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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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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也不怕堕了你家的威名。现下是我打你,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若是不服,随时能来找我麻烦试试,我倒要看看你朱兆新有多少能耐。若是打不过,我也再给你一条道走,回广州去,与你爹娘说,金陵此处诸家皆与你作对,叫他们大队人马开过来与你助威罢。”
    朱兆新被王磐扔得跟小鸡仔似的,摇摇晃晃地站稳了。
    听了王磐的话,他燥得脸都红了,双拳紧握,粗声道:“我,我不曾想过告爹娘!”谁是那等打不过就回家叫大人的人!他在外面混得再丢脸,也不会仰仗家里的力量!
    咬了咬牙,摸了摸肿痛的脖子,朱兆新愤道:“我岂是仗着强力欺负他,此是我二人间的争斗,谁也高不到那里去。王大,我只是累他略有些湿了身,他却叫这般多的人来打我,还掐得我如此模样!”
    王磐冷眼看着,这朱兆新整个就是个粗货,浑身都是毛病,学得慢,脑子蠢,要面子,争强好胜,简直无处可取。硬要在一头的癞痢里挑好皮的话,也许只有还算得上心实这一点,还有些看头。
    王磐朝一身狼狈的谢三郎看一眼,见他还是清醒的,两条用劲过度的手臂在发抖,一双黑黑的眼睛也是死死瞪着朱大不放。王磐心里一叹,这个也不是没骨头的,平时看着安静,一被冒犯了就会炸开来。他也不曾想过,三郎竟能将朱兆新掐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没有人想得到!
    百会悲愤地说道:“岂是略有些湿了身而已?!朱家大郎君!你真真是好狠的心,你明知三郎君身子骨弱,还来挑衅与他,引他到那藏书楼下,将一桶墨汁兜头泼下,你是要累他生一场大病!你是要害死我家三郎君才算数罢!”
    朱兆新昂起头,大声说:“若不是他经不得激,又怎会中了我的圈套。你也别净说指责我朱兆新的话,我与他互相看不顺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你便问谢三自己,他可是全然无辜。区区一点凉水罢了,若谢三当真如此娇弱难言,压根就不该到家外来,这外面的风风雨雨,可不是谢三一株娇花经受得住的。”
    百会几乎想要跳起来,狠狠地扑上去将朱兆新的肉都咬下一块。但他扶持着的三郎君忽然挣扎了一下,硬是站了起来。
    三郎尽力站直了身体。
    除了双手几乎毫无知觉,浑身也都剧烈地疼着,除了一开始挨的几拳外,掐住朱兆新的那几十秒里他挨了更多的拳脚,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尽力站得笔直,尽力叫表情显得平静、自然。
    他用的是自己能发出的,最大的嗓音,即使依旧显得很虚弱,却也透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此事是我与朱大之间的争执,我并不弱。我不需谁人偏袒我。祭酒要罚便一并罚了罢,我甘领惩罚。”
    朱兆新是个粗货,心眼子却并不是针眼那么大,一看谢三郎竟这般硬气,心里却也有两分佩服他。
    但当然,朱兆新也是不可能说那些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的,一看连孱弱成这样的谢三都认罚了,他自然不能比谢三更怂,于是立即也朝王磐大声说:“祭酒,请罚罢。”他揉了揉同样疼痛的手臂,两只眼睛骨碌又阴险盯了一眼那些个跪成了两排、方才都揍了他的学生:“这些个人,无端斗殴,也要罚!”
    王磐皱了皱眉,但很快松开了:“既然你们都如此硬气,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今日之事,你们在学堂里的履历上,我将记上一大过,下回再犯,便依例自己退学罢,也不必我学堂多费口舌了。”
    “从明日开始,一个月内,你们每个人都会分得学堂中一份役事,清扫园林、挑水、劈柴、烧火、倾倒污秽,清晨在诸课开讲前便须完成,下学后再做一轮,如此方可归家。”
    “今日你们的课就不必上了,稍后我就遣人去将你们的长辈一一请来,也叫他们看看你们在学堂中是怎么个样子。”王磐的语气平平,但谁都听得出里面淡淡的讽刺:“想来,诸位都是敢作敢为的,对此也不会有异议罢。”
    帮着谢三郎打架的那几个少年眼里都有了些忐忑不安神色。
    这回极其严苛的役事也就罢了,王祭酒在族学里威望极盛,说要将他们记上一大过,那定然假不了。虽然帮着谢三郎反击义不容辞,但若是当真被退学,那是他们都承受不了的结果,家族的怒火会将他们烧成灰!
