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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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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贵、宋嬷嬷两个是帮凶,既然对主犯也心软了,又怎么会把这两个十分得力的手下罚狠了来,倒是让谢贵、宋嬷嬷两人连道侥幸。这回受罚,其实十分人精子的两人根本不觉得是坏事,虽然身体上挨了些痛苦,但是从丞公到大郎到华苓,现在对谢贵和宋嬷嬷两个都是高看几分,连刷现任家长和未来家长的好感度,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
华苓苦着脸趴在竹园的屋子里养了两三日的伤,辛嬷嬷和金瓯等人心疼得眼泪花花,娘子们是轮番的看大郎和华苓,轮番的取笑。大郎好歹是回来了,全须全尾的,就这一件事就够将之前大半个月,笼罩在丞公府上空的阴霾一扫而空了。
还有是,华苓跟着丞公回府的时候,居然是一身灰扑扑的僮仆装扮,要不是大郎就站在她旁边,满府的人竟有一半认不出她来;而且兄弟姐妹们当中,就只有大郎小时候被丞公打过庭杖,华苓这脸实在丢得不小。
四娘和八娘甚至一人一身石榴红色的绫纱夏裙,精心梳了好发型、插戴最好看的头面来竹园转了两圈,八娘幸灾乐祸地问:“九娘,听说你在外面是被爹爹当成小僮仆用呢?还没有好衣裳穿……”
四娘坐在圆桌边,接着问:“九娘的伤可还疼?”嘴边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华苓趴在软床上,看着这红艳艳的两姐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一脸的‘叫你得瑟、叫你得瑟,现在栽了吧’的表情,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再觉得特别厌恶了。
也许是因为见过更狠毒的,见过无声无息就敢把兄弟们一船人烧死的,再回头看四娘八娘,真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这么一想,对四娘和八娘也就生不起气了,华苓听完两人的明关心暗讽刺,还甜甜地给了她们一个笑容,毫无芥蒂,很快把两人恶心跑了。
倒是七娘来了叫华苓很难招架。
七娘板着脸,就坐在华苓床前,一双杏核儿大眼冷冷睨着她:“要离家跟着爹爹去寻大哥,这样大的事,你不与别人说,还不遣人来告诉我?你若是说不叫我告诉别人,我定是不说的,怎会连这点子义气都没有。你是不知我会生气、会担忧,还是不在意呢?”
“我知道,七姐我错了。”华苓乖乖地道歉。
“原本那晚上就要来看你,但是太太喊了我去,就没来。”七娘蹙着眉。慢慢地长大,她身上曾因体质而生的娇弱感和性情中的坚强,慢慢融合成了一种独特的清冷之美,轻轻一皱眉,也是我见犹怜。
“第二日再过来寻你,就说你不在家里,还懵了一阵。心想是不是坏了,知道大哥出了事,没有来看你,叫你生了气,连我都不肯见了。”
华苓看着七娘蹙起的眉,一阵心虚。偷偷摸摸跟着宋嬷嬷走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起这一茬,回来计较起来,她当时确实应该偷偷告诉七娘一声才对的,平日里大小事项,两人哪一回不是第一个就告诉了对方,这是默契。
她有时候总觉得在七娘面前,自己更像姐姐些,但其实,真正一直把姐姐的职责牢牢把守着的,还是七娘。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从来不觉得七娘会真正生她的气。华苓弯起眼睛,趴在床上伸过手去,拉着七娘的手说道:“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将功补过,七姐,我与你说族地里遇到的好玩事儿。”
“嗯。”七娘点点头,但是又板起脸说了一句:“下回这样便不饶你。”
“嗯!”
