘天作之合’的太子与王家女赐婚的奏折简直如同雪片一样多。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原本只是口口相传的猜测,因为被传说得越来越多,相信它是事实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终于,泽帝在朝堂上,令寺人抬出了一座小山一样的奏折,含笑问王相公道:“相公可知近日城中传言?那金陵繁花一日盛开,倒真像是上天预示了一门极好的姻缘。”
    王相公身材极瘦,又喜着宽荡的袍服,越发显得人如竹竿似的,清癯傲然。他两步行出文官行列,举起象牙笏板,从容地说道:“启禀陛下,臣不知那金陵花开预示何物,臣只知百行孝为先。近日家慈忽生重疾,百般不得痊愈,臣心焦如焚。幸而听一方外名士有言,必得令家慈长孙女潜心归于三清门下,素食茹衣,为祖母祈福三年,方能痊愈。”
    王相公越是说,那高高坐在帝位上的泽帝面色便越难看。
    王相公说得动情之时,还拈起宽袖,当场拭泪:“百般无奈之下,臣不得不令家中长女归了道门,日日诵那清苦戒律、狼肮经文……”
    谢丞公也步出行列,温言道:“相公还请放宽心,有霏娘诚心祈福,令堂早日定能痊愈。”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都有24小时不想码字
    评论是被狗狗吃了吗 嗯?

  ☆、第58章 相公王氏

58
    相公王氏的嫡长女王霏孝心诚挚为病重祖母祈福,已拜入三清门下为女冠。
    王相公的话等于在朝堂上扔下了一个大型炸弹;一时间百官议论纷纷;金銮殿瞬间变成了市井菜场一般。
    站得在这座金銮殿中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子,心知肚明那满城花开中定然有些猫腻;偏偏它又确实祥瑞得令人寻不到丝毫人为手段,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出自谁家手笔。既然这是个天降祥瑞,皇家要拿这个来作筏子,还真是名正言顺得很。
    金陵城中流言纷纷扬扬;官员们心里其实是很犯嘀咕的,虽说大丹祖制明令定了,天家嫡支不与四公家联姻,但谁知道四公家如何想法呢,说不定这回王家也同样想要将嫡女嫁入帝皇家?
    那把椅子的份量从来就不轻。
    可以成为下任帝皇的舅家,这份荣宠,即使是绵延数百年的金陵王家,也未必就不会觊觎。
    而圣上一直将同类奏折按下不发,态度暧昧,人精子们就算揣摩不到圣上的十分心思,总也能看清三四分的,如果朝中内外对此祥瑞的呼声极高,圣上定然不会排斥顺水推舟一下,为长子聘下王家嫡长女。四公家嫡女,原本就是最匹配一朝天子身份,最适合成为一朝国母的人。
    而且,身为天家子弟,身份之贵重原就应当是天下的极致,如此,在这天下怎会有娶不到的女子,怎能有?
    这时候圣上令寺人搬出堆积如山、劝请帝皇不要无视天降祥瑞,为太子和王霏赐婚的奏折,明显是打量着如今流言已达极盛的时候,他准备顺水推一推舟了。
    祖宗定下的规矩自然是重要的,但哪里有人愿意一辈子站在祖宗圈出来的地儿里不动弹?
    虽然王相公这些日子里对这流言只当不知,态度明显是坚决反对的,但谁知道相公会否在各界压力之下松口,同意此事?不论如何,同意了的话,王家在这大丹越发是能横着走了。
    再说,如今大丹民间几乎都是王家女要嫁为太子妃的传言,而且百姓们对此喜闻乐见,如果紧跟着传出来,王家女所嫁之人并非太子这样的事,王家女在民间的声誉基本上也就毁了。
    流言,本就是你越想他消失,他就越发发育得猖狂旺盛的东西。
    不过,世家大族看重血脉,王家绝不会容许嫡长女就如此被毁去,若是其他三公家出现了这样的事,也是同样。所以大丹能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人,从流言转盛的时候起,就在等待着相公王氏的反应了——这也许会是对大丹朝堂的格局产生重大影响的一个选择。
    结果,相公王氏再一次让人见识了这个家族作风的朗健强悍,皇帝欲要结亲的态度如此殷切,相公竟是宁愿自损八百,也还是硬气地回绝了,宁愿让老母病重,宁愿送娇滴滴的女儿到清贫道观中修行祈福,都不愿将女儿送到天家手上!