    三郎望见了他们的表情,说道:“此事我将独力承担,你们是为了帮我才出的手,与你们无关。”这一句话,将少年们的忐忑安抚下来不少。
    。
    谢丞公到达王氏族学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幸好今日朝中事情略少些,听得王氏族学里王祭酒令亲信手下在宫门外等待他,谢三郎在学中与朱大打了架,谢丞公便提早离了宫。
    王磐亲自在族学门口迎接谢丞公,苦笑道:“岳丈大人,我身为学中祭酒,竟不能将学生管理妥当,叫闹出这样的事来。”
    谢丞公淡淡道:“并非你的过失,无须自责。”
    两人一路走到沐风院,那些个兔崽子都被提到这处,各家家长也几乎都来了,一看见谢丞公,纷纷上前来自请其罪,说自家孩子不该怂恿着谢三郎君斗殴云云,盼日后彼此之间不生嫌隙云云。
    谢丞公一一略作安抚,语气并不热情,但得了谢丞公的一句话,各家家长都如奉纶音,面色立即好看了许多。虽说这事是谢三郎和朱大郎之间挑起的,他们的孩子还是为谢三郎助拳的,但谢三郎身体弱谁都看得见,如今谢三郎已经有些发起了烧来了,若是谢家家长硬要把事情的责任推到其他学生身上,那对其他家来说,却也会有点麻烦上身的意思。
    朱家来的是唯一在金陵的朱谦禾,朱兆新还不到三十岁的这位叔叔是个爽朗人,见着谢丞公就大步上来,笑着拱手道:“丞公,我家的侄子实在太顽劣了!我回头必狠狠罚他,叫他不敢再犯!”
    “小孩子都是顽劣的,教好了也就罢了,莫要矫枉过正。”谢丞公知道朱谦禾说是将罚朱大,肯定是会狠狠罚的,便如此道。朱卫两家子弟基本都是打小习练武艺的,性情率直,颇可信任。
    虽然这回几家小孩子打架,但也不会动摇几家之间百年建立起的信任。
    谢丞公在学堂里看了一圈,叫百会背着三郎上了马车,往家赶去。
    着实是受了凉,又受了打,诸多事情下来,三郎被扶进马车里的时候,已经浑身滚烫,发起烧来了,有些迷迷糊糊的。
    马车粼粼地轧在金陵城里的青石板路面上,摇摇晃晃。
    三郎迷迷糊糊地看见了父亲的身影,努力睁开眼睛,才看见当真是谢丞公。他勉强撑起了上半身,说道:“父亲。”
    谢丞公神色极淡地应了一声,坐在一边,看着手里的信件,并不看三郎一眼。
    三郎只觉浑身坠重,脑子更是坠坠沉沉的,难受之极。他朝父亲看了两眼,忽然问:“父亲,是我那里做的不好?为何你如此厌我。”
    谢丞公朝他一望。
    九岁的孩子,双眸黑黑,泛着执着的神色。
    谢丞公道:“做好你能做的事罢。”
    作者有话要说:ok 明天见

  ☆、第78章 牟氏发怒

78
    华苓当晚也听说了三郎在学里受伤的事;送回来时牟氏大怒;据说牟氏甚至当众朝谢丞公发难,哭着说了许多话,其中还有一句“你若想叫他死,又何必留他到今日受苦!”
    这话可就透着些耐人寻味了。
    华苓坐在竹园的厅堂里里想了一阵,摇头不想再深思,只是道:“我就知道朱兆新这人跟野猪似的;谁遇上了都要被他莽撞的獠牙撞出两个大窟窿来。”
    朱啊,可不就是猪么?
    拿朱家子跟野猪比;也实在是令人发噱。一众侍婢笑得前仰后合,金瓯笑道:“九娘子这些个趣致话儿到底是那里学来的;可真是叫人笑个不住。只是平日里要有风度些;不可随意用在外人身上呢。”
    “无事,我知道的。”华苓笑眯眯地点头。
    第二日就是例行要到致远堂晨昏定省的日子,华苓和姐姐们是到校场完成了一日的骑射课后,才结伴到致远堂去的,结果,毫无疑问见着了牟氏一张冷脸。
    这些个庶生儿女是越长越健康,两厢对比之下,三郎和七娘的不足之症便越发明显。丞公家的双生嫡子女身有弱症的事,在金陵城里谁不知道?有了这一点,即使他们家门第再高贵,将来想要求娶七娘、想要将女儿嫁入丞公家为嫡媳妇的人家就会少了一大半——这弱症是胎里带来的,谁知道会不会传给下一代?