“身上疼不疼?”七娘问。
“不怎疼了,过两日就好了。”
很快到了三月底,华苓去给二娘添妆,除了家里的姐妹们,亲戚长辈娘子们,也陆续也来了好些和二娘相熟的世家官家小娘子。这时候才看得出二娘人缘不错,虽然是庶女,但是作为谢丞公的女儿,家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除了王家诸女,姚大理寺卿家的姚秋月、黄御史大夫家的黄绮罗等人都和她关系不错,都是身份相近的世家嫡女。
添妆日之后两三日就到送妆铺床日,二娘的嫁妆被一抬接一抬地从丞公府抬往陈府,也叫金陵百姓围观了半日,再次日就是成亲之期。
二娘成婚之日,华苓和姐姐们一样穿得热热闹闹的,看着陈家的陈二郎君来到丞公府,欢笑着听陈家二郎君和伴郎们一首接一首的催妆诗。
大郎、二郎几个兄弟挡在二娘园子门口,和迎亲的陈家郎君们相持不下,对陈二郎的诗不停地挑刺,直听了二三十首也不放行,急得陈二郎满头大汗。
终于,折腾半日之后,二娘身穿青色绣翟鸟的花钗翟衣,满面娇羞,以团扇掩面,终究是被郎君请上了迎亲马车,迎回了夫家去。
丞公府内外都摆上了流水宴席,来喝喜酒、沾喜气的亲朋好友、金陵百姓络绎不绝,一直闹到了深夜。
至此,丞公府九女又嫁去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又一个地嫁了!
下面是新情节了~
☆、第102章 皇帝病急
102
圣上龙体有恙。
这样的消息像水下浮起的一个大气泡;越往水面上升就变得越大,最后汇入空气的时候,还‘砰’地一声炸起了许多浪花,留下无数涟漪。
金銮殿上,朝臣们低声议论纷纷——当今圣上乃是有德明君;十年如一日,上朝视政从不懒怠,但是今日却让朝臣们等待了足足两刻多钟,迟迟未曾出现在朝臣面前。
若是圣上有一日不视朝,那总是会派遣寺人到前宫来吩咐众臣一声的,今日如此叫人摸不着头脑;若不是被哪位美貌宫妃迷住了,就只能是身体有恙了吧?
“今日……圣上怕是不视朝了罢?”
“圣上的龙体……”
“吾倒似有耳闻;去载诞下了五公主的赵美人,如今十分得圣上喜爱。”
“竟有此事……圣上若是耽于美色,吾定当严词为谏。”说话的这位是个一板一眼的五品官儿。
“圣上乃是有德之君,怎至于如此。”
“却是听闻宫中某位妃嫔将诞龙子……”
……
朝臣们最前面,回归朝堂方才一旬日的谢丞公和王相公两人商量了两句,王相公一举笏板,朝立在三级金阶之上的中年寺人说道:“陈公公,今日圣上可是身有要事,暂不视朝?若是如此,不若令朝臣暂且退散。”
陈公公一挥佛尘,朝王相公施了个半礼,有些为难地说道:“圣上若是不朝,定会来人颁旨……洒家已经打发小寺人往圣上处求圣谕,还请丞公、相公稍待。”
身为皇宫中人,虽然被安排在前殿,但作为宫中十二太监之一,仅居于张乐泉大太监之下的陈公公,对宫中信息自然是十分灵通的,但不论是圣上本身的情况还是后宫妃嫔的情况,都不是他可以妄自与朝臣谈论的消息。所以他只能缄默,在圣上没有来新的谕旨之前,陪着百官干站着。
陈公公相信,对宫中的事丞公、相公必定不是全无所知,但这两位最是眼明心亮,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会出口的。——皇宫毕竟是皇帝的地头,虽然谢丞公和王相公身份高权位大,但也不能命令宫中的宫人,也不会越俎代庖。
果然,谢丞公也举了举笏板,只是淡淡道:“既如此,吾等便在此等待谕旨罢。”不提其他半字。
但是陈公公却觉得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陈公公焦虑得很,朝臣们依然低声与交好的同僚议论着的时候,忽然,乱糟糟一锅粥的朝臣当中,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臣大声斥责道:“妄议圣上,该当何罪!”
