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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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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一处,倒是让人有了个对比,看出来原来这两个小娘子十分不同。若说七娘是菩萨座前那宝瓶之中供奉的莲花,是一种清净净的秀丽,华苓就是热闹闹的,天上人间的种种花卉并不是她,也许只有人间璀璨而静谧的灯火,才足以描述出这小娘子特别的气质来。
王砗朝两个小娘子看了看,笑着感叹道:“丞公生得这样一双小女儿,定是心满意足的。”
七娘的笑容淡了淡,垂下了眼睛。
华苓微微一愣,拉了拉七娘的手,笑着跟她说道:“七姐姐,我已经去告诉你茶园的仆婢,好好打扫了,该换新的东西也都换过了,就等你回去呢。过几日就是冬至,一家人该吃团年饭的。”
七娘笑了笑,点了点头。
王砗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大家伙儿又转到了别的话题。
两家十分相熟,什么客套话儿也不必多说。因谢家兄妹还在孝期,来王家就避开了王家的老太君,只去见了相公夫人几妯娌,送上谢礼,接了七娘,让仆役们挑了七娘的箱笼,和王家准备下的礼物,就赶在午食之前回家了。
回家要穿过半个金陵城,一行人要错过午食了。早早想到了这一点,上了马车华苓就从座下的暗格里取出两层食盒的点心来,笑道:“七姐看,我特地让金瓶做的,就怕你饿呢。现在要不要先尝一尝?有柿卷子。”
柿卷子,是将成熟的柿子去皮捣碎了,加入适量澄粉、陈皮、山楂等物,细细拌均匀了,压成薄片,再卷成卷儿上笼蒸出来的糕点。成熟的柿子本身就有细腻的甜味,这种糕点吃在嘴里入口即化,甜酸适当,不容易腻口,又比较饱腹,七娘一直十分喜欢。
七娘拿起一块柿卷子送进嘴里,入口即化,她微微笑了笑,道:“味道甚好,但我还不饿,过阵子再食罢。”
“好,待会再食罢。”华苓从善如流地把食盒给金瓶收起来,从马车的犄角旮旯里摸出些小玩意儿给七娘玩,然后给她把府里最近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但是七娘的情绪一直不高,应一声不应一声的,华苓心里逐渐浮上了淡淡的忧虑,也暂时安静了下来。
金陵城今日冷雨不断,马车也不敢驶得快了生怕滑倒,加上冬日短暂,于是一行人冒着回到丞公府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是要天黑的样子了。
谢贵在府门口迎接兄妹几人,笑道:“丞公也方才到府不久,听得下人报郎君、娘子们该到了,便打发我来门口候着呢。今日冷雨不断,城中路滑,是该驶得慢些。”
“劳烦大掌事了。”兄妹们齐声说,施了半礼,大郎说:“府外湿冷,大掌事快快回屋中暖一暖罢,妹妹们由我安置便可。”
大郎一向稳重,谢贵也是知道的,见他如此说了便不再说什么,去向丞公回禀了。
大郎指使仆役将七娘的箱笼抬回茶园去,然后亲自到茶园的厨下看过了,取暖用的银丝碳、各种食材都是足足的,茶园厅堂卧房各处都燃上了祛湿取暖的炭盆,点上了明亮的烛火,显得十分有了人气,仆婢们面上也都有笑颜,个个精神抖擞,没有丝毫怠慢,便放了心。又嘱咐七娘道:“有什么缺的便打发人去告诉大掌事。明日起始,七妹便回芍园中进习,一切照旧,功课可不能太过怠慢了。”
“妹妹晓得了,多谢大哥。”七娘朝大郎福身道谢。
大郎又怎会看不出来,七娘对他是格外礼貌,有些疏离的。但两兄妹毕竟不是同个娘胎生的,又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有隔阂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大郎也并不强求什么,只是和声安慰了她几句,又嘱咐华苓多和姐姐玩,就回前院去了。