    但凡是矜持些儿、有规矩风度的人家,都绝不会将女儿往守寡的路上推,更不可能给家族娶一个病弱的新妇。子嗣繁衍,始终是这个时代的人最关注的问题。
    这件事,叫牟氏已经愁白了许多头发,却也只有小心看顾将养两个孩子罢了。
    至于娘子们,是早已经看习惯了当家太太的冷脸色,也不在意,都是依礼问了安便行礼告退,一出致远堂,姐妹间的气氛就欢快了些,一路说说笑笑着,往芍园去听讲。
    牟氏留了七娘,将女儿拉在身边,看着她与哥哥极为相似的一张小脸泣道:“娘的菁儿,这回你哥哥是吃了大苦头,娘这心里是恨得睡不着觉啊……”
    七娘昨夜里也去看过了三郎,真正是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一张脸瘀青红肿,就没有了些儿好皮肉。她是女儿家,还看不着三郎被掩在衣服下面的大片大片瘀青,都是白天在学里被打出来的,触目惊心。
    七娘垂了垂眸,安慰母亲道:“良医不是说,三哥身上的都是皮外伤,发高热也只是因为受了寒。养几日就好了。”
    “若是养几日能好,我又怎会这般忧愁!?”牟氏气苦道:“那朱家的长孙是想做什么,想将我三郎打死才算?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儿大出拳脚,我真恨不得饮他的血!啖他的肉!”说着又是拿着帕子捂着脸,大哭道:“王磐那混帐也是个靠不住的起子东西!我儿是他亲亲的妻弟,他竟也不护着些,竟放任那朱兆新将我儿打成这个模样!当年来我家求娶大娘时,他有多殷切,如今就有多凉薄!我决饶不了他!”
    七娘说:“朱家的大郎,不是也被打得几乎起不来么。这事错也不全在他,三哥怕也是有些冲动了。姐夫身为族学祭酒,众目睽睽,处事自然要公正才好,否则大家都会说他的不是。”
    牟氏一把扯开帕子,一双眼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见七娘说这话时果真语气和表情都淡淡的,越发气苦:“谢华菁,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你到底是不是你哥哥的妹妹?娘怎觉养得你越大,你的心就越发向外,现下你哥哥还卧病在床,人事不醒,你竟说得出这样的风凉话?”
    公正一些,就是说风凉话?七娘迎着母亲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心里笑了笑。
    天底下的母亲都是偏心自己儿女的,她不是不能理解母亲的难过。但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人,道理也不是只站在他们一家这边。母亲要这般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在母亲眼里她的儿子是最无辜、最受罪的,这是不想再与其他家族来往了?
    还说父亲是想要三哥早死,叫父亲拂袖而去——七娘看着牟氏的目光隐隐带着失望,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母亲做得对不对,她自己能看清楚。
    平嬷嬷一脸不忿地走了进来,还频频扭头看外面,就好象外面发生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似的。她轻脚小步地走到牟氏身边,伏在她耳边说道:“太太,奴婢方才看见娘子们一出我们致远堂,表情就松快了不少,竟是一丁点忧色都没有了!”
    牟氏正是为三郎的遭遇愤怒、又因为七娘的话而生气的时候,这下一听平嬷嬷的话,那还有不大发雷霆的:“她们这是打量着,我三郎一死,就给她们的兄弟腾出位置来了!”
    “当真是好打算,好心思!”牟氏怒极一挥,将桌案上的青花茶盏扫落地下。
    清脆的呛啷声伴着精致的茶盏破碎,洇出来的褐色茶水、茶叶残渣洇湿了牟氏脚下的织花地毯,一张色彩明艳、织工精到,千里迢迢从西域运来的地毯就这么毁了。
    平嬷嬷不敢接话,但是表情很明显地是和牟氏同仇敌忾,叫牟氏的怒火越发盛了。
    七娘狠狠瞪了平嬷嬷一眼,这个老起子东西是挑拨离间,惟恐天下不乱!姐姐妹妹们又没有做错事,开心些有什么不行?难道这道理竟是,三郎受难,全世界都该跟着哭,直到他好起来才足够?便是玉皇大帝也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母亲越发厌恶庶兄弟姐妹们,父亲也怕是越发厌恶母亲了!