朝臣们循声望去,却是新上任不久的黄门侍郎赵辛。这位四品黄门侍郎如今是圣上的宠儿,有点圣上喉舌的意思,嫡长子尚了长公主,官阶为从四品下,中大夫。
被斥责的是五品谏议大夫,肖寂道。肖寂道是朝堂中极为出名的硬脾气,出身于一个金陵外的小家族,为人清正不阿,每每看到朝堂中众臣、甚至是圣上做了错事,都要直言相谏,直戳人痛处。
喜欢肖寂道的人实在不多,但这位似乎十分得圣上爱重,丞公、相公也颇为看重他,两边连年使力,如今已经是正五品谏议大夫,但才三十五六岁而已。
到这里,就必须解释一下丹朝各官阶的分别。丹朝秉承前唐,文官官阶其实是有两套系统的。一是职官系统,二是散官系统。
从正一品丞公、相公往下,紧跟着的职官便是正三品的六部尚书,以及从三品的御史大夫、太常寺卿、大理寺卿、等,再往下,就是分属六部的无数大小官员,他们掌管着大丹朝堂的运行。
除了辅弼相丞四公,就没有其他的一二品职官了。
职官执掌朝堂,当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要编制满了,下面的官员就不论如何升不上去。
但散官官阶不同,这是只要圣上高兴,官员贡献资历也说得过去,就可以赐下的官阶。
散官系统当中,头顶一品、二品高官头衔的人一直不少,官员的散官头衔代表着他能在朝廷中得到的待遇,经常都是和他的职官官阶有分别的。
比如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头衔,就是指待遇等同于正一品官,如今朝堂当中,除了丞相二公,还有四位三品职官头顶此衔。
至于下面正二品的‘特进’,从二品的‘光禄大夫’,正三品的‘金紫光禄大夫’等,这些散官头衔,如今大丹中拥有此衔的官员就有数十位,说出去同样是朝堂高官,只不过好些都已经是退休荣养的状态罢了。
在朝廷中影响力大的,还是要看职官系统。
所以,一位方才三十来岁的正五品谏议大夫,兢兢业业,往后很可能还能继续往上升的年轻官员,总是值得朝臣们看重的。
对于黄门侍郎赵辛的责难,肖寂道并不惊慌,依然是肃穆地回应道:“下官斗胆回侍郎中言。下官只是直言说出心中所想,圣上为天下君主,圣上之责便是视朝、目注天下百姓事,为百姓排忧解难。若是耽于后宫美色之中,平白无事将我等朝臣统统晾于金銮殿上,松懈朝事,我大丹社稷则危矣。下官定当直谏不讳!”
肖寂道一说完更是叫官员们议论纷纷。到底圣上为何不来朝?
若是后妃诞子,就算十分欣喜,圣上也当有余裕遣人先过来与百官知会一声,百官今日便得圣上请一杯水酒喝。
难道真是病重起不来了?
……那么,是不是大家就应该开始计较计较继任人的问题了?
坐的位置越高,其实也越是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人身上有一个缺点时,一个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一百个人围着他一起看,就几乎不可能找不出来了,也许还要同时找出他身上的其他无数缺陷。
赵辛心中气得跳脚,肖寂道的词锋辛辣,如此批评圣上,就是将圣上的威严切下来踩。这就是块臭茅坑里的石头,靠近了就要臭你一把,根本不管亲疏好歹。
赵辛不由将揣测的目光投向了最前面的丞、相二公,这两位群官之首,向来是喜恶难辨的,现在官员们这点子争执,根本就没有教二公露出半点讶色。
肖寂道得圣上爱重,是看重他刚正,立场不偏不倚。
因为同样的原因,肖寂道也颇得世家官员们看重,两边都不阻碍着他高升,反而只要有余力就推上一把,所以肖寂道才如此青云直步。
——难道,在圣上龙体衰弱的关头,肖寂道已经倒向了世家?
赵辛在心中大骂,却也不由得打鼓。他是圣上嫡系,却是知道,圣上近一两年,龙体确实弱减了许多,三天两头的要进药汤。只不过此事瞒得紧,朝堂百官几乎全不知晓。
“圣-上-驾-到——”
金銮殿前,土黄袍的寺人高声细气地通报,而后当今圣上着一身明黄九龙袍,头戴翼善冠,昂首阔步地从殿中一路行上金阶,在龙椅上坐下。
百官举笏躬身,齐呼“圣上万岁!”,而后一个个都是抬头看向那金龙宝座上的天子,却见天子面色红润,精神爽利,朝群臣一拱手,喜气洋洋地大笑道:“今日后宫中张良媛方为孤诞下五皇子,孤欣喜欲狂,却是慢待了众卿。朝后,众卿各赐御酒三杯,众卿都分一分孤的喜气罢!”
原来皇帝迟到了,是因为小老婆给他生了个男孩。
添丁在哪里都是大喜事,众臣立刻也都在面上堆满了笑容,纷纷道喜。
王相公含笑道:“天家血脉繁盛乃是我大丹之大喜,臣恭贺圣上,社稷有福!”