    官员们打量着王相公清癯而笔挺的背影,不论先前是如何想的,现在都只剩下了惊叹——相公王氏,作风本就该如此傲然才是。
    高座之上皇帝面色沉了又变,最终还是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骤然听闻相公家高堂重病之事,孤亦甚感忧思。”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洋洋洒洒地说了一篇安抚王相公的话,向相公王家赐下了一大张礼单的赏赐品,再也不曾提那金陵城中流言的半个字。
    还能提什么?
    提那一城花开,提王家女和天家储君的大好良缘?别人家长辈身患沉疴的时候,你要如何上门去提天赐良缘?
    别傻了,即使是帝皇也不得不遵守那种被命名为‘道德’的东西。
    虽然在大部分的时候这两个字都是纸糊的,但还有些时候,它却又有着看似脆弱、却又撕扯不开的约束力,它近乎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意志,它将每一个人可以做的事区分出了从高到低的一层又一层,那位于低处的,只能对高处的俯首,如果特立独行,就会被它所化的磨盘磨去一层又一层的皮肉,疼痛不堪。
    此日散朝时,谢丞公和王相公各自持着笏板,并肩步出两仪殿,往开辟给两人处置朝事的内阁走去。两人并不交谈,却极有默契,其他官员们面露敬重神色,纷纷给两人让路。大丹地位最高的四公之二,其实也只是一清癯、一儒雅的两个老中年而已。
    。
    “圣上,杨淑妃在殿外求见,说是为圣上熬煮了一道滋补汤水。另杨淑妃说了,她在关于二皇子的功课上颇有些忧虑,想要与圣上说。”张乐泉低眉顺眼地禀告道。
    “令她回去罢。”泽帝背着手,丝毫不为所动。每日里这些个宫妃总能寻出无数的理由来求见,不外乎是要撒些口水,给自己讨点好处,给其他人上点眼药而已。他翻了翻两个寺人从前朝堂上又运回来的那堆奏折,眼神极冷。
    “是,圣上。”张乐泉躳躬身,顺从地出去赶走了杨淑妃。
    泽帝越看越怒,将一本奏折掷在地上:“张乐泉,你来说,孤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很窝囊?想为我儿娶个世家女,还要借助满朝文武的势,不仅如此,成与不成还要看他王家的意思?!”
    “圣上……”张乐泉面露惶恐,躬身不敢接话。
    “你说这历朝历代,何曾有过像孤这般窝囊的皇帝?步步都似被陷在泥潭里,想要下个政令永远举步维艰,孤这皇帝,当得到底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泽帝越说越疾言厉色,想起辅弼相丞四公,从他登基开始,就如一道无处不在的巨网般,将他天家子弟死死拘束,寸步难行,不仅如此,还将一直这么约束他的儿子,他的孙子……泽帝一把拔出了挂在壁上的锋利宝剑,将那堆奏折连带盛放的书案劈成了两半,劈啷一声响,瞬间铺了金丝地毯的书房里一片狼藉。
    张乐泉站在一旁,身子躬得更低了。
    “总有一日,孤要令这天下大权重归于我天家!”皇帝一双总是似睡非睡的眼,此刻却闪烁着凌厉非常的精光。
    “还请圣上暂息雷霆之怒。”张乐泉轻声地说:“如今世家极盛,硬撄其锋并非良策。不若继续积攒实力,磨练刀锋。世家根深叶茂,合作无间,但他们之间也并非毫无摩擦,只要圣上找准了那关节处,总有庖丁解牛般将之瓦解的一日。”
    张乐泉一番话,说得泽帝心绪平复不少,叹道:“张卿说的是,还是你知我心思。如今孤手上能用、可用之才还是太少,总得继续培养则个。稍后你将翰林院的名单取过来,选几个真正忠诚的,在七品八品职缺里补一批罢。就算出了翰林院就捏在王谢二人手上了,也说不得就能有第二个时茂方,能挣出一方天地来。”
    “圣上英明。时茂方对圣上忠心耿耿,圣上仁心明德,何愁得不到第二个、第三个时刺史。”
    张乐泉领了泽帝的旨意,又禀告道:“圣上,赵王管那西市工坊,御下甚严,这两日工坊中的工匠似乎颇有些反叛情绪,出工的少了一半多,与其他皇亲合办的丝棉厂子、棉胶轮厂子处生产皆出了些问题,生产机子障碍甚多,生产效率缓慢了三成以上。”他欲言又止。