华苓并没有就跟着大郎的脚步离开,而是笑嘻嘻地对七娘跟前跟后,缠着说话。没多久娘子们都来了,带来了两倍以上的侍婢,茶园立刻就显得格外热闹了起来。恰好也是晚食的时候,娘子们便在茶园蹭了一顿晚食,一室欢笑。
金陵的冷雨一直下到了冬至日。
冬至日是一年里重要性仅次于元日春节的大节日,过了冬至,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上升,所以是非常吉利的好日子。在此前后一共三日,朝堂是不议事的,皇帝百官休假。但冬至当天,五品以上、身在金陵的官员,以及大丹周近诸属国的使臣也会在这一日入朝拜贺,场面极盛。
新上任的道庆帝对冬至日十分重视,依照历代祖宗的规矩,在冬至日前就花了足足三日静心斋戒沐浴,而后驾临钟山举祭,祈求天地祖宗护佑大丹江山稳固,四海升平。
——华苓心里默默地觉得,在‘吉祥物’的位置上,钱昭这位新皇是当得十分称职的。
朝堂之上十分热闹,民间百姓也自有自己的过节方式。
若是天气晴好,有许多金陵百姓就会到城里城郊的道观寺庙城隍庙去上香,也有在这一日去祭拜先祖的,或者阖家上门去拜访重要的亲朋,街市当中大部分的铺子都会关上一两日,人人都归家团圆做节。
丞公府里也是从前两日就开始预备过节了,谢丞公自然不会管这些小事,谢贵大掌事主持着,按照往年府中的定例,给府外有来往的人家都送了节礼,周周到到。府中仆婢都发下了四色节礼,依照仆婢的等级,最差的也是得一块猪肉、一坛酒、一纸包的红糖,还有一袋米,好的可以得到从北边运过来的小羊羔肉,仆役们都欢喜得很。
在冬至寒冷的夜里,吃一碗羔羊肉和骨头熬的汤,那等暖意和满足简直是无法描述的。
自打上回与卫羿见过以后,又是两个月了,华苓不知道卫羿在冬至是否会回金陵城中,但还是早早和金瓶讨论过,在给兄弟姐妹们预备礼物的同时,又列了礼单子,给了府中采买三百两银,让采买给她单独准备出两部分节礼来,一份格外丰厚的给卫羿,同时给他麾下,统领五百人以上的小都统预备了一份,又厚厚给了府中执事们赏银,令他们送到了卫家。
给将领们的礼物基本都是食物、布料这些日常消耗多的东西,价格相对低、质量相对好,平衡了前两者之后,份量就特别大,每份贺礼里面能有半扇猪肉、两只风干的香鸡、两坛酒、一身厚厚的絮棉冬衣,还有些别的粮米等物。
家里会给相熟人家送节礼,不必华苓操心,但华苓知道老弼公与太太都不在金陵城中,回到西北甘州去了,那里才是他们驻留得比较多的城市。
其他卫家子也都趁着气候未冷的时候领兵回归驻地了,如今卫家人在金陵城中的,就只有新任弼公夫妻和卫羿。
父母不在身边,想必过节的感觉是不同的吧?
知道这一点,华苓便觉得给卫羿准备这些是必须的,虽然不知道以后结了婚,两人会怎么过日子,但现在来说,卫羿待她实在是很好的,也很难得卫羿能在金陵,她也不愿怠慢了对方。
华苓还给卫羿准备了一身鼠灰色的圆领缎袍,内里絮丝绵。大丹各地已经广泛种棉,棉花很保暖,但是蚕丝絮也有非常好的保暖效果,比棉花更好的是它的质量相对轻,穿在身上很舒服。
金瓶表示代表心意的礼物最好还是自个儿动手,但尝试了以后,华苓还是果断地把外裳交给了金瓶,自己只拿穿在里面的中衣下手。
男人身上的针线活儿就显示了他背后女性的手艺,华苓的绣艺实在很一般,心道她就算能腆着脸缝起来了,也不敢叫卫羿穿出去呀,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冬至午前,府前就有兵丁来告诉华苓说:“卫五郎君来了,在前院与大郎君说话,大郎君说是请九娘子去呢。”
华苓便去了前院。丞公爹还在朝中未归,大郎将卫羿请到了他的园中招待。
卫羿的眼神很亮,看得出心情很轻快。他还带来了卫旺和黄大斗,这两人一见华苓就笑出了花儿,高高兴兴地冲上来拜谢道:“卑职等代麾下将士拜谢九娘子赐礼!”
声音洪亮,满脸都是笑容。
华苓弯弯眼睛,回了半礼道:“举手之劳罢了,请勿多礼。那些物什都合用罢?”
“极好的,极好的,将士们都欢喜得很!多谢九娘子,卑职等将士只愿九娘子平安康健,福气绵长!”
卫羿早站了起来,在椅边看着华苓回礼,脸就有点黑了。半点规矩都没有,直接把人堵在了厅堂门口是要作甚?