谢丞公随后也朗声笑道:“臣恭贺圣上大喜!天家血脉尊荣,定当子孙万代,江山永固。”
众臣在二公之后,越发是贺辞不断。圣上今日红光满面,极是欣喜,朝会上对朝臣的禀告反应敏捷,一连与二公议定了数条政令。散朝后果真赐下每人御酒三杯,出自西市工坊,高度蒸酿的美酒灌得官儿们一个个晕陶陶的,欢欢喜喜地离开了皇宫宫苑。
朝后,泽帝身边带着张乐泉大太监,回到后宫寝殿甘露殿中不久,满面的红光忽然褪去,浑身精气神都像忽然被击散了一般。
“圣上,太子求见。”
“不见,令他回去罢。”
☆、第103章 不良消息
103
太子在朝后专门从东宫来甘露殿;其实只是准备请个安而已,但再次被圣上拒见。
虽然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张乐泉公公亲自向太子传达的解释,但这并不能掩盖现在太子求见,即使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常问安,圣上也有九成的机会拒而不见的事实。
虽然圣上对其他宫妃、皇子公主的请安也是不见的多,但这并不妨碍宫中上下看得越来越清楚,太子现下是在圣上心里失宠了,要知道,太子年幼时泽帝对他可是极其爱重,时常领着在书房里教导的。
正是心知肚明父皇如今对他和二皇子的份量看法暧昧,太子心中才越发愤怒,也许还,有些畏惧。
——他已经当了将二十年的太子,难道父皇敢将他换下来?
父皇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些!真真是老得拎不清了!
太子强露出了一个微笑,温声朝张公公道:“有劳公公传话了。既然父皇事务繁重,那我就不坚持亲自拜见了,就请张公公为我转达一句问安。如今虽然进了四月里,气候却有些反复,父皇的添减进用上劳公公多费些心。”
“洒家不敢当,为圣上分忧是应该的。”张乐泉不卑不亢地回应。
“有张公公在父皇身边分忧,我是十分放心的。”
太子回到东宫的时候,太子妃李氏正在殿外,由两名宫婢搀扶着散步。去岁末的时候李氏终于身怀有孕,如今已经将五个月。
看见太子回来,李氏立刻在侍婢的搀扶下迎了上来,殷切道:“太子回来了,妾命厨下为太子备了花折鹅糕、水晶龙凤糕、紫龙糕等十数样糕点,还未至午食时间,太子可要选一二样,略垫一垫?”李氏一看太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位是去给亲爹请安,再次吃了闭门羹,心情差得不得了,自然不会问三问四触他的霉头。
“不必了。太子妃自行享用罢。”成婚之后太子妃对太子的态度一直十分殷切,但相对的,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差得多了。
李氏的笑容稍稍黯淡了些,但还是关切周全地说起了其他的事:“清晨宫中才分下来了些贡品桑椹与红芒果子,这四月里头一批的果子集春夏之气,用些对身子骨最是好的,妾便命人给长公主府上送了些,也给各院里都分了些,还留有太子的份,太子不若陪妾尝上一尝罢?”
不止是这点果子的分配,太子妃在东宫所有的事项上都是把得很平均的,该照顾的人一个都不落,从皇后到后妃,到太子后宫里那些小妃嫔,各个都说她的好。
太子心里也知道,这个太子妃是十分合格的,现下又有了他的子嗣,他也不会故意磋磨她,于是只是摆了摆手,要往几名小妃嫔所居宫殿的方向走。相比端庄得简直无趣的太子妃,他觉得那些放得开的小妃嫔要有意思多了。
李氏在后面微微一笑,忽然轻轻“啊——”地呼了一声,带着些痛楚的意味,软软地从两名宫婢的搀扶里滑坠下来,双手轻轻捂着腹部。
太子吓了一跳,急忙回转身过来看太子妃,这可是太子妃,现下肚子里有着他第一个孩子的太子妃,再怠慢也不能怠慢到那里去的。看见太子妃珠圆玉润的面上泛着淡淡的痛意,太子一急,斥道:“好端端的这是怎地,有了身子的人就该小心仔细着些!”
李氏身边的宫婢立刻都跪伏了下来请罪,太子见这些个宫婢不顶用,越发恼怒,看见李氏微蹙蛾眉,十分难受的样子,不得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宫室里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去请御医来!要是我的孩儿有个什么岔子,我要了你们的命!”