    平嬷嬷被七娘一瞪,心里也有些害怕,她毕竟不过是个奴婢,这下得了七娘子的厌,却不是好事了。但她很快想到,她的主人毕竟是太太而不是七娘子,只要太太看重依赖她,那她的日子就是好过的,七娘子的做法连太太自己都不喜呢,怕什么。
    于是平嬷嬷朝七娘子陪笑了一下,心里又十分安稳了起来。
    七娘看着平嬷嬷那张皱纹纵横、透着得意的老脸,简直要将清晨的饭食都吐出来。她冷冷地道:“平嬷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当了奴婢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是不是要我亲自教你?”
    “七娘子,这……老奴有罪,老奴口无遮拦,实在该死……”平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惶恐地垂头请罪。
    七娘厌恶地站到一侧去,受这种搅肚蛆肠的老虔婆的叩首,她真觉自己都要折寿几分。
    牟氏怒道:“菁儿你这是作甚?平春是我的人,在我身边侍候也不少年了,你合该对她敬重几分才是!平春起来罢,此事你并无错处。”
    平嬷嬷一脸感激地朝牟氏说了几句感恩话,又朝七娘道了两句恕罪,这才站了起来。
    七娘只觉心里很疲惫,垂眸道:“母亲,我去前院看看三哥,便往芍园去,就不耽搁时间了,不然教授该罚了。”说完深深朝牟氏一拜,也不管牟氏再拿什么眼色看她,转身出了致远堂。
    牟氏当真是被这个女儿的话激出了一肚子的气,顶心顶肺,恨恨一拍桌:“平春,你说她这是个什么样子?对我这个娘,你看她给的是什么脸色?我辛辛苦苦养的她这么大,竟养成仇了?”
    平嬷嬷安慰牟氏道:“太太,七娘子怎会不敬重你,她是你亲生的孩儿。”平嬷嬷得牟氏赐了个座,小心地在牟氏跟前坐了小半个椅面,一张老脸显出了几分怀念神色,小声说道:“不过……老奴也还记着,七娘子还随着太太住我们致远堂的时候,那时候可真真是乖巧伶俐啊。”
    这话牟氏听进了心里,面露哀伤,叹道:“可不是么?这孩儿越大,就越是不由娘……”
    平嬷嬷又说:“那……那几位娘子那边……”这个老奴拿一双陷在皱纹里面的老眼,小心地觑看牟氏的神色。
    牟氏又是重重一拍桌,气道:“若不是……”她咬住了牙,略过了这一节想要说的话,只是恨恨道:“若不是想要我儿好,我现在何必将这些个草也当成宝似的供着?”
    平嬷嬷附和道:“就是这般……太太日间打理我们丞公府这一大家子,当真是劳心劳力、极辛苦的了。”又殷勤道:“老奴为太太捏捏肩可好?”
    牟氏叹道:“还是你懂我心思。”平嬷嬷手上的按摩功夫很不错,牟氏由她侍候着,总算觉得心里舒坦不少。
    大寒小步进来,小心地说:“太太,采办上的方执事来回话,说二娘子和三娘子嫁妆单子上的物什已经办得七七八八了。”
    “且叫他侯着,太太现下不想看。”平嬷嬷看牟氏闭着眼,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手下越发仔细侍候着,出声朝大寒吩咐道。
    大寒低眉顺眼,朝牟氏看一眼见她并没有驳斥平嬷嬷的意思,便轻轻应一声,退了出去。
    平嬷嬷眼露得意,越发用心地和牟氏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5点后更一章

  ☆、第79章 父父子子

79
    一场风寒和一身的伤;叫谢三郎一直在家中养了大半个月才算好了起来;养伤期间自然又是缺了学堂里的许多课,三郎这回倔得很,不论牟氏怎么说都好,一俟身体好得差不多;能走动;就重新恢复了每日早起、坐马车到王氏族学去上课的日子。
    并且学里祭酒所下的处罚他也不曾用任何借口推脱。
    三郎养伤养了一共十八日。
    在这十八日里,其他受罚的少年包括朱兆新,都是一个折扣不敢打地,在王磐和教授们的监督下;早晚负责学里的某一项粗重劳役。
    朱兆新前一日里才差点被掐掉了小命;但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了,他力气又大;被安排了倾倒污秽的事务,每日里顶着个猪头脸,扛着厨下的潲水和各院子里产生的种种垃圾奔跑如飞。