大郎眼角余光看着卫羿的表情,就是笑,道:“小九还不过来?”
华苓这才走到卫羿跟前,朝他福一福身,道:“卫五哥万福。”
“阿九。”卫羿拱手还了礼,牢牢看着她说道:“多谢阿九的节礼。”
“不必谢。”华苓这才看见,卫羿今日穿的就是那套鼠灰色缎袍,脚踏黑底羔皮靴子,玉扣束发,俊朗齐整得很。
她看了一眼那缎袍圆领子上面露出的白色中衣领子,默默地觉得似乎有点歪了,不禁脸热,这手艺真的很讲天分……
作者有话要说:就先到这里吧!
☆、第131章 华苓问卫羿
131
大郎觉得;自己家的小妹妹完美地诠释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句话。小妹有一个特别好使的脑子;但是在女性普遍擅长的家务活儿上,当真是拿不出手。曾经给他梳的发髻就不说了;那叫一个乱糟糟;为了发髻不松脱,她梳的时候特别用力,每回都能拉扯得人头皮剧痛。再有那些手绣荷巾袜鞋之类的小活计儿,华苓也不是不会做;只是家里还有个织女下凡般绣艺绝顶的三娘;还有好几位心灵手巧的姐妹;一对比起来——得了;还是别让手笨的人出丑了。
大郎也知道华苓今年大手笔地给卫家军士备了节礼,但并不经手,所以只大略知道礼单而已,看过礼单之后也只道金瓶是个好的,晓得帮主母刷未婚夫的好感度了。
倒是卫羿的两名下属十分兴奋,因为卫羿沉默寡言而越发多话,各种夸赞华苓,叫大郎知道了,卫羿身着的袍子竟然出自华苓之手。他瞥了一眼卫羿身上服帖周正的袍子,心道:这不可能!
如果当真一针一线都是小九亲手缝的,当哥的可是会嫉妒的,妹妹还不曾给他缝过这么一套衣裳,这得要多少心思,怎么能就与外人缝呢,女生外向也不是这么个外向法,必须及时遏止这等太过奢靡的风气!
于是,等华苓来了,大家彼此见过礼,大郎便小心眼儿地问:“小九与卫五制了一套新衣?”
卫羿眼神发亮地坐在高椅上,很不明显地挺了挺胸膛。卫旺、黄斗两人站在卫羿身后,一脸特别羡慕的表情。两人年纪与卫羿、大郎相仿,军士普遍成婚晚,哪来的人专门给他们制新衣,都是在坊间购买的成衣。
二郎陪坐在一旁,这也是个老好人,话不多的。
华苓眼神儿溜了一圈,心道这几个人表情怎么都这么古怪呢?她展颜一笑,道:“就是卫五今日着的袍子啊,但外衣并不是我的功劳,是侍婢所制,卫五的尺寸,也是侍婢看着做的。大哥你也晓得,我那绣工不怎么好,怎能见人。”
“原来如此。”大郎心里立刻舒坦了,笑道:“哈哈,我看着卫五你这袍子是极好的,极好的,哈哈,哈哈。”
卫羿觉得大郎的话十分硌耳朵,拢了拢眉。原来新衣不是谢九亲手制的……不知道为何,卫羿觉得略略有些失落,但这并不很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问华苓:“阿九置办那许多节礼应当所费不菲罢。下回不需为麾下军士置办,每逢年节,军中自有节礼分发。”
华苓茫然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看见了卫羿身后两人由一脸的喜气洋洋变成了一脸的憋闷,不由笑了。
卫旺和黄斗一听卫羿的话就在心里叫了一百声的苦,郎君这是心疼他们的未来主母,不让谢九娘子在他们身上花钱呢,可真是小气!
诚然,军中每逢大节,从上之下都会得到朝廷配发下来的节礼,若要论起来,也是谢丞公手里的事。但是,为了保障这么多的军士人人有份,节礼的质量不可能会太好的。
好东西谁会嫌少呢?谢九娘子为人十分大方,给他们置办的节礼都是金陵周近的特产,好酒好肉好菜。大部分将士都是在营地中过节,得了这些好酒好肉,虽然人特别多,但分一分总也够大家伙儿都尝一尝了,就没有不高兴的,自然希望下回过节谢九娘子还记着他们。
华苓朝卫羿看了一阵,见他眼神认真,忽然就觉得,被连绵的阴冷冬雨天压抑的心情欢快了起来。
她道:“也不是花了许多银子,你放心罢。家里采买执事也有门路,做这些十分便宜,都能用上就好。这阵子都下冷雨,你们可是方从扎营地回金陵来?”