    在晏河长公主管理工坊的时候,可没有出过这样的管理问题。张乐泉心知,那些工匠都是晏河长公主收拢起来的,对她的忠心自然要比对空降的赵王要高,而且赵王治下手段冷厉,更易激起工匠们的反叛之心,再加上长公主私下里也许有的授意……张乐泉认为,赵王离完全接掌西市工坊,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泽帝皱起了眉:“孤对赵王寄予厚望,他就是这样回报孤的?一批工匠而已,蝼蚁也似的东西都打理不好。竟还是晏河要得用些……只是工坊不可交回晏河手上,这个女儿也太能折腾了。孤竟到如今都看不出她是如何整出了那祥瑞之兆来。”想起了满城花开的祥瑞,泽帝叹道:“这个女儿如何不是儿子,若是儿子,便是再厉害几倍也是好的,孤就不愁后继无人了。”
    张乐泉为赵王分辨了两句:“赵王这些日子里都在西市工坊里镇着,想来再过上些日子,也就能将工坊上下打理通透了。”然后又为晏河长公主说话道:“圣上,臣想长公主确实是能干的,圣上不愿她打理工坊,何不交予她些其他事务?如此长公主殿下也能感觉到圣上对她的一份爱惜之心,定会全力以赴为圣上出力。”
    “张卿所言甚有理。”泽帝缓缓颔首:“只不过此事不急。还晾她一阵子吧,再磨磨她的性子,后面若是看着好了,再另行择选产业交予她掌管。”
    。
    “涟姐!你知道了吧,王相公将霏娘送进了道观,还是离金陵不知有多远的道观,王相公竟舍得将她送去吃苦!”太子失态地冲到了长公主府,满脸不可置信:“你不是说能帮我得到她?为什么,现在她成了女冠,还要为祖母祈福,一祈就不知要多少年,我年内就要大婚,拖不下去了!”
    晏河刚刚送走了来宣召的寺人。
    她瞟弟弟一眼,随手将那写着“晏河大长公主”的诏书扔到一边,靠上锦绣长塌,百无聊赖地一个一个检查自己圆润精致的指尖,懒懒地道:“钱昭,我是说过事在人为,我尽力帮你了。连天都是帮你的,但是王家硬是抗住了压力,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能直接弄个小花轿儿,给你去把人抢回来?”
    晏河的态度激怒了钱昭,他咆哮道:“钱涟你怎么能这样?!你可知道,为了王霏,我已经送走了身边所有的美婢,已经连续两个月不近女色!为了她我低眉顺眼,修心养性,每回见到王相公都恭恭敬敬的,我还在母后跟前发过誓,非卿不娶!我付出了这么多,你现在却来告诉我说你没办法了,你这是硬生生把我推出去当笑话!大家都以为她肯定要嫁我了,结果王家硬是不肯,他们是看不上我!我是当朝太子,我如何丢得起这个脸?!有你这么做事的吗?!你别忘了,一开始是你保证能完成这件事的,你怎能不负责到底!”
    钱昭毫不客气质问的态度也激怒了晏河,她抱着手臂坐起身,尖锐地道:“你还敢来说?你知道不知道为了弄出这个满金陵城的祥瑞,我投入了多少资源,我要不是足够负责,我何必做这么多?我在帮你的时候,你有帮过我一点吗?我被弹劾的时候,父皇要夺我工坊的时候,你有没有去父皇跟前为我说过半句话?没有吧,你当时担心父皇迁怒于你,乖乖缩在东宫里一动不动,你就忙着讨好父皇,忙着修饰自己的形象,你就是白痴一样满心期待地等着天上掉馅饼。”
    “现在好了,父皇打压我,我手上没人没资源了,以后要做点什么只会越来越难。你要是还有一点心疼我这个姐姐,现在就立刻收起你那副嘴脸,帮我想想怎么把我的产业拿回来。王霏再漂亮也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以后等你坐到了那个位置上,还不是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晏河非常鄙视地瞪了钱昭一眼。
    钱昭喘了一阵粗气,慢慢怒火下去了些,知道长姐才是他最天然的同盟,还是不要太得罪了的好,这才勉强约束自己收住了火气,道:“父皇一是恼你太高调,家里的事也传出去被人弹劾,丢了面子,一是觉得你拿着工坊,收入太多了,不好约束,他才拿走了工坊。”
    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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