好一番折腾,太子总算是将李氏在柔软的床上安顿了下来,还在这温暖的四月天里弄了一个炭盆点上,热得人出汗。
召了御医来诊断,说太子妃只是因为生冷食物用得稍多,肠胃有些不适,不是大问题之后,太子才放下了心。这么一折腾,居然便到了晚上。于是太子草草在太子妃的寝宫中用了午食又用了晚食,最后伴着太子妃睡下了,恨得后面太子的十来个娇宠扯碎了不知多少帕子。
第二日一早,太子妃侍候着太子更了衣,用了早食,含笑目送着太子大步往书房去学习。太子已经成婚,今年也是加冠之年,往朝的太子大婚之后,圣上都会让太子入朝听政了,但是泽帝却迟迟没有这个意思,所以太子至今还是在东宫中随少师少傅做学问。
倒是憋屈得很。
李氏身边的心腹宫婢看着太子走远了,这才高兴地道:“娘子,婢子觉得太子殿下是越来越看重娘子了,阴侧妃定是搅碎帕子了呢。”
太子和太子妃婚后的关系一直冷淡得很,还是在太子妃有孕之后,两人关系才好了些。
但就在太子妃有孕之后不久,皇后从母族洛阳阴氏,为太子聘回来一位方才十六岁的侧妃。这位侧妃从气质到容貌,都是极美的,长得娇娇怯怯,据说还与金陵最美的美人儿有些相似。
东宫中人多半未曾见过王家女,但是太子无疑是颇为喜欢阴侧妃的。
李氏立在宫苑的五级台阶之上,珠圆玉润,气质端庄。她一手搭在侍婢手上,一手轻轻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那里有她的孩子。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道:“将目光放在这小小一亩三分地的人,赢不了。”
宫婢恭维道:“我们娘子自是无往不利的。”
李氏不置可否,只是回身道:“往公主府里送个信,说是我这里有些上好的春茶,请晏河大长公主来品一品。”
“是,娘子。”
。
晏河长公主与太子妃在东宫品茶谈天的时候,华苓也正在澜园的书房里和大郎说话,丞公一早就去上朝了,大郎游学归来,暂时是自由身,便多了许多和华苓一起阅读、谈天说地的时间。
大郎游学回来越发沉稳,所以谢丞公很快允许大郎重新接触他手里握着的一部分实力,主要的,就是遍布大丹的信息网络回馈过来的信息。所以虽然稳坐金陵,但现在大郎对大丹各地局势是看得比游学的时候更清楚了,连带着华苓的消息也灵通了不少。
“……所以,所以卫五是在陇右道受了伤。还是毒伤,还是很难清除的毒伤。”华苓蹙眉瞪着大郎,不太肯相信。
卫羿,不是那个武艺高得打遍金陵全无敌手的疯子么。怎么可能受伤呢。
“诚然。大哥又何必骗你。他是去年七八月里受的伤。”大郎在华苓指责的目光里苦笑了一下,他游学途中消息闭塞,波折甚多,一直到回到金陵,才得到这个信息。他知道华苓肯定是在意的。
爹爹根本没有把这种事告诉华苓,大郎甚至暗暗在想,要是卫家五子折了,爹爹说不定会顺水推舟给华苓再挑个女婿。
毕竟,嫁入卫家还是苦了些,按照爹爹对华苓的看重程度,多费点心,给她挑个更舒服的夫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死不了吧?”华苓咬住了下唇。
她手上的五蝠平安佩,还没有送出去呢。
“卫五当真是拼得很。他中的是种发作极慢的毒,一时没有大碍,所以他没有立时回撤到关内治疗,而是领着麾下军队守住了阿姆河防线。”
大郎说:“去岁冬天突厥人从北边沿着咸海突袭陇右,卫五的三千玄甲军表现出色,斩敌少说也有上千,立了大功。”
大郎看看华苓,笑道:“卫五怕是又能升一级,这回至少也能打从七品升成正七品校尉了。说不准是从六品。十七岁的从六品校尉,麾下有精兵,卫五前途无量。再积累几年,说不定到小九出嫁的时候,嫁的就是个正四品将军了,小九就可以着绣六头翟鸟的花钗翟衣出嫁,何等风光。就算是长公主,嫁的也就是个中大夫而已,还是虚衔,我们家小九,说不定就是整个金陵独一份儿的。”
“我真不明白你们都想的什么,功勋能比小命重要吗?”
大郎坐在书案后,听到华苓的问题,他想了想,含笑道:“小九,功勋自然不比性命重要,但是如果有立功出彩的机会,除非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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