“是。”卫羿点头:“气候不佳,今冬恐怕极冷。”
“我也听说,来年天时不佳,恐有旱涝之灾,地里要减产呢。不止金陵,江北一直到黄河两岸,气候都不似往常。”华苓说:“若是这样的话,大家可就都不好过了。”
大郎沉声说:“若只是一年有灾,问题尚小。各地皆修有官仓,若百姓受灾严重,自然开仓赈之。又兼陆运发达,可将南边多产之粮食北运济急,待得气候稍好,又可补种甘薯、土芋,待熬到来年开春草木生发时,可食之物渐多,灾荒便过去了。若是连年有灾……”他摇了摇头。
甘薯、土芋便是后世的番薯、土豆,两种适应性强、产量高的粮食作物,在百年前,与棉花一道在大丹广泛传种开了。
华苓完全明白大郎的忧虑。家族渊源,大郎日常最关注的自然也是农商二事。特别是农耕之业,这是大丹的根基,绝不能轻忽。往前数数百年的记载当中,就有不下三次的记载,若是入冬前后气候特别异常,来年天灾就少不了。
仅仅是五十年前,就曾经有过连续三年,大丹各地灾祸不断的时候。据记载,其中一年里,入秋前长江流域连续暴雨了足足两个月,洪水浸漫了中下游无数村庄,卷走了二三十万无辜性命。
就这样,长江还算是脾气好的。
北边的黄河水中多沙,最易因泥沙沉积导致河床过浅,进而决堤改道,曾经还发生过抢淮河的河道入海的事。黄河几乎年年决堤,一决堤改道,便是无数村庄农田受淹,死人无数。
这些原因都很大地制约着中原人口的增长,便是后世,长江黄河这两条江河依然难驯得很。
华苓蹙眉,气候不好,这份担子就是首先沉甸甸地压在丞公爹身上呀。
卫羿长处在征战,对兄妹几个谈论的话并不很熟悉,是以只是凝神听着。看两兄妹一脸沉重,他道:“如今灾祸未至,未雨绸缪便是,不必过忧。”
卫五也只说得出这种率直的话了。
大郎朗声一笑,赞赏地看了卫羿一眼。有时候就是这样直率的人,处事反而比许多一肚子弯弯绕的聪明人做得好。他站了起来,拍拍卫羿的肩膀道:“说得有理。大哥暂有事,需去澜园一趟,小九你就代大哥略陪一陪客人罢。二郎,你也来罢。”就这么背着手去了,顺便带走了二郎。
华苓眨眨眼睛,朝卫羿笑了笑,问他道:“还没问你呢,你今日回金陵,是要与你二哥、二嫂一道过节罢?”
“是。”
“那现下已是午间,可要用了午食才回去?”华苓说:“我的侍婢厨艺极好,可以为你和大哥做一桌好菜下酒。”
卫羿想了想,还没有说话,卫旺和黄斗在后面心急,郎君真是的,这有甚好想的,当然是要在谢家用了午食才回去啊!
最重要的是,他们从城东百里外的营地回金陵,可是五更就出发了,五更!
五更是什么概念,一早起来,天还没亮就快马赶路,早食也只是两个冷冰冰的、干巴巴的笼饼!
两个笼饼!
直到现在!
若是郎君此刻告辞回家,到城西的卫弼公府又是要大半个时辰,按照郎君的为人,定然是直接回家去了,怎会停下来叫他们用饭。这是要饿死他们的节奏啊!两人心中后悔,是这样的话,还不若留在营中呢,营中将士,此刻定然是将九娘子送去的好菜好肉都烹制了,热乎乎地喝上好酒了!
那两个抓耳挠腮,只是规矩还在,不敢出声,倒是看得华苓很开心。习武艺的人似乎都要率直些,不像金陵人,便是一个小婢子也比他们更懂得如何拐弯说话,更懂得如何不将心思摆到脸上来。
华苓笑容粲然,卫羿看见也很自然地露了笑意,便道:“如此甚好,多谢阿九。”见华苓一直在看着他身后的两人笑,卫羿拢眉回头,卫旺黄斗一脸举国欢腾的表情。卫羿冷声道:“有眼色些。”
“是,郎君放心。”两人赶紧敛容站定了,眼观鼻、鼻观心。
金瓶一直安静地立在华苓身后,打量卫五郎君两个仆从的眼光,就像这是两个神经病。
华苓朝她道:“金瓶姐姐,领卫旺和黄斗去厨下,先整治些食物罢。”
“是,娘子。”金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请两人跟着她去了。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华苓无奈地摇了摇头,能有清清净净说一阵子话的机会,不容易。
沉默了一阵,她说:“卫五,我有话想问你呢。”
“嗯。”卫羿专心地望着她。
华苓严肃地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嗯。”卫羿专心地望着她。
华苓严肃地说:“我问你,你现在多少岁了?”