    等三郎终于回到学堂里,在学生们和教授们都暗暗想着他身子确然弱,这回肯定是要拿些个理由推脱处罚、至少也会请祭酒给他换一种处罚的时候,三郎竟去禀告了王祭酒,要将自己缺席的劳役从头补上。
    王磐祭酒也不折腾,就将洒扫天字院和地字院内外的劳役分给了谢三郎,着他每日里清晨傍晚各洒扫一回,而三郎也就这么每日里扶着扫帚,在诸教授学生的目光里沉默地清扫庭院。
    即使是三等世族出身的郎君也没有几个碰过扫帚这东西的,更不要说谢家的郎君,但谢三郎还真是每日里坚持着工作了下来,即使劳作了半个早上之后,他的手都有些拿不稳笔,也不曾停止,叫学里的教授学生们都有些刮目相看。
    别的不说,这位谢家郎君虽然生得弱,家里也很是娇养,但骨子里依然有种不服输、谁也不让的劲头,就这样一股精气神儿,也叫人不能不感叹,这果真是谢家出来的,并不比如今在外游学的谢大郎差了。
    皇宫里,泽帝听说了宫外王氏的族学里发生的事,令人分别叫了太子和二皇子到书房里,问两个儿子对这件事的看法。
    太子想了一阵,说:“父皇,朱兆新和谢三郎儿臣都见过两三回,有些了解。那朱兆新是个莽货,那谢三身子骨极弱,但都是家族里身份极高的子弟。这回他们闹得不小,该知道的人家都该知道了,说不准这几家要生出些罅隙来。”他看了看泽帝的表情,十分平静,也看不出是觉得好还是不好,便试探着说:“父亲,不若令司礼监向这几家赐些物事,略作安抚,令他们不可再置气纠缠、该全心合力为我大丹社稷添砖加瓦为好,也显得我皇家待世家格外优容。”
    泽帝唇边露出笑意,缓缓颔首道:“如此。”
    见自己的建议得了父皇的赞许,太子心里暗暗高兴。
    今年二月他成婚后,父皇召见他的时间越发少了,倒是召二弟、三弟到书房教导的时间更多,对待那两个才十三岁、十一岁的弟弟一如对待当年年幼的他。
    这让太子心底生出了些危机感。虽说既然立了太子,待父皇百年之后,这大丹的皇座应该就是他的了,但一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就谁也说不准到底结果是如何的,是不是?
    泽帝让张乐泉送走了太子,又叫了二皇子来。
    二皇子钱眩今年十三岁,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他着一身柘黄色绣龙纹的圆领缎袍,头发高高束起,扣以富贵黄玉扣,肤色并不十分白皙,五官却也还算得上俊美。他大步走进泽帝的书房,躬身行礼,抬起头来笑道:“儿臣见过父皇!”
    这孩子声音清亮有力,双眼明亮、神完气足,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子笃定自信的气息。泽帝看见他就颇觉满意,心想杨淑妃虽然事多了些,将这孩子养得是极不错的。便笑道:“父皇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听听你的意见。”
    “父皇请讲,儿臣洗耳恭听。”二皇子当即肃容道。
    泽帝便示意张乐泉将宫外,王氏族学中诸家子弟的冲突一事与二皇子说了一遍。尔后方问:“眩儿对此事有甚看法?”
    钱眩当即说:“父皇,往日里在宫外几回相见,儿臣便觉王磐十分厉害。从这件事里看,王大郎待朱谢二家子弟和他族中犯错的子弟竟殊无分别,处置干脆利落,直指重心,辅弼相丞四公家族向来彼此亲厚,王磐如此对待各家子弟,却更不易叫他们之间生出龃龉吧?儿臣觉得,要成为下代相公的人物,确实很不简单,心性、手腕都是一等一的。”
    对同一件事,两个儿子的着眼点却很不一样。
    泽帝看着二儿子问:“如此,依我儿所见,此事到此为止了?”
    二皇子沉默了一阵,抬头说:“父皇,若不是那四家确然关系极佳,王磐怎会如此处置。他连待谢家那个体弱的三郎也不手软,可见当真是将谢家子朱家子都看作自己兄弟辈一般。这便是四公家事,与外人无关。”
    泽帝心下惊异,细细将钱眩打量了一番。这孩子长相随他多些,生母杨淑妃也并非十分貌美,所以这孩子的相貌并不如何出色。但小时不甚觉,这两年泽帝却越发觉得这孩子的聪明都是藏在心里了,十三岁的年纪,有这一番见地,实在不简单。
    泽帝面容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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