卫羿说:“十七。”
华苓说:“到我能出嫁,还有五年。”她注目卫羿,问他:“在这五年里,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可不可以不碰别的女人?”
卫羿凝神看着她,没有分清华苓的意思是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一个。
华苓说:“我是指,不要有肌肤相亲。”就像在说其他任何一个平淡而普通的话题,华苓问:“因为我不喜欢。我这样说的话,你愿意这样做吗?”
卫羿有些发愣。他的小娘子在请求他守身。虽然她的用语不同,但她就是这个意思。卫家子弟,在娶妻以前,大致从来没有人被问过这样的问题罢?而且,在他身边的兄弟当中,在娶妻前不曾碰过女子的,应也寥寥无几。
华苓见他并不说话,于是微微笑了笑,继续往下说:“当然,你若是不愿意从我,也没有干系。”
卫羿拢起了眉,说:“阿九言语中只道并无干系,眼中却并非如此。小娘子所思为何?”
华苓微微一愣,弯弯眼睛笑了起来。
“是这样的。”她用略有些粗鲁的姿势把自己缩成一团,塞在高椅里,下巴搁在膝盖上,慢条斯理地说:“因为在我心里,是将人分成许多等的。分成一等在乎的,二等在乎的,三等、四等、五等,再往后便与我无关,再往后便是仇人。”
“如今我很喜欢你,便有此一问。若是你愿应承守诺,往后你便是我一等在乎的人。”
“若我不愿,日后便是几等?”卫羿牢牢地看着眼前的小娘子。
华苓浅浅一笑,轻声道:“几等又有甚干系,我总要嫁与你的。”
小娘子今日着一身粉青色袄裙,缩在高椅里是小小的一团,巴掌大的面容笑意盈盈,没有分毫锐气。
但卫羿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在那禅寺简陋的砖土院子当中,这个小娘子是如何针锋相对,反击了他戏弄的心理,又用一张娇弱而无害的面具骗过了他,在他防心最为松懈的时候,给了他狠狠的一口。
数月以前,在被人掳走以后,她被关押在那等陋居之中数日,但也能觑机反扑,生擒敌首,没有分毫惧色。
她是不能吃半点亏的。
若是叫她失望了,她会如何?
卫羿往后想了想,竟是只想得到,她极有可能,会将所有的失望和难过一点不落地还给他,之后,
——再之后会如何,他竟设想不出了。
卫羿微微一凛,他又有了当年蹲在院墙上,手中劲弓拉了满月时的感觉。
小娘子看得见他的底线,但他看不清小娘子的底线。
时至如今,他依然不能推测出,在面对那样的事的时候,谢九会作何反应,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谢九若是不高兴了,是会咬人的。而且,她越长大,越是尖牙利齿,也许已经能将敌手撕碎了。
心脏嘭嗵、嘭嗵地将渐渐热起来的血液泵到全身,卫羿专注地盯着华苓。
这是他的妻子。
既然她希望如此,那他便如此罢。
华苓迎着卫羿的视线对视。看着他一双褐眸渐渐带上了过于锐利、甚至像是面对敌人时应有的警惕光芒,她反倒显得越发悠闲从容。
怎么可能不从容呢,对与卫羿将来在一处生活的各种可能性她都设想过了,只要她能保持冷静,不论如何,总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既是阿九所愿,我便如此。”卫羿点了点头。即使是在说一句类似承诺的话,卫羿也不是懂得以种种神情、动作来表示决心、提高说服力的人。
华苓却听出了他的认真,粲然一笑,跳下椅子跑过去,在卫羿左脸上,就是那曾经被她咬过的位置摸了摸,轻声道:“卫五,这可是你说的哦,若是反悔了,事情可严重、可严重了哦。”
“嗯。”卫羿点头。
华苓弯弯眼睛,将手背到身后,笑盈盈地弯腰在卫羿面颊上亲了一口。
“卫五你这是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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